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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谢荣鹏,男,1982年生,山西省万荣县人,大学时开始写网络小说,至今已创作近八百万字,其中《天生不凡》在2005年互联网点击破千万,单章最高订阅过万; 小说《原始动力》《黑客江湖》获作协举办的“网络文学十年盘点”最终大奖; 小说《疯狂的硬盘》入选起点中文网“八周年经典作品”; 小说《黑客江湖-疯狂的硬盘》已由重庆出版社出版、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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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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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好狗不挡道,冤家路窄轻描淡写耍小人
真是冤家路窄,二鬼子杰克王上蹿下跳,向曾毅发难,说丰庆县推出治疗风湿病的中成药项目连药性都讲不明白,居然敢拿出来给患者使用,并宣称治好了百分之九十五的病人;而且还敢拿出来招商,简直是目无法纪!杰克王是个曾经被曾毅修理过的人,这次他趁机发难,搅得大家束手无策,正暗自得意时,冷不防感觉手被烫了一下,一声惨叫,四下张望,只见曾毅摇晃着打火机,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正在回答阁下的问题。烫疼了你就吹吹,用得着知道是被什么烫伤的吗?”
第二章手握金刚钻,千钧一发治灼伤敢揽瓷器活
酒鬼先生是全球屈指可数的诊断学权威,被史密斯公司请来做一套先进的放射性治疗设备演示。不料演示中却因机器故障出现意外,将病人的脸部严重灼伤。面对事故,酒鬼先生一筹莫展。曾毅在老朋友再三恳请下出面救局,仔细检查后,他对病人家属保证有八成的治愈希望。站在一旁的酒鬼先生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个久经沙场的医学专家,像这样的射线灼伤,康复的希望十分渺茫,如果由他主持治疗,用最好的设备和药物,康复的希望不足两成。这个年轻医生凭什么说他可以保证治愈?
第三章 奇药创奇迹,史密斯折服中医抛来橄榄枝
史密斯公司是一个世界著名的医药公司,曾毅曾经向他们介绍过几个医药项目,可惜都没能入史密斯法眼,说到底,还是他们对中国的医药抱有偏见。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中医中药在很多国家地区都是是非法的,中医中药要想走出国门,就需要提取药物有效成分,做成标准西药,而这正是史密斯公司的强项。射线烧伤事故发生后,史密斯全程监控曾毅的治疗过程,他惊讶地发现曾毅所使用的马氏烫伤膏治疗射线灼伤疗效奇特,这让他不得不折服,主动向曾毅抛出了合作的橄榄枝。
第四章 神龙无觅处,却不料得来全不费工夫
曾毅没有想到这次招商会上他无意中邂逅的竟是一位旷世奇人!这位奇人名叫王曦,他研究设计的特种钢材属于国际尖端水平,被广泛地使用在大型军舰和潜水艇的建造中。如果能够引进王曦和他的项目,对国家的贡献可想而知。曾毅有心找他合作,但王曦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曾毅苦苦寻找王曦未果,却不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位被曾毅治愈的射线灼伤患者夏老先生,竟然是王曦的至交。
第五章 终点成起点,兜了一圈不是铁路还是铁路
曾毅终于找到王曦,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去说动他,不料他听到最后扔出了一个条件,还是唯一的条件,那就是即将开工直通港岛的新铁路干线,必须在丰庆县设站,否则免谈。王曦的理由十分充分,钢材的运输只有通过干线铁路,才可以实现产业上下游的无缝对接。曾毅当初倾尽全力去争取特种钢项目,就是想避开铁路走线的问题。他知道铁路勘探工作已经完成,一切几成定局,万万没想到兜了一圈,最后又回到铁路建站的问题上来了,真是始料未及。
第六章不能变可能,山穷水尽无路处顿时柳暗花明
铁道部勘察设计院所设计的新铁道干线方案通过中化市,想让他们改变方案那是千难万难,想要求线路必须通过丰庆地盘,那更是异想天开。曾毅研究了大量的资料,心中盘算,要将不可能变成可能,变山穷水尽为柳暗花明,只有另辟蹊径。他意外获得一个信息,中化市境内半年中居然连续发生了三起比较严重的气象地质灾害,而且地点就在规划中的铁道线路附近。铁路勘测设计是一项非常严肃的事情,一个小小的失误,很可能导致上百亿损失,甚至付出惨重的代价。对此,他也是惊出一身冷汗,是不是勘察设计院的疏忽呢?
第七章一路波折多,阴差阳错解铃还须系铃人
曾毅思索再三,决定请徐老帮忙,将他发现的信息通报给铁道部高层,不料徐老却不接茬,而且莫名其妙安排他去给一个孩子看口水病。到了那里,曾毅才知道这病孩是铁道部副部长姜晚周的孙子。曾毅一语道破孩子的病,并开出药方,建议病孩食用姜部长老家一种用焦土炒制的面豆子,说那便是治疗孩子口水病的良方。不料此话一出,姜晚周面色大变,他的夫人苑广芬也是面露愠怒。原来苑夫人超级洁癖,在她看来,家乡人送给姜晚周的面豆子极不卫生,都被她毫不客气地扔进了垃圾桶,为此还爆发过激烈的家庭战争。
第八章疑心生暗鬼,曾毅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得知设计方案铁路干线将穿越中化市,并将在中化市设站,丰庆县所属的佳通市何市长气急败坏,放出话来,谁要是有本事改变铁路干线方案,绕道落户佳通市,就提拔谁做佳通市副市长。这时候,曾毅突然冒了出来,向何市长汇报,不仅提供了中化市狼洼岭的气象地质灾害资料,而且还透露说铁道部姜副部长暗中调阅了狼洼岭的气象地质记录数据。何市长不禁疑心生暗鬼:曾毅既然有这层关系,为什么先前对争取铁路站不闻不问,现在又大感兴趣呢?难道真是重赏之下有勇夫,曾毅是奔着这个副市长来的吗?
第九章道一声得罪,抢人抢项目各路人马显神通
特种钢材专家王曦在各地寻找合作伙伴的消息不翼而飞,这个大项目一旦投产,对地方经济的拉动意义不言而喻,于是各路人马各显神通,纷纷寻找王曦:翟老的儿子翟万山火急火燎找曾毅,平山市市长庞乃杰也求助曾毅,说来说去一句话:寻找王曦,抢夺王曦的特种钢材项目!曾毅也只好苦笑笑,心中暗想:救了田鸡饿了蛇,不管是兄弟战友,还是皇亲国戚,只好道一声得罪了。
第十章君子当然诺,既然交了好卷做人便要说到做到
新铁道干线设计方案终于改变,铁道干线将会穿过丰庆县。曾毅坦荡荡地向王曦交出了一张优异的答卷,这下子令王曦有了骑虎难下的感觉。当初他向曾毅开出条件,本以为曾毅是绝无可能解决干线绕道问题的,谁能料到,曾毅还真的把铁路争取到丰庆县来了,真不能小看曾毅这个人的能量。就冲这点,王曦对曾毅也是心服口服,惺惺相惜,觉得自己即使有点想反悔的念头也是不应该的。君子当然诺,他一拍手,说道:“丰庆县是我的故乡,对故乡绝不能言而无信。”
第十一章江米配山参,以食代药曾毅治病简直福星高照
特种钢材的事情刚谈妥,曾毅便被翟老接去,为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看病。原先为老人诊病的大夫向曾毅介绍患者情况如何危险,可曾毅把了脉,发现老者脉不乱,气不结,神不散,便开了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药方:一支老山参煎了水,再用江米煮成粥,喂病人服下。事后,翟老对曾毅说,这些日子,老前辈经过连续三次病危抢救,光病危通知书就下了好几次,你怎么敢轻易使用老山参呢?曾毅听后不禁后怕,现在就看这老山参江米粥能不能挽狂澜于既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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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好狗不挡道,冤家路窄轻描淡写耍小人
真是冤家路窄,二鬼子杰克王上蹿下跳,向曾毅发难,说丰庆县推出治疗风湿病的中成药项目连药性都讲不明白,居然敢拿出来给患者使用,并宣称治好了百分之九十五的病人;而且还敢拿出来招商,简直是目无法纪!杰克王是个曾经被曾毅修理过的人,这次他趁机发难,搅得大家束手无策,正暗自得意时,冷不防感觉手被烫了一下,一声惨叫,四下张望,只见曾毅摇晃着打火机,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正在回答阁下的问题。烫疼了你就吹吹,用得着知道是被什么烫伤的吗?”
曾毅拿起来一看,发现是孙友胜打来的。
“孙主任,这么晚打电话,不知有何贵干啊?”
电话里传来孙友胜的笑声,极其殷切,道:“曾县长,我恐怕要去你那里叨扰几日,不知道你是否方便接待啊?”
曾毅道:“欢迎之至!不知道孙主任何时到,我派人前去迎接。”
孙友胜道:“明天我就到,我看就不必特意迎接了嘛,我又不是什么外人,曾县长何必如此见外呢!”
“该有的规矩和礼仪,还是一定要有的!”曾毅说道。
孙友胜也不再客气,道:“那我们就明天见,见面再长聊?”
“好的,我在丰庆县恭候孙主任的大驾!”曾毅淡淡道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又打给包起帆,把孙友胜的号码告知他,让包起帆明天及时联系,去迎一下孙友胜。
安排好这事,曾毅回头看着韦向南,道:“姐,你刚才说的那件事,如果我真有什么消息的话,岂能不第一时间通知你?”
韦向南笑了笑,自己确实多此一问了,以曾毅的性格,如果真听说了什么大的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的,根本都不需要她特意来问这一遭。她道:“我也就随便一提。”
“自从到了丰庆县,我的消息也闭塞了很多。”说到这里,曾毅一顿,突然说道:“不过,明天有人要到丰庆县来,说不定会有些消息。”
韦向南道:“是谁?”
“孙友胜!”曾毅说,“孙友胜长期混迹京城,狐朋狗友一大堆,又属于半个翟家子弟,说不定会有什么内幕消息。”
韦向南脑子里一过,就知道孙友胜是谁了:“孙友胜如今不是在电网工作吗?他要来丰庆县?”
曾毅点点头,道:“我打算在丰庆县建一座电厂,将龙窝乡的煤矿利用起来,这件事还少不了孙友胜帮忙。”
韦向南一听,就知道曾毅已经把这件事基本搞定了,否则孙友胜是绝不会主动到丰庆县来的。孙友胜的职位虽然不高,但手里的权力着实不小。电厂生产出来的电,都是必须要入网的,而孙友胜控制着电厂的入网审批和价格谈判,这些电厂是否能够赢利,甚至能否存活下去,孙友胜一个态度就可以轻易决定。给个好的入网价格,那你的电厂就是一本万利,而给你一个坏的价格,电厂生产的电越多,也就亏得越多。正因如此,前去讨好巴结孙友胜的人很多,但要让孙友胜友主动上门帮忙,却是一件极其罕见的事情。
“孙友胜什么时候到?”韦向南问。
“说是明天就到。”曾毅说。
韦向南在心里一盘算,就做出了决定,自己不如就在丰庆县多待几天,看看孙友胜那里是否有什么内幕消息。
第二天一大早,包起帆就去迎接孙友胜了,而丰庆县此时也正在布置一个仪式,准备推出第二批医改试点政策,并且和南云医学慈善基金签署了合作协议。
仪式开始之前,包起帆打来电话向曾毅汇报道:“县长,孙主任一行已经顺利接到了,马上就到县里。”
曾毅道:“你先安排孙主任到县委招待所休息,等这边的仪式结束我就过去。”
包起帆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大概忙着去招呼孙友胜了。
在仪式现场又等了几分钟,看看时间差不多,人也基本到齐,曾毅就朝韦向南抬手示意,打算开始仪式。
刚站起身,会场的大门又被人推开,然后就传来爽朗的笑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丰庆县有这么大的好事,偏偏就让我给赶上了,真是好运气啊!”
这个意外的变故,一下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等看清楚来人的样貌,大家心里就犯起了嘀咕,这是什么人,看样子来头不小,只是不清楚到底是做什么的,听他这语气倒像是来搅场子的,只是身后还跟着包起帆,又有点不像。
曾毅抬头去看,发现孙友胜走进会场,视线正四处打量呢,估计是在寻找自己。孙友胜的身后还跟了几个人,估计是一道来的。
曾毅原本没打算让孙友胜参加这个仪式,只是对方已经来了,他也只好主动站出来,往前走了几步,笑道:“孙主任大驾莅临,令我们丰庆县蓬荜生辉啊。”
孙友胜看到了曾毅,当下脸上带笑,迎上去两步道:“今天不请自来,还请曾县长多多海涵啊!”
“哪里的话,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曾毅客气道了一声,就侧过身子,打算介绍一下韦向南。
谁知刚侧过半个身子,跟在孙友胜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就阴阳怪气地道:“难怪孙主任一定要过来看看,这位曾县长想必就是我们东江省最年轻的那位县长同志了吧!今日一见,果然是年轻有为,不同凡响啊!”
身旁另外一位啤酒肚附和道:“曾县长公务繁忙,想见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呐!”
两人脸上全是笑意,不过耳朵没聋的人都听出来了,这话说得可是夹枪带棒,是在暗示曾毅的架子大,今天我们这么多人同时过来,曾毅竟然没有亲迎,而是只派了个县政府办公室的主任去迎接,这未免也太托大了吧?
来参加仪式的丰庆县领导一时都揣摩,这些人是什么来头,竟然当众向曾县长发难。
站在不远处的古飞渡倒是认出了这两位发难者的来头了,一位是省供电局的负责人,一位是省发改委的副主任,他以前在省里工作的时候,跟这两位打过交道,但也仅仅是见过几面而已,交情基本谈不上。他有些纳闷,这两位怎么会凑在一起到丰庆县来了?
要知道这两位可都是丰庆县很难请到的客人,今天联袂造访,县里竟然只派了包起帆这位大管家去迎接,这实在是有点太失礼了,难怪他们要当众发难!让人猜不透的,是在这两位的前面,居然还有一位不知道来历的人物,但看这个样子,就只知道此人来头不小。
想到这里,古飞渡就稍微挪了挪步子,把自己藏在了众人的身后,打算看看事情的发展再说。
现场的一众人都看着曾毅,要看看曾县长如何化解这个难堪。
曾毅自然听出了对方的不满,于是看向孙友胜,道:“孙主任,这几位贵客是……”
孙友胜也是大为不满,这几个跟屁虫,老子不带吧,非得跟着来,来了就给老子闯祸。他哈哈一笑打了个圆场,道:“怪我,怪我啊!只想着早点过来,结果一着急,就忘了通知曾县长还有几位客人一起过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省发改委的刘副主任,这位是省供电局的段局长……”
曾毅忙拱手说道:“贵客莅临,有失远迎,实在是大大的罪过,这里我给诸位贵客和领导赔罪了,再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孙友胜此时又特意强调了一下,道:“曾县长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了,几位领导平时可要多多帮助才是啊!”
刘副主任和段局长一下子有些尴尬,他们之所以发难,主要也是为了维护孙友胜的体面,谁知道还讨了个没趣。听孙友胜这么讲,两人就知道这里面的深浅了,孙友胜可是京城有名的公子哥,职位不高,能量着实不小,现在连孙友胜都如此敬着曾毅,可见曾毅的背景有多深。
“孙主任就是不讲,我们也会大力支持基层的工作嘛!”刘副主任回过神,率先跟曾毅握住手,脸上全是亲切的笑容,好像他们也是多年老朋友似的。
供电局的段局长则更直白,说道:“丰庆县的经济发展速度如此迅猛,电力保障不到位可是绝对不行的,这方面有任何困难,尽管向我开口就是了。”
曾毅笑着跟两位握手,道:“感谢几位领导百忙之中拨冗抽身,前来参加我县的仪式,今后我们的工作会更加充满激情和动力。”
曾毅的话给了几位一个台阶,当下众人一番寒暄,真像是今天专程来参加这个仪式似的。
上级领导来了没有迎接,这可是对领导的一种极大蔑视,换作平时,领导嘴上不说,但已经是很严重的问题了,谁知这都让曾毅混过关了。
其他人目睹这一过程则是另有想法,就刚才那个场面,谁都能看出发难者是大有来头的,换了是自己,哪怕不知道对方来头,肯定也是要先赔礼道歉了,而曾县长却选择把这个皮球踢给那位领头者。有了领头者从中斡旋,不动声色之间,就把这个场面化解得皆大欢喜了。这份沉着镇定,这份手腕,可不是一般地高超啊!
请孙友胜几位不速之客就座之后,曾毅登上主席台,开始宣布丰庆县第二批要推出的医改试点政策。
随着一项项政策的宣读,台下的孙友胜就有些震动了,丰庆县这批政策的惠民程度之大,思路之严谨,执行可行性之高,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在很多官员看来是很难解决的棘手问题,在丰庆县居然迎刃而解,尤其是利用医学慈善基金实现大病医保的全国联报,这个思路实在是令人惊叹不已。
孙友胜的大手在双腿上摩挲了几下,借此擦掉手心里的汗,原先他以为曾毅也就是医术厉害罢了,但今天意外参加的这个仪式,却让他意识到,曾毅能够得到老爷子的赏识,绝非只有医术那么简单。
这些想法,这些政策,已经完全可以体现出曾毅的执行水平以及远大抱负。一叶而知秋,能将这些政策顺利推出的曾毅,其政治智慧也绝对不低!幸亏自己幡然悔悟了,否则继续跟曾毅为敌,是很难有什么好果子吃的,孙友胜心里暗自庆幸。
孙友胜这次迫不及待来到丰庆县,是为了治好自己的病,之前曾毅给了他一些药,吃了之后病情有所好转,男人雄风似乎已经有了重振的希望,但还是有点小问题,只是曾毅却不进行下一步的治疗了,说是需要重新思考一下治疗方案。
孙友胜很明白,丰庆县的电厂一天搞不好,曾毅就很难思考出什么好方案。这让孙友胜很着急,恨不得丰庆县的电厂能在一夜之间就建好,前两天听说龙窝乡的煤矿已经整顿结束,为建设电厂扫清了基础障碍,孙友胜再也按捺不住,亲自来到东江,打算催促曾毅赶紧上马电厂项目。
台上,曾毅宣布完新一批的政策,并表示这并不是丰庆县出台的最后一批试点政策,今后县里会根据反馈到的情况,及时出台监督政策和完善措施,直至把县里的试点工作做好。随后就是签约仪式,曾毅和韦向南分别代表丰庆县政府和南云医学慈善基金,在台上签署了为期三年的合作协议。
“曾县长,今天你们推出的这些试点政策,令我这个外行都感觉很是钦佩!”仪式结束之后,孙友胜第一时间向曾毅表达了自己的祝贺之意:“有这么好的政策,可以预见,丰庆县的医改试点工作一定会取得巨大成功。”
“这些政策既达到了惠民的目的,又面面俱到,丰庆县能有这么一位好县长,实在是老百姓之福啊!”省发改委的刘副主任附和了一句,曾毅解决医疗问题上的一些思路,也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曾毅笑着谦虚了一句,道:“主要是上级组织给予了很大的支持!”
一番客气寒暄之后,曾毅请大家到县委招待所休息,县里的领导也一起作陪。
用过午饭,孙友胜提出要在丰庆县到处走走看看。
曾毅当然明白孙友胜的心思,于是也不绕弯,直接叫县里派了辆考斯特中巴,带一行人去了龙窝乡。常务副县长古飞渡也跟了过去,打算找机会讲一讲自己的煤矿整顿成果。
刚刚进入龙窝乡,就看到路边有一大块空地,竖了块牌子,上面写着:“龙窝乡超限超载检测站”。只是场地里空空如也,什么检测设备都没有,也没有检测人员在场。
孙友胜问道:“曾县长,龙窝乡地处偏僻,也不是交通要道,怎么会有超限超载检测站啊!”
古飞渡一听,精神大振,当即道:“孙主任有所不知,龙窝乡是东江少数几个产煤的地方,以前龙窝乡有大大小小煤矿十多座,拉煤的车子每天进进出出。超限超载,把乡里县里的路压坏了,为此曾县长就决定在这里设立检测站。”
孙友胜“哦”了一声,又故意问道:“龙窝乡有煤矿,这倒是没有想到,不过怎么一辆拉煤车也没有看到啊?”
古飞渡道:“前段时间煤矿出了点事情,县里经过研究之后,从安全和环境等综合方面考虑,决定把龙窝乡的煤矿关停,这项工作是由我负责的。目前龙窝乡煤矿已经基本整顿完毕,所以才看不到拉煤车。”
除了孙友胜外,车上的几位都是东江省官员,岂会对龙窝乡的事情没有听闻,所以听了古飞渡的话,出于谨慎就都没有表态,倒是让古飞渡多少有些尴尬。
车子往前走了几里地,就到了一处风景还不错的地方,位于青山半腰的一处大平台之上,曾毅就吩咐司机停下车子,陪着孙友胜下车欣赏风景。
站在平台上,能够很清楚地看到三四座煤矿,此时已经封掉了矿坑,只留下几大片光秃秃的空场地,夹在青山翠林之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孙友胜看了半天,道:“看来丰庆县领导的决策还是很正确的,这些煤矿的收益与环境的破坏比起来,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啊!”
曾毅笑道:“孙主任说得极是!”
“不过……”孙友胜停顿了一下,道:“一下子把这些煤矿全部关停,不做任何开发,似乎也有些矫枉过正了,如果能够有个办法,做好合理有序的开发,那是再好不过了。”
曾毅说道:“县里目前也在考虑如何合理开发这些煤矿,只是苦于没有什么好办法。几位领导见识广、水平高,在这方面还请不吝赐教。”
“是啊,是啊!”古飞渡一旁微微颔首,心道这些人能有什么办法,要让这些煤矿产生效益,无非就是开挖,所存在的问题,不过就是挖速快慢的而已。
孙友胜站在一棵苍翠的马尾松下面,佯作一番慎重思考,最后说道:“东江省是经济大省,每年对于电力的需求非常大,缺口也很大。据我所知,东江省的自有电厂非常少,很大程度都是要依靠从西部输入电力,如果能在丰庆县建设一座火电厂,不仅可以就近利用煤矿资源,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电力紧张的问题,说不定还是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呢!”
此话一出,省发改委的刘副主任猛地一怔,自己不会听错吧,孙友胜竟然主动提出要丰庆县建设一座电厂?要知道自己这位副主任纡尊降贵,放下身段陪孙友胜到丰庆县这种小地方转悠,无非就是想让孙友胜高抬贵手,把东江省那几座现有电厂的入网价格提高几分钱。
东江省为了缓解电力紧张的问题,倒不是没有考虑过建设新电厂的事情,可惜现有的几座电厂都因为入网价格低,基本处于亏损状态,勉强能维持运转,如果再建设新的电厂,不但投资巨大,同时也意味着亏损加大,总账算下来,还不如直接从西部购入电力呢!
“孙主任的这个办法实在是好啊!”刘副主任大力一拍巴掌,道:“如此得天独厚的资源就放在眼皮子底下,除了建设电厂,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孙主任的提议,实在令人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啊。”
说完,刘副主任生怕孙友胜反悔似的,扭脸对曾毅说道:“曾县长,就孙主任提出的这个方案,你们县里一定要认真研究才是。”那脸色极其郑重,如果不是身份所限的话,估计他都要直接命令曾毅立刻上马这个项目了。
刘副主任之所以着急,主要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电厂建设既然是孙友胜提出来的,那今后的在入网价格谈判上,孙友胜肯定会给出一个满意的价格。不看僧面看佛面,孙友胜就算不给东江省面子,那也得给曾毅面子,这几乎是毫无疑问的。
其次,刘副主任也想干出点成绩,捞取再进一步的资本,如果能为东江省搞来一个赢利性质的大项目,而且又是能源项目,那这份政绩的意义可就非同小可了。
曾毅此时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拱手致谢道:“之前我们还着实为如何处理这些煤矿而犯愁呢,没想到几位领导平时公务繁忙之余,还在时刻关注着我们丰庆县的难处,不但早就帮我们想好了解决方案,还亲自前来进行实地考虑,这实在是让我们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才好……”
刘副主任一听,心道曾毅还真是不简单,本来只是孙友胜随便提出来的一个方案,让曾毅这么一讲,却变成了上级部门主动出谋划策,为基层解决实际困难,这是把功劳拱手让给上级单位啊。
“在新建电厂这类项目上,我记得省里好像还有专门的扶持政策嘛。”刘副主任就把这个功劳愧领了,并不忘向曾毅做出保证,省发改委会全力支持丰庆县搞这个电厂项目。
“有几位领导的大力支持,相信我们的电厂很快就会建设起来。”曾毅笑着说道,把政绩分给上级单位一些,电厂建设起来就会更加顺利,说不定还能拿到一笔政策款呢。
孙友胜此时道:“只要能把这个电厂建设起来,将来入网的问题,就尽管交给我好了。不过,我相信以曾县长的能力,拿下个电厂完全不是问题嘛,哈哈!”
这话一出,现场人看曾毅的神色又有了新的变化,孙友胜的话还不够明显吗?只差没明说曾毅能量惊人了,要知道想拿下电厂的建设审批,可是要经过很多部门的层层审批,哪个衙门都不好进啊。
古飞渡的脸色有些灰白,他已经有些意识到了,只要在丰庆县,自己怕是要永远笼罩在曾毅的光环之下了。
从龙窝乡转了一大圈回来,孙友胜的心情好了不少,电厂的事情总算在自己的“督促”之下有了启动的迹象,这也就意味着自己的病彻底痊愈是指日可待了,想想在这一年来在四九城受的那些鸟气,以及出的那些洋相,孙友胜就一肚子的火。
尤其令他窝火的,是邱大军那个王八蛋,非但没有伸把手,还当着几个公子哥的面直接向孙友胜求证这件事,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揭他的伤疤。要知道孙友胜当初可是为了帮邱大军出气,才帮着出了这么阴损的一个主意,以致彻底得罪了曾毅。
吃过晚饭之后,孙友胜主动来找曾毅,询问自己病情的事情道:“曾县长,你看我这个病,还需要再用什么药吗?”
“这里没外人,你叫我曾毅就可以了!”曾毅笑着说道,孙友胜千里迢迢跑来帮忙,他也不好再摆出什么不近人情的架势。
孙友胜道:“那我还是称呼你为曾少吧,这个叫着顺口。”
曾毅也不跟孙友胜纠缠这个问题,他示意孙友胜继续坐着喝茶,自己则起身去打开房间里的一个柜子,里面是行医箱,曾毅打开行医箱,从里面取出一张早就写好的方子,然后把柜子关好,回到孙友胜的面前道:“我写了一个方子,相信你用了之后,肯定会大为见好的。”
孙友胜赶紧站起来接过来,仔细看了两遍,才又把屁股挨到沙发里道:“大恩不言谢,我还是那句话,今后曾少只要有句吩咐,我孙友胜绝不皱一下眉头。”
曾毅摆摆手,道:“以前的误会,我看就一笔勾销了吧!”
“这……”孙友胜有些激动,他巴不得曾毅能这样讲呢。曾毅是个有信用的人,只要说出这句话,今后定然不会再揪着以前的过节不放。他道:“曾少胸怀若海,令我惭愧不已,以前我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肝……”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曾毅一摆手,打断了孙友胜的话,道:“今天电厂的事,我还没向孙少你道谢呢。”
孙友胜道:“能为丰庆县的老百姓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我心里也很是开心,应该感谢曾少给我这么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
曾毅笑了笑,心道孙友胜现在可比以前老实多了,变化还是挺大的。他道:“我早就知道,孙少是个有抱负的人。”
孙友胜老脸一红,自己哪是什么胸有抱负,在没得罪曾毅之前,他就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经济民生半点不懂,要不是生得好,他就是个十足的废物。他摇摇手,转而继续问自己关心的话题,道:“曾少,这个药我需要吃多少剂才能痊愈,还是需要再吃别的方子?”
曾毅就道:“不需要再吃别的方子了,你把这个方子吃上十副左右,应该就能见好了。”
孙友胜一听,立刻开始激动起来,心道这趟丰庆县真的是没有白来啊,曾毅终于把彻底治愈的方子给了自己。只是喜悦来得太快,他一时都有些不敢相信,道:“曾少,真的不需要再用别的方子来……来巩固一下吗?”
曾毅微微颔首,道:“你这个毛病,主要是因外伤导致的,用药调理的话也只能到这个程度了,虽然不能算是痊愈,但应该无碍了。”
孙友胜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然后直跌谷底。自己应该知道,曾毅肯定没那么容易饶过自己,他到底还是留了一手,自己高兴得太早了。孙友胜的情绪立时有些低落,好在脸上还绷得住,没有露出什么遗憾失落的表情,只是眼底有一丝失望。
曾毅不看,也知道孙友胜心里的想法,道:“要想彻底痊愈的话,怕是还要用一些其他的手段来辅助治疗,比如针灸。”
“针灸?”孙友胜脖子立刻又涨红了,鸡血似的红,曾毅一句话,就把他打入谷底,再一句话,又把他推到山顶。孙友胜的心脏不由跟着这个节奏狂乱跳动着,道:“我就知道曾少肯定会有办法的!”
曾毅摇摇头,道:“通过针灸的辅助治疗,应该可以彻底痊愈,只是我对针灸没什么研究,也不方便为你施针,所以怕是帮不到什么忙了。”
孙友胜一滞,随即就有些明白过来了,听说曾毅为翟浩辉治病的时候,就施展了神乎其神的针灸术,他怎么可能对针灸没什么研究呢?怕是不方便为自己施针才是真的,毕竟自己病得很不是地方。
“曾少为我的病费心耗神,我已经很是感激了,针灸这种小事,就不敢再劳烦你了。”虽然被拒绝了,但孙友胜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曾少如果有什么好的针灸大夫推荐,我自己上门求治就是了。”
曾毅看孙友胜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道:“刘派针灸的传人刘风杰大师,听说下个月要回国一趟。以孙少的能量,我想见刘老一面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孙友胜大喜,曾毅都已经指名道姓了,如果自己还见不到那个什么刘风杰,以后也就不用在四九城混了。他知道曾毅不是个随便乱讲话的人,既然推荐了这个人,那就说明这个刘风杰的针灸术一定可以把自己的毛病调治痊愈。
当下孙友胜站起身来,想向曾毅说些什么,却心情激动得不知道该讲什么了,站在那里喘了半天粗气,最后讲了一句:“曾……曾少……孙友胜今天彻底服了你!”
孙友胜这话没有半点虚假,换了是自己,如果手里有这么一道杀手锏的话,绝对会把它的最大利益榨取出来,而不会轻易交出;曾毅则是言而有信,讲了一笔勾销,就真的就此揭过了。拿得起、放得下,而且恩怨分明,这让孙友胜很佩服,跟这种人合作,永远都会让你觉得值得信赖。
“言重了!”曾毅笑了笑,道:“能够帮到你就好。”
孙友胜还要再客气,传来了敲门声,孙友胜只得把话又压了下去,重新坐回沙发,心里却还是激动难抑,一个雄风不振男人的苦衷,外人是很难明白的,孙友胜现在得知自己康复有望,再怎么激动都不过分。
曾毅起身去开了门,见门外站的是韦向南,便露出笑脸,道:“姐,是你啊,快进来!”
韦向南呵呵笑了两声,进来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孙友胜,道:“我说怎么这里如此热闹,原来是孙少在!”
孙友胜急忙站起来,他知道曾毅和韦向南的关系不一般,赶紧把沙发一让,道:“韦总大驾光临,快请坐吧!”
“都请坐,哈哈!”曾毅笑了笑,打开冰箱为韦向南拿了瓶水,道:“在我这里不用这么拘束。”
孙友胜还是等韦向南坐下,他才坐了个沙发的角落,道:“韦总的巾帼风范,我已经听很多人讲过了,可以说知道将军茶的人,就一定听说过韦总的大名。我也是景仰已久,其实早该去南江拜会你了。”
“我也常听京城的朋友提起孙少,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认识罢了。”韦向南掏出名片,笑盈盈递给孙友胜,道:“南江地处偏僻、消息闭塞,有什么孤陋寡闻之处,还请孙少多指点才是。”
孙友胜也是个人精一般的人物,一听韦向南的话,心里就开始思揣了,半晌之后得出结论,韦向南应该是为韦长锋的事情来的,多半是想从自己嘴里打探一些消息,最近关于这方面的各种消息可以说是妖风四起。
这件事孙友胜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刚拿了曾毅的药方,他不管怎么都得出点力,至于究竟能不能帮到韦向南,那就不是孙友胜能保证的了。
当下孙友胜打了个哈哈,道:“指点可不敢当啊,论见识水平,我肯定是远远不及韦总的,不过是因为身处京城,平时小道消息能听得多一些。韦总要是有兴趣的话,回头我给你搜罗几条有趣的,哈哈。”
“孙少讲话可真是风趣,看来以后真得多来往才是!”韦向南笑着说道,她留下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有孙友胜帮自己在京城留意消息,那自己父亲也就要从容很多了。
三人也就不再聊这个话题,畅谈了一番对丰庆县医改的看法,有半个小时就散了,第二天上午,孙友胜和韦向南先后离开了丰庆县。
丰庆县的第二批医改试点政策推出后,经过一段时间高密度的宣传,收到了很好的反馈,这些政策受到了县里群众的普遍欢迎,赢得不少喝彩。
这天曾毅正在办公室里批文件,桌上的红色内线电话响了起来,曾毅放下手里的文件,快速抓起了电话,道:“您好,我是曾毅!”
电话里传来爽朗的声音,道:“小曾你好,我是陈为民啊!”
“陈省长您好,您有什么指示?”曾毅的语气轻松了一些,他跟陈为民认识很多年了,平时多有联系,彼此不算陌生,只是像今天这样陈为民主动打“公事”电话过来,还是头一次呢。
“指示没有,通知倒有一份啊!”陈为民的语气显得非常亲切,似乎心情很好。
只是曾毅的眉心还是微微一锁,心道这就怪了,陈为民一个堂堂副省长,有什么通知让下面的人传达一声就是了,怎么还亲自打来电话呢。
“陈省长,要不我去趟省城?”曾毅说,他怕陈为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给自己交代。
“那倒不必了,暂时不必。”陈为民电话里呵呵笑了两声,道:“事情是这样的,省里最近要搞一个政府和企业家的联谊活动,活动由我牵头来搞,目的是为了增进政府和企业家之间的相互了解,最终还是为了搞好我们东江省的经济发展工作。到时候小曾你来参加吧,把你们丰庆县的项目也带上几个嘛。”
曾毅一听明白了,敢情是这么回事啊,陈为民是怕这个活动到时候没有什么有分量的企业家捧场,所以提前给自己打个招呼,这是让自己帮忙联系几个有分量的企业家前来助助阵,免得到时候冷了场。
“陈省长百忙之中,还不忘特意关照我们丰庆县,让我十分感动。”曾毅爽快说道,“请陈省长放心,这事我亲自筹备,一定不会辜负陈省长您的期望。”
陈为民在电话里的笑声大声了一些,道:“好啊,那我可就等着你们丰庆县的出色表现了。”说完,陈为民顿了一下,又道:“对了,来省里参加活动的时候,把将军茶给我捎两盒来,自从喝过将军茶,我还真丢不下这一口了。”
“别的没有,将军茶我这里是敞开供应,要多少有多少啊。”曾毅笑道,他知道陈为民并不缺什么将军茶,只是借以表达一下亲近感激之意。
“你小子的待遇,比起我这个副省长还要高嘛,”陈为民哈哈大笑,随口开了个玩笑,道:“那就这样吧!”
放下电话,曾毅就开始琢磨这件事,陈为民这个主管商贸的副省长怕是真有希望要再进一步了。他搞这个活动,怕也是要在冲击的关键时刻,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为业绩再增加一块光鲜的砝码,否则断然不会亲自把电话打到自己这里。这说明陈为民对此次活动非常看重,而且极其慎重。
在东江这段时间,陈为民对曾毅挺关照的,甚至还亲自来丰庆县为曾毅撑过腰,如今不过是让曾毅去办一件锦上添花的事情,曾毅当然不会拒绝,他肯定会尽最大的力量把这次的活动搞得红火一些。
把跟自己交情还不错的企业家捋了一遍,曾毅开始在心里盘算邀请的名单。他得把名单向陈为民通个气,由省里发出正式的邀请,曾毅再以个人交情私下里邀请一次,如此显得郑重,也不会怠慢了这些企业家。交情归交情,但该讲究的还是一定要讲究的,交情越好,就更需要维护。
包起帆此时敲门走了进来,道:“县长,这里是省里刚来的通知,您请过目。”说着话,包起帆把一份带着红印戳的文件端端正正放在曾毅的面前。
曾毅拿起来一看,发现上面的内容正是陈为民刚才通知的那些,只是文件更为具体一些罢了,要求丰庆县把县里目前的几个重点项目整理好材料,带到联谊会上做展示,争取拿到招商引资。
“县里目前的项目都有哪几个?”曾毅问。
包起帆就把县里的招商项目点了一遍,道:“电厂项目是重头戏,其余比较重要的,还有工业园区的陶瓷洁具项目,大丰镇的高档家具项目、小王乡的四星级宾馆项目以及县里的医药产业园项目……”
曾毅听完之后略作思索,就道:“你通知一下相关单位,让他们把电厂、高档家具以及医药项目的材料都准备好,届时由我亲自带队,前去省里进行展示介绍。”
包起帆赶紧记了下来,道:“这事我马上去办,距离活动还有一段时间,相信一定能够准备充分,老板还有别的吩咐吗?”听说曾毅要亲自参加这个活动,包起帆自然高度重视,把这件事放在了头等位置来办。
“暂时没有了,你先让他们把材料送过来。”曾毅说道。
包起帆就告辞出了办公室,抓紧时间去办这件事了。
两周之后,省里举办企业家联谊活动的时间到了,曾毅提前一步,先到省里去接那些关系较好的企业家,包起帆则带上相关的材料和东西,带队随后跟上。
因为陈为民的高度重视,这次的活动办得很大,除了丰庆县之外,省里的各级市县单位,绝大多数都派了专门的队伍前来参加活动,准备趁机拿下几笔招商引资。而企业家方面阵容也是非常强大,仅是曾毅一个人,就为陈为民请到了庞大的投资团阵容,他给陈为民和省政府请到的企业家,也是十分不俗。
这次曾毅还邀请了顾宪坤,不过顾宪坤拒绝了,说是要避嫌,所以就没有过来。倒是左老板和白家树来了,还带来了一批南江省的企业家。
曾毅和左老板许久不见了,专门去机场迎接。当年运作南云县的将军茶,左老板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后期南云县将军茶的种植和炒制方法,都是左老板亲自设定的。而且曾毅也很欣赏左老板本人,要知道在当时那个条件下,左老板敢重资投资将军茶,足以说明左老板的眼光犀利。
看到左老板的身影出现在航站楼出口,曾毅就抬起手打了个招呼,道:“左老板,在这里!”
左老板听到声音,就看到了曾毅,当下满脸笑容加快了脚步,老远朝曾毅伸出手,道:“怎么还劳驾你亲自来接呢,这……”
曾毅笑着说道:“老朋友来了,必须要亲自迎接的。”
左老板一听,手上的力气就大了几分。想当年自己认识曾毅的时候,曾毅不过只是个中医药学会的理事,名义上是主任科员,其实个闲散人。谁知这才两三年的时间,曾毅已经是堂堂的一位县长了,而且干出的那些事件件惊天动地,“曾县长风采依旧啊!”
“咳!”曾毅松开左老板的手,道:“你怎么也跟我客气上了,还是叫我曾毅吧!”
左老板哈哈一笑,没接这茬,转身指着身后的一群人,道:“这些都是南江省的商界精英了,这次我都请了过来,还有不少老熟人呢,比如白总,我就不多做介绍了……”
“辛苦了,感谢诸位的莅临捧场。”曾毅跟到场的人一一握手寒暄,并表示感谢。
“曾县长太客气了!我们中间很多人,都还曾经受过你的关照呢。这次曾县长相邀,那是给我们面子,大家岂有不到的道理?”白家树带头客气,其余人纷纷附和。
“白总最近都好吧?”曾毅笑着跟白家树握手。看到白家树,他突然想起了刚跟龙美心认识时那高速飙车的情景。
白家树双手握住曾毅的手,道:“托曾县长的福,一切都好。这次来东江,还请曾县长多关照,给我们大家多介绍几个好项目啊。”
曾毅笑了笑,道:“好项目肯定是有!”
握手完毕,曾毅道:“车子已经等在外面了,大家一路辛苦,还是先到住的地方休息吧。等休息好了,我们慢慢再叙。”
“到了东江,自然是听曾县长的安排了!”左老板呵呵笑了一声,就抬手招呼大家往航站楼的外面走。
“请,请!”曾毅在一旁笑着抬手邀请,准备在前带路。
刚一转身,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声音中带着惊喜,急急喊着:“喂,喂,曾……曾毅!”
在场所有的人都齐齐站住了脚,心道这是谁啊,竟然直呼曾毅的名字,还“喂、喂”的。要知道在场的企业家哪个不是南江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即便曾毅离开了南江,大家见到他,也都不敢这么喊的。
曾毅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只是想不起是谁了。于是转过身去看,只见出口通道里,有个年轻的女孩正在挥舞着双手,穿着一身高档的西装,曾毅看着眼熟,但一时竟然没认出来。
那女孩拨开人群,急急冲到曾毅面前,抬起手在曾毅的肩膀上狠狠捶了一下,道:“真的是你啊!太好了,没想到一回到祖国,落地的第一眼竟然就看到了你,这感觉实在太好了,是清菡告诉你的吗?”
“你是孙睿?”曾毅认出来了,这是当年带着叶清菡一起唱歌的那位孙睿。他有些喜出望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孙睿:“你这是刚回来的?”
“是啊!”孙睿显得非常高兴,拉着曾毅的胳膊上下欢欣地打量着,道:“你还是那个样子啊,一点都没变!”
曾毅呵呵笑着,道:“不过你的变化很大,我都不敢认了呢。”
“是吗?”孙睿咯咯笑着,道:“我怎么不觉得呢!”
“变漂亮了,真的!”曾毅说道,孙睿比叶清菡早毕业一年,经小戴维的介绍进了一家外企,随后很快就出了国,从此就失去了联系。今天一见,变化确实挺大,特别是气质上的变化很大。
孙睿笑得更是夸张了,道:“你比以前可会讲话多了啊,不知道有没有升官?”
“马马虎虎!”曾毅笑着,道:“你这次回来是公事还是私事?我现在东江工作,算是东道主,要不我来安排吧?”
孙睿一听就有些苦脸,道:“今天可能不行了,我还得伺候那帮洋上司呢。”说着,她从皮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道:“回头再联系,我肯定要狠狠宰你一顿的,你休想躲掉!咯咯!”
曾毅顺着孙睿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几位老外正站在通道内等行李,看样子是跟着孙睿一块来的。曾毅便道:“好的,那回头我联系你!”说着,曾毅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孙睿。
“呀!”孙睿接过来一看就有点吃惊,道:“你都当县长了啊!”
“感谢组织!”曾毅笑着开了个玩笑。
孙睿把名片收好,开心道:“看来我得宰一大刀才行。”
曾毅呵呵笑着,心道孙睿的气质虽然变了很多,但语言风格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记得当年孙睿和叶清菡就打着代表群众百姓的口号,狠狠宰了自己这个“腐败”官员好几顿呢。
看那边行李出来了,孙睿道:“等我把这些洋上司安顿下来,就给你电话。”说完,孙睿挥挥手再见,转身进去跟那几位老外会合。
曾毅笑着摇摇头,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和孙睿以这种方式重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呢。
回过身领着南江的企业家往外走,左老板问道:“刚才那位女士是谁啊,看起来有些眼熟。”
曾毅呵呵笑了一声,道:“你和白总应该都认识。”
左老板一副思索的表情,看着眼熟,可确实想不起来是谁了;倒是白家树有些愣神,自己对这位女士完全没有印象啊,怎么可能会认识呢?如果真是曾县长的朋友,自己岂能不关注?
“是清菡的一位学姐!”曾毅解释了一句,然后拿起孙睿的名片一看,道:“几年前出国了,如今在美国的一家大型医药公司做行政秘书。”
一提叶清菡,白家树的脸色就变了,他终于想起孙睿是谁了。当年在南江的时候,曾毅带着叶清菡去唱歌,结果白家树这边有人看叶清菡几人漂亮,上去调戏起了冲突,不仅当场动武,最后还被苏健纯一帮人打得在床上躺了半年才好。这件事白家树怎么可能会忘记,虽然现在他取得了曾毅的原谅,但他还是害怕曾毅会因为这事记恨自己呢。
左老板这时候也道:“想起来了,好像是姓孙,比小叶大一级,我以前见过两面的。”
“孙睿!”曾毅笑着把孙睿的名字讲了一遍。
左老板呵呵笑着,道:“咳,老了,这些年记性真是大不如以前了。”
曾毅笑了笑,道:“变化太大了,我差点也没认出来。”
白家树跟在后面没有插话,曾毅不提,他自然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航站楼出口外停了两辆考斯特中巴,是由省政府派来的,专门接待此次前来参加联谊会的企业家。
到了指定的接待酒店,刚好也到了吃午饭的点。曾毅帮大家办好报到手续,就领着大家去了宴会厅,打算为这些南江来的企业家朋友接风。
一番客气推让之后,大家终于确定了各自的位置,于是纷纷落座。
屁股刚挨到椅子,宴会厅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个威严而带着热情的声音传了进来:“这就是从南江省过来的企业界精英了吧?”
大家齐齐抬头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后面还带着几位随从。
曾毅此时赶紧迎了过去,道:“我给你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东江省的副省长陈为民同志。为民省长于百忙之中,特意前来看望大家,请大家欢迎。”
在场的人回过神来,立刻起立鼓掌。大家都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到达东江,东江的副省长就特意过来接待大家,这个待遇可不是一般地高啊!很多人心里就有了感慨,到底是曾毅啊,这不管到哪里,混得都是风生水起,连副省长都要给几分面子。
陈为民笑着摆摆手,道:“坐,大家快请坐嘛!今天见到大家,我感觉特别地亲切。因为什么呢,因为我陈为民就是个土生土长的南江人,所以大家可千万别把我当外人看呐,都随意一些,别拘束!”
曾毅在旁边笑着说道:“这个我可以作证,为民省长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南江人!”
现场又起了一片掌声,陈为民打出“老乡”这张牌,赢得了很多人的好感,一下就把距离拉近了。
曾毅也没想到陈为民会过来,要是提前知道,肯定就不能坐在宴会厅里等陈为民登门了。当然,他也明白陈为民此举的用意,这次的企业家联谊会曾毅出了很大的力,陈为民是要用这种行动,来表达一下对曾毅的感谢。
另外,就是给企业家们留下个好印象,争取这次的联谊会能拿出一份好成绩。
“陈省长,你给家乡来的企业家讲几句吧?”曾毅请陈为民往首座的位置坐。
陈为民也没有客气,直接来到首座,很爽快地举起一杯酒,道:“我这里代表东江省政府,感谢诸位对此次企业家联谊活动的大力参与,也感谢诸位对东江省经济工作的大力支持。同时,我也要以一位老乡的身份,祝愿各位此次东江之行心情愉悦、大有收获。”
说完,陈为民仰头把杯中的酒水饮尽。
在座的企业家看陈为民这位副省长如此痛快,当下更是好感大增,于是纷纷举着酒杯,共同饮了此杯。
陈为民喝了这杯酒,就不再喝了,但还是坐下动了几筷子,陪着左老板等人聊了几句,讲了些关切的话。
大概十分钟,陈为民站起身来,道:“省里还有点事情,需要我过去处理一下,这里我就要向诸位老乡告个罪了。”说完,陈为民看着曾毅,道:“小曾,我就把这里交给你了,你可要把我的这些老乡都招待好啊!”
“陈省长放心!”曾毅笑着应了一声,起身和企业家一起去送陈为民。
到了大厅门口,陈为民转身笑道:“留步,请留步!”他把那些企业家都留在了宴会厅内。
曾毅则跟着陈为民走了出去,把他送进了电梯。
“小曾,接待中如果有什么困难,或者有什么不足,你要及时向我汇报!”陈为民临走向曾毅交代着,道:“一定不能怠慢了参加活动的企业家,明白吗?”
曾毅道:“这个我清楚,我会及时把企业家的情况向陈省长汇报。”
陈为民点点头,这才算放了心。这次曾毅请来的企业家不少,有很多还是巨无霸级别的,不仅有南希集团、戴维基金这样的国际企业,还有国内的几家巨型民营企业,甚至连电网这样的大型国企也有代表过来。陈为民当然想趁着这个机会争取促成几笔投资,所以他想在联谊会之前,争取跟这些企业家见上一面。
两天之后,企业家联谊活动正式开幕,顾明夫领着省里的几位副省长亲自到场,并且致辞,表达了对企业家到来的欢迎,也简单阐述了一下东江省的经济运行情况,以及经济发展方针。
开幕之后,就是各种主题的联谊活动,比如金融沙龙、地产论坛、高科技峰会,其实就是以各种名义把企业家召集起来,一方面促进交流了解,一方面向企业家推介东江省的各种招商项目。
套路虽然有点老旧,但成果还是非常可观的,几场主题活动办下来,企业家们就初步敲定了数百亿的投资意向,这跟陈为民事先的充分准备也有很大关系。
曾毅每天都忙着接待这些企业家,顺便还要给陈为民牵牵线,介绍他和企业家认识。偶尔闲下来的时候,还得去丰庆县的项目推介展台去看看,丰庆县带来的这几个项目除了电厂之外,其余都不算大项目,联谊会只开了一天,就找到了有投资意向的企业,只有医药项目一时找不到有意向的企业。
这也在曾毅的意料之中,对于医药行业,他实在太熟悉了,找别的类型企业或许有点困难,但要找几个医药企业,对曾毅来说易如反掌,凡是有可能的企业,曾毅之前早就联系过了,他之所以带这个项目来过来,目的只是为了做展示用的。
把几个企业家安排好之后,曾毅就往会场的角落走了走,打算喘口气,这两天他忙得连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
接了杯水,刚在角落站定,曾毅就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喜悦声音:“呀,这不是曾县长吗?”
侧脸往旁边看去,果然就看到孙睿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好几杯水,一看就知道也是过来接水的。
曾毅有点奇怪,道:“你怎么也在这里呢?”
孙睿道:“我的那几个洋上司还真是好奇宝宝,听说这里有个企业家交流联谊会,就非要过来看看。”
曾毅笑道:“有收获吗?”
“还正在转呢。可怜我又要当翻译,还要当苦力。”孙睿嘴上诉着苦,眉眼处却全是笑意,看到曾毅她很开心。
“想了解哪方面的项目,我帮你们介绍。”曾毅笑着,“我在这里做两天苦力了,情况很熟。”
孙睿道:“主要是医药方面,其次呢……”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曾毅拿起来一看,是包起帆打来的。
“曾县长,有一个意外的情况!”包起帆口气有些焦急,道:“曾县长还记得古浪集团的那个投资代表吗?以前被我们拘留过的。”
曾毅“嗯”了一声,那个投资代表还有个很二鬼子式的名字,叫做杰克王。
“他带着几个人,现在就在我们的展台前发难呢!”包起帆说道。
“我很快过来!”曾毅道了一声,然后就挂了电话,对孙睿道:“县里展台那边出了点事情,我过去处理一下,那咱们稍后再联系?”
孙睿道:“行,你先去忙吧,我可不耽搁你的大事。”
曾毅笑了笑,道:“等处理完那边的事情,我联系你,帮你介绍介绍这里面的好项目。”
“你们的展台在哪里,说不定我一会就转过去了呢。”孙睿问。
曾毅放下手里的喝水纸杯,用手指了个大概的方向,道:“就在前面不远,D区23号。”
“行,我知道了。”孙睿点头表示记下了,道:“你快去忙吧!”
“真是不好意思。”曾毅说了句抱歉,就转身朝县里的展台走了过去,一边思索着杰克王的用意,他在交流会公然发难,肯定是来者不善啊。
穿过前面的一幅巨型展板,曾毅进入了D区,远远就看到丰庆县的展台前围了不少人,有企业家,也有东江省其他市县的工作人员,个个站得离展台都不远,翘首观察里面的情况。
推开人群,曾毅就看到了里面的情况。杰克王正趾高气扬地站在丰庆县的展台前,身后还站了两人,一位是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另外一位有五十多岁,大腹便便,看样子倒像是个官员。展台里面,丰庆县的两位工作人员哑口无言,包起帆则是满头大汗。
“怎么不回答啊?”杰克王看着包起帆,道:“包主任,你不是能言善辩吗?正好帮也我解解惑嘛。”
包起帆脸色有些愤恨,看了杰克王一眼,道:“对不起,我个人对医学完全不懂,怕是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
“回答不了?”杰克王轻蔑地从鼻孔哼了口气,道:“你们丰庆县也太不拿我们这些投资商当回事了吧,你们自己都弄不懂,却跑来向我们推介项目,这不是糊弄和欺骗我们吗?至少也得派个像样的人来吧,一问三不知,这是什么态度!”
包起帆气得脖子一梗一梗的,这杰克王分明就是来故意找茬的,我们做这个展台,只是展示项目,介绍优惠政策的,至于这个项目具体是否有可行性,那是你们投资商需要考察和考虑的事情,关我们什么事。
杰克王看包起帆答不上来,更加得意,指着丰庆县展示牌上的几个大字说道:“看看,你们丰庆县的口号竟然是‘诚信医药’。照我看,你们这种行为本身就不诚信,不诚信的官员,又怎么会做成诚信的事业呢?”
“杰克王,你不要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包起帆忍不住喝了一声。
杰克王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道:“那你倒给我解释一下啊!”
包起帆又吃了个瘪,杰克王问的问题太刁钻了,他如何能回答啊。
“对不对,你说我颠倒黑白,可你自己又不解释,那你让我如何相信你啊!”杰克王此时拿起展台上的一份项目介绍书,道:“喏,你们项目书清清楚楚写了,说是经过统计,这个膏药在对一千五百例风湿性关节炎患者的治疗过程中,总有效率是百分之九十八,总痊愈率是百分之九十五。既然能治好,那自然就应该明白病因才是,治病总得有个治病的原理吧,总不会你们是稀里糊涂治好的,或者是在拿患者做试验品?”
包起帆气得索性不理杰克王,杰克王根本就是无理取闹,风湿病的原因现代医学至今就没搞明白,现在却让自己讲个一二三出来,如何能讲得出来?你杰克王倒是能耐,有本事你告诉我风湿病的病因是什么!
包起帆差点就要反问杰克王,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自己这一反问,怕是就要变成抬杠了。
“病因讲不清楚,药性也完全讲不明白,就敢拿去给患者治病,甚至还拿到这里进行招商,你们未免也太不拿生命当回事了吧!”杰克王大言不惭,高高举起道德的棒子,对包起帆进行追打,要出在丰庆县的那口恶气。
曾毅已经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下也不吭声,他慢慢地走到了杰克王的身后,顺手一摸,从兜里掏出一只打火机。曾毅不吸烟,但身在官场,这个东西他还是随身备着的。
“啪!”曾毅打着火,趁杰克王还没回过神来,火机就从杰克王举着的手下面划了过去。
“啊!”杰克王正在得意,没防备手就被火烧了一下,顿时一声惨叫,脚下高高跳起,往后蹦了三尺远,等看到是曾毅,杰克王立时大怒,喝道:“曾县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着,杰克王抬起手,“呼呼”地对着手吹气,以缓解灼伤的痛苦。
这一变故,把现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在这个场合拿火机伤人,而且还是一位县长。
曾毅慢条斯理地把打火机合上,然后揣进兜里,看着杰克王道:“没什么意思,我不过是在回答杰克先生的疑问罢了。”
杰克王大怒,道:“你……你这是恼羞成怒!”
曾毅道:“烫疼了你就吹吹,用得着知道是被什么烫伤的吗?还是你杰克王的口气里面含有仙丹妙药,能够治疗灼伤?”
现场顿时有人忍不住发出笑声,这位县长的回答太有意思了,烫了你就吹吹,言简意赅,正好也回答了那位杰克王的疑问:有些病,只要治好了就行,你管它是什么原因呢!
杰克王听到笑声,更加生气了,他狠狠甩开手,也不去吹了,道:“曾县长,你这是强词夺理,这两者根本不是一回事,你是在转移话题!”
曾毅道:“这么讲,杰克先生还懂医?那么我倒要请问一下,为什么头痛要吃止痛药,腰痛要吃止痛药,脚疼还是要吃止痛药?”
杰克王一下就被问住了,他差点脱口就要说“管它什么原因,疼了你就吃止痛药,这还有问题吗”,可杰克王还是把这句话生生咽回去了。真要是这么讲了,不就是又上曾毅的当了吗?头疼能是一种病吗?脚疼更不是病啊!既然疼,总得有个疼的原因吧?
止痛药看似是一种药,但只是用来缓解疼痛这种状态的,却不是用来治病的,你能用它来治疗偏头痛,还是能用它来治疗三叉神经痛?用止痛药治疗这些病,其实也是一种稀里糊涂的治法,犹如扬汤止沸,但也貌似有点用。
周围很多人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心道厉害啊,这位县长的回答还真是妙。你说我是稀里糊涂给病人治病,那西医稀里糊涂治病的事岂不是更多?
杰克王没想到曾毅一句话,就把自己问得理屈词穷了。他根本没法回答曾毅的这个问题,道理跟刚才的包起帆是一样的,因为杰克王本身也不懂医,他只要回答了曾毅的问题,那必将是会越说越错。
手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让杰克王有些不甘心,他道:“看来曾县长才是个懂医的人啊。”
曾毅笑了一声,道:“稍微知道那么一点,但我想还是应该能解答杰克先生的疑问吧。”
杰克王立刻道:“那我就要请教一下了,这膏药应该算是中药吧?我本人对于中药始终持怀疑态度,这根本就不科学嘛。你看看这份项目书上的介绍,草根能治病,树皮也能治病,石头还能治病。最为离谱的是,我听说屎壳郎也是一味中药,还有那个什么童子尿,简直是匪夷所思。”
杰克王这已经是在转移话题了,他是把对丰庆县这个项目的怀疑,直接转移到对中药的质疑上去了。这是最稳妥的一种办法了,因为中药的治病原理,根本就解释不清楚,至少杰克王是这么认为的。
“用尿来治病,这是治病的态度吗?”杰克王露出一副恶心的样子,道:“尿难道也能治病吗?”
现场的人也有不少人露出不快的神色,吃粪球的屎壳郎拿来治病,别人的尿拿来治病,这种事听起来肯定会不舒服的。
曾毅眉角一挑,心里已经对杰克王厌恶至极了,当下冷冷道:“或许可以。”
杰克王一听,顿时心里大喜,他等着的就是这句呢,只要你敢应下,我就要让你说出个道道来,我就不信你还能把这些脏玩意讲成仙丹妙药?
“完全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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