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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这是个奇妙独特的创作,它很像披了朴实外衣的宝石,只有拨开外面层层朴实无华的外衣,才看到里面实质的光华,越读光华越盛,越读你也越觉得欣悦,因为你终于解开了层层谜题,渐渐将要接近最后的答案!
而让你意外的是,作者给了好多个答案,而对于身为读者的你来说,你的答案由你决定,你将是那唯一的终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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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未知的,总是充满诱惑,带着那双双清澈的眼睛进入爱情的世界探索。
将情写成书,将情赋于纸上,他们独自沉浸在自我营造的爱情梦想中;而在现实的生活中,他们会经历欢喜、伤痛、困惑、挫折、磨难、别离。
这是一本写青春的书,这是一本写爱情的书,这是一本写残酷现实的书。
每一个故事,往往都可以在其他的任何一个故事里找到一个属于自己隐藏的答案,你可以选择任何你想要的阅读方式,从任何一篇开始阅读。
往往一个人的命运,一个问题的答案,都存在着很多的未知和解读方式。在本书中,每个章节本身都可以是一个独立的故事,从任何一个章节开始,都能读到最后。
本书作者构思巧妙,文字犀利流畅,对故事的驾驭能力令人惊叹,在网格叙事的方式下将隐隐约约的线索交叉联系在一起。
未知的永远都有千万种可能,作者将通过这本书向读者展示一个对于未来大胆热烈的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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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郭敖畅销书作家、编剧、《千城》主编。
法国国家电视台称其为中国鬼才小说家,作品风格诙谐、夸张、睿智,浓郁的黑色幽默气息,擅长非线性叙事,作品被翻译成英、法等多国文字。
主要作品:《混世》、《北纬已北》《暮雪光年》《西毒欧阳锋》等十余部,主编有《千城:OpenZone》、《千城:孤独症候群》、《荣光》系列主题书。电视剧《只想今生一起走》,电影《青春序》、《第90分钟》、《叶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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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尼诗87号
Hennessy Lovers
Chapter:Hennessy
2010年7月,轩尼诗街道。
炽热的夏天刚刚开始,每天下午我都会骑着一辆破旧的摩托车从卫兰轩到菲林明道送一趟快递,从轩尼诗道08号到201号。我工作了六天,一共送出二十四份快递。我叫郭敖,是一名邮递员。
静静用心聆听着这个世界的声音,嘈杂、悲喜、汽笛、喧闹的叫卖以及庸俗的音乐,常常可以意外地听到令人欢喜的旋律。我们所生存的环境就是这么简单,简单的就像一曲旋律,嘈杂、繁琐都是它的本色。
也许是天气太热、通讯也越来越便捷的缘故,更多人都不愿意写信,每天的包裹里多数是一些化妆品、合同、衣物和网购的书籍。渐渐地很多人都遗忘了书写。
她叫余诗垣,我在信件上看到她的名字。她经常穿一件红色的衣服。那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刚好从湾仔的一栋大楼里出来。她买了一面竖立的镜子,光线折射在镜子上恍了我的眼睛。我骑着摩托车从镜子中间飞驰而过,那一刻镜光粼粼,伴随着我失去方向的摩托车一起闪烁着光芒,破碎的声音被我的摩托车噪声掩盖。两个搬运工人呆若木鸡地用无辜的眼神盯着我。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帅,但并没有像电影里那样,立体、唯美,再加上柔光的处理,让画面充满动感视觉和冲击力。
那天的光太强,让一切都变得很模糊。并没有太多人看到这一幕,更多人看到的是我很糗的画面。我和我的摩托车扎进了旁边一家店铺里,撞破了柜台,我的摩托车冲进了屋子里的货架上,牢牢地镶嵌在里边,而我安然地坐在残破成一团的柜台上。我的左臂和右额上都刮出两个深深的伤口。
余诗垣转身恼怒地说:"你们有没有搞错,这么不小心。"
两个搬运工人不约而同地指向我说:"是他不明就里地冲过来,稀里哗啦地就成了这样。"
摇着扇子的阿伯从店铺里的竹榻上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了我一眼,环顾了一下店铺里横七竖八倒塌下来的情形,还有一辆匪夷所思的摩托车镶嵌在他的柜台上,他又慢慢地闭上眼睛,轻轻地摇着扇子淡定地说:"送包裹的?包裹放在柜台上吧,小心点,别碰坏了我的柜台。"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询问道:"阿伯,打扰您了,我能把我的摩托车推出去吗?"
阿伯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慢条斯理地又仔细看了一般店铺里的情形,绝望地说:"送一个包裹,不用这么热情吧。"
我托起摩托车,低头道歉。阿伯看着我满脸血迹,叹息地说:"现在什么工作都不好做,年轻人,送份快递都这么热血澎湃,玩命啊。"
我眼睛一热,说:"谢谢阿伯,真的对不起。"
阿伯愤怒地说:"你这么玩命地工作,你知不知道你玩的是我的命啊。"
余诗垣从隔壁走过来,她的眼睛很大,长长的睫毛,面色略显得有些苍白。不知所措地冲进店铺里扶起阿伯,说:"王伯,您没伤着吧。"
王伯摇着头说:"小垣啊,是你啊,我都一把年纪了什么世面没有见过,想当年参加越战的情景,比这个场面大多了。这个算什么,一个炮弹下去,在天上飞的摩托车我都见过。"
她看了看我,我的衬衫上这时染满了血迹。她走过来的时候,我嗅到了一股汗迹和郁金香的味道。她递给我一张纸巾,想了一会,百思不得其解地问:"蝙蝠侠?蜘蛛侠?海扁王?还是飞虎队?"我很认真地摇了摇头。
她又说:"你一送快递的,至于嘛。"
我用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帮王伯修好了货架和柜台。王伯是土家人,老党员,年轻的时候老婆跟一个商人去了台湾,祖上留下来这家店铺,九七回归以后,政府的补贴加上自己的积蓄,便在这里继续开店,金融危机以后生意不如意,基本上靠津贴维持生计,他老婆再也没有回来。王伯拉扯大两个儿女,儿子在三十岁的时候死于一场车祸中,大女儿从中文大学毕业以后去了苏黎世,也很少回来。聊天的时候他说我特别像他死去的儿子,做事情从来都不经过大脑。
余诗垣在等一个人,每个礼拜一她都会邮递出去一封信,信的地址一直在变换,不同的地址,却写着同一个收信人的名字。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都没有收到过回信,信封上的那个名字叫佑。
第二天,我给余诗垣买了一块同样大的镜子送去。她把镜子挂在了靠近窗子的位置,这样屋子里会有更多的光照进来。最重要的是可以通过镜子看到楼下的入口处,在镜子里映射出一个门牌号码轩尼诗87号。她说这样等到他回来的那一天,第一眼就可以看到他。她不知道他身在何方,什么时候会回来,但是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总有一天会出现在这面镜子里的。其实她买这面镜子回来,也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希望,每天望着镜子,幻想着他回来的情形,会开心一点。
但是,我发现镜子里的每一个角度都无法看到自己。
Chapter:诗垣
有些人你看了一生,却忽视了一辈子。有些人你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却影响到你的一生。
从某传媒大学毕业以后,我换过很多份工作,也许是最近做邮递员的工作,所以开始试着给我所有的朋友写信。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肯定有人会多看了我一眼,我知道这世上有人在等着我,虽然我不知道他究竟会是谁,但是我知道她肯定是一个很快乐的人,为了和他相遇,所以,我每天都会很快乐。
7月6日,王伯收到了女儿的来信,大女儿下个礼拜结婚,邀请王伯去苏黎世。王伯接到书信以后哭了,他不知道是喜是悲,结婚这样的喜事,还是自己的女儿,他从来都不知道会是这样仓促地接到了通知。他觉得自己被遗忘掉了,他为了等待这一刻准备了几十年,在他妻子走掉的时候,他就一直幻想着能亲自为女儿披上婚纱,渐渐地着成为了他的梦想和依赖。虽然已经年逾甲子,他还是希望自己能亲自去一趟苏黎世。
那天他问我,苏黎世远不远,是不是要乘坐飞机过去,还是要坐轮渡,那边的天气好不好,要不要带把雨伞,带什么样的衣服。我虽然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无奈,但是也看出了他在暗暗高兴,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时刻。他的期盼就这样从天而降,他看着镜子里花白的鬓角,核桃一般的脸颊,有点惆怅。女儿说在那边的生活很好,嫁入了富贵人家,他担忧自己这样过去,会给女儿丢脸。
我说,曾经有个叫千寻的朋友在苏黎世,我没有去过,听说那边的天很蓝,阳光很明媚,应该不用准备冬季的衣服。王伯转让了自己的店铺,低价清空了自己店铺里的存货,虽说是自己祖上的心血,但是想起女儿,他由衷地笑了。活了这么大年纪,也看开了,他说这里早已经不再是他的家,他也记不起这条街道原来的样子了,卖就卖了吧。他以为自己的往事和情感,就像店铺一样,可以随着这一切东西便卖出去,然后就可以忘记。但是他不知道那些情感早已经失去,而那些往事却烙在心里无法遗忘。
我寄出去的所有信件,都石沉大海。我想过了这么多年,朋友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读书时候的纯真只能用来回忆了。虽然我不太相信大家都忘记了,也许只是我写错了地址。
晚上王伯请我和余诗垣去家里吃饭,喝了不少酒。我送她回家以后,在她家楼下的便利店里播了几通长途电话,很多号码不存在了。我想起了阿妍,读书期间我曾经暗恋过她,在这样的年代,有些事情不说得太明白,是不会给人考虑和思考的空间的。
我拿起听筒,拨完熟悉的号码后说:"小妍啊?我是阿敖拉,你有没有收到过我写给你的信?阿敖是谁?我们曾经是中学时候的同学,坐在你后排的那个小个子,神经病?喂,你究竟是不是小妍?朱妍啊。朱是朱元璋的朱,妍就是……不是朱头,是朱妍,不要骂人好不好,你才是猪头嘞……"
挂了电话,了却了我一桩心愿。我知道电话里的人肯定不是朱妍,朱妍怎么可能不记得我呢?我依然很快乐,也许她真的不记得我了,但是我还是知道她的电话号码,还有很多人都不知道心爱的人身在何方呢。只要我比别人快乐,我就很开心了,对不对?那天晚上我终于下定决心,烧掉了我和朱妍的照片,那张照片是我放了很多年,不敢面对,却又舍不得扔掉的纪念品。
"有时候,我们明知道没路了,却还在前行,因为习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余诗垣站在我的背后,她说:"你还没有走?"
我说:"这么美的星星,这么早回去多可惜啊。"
她说:"你喝多了,今天是阴雨天。"
她说这句话用了三秒钟,三分钟后大雨倾盆,横扫整条街道。我和她躲进旁边的便利店里,在靠近落地窗的货架下坐下来,望着从海边横扫而来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拍打在玻璃上,雨水没有溅到身上,身体依然抖得厉害。我们信手从旁边的货架上拿了几瓶啤酒,边喝边聊。
她转身问我:"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我挠着头说:"有啊,我刚才还打电话给她。"
她问:"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我说:"爱嘛,就是你爱我,我也爱你。黏黏糊糊、热热乎乎的感觉。无非是牵手、拥抱、接吻、做……"
她摇了摇头打断我,深情地说:"Love is when you take away the feeling, the passion, the romance,and you find out you still care for that person。"
我醉眼惺忪地望着她,说:"我没过四级唉,听不大懂,能不能麻烦你讲国语。"
她说:"所谓爱,就是当感觉、热情和浪漫统统褪去之后,你依然能珍惜对方,不离不弃。"
我说:"你还是讲英文吧,没所谓了。"
我拿起身边的一块面包,咬了一口,看着余诗垣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我拿了一块给她说:"你要不要来点,这里还有罐头。"
她说:"你很饿?"
我说:"我检验一下这家便利店里的面包有没有过期。"
她说:"过期了吗?"
我说:"味道还不错哦。"
她喝了一口酒说:"你吃东西的样子和他很像。过了这么久,不知道他有没有改掉这个习惯。我能不能借你的肩膀用一下。"
我嘴里嚼满了面包,很慷慨地拍了拍肩膀说:"没关系,如果想哭的话就哭吧,我很大方的。"
她趴在我的肩膀上,一瞬间突然哭诉了出来,不小心哭出了声。我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用力咀嚼着手里的面包,我感觉到她温暖而湿润的眼泪沁湿了我的汗衫。她的泪水像一条蜿蜒的蚯蚓,滑落在我的左胸,浸到我的心脏里,我感觉到心好痛。她的整个身子都在抽搐。我嗅到了她身体的香味。
在便利店悬挂的电视上,播着《If one day》,嗞嗞啦啦地播放着:"假如有一天你想哭,打电话给我,不能保证逗你笑,但我能陪着你一起哭;假如有一天你想逃跑,打电话给我,不能说服你留下,但我会陪着你一起跑;假如有一天你不想听任何人说话,call me,我保证在你身边,并且保持沉默;假如有一天我没有接电话,请快来见我,因为我可能需要你。"
抱着她的身子,我突然感觉到爱情中最伤感的时刻就是最后的冷却和执著,一个人离开了,留下来的人却迟迟不肯放手。虽然爱过,忽然离去,咫尺之隔,已是天涯。那些轰轰烈烈,千回百转,柔肠寸断的往事。到了最后,竟然是各自杳无音讯。
看着她哭花的脸,淡淡的眼影在眼角流出一条斑驳的弧线,我扶着她的肩膀安抚地说:"姑娘,哭就哭吧,但是擦鼻涕就不对了,我衬衫刚买的。"
爱一个人只是一种不自觉的习惯,人不在了,习惯还在。那一刻我知道,我不会要我的女人和最爱我的人为我撕心裂肺地这样哭一次,流下来的不止是泪水,还有那些过往的所有的情感,只是那么一次,从此,一个不可或缺的人,就将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即便依然爱着,一切都已经改变。
一个服务生匪夷所思地望着我们:"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我说:"很明白嘛,喝喝酒,聊聊天。要不要一起喝点?"
服务生:"你们偷东西吃。"
我说:"我们只是没付账。"
看着满地的啤酒瓶和熟食袋子,服务生差点哭了出来,一个一个地捡起来放在收款机上,嘴里念叨着:"二十四瓶啤酒、两个猪蹄、两块面包、一个香肠……"
他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两盒避孕套,我制止说:"这个我们真没用。"
Chapter:If one day
假设的东西并不存在,只是我们深陷其中。也许那些东西太美好。
第二天我假设自己应该轰轰烈烈地去爱一场,为了某个人撕心裂肺地遗忘自己,不求结果,不求相濡以沫。我换了一件自以为最体面的衣服,往返于轩尼诗道08-201号之间。在经过轩尼诗87号的时候,没有见到余诗垣。
那天晚上王伯收到了一封大女儿的快递,快递里夹了几张他们结婚的婚纱照,还有一封简短的信,信里说他们改变了结婚的计划,提前去加勒比海旅游结婚了,不准备接待太多客人。王伯看着这封信的时候虽然嘴角挂着微笑,我知道他一定很想哭的,没想到自己从亲人突然变成了客人,嘴里说着祝福,但拿着信的颤抖的手指很无助。我知道我该离开了,一个男人哭起来并不好看,即使是一个老人,也不希望有人能看到。
在我离开的时候,他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我还是听到了哭声,他哽咽的身体在微微颤动。细弱蚊鸣地听到他说:"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忘记那些事情,她始终都不肯原谅我。"
连续三天我都没有见到余诗垣。王伯的店铺也紧闭大门,没有开张的迹象。电视里说轩尼诗87号有位老人在屋子里放了煤气自杀,死亡原因不明。
王伯的葬礼上来的人很少,她的大女儿始终都没有出现,小女儿在灵堂里跪了很久,招待着稀疏的客人,我去送了一束花,看了看他的小女儿,很陌生。
这个礼拜的最后一天,我拆开了所有余诗垣被退回的信件。她坚持每个礼拜都写给那个叫佑的男人一封信。信里讲述了那些他们曾经的过往,都是一些比较开心的事情,她把它们写在纸上,一遍又一遍地回味着。她觉得那些回忆很可笑,流泪的事情更加微不足道。信纸上滴满了泪痕,却不知在回忆的时候,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也足已让她潸然泪下。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现实,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完美叫残忍。
我终于忍不住冲进了轩尼诗87号余诗垣的房间门口,当我叩响门铃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仿佛失去了很重要的一样东西。房东说余小姐在三天前的早上收拾了行李,离开了这里。她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一面镜子。
我问房东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房东摇头说:"这个不清楚。那天夜里,余小姐接到一通苏黎世来的电话,说是和一个叫佑的男子有关。她立马收拾了东西,离开了这里。"
我接手租下余诗垣的那间房子。我躺在那个房间里度过第一个晚上的时候,才知道,这间房子不但漏水,还很嘈杂,夜半的时候经常听到隔壁和楼上都传出做爱的声音。我总觉得这个房间里缺少了什么。
我买了一面镜子,挂在靠近窗子的位置,只要抬头就可以看到楼下的阶梯,每当深夜的时候我才明白,只有学会忍受孤独,才能让一个人慢慢地成长起来。
一个陌生的女人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不在,房东转告给我说电话是河南老家的。我猜想一定是小妍。一个月后我听朋友说小妍有了一个孩子,却没有结婚。
人生旅途中,总有一些身影不断地走来,有一些身影不断地离去。当新的身影变得模糊,当老的身影消失不见,往返地重复着某些故事。在遇见和离别中终于明白:自己也是一个身影,陪着别人走过或近或远的一程,那些身影最终变成一个符号,带给自己和别人成长中的一丝感动。
我继续做了三个月的邮递员,每天都骑着那辆破旧的摩托车往返于这条街道之上。每次我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是去那面镜子,也许哪一天镜子里会出现我们所守候的那个人。
假如余诗垣回来的那一天,我一定会牢牢地抱紧她。
春节前的一个晚上,镜子里出现了一个男人,穿一身黑色的风衣,在楼下的阶梯口踌躇了良久,抽了两支烟以后敲响了我的房门,他看到我开门,犹豫了一会,开口说:"对不起,我找错了房间。"
我说:"你是佑?"
他说:"你怎么知道?"
我说:"曾经有一个女孩在这里等你,她让我有东西转交给你。"
我拿出了余诗垣邮寄给他的所有信件。他在屋子里看完了信,然后烧掉了所有信件,他说,自己走了太远的路,两人早就已经分道扬镳了,如果哪天我能再见到她,让她都忘掉吧。
他匆匆地下楼,在镜子里我看到了两位警察陪同他一起消失在远方。佑是一个贼,她写了这么多信给他,却没有想到在地址栏里填入监狱的地址。
我在镜子里看到一条狗在戏耍着一只老鼠。以后我更多的时间都盯着那面镜子,看着里边形形色色的事物和新鲜的东西,这面小小的镜子已然独树成一个世界,在镜子的世界里一切都那么简单,已经不单是为了等待某一个人。
我和她在错误的季节里相遇,然后在正确的季节里离开。现在都过完了整过冬季了才发现,走的最急、最仓促的那段时光,才是最美的时光。
那天,我拆下了那片镜子,我想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在镜子背后的窗台上,看到用铅笔浅浅的刻着一句话:
对于世界而言,你是一个人;但是对于某个人,你是他的整个世界。
Chapter:错爱
三个月后我辞去了工作,离开了香港,去了一趟苏黎世。我希望有一天也许在街头上会遇到她。我每天晚上都会去一家华人街的小吃街上泡大排档,这里每天都会有形形色色的华人从这里经过。我找过一趟千寻,她已经离开。她在姑母家住了一段时间,然后别人再也没有见过她。有人说她改了名字叫红红,她家乡的哥哥来找过她之后,她便在苏黎世消失了。
她让她的姑母把那只青色的木偶还给我,并且转告我说:"你的东西,我都不要。"
在大排档里我结交了一位华人朋友,叫阿黄。他是大排档里的老板,他说似乎见到过一个女子,带着一面镜子来到华人街,找一个叫佑的男人,只是很久都没有见过她再出现了。
阿黄很能喝酒,每天晚上八点我们都会聚在这里吃东西。他一直都在帮我找她,渐渐地我们忘记了身在异乡。阿黄的妻子是香港人,曾经读过中文大学,她说一生之中最嫉恨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她的父亲曾经是一个军人,经历过越战,但是性情跋扈,赶走了自己的老婆,在他们结婚的那天,都没有喊父亲来,因为怕这边环境太辛苦,反而让父亲担心。
阿黄拿着一瓶啤酒,冲着我说:"不要讲这些不开心的,哥们走着。"
他端过饭菜,说:"这样的生活其实也很开心,有的吃喝就好。咦?我们今天的炒饭里加了虾米?"
阿黄的妻子说:"没有啊,我们从来没有进货过虾米。"
阿黄用筷子挑起来一根细小的腿说:"这只不是虾米腿?"
我用筷子指着桌子旁边的一只断腿的蟑螂说:"那只腿应该是这位仁兄的。"
阿黄躲在角落里去吐,吐得呕心沥血。
我问过阿黄的妻子,有这么好的学历和机会,后不后悔来到这里。她说很多人,因为寂寞而错爱了一人,但更多的人,因为错爱一人,而寂寞一生。
生活就是这样,生活还有另外一面叫现实。
一个月后我回到了香港,当我推开轩尼诗87号的那扇门的时候,门没关。门前站着一个女人,她说:"我知道,我在这里等你,一定会等到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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