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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遵义会议以后的红军,为摆脱国民党军队的围追堵截,且战且走。在一次设伏打击追兵的战役中,由于情报不准,战斗异常艰难,部队伤亡惨重。红军总部为保存干部,将九个无兵可带的红军连长,和一个刚刚俘虏、愿意留下的黄埔军校毕业的川军连长,编成一个全部由连长组成的“特别班”。
十个连长组成一个“特别班”,又“特别”配了一个女指导员,在四渡赤水战役中,每次都执行“特别任务”,于是其中的“特别故事”就层出不穷了。
四渡赤水是红军长征中最奇特的一次战役,本书所涉史实均确凿,作品巧妙之处在于,将散佚在民间、未写入历史书的那些活生生的人和事,编织成一个跌宕起伏、感人肺腑的完整故事,将红军从一个历史概念还原为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从而成为那段历史的一个华彩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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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傅恒 生于1948年3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已在作家出版社、四川文艺出版社、重庆出版社等社出版长篇小说《城奴》《活人》《三分恐惧四分心跳》《天地平民》等6部,在《当代》《中国作家》《北京文学》《上海文学》《四川文学》等杂志发表中、短篇小说数十篇。作品被多次选载和多家报刊评介。获得过“当代文学奖”,第一、三、四届“四川省文学奖”等创作奖。有作品被改编为电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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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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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不在历史书上
第二部 不在教科书里
第三部 不在兵法中
第四部 不在规则范围
第五部 在赤水河畔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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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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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关禁闭和立功都是非同一般的事,少了这两类经历,当兵当得少滋味。只是,为一点点小事被关,又令江金虎感到很不划算。到禁闭室发现把他和俘虏关在一起,更憋气。再一看,这俘虏还是他亲手抓回来的。
把抓俘虏的人和抓到的俘虏关在一起?什么意思!
江金虎肚子里的怨气再也无法憋住:“可以枪毙我,不准侮辱我!”
是利用破庙的一间偏房临时充当禁闭室。屋不大,破破烂烂,木格窗户上的蜘蛛网像作战地图一样复杂。庙里没有僧人也没有菩萨,随意扔一些谷草在地上。江金虎没来之前,里面关押着一个川军上尉,正是江金虎在刚结束战斗的青杠坡上抓获的。
川军上尉双臂被绳子捆在身后,坐在谷草上冷冷打量进屋的人,看见穿红军军装的江金虎也被绳索捆住,尤其认出他竟是俘虏自己的人,川军上尉脸上泛起一抹莫名其妙的笑,怎么看怎么像幸灾乐祸。
江金虎被那抹不怀好意的怪笑刺激,就摆谱给俘虏瞧,朝门外大叫:“卫兵,去把你们首长找来。把我和我的俘虏关在一起,你们的原则扔去喂狗了?”
两个卫兵都认识江金虎,全师有名的英雄连连长嘛,便隔着禁闭室门客客气气回答:“对不起,江连长,房子太少。”
江金虎不是要听门外卫兵解释,是要让门内俘虏看他的雄风:“乱弹琴!房子再少也不能不讲原则立场啊。”
川军上尉好玩地望着江金虎,脸上挂着的笑意极不自然,一看就是故意炮制出的。看着这类酸溜溜的做作表情,江金虎直想伸出巴掌扇过去,假如换一个合适的场合,他的念头早实现了,眼下没法,只能憋气:“怪笑啥?觉得好玩是不是?老子要不是被绳子套着,肯定狠狠揍你一顿。”
川军上尉不动,依然保持那一抹怪笑。
江金虎突然意识到对方很有可能是故意刺激自己,于是在肚子里冷笑起来:狗杂种,手下败将,还和我江金虎玩战术。
就反击:“当了俘虏,不服气,是不是?”
川军上尉脸上怪怪的笑意,并没像蜗牛触角般马上缩回去,相反多出几分傲气,继续不说话,相亲似的,上下打量江金虎。
顺川军上尉目光,江金虎看到自己身上沾满血污的旧军装,脏烂得几乎看不出本来的灰色。反而川军上尉浑身上下崭新华丽,像第一次上门的姑爷。掂量出对手的意图,江金虎反击:“包装和实际内容是两码事,臭狗屎照样可以装在镶金的盒子里。”
川军上尉较真了:“我不是臭狗屎。”嫌力度不大,又补充,“我是黄埔军校毕业的正牌军官,不是从山坡上下来的放牛娃。”
这一补充反倒把江金虎逗笑了,也在脸上故意挂起带轻视的微笑:“正牌军官还是做了放牛娃的俘虏。”
川军上尉不屑多说,哼了一声。
江金虎越发觉得好玩,有意带几分温和地劝川军上尉别生气:“当俘虏本来就窝囊了,再气坏身子,损失更大。”江金虎的意图太明显,川军上尉不上当了,仍然不服气:“别拿偶然说事。”江金虎没听懂:“念的什么歪经?”
话一拉开,川军上尉真还就暴露出他的心思:“你们能在青杠坡上逃过一劫,不知该说是你们运气好,还是我们运气不好。”
江金虎摆出老农教导毛孩的神态:“正牌军官先生,你在军校没听教官告诉你吗,打仗不是靠运气。”
一句话没说完,江金虎肚子里咯噔一下,陡然闭上嘴,是“青杠坡”三个字触动了他。无论什么样的人,不管是参与还是看见青杠坡那场大战,都得承认,青杠坡大战注定会深深刻进记忆,就像刺刀在岩石上凿出的凹槽那样,很久很久不会消失。
江金虎不知道还可以用四个字形容:刻骨铭心。
2
金虎很少去记打过仗的地名,根本不曾料到青杠坡这个极普通的山名会烙进他脑子,更不可能料到会被许多人纠结几十年。
青杠坡山势雄伟,昨天黎明前摸黑朝坡上爬,直到气喘吁吁还没到坡顶,静下来打量,累得人喘不过气的青杠坡原来只像个摆放在碗里的窝窝头。所谓碗就是青杠坡周围的山,难怪青杠坡只是坡,周围才真正是山。对面那一大片山体宽阔雄浑,斜伸向空旷的蓝天,顺山坡可以一直走到云里去。下面,一条长长的山沟深深陷在山的缝隙中,沟两边崖坡上的树木野草不时被凛冽寒风晃动,让人感觉深沟还在继续下沉。
的确是打伏击战的好地形。
红一方面军总部调集几千战士,埋伏到这儿,不顾前后左右围过来的几十万敌军,决意要在包围圈的缝隙中,瞅空子狠狠揍一下纠缠在身后的追兵。江金虎很清楚,下这个决心不仅仅是因为总被嗡嗡叫的蚊虫跟着,想拍它一巴掌,不是这么简单。
江金虎和他的八连刚刚经历那场几十年后被人们反复感叹的湘江大战,那一战下来,江金虎和他身边的人都看清一个事实:指挥员错误指挥的危害并不亚于装备优良的敌人,红一方面军一眨眼从八万六千人锐减到了三万。不知道是不是蒋介石看到了历史拐弯的迹象,火速调集四十多万人,前堵后追,左右拦截,将三万红军挤压在黔北狭小的地区,瞪大眼睛,准备发起致命一击。没人料到十多天前,红军竟然在自身最艰难时,打下了贵州省第二大城市遵义,在城里召开了后来名气很大的遵义会议,曾经连续几次指挥苏区红军成功反围剿的领导成员又回归指挥岗位。换领袖必然换大策略,古今中外无一例外,整个部队不知不觉多出一些猜测和期待。青杠坡大战因此添加进新的元素。
青杠坡也身不由己走进史册。
侦察到的情报说,离红军最近的追兵是川军三个团。一个地方军阀的部队,平时在乎的多是自己的地盘与实力,突然很奇怪地来了雄心壮志,这些日子像烤热的膏药,硬要朝红军身上贴,近两三天已和红军有过几次小规模较量。
要等到青杠坡大战后江金虎才会听说,川军是被一个传言触动。传言说红一方面军要在四川和另一支红军部队会师,然后扎根“天府之国”,创建新的根据地。许多历史都是由传言拉开序幕的,这一次也如此。川军由此对围剿红军很卖力,总在离红军最近的位置出现,江金虎几天来一直等待有机会“提醒”川军。
机会果然来了。红一方面军在青杠坡埋伏了六个团,另加外围打援的部队。江金虎熟悉这种集中优势兵力务求全胜的常用战术。如果没有意外发生,以多打少的部署怎么说也稳操胜券,江金虎也一门心思想着如何狂揍贴在身后的敌人。直到冒着冬日严寒,在山上迎送过一个太阳,又迎来送走了满天的星星,还没看见川军一兵一卒进沟,江金虎憋着的劲儿逐渐转变成烦躁:“那些追兵到哪儿去了?”
也只是烦躁,是同等情况下谁都可能产生的烦躁,没有其他预感。
农历腊月末的又一个黎明降临。这个注定要深深刻在历史上的黎明,与青杠坡平常的冬日没差别,居住在坡侧面山脚下的老百姓几十年后回忆,那个早晨有点雾,不浓,相当于厨房里刚刚揭开煮饭的锅盖。清淡的雾岚慵懒地环绕着雄伟山体,整个空间看不见一个活动的人和动物,只有几点隐约可见的零星房屋,积木似的摆放在对面山脚。
江金虎率领八连埋伏在青杠坡正面最前沿。任何时候八连都能得到首长重视,这正是江金虎备感荣耀和自豪的地方,战场和赛场都是不容讲人情拉关系的场合,不能制胜,再被重视也等于零。
八连阵地后是无人高峰,高峰上满是厚重的原始森林。这些森林还要过二十四年才会被大量砍伐,没有砍伐前的森林又浓又密,无边无际,神秘莫测,没人敢轻易进入。或许正是这个原因,使青杠坡大战多出许多悲壮记载。
山风阴冷阴冷,内脏也能感觉到寒意,埋伏在山上的红军战士大多衣着单薄。江金虎沿临时掩体里一双双穿草鞋、布鞋的脚检查隐蔽情况,看见几个战士怀里抱着才拔下的野草抵御寒冷,不时从干粮袋里掏出生面条朝嘴里塞。江金虎在肚子里骂:“等抓到俘虏,老子非要弄他来这儿受一受这份罪。”
怀抱野草吃生面条的战士看见连长,要起身敬礼,江金虎伸手制止。又冷又饿一天一夜,规矩就稍微放一放,弟兄们还得继续承受饥寒煎熬,江金虎无奈中随口说了句既是废话也是很实在的话:“再忍一忍,只要一打起来,马上就不冷不饿了。”
连队的旗帜卷在旗杆上,横放在战士身边,江金虎叮咛旗手,一打响就把旗帜竖起来,那是咱英雄连的标志。
江金虎检查的这个位置紧靠七连阵地,七连长于得胜也在检查部队的隐蔽情况。听到江金虎叮嘱旗手,于得胜脸上露出几分嘲讽。于得胜离得太近,江金虎没法看不见,不想忍让就压着嗓子回击:“七连长,有气等会儿朝敌人放,在这儿做怪相不证明你有本事!”
七连长于得胜不接江金虎的话,只拿两眼盯江金虎身后背机枪的通讯员:“大个子,干你的机枪手吧,当什么通讯员?一个通讯员整天背挺机枪,怎么看也别扭。”
大个子通讯员跟江金虎的时间不长,学江金虎的性子倒学了不少,抢着回答:“报告七连长,给英雄连长当通讯员,我很光荣。”大个子的话还没说完,于得胜已经转身离开,他没打算与大个子交谈,只轻轻嘀咕一句:“七连也是英雄连。”
江金虎很满意,拍拍大个子的肩。
大个子通讯员得到夸奖,一兴奋就有些控制不住得意,竟然和连长探讨起战局来:“敌人明明是跟在我们身后,近得快听见他们喘气的声音,咋就始终不见进沟来呢?”这话正触到江金虎着急的事,没好气地冒一句:“你自己去问敌人。”大个子平时学的就是江金虎的习性,没想到要退让:“你要放我下山去,保证给你抓一个俘虏回来。”江金虎不耐烦了:“放你去?我还想下山去抓俘虏哩。谁放我去?”
掩体内,一个埋伏的战士心里焦急,抬起趴在地上的身子,伸长脖子向山下沟口偷看。江金虎走过去摁了一下战士的脑袋。战士没料到会被连长撞见,有些发呆。江金虎指着战士的鼻子:“看啥?师长的屁股我都踢过,你要不信,把头再抬高点试试!”
远处两个战士猫着腰,顺阵地跑过来。大个子低声报告,是侦察连的人。
江金虎拉住一个侦察员:“你们侦察连搞的啥情报,让大家趴在这里白挨冻。”侦察员匆匆朝江金虎敬个礼,继续疾走:“来了,敌人过来了。”江金虎精神一下上来,压着嗓门命令:“都给我注意了,谁要不狠狠打,连他一起揍!”
大个子显出与身材不吻合的麻利,飞快从背上取下机枪,就地架起。江金虎爬到机枪前,大个子也在旁边趴下。江金虎要大个子别靠太近。大个子说我要保护你。江金虎和大个子打闹已成习惯:“我还要你保护?个子大就了不起?”大个子一点不生气:“个子大才好替你背机枪。”江金虎笑起来,伸脚轻轻蹬一下大个子,大个子也轻轻回蹬一下江金虎。江金虎抬脚正要再蹬回去,突然听到什么声音,抬起的那只脚被固定似的,一下停在半空中。
江金虎不是发问,是自语:“什么声音?”
大个子也听见了那个不可思议的声音,惊呆得说不出话来。
江金虎和所有做好射击准备的战士都瞪大眼睛,朝坡下的山沟入口处望,那份专注,已经不像是期待攻击对象了。
深沟里,小路上,一小队人从山脚弯处摇摇晃晃走进江金虎们的视线,同时最初隐隐的唢呐锣鼓声逐渐清晰,山沟里装满悠扬的喜庆音乐。锣鼓上的红绸、唢呐上的大红花,还有一顶大红花轿……一串红颜色被山沟两侧隆冬的深绿衬托得分外鲜艳。
江金虎和弟兄们都傻了眼,这哪是追兵?明明是迎亲的队伍!
一队迎亲的人走进伏击圈。
场上几乎不可能遇到的事出现了,红军战士们惊讶,当地老百姓几十年后谈起,也觉得怪异。一些老年人解释不清偶然必然之类咬口的说法,又按千百年的习惯,把它归纳为命运、缘分、老天安排。
那一刻江金虎脑子里闪过多种推测,唯独没想过这事会和他有扯不断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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