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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台湾“文复会”重点项目,魏子云领衔主持,黄永武、叶庆炳、黄锦鋐、王更生、李殿魁等百余位硕学大家,以讲座的形式,对中国历代古典文学进行全面梳理与盛大回眸。
☆全10册,400万言,华文世界规模最大的中国文学史。
☆逾300场讲座,每一场皆由在此领域体认深厚的硕学大家主讲。
☆全书先以经、史、子、集对古典文学作纵向梳理,然后将先秦至清代之历代文学作横向展开,历代大家、名作、重要文学主张,略无遗漏,古典文学的渊流与演变,全在一览,读者可藉此形成对古典文学的全面认识与整体观感,台湾数代读者以此获得必备的古典文学常识。
☆全书不作艰深的理论探求,通俗平易,深入浅出,读者开卷即有收益。
☆中国古典文学,道途漫长,流派纷呈,著作浩如烟海,非有大家,无以遍观,非有大作,无以承担。本书作者,系民国老派学人亲手培养的第一代优秀学者,对古典文学认识深厚,亦无意识形态之羁绊,阵容之强大,气派之恢宏,空前绝后,不容错过。
☆全书作者,皆亲炙老派学人,文史并举,其中多有史界大师,对历代时势,俱有深入理解,在解读古典文学时,常将之置于大时代背景之下,解读既富于见识,亦极有兴味,读者可于字里行间亲睹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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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上世纪乃新旧文学之分水岭,亦古典文学最易坠废之时。此时,台湾老派学人尚在,他们亲手培养的一代学者已蔚然成林。有鉴于此,台湾
“文复会”决定靠他们对古典文学进行一次全面梳理与盛大回眸,拟将古典文学精神与现代文学相续接。
上世纪七零年代初,台湾“文复会”联合“国家文艺基金会”出面发起,由学者魏子云主持,遴选古典文学各领域硕学之士,定时在台湾各地做讲座。黄永武、叶庆炳、黄锦鋐等台湾一流学人,尽在其列。讲座执行10年,逾300场,讲稿在八零年代初集结出版,书稿系由魏子云主编。
“文复会”设有专人安排学者讲座,魏子云亲临商榷,每场讲座内容,皆由此领域体认最深的人主讲,如《诗经》当中的《王风》《齐风》与《魏风》即分由王熙元、叶庆炳等主讲。
全书结构安排,第一册系概说部分,由经、史、子、集角度对古典文学作纵向的梳理。自第二册起,将先秦、两汉、魏晋直至清代文学,进行横向展开。先秦因年数久远,成就为诸代之冠,安排有第二、第三两册,其余各代皆安排一册。
每一册当中,均将文学所处时代大势和文学流派作一通盘开示,以明彻大时代背景,及文学流派的渊流与演易。之后,再对历代大家、重要作品进行专项解读。
全书内容皆出自讲稿,故不作艰深的理论探求,而通俗平易,深入浅出。全书作者,皆亲炙老派学人,文史并举,其中多有如余培林、黄锦鋐这样的史界大师,对历代时势,俱有深入理解,对古典文学既富于见识,亦极有兴味,读者可于字里行间亲睹其出入文史之从容,纵横议论之风范。
本书为第4册,讲说两汉文学,由叶庆炳概述两汉四百余年之文学面貌后,以文体及经典作品为部,分别探讨源流、介绍作家、考证掌故、赏析作品等,将汉代文学分四部讨论:史记之部,讲述司马迁与《史记》之体例、义法,择本纪、世家、列传中的传世名篇作析赏选读;汉书之部,讲论《汉书》的成书与体例,商榷《艺文志》的读法,并择传中的名篇作选读;汉赋之部,择八位汉赋名家,讨论其生平与作品;汉诗之部,由汉初各体诗歌的作家、作品,到汉乐府、五言诗综论,及五言抒情诗名作《古诗十九首》,长篇叙事诗双璧《孔雀东南飞》、《悲愤诗》等,均有精到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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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台湾“中华文化复兴运动推行委员会”,简称“文复会”。成立于1967年,蒋介石时见学术传承难以为继,亦出于统战思考,决定成立“文复会”,由其亲任会长,着意遴选台湾文史界一流学人,整理国故,以待新人。其中“古籍今注今译”和“中国文学讲话”为其重点项目,意在使古典文学精神在白话文的时代当中传递不废。因其机构严整、经费有强力保障,故在遴选学人和举办活动均有巨大优势,产生了不少富于影响的著作。
☆叶庆炳,笔名青木,浙江余姚县人。少孺慕典籍,有志于教育,入江苏学院读文学系。1947年抵台,转入台大中文系,师事台静农、郑蹇诸先生。任教台湾大学中文系凡四十年。著有《诸宫调订律》、《汉魏六朝小说选》、《唐诗散论》、《古典小说论评》等。
☆黄锦鋐,福建省莆田人,1922年生,台湾师范大学国文系毕业,时任师大国文系教授,兼国文所所长、国文系系主任。著有《庄子读本》、《西汉之孔学》、《魏晋之庄学》、《日本之论语学》、《六十年来之庄子学》、《庄子之文学》、《老庄思想之比较》等。
☆李鍌,字爽秋,号乐叔,福建林森人,1927
年生,毕业于台湾师范大学国文研究所。曾任台湾师大国文系主任兼国文研究所所长,学术专长为韩非子、音韵学、文选学与中国文学史。著有《昭明文选通假文字考》、《孝经疏证》、《法言探微》等。
☆黄永武,浙江嘉善人,1936
年生,文学博士,教授兼作家。曾任台湾中兴大学、成功大学文学院院长,古典文学研究会创会会长,在台湾学界享有盛名。著有《中国诗学》,获台湾最高奖——第五届“国家文艺奖”,所著散文《爱庐小品》,获台湾第十八届“国家文艺奖”,名重汉语文坛。
☆李殿魁,上海人,台湾文化学院文学博士,台湾文化大学中文系教授兼系主任中文系教授。著有《讲唱文学与地方戏剧》、《学术资料与学术研究》、《汉学研究在欧洲》、《邵康节及其击壤集》等。
☆主持编订者魏子云教授。其少入私塾,熟读经典,兼习桐城义理,国学基础深厚。以《金瓶梅》研究享誉学界,在学术、戏曲、写作领域俱有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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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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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汉文学概述??叶庆炳(1)
第一篇?史记之部??(9)
司马迁与史记??黄锦鋐(11)
史记选读——项羽本纪??李鍌(26)
史记选读——留侯世家??黄永武(61)
史记选读——淮阴侯列传??李殿魁(85)
史记选读——魏公子列传??胡自逢(116)
史记选读——刺客列传??吴宏一(130)
史记选读——游侠列传??吴宏一(144)
第二篇?汉书之部??(157)
汉书的成书及其体例??李威熊(159)
汉书艺文志的读法??刘兆祐(178)
汉书选读——霍光传??刘兆祐(186)
汉书选读——李广苏建传??罗宗涛(202)
汉书选读——范滂传??魏子云(210)
第三篇?汉赋之部??(219)
汉赋名家——贾谊与枚乘??齐益寿(221)
汉赋名家——司马相如??简宗梧(240)
汉赋名家——东方朔??魏子云(250)
汉赋名家——扬雄??简宗梧(256)
汉赋名家——班固??胡自逢(262)
汉赋名家——张衡与王褒??黄锦鋐(273)
第四篇?汉诗之部??(287)
汉初的诗??方祖燊(289)
汉乐府综论及选读??邱燮友(308)
汉五言诗综论??汪中(339)
古诗十九首??方瑜(354)
蔡琰悲愤诗??李鍌(379)
孔雀东南飞??叶庆炳(383)
编后记??(3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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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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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司马迁的创造性
我首先要谈的是司马迁的创造性,当然司马迁在文学上的创造性,是由于他一生的经历。各位知道,他是山西人,他的老家正好是在陕西和山西交接的汾水、黄河两岸的地方。这个地方,因为好像一个门阙,前人就将它叫做龙门。司马迁出生于汉景帝中元五年(前145年)时,但也有人说他是出生于武帝建元六年(前135年)时,关于这一点,我不想做详细的探讨。各位都知道,他的父亲是司马谈,在汉朝做过太史令。司马迁十岁时,就开始诵读古文,而他自己说在二十岁的时候,南游江淮(今江苏、安徽)上会稽探禹穴(今浙江绍兴县),窥九疑(今湖南宁远县南)浮于沅湘(今湖南省),然后又向北,涉汶泗(今山东省一带),讲业齐鲁之都(山东临淄、曲阜县),观孔子之遗风,乡射邹峄(今山东邹峄县峄山之地),厄困鄱、薛、彭城(昔属鲁地),过梁、楚(今河南、安徽交界)而归。从他自己所说的经历来看,他的足迹几乎游遍了大江南北,只是没到过闽、粤而已。
司马迁回去以后,就出仕为郎中,郎中的职务,在汉时担任皇宫车骑、门户,内充侍卫,外从征伐的工作。以后他开始在外交政治上活动,出使征巴蜀以南(今四川、贵州一带),南略邛、笮、昆明等地,足迹走遍中国西南各省。那时正好武帝开始封禅大典,这是一件非常重大的庆典。他父亲因事留在周南(今陕西以东之地),不能参与其事,所以含恨忧郁病危,刚好司马迁出使回来,他父亲就遗命叫他论述《史记》,司马迁听了以后,俯首流涕说:“小子不敏,请悉论先人所次旧闻,弗敢阙。”意思是说,我虽然不才,我必定要将先人所遗留下的资料,把它编写成为一本史书,不敢有遗漏。
他父亲死后三年,他继承了他父亲的职位做太史令,因此能够看许许多多的书,也有任务和责任去记述古代的许多历史,这时他是三十八岁。过了五年之后(前104年)汉武帝太初元年,司马迁已四十二岁,开始写《史记》,但没想到还没写完,就遭受到残酷的宫刑。事情是这样的,天汉元年(前100年)李陵投降匈奴,司马迁认为李陵是受困不得已而降,并不是存心背叛汉室,汉武帝听了非常的愤怒,认为李陵投降,司马迁还替他辩护,要将司马迁处死,后来幸亏有人替他求情,改受腐刑。又因家贫,不能用金钱赎罪。司马迁受腐刑,不但是肉体受摧残,心理上的打击也很大。他曾经说过两句话:
祸莫憯于欲利,悲莫痛于伤心;行莫丑于辱先,诟莫大于宫刑。(《报任少卿书》)
说耻辱最大的是受宫刑。照道理说他应该自杀,为什么他不死呢?也就是为了《史记》没有完成。他要继承他父亲的志业,所以他隐忍苟活,没有自杀。在《报任少卿书》中他说得非常悲痛。任少卿就是任安,当时为东门守将,因巫蛊案入狱,当时司马迁做中书令,亲近武帝。因此,少卿求他向武帝说情。他答复少卿说:
隐忍苟活,幽于粪土之中而不辞者,恨私心有所不尽,鄙陋没世,而文采不表于后世也。
他之所以隐忍苟活,是因为《史记》没有完成,想想他当时替李陵辩护,差点丧命。今天假如再替少卿辩护,若武帝一生气,连性命都没有了。否则,他与李陵并不认识,都替他求情,何况是少卿呢?这封信写得很动人,隐隐约约地提到没有替任少卿辩护的原因,是因为他一心一意要继承写作《史记》的大业。
二、史记的内容及名称
(一)内容
根据记载,《史记》的内容上至黄帝,下迄武帝。有十二本纪、十表、八书、三十世家、七十列传共一三○篇;大约五十二万六千五百字,是一部创造性的著述。写完后大概略为修饰,第二年,司马迁就去世了。所以他大约卒于武帝末年。在司马迁过世之后,《史记》有部分流传于民间,篇中颇有缺失,以后有人说部分是褚少孙所补。《史记》之所以传流千古,大概是因为司马迁周游名山大川,亲身体验过天下的大事,所以写出的文章气势磅礴,为后世留下如此不朽的巨著。这本书一直到汉宣帝时,他的外孙杨恽才把它公布出来。
(二)名称
“史记”的名称有两种:一种是通称,凡是历史都可叫“史记”,在《史记》中有“因史记,作春秋”,可见“史记”就是古代的历史;一种是专称,专指《史记》而言。根据我个人的看法,“史记”的书名,一直到东汉末年才有,在这以前像班固只称为《太史公书》或《太史公》等。到了《后汉书?班彪传》中,称司马迁的史书为《史记》,而直到了《隋书?经籍志》才正式定名。
三、史记的体例
就体例而言,《史记》为纪传体,有“本纪”“表”“书”“世家”“列传”等。帝王之事用“本纪”;“表”是记国家大事的,像年代太久而不明的作“事表”,年代可考的作“年表”,时事太繁复的作“月表”。汉兴以来,侯王将相多不胜记,如替他们每个人都写传,则太繁复,因此司马迁替他们列“表”,这对后世读史的人非常有帮助,后面又有“总表”,我们一看“总表”就知道得清清楚楚,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做过什么官;什么时候任过什么职??“列传”中所没有的,都可以从“表”中查见。所以“表”在记载历史方面,功用非常大,这种体例,是从司马迁开始的。“书”是记述文化的演变,其中有《礼书》《乐书》《律书》《天官书》??《礼书》列为第一,是因为他认为“礼”,因人知情与人接闻是极其重要的。《乐书》列为第二,是因为可以移风易俗,古代以乐治天下。《律书》就是法令,如果没有法令,治安无法维持,社会不能安定,所以作《律书》。有了律法还要论月历、年历。汉代的历法改变很多次,在汉初时沿用秦的历法,秦历是以十月为正月,是为太初历;到汉武帝时才改用夏历(即今之阴历),夏历一直沿用到清朝。汉以前的各朝,历法都不相同,历法是种专门学问,古代以农立国,讲究历法,利于农事,春耕、夏耘、秋收、冬藏才有所依据。夏、商、周三代历法虽不同,但以夏历最符合于农事。因此,以后都沿用夏历。《天官书》是专谈天文方面的,这当然也是以农立国,利于农事的原因。《封禅书》,是受命天子要祭天、祭地、祭名山大川,在汉朝时封禅是件盛事。《河渠书》是谈有关河渠地理方面。《平准书》是有关经济方面的。
每一种“书”都是专门的学问,我只讲个大概,可说只是个目录而已,我们可总称“八书”为中国古代的文化史,范围非常广,今天我只谈它在文学方面的梗概。
四、史记写作的特点
(一)本纪方面
“本纪”专记帝王之事,项羽不是帝王,司马迁写了《项羽本纪》;而惠帝在位七年却未记入本纪,只附在《吕后本纪》后面;秦从庄襄王以上,仍旧是诸侯,司马迁也写《秦本纪》。这三点,因为和体例不合,司马迁另有说明。
秦为什么不叫诸侯?因为秦始皇统一了天下,为了替帝王作本纪,不得不详细追溯其祖,所以庄襄王虽没做帝王,但为了写本纪,就要记载。后来的《三国志》也和这一样,曹丕即位后才有曹魏,曹操并没有做帝王,但在《三国志》中称他为魏武帝,这也可以说是受《史记》的影响,他这种体例影响后世很深远。再说晋朝,是司马炎开始即位的,称为晋武帝,但是追溯其父司马昭,称为太祖文帝。其伯父司马师,称为世宗景皇帝,其祖父司马懿,称为高祖宣皇帝,都是追溯到其祖先的,这也是受司马迁《史记》体例的影响。
至于说项羽没做帝王,为什么替他作本纪,他也有所说明,因为当时的许多诸侯都是项羽所封的,项羽虽没做过帝王,但他做了“西楚霸王”,政由羽出,连刘邦都是他封的,最后他还特别说明其由:“舜目盖重瞳子,项羽也有重瞳子,羽岂其苗裔邪!”替项羽找出了一件作本纪的依据。由此,我们可以知道,《史记》所记,并非绝对事实。就文学的立场来看,《史记》中的部分资料,有若干是虚构的,不能全信。各位一定很奇怪,《史记》怎么可能是虚构的?关于这点,后人考订的很多,站在文学的立场来说,像“舜目盖重瞳子,又闻项羽亦有重瞳子,羽岂其苗裔邪!”这段资料显然是不很可靠的。各位知道,他在哪里看到舜有重瞳子呢?有没有事实的根据呢?那么,司马迁为什么要记这种没有史实的材料呢?这当然是要使他所写的文章更合乎逻辑而已。舜既有重瞳子,项羽也有重瞳子,但又不肯定,只说“羽岂其苗裔邪!”这就是若隐若现地说项羽是舜的后代,为项羽留下一地步,言外之意,说我替他作本纪也是应该的。
惠帝做了皇帝七年,史公没替他作本纪,而附在《吕后本纪》后面,这也是有很深的意义在其中。为什么?因为吕后曾把戚夫人杀了,并且把她的眼睛挖掉,鼻子、手、脚砍掉,使居厕中,号称“人彘”。这可说是一件非常残酷的刑法,惠帝是一个仁慈的国君,看到这种情形,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朕终不能治天下。”意思是说,我是个国君,我今天还能管理这天下吗?我有什么面目对天下人?所以司马迁就根据这句话不替惠帝写本纪,意思就是说,政治由吕后治理,当然还寓有批评的意思在内。到了《汉书》中,方有《惠帝纪》,这是关于本纪方面。
(二)世家方面
在“世家”方面,也有几个跟它体例不合的,“世家”是专记对汉代有功的功臣,譬如《萧相国世家》等。但其中有《孔子世家》,孔子既不做官,为什么写《孔子世家》呢?那是因为汉代对孔子非常尊敬,认为孔子为天下制礼乐,把六艺传于后世,应该列为世家。换句话说,他虽然不是汉代的开国功臣,但对汉代文化有非常大的贡献。因此,把孔子列为世家。还有陈涉,也不是汉代的臣子,但也列入世家(《汉书》则把他列为“传”),司马迁也有说明,因为当时陈涉最先起义。换句话说,如果当时陈涉不起义,刘邦还不一定会起义呢!因此,对汉来说,陈涉有首义之功,所以也将他列入世家。
《史记》虽然不按照体例来写,但照上列看来,也是有它的原则。以我的看法,假如司马迁按照他既定的体例来写作,那就太呆板了,他用这样一个混杂的体例——既有变化又不破坏体例的原则。就好比一件艺术品,既有像原有的形象,但又不能太像原有的形象,情形是一样的;因为《史记》也是一件艺术品呀!我们知道刻图章的人,有时故意把边线弄断。《史记》写作的情形,正像这样,他自己定下一个很好的体例,自己又要破坏这个体例,就好像篆刻印章,故意把边线弄断但又不失图章的形式,这就叫做艺术。所以称《史记》为艺术,我很赞成。假如要呆呆板板地按照体例去写,一点都不能例外,那就太呆板了。《史记》不按照体例,然后才能表现出它艺术的特性,这是我要特别说明的。
(三)列传方面
“列传”可分为五类,在这里我只把它归成三类:
1.专传(或称分传)?一个人一个传,当然这个人很重要,像《孟尝君列传》。
2.合传?将相关的人物合在一起作传,有的时代一样,有的时代隔得很久,譬如《屈原贾生列传》,二人相距五百年,因为声气相通,有许多类似之处,所以把他们合在一起。又像《管晏列传》,两人相距有九十多年。同时代的像《伯夷叔齐列传》等。如详细地分别,有同一朝代,有不同朝代的;有声气相通的;有学派相似的;统归它为合传。
3.杂传?述叙许许多多的人物、事迹。有的机遇相同,譬如《刺客列传》;有的学业相同,像《儒林列传》,记载的都是儒家。还有《循吏列传》《滑稽列传》《龟策列传》《货殖列传》等,统称它为杂传。
这些“列传”中,他所写的都是足以代表那一时代的人物,在这点司马迁是很高明的。
另一方面,司马迁写《史记》也是有他的用意的,他是要继承尧、舜、文、武、周公、孔子的道统,他说:周公死后五百年而后有孔子;孔子死后至今五百岁。孔子距周公五百年写下《春秋》;司马迁距孔子也五百年,所以他也要继承孔子写《春秋》的笔法写《史记》。因此说:“意在斯乎!小子何敢让焉。”他是当仁不让,要继承这个道统,这是司马迁最大的用意。他继承了中国古代文化的道统,当然他也创造了新的文化风貌,他不是只有继承,他还有创造。《春秋》的写作,在《孟子》中提到是“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其义,则丘窃取之矣”。孔子写《春秋》有三件事:(1)内容,(2)形式(文字),(3)微言大义(言外之意);写文章最不容易表现的就是这种微言大义。司马迁要继承孔子的文化道统,当然他要把历史、文学、微言大义这三点糅合在一起,糅合得最好,也就是艺术的最高点,更是种技巧。司马迁自己说:“我写史记写列传,都是写重要的人物,我不替他们写,这些重要的人物就不能传下去了。孔子不写春秋,乱臣贼子、忠臣义士谁晓得?”意思是说,我今天不写《史记》,谁晓得我们中国古代有许多忠臣义士、许多应该传流后世的人物呢?
《史记》列传第一个人物,就是《伯夷列传》,《伯夷列传》是怎么写的呢?《伯夷列传》中有几句话:
夫学者载籍极博,犹考信于六艺,诗、书虽缺,然虞、夏之文可知也。
换句话说,诗、书六艺都是孔子所编,今天伯夷能流传于后世,也是孔子在《论语》中称赞他,孔子称赞伯夷,使伯夷流传后世,今天他如果不把许多人物流传下来,他们就不能流传于后世。因为学者载籍极博,诗、书六艺还是有残缺的,他如再不写,残缺了的文献,后世谁知道有那么个人。所以将《伯夷列传》列为第一。各位知道,《伯夷列传》是凭空写的,这叫做无中生有的写法。《伯夷列传》有什么可写的呢?《史记》记述他们是孤竹君的二子,武王伐纣时,他扣马首而谏说:
“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谓孝乎?以臣弑君,可谓仁乎?”左右欲兵之。太公曰:“此义人也。”扶而去之。
等到武王平殷乱,伯夷、叔齐耻食周粟,隐于首阳山,采薇而食,将饿死时,唱了一首歌,如此而已。但是司马迁却凭这一点材料,写了一大篇文章。就文章作法来说,这是无中生有的一种作法,也可以说是在发表自己的意见,说孔子能将伯夷流传于后世,我今天也要学孔子,要把前人的事迹也给流传下来,这种心意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
司马迁不但是学孔子传述伯夷的手法,把古代许多人物传流下来,更有一种无限的文化精神传递的力量寓于其中,我们在读《史记》每一篇,每一个列传时都应该精心地去研究,它有深义存焉。以后的历史,纪传体都是仿效司马迁的,但是后世的纪传体虽然仿效司马迁,把人物流传后世,但他们写作的内涵、文化传递的力量、艺术的手法,却很难有一个人可以和司马迁媲美的。所以我们读《史记》,要用艺术的眼光去读它;艺术有它的统一性,在描写人物的时候,不能说这个人很好,又说这个人也有缺点。例如演戏,出场的人物都是很典型的,这样才能够激动观众。如果描写一个人不好也不坏,那有什么好写的呢?在社会中比比皆是也,那就不值得去写了。所以戏剧里要表演一个好人,他一定要找一个长得很端正的,我们称为小生。我们一看,都知道这是个好人啊!坏人如果是长得很好看是不行的呀!他必须把脸上涂得很难看,来表示这个人一定是个坏人。这样观众一看就晓得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忠奸辨别得很清楚。写人物传记当然也是要这样的,否则,就冲淡了人物的特性。人物没有突出的个性,在文章作法上,就破坏了文章的统一性。所以在写传记人物时,写好的就专写好的一面;至于人物坏的一面,在《史记》中当然也要写,只是不在同一篇文章之内而已,以别的篇章来补充。所以读《史记》,单是读本传还是不够,譬如《信陵君列传》,司马迁写得很好,说:“公子为人仁而下士。”还特别说明信陵君死了以后,没有几年,魏失掉什么地方;再几年,又失掉什么地方;再几年,魏国亡。可见信陵君一身系魏国的安危,责任非常重大,痛惜他怀才不遇,不能为国家效劳。当然信陵君也有他的缺点,这个缺点他在《范雎蔡泽列传》中来写,说秦国要逃亡到赵国的魏齐,魏齐依靠赵相虞卿,虞卿便抛弃了相位和魏齐一起逃亡,认为天下唯有信陵君能不惧秦国。结果,当他们跑去投靠信陵君时,信陵君显得首鼠两端,不敢接受,还问这个人是什么人。其实这个人是什么人,他早就知道了,他底下有那么多的食客,难道不知道吗?虽然听从侯嬴的话要接纳,但魏齐已知道信陵君起初畏惧不肯接纳,就自杀了。我们看到这一段,总觉得信陵君这个人不够朋友。司马迁把信陵君的材料,分别来处理,显出人物个性的突出,也使文章主旨一致了,这是一种艺术的手法。前人说读《史记》要能互见,这边也看,那边也看,我们才能了解人物全部的面貌。这是就读历史能全面了解一个人的个性而言,就文学的立场说,还要了解作者处理材料的艺术手法。
再说《项羽本纪》,司马迁非常同情项羽,所以把项羽写成一个英雄。项羽失败是史实,就读过本文的印象来说,好像项羽从来没有失败过,有一次是被风吹失败的,就是被围垓下的时候,也杀死了几个人,最后还是自杀的。所以在《项羽本纪》中,只觉得项羽的成功,不觉得项羽的失败,这是文章的力量。
五、史记中的义法
司马迁不但是历史学家,也是文学家,我们要强调司马迁把《史记》写成最高的文学作品,“鄙陋没世,而文采不表于后世”这是他最大的一个愿望,所以他要把《史记》写成价值最高的艺术品,这可从下面两点来说明:
1.就“义”方面说,例如我们常说“太史公义法”,就是说他继承孔子,他在每篇文章中,都含有别的意思在内,在《屈原列传》中,他认为屈原是忠贞爱国的诗人,他不但褒扬屈原本人,他所写的,另外一个意思是针对当时的文学提出他的意见。他在最后提出几句话说:
屈原既死之后,楚有宋玉、唐勒、景差之徒者,皆好辞而以赋见称,然皆祖屈原之从容辞令,终莫敢直谏,其后楚日以削,数十年,竟为秦所灭。
它这意思是说屈原死了以后,宋玉、唐勒、景差等人继承屈原的衣钵,写下文化的传统,接下《楚辞》的风格,但是他又提到“莫敢直谏”,所以楚国的国势一天一天地衰微下去,维持不到几十年,楚国就被秦国灭亡了。在这之中就告诉我们一个消息,原来屈原是忠君直谏的,假使屈原再生还,楚国不会灭亡,屈原死了,楚国就亡了。相形之下,对宋玉、唐勒、景差之徒不敢劝谏,以至于让楚国灭亡,颇有微词。寥寥几句话,包含褒扬屈原,贬斥宋玉、景差之徒所写的文章,虽在形式上继承屈原的传统,但在内容上因为不敢直谏,不如屈原之高明。这也明显地告诉我们,辞赋是以讽谕、劝谏为主。以后班固在《汉书?艺文志》中就提到,辞赋要劝谏讽谕,所以他说:
大儒孙卿及楚臣屈原离谗忧国,皆作赋以风,咸有恻隐古诗之义。
以后汉代文人,竞为侈丽闳衍之词,没其讽谕之义,对汉赋下了个批评。这个批评,是从司马迁开始的,所以司马迁不但是褒扬屈原,而最大的意义,是表现出宋玉、唐勒、景差之徒在文学上不敢劝谏这个事实。换句话说,赋要劝谏,宋玉、唐勒、景差之徒的作品是有缺点的。假使将这记录的意义扩大起来,那就是文学批评,这个意见产生很大的影响,以后的文评家,几乎都是从这方面来批评的,都认为当时侈丽闳衍的文词,不足以代表汉赋的价值,甚至对侈丽的文词,有反对的趋向,像以后扬雄悔其为赋,说:“壮夫不为矣。”认为赋是“雕虫小技”,很显然地说赋已失去屈原时代的价值,这是从司马迁开始,所以他不但是个文学的创作家,也是文学的理论家,这从《史记》的列传中归纳起来,我们是不难发现的。
2.就“法”方面说,根据我个人的体会,司马迁是非常高明的,这并不是从文字中所可以说明的,那是在文字以外,可以说是一种抽象的意义,我举出三点来说明:一个是《伯夷列传》;一个是《滑稽列传》;一个是《刺客列传》。
在《伯夷列传》中,我们刚才说过,伯夷的事迹非常的简单,可以说是没有资料可写的,但是司马迁给他写成一篇文章,这篇文章可以说是无中生有的,称为“以论作记”,以后宋代的苏家父子,都是以论作记的好手,可以说是根据《史记》而来的作法。这话怎讲呢?再举个具体的例子,譬如说苏东坡有篇《赤壁赋》,《赤壁赋》的写作法,就是依据《伯夷列传》而来的。各位一定很奇怪,《赤壁赋》跟《伯夷列传》有什么关系呢?根据明罗大经所说《伯夷列传》是以“怨”与“不怨”作为文章的机轴。孔子赞伯夷:求仁得仁,何怨乎?意思是说伯夷没有什么可怨的。但是观《采薇》之诗又似有怨,这是什么缘故呢?那是因为: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而达观古今,操行不轨者多富乐,公正发愤者每遇祸。
所以说,观《采薇》之诗又有怨。但又说:
富贵不足求,节操为可尚,其重在此,其轻在彼。况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
伯夷、颜回得孔子而名益彰,孔子能够把他的名声传于后世,那他还有什么好哀怨的呢?这又是不怨。本来求仁得仁是不怨,听他《采薇》之诗,又像有怨,现在又是不怨。用“不怨”“怨”“不怨”,作为文章的间架,也就是文章的结构。苏东坡的《赤壁赋》就是根据这个间架来写的,《赤壁赋》中以客有吹洞箫者,发怨慕之声开始,本来是举酒相属,凌万顷之茫然,可以说是至乐,而箫声发哀怨之声,是什么缘故呢?原来这是“赤壁”——是周郎破曹公之地,以曹操那样的豪雄,终归于安在哉?何况吾与子,寄蜉蝣于天地,哀吾生之须臾,宜其托遗响而悲怨。但是自其变者而观之,虽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又何必羡长江而哀吾生呢?把情感寄托于自然之间,又有什么好怨的呢?所以又洗盏更酌,不知东方之既白。满天的哀怨,风消冰释,通通都没有了。也是用“怨”“不怨”“怨”“不怨”做这篇文章的间架,这是苏东坡仿效司马迁的地方。这不是内容的“义”,而是文章形式的“法”。这个“法”很重要,我们如果不懂《史记》中的这个“法”,对认识《史记》是有缺点的。
又如《滑稽列传》中,西门豹治邺“河伯娶妇”这段故事,西门豹到邺做县令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问民所疾苦,长老曰:“苦于河伯娶妇。”河伯要娶媳妇,是一件迷信的行为,所以西门豹上任之初,就决心要破除这个迷信,不过他用了很戏剧性的手法,使以后的百姓再也不敢讲河伯娶妇了。不过河伯娶妇是因为水灾而来,如果不开凿水渠防治水患,那禁止河伯娶妇仍然只是治标,不是根本的办法,所以西门豹在破除迷信之后,立刻发民开凿水渠,灌溉良田,最后一句话:“民至今家给户足。”这篇文章是列在《史记》的《滑稽列传》中,故事的经过是有点滑稽。但文章却有个严肃的主题,那就是政治的道理,是要“教民”与“富民”,而这个道理,又是根据《论语》而来,《论语》中记载有一次孔子到卫国去的事情:
子适卫,冉有仆。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
庶、富、教三个字是主题,庶是指老百姓多;富是使老百姓富裕;教是教育老百姓,这样政治就自然会好起来。这样来看,西门豹的破除迷信,是教育老百姓;开凿水渠,是使老百姓富足;西门豹都做得很成功。这也是孔子的政治理想,《史记》借《滑稽列传》写出来,我们看起来很滑稽,其实它是有其严肃的主题,这也是了解《史记》的途径之一。
今天,我们要写一篇颂扬治政的文章。第一,要使老百姓富裕;第二,要教育老百姓。古今中外可以说都是一样的,我们今天提倡九年国民义务教育,就是要教育老百姓。今天家家户户都丰衣足食,这是表示我们政治的成功。后人所写赞扬治政的文章,大概都脱不了富民与教民这两个间架。如韩愈所写的柳宗元《柳州罗池庙碑》,也是用这个间架写成的。柳宗元未到柳州时,老百姓没钱,将儿女互相抵押做奴隶,柳宗元到柳州之后:
悉令赎归,其尤贫力不能者,令书其佣,足相当,则使归其质。
所以老百姓一听都跑回来了,这是使百姓多。以后百姓都:
宅有新屋,步有新船,池园洁修,猪牛鸭鸡,肥大蕃息。
这是百姓富裕的表示,在教育百姓方面则说:
子严父诏,妇顺夫指,嫁娶葬送,各有条法,出相弟长,入相慈孝。
全篇的文章,就是以这三种间架构成的。
其次我们再谈《史记》安排的艺术,例如《刺客列传》中的《荆轲传》。我个人的体会,关于这篇文章的内容是:燕太子丹在秦为质的时候,秦王嬴政对他没礼貌,他逃回国之后,想要报复。当时秦出兵攻伐齐、楚、三晋,逼近燕国,太子丹非常忧虑,听说有田光这个人,为人富智谋勇毅,就立刻以老师的礼仪聘请田光。田光说:“吾老矣!我有个朋友叫荆轲,他非常勇敢,请他来和你见见面好不好?”燕太子丹说:“好呀!”田光就去了,临走的时候,燕太子丹特别交代他,这事非常秘密,你除了告诉荆轲,不能告诉别人。田光笑笑说:“好。”田光把太子丹的心意转告荆轲之后,就在荆轲面前自杀了。荆轲去见太子丹后,燕太子丹听了当然很难过,可见这是件非常机密的事情。但荆轲要去刺秦王的时候,燕太子丹与宾客白衣冠而送之,当时送行的场面很热闹,也很悲壮。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变徵声,慷慨激昂,然后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送行的人听了都被这个情景感动得垂下泪来,一时都瞋目、怒发冲冠,荆轲这才上车不顾而去。在文章的内容来说,这是一段很不合理的安排,谋刺秦王既然是高度机密的国家大事,田光为此而丧生,然而送行时却有这么大的场面,这不是在那里告诉秦国:“嘿!我们要派个刺客去了,你要当心呀!”显然这一段资料是不很可靠的。这对田光因保密而自刎,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就是以历史的真实性来说,对付狡猾的秦国,燕太子丹不会把国家大事当做儿戏。虽然这样,但在文学技巧手法说,却是一段绝佳的安排。也靠这一段,把荆轲刺秦王的故事,很生动地传流于后世。这篇文章距今已有两千多年了,凡是读过几年中国书的,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荆轲刺秦王这个故事。那么,照这样说,好的文章都应该有一段不合理违背事实的安排吗?那也不尽然,文章安排的技巧,本来就是一种艺术。艺术的作品,没有一定的规律,司马迁安排这一段送行的场面,可以说是一种特殊的手法,有了这一段特殊的安排,把荆轲的形象,活生生地印入后人的脑海中,如今“易水高歌”已经变成为国牺牲的代名词。这是司马迁艺术的力量,而不是历史的力量。假如司马迁老老实实地把当时情景写下来,荆轲的故事,恐怕不会影响这么深远。这像画家画人像,即使画得再像,也不过是很像而已,一个高明的作家一定要有自己的生命力在里面。假如司马迁不把自己的生命力灌注在《史记》里,这部《史记》可能跟别的历史一样,不至于这么有名。好的作品都是一样,都是作者呕心肝的结晶,周兴嗣写《千字文》,只有一千字构成一篇文章,并且没有重复的字,但写成之后,一夜之间,鬓发尽白,这些作品,都有作者的生命力在其中。司马迁的生命力,我们也可以从《史记》中体会出来。《史记》的艺术手法,当然不限于上面所讲的。这里不过是举例而已。
总之,《史记》是历史的,也是文学的。它在历史的体例方面来说,有其创造性;在文学的技巧方面来说,有其艺术性,所以《史记》不但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不但现在在流传,也必会流传永久,这是可以断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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