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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拈花惹草

書城自編碼: 2206214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文學中国现当代随笔
作者:
國際書號(ISBN): 9787500226949
出版社: 中国盲文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08-05-01
印次: 1
頁數/字數: 167/90000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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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墉的小说带有一种神秘、浪漫、讽刺与诡谲的色彩,每一篇都有令人惊讶的结局,却又在写实中带有虚幻,使那结局产生神秘的延伸。
俯身从边缘被花压垂的枝条间穿过,站在树干下仰首察看,逆光中,那白紫的花冠,是更剔透而似乎可以入口了。
我扶铲而立,暗想,难道这真已是早来的春天?
內容簡介:
“刘墉浪漫期作品选集”共五本,收录了我三十岁至四十岁之间的五种风格,补上了我在中国大陆出版作品的一个空白。
人生过半,以前写的好的、坏的,都成了,即或今是而昨非,‘今是’也是踏着‘昨非’而来。就让我的读者看看我早期的作品有多浪漫、多虚幻、多逗乐吧!
于是,把这集子,呈给各位读者,以博方家一粲。
關於作者:
刘墉,画家、作家。一个很认真生活,总希望超越自己的人。曾任美国丹维尔美术馆驻馆艺术家、纽约圣若望大学驻校艺术家、圣文森学院副教授。出版中英文著作七十余种,在世界各地举行个展近三十次。
创作的原则是“为自己说话,也为时代说话”;处世的原则是“不负我
目錄
序 昨天走过的路
纽约老农
 暮冬园事
 睡成风景
 亿万年的奇缘
 问园园历
 老农玄想
 冰冻的玫瑰
 心安理得
 如果地球像花盆一样
问园心情
 问园秋情
 众里寻他千百度
 庭院深深深几许
 种下情缘
 雪的滋味
 孤挺花
 四季的声音
漂泊人语
 柿子
 风筝之歌
 童年的草园
 迎春花
 母亲的耳机
 何处是故乡
 藏在你我心底的中国年
 着意过今春
內容試閱
纽约老农
田园耕作是我在美生活的特色,在那风霜雪中看宋发也看凋零。想陶渊明的“园日涉以成趣,门虽设而常关”,虽不至“息交绝游”,却别有一种“大隐”的滋味。
暮冬园事 遂领悟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道理。诚然解冻三尺,也非一百之暖所能办到。
暮冬本非种花的时节,更何况是在北纬四十多度的地方,只是因为冰封连月,实在闷得发慌。下午看屋外一片阳光,温度计在日晒下高达二十五摄氏度,便毫不犹豫地去车房拿了铲子,决定开始今年的园事。
实在,这种对时序温度的敏感,以自己的主观,催着季节变迁,是我素有的毛病。当然这亦非病,只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方法。尽管我在暮秋叶子还未凋尽的时候,就嚷着:“看哪!春天来了!"那冬天可也没少待些时,只是像不爱念书的孩子,心里催着老师快点结束,刚上课,就已经盘算着放学之后要如何玩耍一般。
所以明知道,现在才二月中旬,春天总要等到三月半,番红花露头才算来到。而今偶然两天的异常和煦,不过是短暂的假象,还是欢喜异常,只当冬天已跨出门槛,步步走远了。

放在后门的旧皮鞋,从暮秋便不曾穿过,用力地朝地上磕了磕,怕其中藏有躲着过冬的虫子,倒落下一大堆秋园中带来的泥土,还夹着一片枫叶。这双黑鞋自从由出客的层次降级,就被我放在后门,专做园问工作之用。早先也曾试着穿球鞋操作,却发现既容易在凹凸的鞋底带泥,又不便于踏铲子挖深土;反而这双硬底皮鞋,虽然面上的风光不再,倒仍耐园间的粗活,仿佛许多显宦,一朝势落之后,从基层商家做起,却也常有过人之能。
选择由靠近树林的院角下铲,只是连着三铲居然都碰到石头。细想这块地原是种向日葵和百日草的所在,虽非完全经过改良的沃土,倒也细细筛选过,怎么一冬之后,竟冒出这许多杂物。不过今天初动土,似乎不必计较,便向侧移开约一米五,由夏日的瓜田下手。铲子果然轻松地插进泥土,只是都在大约零点一五米处便再难深入,使我想起当年在楼顶运土种花的情况。有时想挖深些,却为碰到了下面的水泥楼顶而无可奈何。只是此刻人在山头,园圃也非初种,怎么下面会突然出现如此平均深度的硬块呢?
我奋力地挖开一片,露出下面坚实的地面,再以铁铲用力地敲击,丁东然有金石之声。蹲身用手触摸,居然冰寒刺骨,原来是犹未解冻的泥土。
遂领悟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道理。诚然解冻三尺,也非一日之暖所能办到。无怪那近树林的院角,会坚不受铲,只为隐在矮墙阴影之下,还是全然冻结的状态。这又使我想起第一次出境,冬天到达韩国的经验。走在梨花女子大学的校园中,说不出地感觉脚下有些异常,原来从小在台湾的泥土上行走,自自然然地感应了土地的弹性。所以突然站在如同坚石的泥土地,便有些莫名的怪异。
不过此刻园中的地表不是硬的,甚至可以说是出奇地柔软,有些像是霪雨初晴,表面不见雨水,实则仍见稀软的景象。但那软又软得均匀而有韧性,不似雨水淋透的泥土,倒令人有走在新和的高筋面上的联想。
总要“深”耕,才能有丰收。看瓜田难做深耕,只好再向园子中间移去。此处既远离了树林,又不靠近房子,应是最受日照之处。果然铲铲到底,足有三十多厘米的深度,只是土质奇黏,要比夏日锄地,费加倍的力气,才能将土翻上。
祖国大陆北方的春耕,或也是在距此不远的时间开始。我一面吃力地铲土,一面联想到拉犁的耕牛。初解冻的泥土,那耕牛想必也是特别吃力的,所以与“春江水暖鸭先知"是相对的。春泥初解牛先知,或许牛若有灵,从背后犁的顺、滞,也便能感觉到“春有多深”!
园中的土,都是灰褐黑色的,与六年前初搬来时相比,有了天渊之别。想当年处处都是砾石、黄沙,哪能种花?全靠儿子和我到后森林中,挖那深黑色的腐殖土,先盛人纸袋,再一包包运上位在高处的花园。过两年,儿子的功课日紧,对园艺也少了兴致,只好去花店买成包的牛粪往下倒。每次抱着数十磅重、呈粉状的牛粪,向下倾撒,顿时飞扬成烟,中人欲呕,真是了不得的经验。所堪告慰的,是效果甚彰,几年下来,土质已完全改善,种花则繁茂,种菜也丰收。不但每日满室瓶插,满桌园蔬,连那远在新泽西的亲友,也都分享不少。
当然,以前黄色的砂质土是仍在其中的,尤其是此刻下铲,更能感受腐殖土黏而无声,碰到砂土则唧唧作响。奇怪的是常感觉遇到石块,翻上来又没有发现,只觉得在阳光下,泥土中有些晶晶亮亮的闪烁。细看才知道竟是些莹洁剔透、有如水晶碎钻般的小冰块,挖出一颗放在掌心,瞬间就融化不见了。
终于领悟,原来在那泥土之中,也有着许多小空隙,饱含清纯的水分,所以能在寒冻之后,结成一颗颗的小碎冰。想必植物的根,在土中生长游走时,也有些寻胜探幽之感,或是遇到砾石阻于途而不得不绕道,或是突然进入这种小水泡,仿佛到了水晶宫。如果人能缩成超小形,在土中挖掘,进入这水晶宫,四周一片清冽,将是多么美的事。也遂了解原来土中的昆虫蚯蚓,也有这许多乐趣,远非地表外的众生所能领略。

随着翻出的泥土,倒也能看见一些冬眠的虫子,直挺挺地仿佛死后僵硬的尸体,轻轻触压,却见些许蠕动。想必将它们暴露在地表,再跟着来几个寒流、下几场大雪,就都会冻死。无怪北方人讲究及早地翻土,一方面能将地表的朽叶,早早地埋入地下,促进分解;一方面能消除虫害,预卜新年的丰收。
所以瑞雪兆丰年,实在非因雪中带有营养,而是因为雪能慢慢融化、浸润,更产生了杀菌除虫的作用。否则瑞雪跟大雨又有什么不同呢?
惊讶地挖到了几个块茎的植物,灰白半透明地冻成了冰状,才想起是去年春天种的美人蕉,只为了秋天忘记将它的根块挖出来,所以遭到冻死的厄运。像大理花、美人蕉这类应在热带生长的植物,到北方种植时,一定需要秋藏的道理,是我这两年才了解的。因为在台湾只觉得此花年年自发,本无须照顾,书上也载明多年生草本。所以初来美的几年,都是春天由花店买来块茎种植,夏秋欣赏繁花,暮秋不知将它们挖出来干藏,第二年却要怨怪这些花不再萌发。直到近年才了解这些块茎块根,不像郁金香、百合、风信子富含淀粉的鳞球可以耐寒。所以冰冻不必三尺,它们就因为体内水分的结冻,而消灭了生机。
其实动物也是如此,甚至包括了人,譬如北非的黑人因为近热带,需要增加散热面而身体颀长;南非洲的黑人,则为了御寒保暖,皮下脂肪特厚而趋向矮胖。所幸现在的文明人有各种调适改变环境的方法,否则像我这种来自南国的台湾客,只怕要像大理花、美人蕉般地冻馁。

铁铲移到园子的有侧,细白栏杆围着我的娇客牡丹。初种时选了较低凹的位置,后来才发现它本是喜燥恶湿的植物,只好一边培土,一边在四周挖沟把水引出去。岂知到了冰雪的日子,沟里全结了坚冰,看来那牡丹倒成为众水环绕的小岛。此时冰已解冻,只有靠边处仍见块块冰凌,沟底则积着层层的朽叶。泡了大半天.那些叶片居然还十分完整,只是褪了秋色。要想分解为沃壤,只怕非得埋入地下,或待夏日艳阳的催化。

近墙边也堆积了厚厚一层朽叶,想必足北风席卷来的。其中有一处我知道是地鼠家的大门,既然层层覆盖,想必地鼠仍在冬眠,便也不去打扰。倒是院左篱边的叶子,纠缠在萱草、紫藤和铁丝编成的篱墙间,有些杂乱得碍眼,便取来竹耙清理。吖子被我成块地扒开,露出下面深色的泥土,赫然竟有着一排排黄绿色的嫩芽,像是短毛刷子般地挺立着。原来是那在夏季茂盛、深绿色带着白脉的小草,还有那较宽而钝头的,则是五月下旬绽放的鸢尾。才是二月十八,在朽叶的覆盖下,它们已经蠢蠢欲动了。
再抬头看那又名“木笔"的辛夷,摘下一枝带着茸毛的花苞,里面居然已经准备好了艳紫色的花瓣。林间有群鸟啁啾地掠过,柳梢泛着鹅黄,蒙蒙然似有轻雾穿林,雾中带着一抹特殊的淡紫。
我扶铲而立,暗想,难道这真已是早来的春天?
睡成风景
那时它们都将带着冰雪的经验、季节的消息,都将泛上青苔、腐了表面,也都可能被昆虫和小动物造访。当然它们可能崩裂,而滚落山下,但那何尝不是一种美好——
静静地,渐渐地,睡成风景的一部分!
后园与森林交接处的矮墙裂了,找了一个晴和的日子,调些水泥修补起来。原本非常小的工程,却成为极烦恼的事。
矮墙不过一米,是用空心砖叠成的,或因为不远处一棵大树倾斜,造成地层移动,而有了裂痕。我先把水泥推到左手拿的平板上,再斜插进裂缝,用砌刀将水泥塞进去。而后修平表面,且以多余的材料把墙头被冰雪崩蚀的缺损补好,不过一个钟头就完工了。
接着端了杯咖啡,坐在后园的椅子上,欣赏自己的成果。这矮墙在买房子时就有,算来至今也该有二十五年了,蔓生的蔷薇遮掩了矮墙的大部分,又有四处攀爬的长春藤和从森林中侵略进入的黄色不知名的野花,在四周肆虐,如果不注意,根本难以觉察矮墙的存在。

可是在我这多此一举之后,它居然渐渐突出了,随着水泥慢慢凝固、干硬。我开始看到许多灰白色的线条与斑块,像是要跳出来似的,是那么扎眼,而且愈来愈强烈。
那矮墙在初建时,不也是呈现一片新鲜水泥的灰白色吗?那时候林边的房子刚建,全新的砖正亮丽,初铺的瓦片,也应该是照眼的,难道当时与这后面的一片绿意,会如同我现在修补的水泥一般不谐调吗?
只为了二十五年的岁月,褪去了砖瓦的火气,苍苔逐渐泛上石阶,藤蔓逐步侵占墙头,仿佛初搬入小镇的人,先是被投以异样的眼光,渐渐终于能打成一片,成为具有强烈村里意识的一员?

岁月能够磨去年轻时刚烈的血气,能够把极大差异的人们与物体,染上相同的色彩,而减少了彼此的距离。岁月也诚然能够把人类所制造的,原本与自然不谐调的,逐渐感化、教育,成为风景的一部分。
初步入古罗马的竞技场,与第一次踏入圆明园的废墟时,给我的感觉都一样,先是想象千百年前的争斗与烽火;蹀躞其间却又予人一种落寞荒凉之感。猛然觉得自己恍如走在荒郊野外,触目的断垣残壁,不正是山间的石块?它们同是被岁月所创造、被岁月所剥蚀、被岁月所同化,也终将成为岁月的一部分。
走在异国的街上,看婴儿车里的洋娃娃,金发碧眼,就是不同于自己的孩子;再看醉饮呼啸的青少年,其狂肆处,也是国内年轻人所不及。但是当我看到那些佝偻的老人,与年迈的华侨并肩行走时,却常看不出明显的分别。
他们或已秃了顶,或已白了发,松弛的眼睑,遮住了眼神;生着老人斑的面上,则爬满了深深的皱纹;他们以相似的慢步带些颤抖地前行,甚至连说话,即使语言不同,那节拍、抑扬与沉缓,也是类似的。
是什么使他们看来像是一族人、一家人?
是岁月!

想到这儿,我释然了。
或许要等二十年吧?!二十年后如果那矮墙仍在,该有四十五岁了,而我修补的水泥,也当有二十的年岁。虽然差距跟今天一样,但是正像七十岁与八十岁老者的差异,远小于十岁与二十岁的不同。
那时它们都将带着冰雪的经验、季节的消息,都将泛上青苔、腐了表面,也都可能被昆虫和小动物造访。当然它们也可能崩裂,而滚落山下,但那何尝不是一种美好——
静静地,渐渐地,睡成风景的一部分!
亿万年的奇缘
这从小便紧紧依靠的雌雄双蕊,竟然如此地错失姻缘,而且一错便是亿万年个岁月。
亿万年的奇缘
晨起,风疾,院角已经开得过盛的辛夷,落了满地的花瓣。突然想起书稿上仍缺几朵蓓蕾的写生,便披衣,匆匆地冲出去。
满树白紫相间的花,在阳光下照得耀眼。前两日才读到,这种辛夷,实际应该称为木兰,竟在这世上已有一亿年的历史。妙的是,虽然雌雄同花,但是当花未绽放时,雄蕊已经成熟,雌蕊则依然幼小,而无法受粉;等到花开而雌蕊成熟时,雄蕊又已经老去。这从小便紧紧依靠的雌雄双蕊,竟然如此地错失姻缘,而且一错便是亿万个岁月。
所幸亿万年来,就有那上天安排好的红娘,穿梭在待嫁女儿的家中,促成门当户对的许多姻缘。那是一种虫子,总在受不住天寒时,躲进将绽的蓓蕾,惹得一身雄蕊的花粉,又飞至盛开的花上招摇,就是这么偶然地,使待字闺中的雌蕊,竟能获得深花处水仙少年的消息,而悄悄受孕。
这偶然,也便一续就是亿万年。

托着写生册,在花前徘徊,辛夷特有的辛辛香味,在风里狂肆地飞散。每一片花瓣都是那么莹洁,弯弯的,仿佛瓢状的荷花;一面紫、一面白,又恰像用两色巧雕出来的羊脂玉匙。此时的花是太盛了,不再如初放时合十祈祷的含蓄,而是坦坦然的,将那黄绿色的大蕊托衬。遂使我有些懊恼,若是找不到蓓蕾,岂非教我更待来年?
俯身从边缘被花压垂的枝条间穿过,站在树干下仰首察看。逆光中,那白紫的花冠,是更剔透而似乎可以人口了。书上果然如此记载,以辛夷花瓣裹面粉油炸爽口;又想起洋学生说,将花瓣压一遍,从基处用力吹,可以变成半白半紫的小气球。可见这花除了欣赏,更有许多无关风雅的妙用。
不过到底还是中国古代的文人高明,是谁在那么早的春天,或许是飘雪的暮冬,看见辛夷仍然冬眠的花苞,在覆盖的绿褐色护片上,生满白白的茸毛,像是四德具备的毛笔,于是取了个优雅的名字——木笔。
而今这一枝枝木笔,都以自然之手,挥洒出一朵朵灿烂的笔花,将这树下的我团团围住。头上是花,脚下是落花,风一吹,只觉得四周天地间,一片紫雾摇曳、紫雨缤纷,昏昏然不知上下古今,竟幻想自己是亿万年前,第一只误入花深处的甲虫,风云际会地,带起那许许多多巧合的姻缘。
问园园历
早觉得应该有个『园历』,记录每年下种的日子和收成的时节。
直到满树的辛夷花开始凋落,才发觉今年可能误了花期。当然,此花期并不包括紫藤、迎春、茱萸、杜鹃这些木本花。因为它们原就无须照顾,上天自然会催着开。这花期也不包括风信子、铃信、百合和郁金香这些球根的植物。因为它们是多年生,又不怕冻,也自然有大地告诉它们春的消息。
真正被我误了的,要算是百日菊、非洲牵牛、金鱼草、大理花和金盏花了。虽然它们有些也能由前一年结的种子自然萌发,但总不如人工培育的良好,何况多半的种子,不是在枝头便进入了蜂鸟的肚子,就是冬天成为了群雀的美食。
今天就是因为回想起往年总是不断捡拾盖在花芽上的辛夷花瓣,而惊觉自己居然还没有撒种。

早觉得应该有个“园历”,记录每年下种的日子和收成的时节。异国毕竟不是故乡,靠本农民历就能抓得八九不离十,尤其是这临海湾的山头,常有莫名其妙的寒风,从林问簌簌地吹来,使“问园”的花朵,总比隔三条街外的邻居迟开一个礼拜。所以连那花店说的日子也就不准了。
母亲原本来自农村,但从小离家在教会学校念书,便也对园事一无所知。来美近十年,成天在园里穿梭,收获之多,足以供应所有的亲朋所需,居然也没有个固定的园历。大概是冬天被关急了,只要看见外面有几日和煦,便忙不迭地下种,结果不是饱了田鼠、小鸟的肚子,就是冻伤涝死,所幸种子留得多,便也屡败屡战,终有成功的一日。
老人家倒也有她的道理:“早下种的贡瓜早结果,早死。晚下种的则可以拖过中秋。”近两年确实发现她所言不虚,每次暑假结束从台湾赶回纽约,许多贡瓜的大叶子都已罩上一层如霜的白色。同一时间,却也有些棵正在欣欣地攀爬结果,想必就是不同“月次”的差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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