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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写得相当出色的关于20世纪最著名人物的传记,同时又是一部介绍现代科学成就及其局限的引人入胜的报告文学。
☆最新批露的资料,让你了解到一个真实的,尚未被了解的爱因斯坦。
观点最新、资料最全的爱因斯坦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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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他曾被称作“整个世纪的大脑”,并给我们的世界观带来了彻底的变革。阿尔伯特?爱因斯坦,1897年生于乌尔姆,1896年后移居瑞士。在他的“奇迹年”1905年,他完成了他最著名的著作“相对论”。1914年他迁居柏林,1921年荣获诺贝尔奖,1933年被迫逃离德国,尔后一直在美国的普林斯顿执教和从事研究工作,直至1955年辞世。爱因斯坦的一生是动荡不安与波澜壮阔的结合体。他不但是最为著名的自然科学家,同时还作为一位逆向思维者和特立独行、在政治上善于思考的人留在人们的记忆之中。爱因斯坦用他的公式E=mc2书写了历史,而他那张对着全世界伸出舌头的著名照片同样广为流行。
于尔根·奈佛借助大量新披露的文件和令人惊讶的档案资料,讲述了爱因斯坦及他那个时代的故事,为我们揭示了在爱因斯坦神话背后所隐藏的鲜为人知的奥秘,深入浅出地描述了这位“新哥白尼”(马克斯?普朗克语)如何通过他的思想推动了现代科学的突破,以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了爱因斯坦的科学。本书同时描述了作为普通人的爱因斯坦,这位为人权与和平而斗争的战士在同女人和他自己的孩子打交道时内心的矛盾。奈佛还引领着读者一起进入到今天高科技的科学实验室中,从而让我们看到爱因斯坦的理论都具有什么样的现实意义,在他去世半个世纪之后,他的研究工作中都保留了什么。
这是一部写得相当出色的关于20世纪最著名人物的传记,同时又是一部介绍现代科学成就及其局限的引人入胜的报告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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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于尔根·奈佛(Jürgen
Neffe),1956年生,大学期间开始学的是物理学,然后改学生物学,并获生物化学博士学位。从事记者工作20年,曾在GEO担任编辑和作者,后担任《明镜》报的通讯员、专栏作家和驻纽约记者。此后建立马克斯·普朗克学会驻首都办公室并担任办公室主任,并成为柏林马克斯·普朗克科学史研究所的工作人员。现作为自由新闻工作者生活在柏林。曾多次获奖,并曾荣获Egong-Erwin-Kisch奖。
译者简介:
马怀琪,1944年生,曾任一汽大众公司高级经理,退休后从事德语教学和翻译工作,出版有《基因伦理学》、《动物有意识么?》等二十余部译著。
陈琦,毕业于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德语语言文学专业,曾任大学德语教师,现供职于北京科技出版社,出版有《动物有意识么?》等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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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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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子 一个永生不死的人
——爱因斯坦的秘密
他将取出的大脑捧在手里,犹如哈姆雷特捧着那具骷髅。因为他坚信,在这个两磅半的神经组织中,肯定隐藏着解开那最伟大的精神创造力之谜的钥匙。
第一章?第二次诞生
——决定命运的1919
就在这一时刻,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第二次诞生了:作为传奇和神话,作为整个一个时代的偶像和圣人,有如凤凰涅……
第二章 爱因斯坦何以成其为爱因斯坦
——一位天才的心理图谱
宇宙观的颠覆者爱因斯坦,在其成长发育的关键时刻,同样让其生命时钟的一部分停了下来。虽然这并不是一种故意的行为,但其结果却使爱因斯坦终生都保持着孩子的纯真。
第三章 “一个新的时代”
——从工厂主的儿子到发明家
男性亲属在发明、技术革新以及专利申请方面的作为,对于阿尔伯特而言,就像其他孩子玩骑士游戏和打架斗殴一样,完全属于一种日常经验。
第四章 关于小人国和巨人国
——爱因斯坦读过的一段科学简史
与格列佛不同的是,他去两个目的地的漫游是同时进行的。当他到达那里的时候,他将以无可比拟的方式尝试着把小人国和巨人国联合成一个统一的大国。
第五章 对遗产的责任
——爱因斯坦侦缉队投入行动
突然之间,世界看到了另外一个爱因斯坦,一位天才和情种,伟大而又冷酷无情。
第六章 “爱尔莎或者伊尔莎”
——爱因斯坦和女人们
“婚姻肯定是一头缺乏想象力的猪猡发明出来的。”在辞世前不久,他坦率地说,婚姻是“一种冒险,在这种冒险中我曾经两次相当可耻地失败”。
第七章 从神童到奇迹年
——爱因斯坦的天使
他们一起阅读和讨论过的东西,都嵌入了正在酝酿的爱因斯坦的世界观中。从1905年开始,爱因斯坦将用这种世界观推翻关于空间、时间和物质的传统观念。
第八章 光的难题
——为什么是爱因斯坦发现了相对论?
爱因斯坦以最简单的运动学观察为基础改变了对于空间和时间的想象……他的某些同行说他打开了一只潘多拉盒子。
第九章 天空为什么是蓝色的?
——爱因斯坦的腾达之路
但在他的科学生涯中,这次会议却标志着一次决定性的突破:他以32岁的年纪登上了物理学的奥林匹斯山,跻身于科学界的众神之列。
第十章 “亲爱的孩子们……你们的爸爸”
——天才父亲的悲剧
爱因斯坦怒气冲冲地同他们三个人全都闹翻了。他看到,全世界都对他崇敬有加,只有他的孩子们反对他,他没办法同他们打交道。
第十一章 对一项发明的解剖
——爱因斯坦是如何发现广义相对论的
“爸爸,为什么你这么有名?”做父亲的沉思了片刻,然后回答9岁的儿子说:“当一只闭着眼的小甲虫沿着一根弯曲的树枝爬行的时候,它觉察不到树枝是弯曲的,而我却有幸发现了小甲虫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第十二章 拉姆达依然活着
——爱因斯坦,“宇宙的总工程师”
对于一件“最大的蠢事”来说这也不坏:爱因斯坦凭借直觉作出的发现几乎描述了宇宙的四分之三。
第十三章 时空在震颤
——实验台上的相对论
也许到最后,爱因斯坦的理论也有可能像牛顿的理论一样被人超越。
第十四章 他最大的敌人
——爱因斯坦,德国以及政治
尽管他拥有世界性的影响力,但他在作为具有政治觉悟的、积极活跃的科学家象征的同时,也成为科学家软弱无力的象征;或者更明确一点儿说,他成了少数科学家在政治面前束手无策的象征。
第十五章 “我又不是老虎”
——作为人的爱因斯坦
爱因斯坦(Einstein)这个词,在德语里的意思是“一块石头”。听起来具有把一切都记住,如同刻石一般让其永不湮灭的能力。这是一个少见却又很容易记住的德文名字,简单但却蕴含深意……
第十六章 一个名字叫阿尔伯特的犹太人
——他的上帝是一个原则
我信仰斯宾诺莎的上帝,那个在世界的有序和谐中显示出来的上帝,而不信仰那个关注人类命运和行为的上帝。
第十七章 目的使怀疑变得神圣
——爱因斯坦和量子理论
在占据科学前沿二十多年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被挤到了一边。下一代把他当作一个昔日的英雄来尊崇,但在他们的未来中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他们带着高度的尊重摇着头离他而去。
第十八章 巨人的失败
——探索世界方程式
他的生命之钟现在明显地落后于时代——只有他的梦想超前。大众和媒体的兴趣在逐渐减弱,但爱因斯坦的热情却丝毫不减。他大声地宣布下一项突破,然后又悄悄地收回。
第十九章 从炼狱来到金元帝国
——爱因斯坦的美国
然而作为整体,他这个新的祖国并没有给他所梦想的宽容、平等和自由,而是隐蔽或公开的监视,种族主义和反犹主义——这就是美国的社会现实。
第二十章 “人类是个糟糕的发明”
——爱因斯坦,原子弹,麦卡锡时代和尾声
他的女友转述他的原话,“我是一个被完全隔绝的人。尽管每个人都认识我,但很少有人真正了解我”。
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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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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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时刻,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第二次诞生了:作为传奇和神话,作为整个一个时代的偶像和圣人,有如凤凰涅……
1919年11月7日,一个灰蒙蒙的冬日星期五的早晨。当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在他位于柏林哈伯兰特大街5号的寓所里醒来的时候,他的人生发生了重大的、决定性的转折。从今往后,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生活。不过此时此刻,这个40岁的男人,对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和几个月里将要面临的、直至他的生命终结都无法摆脱的状况尚一无所知。“窥见上帝的秘密”是他的愿望,而像他这样能如此接近大自然之奥秘的人,也确实为数不多。但现在,指示他的命运的发展方向,在他奇特大胆的想象中却是从来未曾料及的。左右其道路的力量战胜了他的意志。这就是那一天——他在科学殿堂里被敕封圣号之后的那个日子。
在此之前,爱因斯坦基本上过着一种平静的、很少受到社会公众搅扰的生活。现在,他很快就将见识到20世纪除科研和技术之外的另一种产生了巨大影响的力量——大众传媒。大众传媒发现了他,通过空前的个人崇拜把他塑造为科学界首屈一指的世界级天皇巨星。声誉这种东西可以依靠自身的“营养”不断提高和增强,以至到最后除了声誉本身再不需要任何其他滋养。几乎没有一个人像爱因斯坦那样,能为这一论题提供如此鲜活的证明。今天,公众对爱因斯坦肖像的熟悉程度超过任何一个人,尤其是那幅披散着一头乱蓬蓬的白发,脸上布满皱纹,长着一个蒜头鼻子和闪射出天真目光的老年照片,几乎已经成为所有人心中一成不变的形象。
名声和传媒如同太阳和阳光一样互为前提。声誉的飙升是传媒链式反应的必然结果。伦敦的《泰晤士报》便在这个11月的早晨点燃了连锁反应的导火索。
作为时代的媒体,在无线电广播时代开始之前10年左右,报纸和杂志正处于鼎盛时期。这家英国报纸向它的读者们介绍了爱因斯坦的预言,称它“即便不是人类思想史上最重要的预言,也是最重要的预言之一”。《泰晤士报》一向以矜持克制和客观冷静的绅士风度闻名于世,而这一次编辑部却一反常态,以前所未有的激情报道了这一“科学中的革命”。
但是,对于远在柏林、这一轰动事件的“始作俑者”爱因斯坦,报道的内容却丝毫也不新鲜。因为报道中所说的“革命”,指的是他的广义相对论,而这一理论的建立至少已经是4年以前的事情了;报道所援引的消息——5个多月之前进行的一次天文观测证实了爱因斯坦的“宇宙的新理论”——他也早已经知晓。
作为对其思想正确性的考验,爱因斯坦曾经提出过多项预言,其中之一便是预言大质量的物体能够引起或造成空间的弯曲。如果这种弯曲确实存在,那么光线在穿越宇宙的途中一定会沿着弯曲的形状行进。太阳是宇宙中距离我们最近的大质量物体,在太阳附近,光线应该发生尽管微小、但绝对可以测量得出来的偏折。
这一偏折值通过爱因斯坦的公式可以精确计算出来,用几何学的语言表示为1.7弧秒,这在天空中也就是相当于一根火柴棍儿宽度的距离。而迄今为止,在根据现代物理学的开路先锋伊萨克·牛顿(Isaac
Newton)的方程式作出的、同样未经检验的预言中,该偏折值仅为上述数值的一半。由此可以看出,对于爱因斯坦理论的适用性而言,这次观测可以说是一次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检验:一旦他的预言在实践中得到证实,便说明他的理论在牛顿去世将近200年之后,战胜了这位“现代科学之父”的思维模式。
所需要的观测每隔好几年才能进行一次。也就是说,从地球上看,只有在月亮将太阳完全遮蔽住的短短几分钟里才能进行。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真正识别出掠过太阳附近的星光,也才能观测到由于太阳质量而造成的光线可能发生的弯曲。
现在,《泰晤士报》的读者们得知,在本年度的5月29日,前往热带地区的英国科学家们,在一次日食期间成功地进行了这一检验。
爱因斯坦于1919年夏初就已知道了结果。9月27日,他向身患癌症、住在瑞士的母亲报告了这一消息:“今天收到令人高兴的消息:H.A.洛伦兹(H.A.Lorentz)打电报告诉我,英国考察队证实了光在太阳附近发生偏转。”但正式结果直到11月6日,在伦敦举行的皇家学会和皇家天文学会联合会议上才郑重加以宣布。
这次值得纪念的会议所带来的后果,几乎彻底改变了爱因斯坦的生活。亲身经历了这次会议的英国数学和哲学家阿尔弗雷德·诺思·怀特海(Alfred
North Whitehead)对会议作了如下描述:
“整个紧张专注的气氛犹如一出古希腊戏剧,”他写道,“我们则是为揭示天意进行伴唱的合唱队,在一次无比重大事件的展开中对命运加以宣叙。现场的安排充满戏剧色彩:传统的仪式,背景中挂着一幅牛顿的肖像,它仿佛在提醒我们,200年前所作出的最伟大的科学总结,现在要接受第一次修正。此中不乏个人色彩,一次人类思维世界的伟大探险终于抵达坚实的彼岸……物理定律即是诠释天命的语言。”
就在这一时刻,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第二次诞生了:作为传奇和神话,作为整个一个时代的偶像和圣人,有如凤凰涅。原来那个会死去的爱因斯坦刚刚跨越他探索性创造的顶峰,或许更加悲惨的后半生正待度过,一个与之同名、永生不死的人——那个作为精神探险之原版附着在20世纪的意识中的爱因斯坦,那个作为世界贤人,代表着一种人类良知,并对科学和进步之尺度提出责任原则的爱因斯坦,那个在生前就已作为天才的同义词进入日常用语的爱因斯坦,便已踏上了世界舞台。
11月10日,《纽约时报》以“天上的星光全都是弯曲的”为题刊登了这条新闻,并且宣布“爱因斯坦的理论取胜”。任何人都用不着为新理论预言了什么而烦心,因为报纸安慰它的读者:“只有12个聪明人”能够懂得这一理论。11月11日,《纽约时报》又就同一题目发表了社论,而且一直到这年年底,几乎天天都登载与此相关的故事,为的是让读者详细了解这个稀奇古怪的相对论的新世界以及它的创建人。这些报道,尤其是在以好奇心著名、狂热追求轰动效应、善于表达热情的美国公众中间,极大地提高了爱因斯坦的声誉。
尽管如此,无论是在11月7日还是在随后的日子里,柏林都没有拿它当一回事。战争刚刚结束一年,德国首都的老百姓所关心的是另外一些事情。多数人正在忍饥挨冻。冬季于这个月初提前到来,已经下了头一场雪。食品极度匮乏,几乎没有什么可供取暖的燃料。铁路客运一直中断了11天,以便为这个城市调运维持生存所急需的土豆和煤炭。
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处于紧缺状态,就连生活中的小小欢乐也成了一种奢求。《今晚报》记载了当时的情况:“抽中大奖,遭到雷击或者以正常的价格搞到一块巧克力,所有这一切,都是同等重大、难得一遇的幸运。”来自东部的难民涌入已经拥挤不堪的城市,住房变得越来越紧张,无处栖身的人露宿街头,躲在避风的角落里缩成一团。拥有宽敞住宅的房主都在担心被人强行入住,爱因斯坦一家也面临同样的问题,因为他们在哈伯兰特大街的寓所总共有7个房间。
“我们不得不舍弃(出租)一个房间,”爱因斯坦1919年11月在给母亲的信中写道,“从明天开始电梯就停了,每次出门都等于爬一次山;另外,整个严寒的冬天我们看来都要挨冻。”1920年3月,他还写信告诉他第一次婚姻所生的儿子
汉斯·阿尔伯特(Hans
Albert)和爱德华(Eduart):“整整一个星期我们都没有电,没有煤气,有时候连水也没有。”除了这类实际困难之外,对于这位一家之主,在这个11月的早晨,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他改变已经习以为常的每天的例行程序。他在他那间单独分开的卧室里醒来之后,便穿过书房和客厅进了洗浴间。他的卧室靠着门口,里面的陈设朴实无华,除了床和床头柜,只有一个衣橱,一张桌子,一只箱子和几把椅子。他新婚不久的第二任妻子爱尔莎(Elsa)的卧室位于这套房子的另一头,紧挨着洗浴间。洗漱过后,全家(夫妇二人加上他的两个继女伊尔莎和玛戈特)坐在一起吃早饭。多亏从瑞士定期寄来的包裹,一家人的伙食——迷恋美食的爱因斯坦称之为“饲料”——还算正常,基本上没有遭受饥饿的折磨。
吃过早饭,爱因斯坦像往常一样出门上班。他上班时并不需要离开这座楼,办公室就在他家的楼上,位于这栋楼的顶层,经过一段楼梯很方便就可以到达。他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间楼顶房间里度过。从两个窗户望出去视野非常开阔,柏林市区的屋顶尽收眼底。在写字台和窗户旁边的一个角落里立着一架结构简单的望远镜,属于供业余爱好者使用的那种。如果他真的使用过的话,恐怕偷窥邻居比观察星星的时候多。墙上挂着叔本华(Schopenhauer)和三位伟大的英国物理学家的画像:詹姆斯·克拉克·麦克斯韦(James
Clerk Maxwell)、迈克尔·法拉第(Michael Faraday)和牛顿,牛顿的画像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爱因斯坦在他这个小小的王国里一待就是几个小时。如果他想放松一下,有时会下楼回到家里,走进那间比德迈风格的房间,坐到钢琴旁边即兴弹奏一曲。从儿童时代起就一直陪伴着他的那把小提琴,大多数时候他只在夜里用它演奏——在墙面贴有瓷砖的厨房里面,那里发出的回响使琴声格外优美动听。但与他住在一起的妻女,却不免感到厌烦。
正在逼近的宣传风暴尚未波及到他这里。没有详细地址、只是简单写着“德国,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教授收启”的信件估计到不了他的手中。那些后来由门房奥托用箩筐送来的邮件恐怕还都刚刚投进邮箱。没有一位国家领导人和女王打电话向他表示祝贺。人们所知道的唯一一封电报是他所钦佩的荷兰同行亨德里克·洛伦兹打来的,向他报告观测结果在伦敦发布的消息。
第二天夜里,伦敦《泰晤士报》的轮转印刷机正在赶印另外一篇关于“科学的革命”的故事,以便详细解释这次历史性日食观测的结果,而柏林人第二天夜里将要面对的却是一次月偏食。尽管由于天气不好,几乎没有希望观赏到这一自然奇景,但《柏林晨邮报》仍然向它的读者提供了有关即将发生的这次月食的精确数据:“柏林地区,下午3时58分月出,满月;午夜之前两分钟左右,位于南边的月亮隐入地球的阴影之中。”
若干世纪以来,天文学家们就已经能够准确地预报日食和月食这种从古至今一直让人着迷的天象。至迟自古希腊时期开始,观星者就在以不断提高的精度研究天体力学的时钟结构,一开始用肉眼,从伽利略(Galilei)时代起使用越来越精密的望远镜。20世纪初,天文表格和星图已经达到了令人窒息的精确度。谁要是懂得力学定律,就像250年前牛顿发现它们那样,几乎可以任意精确地描述天空中所发生的事情。至于小数点后面的微小偏差——对于谨小慎微的专家其实也是极其微小的——充其量也就是对所描述景象的完美性稍有损害罢了。
而现在,这个世界却不得不从其在伦敦的政治中心重新开始学习:一个住在柏林,叫做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非常不出名的人,用一种全新的、非常不容易理解的、但其预测却更为精确的宇宙模型,推翻了前人所创造的、堪称人类伟大成就的、美妙无比的天体公式。这个新宇宙模型有一个值得记住的名字:广义相对论。
一个对星体和行星的运动并不比任何一个一般水平的业余天文学家更了解的人,创立了一个非同寻常的公式体系,对宇宙的描述比此前的任何一个体系更加完美。为此,他甚至不需要通过望远镜的目镜进行观察,而只是进行思考和计算。尽管旧体系和新体系得出的结果相互之间只有小数点之后的细微差别,但在它们的内部结构方面,却绝非“稍有不同”,而是有着根本性的差别。如果说,牛顿是以在他的方程式中虽然作了描述、但却无法解释的神秘远距离作用为出发点,爱因斯坦则提供了一种既可以用于计算、同时又可以解释宇宙事件的模型。
来自被打败的敌对国家的这种新思想的巨大影响,可以说一下子就感染了大不列颠和美国那些幸福的,估计也是无忧无虑的世界大战的胜利者。而爱因斯坦的同胞,对其成就之伟大,却依然不闻不问,无动于衷。相反,一个叫约翰内斯·施拉夫(Johannes
Schlaf)的人写了一本书,以严正的态度希望恢复哥白尼之前的宇宙观和地球中心说;11月8日的《今日报》欢欣鼓舞地对此作了报道,而对20世纪最具独创性的学说及其引起轰动的证实公布之后英国人和美国人对它的痴狂却不置一词。
不过,还是有一个人对这一巨大成就表示关注,他就是《无线通讯公司》刚刚介绍过的、今天移动电话的先驱。“人们对此必须作好准备,”《柏林画报》写道,一如既往把握住时代的脉搏,“不久的将来,电话会像手表、笔记本、袖珍书和钱包一样,成为一种随身携带的物品。”
11月15日,一则来自科学界的消息终于唤醒了德国人的自豪感:柏林人马科斯·普朗克(Max Planck)和弗里茨·哈伯(Fritz
Haber)被授予1918年度的诺贝尔奖。其中一个是物理学奖,另一个是化学奖;而约翰内斯·斯塔克(Johannes
Stark)则被授予1919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这三个男人,无论从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在爱因斯坦的一生中都将扮演重要角色。而他自己,对来自斯德哥尔摩的电报的等待却必须一直持续到1922年年末。届时,他作为获奖候选人总共已经得到过10次提名。
其他方面,这个国家在崩溃瓦解与重新开始之间踟蹰不前。相对平静的国内政治阵线正在准备迎接某一时刻的来临,一次计划中的总罢工刚刚取消,失败成为报纸大字标题和市民们街谈巷议的主要内容。
德国总统艾伯特(Ebert)领导下的年轻共和国正在同作为战胜国的列强谈判和平条件和战争赔款。再过11天,陆军元帅冯·兴登堡(von
Hindenburg)将向魏玛共和国提交他的一系列重大议题,其中之一就是“背后一箭”①说,而这种说法正是导致共和国失败的一个原因。就在同一天,亦即11月18日,《福斯报》作为第一家报纸,发表了一篇基本客观的、有关爱因斯坦实现突破的报道,主要引用《泰晤士报》的消息。而其他报纸随后发表的一些有关此事的文章态度都相当冷淡。与此相反,英国人却觉得这还远远不够。“整个英国都在谈论您的理论。”阿瑟·爱丁顿(Arthur
Eddington)爵士,这次意义重大的日食考察远征队的领导人,在12月1日给爱因斯坦的信中这样写道。而保罗·埃伦费斯特(Paul
Ehrenfest)则于11月24日在荷兰说:“所有报纸都登满了《泰晤士报》有关日食和你的理论的令人激动的文章的译文。”爱因斯坦在回信中则把这说成是“一群飞着的报纸鸭子的嘎嘎乱叫”。
但是到了12月14日,德国的情况也发生了变化。《柏林画报》在封面上刊登了一幅照片,照片上的人表情凝重,沉思地注视着什么,黑色的头发梳向脑后,留着浓密的髭须,下巴支在右手半张着的手指上。照片下面写着一行字:“世界历史上的一位新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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