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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本书关注于散文之美,将那些蕴涵着博大精深的思想之美、影响人生的智慧之美、发人深思的哲理之美、感人肺腑的情感之美、净化心灵的意境之美、不拘一格的结构之美、字字玑珠的语言之美等等的优秀之作荟萃于一书,各展异彩,争奇斗艳。作品以其巨大的艺术魅力和感染力,给读者以唯美的享受和有益的启迪,在叩击心灵的同时提升受众的审美能力和人生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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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是从 2012 年 11 月到 2013 年 10 月全国重要文学报刊上发表的散文作品中,经过严格筛选和反复研讨,去粗取精、披沙拣金编辑而成的年度散文精选读本。
本书所选散文风格多种多样,或感人至深,或令人深思,或笔走偏锋……相信阅读完本书后,读者会对2013年的散文创作实绩有一个清晰的了解和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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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石翔,本名张秀枫,作家、编审,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原时代文艺出版社总编辑。共创作、发表、出版小说、散文、杂文等百余万字,数次荣获各类文学奖项。部分作品被译成英、法、韩和捷克语在国外出版,并有作品被收入“人教版”、“北大版”中学语文教材。编著、主编的图书有数百种,数千万字,责编的图书曾获国家图书奖提名奖。近年来对随笔、散文尤为关注,并有相当深刻的研究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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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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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看 见柴 静
背 影马未都
紫禁红周晓枫
讲故事的人莫 言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迟子建
悲 迓塞 壬
听 雨李存葆
没有点奢侈又算什么生活朱成玉
父 老鱼 禾
人在草木间刘梅花
我在廊桥上等你陈 霁
月光淋湿回家的路阿 慧
从天空到大地鲍尔吉?原野
汗血诗人
——朝内166人物之牛汉王培元
回忆梁左王 朔
那个楚狂人周 涛
逝不去的彩云
——记我的父亲孙犁孙晓玲
壶 碎
——一个宜兴故事李敬泽
喀纳斯冰湖康 剑
为妈妈致悼词余秋雨
“刘氏三杰”
——刘半农三兄弟丁品森
春寒中的法国人冯骥才
锯羊角额吉艾 平
还魂记叶文玲
过得刚好郭德纲
藏 狗丹 增
战地断鸿陈义芝
感谢海参邓 刚
站在21楼看世界潘竞贤
陇上行于 坚
秋日,在大山里听溪水吟唱张秀超
达古的春天阿 来
回到苏州范小青
卖书记老 九
阿 帕阿依努尔?毛吾力提
没有人看见草生长毛 尖
庭院深深深几许贺捷生
南丰乡村的假面舞季刘 华
乡村笔记简 儿
庭院中的光景陶丽群
火烧芍药酒牡丹王文泸
雾里的人王月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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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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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
柴 静
自序
十年前,当陈虻问我如果做新闻关心什么时,我说关心新闻中的人——这一句
话,把我推到今天。
话很普通,只是一句常识,做起这份工作才发觉它何等不易,“人”常常被有
意无意地忽略,被概念化,被无知和偏见遮蔽,被模式化,这些思维,就埋在无意
识之下。无意识是如此之深,以至于常常看不见他人,对自己也熟视无睹。
要想“看见”,就要从蒙昧中睁开眼来。
这才是最困难的地方,因为蒙昧就是我自身,像石头一样成了心里的坝。
这本书中,我没有刻意选择标志性事件,也没有描绘历史的雄心,在大量的新
闻报道里,我只选择了留给我强烈生命印象的人,因为工作原因,我恰好与这些人
相遇。他们是流淌的,从我心腹深处的石坝上漫溢出来,坚硬的成见和模式被一遍
遍冲刷,摇摇欲坠,土崩瓦解。这种摇晃是危险的,但思想的本质就是不安。
我试着尽可能诚实地写下这不断犯错、不断推翻、不断疑问、不断重建的事实
和因果,一个国家由人构成,一个人也由无数他人构成,你想如何报道一个国家,
就要如何报道自己。
陈虻去世之后,我开始写这本书,但这本书并非为了追悼亡者——那不是他想
要的。他说过,死亡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无意识,那才相当于死。他所期望的,是
我能继续他曾做过的事——就像叶子从痛苦的蜷缩中要用力舒展一样,人也要从不
假思索的蒙昧里挣脱,这才是活着。
十年已至,如他所说,不要因为走得太远,忘了我们为什么出发。
初为主持人
第一期节目就是惨败。是关于剖腹产的话题,我自己联系好医生、生孩子的人、
社会学家,约好演播室,化好妆坐进去,几位台领导正从玻璃外路过,看了一眼:“有
点像小敬一丹。”陈虻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这就代表认可啦。”
现场采访只录了三十分钟,谈完剖腹产怎么不好,就顺利结束了。那会儿我不
把电视当回事,在纸上编完稿子,让同事帮忙剪片子送审,自己去外地耍了。
放假回来,在办公桌上挂只大画框,是在西藏拍的照片,还弄个水瓶,插了些
花花草草。
看办公室人脸色,知道审片结果很不好。大家不好跟我转述最狠的话,只说已
经这样了,你就把结尾再录一遍吧。
陈虻在会上公开批评我:“你告诉人们剖腹产是错误的,自然生产如何好,这
只是一个知识层面,你深下去没有?谁有权利决定剖腹产?医生和家属。怎么决
定?这是一个医疗体制的问题。还有没有比这个更深的层面?如果你认为人们都
选择剖腹产是个错误的观点,那么这个观点是如何传播的?人们为什么会相信它?
一个新闻事实至少可以深入到知识、行业、社会三个不同的层面,越深,覆盖的
人群就越广,你找了几个层面?”
我越听心底越冰,把结尾一改再改,但已无能为力。
年底晚会上,同事模仿我,披条披肩,穿着高跟鞋和裹腿小裙子,两条腿纠结
在一起坐着,把垂在眼睛上的头发用手一拨,摸着男生的手,细声细气地采访:“你
疼吗?真的很疼吗?真的真的很疼吗?”底下哄笑,都认同是对我的漫画像。
白岩松当时是制片人,压力比谁都大,也不能拔苗助长,别人笑我的时候,估
计他心里比谁都难受。有次我穿印花纱裙子到办公室,他叫我过去,说:“回去把
衣服换了。”
每天节目结尾主持人都要评论,我别扭坏了。按我原来花里胡哨的文艺路子,
肯定是不行的,按节目的习惯写,我又写不来。一遍又一遍,都过不了关,到后来
有一次没办法,白岩松递给我一张纸,是他替我写的。
每次重录的时候,都得深更半夜把别人叫回演播室,灯光、摄像后来已经不吱
声了,也不问,沉默地隐忍着。录完,我不打车,都是走回去,深一脚浅一脚,满
心是对他们的愧疚。
部里安排所有主持人拍合影,我是刚来的小姑娘,自然而然站在最后一排边上。
崔永元回头看见我,扶一下我的胳膊,把我带到第一排正中间他的位子上,他当时
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是这样的人。有个场合,几乎所有人都在互相敬酒,他进来了,在饭桌边坐
下来,什么也没说,但谁都不敬了。
这就是他。
那几年评论部的内部年会,看崔永元主持是我们的狂欢,看他在台上手挥目
送,戏谑风头人物,逗逗女同事,拿领导开涮。也就他能修理陈虻,说:“陈主
任站起来。”
陈虻被群众打扮成日本浪人,头顶冲天辫,重重叠叠好多层衣服,半天才撑着
大刀勉强站了起来,群众起一大哄,小崔伸手压住,指一指大屏幕上一堆怪诞字符,
只有一个中国字是“钱”。小崔说:“这些字怎么念,陈主任?”
陈虻踅摸了半天:“不认识。”
“哦,陈主任连钱字儿都不认识。”
大家笑。
“再给你一次机会。”他说,“这些字里头你认识哪个?”
陈虻这次答得挺快:“钱。”
“哦,陈主任原来只认识钱。”
大家吹口哨,尖叫。陈虻手扶着大刀也跟着乐。
小崔正是如日中天,可以“别一根签字笔,揣一颗平常心,走遍大江南北,
吃香的喝辣的”,但他公开说,每次录节目,开场前心里焦虑,总得冲着墙向自
己攥拳头。
我见惯了强人,他这点儿软弱几乎让我感激。
我在台里新朋友不多,史努比算一个。那时候好像就我和他单身,办公室雷姐
还想撮合我俩。我看他一眼,年岁倒是不大,但长得吧……他自己说早上洗完脸抬
头看镜子,差点喊“大爷”。有一次在地铁,他死盯着一个姑娘看,最后那姑娘犹
犹豫豫站起来要给他让座。他真诚地对我说:“我从小就长这样,等我四十的时候,
你就看出优势了。”
他是学中文的,在新闻评论部内刊上写文章,题目就是他的梦想,叫“饭在
锅里,人在床上”,不免被一干做新闻的人讥笑。开会谈节目,他开口,一屋子
人就摇头笑“人文主义者”。别人都做时事类节目,元首访问什么的,讨巧,也
好做,他偏做生僻的,有一期叫“哥德巴赫猜想”,民间有位倾其一生研究哥德
巴赫猜想的,专业人士和普通人都觉得可笑,但这人在节目中说:“小人物也有权
利发出自己的声音。”别人笑,史努比只自嘲,从不反击,也没见他对人凶恶,我
有时觉得他有点近于怯懦,他只说:“道德,不是没有弱点,而是看清它,然后抑
制它。”
有次聚餐,在一个吃东北菜的地方,都喝得有点儿多了,有人大声呼喝,有人
往地下砸瓶子。他也喝高了,摇摇晃晃蹲在地上捡碎片。我去捡的时候,听见他嘟
嘟囔囔:“什么是人文主义者?人文主义者,就是不往地上砸瓶子。”
那时候,他手头正青黄不接,每天拎着单位发的纸袋子,装着泳衣和盗版碟,
游完免费的泳,吃完免费的三餐,回家看五张盗版碟,发工资全存建行,每天坐公
交车时看着建行的大招牌,“有种深沉的幸福”。
就是这么个人,看我很不得意,居然花钱送给我一盆花。是他上班路上看到地
铁口挤了好多人,想着肯定是好东西,挤进去一看,是从天安门广场上撤下来的国
庆菊花,板车上放着,一块钱一盆。
很贫贱的小黄菊,他小心翼翼地放我桌上,作陶醉状深嗅一下,差点熏一个
跟头。
中午开会大家评我的节目,他最后发言:“大家都说‘好的我就不说了,我提
点儿意见’,好的为什么不说呢?好的地方也要说。我先说……”
我看他一眼。
他私底下爱教育我:“你生活得太塑料了,不真实。”
我白他:“怎么了?”
“过分得体。”
“什么意思?”
他来劲了,比比划划:“要像打枪一样。有句话,叫有意瞄准,无意击发。要
有这个‘无意’。”
挺神的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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