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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我们不完美》的故事发生在一家已有五十年历史的报社,全书共分为11章,串联了11个跟这个报社相关的角色,11个人生故事在此交叉展开。每章的前半段围绕一个角色进行叙述,后半段则插入报社的往事,直至最后一章汇合;每章都以新闻标题为名,而宏大、耸动的标题下其实记载了11个角色鲜明的个性与精彩的小世界,同时也可令读者窥见时代大潮下传统媒体的兴衰,直指网络化时代传统报业凋零等问题,颇能引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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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汤姆·拉赫曼Tom Rachman,1974— 生于伦敦,在温哥华长大。曾在多伦多大学研读电影,并在纽约哥伦比亚大学完成了新闻学硕士学业。从1998年起,他在纽约的美联社国际部担任编辑,后作为特派记者,前往印度和斯里兰卡,之后再返纽约。2002年,拉赫曼被派驻罗马,担任美联社记者,亦曾受派前往日本、韩国、土耳其和埃及。2006年到2008年间,他在巴黎《国际先驱论坛报》担任编辑。拉赫曼目前住在伦敦,他的第二本小说《大国兴衰记》(The Rise Fall of Great Powers)已于2014年夏天出版。
译者
康慨,1970年生于内蒙古,现居北京,1999年起在《中华读书报》做编辑,已出版译著《伟大的字母》《古典时期的图书世界》和小说《群山回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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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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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什民望跌至新低》
巴黎通讯员 贝劳德
《世界最年长骗子126岁去世》
讣闻作者 高亚瑟
《研究显示:欧洲懒人多》
商业记者 文海丽
《全球变暖,冰激凌受益》
审读编辑 柯海明
《美将军对战事表示乐观》
总编辑 苏凯琳
《伊斯兰极端分子的性生活》
开罗通讯员 温斯顿张
《核疯子》
文字编辑 露芘扎戛
《巴格达爆炸,76人死》
新闻版主编 孟克雷
《冷战结束,热战开始》
读者 奥尔内拉德蒙特雷齐
《担忧中国减速,股市大跌》
首席财务官 裴亚冰
《校园血案,枪手射杀32人》
发行人 奥利佛奥特
致谢
关于新闻业与《我们不完美》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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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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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变暖,冰激凌受益》
审读编辑柯海明
海明站在文编桌前,目光如炬,俯视正在工作的三个编辑。他们的手骤停于键盘之上。“还没等我骂你们呢。”他脸色铁青,打开当天早上的报纸,仿佛里面藏着凶器。实际上不是凶器,而是更要命的东西:一个错儿。他满怀厌恶,找到差错,戳着那个令人恶心的字,好像要把它从版上弄掉,弄到别人家的报上。“GWOT,”他说。他一巴掌拍在报纸上,抓起来在他们面前摇晃。“GWOT!”
“基啥?”
“基耷卜溜欧涕!”他又说了一遍。“圣经里没有GWOT。那它怎么在这儿!”他猛戳着那篇文章,香肠般的手指在三版上捅了个洞。
他们不承认失职,但海明不依不饶。“如果你们这些笨蛋没一个知道GWOT是啥意思,”他说,“那GWOT怎么能见报?”
文编桌静如北极,一片死寂。
“你们读没读圣经?”他质问道,“有没有人读过?”在他的注视下,文编三剑客个个满脸愧疚:白大福是个白痴,只要攒出一个像样的标题,就恨不得把尾巴翘上天;蓝爱德扎了条白马尾辫,此人什么德性,一望即知;还有露芘?扎戛,她坚信全报社人人和她对着干——其实她想得没错。三剑客已如此不可救药,再加训斥,又有何益?
“早晚有一天……”海明说,不多不少,狠话只讲半句。他驭风破浪,转身离去。“节操!”他强调着。“节操!”
他挤进自己的办公室,肚子气鼓鼓,带倒了一摞书。他非得轻手轻脚不可,因为屋里塞得满满当当,他这副皮囊同样塞得满满当当。工具书积简充栋,既有《韦氏新世界大学词典》、《巴雷特常用妙语辞典》、《国家地理图集》、《世界年鉴》这样的经典,也有《餐饮行话术语词典》、《牛津历代教皇辞典》、《古典芭蕾技术词典》、《马类图典》、《全汤谱》、《卡塞尔拉丁语字典》、《阿尔巴尼亚语—英语英语—阿尔巴尼亚语标准词典》,以及《古代冰岛语简明词
典》等品类各异的专业辞书。
他发现架子上有个空当,便四下寻找那本遗失的书卷。一座座书山高耸,从地板上拔地而起。他找到了那本书——《词类辞典:第四卷:鞘嘴鸥—对趾鸟》,把它放回原位,再提起裤子,瞄准座椅,把屁股镶进去——又一卷巨著复归原位。他拉过键盘,贴近圆滚滚的大肚腩,屈身于屏幕,往圣经里加入一个新的词条:GWOT:含义不明,使用者尤为不解其意。表面上指代“全球反恐战争”。但就算说好听的,针对一种抽象概念的作战也难以实施,故而此词应被理解为无实际意义的宣传用语。本报记者对此类空话高度推崇,而文字编辑的职责是弃之不用。参见以下词条:奥?本?拉;缩略词;笨蛋。
他点击保存。此条目编为第18238号。所谓“圣经”,是他给本报文法指南所取的名称,一度印装下发,编辑部内人手一册。现在,它只在报社内部网络上存在,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文本与日俱增,几与列支敦士登大公国体量相当。这本圣经意在颁行律法:比如说到“停火”,正确的用法是“偃旗息鼓”,而不能写成“掩旗息鼓”;又比如哪种情况下用“捍”,哪种情况下又该用“撼”,均有成规;还要摆平各种各样的争论,如“想像”还是“想象”,“唯一”还是“惟一”,“林荫道”还是“林阴道”——文编组莫衷一是,没少为此斗得面红耳赤。
苏凯琳叩了叩门。“人生得意须尽欢。”她倦怠地说。
“欢从何来?”
“用百分之五的米,做一整锅的饭,出一份不太掉价的日报。”
“噢,没错,”他答道,“这正是做报纸的乐趣所在。”
“你呢?今天打算摧毁谁的自尊?”
他松了松指骨,将手探入裤袋,里面鼓鼓的,好像装着石子。他摸出一堆粘在一起的糖豆。“说出来乐死你,”他告诉凯琳,又把糖扔进嘴里,“我又弄好了一期《为什么?》。”他指的是每月一次的内部通讯,用来罗列他从本报差错中精选的最爱。平心而论,并不是每期《为什么?》都能让员工们兴高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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