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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漫客小说绘》当红人气作者王巧琳最新青春伤痕力作
写尽成长中的勇敢和执著,展现青春中的残酷和伤痛
成长是一段锥心的疼痛,青春是一场任性的奔忙。
爱,让人成熟;痛,让人长大。
在微酸式成长里,慢慢学会谅解和释然。
那些在生命中经过的人和事,最后都会成为青春里最闪亮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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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故事围绕三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好朋友展开,以相对幸福的优等生艾莉的亲身经历和雕琢来完成几段成长故事,拼凑起她们共同的青春。一向强势却固守秘密的大姐大李丁,有着少年时代与旧爱人向辰的美好过去和血腥结尾;在李丁和艾莉面前属于陪衬品的翟鳕是自卑症患者,暗恋着艾莉青梅竹马的男朋友陆鸣。闯进她们人生的漂亮女孩顾笙,却牵扯起她们各自的爱恨情仇。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她们的每一个念头和行为,都影响着彼此的人生和爱情。在复仇、阴谋、家庭、背叛的经历下,她们各自学会了许多东西,被迫的成长让她们不得不接受分离、仇恨以及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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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王巧琳,《漫客小说绘》人气王。代表作《傲慢与偏爱》、《须臾》等。喜欢新鲜感,依赖食物,依赖朋友,害怕孤单却崇尚自由。借写字为情绪出口,文字里和生活中有着不同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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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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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 那年的烟火和单人间
Chapter02 飞沙走石的岁月横流
Chapter03 爱情旁观者的忧伤
Chapter04 钻进死胡同里的爱情
Chapter05 幼稚而好笑的“伟大”
Chapter06 她的英雄在为别人流血
Chapter07 慌乱的秘密之吻
Chapter08 被捆绑在一起的命运
Chapter09 不想失去做梦的资格
Chapter10 喜欢人渣也是喜欢
Chapter11 最残酷的成人礼
Chapter12 我们都是这样被迫长大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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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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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 那年的烟火和单人间
1、光影下的昨天是很久很久以前
从三千英尺的高空下地,耳机刚好放到王杰的《一场游戏一场梦》。
耳朵嗡鸣,她忍不住揉了揉,忽然就笑了。
于她而言,那不是一场游戏,却也沦为了梦一样不真实的记忆。
是午夜抵达,从上海转的机,阿姨非说要来接机。艾莉婉拒了,笑着说,我已经是大人了。
是呢,二十二岁了,在国外独自生活,已四年有余,早已不是那个遇事就爱哭鼻子的小女孩了。阿姨拗不过她,只好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
小城的机场是新建的,班次并不多,午夜抵达的,只有她这一班。小机场里穿梭的面孔统统都是陌生的,建在西郊的机场离市区较远,她怕他们来接她,索性将机票推后了一天,称要在上海逛一逛。回来那日,是悄悄的,谁也不知道。
她倒是乐得清闲,坐上了一辆绿色的的士,师傅友好热情的吴侬软语,听在耳边分外亲切。只有这样,才真真切切感觉是在家了。这里,是她的家啊。
从城郊开进了城,在新开发区一个四星级酒店她订了一个房间。之所以选那里,是因为那里离江边最近。
沿着河堤边的公路稳妥地开着,窗外的路灯寂寥地排排站着,她忍不住放眼望去,看到那条熟悉的河水静谧在夜色之中,悄无声息,真安静。打开窗子,除了汽车在风声中呼啸而过,便听不到什么了,只是很迅速地感觉到耳边浪潮似的汹涌起来。
那是,如洪水猛兽一样的回忆。
这些年,在法国可以躲掉,当她又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时,却不能避免。
那条河边,她曾和她的好友在夜深的时候彻夜地聊天,在那里第一次喝酒,烂醉地趴在陆鸣的背上。视线触到那片曾是废弃楼层的旧景时,才意识到,那里早已高楼平地起。
她忍不住问师傅:“那边的废弃楼层,怎么没了呢?”
师傅热络地跟她说:“是啊,建了新的解百,还没开业呢。那片楼也废弃够久了……”
哦,原来是这样。她心里却觉得失望极了。
在那里,她曾看过一场,当时不觉得绚烂,回忆起来却像她一段青春的最佳写照的烟花,跟那个人。
但是,没有了。
夜空没有星星,夏夜里的风席卷着不知名的花香,南国潮湿的空气拂面,温柔得像一双棉花造就的手,就那样,在她的脸上,拨弄出一个悲伤的笑容。
原以为只是物是人非,却终究,连物都不给她念想了啊。
她的青春,她的那些曾以为会陪伴一生的人。
倒在松软的酒店床上,艾莉却无法入睡,回忆在那辆出租车上,迅猛而过,倒没有给她太多缅怀细枝末节的机会。现下里,脑袋倒是一片空白了。于是索性拿了包下楼。
路倒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这是她出生、长大的地方,又算不上是一个大城市,怎能不熟悉?
江边的夜排挡是这个小城市夜生活的食色之地,远处静谧着灯火,走近时却能听到锅碗瓢盆的声音,像是忽然被拧开了音响的开关,热闹地在耳边奏乐。
只是没想到,会碰到杨百微。
电视上那个九指的男人吸引住了她的目光,他并没有过多的变化,只是眼神似乎沧桑了,褪去了昔日的不羁。
这时候,杨百微端上菜,那是一盘炒得碧绿的菠菜,蒜蓉小巧点缀,油光在白炽灯下泛着水晶的光泽,她愣了一下,撇开视线,吃起来。
可是电视里的声音虽轻,却像是着了魔似的,盖过了那嘈杂的杯盏碰撞声,盖过了一旁那大桌男生的劝酒声。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听着叫人脸红心跳的好听。
她回头看到那十七八岁的男生喝红了脸,女生小心翼翼地替他倒酒,一边关切地劝,少喝一点嘛。
满满的,全是她的青春。
杨百微忽然坐到了她面前,抱着一瓶啤酒,对她笑着说:“艾莉,我们,干一杯吧。”
她也不过二十二岁,与她同年,可总觉得,她沧桑得,比自己老上许多。
回忆,便在愧疚中,兜头而来。
眼前的人影被时光折叠成了过去的样子,公路边扫来的车灯,一下子就叫时光倒了回去。剧烈的动作,叫她有些措手不及。
2、那年的烟火和单人间
那年杨百微十六岁,她抱着一摞书和一个断掉背带的书包从一中的教学楼里走出来,差不多快走到校门口时,她蹲在一棵白杨树下开始哭了起来。那哭声是嘤嘤的,像一只被欺负的小动物,喘口气,再哭一会儿,便再也走不动了。
往左边几步就是一个湖,这个湖刚好坐落在学校入门处,在阳光下泛着粼粼的光。阳光是真好,却带点儿毒辣地要在地上望出几个焦黑的窟窿似的。
杨百微在那一刻忽然很想死,她停了哭声,站起来,恨恨的,把所有的书丢下,大步地走向那湖泊。
“你们都欺负我,我就死在你们面前,变成厉鬼,青面獠牙那种,把你们全部杀死!”
这些报复对象里,包括李丁、艾莉、翟鳕,以及那几个根本听信谣言对她“刮目相看”恶言相向的混账老师。
她走到湖边,忽然想起自己看过的那些恐怖电影,所有要变成女鬼的死者,都必须要换上红色的内衣,把长发披下来。
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校服,这一套,已经不能再穿的属于一中的校服。她忍不住,又放声大哭了起来。浑身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瘫坐在太阳底下,在这个已经不再属于她的校园里,连死的勇气都一并失去了。
就是那一天,她被退学了。
李丁从她表哥赵岩那儿偷来的酒,甜甜的。
“明明就是巧克力牛奶啊,你居然说是酒啊!我操……”艾莉在喝下一口瓶子里的百利后,学着李丁的口头禅却底气不足。
然后她被李丁拍了一下脑袋:“死丫头你少给我装屌啊,长出息了啊,脏话是你说的吗?给老子好好维持你的贤妻良母形象少得瑟!”然后她指着瓶子跟翟鳕和艾莉说,“这酒叫百利,是甜酒。”
赵岩家有一个大酒柜,里头摆放着各色各样的酒,赵岩倒也不挑,老酒米酒啤酒洋酒,悉数都有。有时候他心情好了,还能站在吧台上给人调一杯鸡尾酒,样子好看,味道却实在不敢恭维。
“还真是酒啊……”艾莉一把夺过瓶子,她可是第一回喝酒,便有些不自量力,“哎,我觉得我酒量也还不错啊……干杯!翟鳕,生日快乐!”
翟鳕没有什么表情地说了“谢谢”,她打开白色塑料袋里的烧烤,拿出里头的三串烤鸡腿。
“许愿啊,吃什么鸡腿啊。”
蛋糕上的蜡烛已经快烧到尽头了,翟鳕闭上眼睛,说道:“祝我们友谊天长地久。”
“靠!”李丁忍不住笑着骂了一句,“愿望老土就算了,知不知道说出来就不灵啦。”
那天翟鳕先她们俩步入了十七岁。艾莉已经习惯了翟鳕的没有表情。她是典型的喜怒不形于色,长期一张冰霜脸,有时候真怀疑拿支雪糕放她脸上长年可以不化。
蜡烛吹灭,江畔秋日的凉风抚到三个女孩单薄的身上,远处的夜市上喧嚣不曾断过,不知谁这样好心情,在附近的岸上放起了烟花。
单薄的一朵烟花,一点都称不上壮观,艾莉却抱着酒瓶子看呆了:“真好看。”
“死丫头真是没见过世面。赵岩有一年买了几万块钱的烟花,那场面才叫壮观。”
那几乎是满天的烟花,李丁自己也未曾亲眼目睹,是听赵岩一哥们儿说的。那时候赵岩在追一个女孩,发了狠地追,拼了命地追。她从没看见过赵岩这副痴心的样子,后来也再没见过。那时候姨夫姨母反对,赵岩便几乎要跟家里决裂,一派的飞蛾扑火,视死如归。她羡慕那样孤注一掷的豪情,她便没有这样的勇气,这样想着,忽觉得鼻头一酸。
“真浪漫。”艾莉一副撕心裂肺的羡慕样子。
翟鳕的嘴角半秒钟地扬了扬,算是笑容:“尤其是这样一个多金帅气公子哥,那浪漫才叫一掷千金,惊天动地。”
“女主角一定很漂亮吧?”艾莉的脸开始发红,现在她相信自己一口喝下的那些甜甜的巧克力牛奶,果然是酒了,并且酒精度还不低。
“故事是听了不少,但人倒没见过。因为他爹妈的缘故,所以赵岩把他小媳妇给藏起来了,到分手也没让我给见着。不过赵岩的眼光,还是靠得住的。”
李丁跟赵岩长得有三分相像,以前艾莉第一次见李丁的时候,就觉得这姑娘实在长得气场太强大了,偏偏五官又精致。她以前总难以把五官精致的人跟霸气联系到一块,总觉得五官精致的都像她一样,一派小江南的小家子气,这一回,总算见到活体了。然而看到赵岩后,她才惊呼,李丁长得太小菜一碟了,她哥才是秀色可餐啊。
她们其实也难得花痴男生,两个都是漂亮女生,翟鳕虽然长相普通还微胖,但是跟两个眼界高的女朋友在一块,还是不得不提高自己的审美水平。赵岩,实在可称得上是少女杀手。相貌先搁在一边,那种天生带点落拓的贵族气质,一下子就能黏住你的眼神。
李丁向来引她表哥为豪,此刻忍不住挑眉说:“那是,我哥他是谁啊。不过你们也别花痴了,我哥哪看得上你们这种黄毛丫头啊。你艾莉就守着你那陆鸣好好过一辈子吧,虽凑活了点儿,好歹也是我们一中的校草啊,就别想着人参天大树了。还真别说,你们家校草也实在是很多人惦记啊。”她指的是昨天刚被她们驱逐出境的杨百微。
话说这杨百微也实在大胆,在一中谁不知陆鸣和艾莉是一对佳偶,她竟敢给名草有主的陆鸣写情书,并且满页地传达:你恋爱,我等你,你喜欢别人,我等你,你结婚,我等你,反正你做什么我都等你。等等等等等得艾莉还不知情,讲义气的李丁却勃然大怒。
跟李丁成为好朋友后,艾莉成了一个爱忏悔爱内疚的姑娘,内疚不影响她的办事效率,她只是感慨:“我还是觉得我们太狠了一点。其实也不至于,她要喜欢就让她喜欢嘛,我相信陆鸣。”
“你倒是大方。”李丁鄙夷地看着她,“既然你这么大方,我们不如去自首说周主任的车子是我们给丢池塘里去的?然后让杨百微回来,你做大她做小,你一三五,她二四六地让你家陆鸣享受齐人之福?”然后她啧啧嘴,“其实杨百微长得也不错,说不定陆鸣会很乐意。”
艾莉过去掐她的脖子:“混蛋!我以后对小三见一杀一好吗?”
“你发誓。”
“我发誓。”她竖起三根手指,“小三去死。”
这时候翟鳕神情淡漠地将蛋糕递到她们俩面前:“吃蛋糕吧。”
已经将半瓶百利喝下去的艾莉不胜酒力,整个人瘫在李丁身边,嘴里振振有词地念叨着,其实陆鸣很好啊……陆鸣以后不会比你表哥差的,他这么优秀,他以后身边会出现很多很多女孩子的……然后我也会变得很优秀!陆鸣只喜欢我!只准喜欢我!
李丁笑着看着已经开始胡言乱语的艾莉,给陆鸣打电话:“喂,小子,你媳妇喝醉啦,还不快来把她接走酒后乱性去啊!再不来她就要跳脱衣舞了!”
她挂掉电话,对着肚子已经圆滚滚却还在固执地消灭蛋糕的翟鳕喊道:“喂你能不能别吃了?胖成球了看谁还敢娶你!”
翟鳕抬起脸,满嘴的奶油,淡定地说:“浪费比嫁不出去可耻。”
陆鸣抵达的时候,最后一堂晚自习刚刚开始十五分钟。艾莉已经趴在江边的长椅子上睡着了。
李丁狡黠着笑:“喂,陆鸣!那个,我已经跟艾莉她家里人说过今晚她住我家了。不过呢,我才不要和一个酒鬼睡一床。所以你该把她带哪儿带哪儿,没地儿带让她在这江边看潮起潮落也挺陶冶情操的。”
陆鸣总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心领神会李丁的“好意”,就俯下身去看睡着的艾莉。他轻轻摇了摇她,分明是要把她叫醒,可又是一副生怕吵到她的仗势。
陆鸣温柔得李丁都不忍心看下去,跑过去:“喂,叫不醒的啦。她现在啊,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白花花的肉来着。便宜你小子了,宰割去吧。”然后又压低音量,“你可要负责任啊。”陆鸣的脸一下红了起来,但仍旧笑笑的。
这时候翟鳕不知怎的跑到他的面前,将最后一块蛋糕递给他:“给你留了一块。”依旧是生硬的语气。
和艾莉在一起后,陆鸣与翟鳕李丁都混熟了。可李丁现在算是勾肩搭背的哥们儿,对翟鳕却仍旧是一片空白。这个胖女孩有点冷,不爱说话,看他的眼神总是直直的,总看得自己发窘。最早的时候还曾以为是自己无意间得罪过她,以至于她用那种有些尖刻的眼神看得自己如坐针毡,后来艾莉说,她就那样,看人跟看板凳都是一种表情。
他礼貌地推辞:“我吃不太下。生日快乐啊。”
翟鳕的手抖了一下,眼神低下来,将蛋糕收回来,宝贝似的捧在怀里。
陆鸣将艾莉抱起来,怎么抱都觉得唐突,喊翟鳕帮忙,把她伏到他的背上。
李丁蹲坐在江滩上,细小的沙砾被风吹起,有几颗往脖子里跑,却懒得拂去。她也没有留意站在那里抱着蛋糕的翟鳕,一直目送着背着艾莉的陆鸣离开,抱在怀里的蛋糕弄脏了她衣服的前襟,而她的眼神里有着清冽的味道,被一盏路灯照得异常忧伤。
李丁点起一根烟,却许久不抽,只看着烟头被风吹得星火四起,然后渐渐地变成灰烬,落下来,继续烧,再落。
几个月前,她去海岛旅行,曾一个人在沙滩上,一遍又一遍地写一个人的名字,一个浪头打过来,字迹又消失不见了,她便再写,直到写得自己的右手食指疼得不能继续。然后看着海浪,把她写的数不清的名字,一下子就冲得难以辨认。
以为记忆也是这样的,一个时光的浪头打来,便能还原最初,然而,却总是对那些有关故人的细枝末节记得清晰,所有的脉络分明,骨骼里几乎能听到血肉的声音。分崩离析的岁月,从来都没有从她的记忆里离开过,或者说,她的记忆,就是她的生活。
“向辰,生日快乐。”
不断地摁遥控器,换台已经换了十几个,可陆鸣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跳没有平复下来,李丁意味深长的话该死地在耳边回放。
艾莉睡得不太安稳,大抵是酒精让她不太舒服,因此翻来覆去。
陆鸣也已经很困了,他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固执地要求一间双人房,他背着艾莉到这家酒店的时候,慌慌张张地,只说了,给我一间房,自然给了单人房。一张一米八的大床,实在很宽,却让陆鸣苦恼极了。
该死的。他懊恼地放下遥控器,屏住呼吸。
我看看她。只是看一下她。没别的。
然后他走到床边,艾莉睡在正中央,他必须趴到床上,才能靠近她。
她睡着的样子,像个孩子似的。
虽然他们同年,可在陆鸣心里,艾莉分明就是小了自己好几岁的小妹妹。
他伸出手去,碰了碰她的脸。
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动作,他们甚至拥抱过、亲吻过,可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手像是触电般,弹了回来,心跳几乎停止,然后又狂热地跳了起来。
鼓起勇气,他再度伸出手去,将她跑到鼻梁上去的侧发拨到一边去。
曾经在网上看到这样一句话,问人们,如果你喜欢的人躺在你的床上睡着了,你会怎么办?很多人说,静静地看着TA。
可陆鸣此刻却在心里抗议,看……怎么够?!他此刻只想吻一吻她的额头,就是吻一吻,没有别的了。
那时候的陆鸣,并非纯洁得不知男女关系为何物的书呆子,但是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他所有的愿望,不过是吻一吻她的额头。不是嘴唇,不是脸颊,仅仅是额头。
于是陆鸣将头凑过去,在他脑中一片空白的时候,艾莉忽然……打了一个滚……
他吓得往后一退,手臂却压在了艾莉的脑袋下,而艾莉嚅动了一下嘴唇,睫毛微微抖了一下。
“陆鸣……”她只是这样念叨了一句,便枕着他的手臂睡着了。
听到她喊他,欣喜从头顶浇了下来,几乎要把陆鸣浇成一个糖人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手臂被压在她脑袋下,他必须躺下来,否则,他明天起来就要变成杨过了。
于是,陆鸣就这样,在挨着她几厘米远的距离,听着艾莉均匀的呼吸声。艾莉有一张小小的圆脸,眼睛也是圆圆的,她的鼻梁很高,但鼻尖特别小,碰了就会碎掉似的。她几个月前还是长发,才剪的丸子头,记得她刚剪的时候兴致勃勃地问他,好看不好看。他笑着回答她,好看。她又问,长发好看还是现在好看?都好看。
看似敷衍的回答,让艾莉赌了气。但这是实话。在陆鸣心里,她就是好看,骄阳一样好看,月色一样好看,星辰一样好看。长发短发都好看,如果她剃了光头,也许他还是会觉得好看。在他心里,她比她原本的好看还要好看上很多倍,是一种看不腻的好看。
陆鸣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很矫情,可他老早便发现自己是那个拿艾莉没有办法的角色,老早,打从他刚开始明白喜欢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那时候他几岁来着……十三岁?或者更早一些?那时候艾莉还没有发育呢。他想到这一层,下意识地去看艾莉的胸部,然后懊丧地用另外一只手打自己。
陆鸣啊陆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色胆包天了?
然后他回过头来看着艾莉的脸,那微微发红的一张脸,因为熟睡而显得天真安静。
那是他想一辈子守护的东西。
他那时候真的觉得,一辈子都不会变。
可是一辈子,那么长。
艾莉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里,陆鸣跟杨百微约会了。她把自己裹得像个阿拉伯妇女似的跟踪他们,跟着跟着就跟丢了。她一个人站在路口哭,哭着哭着,李丁出现了,一边吃着甜甜圈一边数落她,被甩了吧?走,姐姐带你去打小三!然后她们一起用机关枪把杨百微给爆头了。可是很快,又出现了一个女的,面目模糊,牵着陆鸣的手站在她面前,任她骂着也不理,只是一副幸福的、胜利的表情。李丁又扛着冲锋枪出现了……可是这回怎么都伤不着那个女生……然后她站在武林路的街头,看着他们幸福地相互喂着甜甜圈……哭啊哭,便哭醒了。
醒来便看到了陆鸣。他侧对着她,已经入睡了。头顶上那盏昏黄的灯还亮着,艾莉就这样看着陆鸣,发觉自己枕着他的手……她居然枕着他的手臂睡着了。让她的大脑袋枕一晚上,得多酸啊。
可是艾莉竟然舍不得把脑袋从他手臂上移开,只是往他那边挪了一点,几乎就要碰到陆鸣的鼻尖。
大概是噩梦的余阴,让她此刻有种失而复得却不太真实的感觉,像是继续做的第二个颠覆方才的美梦。她的脸颊炽热起来,这张她已经相识了近八年的脸,此刻近在咫尺,从未有过的近。
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是幸福吗?少年人的幸福岂是用言语可以来比拟和形容的?
非要生硬形容的话,那便是心脏被一种蒸汽似的东西给扩开来,快要爆炸了似的紧张和欣喜。一种从未有过,以后也不会再有的最本真的喜悦。而此刻,天时地利人和,将一切的快乐用一种平稳的步调进行,寂静得,几乎好像自己是一副定格画里的人物,不可动弹,也不该动弹。
于是她慢慢地,将原本急促的呼吸,调整到和陆鸣一样的频率。
真希望天不要亮,就这样,一直这样的一盏灯,陪着他们到天荒地老才好。
认识陆鸣的时候,她还很小吧。那时候母亲去世快满一年了,父亲有一日带了阿姨回来,她并不讨厌这个阿姨。因为她长得,有点像妈妈,并且和妈妈一样温柔。但是接纳和取代并不是一件顺利的事,她在这件事上做出了很大的努力,表现得不算出色,但起码,不会让阿姨为难了。后来,在爸爸的新婚礼上见到了陆鸣。那时候他便已经比同龄人要高大和成熟了,举止根本像个小大人。阿姨牵着陆鸣的手将他推到艾莉面前,让陆鸣照顾好艾莉。于是陆鸣反客为主,在她爸爸的婚礼上,一直都把她领在身边。
那种原本孤独,却忽然身边出现了一个人,形影不离的感觉,真的不错。
后来他们就一同升学,进了同一所高中,而表白则是在高一刚开始的时候。
还是艾莉主动的,她在陆鸣面前,总是霸道又任性,她开门见山地问他:“喂,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
“你支支吾吾的,是不是男子汉嘛?”
“嗯!”
她也不知道他回答的是前一个问题,还是男子汉这个问题,不过看他的眼神,自己就美滋滋地笑了。
年轻的时候,没什么比听到一个被很多女孩子喜欢的男生说喜欢她更痛快更甜蜜的事儿了。
她也有点儿脸红,但还是大声地问他:“那你怎么不追我?”
陆铭愣在那里,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怕开了口,你会讨厌我。”
她急了:“那你也得试试看啊。这样吧,我跑了哦,你快来追我。”语罢,拔腿就跑。
艾莉从小体育就差,年年都因为体育不及格而与三好学生无缘。除了三年级那年,体育老师额外给她走了后门。冲着她替他计分,又笑得特别好看的份上,给了她90分。
所以,陆铭只用了十秒钟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然后两人都笑了,就乐呵呵地,绕着操场转了三圈。
虽然没有牵着手,只不过并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但月光晒在身上,清清凉的,很是美好。
这就是艾莉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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