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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良仙难求(网上点击过千万,飞言情史上最好评如潮的妖仙虐恋。飞言情全体编辑联名推荐,高呼最虐心,组内唯一一本能把人看哭的仙侠。)

書城自編碼: 2388836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青春文學爱情/情感
作者: 月落紫珊 著
國際書號(ISBN): 9787517104278
出版社: 中国言实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4-05-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288/200000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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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她堂堂天界公主喜欢上他是他的福气,他却从来都是对她冷眼相向。
“我那么喜欢你,你喜欢我一下会死啊?”
她一句天真的质问,他却真的跳下了坠仙台以死明志。
五百年后,她沦为一介凡人,他却成为天界太子,是该继续穷追不舍还是就此放手?
內容簡介:
天音花了五百年来向衍歧证明自己的爱,可不管她如何死缠烂打或是欲擒故纵,衍歧从来都不屑一顾,所以她只好又花五百年来消磨它。
五百年后,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天界公主,变成一介毫无仙力的凡人,而衍歧却已经成为天界太子。天音对他客气有礼,也不再缠他,他却开始不习惯,过去那个像小尾巴一样老是跟在他身后的天音去哪里了呢?
關於作者:
月落紫珊,来自不宅就会SHI星球的普通居民,专注网游几十年,属性:抽风、犯二、呆萌、极品矮子,已出版《君似小黄花》。
目錄
"第一章
若这一切都是真的话,她只愿好好活着,即使不再是天界公主,也没有第一战神的师父,只是在这青云山上,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一世,跳脱话本子上永无止境的苦难。
第二章
我警告你,你若再敢打凤鸣的主意,我定会亲手将你剥皮抽筋,碾魄碎魂!
第三章
绿水,我好像……看不见了。
第四章
原来是她,竟是她……一手造成了师父的陨灭。
第五章
青丘白羽天君,九尾狐族最后一脉,被前天君收为义子,更是天音公主天定的姻缘。
第六章
凤鸣,此次天祭之后,我们就成亲可好?
第七章
很久之前,师父就给白羽算过天命,说他将是近万年来,唯一一个有希望飞升成神的仙,果然应验了。
第八章
衍歧,我从不欠你什么!我天音就算负尽了世间所有对我好的人,唯独没有欠过你。
第九章
他和灵乐才认识几日,她就能对灵乐产生这样非他不可的神情。那她之前黏着自己五百年,那又算是什么?
第十章
灵乐突然打断天音的话,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你……愿意……嫁给我吗?"
第十一章
能保青云安然,就算让她遵照天命负了灵乐嫁给炎麒她也愿意。
第十二章
衍歧身形一晃,步步后退。他从一开始就认错了人,放在心底一千年的影子,原来是天音。
第十三章
是的,她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但唯有青云……谁也不能动它!
第十四章
只要她死在天劫之下,不但保全了青云,更是保全了天帝的脸面。
这……再好不过。
后记
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心上放着的人,就是她。
可是……他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
內容試閱
司命找来的时候,天音正在洗刚修补好的陶瓷,这一世,她投生在一个靠修补破损陶瓷为生的人家,一如之前多世,生活贫苦朝不保夕。又由于连年战乱,已经多天揭不开锅了,所以对好不容易上门的生意,格外慎重,她小心翼翼地擦洗近三个月来父亲修补的唯一一个陶罐。
天音反复擦了十几次刚起身,便看见天空祥云迭起,一道亮光直直向她而来,不久便看到一玄衣男子飘浮在离河面十丈左右的空中,脚踏七彩祥云,神情严肃庄重。
若不是因为他满身仙气,又身着寻常仙人所不常穿戴的玄色衣袍,天音险些认不出,这便是掌管人间命运的司命仙君。
他眉头紧皱,原本就不苟言笑的脸越发显得沉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底是掩不住的厌恶之色。仿佛遭受他写下这世世悲惨境遇的人,并不是她而是他一般。
须臾,司命似是终于找到了开口之词,淡淡地道:“缘德天君,逝了。”
天音的手一抖,手里三个月来的第一笔生意,应声而碎。溅起的碎屑扎进她裸露在外的双腿上,她却似感觉不到一般,愣在原地,任由无数道细小的鲜血流淌,触目惊心。
司命的眉头越发皱得紧,眼里的厌恶更浓,不知是因为她的伤口,还是因为她的人。司命下意识地伸手掩了下口鼻道:“天君有令,你速随我回上界吧。”
天音却似乎呆傻了,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耳边重复回荡司命刚刚那句话:“缘德天君,逝了……缘德天君,逝了……缘德天君……师父……”
天宫巍峨,一如从前。
只是印象中殿前种的是神之六花,日日花开不败,那清新淡雅的香气,总是能令她烦乱的心境安静下来。那花只有她和父君才能采摘,倒不是因为它有多稀有,而是那花除了上古神族后裔,其他人便是一触即化。
而如今,却全然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朵朵硕大香艳的牡丹,香气袭人,倒是寻不着一丝往日的气息了。
她突然明白,何为物是人非。
几个宫娥从殿前经过,惊讶地看了她几眼,疑惑天宫怎会出现凡人。她朝她们轻轻笑了笑,宫娥却急急避开,远远地朝她前方的司命仙君行个礼,小声谈论着走了。
他们停在凌宵殿外,司命对着门前的仙官低声交代了几句,便见那仙官朝她瞥来一眼,上下扫视了她一番,微微眯起双眼,疑惑中又带着鄙夷,冷声道:“等着!”
天音只是默默地压低了头,人世百态,她在凡间这么多世的岁月,什么样的神情不曾见过。更何况如今在这天界,她只是一介凡人。
“帝君正在议事,一会儿自会传你……”他似还要交代什么,突然殿内一阵响动,他神情一变,语峰急转,“注意点,别乱来!”说完,他立马回头躬身行礼。
天音还没听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便突觉得一阵威压逼了过来,远远只见一大群仙人走出殿来,众多的仙气压得她这肉体凡胎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最前头那一袭白衣玉冠的青年,更是不期然地撞进眼底。她顿时明白,那位仙官让她不要乱来是什么意思。
手不自觉地掐进掌心,仙气带来的压迫感,也顿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心底猛然泛出的巨大酸涩感,翻来覆去,让她几欲想转身呕吐。
以为再次见到这个曾经让她生生世世盼着的人,一定能心如止水,却不想她仍旧做不到。
心底的那个身影早已模糊得寻不着踪迹,她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他依旧那般神采不减,剑眉入鬓,双目如星,薄唇轻抿从不轻易开口,对她说得最多的往往都只是那两个字——闭嘴。
他信步走来,每一步都似是踩着星月,生生把旁人比了下去,让人眼里只看到他一人。一如她当初,满心满眼里被他占了个全。
仙官身子压得更低,在来人经过时恭敬地唤了声:“太子。”
他转过头看向这边。天音的手瞬间掐进了肉里,不由得生出一些惧意,几百年来的第一次重逢,不知如何应对。
他却淡淡地扫过一眼,没有丝毫停歇,与她擦身而过,唤出祥云便消失在天际。甚至没在她身上停留一刻。
天音这才慢慢地放开自己的手,不禁有些自嘲,她在期盼什么?他能认出她吗?这么几十世的转世,模样早已不知换了多少回。怕是司命星君,没有拿着司命本子,也不可能一眼就认出自己就是当年那个任性跋扈的小公主吧?
遥遥看向他远去的方向,只余一片空白的天空,一如自己心中早已经淡去的那股执念,天音此时才真正体会到,自己与那人之间,是真的毫无半点牵连了。
当年的她,不知深浅,认为有了父君这片天,这世间便没有自己得不到的,连感情也想强求。可谁又知道,原来这天也是会变的。如今想来,还真是可笑。
仙官进了殿好一会儿才出来,示意她进去。天音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脚,跨入殿内。一样的灵气逼人,弥漫的仙气刺得皮肤阵阵发疼,她拉了拉身上单薄的衣裳,想减轻那股刺痛,却又怕拉得太用力把衣服拉破了。这一世,她的衣物不多,坏了可就再没了,只得咬牙硬忍着。
她走到大殿中央,定睛看向上方的两位,明明都是熟悉的面孔,却又觉得陌生。特别是右边那慈祥的女者,仿佛还能听见她那柔和的语调唤她:“音儿,你要是我女儿可多好。”
可她终究不是,所以才被遗忘到滚滚红尘中,生生世世。
许是见她久久不动,正中那威严贵气的男子,沉了脸,眉心寸寸皱紧,神情越发严肃迫人。
天音这才找回话语,俯身便跪了下去,原本要冲口而出的“姨娘、姨父”变成了:“见过天君、天后。”
“免了!”天君挥挥手,示意她起来。她缓缓起身,以往这样的礼节,都是他们对她做的事,反过来却也丝毫没有不畅。
倒是一旁的天后,瞬间红了眼眶,声音也哽咽着:“音儿……”这还是她那个无法无天的外甥女吗?这样礼数周全,乖巧得令人心疼,她招了招手,“来,过来让姨娘好好看看。”
“是!”她起身,走了过去。越往前,仙压越是刺骨,她却脚不停歇,直到站在天后身前。
“孩子……你受苦了!”天后终是忍不住喜极而泣,眼角隐隐逸出泪光。
天音再次欠了欠身:“谢天后记挂。”
“你这孩子,到人间走了一趟,倒是学乖了不少。”天后拉着她不撒手,直直把她拉到了上座,挨着自己坐下。
思起当年的她,天后又止不住一阵心酸,没想到人间这一番历练,竟能把一个任性乖张的小公主改变成现在这般沉静如水。
“当年之事……你下界也是没有办法,你可是有怨?”
天音摇头:“不怨,是天音闯下滔天大祸,还累及了天界,有此惩罚也是咎由自取。”
“你要真这么想,才好。”天君冷冷地开口,“若真这么想,以前那些事,就当揭过去了,我不会再予追究。”
天音一愣,俯身下去:“谢天君。”
追究?当日下界虽是她自愿,却也是父君亲下的天令,也实实在在受了世世的苦难,可曾要他追究什么?
“这回唤你上界,是缘德天君的遗命。”
师父……
手间猛然收紧,一直麻木的心,袭来一阵剧痛。
“缘德天君临逝前,曾用天眼传信天界众仙,他青云山需由你来继承,自今日起,你便前往青云去吧。”
天音哽咽半晌,拼命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才挤出一声回应。
“天音领命。”
“行了,下去吧。”天君揉了揉眉心,仿佛对她这几句话已经耗尽了心力。
天音再次行了个礼,谢了恩。这才转身出殿,往白蒙蒙的地方走去,初期还是一步步地走,后来越来越急,最后干脆奔跑了起来,直到脚下一绊,摔倒在地,她从地上爬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脚抖动得厉害,像不是自己的。
心痛得似是一片片地在割,这次没有忍,却怎么也流不出泪来。只是痛,痛到不知疼痛。
心底一刀刀地重复刻着两个字,师父……师父……师父……
天宫的庭廊长而深远,她脚不停歇,怕自己一停下,就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忽略两边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天音一路出了南天门。站立在满眼的云海翻滚前,她才想起,自己只是一介凡人,又如何能去得千里之外的青云。
“尊主……”背后传来略带迟疑的声音,她转身,顿时愣住。
青山就站在不远处的天门下,若不是他那永远波澜不惊的神色,她险些要认不出他来了。他高了不少,眉宇间的气度沉稳内敛,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冷着张脸的少年。
“尊主……回去吧。”他双手紧握,微微地颤动着,嘴唇张了几次,似是想补充点什么话,终还是没有开口,转头看向一旁。
天音这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个小女孩,大约只到她腰际高,一身艳红的衣裳,甚是夺目。那女孩略带稚气的脸上,一双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水汪汪的,似是下一刻便要哭出来。
“炎凰!”青山简洁地开口,打破天音的疑惑。
天音却是一惊,炎凰?那只刚出生没多久,尚未化形的小凤凰?这么久没见,没想到她居然已经修得人形,而且长得这般乖巧可爱。
“炎凰……”天音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小脑袋,却又怕太过唐突,僵在半空中,收放皆难。
那方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也顾不得旁边还有其他人,像团火球一样扑了过来,埋在天音怀里,放声大哭:“音音……音音……音音……”
炎凰一边哭,一边唤着她的名字,那哭声辨不清到底是欣喜多些,还是悲伤多些。
天音险些被她撞倒,抬着的手僵了半会儿,才放在她的头顶,一下下地抚摸着。这一刻才真正相信,这的确就是当年她捡回来的那只小凤凰。
天音斟酌了半晌才找到安慰之词:“炎凰,你……长大了。”
不想她却哭得更加伤心,一双手圈得天音生疼,最终还是青山把她拉开来。
“别忘了,我们是来接人的!”虽是冷着脸斥责,但声音柔和了许多。
炎凰这才止住哭,边抹着眼泪边唤来祥云:“不哭,凰儿不哭。音音,我们回去……这就回家去。”
家?
她忍不住回头再次看向那巍峨磅礴的宫殿,隐在云中若隐若现,忍不住心底一阵抽痛,努力抑制却也压不住生出的那股凄凉。千帆过境物是人非,没想到再次回来,这曾经最熟悉的地方,却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她的家了。
“走吧走吧,大家等了你好久了。”炎凰拉着她踩上祥云,手拽得紧紧的。到底是小孩儿心性,一路上都在唠叨她不在的这些年发生的事。好几次说着说着,又要哭出来,却又怕她伤心,咬着下唇拼命地忍住。
青云虽在东海之滨,腾云也只花了一个时辰就到了。悬在海面上的仙山,一如从前。就连山前养的,也是当初师父种下的六花。
“主上不许人动这个,说您若是有一天回来,非要发火不可,所以便一直细心养着。”青山解释。
天音又忍不住心头发酸,她小时候刚入师门,夜夜闹脾气,死活不肯跟着师父学仙法。师父没有法子,知她喜欢这花,便从天宫移了些过来,养在青云,逗她开心。
“音音……”见她立在花前久久不动,炎凰拉了拉她的手。
她伸手摸了摸炎凰的头,轻笑道:“没事,我有些累了。”
“哦!哦!那我带你回房。”炎凰放了心,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一边走还一边招手,让她跟上。
绿水就站在以前她住的院子里,衣衫上还沾着些许露水,似是已经等了很久。见她回来自是狂喜,张口便要唤她,却突然又哽了声,咬牙改口:“尊主。”
绿水曾是父君指给天音的仙婢,她自然知道绿水压下的称呼是什么。天音只是轻笑着点点头,如今的她,自是不能再称为公主了。
绿水转身替她推开了房门,悄悄抹去眼角的泪花。
房里的摆设,也还跟原先的一模一样,丝毫灰尘都没有,仿佛这里的主人从未离开过。天音抚过熟悉的桌椅,从上天界以来一直绷紧的神经,这才一点点地松懈下来。
她终于回来了,在人间的那些时日,仿佛是场噩梦,她经常分不清楚,自己是否还活着。
“这里没有动过,您看看还缺什么,明日我……”绿水边说边拿出一套换洗的衣物帮她更衣。话说到一半,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惊恐地望着她。正打算替她更衣的手,抖得如风中落叶。
天音一瞧才发觉,仅仅在天宫不到一个时辰,身上已经被仙气划了多条细小的伤痕,细细密密的,遍布全身,看着着实有些惊心。她毕竟是凡人,受不得天宫浓郁的仙气。
天音拉下洗得有些发白的衣袖,接过绿水手里的衣衫,放在床头。她下凡历数世苦劫,注定世世孤苦,寡绝一切亲缘情缘,与以往多世遭受的那些比起来,这点擦痕真算不上伤。
“我来吧,谢谢。”
“尊主?”绿水一愣,似乎惊讶她这么回答,瞬间却又是红了眼眶,“您……真是不一样了,难怪主上要……”
绿水虽然及时截住了话头,天音却仍旧止不住心头一抽,僵了半天才缓缓坐在床头,轻轻抚过衣上柔软的布料,鼓足勇气才问出口:“师父他……有什么交代吗?”
“这……”绿水迟疑,见她神色如常,才继续道,“主上只是在‘临行’前,传音天界众仙,说青云须传于你。三日后的天灵之日,入青云之巅,受天命之仪。”
“哦……”天音缓慢地点了点头,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我有些累了。”
“哦,好,那你先歇着。”绿水复看了几眼,这才转身出门,临了还不忘把一心想赖在房里的炎凰给拉了出来。
房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只有她浅浅的呼吸声。身下的被褥很软,她就势滚了进去,埋在里面,还能闻着丝丝清香,没有湿气,也没有那苦涩发霉的味。
她贪恋地深吸了几口,团团地裹了一层层。
心头却突然一片空白起来。
当日她虽仙骨尽毁,却是以仙身下界,不受阴间忘川之水。所以即使再怎么轮回转世,却依旧记得往世的记忆,就这么生生世世地记下去。
人间的日子,她历尽苦劫,无论如何挣扎求生,结局却注定悲惨。起初她或许还会反抗,慢慢地,她才发现,凡人的命运,无论如何都挣不过司命星君话本子上那寥寥数笔。于是,她只能期盼着本子外的人,能把她拉出来。
再之后,她连期盼的资格也没有了。只能从一次苦难等到下一次苦难,直至熬不过,再从冥界忘川河上走一回,继续来过。
如今……她终于是从那里走出来了。
如果……
这一切都是真的话,她只愿好好活着,即使不再是天界公主,也没有身为第一战神的师父,只是在这青云山上,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一世,跳脱话本子上永无止境的苦难。
如果还能再贪心一点,她希望来世,不再带着这生生世世的记忆,就做一个普通凡人转世投胎,找个会珍惜她的人,静静地当个凡人。
她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一世,珍惜身边的人,不再去奢望那些遥不可及的事,她只想好好地活一回,而不是生生世世地受折磨。
第二章
天官来传信的时候,天音发了半会儿的愣才反应过来。瑶池仙会,天界百年一次的盛会,竟会邀她参加,她只是一个凡人。
绿水倒是高兴坏了,忙在一旁欢快地念叨,说天后娘娘毕竟是她的亲姨母,血脉相连,此等大会邀她参加自是应当。
天音没有搭腔,只是轻笑着翻开拜帖,“青云山主”四个字有些灼眼。她在下界太久,天界开了不下五次瑶池仙会,却不知她因被降罚之罪,切断的血脉相连,如今却也能连得起来。
天音细细抚过拜帖,回想自己之前参加过的几次瑶池仙会。仍记得这一天,无论是多忙的仙神,都会上瑶池一会。就连那寻常见不到的散仙,也会齐聚一堂,喝酒畅谈,无拘无束,更是因此生出众多眷侣佳话。
她……自是不例外。
那时,她全部的心思全系在他一人身上。总是从仙会一年前起,便在准备那天要穿的衣物,要戴的配饰。甚至不惜央着师父,陪她去荒芜之地,取那有异兽守护的玄珠,只为换他一个回眸。
可惜,她从来就没有成功过。
而那曾经盘踞了她整颗心长达五百年之久的情,也全被消磨在生生世世的忘川河边。
有时她也会想,她是真的爱衍歧吗?爱他的什么呢?不似寻常仙人的那股冷傲?还是他对凤鸣仙子的那股执着?或者只是自幼时起便埋下的美好梦幻?
她或许真的爱过他吧,毕竟有着她整整五百年毫无保留的付出来证明着。
她花了五百年来向他证明自己的爱,可惜他从来都不屑一顾,所以她只好又花五百年来消磨它。
天音拿着拜帖坐在房里良久,绿水拿着一块勾玉进屋,朝她腰际比画了半天,才别了上去。
“这是主上当日交代,让我们在您未受天命之仪前给您的,我此时才想了起来。”
绿水松开手,便见那玉发出淡淡的幽光,一股温暖的气息顿时把天音裹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绿水瞅着勾玉惊喜地道,“我还一直想不明白,这么多玉,主上为啥独独指了这么一块勾玉。原来这玉可以阻隔仙气,这样您就不会被仙气所伤了。”
天音细细一感觉,周身果真顺畅了不少。她低下头,伸手小心翼翼地拿起腰间的勾玉,放置掌心,只觉丝丝暖意渗透入内,一直传达到心底。
师父……果然一直都是心软的。
“有了这玉,这回瑶池仙会,我可就放心了。”绿水松了口气,她转身自顾自地翻箱倒柜忙开了,“我得给尊主选件最漂亮的衣裳。”
天音的嘴角动了动,刚想阻止,看着她那高兴劲,话到嘴边又收住了。她如今这般,纵使穿得再光鲜,内里也是……上不了台面的。
踌躇间,青山进来禀报,天宫又来人了,未细说,但神色是难得的凝重。他向来稳重,天音心下不禁有了些准备,所来之人的身份必是举足轻重的。
天音看到厅中那道身影时,还是呆了一下。
玉带墨发,站如松柏,行如清风。微一侧身,撞进一双清冷的黑瞳,薄唇轻抿,隐隐透着拒人于外的寒意。
一贯的白衣长衫,在厅中尤是醒目。
她以往总觉得,他那白袍必是有什么蹊跷之处,为何只有他能穿得这般如梦似幻,让人一见便再也收不回眼。如今看来,却觉得这跟其他仙人的白袍并无差别。原来蹊跷并不是他的白袍,而是系在白袍上的那颗心。
衍歧不禁皱起了眉,打量着屋外呆立的人。
“你就是?”冷漠的口气,比之前更冷了几分。
状是疑问,却是肯定。虽说她换了个模样,但这青云之中,只有此人周身没有仙气,除了她还有谁?
看着他眉宇间不自觉流露出的厌烦之色,天音也只能淡淡苦笑。这么多年,改变得太多,唯一不变的,怕只有他对自己仍旧这般厌恶吧。
当初的她是有多任性顽劣,才会迫得如此高傲的他以命相逼,最后还差点让他仙骨尽毁、魂飞魄散。
可笑的是,她还曾傻傻地质问:我那么喜欢你,你喜欢我一下,会死啊!
后来天音才知道,他真的会死,而且是在她眼前。
但她却狠不下这个心,所以他不死,她去。
她以生生世世的苦劫,换以凤鸣仙子的一次重生,只盼能在他心底留下一丝,对她的牵绊。
如今看来,她输得彻底。
嘴里的苦涩越发加深,她静了静心神,缓缓地福下身子,中规中矩地行了个礼。
“青云天音,见过衍歧太子”。
简单的一个礼节,万分周全,毫无破绽。
衍歧却一愣,原本听闻她回来,他便忧了几分心,怕她又闹出什么状况,如以往一样死缠着自己,机关算尽花样百出。
五百年前的种种,令他已经习惯性地防备她。所以才听说她来了这青云,便急忙赶了过来,只为了警告她。今时不同往日,若她还像以往那般任性妄为,那可不是区区五百年的轮回可以揭过的。
如今看她这般礼数周全的样子,到口的话突然说不出来。
“起来吧!”他挥了挥手,心头不禁有些烦闷。
“听闻,缘德天君要把青云传给你?”
“是!”她轻点着头,态度恭敬有余。
衍歧眉头越皱越紧,一时竟也找不着话继续下去,挥了挥手交代道:“那便好好准备下两日后的天命之仪吧!”说完又怕她生出不必要的幻想,又加了一句,“以免失了天界战神的脸面。”
天音再次福身:“天音明白。”
他心下越发烦燥,也不想再多停留,转身便出了厅。
刚要驾起云头,却听得她突地开口。
“衍哥哥。”
他不禁冷笑一声,脸色越发冰冷。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刚刚竟会觉得她与以往不同了,真是可笑。这种把戏,她还真是擅用。
她快行几步追上,犹豫了一会儿,才微微笑了笑道:“衍……太子,我想问问……凤鸣仙子她……”
“你想干什么?”他猛地打断,脸色大变。
“我……”她只是想问问凤鸣仙子是否安好,虽不是因她而起,却因她差点仙身陨灭的仙子,是否安好。话未说出口,却从他的神色上,感到一阵寒意。
“你不会还想……”衍歧像是想到什么,脸色骤变,双眼暴睁,霎时冷静全数瓦解,滔天的怒意暴发,周身狂风忽起。
天音呆了一下,被他暴发的仙气逼得一退。眼前身形一闪,脖间冰凉,已经被他一只手掐住,杀意漫天袭来,空气瞬间阻隔。
“我警告你,你若再敢打凤鸣的主意,我定会亲手将你剥皮抽筋,碾魄碎魂!”他一字一句地开口,每一句都像是宣告、诅咒一般。火似的双眸,似乎下一刻便要把她燃烧殆尽,“别以为这次,还有谁能护得了你!”
脖间的手越来越紧,他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天音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越来越浓重的黑色一点一点地将她吞噬,唯有他狠厉的神情映在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杀意。
他会杀了她,毋庸置疑。
“尊主!”遥远地传来一声惊呼,像是有什么人急奔了过来。
脖间这才一松,她跌坐在地。久违的空气涌进口里,她大口大口地吸着,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殿下,我家尊主,还是凡身!”青山隐含着怒气,欲扶起地上的人,却发现她已经无法站立。
衍歧眉间皱了皱,看向地上喘息不止的人,脖间一条红痕触目惊心。这才想起,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了,他一时忘记,现今眼前的人,已经不起他丝毫的气力。
不过,为了凤鸣……
若她还敢对凤鸣动半点心思,即使只是个凡人,他也不介意此时便掐断她的脖子。
思及此,解释的话终是没开口。
他冷笑一声,再也不看地上喘息不止的人,转身拂袖而去。
只余地上刚从鬼门关口转回一圈的人,拼命地大口呼吸着,身侧的双手抖如落叶。
她……差点又死一次。
瑶池仙会,各路的仙家齐会。仙家素来闲散,除了上位的天宫重臣,其他的大都四处游走,或是席地而坐。
天音在最边上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旁边是一片大好的桃林,花开不败。粉红的花瓣儿散得纷纷扬扬。其中或三或五地围着男女仙神,谈得正是投机,更有仙女脸颊微红,满眼映的都是那花瓣之色。
曾经她也是这其中之一,此时她只是收回了目光,低下头去,只盼这仙会早点结束。
“音儿,你来了。”最前方的天后不知何时发现了她,招了招手,“过来,来姨母这儿。”
不大的一声唤,生生让整个仙会安静了下来。她顿时觉得似有千万双眼投了过来,刺得她头皮发麻。
“她就是前天君的公主?贬下凡的那个?”
“何时被唤回来的,怎么还是个凡身?”
“听说缘德天君让她继承青云,看她没有丝毫仙骨,定是不能修成仙,一个凡人能继承什么?”
“战神之称,怕是再无延续了。”
耳边的碎语,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她紧了紧身侧的手,在嘴角扯出个适中的笑容,缓缓起身,闲言碎语对她来说,已经算是最小的苦难了。
“天音见过天君、天后。”
天君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眼里仍旧习惯性地透出一丝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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