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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女孩和三文鱼》是一株开放在故土的异国之花,又是一株开放在异国的故土之花。它的故土的根脉,异国的阳光和风雨,使它极具独特气质,这种独特气质产生于生命的重新嫁接和复活,产生于审美距离和自由状态对灵魂的更深挖掘和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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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女孩和三文鱼》是“郁达夫小说奖”陈河的中短篇小说精选集,包括了中短篇小说《西尼罗症》《女孩和三文鱼》《黑白电影里的城市》《夜巡》《水边的舞鞋》《怡保之夜》《南方兵营》《猹》。
《女孩和三文鱼》讲述了一个发生在西雅图的华人女孩被绑架遇害的故事。
《黑白电影里的城市》描写了20世纪末进入阿尔巴尼亚的中国药品经销商和一个当地女药剂师的情爱故事。
《西尼罗症》发生在主人公买房后得知神秘的女邻居患有西尼罗症,在湖边休养,但一直没有见到过女邻居,直到在湖边看到一个流血的妇人,后来女邻居死去,湖边妇人也神秘不见,而主人公发现自己也患上了西尼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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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陈河,男,原名陈小卫。1958年11月生于浙江温州,年少时当过兵,在部队打过专业篮球。后在企业当经理,曾担任温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1994年出国,在阿尔巴尼亚居住5年,经营药品生意。1999年移民加拿大,现居多伦多。停笔十年之后,近年重拾写作,现为自由写作人,近期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致命的远行》,中短篇小说《西尼罗症》《夜巡》《黑白电影里的城市》《我是一只小鸟》《去斯科比之路》等。陈河2009年获“首届中国咖啡馆短篇小说奖”,2011年获“华人华侨文学主体最佳作品奖”,作品《黑白电影里的城市》,获首届郁达夫小说奖中篇小说奖;作品《猹》获2013年人民文学年度中篇小说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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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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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尼罗症》
《女孩和三文鱼》
《黑白电影里的城市》
《夜巡》
《水边的舞鞋》
《怡保之夜》
《南方兵营》
《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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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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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在凌晨起床,大概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从一条乡间的小路勉强把车开到了湖边。那是个美丽的湖湾,在湖岸上开着大片的风信子,近水处有大片的芦苇丛。这里几乎人迹罕至,基本是沼泽地,有好些长腿的鹭鸶之类的涉禽栖息其间。我在湖岸上走了好久,找不到一个适合下鱼竿的水面,所以一直走向东边。后来我看到一条小路通向湖边,湖边有座木头的栈桥通向水面,这是个非常适合抛出钓竿的地方。我在栈桥上坐了下来,但令我不安的是栈桥的右边三十米开外有一座挨着水面的房子。屋子看起来很大,有一个平台搭在水面上。我没有看见有人出来,但是我知道,这座栈桥很可能是这个房子主人的私人领地。我有点犹疑,但实在找不到下竿的地点,就在这里抛出了鱼线。我点上了一根香烟。这个时候我抽烟还很凶,戒烟是后来的事。我很快钓上了一条一磅多重的碧古鱼,一会儿又钓上一条大嘴鲈鱼。这里的鱼可真多呀,个儿大,咬钩又凶。这里还有好多白色的水鸟,样子有点像海鸥。每次我摇着绷紧的鱼线把鱼从远处的湖水里往回拖时,水鸟都会赶过来盘旋在周围,好像是要来分一杯羹。直到我把鱼放进冰桶里,水鸟才悻悻地散去。
这个时候,我看到那水边的房子里边走出一个白种的妇人,来到了木制的平台上。她的身材颇高,皮肤白皙,褐色头发,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白人的皮肤会衰老得快些,能看出她颈部的皮肤似乎有了皱褶,而且我觉得她显得有点慵懒无力。她穿着一条长长的睡袍,手里端着一杯冒热气的咖啡。我当时很担心这位房子的女主人会对我说这里是私人领地,请不要在这里垂钓。她看见了我,但只是很友好地向我挥挥手,没有说什么话。我看她的脸上有着很善意的微笑。
这个白人妇女允许我在这里钓鱼,我心怀感激。而且她一点没有打搅我,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似的。她做着自己的事,在一张铺着毛巾垫的椅子上坐下,边上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咖啡。她眺望着远处的湖面,神色安详。我冲着A. Y. Jackson画作中的风景而来,现在倒是看到类似印象派大师雷诺阿笔下的人物肖像。雷诺阿用色点画出的法国女人美态里带着即将消逝的伤感,我现在看到的妇人也有同样倾向,而且还带着一点病态。
在中午到来之前,突然有一条梭鱼上了钩。梭鱼是北美一种凶猛的淡水鱼,鱼身像梭镖一样,头部像蛇,游速极快,力量强大。我使劲稳住鱼竿,感觉到那鱼似乎要把我拖到水里去似的。我用力摇着鱼线,将鱼往上拖。那鱼突然跳出水面,拼命挣扎着。自动离合器自动将鱼线一下子放出去,我的手指头被飞速的鱼线割开一道口子。这样来回折腾了好几个回合,终于将这条一米长的梭鱼拖上了岸,这时我才发现指头被鱼线割开好几个口子,疼得直钻心。
搞定了这条鱼,我觉得好有成就感。我转头去观察平台上的妇人,相信她大概已看到我刚才和梭鱼搏斗的场面。我看到现在太阳转过角度,正好晒在平台上。妇人躺在靠椅上,闭着双目养神,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我略感失望。我闲得无事,猜想着这个湖边妇人的身世。我不知屋里是否还有其他人,我想她大概是个有钱的人,可以不做事情在湖边别墅里悠闲地晒太阳。
这样过了很久。我吃了自带的午餐,发现她还是躺在长椅上。我想她一定是睡着了,但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一点异常情况。我看到她侧躺着的白皙的脸颊上有一条蚯蚓似的东西,而她对此全然不觉。因为距离不很近,我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以为这可能是一段有颜色的线头。然而过了一些时候,我看到那蚯蚓似的东西变成了两条,而她还是闭着眼睛没有反应。我感觉有点不对,站起身来,这样我看到了蚯蚓似的东西从她脸上一直垂到地上,而地上有一摊深色的东西在扩大。我向她躺着的水上平台快步走去,一边大声喊着:哈罗!她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蚯蚓似的东西立即垂了下来。我现在看清了她是在淌鼻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淌鼻血,地上的血流了一大摊。她坐了起来,血立即淌到胸前。她用手一抹,满脸是血。我跑过来,让她躺着不动。我看到平台上有水龙头,马上用水盆接来一盆凉水,冷不防泼到她脸上。这是我小时候淌鼻血时大人对我做过的事。冷水突然泼来,人会猛一惊,毛细血管因此收缩,通常血就能止住。在这同时,我用桌子上的纸巾卷成塞子塞进她的鼻孔,这样,她的血就不再流了。我的手上沾满了泥土、鱼鳞和蚯蚓黏液,加上我自己指头被鱼线割开的伤口上的血,即肮脏又腥臭无比,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用沾水的纸巾擦去这位妇人脸上和颈上的血,感觉到白人妇女的肌肤像奶油一样细腻光滑。同时我还闻到了她身体的气味,有香水还有汗腺的气味。
过了一会儿,她的感觉好了些,开始说话。她说自己刚才睡着了,不知自己在淌鼻血。她感谢我帮助了她。我说是不是打电话叫医生来?她说不需要,她以前也淌过鼻血,不会有什么事,而且再过两个小时,她的私人护士会来看她的。后来,她起身走进了屋子。我也无心再钓鱼,收拾起东西离开了湖畔。
这段因一幅风景画引起的离奇经历结束之后,我没有再去过那个湖畔,但是那个白人妇女和她殷红的鼻血成了特别强烈的印象植入了我的记忆。我在看纳博科夫的小说《洛丽塔》时,发现书里那个有严重恋女童癖的人(或许就是纳博科夫自己)的癖好是有源头的。我现在也担心在湖畔的经历可能会成为我的一个不良癖好的源头。因为我发现,在我进入新居那天看到邻居一个白人妇女送来的卡片时,我的内心显得过于兴奋。而且,在进一步得知斯沃尼夫人居住在湖边养病时,我更加清晰地想起去年湖畔的白种女人。我知道这两件事没有关联,但我对斯沃尼夫人的过分好奇心,却使得事情混淆在一起,使得没见过面的斯沃尼夫人具有了湖边妇人的面容。我真是一个不可救药的幻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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