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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2013年名家王跃文唯一新书隆重上市
1、王跃文自己说:这是我近两年来最重要的一部作品。我对官场,我对社会,我对人生的看法,都包含在本书当中了。
2、黄晓阳、肖仁福、浮石、阎真四大名家恭贺出版,纷纷在自己的圈中和微博中倾力宣传。
3、著名作家何立伟为好友王跃文的本书画插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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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王跃文在《我不懂味》中将过去的一些言论与新加入的一些内容糅合在了一起,重新撰写,加入了很多新的思考、新的看法,与当前社会和现实更同步、更贴近。本书共分七个部分:第一部分“尘梦”,涉及王跃文从童年到中年的经历,读来颇有情趣;第二部分“观闻”,是王跃文的官场思考和社会批判,作者深邃的思想和犀利的语言在这里展现得淋漓尽致;第三部分“灵肉”,谈人类精神对肉体的背叛;第四部分“执念”,是文学话题,王跃文谈了自己文字生涯的孔见和对写作的看法;第五部分“天命”,是湖北大学周新民教授和王跃文的对话;第六部分“逍遥”,纯粹是聊天,通过作者的日常生活,包括读书、喝茶、写作习惯、生活习性等等来见证人生,见证人性,也谈男人和女人。第七部分“无违”,《大家》杂志符二博士代表读者从各方面质疑王跃文,王跃文对各种质疑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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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王跃文,湖南溆浦人,著名作家,湖南省作家协会主席。重要作品有《国画》《梅次故事》《苍黄》《西州月》《大清相国》等。有官场小说第一人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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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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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尘梦
二、 观闻
三、 灵肉
四、 执念
五、 天命
六、 逍遥
七、 无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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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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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跃文: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外部世界给我最大的感觉就是恐惧。我们那个村,长期是县里大小运动的试点,经常有县里各种干部出入。那些干部通常是板着脸的,冷不防发现谁说了反动话,就抓住了阶级斗争新动向。村里小孩子哭闹,大人会吓唬说,别哭了,警察叔叔来了!孩子就吓得不哭了。那时候,城里正闹“水老倌”,听说“水老倌”头子勾着食指,塞进嘴里吹哨子,声音有火车笛子那么大,立即就有各路“水老倌”呼啸而来,听从命令。谁惹了“水老倌”,谁就死路一条。“水老倌”,就是城里的流氓。所以,恐惧心理伴随我直到长大成人。三十岁以前,我排队买火车票,临近窗口了,胸口就开始狂跳。我知道没有什么值得恐惧的,那高高的窗口里面,无非就是坐着一个脾气不太好的女人。可我的心脏就是不争气,偏要剧烈地跳。我必须反复斟酌一句最简单的话,放在嘴里默念。我练好了这句话,临到窗口再蹦出来。比方说:长沙一张!绝不多说半个字。如果碰上意外情况,比方窗口里的女人说没有票了,我就慌张得说不出话。我得再从后面开始排队,想好一句话买别的车次的票。
现在,我已不至于再害怕买火车票,但仍然恐惧这个世界。尘世喧嚣,魑魅魍魉,可怕的人和事太多了。
伊渡:您的这种心理感受很奇特。现代心理学认为,一个人的童年经历会影响他的终生,甚至他成年以后的思维习惯、行为方式,都可以从童年的经验里找到理由或印证。不知您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
王跃文:我的童年基本上可称作噩梦。饥饿、孤独、恐惧,纠缠着我整个童年,只是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叫绝望。因为少不更事,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希望,也就无所谓绝望。二○○○年,我的人生发生重大转折,脱离原来的单位,成了事实上的自由写作者。那年深秋的某个夜晚时间,我做了一个梦,几乎原原本本再现了我儿时的生活。梦中,我是副团长。有个晚上,团长突然又任命他自己的弟弟当副团长。我举手反对。团长严肃地对我说:组织上交给您一个光荣任务,深入敌后从事地下工作。我二话没说,掏出别在腰间的手枪,庄严地放在团长手里。团长把手枪交给他弟弟,然后深情地拍拍我的肩膀。团长的手是那么有力,那么温暖。
夜色中,我猫着腰,沿着村子里的土墙和竹篱笆,悄悄前行。遇着行人或狗叫,我便机警地埋伏起来。我不能让敌人发觉。村子的另一头,战斗在激烈地进行着。“我是王成,我是王成,为了新中国,向我开炮!”我多么想投入战斗啊!可是,我不能回到战友们身边去,我得从事地下工作。突然间,不知哪根神经开了窍,我发现自己原来被团长和战友们抛弃了。他们不和我玩了。我马上从游戏氛围中清醒过来。我身陷其间的再也不是什么敌后,而是弥漫着猪屎臭的村巷。我也不想同他们玩了,回家睡觉去!只可惜了那把手枪,那是我跪在门槛上,一刀一刀削出来的。
可是,我不敢去找他们要回手枪。游戏还在进行,我若回去,会被当作变节分子抓起来的。他们会借口游戏,假戏真做,打我一顿。只有等到天亮之后,我才能理直气壮地去找他们。
醒来,我禁不住大笑。原来,我在八九岁的时候就已经被“组织上”抛弃了。
伊渡:我注意到您刚才说到“游戏”二字,感触颇深。儿时的游戏同现实生活中的成人游戏似有共同之处。游戏可以造就一个场,使身在其中的人不辨真假,照玩不误。哪怕有人看出游戏的荒诞,也很少有人胆敢脱离游戏。顽童的游戏还可以不当真,比方您突然发现自己被伙伴们抛弃了,干脆回家睡觉去。可是,现实中的成人游戏,就没那么轻松了。
王跃文:我那天晚上从梦中醒来,大笑之后久久不能入睡,思考的就是您说的这个问题。我想起父亲被打成右派的遭遇。我读《往事并不如烟》,知道了当年“反右”的很多鲜为人知的内幕,感慨良多。同基层“反右”不同,上层“反右”多少还是政治斗争,不管其理由如何;基层“反右”就有些像儿戏了,连政治斗争都算不上,无非是借端整人。但是,就因为上层提供了“反右”这么个游戏,基层就玩开了。想整谁,就找些事,把他打成右派。我曾写过篇小文章,真实记录了父亲被打成右派分子的经过。我从小就知道父亲因言获罪,却不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有一天闲扯,父亲偶尔说起这事,我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当年我父亲只有二十三岁,在家乡的县里任区委书记。县委书记也只有三十多岁,书记夫人是县妇联主任。都是年轻人,平时彼此很随便,有说有笑的。那位书记夫人虽说身份尊贵,却是个麻子。有一天,我父亲开玩笑,在她的蒲扇上题了首打油诗:“妹妹一篇好文章,密密麻麻不成行。有朝一日蜜蜂过,错认他乡是故乡。”没想到我父亲年轻时竟如此幽默顽皮,不过这玩笑也开得太过头了。他不知道阿Q因为是个秃头,在他面前连“光”、“亮”都不能说的。但这也仅仅是玩笑,那时候区委书记同县委书记或夫人开开玩笑也没什么稀奇。可是,我父亲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玩笑日后竟会为他带来弥天大祸。
伊渡:您父亲当年被打成右派,难道就因为这首打油诗?简直太荒唐了。
王跃文:是的。一九五七年,县委书记和他的夫人都想起这首打油诗了。按照当时的逻辑,我父亲的打油诗攻击县委书记夫人,自然就是攻击县委书记,当然也就是攻击党了。于是父亲罪莫大焉,成了右派分子。一个玩笑,竟让我父亲终身命运逆转。母亲告诉我,父亲是被两个背枪的人押回村里的。父亲虽然没有判刑,没有坐牢,但他被枪兵押回来,村里人都知道他是坏人和罪人了。记得我读米兰?昆德拉小说《玩笑》的时候,感觉就像读我们自己国家的故事,只需将里面的人名和地名换成中国特色的就行了。意识形态真是神奇,它能在不同的种族和国度造就同样的游戏。
伊渡:中国近几十年一次一次的政治运动,造成了极其复杂的官场人格。有时候,种种官场人格只是变化着呈现形式而已。
王跃文:我因为曾经混迹官场,熟知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中国官场的况味。不敢想象我父亲当年竟敢那么胆大。但可以推知,毕竟有那么些年月,中国官场等级并不那么森严。大概从一九五七年以后,上级就是上级,下级就是下级了。同战争年代讲究的官兵一致、军民一致相比,官场规矩越来越复杂化了。现在谁敢同上级开玩笑?上级的威严是不允许冒犯的,而且有的地方越是官大越威严。所以我曾在长篇小说《朝夕之间》里写道,中国的政治最像政治,中国的官场最像官场。
伊渡:您见过很平易近人的官员吗?
王跃文:当然见过,同下级打成一片的官员也是有的。稍微往大些的地方走,说起县长已没什么了不起,因为那是中国比较基层的官员。但是在县里面,县长非常了不得。记得我当时刚参加工作没几年,随县长去沿海地区考察,同去的还有十几个区委书记。那次经历,我感觉官员身上某种神秘的东西真耐人寻味。我们从火车站出发,离家越来越远,县长就越来越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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