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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1. 如电影《我的父亲母亲》般让人动容
父母之间的情感写照:简单、纯粹、执著的感情,却变作当下年轻人的爱情理想,甚至爱情奢望。引人思索,为何纯真的爱越来越少?
2. 一个儿子眼中母亲的坚守和爱情,
作为子女,我们又是否理解父母之间的情感?20-35岁的读者们,父母辈大概已经相伴了二三十年,希望阅读本书之后,读者们在感慨于别人故事的同时,能更多地关注自己的父母,关注他们那些细微动人的美好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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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等待未必是要等到某个人、某种结果。
它像藤蔓类植物,执迷不悔地生长、蔓延。
等待本身变成生命的活力和风景,只要等,联系就存在。
母亲是孤儿,去世的时候,留在身边的只有她唯一的儿子。她等了一辈子的丈夫,依旧杳无音讯。
年轻时,她美得充满光彩,温柔、无暇。为了养家,丈夫不得不外出务工,常年在外。而那一次,他一走,再没有回来。执拗、纯真的她开始了一生的漫长等待。
等待的季节里,老实淳朴的邻居、颇具才情的外地来客、亦正亦邪的热心警察……他们都曾闯进她的生活,却没有一个能够走进她的生命。因为她相信丈夫的承诺,认准了他给的那份情。
作者以儿子成长和变化的眼光,摄录了母亲深情却寂寞的守望岁月。她,一个江南女人,原本温婉、灵动,为了爱,却“犟”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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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许仙,原名许顺荣,中国作协会员。著有散文集《樱桃豌豆分儿女》、短篇小说集《麻雀不是鸟》、小小说集《麻醉师酒吧》。在全国文学刊物发表作品500万字。部分作品转载于《小说选刊》《中华文学选刊》《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小品文选刊》《杂文选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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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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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春东风·雨祖宗
我五岁那年,潮王路开始改造。我们要拆迁了,但父亲还没有回来,他已经出门两年了。这下母亲急坏了。她说她哪儿也不去,她要在这儿等我父亲归来。如果我们搬走了,他到哪儿去找我们呢?母亲的这种说法,后来被酒鬼叔说成是完全多余的。酒鬼叔说我父亲是跑过三江六码头的人,他若诚心要找我们还不容易?只要到潮王路派出所问一声就知道我们的下落了。酒鬼叔说这句话时,我们已经搬迁到八卦墙门了,他的言外之意是很清楚的:我父亲至今还没有回来是存心的,他是存心不想回来才不回来的。为此,母亲暗暗地忧伤了好些日子。
第二章 夏东风·燥松松
我母亲离家去北京的第二天,我就平静了下来。那天我坐在护城河边的青草地上,整整坐了一天,流了一天的汗。我赤着膊,但还是流汗,身上的痱子像春天的野草一般疯长,尤其是脖子和胸口的地方,声势浩大,一阵阵地发痒。天气已经很热了,知了们叫得贼凶,但看不到麻雀儿的身影。白奶奶在她本该午睡的时候,一趟趟地跑来劝我,说我这样在外面晒太阳会中暑的,叫我赶紧回家去。但我像石雕铁铸的,对她理也不理。我就坐在那儿,面对着城站,面对着将人们从这里移到那儿的一列列火车。
第三章 秋东风?晒煞湖底老虾公
不!我母亲尖叫起来,她抓起那张纸,撕了个稀巴烂,然后冲向门口。金叔挡在门口,他一把抱住我母亲。他喊了声小丫。他的喊声听上去很苦,好像他满嘴都是黄莲似的。他说小丫啊,我真的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母亲挣扎着。但金叔越抱越紧,他说小丫,你听我的,就“报失”了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要还活在世上,早就该回来了。我母亲听了这句话气得浑身发抖,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扬起手就恶狠狠地给了金叔一个巴掌。
“啪!”
第四章 冬东风·雪花白蓬蓬
从前,听母亲说“男人都是活在路上的”。我就特别气愤,照她这么说,孵在家里的男人都是死的了!她为了替那个不知道回家的家伙辩护,也用不着打击这么一大片吧。你看我母亲一辈子没有离开杭城半步,而那个人可以说一辈子在外面漂泊,或者也不仅仅是漂泊;谁能保证这个据说很会哄女人开心的家伙,在别的城市别的地方,就没有别的女人和别的家呢?要不,怎么三十多年过去了,他还不晓得回家呢?他还有一点男人的责任心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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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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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
我母亲去世了。她死于食道癌。发现时已经是晚期了,这病都这样,医生说她最多可以活三个月。但她又活了六个月零三天,去世时就剩下皮包骨头了。她是被活活饿死的。最后一个月,食道癌拒绝任何食物进入她的体内,连喂口水都是痛苦的。这时候母亲已经不会说话了,头也直不起来;但弥留之际是清醒的,她突然伸出枯枝般的右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用尽毕生的力气抖了三抖。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是想对我说“快!快!快!”。那一刻我相信冥冥之中或许真有神灵,我侧过头去,朝老屋的门口张张:杭州方言,看或望。去。我以为在天井那里,会有一个老男人从天而降。他背的背,拎的拎,地上还掼着好几只包,他伸着老鸭头,朝屋里张张,说,老太婆,我回来了。但是没有,什么也没有,老屋的门口空空如也,连秋风都不打那儿经过。屋子里弥漫着桂花的郁香,这时候浓烈到了极点,母亲的手忽然松了,像秋风折断的枯枝从我的手中掉了下去;等我回过头来,她老人家已经溘然长逝了。我看了一眼左腕上的罗蒙石英表,是北京时间2004年9月14日午夜11点28分45秒,星期二。
按照老墙门里的规矩,我们应该在家为母亲守灵三天。但是我没有。这倒不是因为十八只秋老虎才走了九只,夏天的余威尚存,母亲的遗体不宜久留,而且没这个必要。我们家无亲无故,母亲是孤儿,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可我又不知道她是哪家孤儿院的,是否有通知的必要?潮王路那边的老街坊因为拆迁皆作鸟兽散了,也无处通知;而父亲那边,我只知道他籍贯山东,民族汉,出生在山东、安徽或别的什么地方。仅此而已。根本就不会有人来奔丧的。三天。多么漫长的七十二小时!我若那样做了,反倒是冷落了母亲她老人家。
第二天上午,殡仪馆的灵车就来将遗体拉走了。母亲走后,老屋里仍余香缭绕,数日不散。我相信人是有灵魂的,相信人的灵魂是有气息的,相信我母亲的灵魂是桂花香型的。在过去的岁月里,我曾数次闻到过这浓郁的气息,现在我知道了,那正是母亲灵魂出窍的时候。母亲的灵魂终于走了,屋子重又恢复到陈腐的气息之中。
我再三再四地琢磨着母亲的临终“遗言”。她要说的是“快!快!快!”,这,没有错。但既然不是指那个人回来了,难道是催我赶快去车站,去把那个人找回来?难道冥冥之中,她已经收到了那个人坐哪次列车回家的加急电报?出于我个人的怨恨,我真不愿意提到那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我的父亲。1972年4月18日,那个人离开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他说过他要回来的,他说过他要给我母亲幸福的。而他所说的幸福就是让他年轻漂亮的妻子徒守空房,暗自落泪。我始终闹不明白,母亲为何到死都觉得嫁给他是幸福的?她幸福什么呢?她空抱着一个子虚乌有的诺言,就得到终身的幸福了吗?
那年我三岁,十足才二十三个月。二十三个月大的伢儿伢儿:杭州方言,孩子。有没有记忆力?我不清楚。但我对他没有一丁点儿印象,有的只是后天滋生的怨恨。因为他,我母亲过了大半辈子没有男人的生活;因为他,我从小就失去了现实意义上的父亲。我忌讳使用“父亲”这两个富有责任感的汉字。从懂事起,我就习惯用“那个人”来替换“父亲”。是的,我恨我父亲,尤其在今天,是他让一个为他苦苦坚守了三十二年的女人,带着终生的遗憾离开了人世。
记得在我十三岁那年初夏,我的恨就开始爆发了。那是一个沉闷而又聒噪的午后,护城河畔的烟柳中,蝉声凶猛,一群游蜂浪蝶纷纷过河而来,徜徉在花丛中,没有小伙伴的我则拖着瘦长的影子,孤独地徘徊在河边,用橡皮弹弓恶狠狠地袭击着那些出没在垃圾堆中的城市耗子;母亲又来叫我去城站城站:杭州火车站。,我突然发疯似的冲她大吼大叫。我说,他死了,你还要找他干什么呢!我叫喊着,愤怒的眼泪夺眶而出。母亲愣住了。她瞪大着清澈如泓的眼睛,怯怯地,不知所措地望着我。她是一个连如何打骂伢儿都不会的母亲,她就眼睁睁地盯着我发疯似的朝清泰门外跑去;见我跑远了,才焦急地喊:米子你回来!米子你回来!
听母亲说,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并不长,连头带尾也不过三年多四年不到的时间。那个人没有杭州市籍户口,没有工作和单位,但他想挣钱养家。他第一次离家是母亲刚怀上我的时候。照母亲的说法,他是得知她怀孕了,才决定出门去挣钱的。他出去了五个多月,带回来一小笔钱。母亲没有问他去了哪儿。这钱又是怎么挣来的?我母亲才不会问呢,她相信一个人往往相信到骨头缝里去了。但那个人自己说,他在上海给人挑大粪。每天挑粪都像地下行动,鬼鬼祟祟的,在后半夜,把大粪挑到黄浦江码头,然后从苏州河上运走。他第二次离家是在我满周岁的第二天。一家三口度过我有生以来的第一个生日后,一直找不到活干的他又走了。他在外面待了七八个月,说是放心不下我们,就匆匆地赶回来了。他脱了一层皮,颧骨凸出,像有人在他的脸皮底下塞了两只乒乓球似的;长发又乱又黏,有一股异味。他撕开牛头短裤上的暗袋,摸出那几张钞票来,理了理齐,塞到母亲的手里。他说我只能挣到这么多了。母亲的眼睛红了,湿润了。在家千般好,出门半步难。她知道他尽力了,但她不说话。她不是那种麻雀型的女人,就会唧唧喳喳;她像蜜罐,习惯把真情实感深藏在心里。她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地捏着那几张钱,像捏着什么庄重的东西,沉甸甸的,双手贴在胸口,好一会儿,她才进里屋去放好。母亲把钱藏在她的枕头底下,她一直如此,好像只有枕着钱她才睡得安稳。好像枕头底下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我甜甜地睡在床上,对父亲的回家不理不睬。母亲朝甜睡的我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头在我红扑扑的小脸蛋上点了两下,她说,米子,你爸爸回来了。我迷迷糊糊听到动静,嫌她吵,就皱了皱小眉,继续睡我的觉。母亲悄悄地退了出去,端了一盆清水,清水里还有一把剪刀、一把牛角梳子,准备给父亲搞卫生。汗味浓重的父亲就坐在门口,幸福地低下头来,听任母亲给他剪发、洗头。母亲一边洗,一边告诉父亲,米子长高了,也胖了不少,米子有十三斤八两了,他还在睡觉觉……
天还没有黑,我们家就早早地关了门,母亲炒了几个小菜,陪父亲喝了点小酒。那天晚上,母亲在父亲的身上发现了不少伤疤。母亲向我比画这些伤疤的长度和宽度时,她纤细却已粗糙的手指在我面前一惊一乍的,也不知她发现时有多心慌!听父亲说,他是在南京西善桥码头装卸货物时弄伤的。肩上、腿上的伤还不怎么样,划伤了就划伤了;最可怕的是腰背上的那道伤,差点要了他的命。他说那是他下船去背货,也不知麻袋里装的什么东西,死沉死沉的,每个都有两百斤重;他刚背起麻袋,立起身来要走,那根带铁钩的竹篙就横过来了,砰地击在他的腰上。他整个人一软,就掉进了货舱里,被麻袋压在了底下。幸好是掉在船里,下面的货物堆积如山;如果掉在江里,那他就没命了。可以想象,那个晚上,母亲是怎样心疼地流下了眼泪,她极其温顺地忍受了父亲一次次的粗暴,愿意把自己的肉体和骨头都当作食物喂给这头饥饿的雄狮。在后来等待父亲归来的漫漫岁月里,母亲又一次比画起父亲身上的伤疤时,我对这个夜晚还有一点点印象,因为我哭醒过好几次。我一哭,母亲就伸过手来,抚摩我的头皮,或拍拍我的胸口:米子乖,睡觉觉。但我不屈不挠,朝他们哭个不停。母亲没有办法,一把将父亲推下身,然后抱过我,下床给我把一场尿,上床后让我睡在她的臂弯里,把多滋多味的乳头塞进我的嘴里。一有奶喝,我就忘了一切,甜甜地睡着了。
等我睡熟了,母亲收回她的乳房,一转身,父亲就急吼吼地爬了上去。当一切平静下来后,母亲躺在父亲呵护的臂弯里,听他讲这次出门的经历。他说他还是第一次下长江,真辽阔啊!母亲就问,比钱塘江辽阔吗?他说还要辽阔。母亲又问,那有潮水吗?他说那倒没有,但也够险的,无风三尺浪。母亲眼又红了,又湿润了。她要他保证以后再出去时,不要在码头这种危险的地方找活干了。父亲含含糊糊答应了一声。母亲侧耳细听,他已呼噜声声了。母亲甜甜地骂一声猪,又莞尔一笑,侧过身来,搂着我睡,边睡边想她的心事。其实母亲也没什么心事可想的,她只是胡乱想想而已。因为她一点睡意也没有,想找个人畅谈到天亮,可父亲太累了,他早已鼾声如雷。第二天,家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芳香,连我们的呼吸也都是香香软软的,仿佛到了丹桂飘香的季节。这是我母亲在昨夜香汗淋漓的结果。
父亲对他身上的创伤倒是满不在乎的,他说这算个啥!有创伤的男人才成熟;但女人就不同了,女人有疤会很难看的,所以他要母亲千万别弄伤自己。多少年后,病重的母亲还能清晰地回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她笑了,笑容里满是心酸的泪珠。接着是父亲的第三次离家。4月,那是江南最春天的季节。头天傍晚,父亲就早早地收拾了行李,母亲也早早地烧好了夜饭,但他们几乎什么都没吃就早早地睡下了。第二天一早,父亲背起行囊,两腿发虚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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