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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她为何隐真容于面具之下?他怎样追至爱于异国之中?
设死局,犯险境;牵夙怨,失至亲……
不做生死相随的爱侣,却做携手共济的宿敌?
圣女秘史,汴国传奇;皇室渊源,身世之谜。
离奇瘴气,绝情丹毒;神秘诏书,两皇夺美。
相爱相残,百转千回,至情圣手莫言殇“惊世”系列第二部横空出世!
她以死设局,只身去国三千里,寻身世,服情丹,任圣女,绝爱欲……
他伫权力之巅,发兵为红颜,伐敌国,涉险境,入圣教,谋宫变……
他乔装仆役,任她驱遣……她轻许了姻缘,他笃定了誓言……
宿命将情和缘一字排开。而她与他的前缘,无非是曾被逼仄的宿命推搡着行到一处,遇见之后,恰好彼此深爱过。
人物简介:
苏漓(黎苏):黎苏原为晟国摄政王嫡女,重生为相府次女苏漓,曾执掌汴国圣女教。爱憎分明,聪慧过人,其复杂神秘的身世注定一生跌宕,在皇权争斗下屡屡痛失至亲。与晟皇东方泽之间爱恨难分,几度离合,纠缠一生。
东方泽:晟国六皇子,封镇宁王,后登基为帝。性情坚毅,智慧超群,心深莫测,志在四海。于险境中与苏漓相知相惜,深爱不移,然澜沧江畔一场诀别几乎令他万念俱灰。当这对被残酷命运摆弄的恋人在战场重逢,他将面临的是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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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苏漓母亲的贴身侍女静婉被汴国圣女教抓走,苏漓带着沉门之人前往汴国。
苏漓利用母亲容惜今留下的线索,找到圣女教,得知了沉门、圣女教与汴国皇室的渊源。
静婉伤重难逃,将毕生功力传与苏漓,并在临死前解开了一些苏漓的身世之谜。
原来,苏漓与黎苏本是双生姐妹,母亲容惜今乃汴国皇族之女,与当今汴皇为堂兄妹,亦是圣女教之圣女,十几年前为情出逃。但是,苏漓生父不详。
苏漓所修两大内功心法,需借助圣女教之圣物方可融会贯通,发挥威力。
苏漓决定应汴皇要求,成为圣女教新一任圣女,遂服下“绝情丹”断情弃爱……
然而,结局是否真能如她所料?
其实,这个故事远非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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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莫言殇,80后女子,潇湘书院金牌天后,新穿越小说代表作家。
性喜安静,爱好写作,擅长以优美的文笔、巧妙的构思及诠释命运的写作手法,讲述淡然平静的女子,在阴谋的夹缝中,求生存的爱情故事。
代表作:《白发皇妃》《夜妖娆》《惊世亡妃》《与魔共寝》等。
新浪微博:http:weibo.commoyanshang
腾讯微博:http:t.qq.commoyanshang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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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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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册
第一章 身世之谜
第二章 故人重逢
第三章 为爱痴狂
第四章 至亲相认
第五章 昔情难再
第六章 圣女大典
第七章 我只要你
第八章 深谷情暖
第九章 白玉指环
第十章 神秘男子
第十一章 戏假情真
第十二章 引蛇出洞
第十三章 情义两难
第十四章 生死一线
第十五章 永不放手
下册
第十六章 生死不弃
第十七章 舍命相陪
第十八章 幻境情真
第十九章 千钧一发
第二十章 暗夜诛杀
第二十一章 宫变莫测
第二十二章 败走皇寺
第二十三章 殊死一战
第二十四章 成王败寇
第二十五章 生机迷离
第二十六章 千年寒心
第二十七章 登基大典
第二十八章 两皇夺美
第二十九章 伤爱别离
第三十章 后会有期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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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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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永不放手
“不会。”苏漓想也没想,飞快答道。她语气冷硬,声音却颤抖。
回想当初,他曾被沉门追杀,被废后陷害,或身受重伤,或困陷囹圄,哪一次不是凶险非常?可最后也都能化险为夷。一个能在三月的冰水里浸泡七日而不死的人,他的毅力、耐力、生命力必都非比寻常,只要他肯坚持,就一定熬得过去。
东方泽不是容易认输的人。这世上,只要他不同意,就没人要得了他的命。
仿佛读懂她的心思,他唇边绽出苦笑。这世上没人能要他的性命,只除了一个人。他为她飞蛾扑火,算尽所有;他智勇无双,武功盖世,却抵不住她的一句绝情冷语。要取他性命,只需要幻化成她的模样,便能一击即中。
明知是假,他仍会中计。那张脸是他梦里千回百转也难以忘记的容颜,他无时无刻不想见到她、确认她,却始终不能如愿。所以今日乍然一见,怎可能不上当?
“那么,在死之前……我有最后一个请求。”他有些支撑不住,倒退到墙边,目光似乎穿透她的面具,凝在她的脸上。
“我会送你回晟国。”
她平静的语气让他禁不住笑了起来,然后跌坐在墙角。鲜血再次涌出,腥气浓郁得让人感觉到死神在步步靠近。
苏漓死死地盯着他,却不敢再次上前。
“如果……我的请求……是希望死后能永远陪着你……”他低笑着,声音有些不清晰。
苏漓咬紧了牙道:“你疯了!”
他的笑声越来越弱,头也越来越低,似乎神志正在远离,“我最后的……请求,你不能拒绝……”
苏漓终于忍不住冲过去抓住他的双肩,道:“我不答应!不答应!听到没有?你给我醒醒!”她开始拍他的脸,力图让他保持清醒,可是他已经闭上了双眼。
苏漓慌了,眼睛里瞬间涌出热流,“东方泽、东方泽!你不能死!你快醒醒!”
“门主!”项离、挽心、江元三人刚步入暗牢,满目的鲜血就令他们面色齐齐惊变。
苏漓极力压下心中痛意,“人呢?”
“自尽了。”挽心叹道,“她敢做这样的事,也知道自己难逃一死。”
苏漓冷冷道:“将她的尸身送回宫中。”
挽心一愣,“门主……”
“去!”苏漓喝道。
挽心叹了一口气,只得去了。
江元上前查看东方泽的伤势,面色凝重地道:“剑气已伤及心脉,恐怕……”
“如何?”苏漓沉声问道。
江元叹气,“除非有护心圣药,否则回天乏术。”
苏漓心头一震,所有人都沉默了。
江元又道:“我听说当初他从澜沧江被抬回宫中,所有太医均束手无策,林天正却救活了他!他上次闯入圣女教时身边带着此人,想必此人定有不凡之处。不如……”
他话音未落,苏漓立刻叫道:“项离,去碎月舵找林天正。”
林天正来得很快,与盛秦盛箫盛金三人一进屋,便看到东方泽浑身鲜血,胸口还插着一把短剑。四人不禁脸色大变,惊骇叫道:“陛下!”
疾步冲到他跟前,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的东方泽连抬一下眼皮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奄奄一息。若非体内一股真气一直护着他的心脉,恐怕他早已命绝。
林天正飞快掏出一颗药丸送进他嘴里,也不知那是什么神药,服下之后不过片刻,他的脸色竟然恢复许多,缓缓地睁了眼。
他第一眼看的,还是她。
“你们护送他回大营吧。”苏漓看了众人一眼,“以后不要再来。”
林天正忧心道:“此处离大营尚远,陛下身受重伤,长途奔波恐怕对伤势不利。况且……此剑深入胸腔,若不拔除,只怕连圣女教都出不去。”
江元叹息道:“要拔剑,风险也大。万一……一口气上不来……那就命丧当场了。”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竟有些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
“拔。”那面色如纸却气定山河的男子轻轻开了口。他一双幽暗的眼瞳一刻也不曾离开心爱的女子。
林天正皱眉,“陛下连番受伤,只怕身体太弱。就算要拔剑,也需要一个内功高手为陛下护住心脉。”
“属下愿意……”
盛秦刚一开口,林天正便挥手道:“不可,你所练内功过于刚猛,只怕一个不当,便会对陛下不利。”他的目光缓缓投向站在一旁的女子身上,其意不言而喻。
苏漓缓步上前,“我可以救你,但你需应我一事。”
他笑了,“除了要我放弃你,我什么都应。”
苏漓心一颤,半晌方道:“我要你答应,永不再犯汴国边境,要让摄政王不再征战沙场,颐养天年。”
“好。”他气息愈弱,她内心愈紧。
林天正扶住他下滑的肩,急声道:“圣女,你只需单掌护住他心脉,我拔剑之时,切不可让他运行真气,否则血崩难止。”
苏漓即刻运气于掌心,轻缓覆住他的心口。一抬头,她的脸正对着他的,而他的眼,却深深地看进了她的眼瞳深处。苏漓仿佛被钉住,动弹不得。就在这一瞬间,林天正手腕一抖,短剑噗地破空而出,飞溅的鲜血直扑到苏漓胸前,她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下一刻,东方泽已经倒向她的怀中。
“陛下!”
山风惊夜,暗色中已是凄凉满目。
一个时辰后,赤莲山下。
一辆四骑马车载着一男一女绝尘奔跑。马车前后,七男一女个个身姿不凡,纵马奔驰护卫在四周。眼看城门在即,天将亮未亮,夜尤其黑。
一行人奔至城门,挽心拿出苏漓的腰牌叫道:“打开城门!”
突然,城门四周燃起无数火把,整齐响亮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挽心一惊,这里有埋伏!
不一刻,快马来到跟前,座上男子红衣似火,威风八面,不是阳骁是谁?
“四皇子!”挽心众人不得不下马行礼,但那马车的帘子分毫未动。此刻阳骁骑在马上,双手紧紧攒住缰绳,目光定定看向马车。火把将夜空点亮,却照不亮他的双眼。
“你们这是要往何处去啊?”他的脸上扬起惯有的笑容,却隐藏着一丝阴冷。
挽心等人沉默着。
阳骁跳下马来,将众人一一打量一遍,才嘻嘻笑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你们的主子没发话,你们不敢说?”
项离笑道:“四皇子何必明知故问?”
阳骁冷了脸色,转身对着马车叫道:“小阿漓,为何不肯出来相见?”
此时车帘一掀,苏漓清冷的目光扫来,“你有何事?”
他看着苏漓泛着冷光的面具,目光有那么一刹那的复杂暗沉。继而他上前笑道:“这乌漆抹黑的,你要往哪里去?”
苏漓望着他,讥讽笑道:“我去何处需要向四皇子报备吗?”
阳骁微微一愣,哈哈笑道:“最近城里不太平,我收到消息说,今晚会有敌人潜入,我就觉得这消息不可信。果然吧,你看这天都要亮了,也没见到半个可疑的人!回头抓到谎报军情之人,我一定要狠狠治他的罪!”他张着嘴打了个哈欠,挥手又道:“唉,守了这大半夜,累死人了,我去你马车里歇歇。”他说着就要跳过来。
护卫在马车四周的林天正、盛秦等人立刻眸光一寒,就欲拔剑。
阳骁身后的侍卫及士兵们见势不对,哗的一声齐齐拔出剑来。
苏漓目光微微一凛,拦住他道:“你要歇回宫去歇,我要出城,让他们打开城门。”
阳骁摇头,“那不行,虽然没发现敌人的踪影,但是父皇有令,这城门今晚不能开,我也没办法。你有事,只能等天亮再走了。”
苏漓才不信他这番鬼话。阳骁最擅长的就是插科打诨,满口胡言,跟他绕弯子不过是耽误时间,还不如把话挑明了来得干脆。
苏漓盯着他,冷笑道:“四皇子这段时间盘桓在总坛,费尽心思,想必就是为了今天!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又何必再绕弯子,这车里的确是你想要的人。”
阳骁愣住,没料到她如此直接,毫不隐瞒。眼下话已经说白了,他反而不知该如何接。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两分,他无奈叹道:“小阿漓,你真是一点也不明白我的苦心啊!”
苏漓目光微动,没有说话。
“你说我留在总坛是为了今天,这真是冤枉死我了!”阳骁伤心地道,“东方泽的身份,我是有所怀疑,但不是我跟父皇报的信,反而是父皇得了消息才召我回宫。”
苏漓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汴皇无缘无故怎会知道东方泽在总坛?
“实话跟你说吧,夏伏安是父皇的人,这么久没信儿,父皇肯定要起疑。”
苏漓心一沉,原来如此,汴皇起了疑自然会多方调查试探。东方泽本是为苏漓而来,所作所为无不透露着这一讯息,总坛内只要有汴皇的人,就不难查出真相。阳骁告诉她这些,无非是想提醒她如今的身份。圣女教说到底也就是汴国皇帝的一把刀,她的一举一动自然逃不出汴皇的眼睛。
阳骁观察着她的神色,深冷有加,变幻不定,他叹气又道:“唉,枉我一心一意待你,你居然怀疑我别有用心……小阿漓,你真是不怕我伤心呐!”几许惆怅掠上眉梢,他仰头长叹,倒有几分真心的无奈。
苏漓心头微微一软,嘴上仍然冷道:“你放我们走,我自然信你。”
“你这是为难我!”阳骁瞪大眼睛,“父皇虽疼我,但皇命不可违。何况东方泽是敌国君主,又是我的杀妹仇人,我怎能放他走?”说到最后,他目光阴沉,似要穿透车帘,直盯住车内之人。
“若我一定要送他离开呢?你是否连我也一起抓回去?”
“你……”阳骁震惊地望着她,目光复杂无比,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东方泽伤她至深,她竟仍愿为他豁出性命!
“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他握紧缰绳,脸色铁青,有些生气,也有些失望。他伤心问道:“小阿漓,在你心里,我算什么?”
苏漓一愣,没有答话。
阳骁仰头看天,黑漆漆的天空被火光映亮,看上去仍是冷沉一片。他抿唇叹道:“为救摄政王黎奉先,你可以将利剑架在我的脖子上;为了皇叔阳震,你可以毫不犹豫挡在我面前。如今为了东方泽,你又……你明知道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可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立场和感受?”
苏漓从没见过这样的阳骁,不禁愣住了。她心里微微一软,有些难过。前方城门紧闭,城墙上的弓箭密密麻麻地对准这边,只要阳骁一声令下,她,连同这马车,都会变成刺猬。
周围的士兵早已将这里团团围住,今夜要想硬闯出城,只怕不大可能。
苏漓微微闭了闭眼睛,“阳骁,这次你放他一马,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我定会还你。”
“人情?”阳骁斜眸看她,“你欠我的人情就只有这一个?”
“我知道不止,以后你但有所求,只要我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当真?”他眸光亮了一亮,“让你嫁给我你也愿意?”
苏漓一怔,“什么……”
“她不会嫁你。”马车内忽然响起一个沉厚的声音,纵然有些微哑,却掩饰不住天生的尊贵霸气。
阳骁扬起眉,笑意涌进眼眸,“你如何知道?万一她要嫁呢?”
“她心系何人,相信四皇子心中有数。”声音虽喑哑,却分外肯定。
“你!”阳骁面色一沉,“别太自信。若她心中还有你,又何必千山万水费尽心思,远走汴国!”
“阳骁!”苏漓变了脸色。
阳骁自知失言,却不肯服软,“本来就是,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他有本事就把你带走,只怕,他虽有那个胆子,却未必过得了我这一关!”
说着,他后退一步,抬手一挥,众人火把高举,再次将刀箭对准马车。挽心七人立刻拔剑护在车前,七双眼睛紧紧盯着所有蓄势待发的士兵。
“你我之间一定要到这一步吗?”苏漓站了起来,立在马车前,冷冷地看着他。
阳骁笑了,“小阿漓,我对你之心,天地可鉴!我可是帮你哎!除非你真的想跟他走!”
“我要去哪里,要做什么,是我的事。”苏漓跳下车来,缓步走向他,“在这世上,没有人能左右我。他不能,你也不能,就算是你父皇,也不能。”
阳骁怔住,“小阿漓,你是在逼我吗?”
“我不想让你为难。”苏漓目光仍冷,“该怎么做,你应该心里有数。”
“我哪有什么数啊?”阳骁索性耍赖起来,“我只知道,不能让这辆车出城门。你不会为难我的哦?”
“四皇子,”马车内,东方泽突然开口,“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想告诉你。你若不听,将来一定后悔。”
阳骁目光微沉,一个身陷囹圄的人还能说出些什么?若是平常人,他根本不屑去听,可他是东方泽,是这个世上他唯一不敢轻视的男人。他转眼看了看苏漓,她面色无波,也没发话。阳骁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跳上了马车。
车帘拉上,所有人仍不敢松懈,死死盯着对方。苏漓就在马车外,却没能听到车内的任何动静。众人连呼吸都万分小心,唯恐一个变化,就会血溅五步。
等到车帘再次掀开,天已经微微泛白。阳骁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不屑一顾的表情,可他看着她的眼神却已经不同。跳下马车,他难得认真地深思了一下,叹道:“小阿漓,假如有天身陷困境的人是我,你会不会也这样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
这四个字刺痛了她。苏漓看着眼前的阳骁,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她而言,已不再是毫不相关的人。他为了她费尽心思,帮她助她讨她欢心,为她一再退让自己的底线,这并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她早已看透他浮滑表象下的执着,也早已明了他待她的不变心意。只是,他纵然千般万般的好,却已无法再开启她重重关闭的心门。
“你待我如何,我知道。”她轻声叹息,“我会记在心里,不会忘记。”
阳骁轻轻吐出一口气,方才堵在心口的郁闷之气似乎都散了个干净。他仰起头,大声叹道:“好吧,这一次我就放过他。你送他走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说罢他朝守城官员下令道:“开城门。”
那人吃了一惊,“四皇子,皇上那儿……”
“父皇怪罪,本皇子一力承担。”
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苏漓终于松了一口气,正要驾车离去,阳骁却突然抓住她的手,睁大眼睛确认道:“你会回来吧?”
苏漓点头,“我不会留你一人。你说的,不弃。”
阳骁眼中浮出笑意,“好,不弃。”他松开了手。
苏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马车飞奔出城,直奔晟国驻军之处。
他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远远地消失在前方,忽然,他用尽力气大吼一声:“小阿漓,我等你回来!”
数日后一个傍晚,汴国边境。
人烟稀疏之地,路也不平稳。马车一路颠簸,差点陷进了泥坑里。秦恒抹了一把汗,看了看前方叫道:“门主,天门山到了!”
车内的苏漓没有答话,对面的男子也安静异常。连日赶路,他变得沉默寡言,对于他与阳骁临别前的那一番话,他没有提,她也没有问。他身上的伤在灵药相助和林天正江元的细心照料下,已经好了不少。他内功深厚,假以时日,就能恢复如常。只是有时候夜半梦醒时,她常常觉得他的目光无所不在,仿佛要将她再次掳获。
车身突然一晃,对面的男子身子不稳直朝她倒了过来,苏漓一惊,连忙伸手扶住他。没料到他突然一把抱住她,贴在她耳边轻语道:“苏苏……不要再离开我。”
“你干什么?”她想都没想,反手一掌挥向他的肩头,谁知他竟不闪不避,随即跌向车外。马车外的人大吃一惊,眨眼已经有两条人影飞掠过来。谁知苏漓更快,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已经拉住他的手臂,将他生生扯回车内。
他顺势再次抱紧了她,一只手贴上她脸颊边缘,轻轻一拂,随着啪的一声,冰冷的金属面具飞出车外,如刀剑掷地,铿铿作响。
苏漓惊愕地瞪着他,他直望向她眼瞳深处,没有半分得逞的狡意,有的只是绵绵不绝的深情。她只觉满腔愤怒斥责的话都生生卡在了喉咙。
他伸出手,在她的脸上缓缓地轻抚。是她,记忆中那张清丽脱俗的脸,让他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脸,让他不惜一切罔顾江山的脸,是她!一直渴望见到的容颜终于见到了。东方泽内心的激动难以自持,瞪大眼睛看着她,仿佛害怕错过一分一毫。为何从前那万分熟悉的殷红胎记,竟然消失了?
“苏苏!”他掺杂着激动、困惑和深情的双眸里情绪翻涌,“真的是你!”
苏漓的心依旧沉沉的,话也冷了下来,“你看清楚了?”
他微微一怔,答不上话。
苏漓指着自己的脸道:“看清楚了,我是不是相国府内被人耻笑过的三小姐?是不是选妃宴上被帝后封为明曦郡主的不祥女?是不是得之即得天下的天生凤凰?!”
她咄咄逼问,他惶然后退,疑惑之余却不曾放过她眼中的惊痛和讥讽。
“你是我的苏苏。”他深深地看着她,“我绝不会认错。”
深吸一口气,她极力平复住内心的汹涌,淡淡地抬眼看他,随后挣开他的手,面无表情道:“苏苏!黎苏?还是苏漓?”
他困难地吸了一口气,“都是……”
“黎苏和苏漓都早已葬身澜沧江中。我,不过是这世间多出来的一缕孤魂罢了。”她冷冷叹息,起身跳下马车。
“苏苏!”东方泽跟着跳了下来,拉住疾步欲走的女子。
“放手。”苏漓冷厉喝道。
“不放!”他面色如纸,手指沁凉,即使知道希望渺茫,仍然不肯松开手中这唯一的温暖。
“不放手你又能怎样?”她猛地回头。
又能怎样……
面对她冰冷的质问,他张了张口,竟然一个字也答不出。胸口巨浪翻滚,气血直往上冲,几乎压制不住。
苏漓用力甩开他,他踉跄着后退三步,终于又喷出一口鲜血。
身后众人惊得飞身上前扶住他,齐声叫道:“陛下!”
东方泽推开众人,喘息一声,“下去。”
众人只能喏喏后退,虽然担心,却无一敢违抗他的命令。
苏漓心中一惊,转身指着天门山道:“翻过这座山,就是你晟军大营。恕我不能远送了。”
他步步走向她,望着她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为什么……”
“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胸腔内恨意翻涌,她呼吸艰难,喘了一口气,瞪着他冷冷地质问,“当日澜沧江边,我早已说过,你我恩断情绝,从此永不再见!你为何一次又一次不顾我的意愿,闯入我的生活?”
东方泽心痛道:“跟我回去,我们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苏漓眸光一痛,嘲弄道,“东方泽何时变得如此天真?”
他脚步顿住,喘息声苦痛难当。
苏漓抬起头,不去看他痛如针扎的目光,狠心又道:“我和你之间并非是你杀了一个阳璇,或是找到绝情丹的解药就可一笔勾销重新再来的!我是苏漓,也是黎苏,澜沧江边我说过的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我恨你!恨你机关算尽害我枉死,恨你巧意周旋骗我真心。你叫我和你重新开始?痴人说梦!”
看着她泛红的眼睛,他自嘲地笑了,“原来你竟真的这样恨我!这些日子以来,我从不相信你真的死了,无数次在梦中与你重逢,祈求上天让我找到你。如今你就在我眼前,却为何离我更远?”
“你若想让我回去,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晟皇陛下,记住你曾应我之事,愿你回去广选美人充实后宫,尽好你做皇帝的本分,以后别再来纠缠我!”说罢,她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
东方泽面色倏地一白,体内强忍的血气几欲再次冲出口腔,他连忙强硬咽下,轻声笑道:“广选美人,充实后宫……呵呵,很好,很好。可是苏苏,你知道吗,爱极一个人,便会恨极一个人。恨到深处,原却是为了爱。”
苏漓脚步一顿。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美人再多,终归都不是你。”东方泽叹息一声,“我应你之事,必不会忘。只是我也曾以皇后之位相许,却不知你是否忘了?”
苏漓冷冷道:“晟国皇后之位,只怕苏漓此生无福消受。你请吧。”
东方泽深深地看着她,仿佛在向天地宣誓,“我不会放弃你的!决不会。”
夕阳余晖遍洒一方,透过桂花枝叶照在他俊美的脸庞上,将他眸中的忧伤染上了一抹坚不可摧的光芒。
苏漓愣住,竟有些沉陷在那一汪如海的深情中,移不开眼。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似在表明决心,坚定又道:“苏苏,我不逼你跟我走,但你要记住,只要我活着一天,大晟宫门就将为你敞开一天,大晟后宫永不纳妃,我东方泽的皇后,此生唯你一人!苏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再次接纳我,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决不后悔。”
“你!”苏漓瞪着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放开她的手,缓缓转过身去。片刻后,他极力压制住胸腔内翻涌的血气,脸色苍白地道:“保重。”
那一日,夕阳落寞,繁花相送,东方泽平静地与他此生最爱的女子告别。那辆载着女子的马车渐行渐远,似是终于消失在了时光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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