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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2011年,在经过数月准备后,作者只身一人踏上了非洲大陆,开始了重走坦赞铁路之旅。其间的辛苦大大超出笔者的想象。一路上,被小偷偷过,险些被抢过,过海关被刁难过,还在坦赞铁路沿线被人身拘禁过,至于被索要钱财那更是家常便饭。最大的麻烦还是疑似感染疟疾,身体不适,思维停滞混乱。
当然,此行的乐趣也超乎了想象。非洲确实贫穷,非洲人的文化和思维习惯也确实与我们大不相同,但是她确实是“希望的大陆”。一路上,作者与非洲人同吃、同玩、同劳动,与蚊虫们共进一盘餐,与非洲同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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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火车的到来扰破了村子的宁静,村落里的黑人小孩赤着脚,大一点的小孩背着小小孩,他们伸出小手,笑着闹着跟着火车跑,希望乘客能扔下一点什么。这就是了,中国人留给非洲的礼物——坦赞铁路,半个世纪的岁月摩挲已让它充满故事。
1970年,经济刚刚恢复的中国拿出10亿人民币,动员5万余人深入非洲腹地,帮助坦赞两国修建一条横穿非洲的铁路。没膝的淤泥、四五米高的荒草、猛烈的暴雨、险恶的裂谷、疟疾、肝炎、霍乱,许多援建的中国人再也没能回来。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中非人民用汗水和生命完成了铁路的修建。
落成后的铁路一度充满生机,城镇像被吸住一样,不断向铁路靠拢,成吨的铜矿顺着它得以外运。在非洲人的眼里,它是一条向他们输送着商机和就业机会的血管。然而,40多年过去了,这条铁路如今却因为经营不善变得伤痕累累,许多荒唐的现状甚至到了让人啼笑皆非的程度。沿线的百姓如今过着怎样的生活?沿着它穿越非洲一路上,会有怎样的奇闻异事?会看到怎样的非洲?
一条铁路,一部历史。铁路、纺织厂、农场,沿线的三个故事串联起这条铁路的古往今来。跟着作者的镜头与文字一路穿越非洲,与那些不同国籍、肤色、年龄的人相遇,你会感动,会欢笑,会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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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陈晓晨
1984年出生,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硕士,《第一财经日报》资深国际记者,现任第一财经研究院院长助理。有过多年国际报道和研究经历,另著有《美国大转向:美国如何迈向下一个十年》。
业余撰稿人,职业吃货。热爱旅行,热爱各国美食。2011年起开始非洲之旅,沿着坦赞铁路穿越非洲,与沿线的当地人一同吃住、劳作。回国过将坦赞见闻发表于《第一财经日报》,反响热烈,连载10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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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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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序一
推荐序二
自序
第一篇坦赞铁路:过去 现在 未来
印象
上路
受伤的铁路
“靠铁路、吃铁路”的沿线百姓
寻觅中国身影
终点,也是起点
十字路口
尾声
第二篇一家中非合资样板企业的兴衰
友谊
改制
困境
技改
官司
对立
饭碗
高墙
尾声
第三篇耕耘非洲:坦桑尼亚中国剑麻农场的真实故事
剑麻王国
坦赞铁路与农场
筚路蓝缕
6个人管理1000人
水土与人和
磨合
扶贫,盈利,还是战略?
尾声
参考数目
旅行花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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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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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把手,肩并肩
老刘师傅:
您好!我叫哈吉·基万加,很长时间没见了,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我?40年前,在坦赞铁路工地上,在姆林巴,您手把手教我开碎石机。(因为)我人小,您叫我“小鬼”(“姆拖拖”)。现在,当年的“小鬼”已经退休,是个老人了。
我不确定您是否还健在。如果您还在,想必也已经80多岁了吧。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告诉您,我希望这条铁路能有个好领导,希望它好起来。
如果这位陈先生能见到您,就祝您身体健康吧。
您的
“小鬼”哈吉
这是一位坦赞铁路老工人托笔者给他的中国师傅稍去的口信。它的背后,是一段中国人和“非洲小伙伴”们之间的故事。
哈吉出生在姆林巴(Mlimba)附近的一个村子,父亲是当地部落的大酋长,因此他可以说是名符其实的“酋二代”了。他本来可以享受种种特权。然而,19岁的他响应尼雷尔的号召,加入坦赞铁路建设大军,成为了一名筑路工人。
哈吉的工作是粉碎石料,把石头装上大车,然后拉到路基上,作为路轨的基础支撑。一开始,他只是一名劳力。碎石的工作非常辛苦,哈吉的不少工友懈怠了,有的干不下去离开了。而他一直认真努力地工作。他的干劲被中国师傅“老刘”看在眼里。
坦赞铁路建设一般采取分组的方式,每个小组都是一名中国一线工人和当地工人混合组成;以这样的中非混编小组为基础,组成更大的组,由一名或数名中国专家指导,由当地工长负责组织工人;这些组又组成几百到几千人不等的更大的队伍。在这样的序列编排下,中国人既对非洲工人手把手地进行指导,又和当地人肩并肩地一起工作。
哈吉所在的小组由一名中国技工牵头,他和另外几名工友在他的指导下工作。其中一任中国技工姓刘。在哈吉的记忆中,老刘师傅当年40多岁。“因为我个子小,他总是叫我‘姆托托’(斯瓦西里语‘小孩’、‘小鬼’的意思)。他总是说,‘姆托托,我们干活儿去吧!’于是,我就总是跟着他工作。”老刘师傅不仅指导他工作,还手把手地教他开碎石机。仅仅一个月,他就能熟练操作碎石机了。后来,老刘觉得哈吉学东西很快,还教他开越野车,以及其他一些机械。
哈吉说,老刘和其他中国师傅都非常善良。“他们严格,但不虐待。”这和此前饱受殖民之苦的非洲人对“外国监工”的印象完全不同。如果工人们没吃饭,老刘会说,给你们30分钟时间吃饭,不要饿着肚子干活。
哈吉和老刘很快成了忘年交。不仅在工作上,生活上也是如此。老刘向他介绍了很多他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的东西,“这是发电机”,“那是电池”,哈吉很快变得见多识广了。工余休息,哈吉还经常和中国师傅一起吃饭,学会了用筷子。若干年后,他仍然记得那些美味的中餐,记得他最爱吃的“大米饭”和“糖饼”。
久而久之,他对老刘已经是非常信任。他当时每月拿145先令工资(这高于当时坦桑尼亚平均收入),自己花50先令,其余都交给老刘保管打理。而擅长勤俭持家的中国人也给了哈吉回报:一年后,哈吉有了大约1000先令的储蓄了。这让哈吉非常高兴——这是他这辈子第一笔存款。除了哈吉以外,放心让老刘保管工资的坦桑尼亚工人还有十几个。
前基贝雷格站长马奎塔从前是坦噶尼喀非洲民族联盟(TANU)的青年团团员——TANU是今天仍然执政的坦桑尼亚革命党(CCM)的前身,而青年团是TANU领导下的准军事化青年组织。当时,青年团号召单身汉去修建坦赞铁路,当时还单身的马奎塔就这样加入坦赞铁路筑路队伍,和中国人一起工作。
一见到笔者,他开口就用略带陕西口音的汉语问候笔者:“你好吗?工作好不好?辛苦了!”在非洲腹地,茅草屋里,却听到久违的乡音,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由于是山地路段,还涉及隧道工程,马奎塔所在的组有一半是中国人,比例很高,团队领导也是中国人。“中国领导是个很好的人,我们相处得非常开心。我们一起工作的时候,有时候都分不清谁是领导、谁是下属。”
当时的工地配备了翻译,因此有条件用斯瓦西里语教当地人技术课程。但是,实际上,他们在工地发明了一种“斯瓦西里汉语”。例如,他们管吃饭叫做“乔乔”,就是模拟吃饭吧唧嘴的声音。
马奎塔也学会了一些汉语,例如“注意安全”——这是隧道工程的必备语言。他的“安”字发得鼻音非常浓重,估计教他这句话的师傅大概是个西北汉子。与笔者聊得兴起,他当场引吭高歌,唱了一曲大概是“毛主席是我们心中的红太阳”之类的中国歌。笔者这个年龄的人已经不大知道这种歌了,但马奎塔居然用汉语唱了下来。
“中国人非常好,真的是为了友谊而来。以前的白人,英国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只会利用我们。所以,我们一开始也把中国看成‘白人’,还以为他们只是来当监工的。但是,他们很快融入了工作,‘手把手’地教我们技术。”马奎塔说到这里动了情。
中国专家的居住条件也和当地工人相仿,也都是住在帐篷里。哈吉就帮老刘等中国师傅们搭过帐篷,他记得窗户是草和树枝做的,非常简单。中国专家和非洲工人也经常一起看电影——只不过,他们往往分坐屏幕两边。
由于文化不同、语言又不通,在工作和生活中,中国人和当地人也有磕磕碰碰。马奎塔说,中国人要求比较严格,很容易生气发脾气,发脾气之后就会骂人。他说,他们非洲人有自己的节奏,有时候做一些事情,中国人就觉得是怠工了,双方会产生误解。
有一次,马奎塔自己也被骂了一句“他妈的”,但当时并没有不高兴,因为他不懂这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个没学过的生词。后来,他就学会了这个“生词”。说到这里,马奎塔就学了几句汉语经典骂人话,发音还挺标准,把笔者逗得大笑。时隔40年,马奎塔总算找着机会把这句话还给中国人了。“作为朋友,应当相互尊重,而不是骂人。”马奎塔说。
从坦赞铁路建设时期起,中非之间不同的工作节奏与工作文化就引发了分歧。在工作中,中国人认为非洲人“懒惰”,非洲人认为中国人“苛责”。由于坦赞铁路是政治工程、援助工程,因此工作文化上的分歧还不明显。到了如今“走出去”的新时期,在中国人以“资方”面目出现、非洲人以“劳方”面目出现的时候,二者的碰撞就产生了矛盾。在接下来的两篇中,笔者将探讨赴非洲投资的中国企业应如何应对这种差异。
由于严格的“外事纪律”,加上语言不通,中国人和坦赞铁路沿线民众交往并不多。不过,有限的交往,还是给当地人留下良好的印象。
里姆比里回忆,当时中国人在他们村子附近采石。虽然语言不通,但是聪明的中国人从当地人的面部表情里学到了很多斯瓦西里语。里姆比里也试着和中国人说过话。“如果你想和中国人搭上话,你得先说rafiki(斯瓦西里语‘朋友’的意思),他们才会注意你,认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里姆比里问中国人,中国人口那么多,能不能养活自己?中国人说,够养活,他们还带了不少来坦桑尼亚呢。里姆比里记得,中国人自己有一个园子,自己种些包菜、辣椒、西红柿之类的蔬菜。
里姆比里回忆,大多数中国人与这里的居民相处融洽,找不到一个和当地人吵架或打架的中国人。“他们总是很友好。”
在说到坦赞铁路的现状时,老人们都不免唏嘘。而在展望这条铁路的出路时,他们又不约而同地想到请中国人回来。
里姆比里说,他们当地早就流传一条消息,说中国人又回来了。如果是这样,他就太高兴了。
哈吉建议,如果中国人回来管理铁路,一定要把住财务。“如果当地人管理财务,就会出问题,铁路也因此下滑。”在他眼里,中国人是值得相信的,替他保管工资的老刘就是代表。“如果老刘拿着我的钱回中国了,我也没有任何凭据要回这些钱,但我就是相信他,愿意把钱交给他。”
马奎塔说,如果中国人能回来管理这条铁路,他非常想再次与中国人肩并肩地一起工作。“我身体很好,还能干得动!”在告别笔者的时候,马奎塔用汉语反复地说着这句话。
笔者万里迢迢,从北京舒适的家中来到这片狂野的土地,为的是寻找当年中国人和非洲人之间“手把手”、“肩并肩”的那段历史。然而,笔者绝非仅仅是为了凭吊缅怀,更不是希望重复过去的故事。今天,我们中国人以投资者的姿态重新回到了非洲。有人说中国人是“新殖民主义”,这自然是攻讦。然而,我们静下心来,也要扪心自问:我们变得比以前富有了之后,是否也滋生了居高临下的殖民者心态?我们是否觉得非洲人脏、懒、笨,觉得他们一无是处,自己高人一等?我们是否已经忘了自己作为半殖民地的历史,忘记了平等待人的传统?我们是否只顾自己赚钱,没想过给所在地的人民留下物质和精神财富?
援建坦赞铁路是一项前无古人的工程——由于时代的变化,这种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产物,恐怕也后无来者了。然而,一条坦赞铁路,凝结了很多中国人的优良传统,应当传承下来。“手把手”、“肩并肩”不是传说,而是真实的历史。它应当像一面镜子,警示今天赴非洲投资的中国人。只有相互尊重,“中国梦”和“非洲梦”才能携手并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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