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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明朝大官人3

書城自編碼: 2421677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历史
作者: 邓健 著
國際書號(ISBN): 9787510824425
出版社: 九州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4-07-01
版次: 1
頁數/字數: 310/300000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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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明朝官场上的那些事儿
他浑浑噩噩踏上了大明王朝这艘风雨飘摇的大船,不想再做一个酸溜溜的穷书生,要出人头地, 做一个明朝大官人。他想要名垂青史,万古流芳,想要一呼百应,笑傲公卿,家财万贯,娇妻如云。
比《明朝那些事儿》更好看,更精彩
隆重推出『明朝风云系列』《明朝大官人》
內容簡介:
一个名叫柳乘风的年轻人,浑浑噩噩踏上了大明王朝这艘风雨飘摇的大船。他不想再做一个酸溜溜的穷书生,他要出人头地,做一个明朝大官人。他想要名垂青史,万古流芳;他想要一呼百应,笑傲公卿,家财万贯,娇妻如云。
他丢掉斯文,在国子监耍无赖,逼吏部侍郎王鳌收为门徒;他在锦衣卫铲除异己,呼风唤雨,一手遮天;不惜和东厂大打出手,逼厂公一退再退;他铲除明教余孽,横扫朝堂上下,结党营私,拉一派打一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野心勃勃,一手抱紧皇帝老儿朱祐樘的大腿,一手将太子朱厚照绑上利益战车。他只手平叛擒宁王,大胆变法搞改革,封侯进爵,位列三公,踌躇满志,睥睨天下,他终于站上了大明朝堂的权力巅峰。

后世史官秉笔直书:“柳乘风者,明朝之大官人也。治世之能臣。大明孝武两朝之所以能中兴雄霸,德被四海,皆赖此人之力。”
關於作者:
邓健 江西宜春人,自幼喜爱文学,虽天资愚钝却笔耕不辍,爱读中国古代历史,尤喜明朝历史,对历史真实事件和人物皆有独特之见解。为文最喜谑趣幽默,擅长嬉笑怒骂娓娓道来,将历史过程和历史人物慢慢解剖。本书为大明朝历史题材小说,用轻松幽默谑趣的文笔,将大明朝弘治正德两朝的众生面目一一展现,开卷有趣,开卷有益。
目錄
第一章 伴君如伴虎
第二章 给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第三章 谁是幕后指使者
第四章 下套,摔杯为号
第五章 国舅爷也敢抓
第六章 小茶楼做出大生意
第七章 晋爵不封官
第八章 生意兴隆通四海
第九章 大闹顺天府
第十章 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第十一章 打狗不看主人面
第十二章 独上寡妇楼
第十三章 打虎上山北通州
內容試閱
第一章伴君如伴虎
第一章伴君如伴虎
柳乘风只好躲到那屏风后去,屏息不动。
这两个人似乎是宫中的侍女,二人一边往这浴桶中放水,一边叽叽喳喳地道:“今日那郑国公夫人穿的衣衫真好看。”
另一个道:“郑国公的夫人说话却是刻薄得很,公主殿下不是很喜欢她,她还让公主拿绿绮给她弹琴听,真是无礼。”
“这个倒是。不过,皇后娘娘的性子一向敦厚,倒是没有和她计较。”
“好了,不要说了,公主殿下马上要入浴了,我们还是赶快做事吧。”
二人放了水倒入浴桶之中,放了花瓣进去,又准备了梳洗之物,外头才有人推门进来,一个慵懒疲惫的声音道:“兰儿、芳儿,准备好了吗?”
“回公主殿下的话,准备好了,水温正好。”
这慵懒的声音越来越近,便道:“你们出去吧,郑国公夫人真讨厌,害得我一身是汗。”
两个侍女出去,小心翼翼地掩上了门。
而这时,柳乘风却是一下子紧张起来。
“你妹的……是公主……我柳乘风居然在公主的浴室里,这要是被人发现,多半会被砍成七七四十九块拿去运河里喂王八吧。”柳乘风这时候已经顾不得是谁算计他了,只知道现在的处境危险万分,纵然他智计百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隔着屏风,并没有看到美人入浴的场景,事实上柳乘风也没有心思看,至于那公主,他倒是有了几分印象,是不是被称作朵朵的那个?这小妮子可是泼辣得紧,若是被她发觉可就惨了。
屏风外头,传来水波荡漾的声音,显然是公主已除了衣衫进入了浴桶,这公主似乎并不急于梳洗,坐在浴桶里,似乎还哼着小曲儿。
这小曲儿,柳乘风倒是熟悉,似乎是某种情歌,好像出自背诵柳永的手笔,大意是说一个情郎私会佳人的场景,具体的柳乘风也记不清了,只记得从前摆字摊的时候,一个公子哥请他代写情书,好像就摘抄了这么一首词儿。
听了这小曲儿,柳乘风不禁笑了,这公主原来还爱好这调调,有点意思。
隔着一层的屏风,那体香和花香糅合在一起,钻入柳乘风的鼻孔,这种感觉居然让柳乘风感觉到了一丝刺激,既亢奋,又有些害怕。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害怕越来越少,刺激越来越多。柳乘风不禁骂自己:“柳乘风啊柳乘风,你实在太坏了,家里有老婆有小姨子,居然还敢打公主的主意,真是不知死活。”
柳乘风的心里正在胡思乱想着,冷不防轻轻挪动了一下发麻的腿,只是这轻轻一撞,却发出了极细微的声音。
这声音虽然小,却是被洗浴的朵朵发现了动静,她不由惊叫一声:“老鼠……有老鼠……”
敢情是以为柳乘风方才那声音是老鼠撞击屏风而导致的?这时候若是公主大声把所有人嚷进来一起来寻这老鼠,自己还有命吗?
柳乘风的脸色已是骤变了,情急之下连忙将屏风推开。
少了屏风的遮挡,浴桶和里面的出浴美人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柳乘风的眼里。
坐在浴桶中的正是朵朵,只是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在升腾的水汽之中差点让柳乘风不能相辨了。
柳乘风无语,眼前的朵朵似乎并没有一丝不挂,应该是被老鼠惊到,所以打算从浴桶中出来,肩头上还覆盖着一缕轻纱。
纱巾自然已经湿透了,紧贴在她若凝脂般的玉肌香肤上,一点也遮掩不住那曲线如水一般的娇躯。雪白的酥胸上水迹未干,那水滴顺着玉颈,正滴答答地往胸前的勾缝处滴淌。酥胸半浸水中,其他的事物,柳乘风是一丁点也看不到了,只感觉那水波荡漾之下,似有两点嫣红。
朵朵吓了一跳,本能地一声惊呼:“你……”
柳乘风苦笑,随即露出轻松的笑容,道:“公主不要叫,把人叫来,你我的清白都毁之殆尽了。”
朵朵看了柳乘风一眼,觉得这个家伙脸皮之厚可谓空前绝口,一个大男人跑到人家的浴房来偷看人洗澡,居然还好意思说清白?只是柳乘风的所谓清白,朵朵似乎并没有什么顾忌,可是自己的清白,却也很是要紧。
她反应过来,连忙娇躯一沉,随即将自己的身体沉入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似乎还觉得不太放心,拉起挂在浴桶上的长巾,遮住了自己的前胸。
朵朵咬牙启齿地眯着眼看着柳乘风,道:“你好大的胆子,什么不做,偏偏要做登徒子。”
柳乘风这时候除了苦笑,却已是不知该用什么表情了,道:“公主殿下,柳某人告诉你,其实柳某人是中了奸贼的奸计,是他们打着太子的名号将我引到这浴房来的。我当时看情况不对,正要逃,又怕被人误会,才躲到这屏风之后。其实方才殿下沐浴的事,我是一丁点也没有瞧见的。这些,你相信吗?”
朵朵冷笑,分明不信。
柳乘风继续苦笑,只好道:“好吧,既然殿下不信这个理由,那么其实方才所说的话都是柳某人骗殿下的,真实的情况是……是我吃多了酒,一时尿急,只是这皇宫这么大,却是寻不到一个如厕的地方。公主殿下是知道的,其实我是一个读书人,难免会有一点儿讲究,人又不是狗,岂能随地大小便?于是情急之下,便看到了公主的浴房,实在忍不住便冲了进来,谁知这时候公主殿下却要在这里沐浴,学生没有办法,只好暂时躲避,以避免尴尬。这个理由,殿下总能信了吧?”
柳乘风为了增加可信度,不自觉地自称起学生来,似乎自称一下自己是学生,这说出去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一样。
朵朵笑得更冷:“这么说,你还在我这儿便溺了?贼子,你好大的胆……”
柳乘风无语,原以为这理由已经天衣无缝,谁知道还有这么大的一个漏洞。
他老脸不禁一红,这种事怎么能承认,于是叹了口气,道:“殿下果然聪明,一下子就看出了学生其实是胡说八道,既然如此……”柳乘风现出沉痛之色,道:“那么学生索性和殿下坦白交代了吧。其实学生有病……”
朵朵咬牙切齿地道:“你得的是痴心妄想病,待本公主出去,非宰了你不可。”
柳乘风原本想说,自己得了某某隐疾,全身瘙痒,不得已寻个地方来挠痒痒的,谁知道朵朵竟是想宰了自己,他柳乘风两世为人,宰别人的时候多一些,却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样嚣张。他若没有前世的经验,只怕见了公主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了,只是毕竟在后世受了许多的熏陶,这时候也来了火气。
我不过是在你这屏风后头躲了躲而已,又没有看你,你说宰就宰,真当读书人的命不是命吗?柳乘风索性就不苦笑了,双手一插,朝朵朵森然冷笑道:“是了,我就是看了你,不但看了你入浴,你全身都被我看了,你要说我痴心妄想,那是没有;说我癞蛤蟆想吃你这天鹅肉,我这癞蛤蟆也没有这雅兴,反正我看也看了,你骂也骂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殿下还要洗澡,学生就不奉陪,再见。”
柳乘风的性子,有时候好得出奇,温文尔雅,活脱脱好男人的典范;可是惹起他的火来,热血一涌,管他什么皇帝、公主,就什么都不顾了。
他这时候反而心中坦然,朝朵朵作了个揖,随即大摇大摆地穿过屏风,绕过朵朵的浴桶,连瞧都不瞧她一眼,揭开横在浴房中的轻纱帷幔,走到门边去,大大方方地把门推开,抬腿便走。
守在这浴房外头的两个侍女方才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可是平素公主洗浴时是不喜人打搅的,所以也不敢进去看,这时候看到一个男人大摇大摆地出来,真真是吓得魂飞魄散,两个人如呆鸡一样直勾勾地看着柳乘风,柳乘风回瞪他们一眼,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吗?”
说罢,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两个侍女哪里遇到过这种事?被柳乘风一吓,立即打了个冷战,再加上柳乘风一副老子本就应该从这里出来的样子,这样落落大方的之态,倒像是驸马爷一样。侍女早已吓得身躯有些发软,差点要晕倒在地。
等柳乘风大大方方地走了,两个侍女才反应过来,急忙冲入浴房。看到公主殿下还在浴桶之中发呆,才松了一口气。
其中一个道:“殿下……殿下……出了什么事。”
朵朵这才回过神,柳乘风方才的态度,她也不曾想到,原以为这个家伙会告饶,甚至涕泪直流,按着朵朵的性子,这家伙居然敢偷看自己洗澡,把这件事闹大来倒也未必,毕竟朵朵再如何也得顾忌下自己的声誉,可以后找个由头来收拾这家伙是肯定的。
可是谁知,人家比自己更牛气哄哄,一副老子看了就是看了,你能奈我何的样子,直恨得朵朵牙痒痒。
自出生到现在,朵朵还从来没有见有人这般顶撞自己,更何况,明明是那家伙有错在先,自己便是给他几个耳刮子,他也该乖乖受着才是。
想到这里,朵朵突然感觉几分委屈,眼眶儿已是觉得有几分红了,咬牙切齿地道:“本宫和这小贼不共戴天!”
她发泄了一句,才发现两个侍女正担心地看着自己,朵朵脸色一冷,随即道:“今日的事,若是有谁的嘴巴不干净传了出去……”
她似乎在想如何威胁,在这里顿了一下,谁知两个侍女已经会意了,不管那男人是突然闯进去,还是早与公主殿下有什么私情,这种事自是不能外传,否则……
二人连忙拜倒,道:“殿下放心,事情的轻重,奴婢岂会不知?今日的事,我们什么都没有瞧见,更不敢乱嚼舌根子。”
朵朵这才吁了口气,心中又觉得有些不忿,那个家伙倒是牛气哄哄地走了,占了堂堂公主的便宜,自己却还不得不为他遮掩。只是不遮掩,朵朵就根本不必做人了,一个大男人将自己看了个干净,只怕要笑掉别人的大牙。
她立即出浴穿了衣衫,连湿漉漉的头发都忘了拧干,吁了口气才定下神,道:“若是有人问起,说是看到那家伙从浴房中出去,你们也要矢口否认,就说连人影都没有瞧见。快,给我收拾一下,我这就去见母后,你们的脸色要自然一些,不要让人看到什么蛛丝马迹。”
两个侍女连忙说了是,给朵朵收拾起来。
等朵朵从这浴房中出来,看到外头刺刺的日头,柳乘风早已不见了踪影,不禁咬了咬牙,道:“这个家伙倒是很有胆量,哼,等着瞧,若是不给你一点教训,我就不叫朱秀荣。”
她跺跺脚,便领着侍女又飞快地往坤宁宫去。坤宁宫里,一干子命妇还在众星捧月地围着张皇后唠着家常,见了朵朵沐浴回来,纷纷打趣。
只是朵朵再没有从前那开朗的性子,乖乖地在张皇后身边坐下,默不作声。
张皇后微微一笑,关切地道:“朵儿,你这是怎么了?”
朵朵连忙摇头,道:“母后,我只是头有些沉,并没有什么……”
张皇后也就没有再多问,只是道:“若是严重,便叫太医来看看。对了,那柳乘风的医术高绝,恰好他也在宫中,倒不如请他来看看。”
朵朵听到柳乘风的名字,俏脸一红,连忙道:“不,不必了……”
从后宫里快步出来,柳乘风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方才他虽然豪气干云,可是事后一想,还真难保证那什么公主不会横下心来告发。
不过,告发的几率只有万一,毕竟公主也要注意自己的清誉。柳乘风更担心的是那背后鼓捣此事之人。
想到这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柳乘风的眼睛就红了。他做人的原则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原以为自己如今做下这么多事,已经令所有人心惊胆战,至少不敢轻易招惹自己,谁知道好日子没过几天,就有人惦记上了自己。
柳乘风想了想,信步回了膳殿,站在长廊下思考了片刻,便有了主意。这膳殿里已是酒过三巡,因为朱祐樘兴致勃勃地与刘健等人谈论政事,所以大家都没有离席。柳乘风走进去,轻轻掖了掖牟斌的后襟,示意牟斌出来说话。
牟斌已是有了几分醉意,却也明白了柳乘风的暗示,蹑手蹑脚地随柳乘风出来。
之所以找上牟斌商量,却也是柳乘风左思右想的结果。太子虽然与自己关系好,可是这件事毕竟涉及到了公主,自然还是将他蒙在鼓里的好。
至于其他人,柳乘风也不敢相信,唯独牟斌,虽然是自己的上司,可是二人利益纠缠在一起,反而关系比较稳固。二人虽然算不上休戚与共,可是至少相互利用的心思都有。
牟斌出膳殿的时候,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可是等出了来,脸色却是冷了下来。柳乘风的性子他知道,这个家伙绝不会吃饱了没事叫自己出来,想必是有什么事要和自己商量。
在长廊下,牟斌的眼眸半张半阖地看着柳乘风,慢悠悠地道:“说吧,什么事。”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大人这话是怎么说的?倒是好像卑下叫大人出来就一定有事相求一样,难道卑下与大人闲聊几句,拉拢一下感情不成吗?”
牟斌做出一副拂袖要走的样子,道:“既然无事,现在又是在宫中,说话不方便,老夫现在就走了。”
柳乘风连忙道:“有事!”
对柳乘风这种弯弯绕绕的性子,牟斌很是不喜欢,他是个内敛的人,虽然说话不喜开门见山,可是这般嘻嘻哈哈的,他却是不习惯。
可是听到柳乘风说有事,他还是驻了足,不管如何,柳乘风仍然算是他的人,这个家伙与陛下、太子的交情好,对北镇抚司有着莫大的好处。于是,他正色道:“你不要绕圈子,直接说吧。”
柳乘风只好苦笑,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牟斌听到一半,脸色已是骤变了,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冷意。
按着柳乘风所说,那个太监打着太子的名号请柳乘风去后宫,最后让柳乘风进了公主的浴房。这件事只要传出去,不管柳乘风是否被陷害,都已犯了内宫大忌,必死无疑。
牟斌不禁倒吸口凉气,道:“此人的用心,当真歹毒!”
柳乘风正色道:“正是。不过,公主虽然已经撞破了卑下,可是事关着殿下的清誉,想必也是不会声张。那背后指使的人一定还有后着。若是他让人先传出谣言,将这件事在内宫广而告之,陛下与皇后娘娘一定不会怠慢,自然要叫人查一查,到时候若是当真追查起来,只怕卑下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牟斌颔首点头,道:“不错,公主当然是不会声张的,可是那背后的人一定会想办法将陛下的注意力引到这里去。这内宫之中,只要陛下肯彻查,就没有查不出来的事。若当真如此,只怕是大罗金仙也难救你了。事情紧急,只怕这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内宫,老夫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他拧着眉,显得颇为头痛,柳乘风今日的圣眷,他看得一清二楚,可以说只要太子还要读书,柳乘风就不可或缺,而柳乘风在一日,镇抚司就能压东厂一筹。
牟斌甚至已经想到,这主使之人十有八九就是萧敬。萧敬这个人极为可怕,不动手则以,一旦动手,就势必是一击必杀。这样的毒计,也只有萧敬才能使出来。更何况这内宫更是萧敬的地盘,他要加害,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萧敬……萧敬终于动手了!”牟斌此时此刻的脸色阴晴不定,柳乘风这个人他不想放弃,也不愿意袖手旁观,可是当真要与萧敬斗法,牟斌的心里却未免没有几分寒意。
柳乘风深望了牟斌一眼,道:“不管幕后之人是谁,他们既然要对卑下动手,卑下也绝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卑下在回来的时候倒是想了一个主意,不但让他们的诡计不能得逞,而且还可以反戈一击,让幕后主使之人知道,卑下绝不是好欺负的,只是这个计划非指挥使大人援手不可。”
“哦?”牟斌方才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应对的方法,听到柳乘风说有了主意,不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来说说看。”
柳乘风凑上去,压低了声音,与牟斌密语了几句。
牟斌的脸上变得越来越怪异起来,随即吁了口气,道:“好吧,不管如何,总要试试看,老夫在宫中有的是人,那些大汉将军和侍卫都是镇抚司辖下,待会儿老夫就让他们替你造这个声势。”
柳乘风郑重其事地朝牟斌作揖道:“卑下谢过大人。”
牟斌似是显得有些疲倦了,拍拍他的肩,含笑道:“你好自为之。”
皇后的寿辰已是落下了尾声,天空渐渐阴霾,黄昏的光鲜洒落在琉璃瓦上,那淡然的金黄光晕伴随着近臣、王公出了午门,整个紫禁城除了那摇曳在风中的喜庆灯笼,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宁静。
钟鼓声敲了九下,午门终于关上。在坤宁宫里,张皇后也已经有些倦了,她叫了加了几盏灯,灯火冉冉,将这坤宁宫照得通亮。她沐浴之后,穿了常服坐在榻上,对身边如小猫儿一样撑着手,略带几分倦意的朵朵道:“朵儿,头疼好些了吗?”
朵朵点了点头。
张皇后莞尔一笑,随即叫来一个太监,道:“去,把柳乘风送的香水拿来。”
听到柳乘风三个字,朵朵的眼中掠过一丝复杂和慌乱,不过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一个太监将那盛放香水的瓷瓶奉上,张皇后接了,揭开木塞,又是轻轻闻了一下,道:“柳乘风说的用法是沐浴之后再洒上一些在衣裙上是不是?”
朵朵很悲催,方才还只是柳乘风,现在又是沐浴这个敏感词,让她显得有些不安,她心里愤愤然地想:“那个家伙,实在可恨。”
太监应道:“柳百户确实是这么说的。”
张皇后的脸上露出喜色,小心翼翼地滴了几许香水洒在衣裙上,霎时间,整个殿中都弥漫着一股清淡的桂花香气。张皇后的鼻尖不经意地微微抽搐了两下,随即露出了笑容。
张皇后有一些小毛病,这毛病其实也不大,只是轻微的狐臭而已,虽然轻微,可是张皇后却是一直耿耿于怀。
她清楚地记得,嫁入东宫的时候,朱祐樘就曾和她开了句玩笑,说是太子妃有些臭,虽然这只是玩笑,可是自此之后,张皇后变得谨慎起来。为了除这轻微的异味,张皇后几乎每日要洗三次澡,寻常人更是不敢与之亲近,就是自己的子女,在幼时也从不肯抱一抱。就怕这难言之隐被人窥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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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除非是出了许多汗而已。张皇后的毛病是绝不可能显露的,只是这小毛病引发成了心病,这许多年来,张皇后一直都小心谨慎。
而这香水,却是恰好掩饰了张皇后的隐疾。这淡淡的桂花香气竟是一下子让张皇后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柳乘风之所以猜测出张皇后极有可能会有一些狐臭,是根据太子的描述,比如张皇后从未抱过朱厚照,还有一天洗几次澡。
柳乘风当时的判断就是,张皇后的行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洁癖,第二种,就是狐臭。
狐臭不是病,可是对有的人来说,却比病痛更可怕。柳乘风的这份礼物,自然就打在了张皇后这怪癖身上。
事实上,他只有六成的把握。若是猜错,这香水对张皇后来说,就可有可无;可要是蒙对了,那这礼物就绝对比什么绿绮要珍贵一百倍一万倍。
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首,天下人的国母,绿绮琴就算再珍贵,也不过是让她一时欢喜罢了,可是这香水若是能消除她半辈子耿耿于怀的心事,自然是非同凡响。
而柳乘风献上礼物时,也早已预料到张皇后会显露出一副不以为喜的姿态,毕竟张皇后是皇后,岂能当着大臣王公的面,为了一瓶香水而喜笑颜开?
现在,命妇、王公大臣已是纷纷散去,张皇后再没有了什么顾忌,自然要一试这香水的效果。
“朵儿,你闻闻看,这香水香吗?”张皇后刻意靠近了朵朵一些,低声询问。
朵朵无奈地道:“香,香极了。”
张皇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淡淡道:“这个柳乘风倒是颇为识趣,这香水真的比那绿绮更厚重了,只是不知这香水若是用完了是否还有?赶明儿叫个人去问问他,往后让他每月送一瓶入宫吧。本宫倒是在寻思,是不是该给他一些赏赐?否则总是劳烦他送香水入宫也不好。朵儿,你来说说看,该赠他什么好?”
朵朵心里正烦躁着,可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听。母后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令她心里又是不安,又不得不掩饰,便强打着精神道:“还要给他什么赏赐?母后瞧得上他的香水,就已是天大的恩德了。”
张皇后却是斥道:“这是什么话!便是天家也不能平白受人恩惠。”
正说着,朱祐樘正好走了进来,笑吟吟地道:“什么恩惠?又受谁的恩惠?”
朵朵咋舌,道:“我回寝殿睡觉了,父皇、母后,你们也早些安歇。”她觉得在这里实在待不下去了,自从那姓柳的混账出了宫,耳中总是听到柳乘风三字,实在让她心虚。
朝朱祐樘行了个礼,朵朵便快步走了出去。
朱祐樘看朵朵走得匆忙,不禁失笑道:“这个丫头,总是毛毛躁躁的。”
说罢,与张皇后同榻而坐,道:“方才皇后说的是受了谁的恩惠?咦?今日皇后的身上真香……”
张皇后大喜,从前那心里的刺儿仿佛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般,接着便将柳乘风送的香水效用说了,又道:“臣妾在想,往后呢,少不得请柳乘风送些香水入宫来,若只是臣妾诞日收了他的香水倒也罢了,可往后经常要劳烦他,岂不是受了他的恩惠?臣妾在琢磨,是不是该赏他一些东西,算是礼尚往来。”
朱祐樘呵呵一笑道:“这个小子,倒是不必赏赐什么,加官晋爵,他未免太年轻了,况且无功不受禄,若是给他官爵,难免让人说闲话。至于赏赐他财货……”朱祐樘想起柳乘风那日进金斗的百户所,几个月时间竟是收了五万两银子,这么大笔数目却不比宫中的用度少了,所以继续道:“朕觉得也不必,皇后不必心焦,说起来他是朕的门生,也是你的后辈,后辈孝敬长辈一些东西,也是理所应当。”
朱祐樘这么一说,张皇后也就定下心来,嫣然一笑道:“这个倒是。”
折腾了一天,二人已是累了,叫人伺候着就寝不提。
到了第二日清早,朱祐樘仍是起了个大早。他每次起来时都是蹑手蹑脚的,生怕吵到了张皇后。
他轻轻趿了鞋,先到这坤宁宫的寝殿里坐了一下,正准备洗漱,外头却听到几个太监窃窃私语。
“昨个儿有人亲眼瞧见的,难道还能有假?这姓柳的也当真大胆,连公主洗浴,他也敢偷看。”
“啊……真有这样的事?昨个儿杂家也听说了一些,原以为是有人胡说八道……”
“嘿嘿……胡说八道?这种事谁敢胡说八道?实话和你说了,公主殿下进去洗浴,足足有两炷香时间,姓柳的和公主在浴房里待了这么久,天知道出了什么事。后来还听说,那姓柳的是大摇大摆地从浴房里出来的,本朝以来,还有谁能这么大胆?”
“若是如此,那柳乘风也够千刀万剐的……”
“嘿……千刀万剐也未必,你想想看,殿下遇到这么个登徒子,敢声张出去吗?难道就不怕坏了自己的名节?这姓柳的就拿捏到了这一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咱们哥俩儿好,杂家才和你说的,你可千万不要外传出去。”
“这个自然……只是不知陛下醒来了没有。你快走,若是被陛下听见,仔细自己的脑袋。”
朱祐樘的脸色已是骤变,整个人气得发抖,靠着身边的小桌几上的一个茶壶,被他狠狠地抓起摔下。
啪……
茶壶跌入地毯,发出闷响。
外头听到里头的声音,这议论戛然而止。
而睡在榻上的张皇后也被这动静惊醒,张眸一看,见朱祐樘失魂落魄、脸色铁青,连忙起榻,道:“皇上,你这是怎么了。”
朱祐樘只有一子一女,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可谓千般呵护宠爱,这时候听到这些言语,整个人的脑袋嗡嗡作响。
张皇后问他,他也不说,只是冷着脸,随即朝外头大喝道:“方才是谁在外头嚼舌根子,来人,拿进来!”
这一喊,外头一片静寂无声。
过了一会儿,一个脸色木然的老太监慢吞吞地进来,躬身道:“陛下……”
朱祐樘拍案,厉喝道:“查,去查方才是谁在外头议论公主之事,告诉内阁,今日朕身体有恙,就不和他们商讨政事了,今日的奏书全部让他们代批,直接让司礼监批红就是。立即传唤柳乘风入宫,还有,把朵儿叫到朕的寝殿来。”
朱祐樘似是还不解恨,冷冷一笑道:“有些宫人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你去打听一下,这宫里还有什么流言,都给朕打听出来。”
这老太监木着脸,只是躬身道:“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
待那老太监走了,朱祐樘犹不解恨,气得负着手,在这殿内团团打转。
张皇后吓着了,披头散发地道:“怎么了……皇上,这是怎么了?”
朱祐樘不答,不是他不愿意搭理张皇后,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只是独自重重地叹气。
宫里其实和外头没什么两样,十二监、四司、八局,不知有多少太监平时在皇帝和贵人们面前,大家都是奴才,可是毕竟宫中的贵人少,尤其是在弘治朝,皇后只有一个,公主也只有一个,除了几个大太监管着,什么幺蛾子不会有?
比如乱嚼舌根子、赌钱玩耍之类,只要不让皇帝知道,下头的人还不是想如何就如何?再加上太监们永远在这小洞天里,除了飞黄腾达的镇守太监有机会出宫外放,其余的一辈子也别想出这宫禁,这小地方没什么娱乐,自然而然有一点儿新鲜事就会疯传开。
就比如公主与柳乘风的事,谁都知道这种话若是传出去肯定要治罪的。可是与相熟的宫人议论这种事,却让太监们很是亢奋。
就是在洪武太祖年间,宫里的谣言都屡禁不绝。朱元璋杀了一批,人家照样还是怀着侥幸议论是非,更何况是这相对宽松的弘治朝。
只是这宫中的气氛突然就紧张了起来。无数的大明将军和宫中护卫一队队出现,各监司还有局子的大太监全部跪在了坤宁宫门口,坤宁宫外的空地上,琳琅满目地跪了一地的人。
许多人在猜测,这皇后娘娘的诞日刚刚过去,到底出了什么事让皇上如此大动肝火。
而随后,朵朵公主行色匆匆地走进坤宁宫。她原本就有些心虚,进了这里,更是觉得心惊胆战。
只是,朵朵毕竟不是寻常性子的柔弱公主,心里想:“这件事一定要瞒下来,否则真不用活了。”
朵朵神色如常,给朱祐樘行了个礼:“父皇。”
又朝张皇后行礼道:“母后。”
朱祐樘没有说话,他的脸色依旧铁青,而张皇后也是坐卧不安地站在朱祐樘身边。
朱祐樘只是盯着朵朵,而张皇后却是强笑道:“皇上,不要吓着了朵儿。”
听了张皇后的话,朱祐樘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脸色不再那么铁青,而是透着一股子苍白。
朱祐樘嘶哑着声音道:“你来说说,昨天的事,是不是真的?”
“昨天?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朵朵负隅顽抗,可是心里却是打了个突突,不禁想:“这是谁传出去的?那两个侍女,自己可是千叮万嘱过的,她们有那么大的胆子,刚刚赌咒发誓之后,就敢向人胡说八道?”
“哼!”朱祐樘拍案,冷笑道:“你……你……”他深吸了口气。
张皇后连忙握住他的手,担心地看着他。
朱祐樘这才收敛了一些火气,淡淡地道:“好,你不说,那就让柳乘风来说。你……你们……”
朱祐樘不再说话了,这么大的丑闻,还牵涉到了独女,朱祐樘的怒火已是升到了极点,整个人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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