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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本书荣获《十月》杂志创刊三十五周年最具影响力作品奖
☆书写民国文人与狂士,带你回到风云际会的民国时代
☆著名学者、散文家孙郁经典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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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作者描述了民国时期文化名人的故事,一批文人与狂士身处非常的时代,始终有一种独特的精神。作品通过章太炎、陈独秀、胡适、鲁迅、周作人、钱玄同、刘半农、张爱玲等人物在民国时期的所作所为,重现了那个时代的文化风貌,为我们重新认识和评价复杂而多彩的民国世界,提供了新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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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孙郁,本名孙毅,做过知青、文化馆馆员、记者等,曾任北京鲁迅博物馆馆长,现为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院长。20世纪70年代开始文学创作,80年代起转入文学批评和研究,长期从事鲁迅和现当代文学研究。主要著作有《鲁迅与周作人》、《鲁迅与胡适》、《鲁迅与陈独秀》、《周作人和他的苦雨斋》、《鲁迅忧思录》、《文人的左与右》等。
2014年4月,孙郁荣获第12届华语传媒大奖“年度文学评论家”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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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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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士们
夜枭声
同人们
在路上
未名社旧影
《语丝》内外
古道西风
月下诗魂
新旧之变
故都寒士
在政治的边缘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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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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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都寒士
一
张中行辞世时97岁,算是高龄者。他晚年讲起过去的生活,难忘的竟是乡下的土炕和烤白薯。中国的乡村社会可留念的东西不多,对他而言,仅是某种生活方式而已。但那种生活方式给他带来的淳朴和智慧,又是书斋里的文人所没有的。土的和洋的,在他那里交织得很好。算起来,他是晚清的人,早期生活还在旧王朝的影子里。对于乡下人来说,时光和时代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流年碎影》讲起他的出身背景,有这样一段话:
我是清朝光绪三十四年戊申十二月十六日丑时(午夜后一时至三时)生人,折合公历就移后一年,成为1909年1月7日。其时光绪皇帝和那位狠毒糊涂的那拉氏老太太都已经见了上帝(他们都是戊申十月死的),所以坠地之后,名义是光绪皇帝载湉的子民,实际是宣统皇帝溥仪(戊申十一月即位)的子民。
由于他出生在乡下,早期记忆就多了一种乡土的气息。他一生没有摆脱这些乡土里质朴的东西。关于家乡的环境,他有很好的记录。在描绘那些岁时、人文的时候,他的心是很平静的,既非歌咏也非厌弃,而是透着哲人的冷峻。比如乡野间的人神杂居,关帝庙和土地庙的存在,都是乡土社会恒常的东西。旧时代的乡下,孩子记忆里的美丽都是那些东西,张先生涉猎这些时也没有特别的贡献在那里。只是他描述过往的生活时,那种态度是平和的。在回忆录里,像“五四”那代人一样,照例少不了对岁时、节气、民风的关照。他对婚丧、戏剧、节日、信仰的勾画,差不多是旧小说常见的。比如对杨柳青绘画的感受,完全是天然的,靠着直觉判断问题,与鲁迅当年的体味很是接近:
腊月十五小学放假之后,年前的准备只是集日到镇上买年画和鞭炮。逢五逢十是集日,年画市在镇中心路南关帝庙(通称老爷庙)的两层殿里,卖鞭炮的集中在镇东南角的牲口市。腊月三十俗称穷汉子市,只是近午之前的匆匆一会儿,所以赶集买物,主要在二十和二十五两个上午。家里给钱不多,要算计,买如意的,量不大而全面。年画都是杨柳青产的,大多是连生贵子、喜庆有余之类,我不喜欢。我喜欢看风景画和故事画,因为可以引起并容纳遐思。这类画张幅较大,还有四条一组,价钱比较高,所以每年至多买一两件。
回忆旧时的生活,他丝毫没有夸大幼时记忆的地方。写童心时亦多奇异的幻想。在他的笔下,几乎没有八股和正宗的文化的遗痕,教化的语调是看不到的。我注意到他对神秘事物的瞭望,有许多含趣的地方。比如对鬼狐世界的遐想,对动物和花鸟世界的凝视,都带着诗意的成分。他那么喜欢《聊斋志异》,谈狐说鬼之间,才有大的快慰的。那神态呈现出自由的性灵,也是乡土社会与潦倒文人的笔墨间碰撞出的智慧的召唤。讲到农村的节令、族属、乡里,冷冷的笔法也含有脉脉的情愫。他不太耽于花鸟草虫的描写。虽然喜欢,却更愿意瞭望沉重的世界,那里才有本真吧。谈到乡下人的生活,主要强调了其中的苦难。中国的农民实在艰难,几乎没有多少平静的日子。天灾,人祸,连年的饥饿等等,都在他笔下闪动着。当他细致地再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时,我们几乎都能感受到他散发出的令人窒息的气息。《流年碎影》里的生活,苦多于乐,灾盛于福,是惨烈的。那些被诗人和画家们美化了的村寨,在他的视野里被悲凉之雾罩住了。
德国作家黑塞在小说里写过诸多苦难的袭扰,在残疾和病态里,人的挣扎和求索,带有悲凉的色彩。可在那悲凉的背后,却有亮亮的光泽在,那是不安的心在摇动,给人以大的欣慰。我看张中行的书时,也嗅出了苦而咸的味道,朦胧的渴望是夹杂其间的。但他没有德国人那么悠然,中国的乡间不会有温润的琴声和走向上帝的祥和。乡村社会的大苦,练就了人挣扎的毅力,谁不珍惜这样的毅力呢?所以一面沉痛着,一面求索着,就那么苦楚地前行着。他常讲起叔本华的哲学。那个悲观主义的思想者的思绪,竟在空无的土地上和中国的沉寂里凝成了一首诗。
农民的劳作,在天底下是最不易的。但更让人伤感的是人的命运的无常。乡土社会的单纯里也有残酷的东西,他后来讲了很多。印象是《故园人影》里,勾勒了几个可怜的好人,在那样贫穷和封闭的环境里,一切美好的都不易生长。许多人就那么快地凋零了。于是感叹道:人生,长也罢,短也罢,幸也罢,不幸也罢,总的说,终归是太难了。这难的原因,是人的欲望,没有多少达成的出口。大家都在可怜的网里无奈地存活着。饥饿、灾荒、兵乱,没有谁能够阻止。村民的阿Q相多少还是有些。所以,张中行从乡下走出,其实也是寻梦,希望从外面的世界找到什么。但农民的朴素和真挚,还是浓浓地传给了他。晚年讲到故土的时候,他还不断称赞道:乡下的简朴、无伪的生存方式,是合乎天意的。大可不必铺张浪费。要说故乡给他带来了什么,这算是一点吧。
我有时在他的文字里,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泥土和流水的气息。不论后来的学识怎样地增长着,林间小路的清香和青纱帐里的风声,还是深嵌在那流转不已的美文中。中国的读书人,大凡从乡野里走出的,都有一点泥土的气味的。孙犁如此,赵树理如此,张中行亦如此。在讲着那么深的学问的时候,还能从他那里隐约地领略到剥啄声和野草的幽香,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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