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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一部家传古卷,引出一种古老而神秘的职业,世受皇家供养的天机大夫,因何流落民间?主人公祁天下,在得到古卷之后,鬼使神差地踏上了一条危险重重的探险之路,而这条探险之路,将逐步揭开亘古谜团第四爻的秘密。干云洞、黄房子、原始密林、黄河之畔。斗奇术、破震物、施占卜,洞悉天机。黄大仙、老鬼子、尸魅、异兽,陆续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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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本名王恺,积极乐观。坦诚幽默,当过程序员,开过公司。人生格言:遇到迈不过去的坎儿,就绕着走。曾经爱好篮球,台球等体育活动,如今喜欢读史,正史野史通吃,但不做研究,只为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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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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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子
第一章 烟袋胡同的凶宅与燃香术
第二章 两个“狗崽子”的“革命”情谊
第三章 恭王府鬼事
第四章 遭遇黄大仙
第五章 黄大仙上身与第一次占卜
第六章 鲁班术与第二次占卜
第七章 五鬼夺财
第八章 北上初遇险
第九章 干云洞困阵
第十章 火耗子与老鬼子
第十一章 天机大夫王半仙
第十二章 生魂
第十三章 狼兄弟
第十四章 腾格里的诅咒
第十五章 柔福公主的七星血震
第十六章 黑石鬼脸的法门
第十七章 药王村的八卦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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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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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烟袋胡同的凶宅与燃香术
所有的故事都起源于一部叫《伏羲天机卷》的古书,而这部古书的由来却还要从我的太爷爷说起。
我的太爷爷名叫祁孝直,是光绪年间祠祭署的记丞,从八品。虽然官职不大,但祠祭署的记丞是个肥差,所以当时我太爷爷家境富足衣食无忧,在他人过中年的时候,还在北京的烟袋胡同买下了一座三进大宅。
祁孝直隔壁住着一位商人,名叫徐啸元。徐啸元在大栅栏开了家布庄,虽然他的布庄没有八大祥的名气大,但也是日进斗金。
徐啸元和祁孝直既是邻居,两人脾气也相投,来往自然就比较频繁。
记丞是个闲差,祁孝直每天都有大把的闲暇时间。为了打发时间,他就时常约徐啸元一起品茶聊天或是看戏玩票,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亲密朋友。
天有不测风云,几年之后徐啸元竟然吃了要命的官司。为了保住全家性命,徐啸元只好散尽家财,托人求情。为了帮朋友,祁孝直也是不辞辛苦地在朝廷里上下打点。最后,徐啸元满门抄斩的大罪总算改判成了全家发配,徐啸元家的三进大宅也被朝廷籍没。
发配的那天,祁孝直打点好押解的差官,又准备了酒席为徐啸元一家送行,算是尽到了朋友之谊。当他目送老友一家渐行渐远的时候,轻轻地抺了抺湿润的眼角,才转身离去。从那以后,祁孝直每次路过徐啸元家门口时,都忍不住要长吁短叹。
再说徐啸元那座被朝廷籍没的三进大宅,没过几年就被卖给了一位名叫马景成的富商。马景成一家搬来的时候,祁孝直还特意吩咐家中的下人去隔壁帮忙,两家人为此乱哄哄地忙了一天。
当天傍晚时分,由马景成做东,在自家院中摆了几桌酒席,邀请新朋旧友前来赴宴。摆酒席的目的,一是为了结交一下烟袋胡同的新邻里,二是为了庆祝自家的乔迁之喜。祁孝直作为邻居也被请去赴宴。当他再次来到徐啸元的旧宅时,看到旧宅换了新人,不由得触景生情,又想起了老友一家,心情也就黯淡下来。他与马景成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又饮了两杯酒,就托词还有公事要办,辞席索然离去。
直到深夜,马景成的院中依然是灯火通明,推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祁孝直去祠祭署,路过马景成家门口时,见到马景成家大门紧闭,他只道是马景成一家昨天太累了,也许还没有起床,没做多想,便径直走了。傍晚回府的时候,马景成家依然是大门紧闭,甚至门前连个下人都没有,这不由得让祁孝直心中疑惑。更奇怪的是,此后的几天马景成家也一直是这样,就连大白天里,隔壁的院内也是鸦雀无声。祁孝直心中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直到十几天以后,一股腐臭之气从隔壁院中传来,祁孝直才命下人去马景成家打探。但是下人敲了半天门,院里却无人应答。
祁孝直听完下人的回禀,又闻着隔壁强烈的腐臭之气,再联想到这几天马景成家的情形,心中已经明白了八九分,便让下人火速去顺天府报了官。
当顺天府的官差带人打开马景成家的大门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呕吐不止。
只见院内的人个个双眼暴出,七窍流血,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此时正值夏季,尸体早已腐烂,苍蝇与蛆虫横行其间。院内的情形就如同人间地狱一般,连见过大场面的官差也是看得头皮发麻!
连续几天的调查,顺天府的官差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所有尸体都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传问了祁孝直也没有得到任何线索。不过差官们发现,那天入夜前离开的宾客全都安然无恙。而入夜后离开的宾客,到家后却都是一病不起。当官差们想要传讯那些病人的时候,这些人却像早就打好了招呼一样,死得一个不剩。马景成一家的灭门惨案,只好以“暴毙”结案。
按说事情到这里也就该结束了,哪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从马景成一家离奇死亡以后,顺天府连续找了几个看守,在他家看管财物;谁知所有的看守,当天住进去几个,第二天就发现死了几个,而且死状都是双眼暴出,七窍流血,那样子和马景成一家的死状一模一样。时间一长,人们都说祁孝直隔壁的这座院子是座凶宅,再也没人敢去入住了。至于烟袋胡同,除了这里的住户,也很少有人来了,甚至连做小买卖的商贩都对这里敬而远之。
几天后,祁孝直与同僚饮酒过度,回来以后便早早睡了。当他一觉醒来已经是满天的星辰。祁孝直觉得喉咙发干,胃里翻腾,就起来喝了几口茶,又起身到院子里透透气。刚出房门,他就听到一阵嘻笑之声传来,而这声音听起来也有几分似曾相识。祁孝直顺着声音寻去,只见此时马景成家的院里灯火通明。
“隔壁又住人了?”祁孝直看见对面的灯火,心里有些好奇。他借着酒劲找来梯子,鬼使神差地爬上墙头,向马景成家的院里望去。这一看可不得了,祁孝直的酒劲立时就醒了一半!他竟然看见徐啸元正端坐在院子里,而且他的夫人和小妾也陪在两旁,此时他们的谈笑之声阵阵入耳,却又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徐啸元一家回来了!”祁孝直心中惊喜万分!多年以后又见到老友的喜悦让他极度兴奋,人还站在梯子上,就忍不住向对面喊道:“啸元兄……”
这一声喊,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响亮。话刚一出口,连祁孝直自己都被吓了一跳。院里的徐啸元却像没听见一样,只有徐啸元的小妾微笑着向他招了招手,像是要叫他过去。祁孝直见状不由得心中疑惑,就在他想要再次呼唤徐啸元的时候,自己的夫人已经来到梯子下面。
夫人睡眼惺忪地说道:“老爷,深更半夜的你在梯子上乱喊什么?”
祁孝直此时才发现自己的窘态:衣冠不整地站在梯子上,哪里还像个朝廷命官?他定了定神,带着几分兴奋对夫人说道:“徐啸元一家搬回来了!”
夫人一听脸色就有些变了,她虎着脸对祁孝直说道:“老爷您莫不是喝酒喝晕了头?徐啸元一家早就发配到关外去了,怎么还会回来?”
祁孝直见夫人不信,就在梯子上指着对面说道:“真回来了,你看那边的灯火……”
话还没说完,祁孝直的脸色就变了。隔壁院里一片漆黑,哪有什么灯火啊?瞬间祁孝直就从兴奋变成了迷茫。当他再联想到凶宅的传闻时,又从迷茫转为恐惧。
此刻,祁孝直的冷汗流了一身,酒劲也都顺着毛孔挥发了。他不明白,刚刚是自己酒后幻觉,还是真的撞了邪。没敢多想,他就随着夫人匆忙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夫人叫祁孝直起床时,发现他脸色发青,对自己的呼唤也充耳不闻。夫人心道不好,丈夫恐怕是病了,便急忙叫下人去请郎中。连续请来了几个郎中,都没能诊断出祁孝直的病因,都说祁孝直脉象平稳,不像是有病的样子。郎中们只能无奈地开了些补药,维持着祁孝直的身体。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祁孝直的病越来越重,从脸色发青到全身发青,眼中也血丝密布。夫人还发现,祁孝直的眼珠有些向外突出,这让她不禁联想起马景成一家的死状。
夫人看着祁孝直如今的状况,心道,也只能拿死马当活马医了。既然郎中治不了丈夫的病,那就找偏门治吧。夫人把府里的家丁全都支使出去,见到算命先生、风水先生、神汉、巫婆,就都往家里拉,让他们给祁孝直看病。这些人却没一个敢来。他们行走江湖,骗骗普通百姓还可以,祁孝直可是朝廷命官,治好了还好说,万一治出人命来,那可是大罪,哪个不要命的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赚这钱?
又是几天过去,祁孝直已经是气若游丝了,两只眼珠高高地突出眼眶,鼻孔和耳朵还时不时地流出些带着恶臭的污血。夫人把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上了,哀痛之余,也只好让下人开始准备丈夫的后事。
这几天,亲朋好友知道了祁孝直的状况,纷纷前来探望,夫人也只好垂泪接待。这天晌午又来了一个人,这人名叫罗术鸣,是翰林院的典簿,也是从八品。他与祁孝直是同年中的进士,有同年之谊。
罗术鸣与夫人寒暄过后,来到祁孝直的床前。他见此时的祁孝直已是如同死人一般,出气多进气少,眉头一皱,便向夫人问询起祁孝直患病的原因。
夫人闻言又是两眼垂泪,抱着一丝希望哽咽着把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并补充道:“两年前就听说徐啸元一家在发配途中染了瘟疫,已经横死在关外。我家夫君与徐啸元交情甚厚,我知道此事之后,怕夫君伤心,便严令下人不得对夫君提起此事。哪知那晚我家夫君竟说见到了徐啸元一家!从此便一病不起了。”
罗术鸣了解到郎中都对祁孝直的病束手无策后,又摸了摸祁孝直的脉象,对夫人淡然说道:“下官略懂奇门之术,待我卜算一下,看看能否找到孝直兄的病因。”说完就吩咐下人去准备香炉和檀香。
夫人从罗术鸣的话中听出了一线希望,不由得心头一喜。
片刻,香炉和檀香已经拿进了屋。罗术鸣问清祁孝直的生辰八字后,点燃整把檀香,插入香炉之中。
只见那把檀香发出“嗞嗞”的声音,燃起一尺多高的火苗,顷刻间就燃烧殆尽了。怪异的是,整把檀香中只有一根檀香没有烧完,仍然冒着淡淡的青烟。罗术鸣看罢,闭上双眼,用拇指在几个手指肚上掐了几下,口中念念有词。夫人仔细听着罗术鸣的话,却没有明白其中的含义。
罗术鸣睁开眼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上也泛起自信之色,说道:“夫人请放心吧,下官可以医好孝直兄的病。您只要叫个胆大的下人,去隔壁的后院,正房正门,向前走十步,然后挖地三尺三寸,把挖到的东西拿回来就行了。”
夫人见罗术鸣竟然能够救自己的丈夫,立时喜上眉梢,马上让下人祁春儿直接翻墙去了隔壁。
一炷香的时间,祁春儿就回来复命了。骇人的是,祁春儿的手里还拿着一根用油纸包裹着的断指!
夫人看后吓得脸色蜡黄。罗术鸣却是非常平静,他告诉夫人:把断指带出府去,找个清静的地方烧掉就可以了,自己三日之后,再来看望孝直兄。说完便起身告辞。
夫命关天,送走罗术鸣以后,夫人便立刻吩咐祁春儿赶快去烧掉断指。
一切都办妥了。当天傍晚,祁孝直的病就有了起色,他身上的青色开始渐渐消退,鼻孔和耳朵也不再淌血。第二天,祁孝直本来血红的双眼也恢复了正常。第三天一早,他竟然完全好了,而且与原来一般无二,就像从没生过病一样。
祁孝直在感叹大难不死的同时,也非常感激罗术鸣的救命之恩。不过他到现在也不明白罗术鸣是怎么救的自己,更是对自己的病与断指之间的关系一头雾水。
快到晌午时分,下人禀报,罗术鸣前来探望。祁孝直与夫人一起出门迎接恩公。几句寒暄之后,祁孝直便吩咐下人去准备酒菜。酒席间祁孝直向罗术鸣问起了心中的疑惑,关于燃香、断指和自己之间的关系。罗术鸣微微一笑后便如实作答。
罗术鸣原本就是一名占工,在他考中进士之前,就已经是一名燃香术士了。
燃香术士是一种奇门异士,他们能够通过残香的形状来进行占卜。
那天罗术鸣通过燃香,卜算出祁孝直中的是震物的咒术,而那震物正是埋在徐啸元家后院的断指。
北方的震物相当于南方巫术中的巫毒,是一种诅咒的媒介,大多数的震物是安放在被诅咒者的家中或是家的周围,通过震物散发出的怨念来施展咒术。北方的咒术有很多种,由于震物的区别和下咒的不同,被施咒人的情况也有所不同。
罗术鸣卜算出震物断指的位置,再命人挖出震物燃掉,诅咒的媒介被毁了,祁孝直身上的咒术自然也就解了。
罗术鸣的解释让祁孝直心惊肉跳,他木讷的脸上不断抽搐。关于震物的传说,他听过很多,但他没想到第一次见识就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只是他还是不明白,自已一向与人为善,是什么人用如此恶毒的咒术来加害自己?当他定了定神,再次问向罗术鸣时,罗术鸣告诉祁孝直,他中的是一种古老的咒术,名叫“随鬼入墓”。下震物的不是别人,正是徐啸元的小妾。她料定他们全家发配之后,官府肯定会来接管他们的房子,在临行的时候,她就咬断了自己的小指,埋在了后院,以此来诅咒所有霸占她家房产的人。
这种咒术只有在晚上才起作用,越是临近子时,咒术的威力也就越大。以前的马景成一家,和去他家赴宴的宾客,以及后来顺天府派来的看守,正是中了徐啸元小妾的“随鬼入墓”才伤了性命。马景成设宴的当天,祁孝直因为睹物思人,无心饮酒,在入夜前就告辞离开了,这才躲过了一劫。至于后来见到徐啸元一家的晚上,祁孝直只是站在梯子上,上半身进了徐啸元家的院子,下半身却还在自家院中的梯子上,所以“随鬼入墓”的咒术并没有完全发挥在他身上,这才让祁孝直多撑了几天。不过他的状况和马景成设宴的那天入夜后离开的宾客一样,如果没有罗术鸣的及时相救,恐怕终究也难逃一死。
祁孝直听完之后,吓出了一身冷汗。当他回想起送别徐啸元一家时,徐啸元的小妾当时左手的确被白布包裹着,不禁恍然大悟。
这件事情过后,由于罗术鸣是翰林院的典簿,名义是做学问的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燃香术士的事情,以免落个不务正业的名声,祁孝直便从没向朝中的同僚提过这件事。有人问起时,便说是一位游历的郎中治好了自己的病。
为了感谢罗术鸣的救命之恩,见罗术鸣膝下无子,他便让自己十五岁的儿子祁仁厚,也就是我的爷爷,认罗术鸣为义父。从此两家结成了干亲,关系十分要好。
几年之后,罗术鸣突然辞官回乡。祁孝直带着全家送别恩公的时候,问其原由。罗术鸣把祁孝直拉至一旁,小声地告诉他,大清朝的气数已经尽了,自己为了保命,这才辞官回乡。同时他也劝祁孝直,最好尽快离开北京。
祁孝直知道罗术鸣燃香占卜术的厉害,见他这么说,当然深信不疑。但他所有的家业都在北京,想要离开,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走的。他只好先送别了罗术鸣,对于辞官离京的事,日后再做打算。
罗术鸣在临行之时,拿出了一部残破的古书送给祁仁厚,并告诉他这本书名叫《伏羲天机卷》,是另一门占卜术的秘籍。能够学会《伏羲天机卷》的人,叫做天机大夫。天机大夫和燃香术士、占星官同属一类人,但天机大夫存在的时间更加久远。相传天机大夫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炎黄的神话时期,而且历朝历代的朝廷里也都有天机大夫的身影,只是他们不为人知罢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大清朝却没有天机大夫存在。
然后罗术鸣又讲起了这部《伏羲天机卷》的由来:有一次,罗术鸣在翰林院整理文献的时候,偶然在书架后的一个暗格里,发现了这部残破的《伏羲天机卷》,他查了翰林院的目录,并没有这本书的记录,于是就把它偷偷带出了翰林院。通过书中的记载,罗术鸣了解到了天机大夫的存在,这使他更加对这本书视如珍宝。无奈自己已经成了燃香术的门人,想要再学《伏羲天机卷》里的占卜术,心里难免有些顾虑,于是他就把这本书收藏起来,打算日后传给自己的儿子。
一直到现在,罗术鸣还是膝下无子,这次离京返乡之后,他还不知道与义子祁仁厚何时才能相见。于是就索性把这本《伏羲天机卷》留给祁仁厚,当作纪念。
罗术鸣说完,又从怀中掏出了八张骨牌和一件骨镯。这八张骨牌比牛牌小了几分,牌身上也没有普通牛牌上的圆点,只有正反一黑一白的两种颜色。那件骨镯则是通体白色,上面有一条蛇形带爪的花纹,蛇身的四只爪子上抓着四颗明珠。他告诉祁仁厚,这两件东西都是他发现《伏羲天机卷》时,与这本书放在一起的。至于骨牌的用途,应该是占卜用的器具,而骨镯可能就是天机大夫身份的象征。
他把这两样东西交到祁仁厚的手上。最后又让祁仁厚切记,如果想学习《伏羲天机卷》里的占卜术,先要知道,每个参透占卜之术的人都有各自的天命,而且学会占卜之术的人也并不是无所不知。据他所知,有两种人不能占卜:
第一种,因为自己有天命在身,所以不能占卜自己的命运。
第二种,不能占卜同样有天命在身的人。这些人虽然万中无一,但也总是有的。
祁仁厚听完,拜谢了义父,就与父亲祁孝直一同送别了罗术鸣。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次和义父离别之后就再也没有相见之日了。
送别罗术鸣不久,祁孝直也开始准备离京了,他一边清理家产,一边向朝廷递上辞呈。那时正是光绪二十五年秋,离光绪皇帝祭祖的时日已经不远,祁孝直这个祠祭署记丞的辞呈一直没有获批,离京的事就被一拖再拖。这一拖,就拖到了光绪二十六年。
这一年,北京城先是闹起了义和团,后来又来了八国联军,整个北京城被闹得乌烟瘴气。
祁孝直先是被义和团当成了二毛子,差点让人点了天灯,后来万贯家财又被八国联军抢夺一空。他因此气得大口吐血,没几天就一命归天了。
自从祁孝直死后,他们的家境就开始迅速衰落。没有了俸禄也没有了积蓄,祁仁厚办完父亲的后事就遣散了下人,守着母亲辛苦度日。到了慈禧归天之时,祁仁厚的家境已经是家徒四壁,能典当的东西都当光了。为了活命,祁仁厚开始以替人代写家信和状纸为生,不过他的生意也是非常惨淡,有时甚至连续几天娘俩连一顿饱饭都混不上。
屋漏又逢连夜雨,没过多久祁仁厚的母亲又患了场大病。他们现在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哪来的钱看病?最后祁仁厚一咬牙,把自家的那三进大宅卖了。他先是换了银子治好了母亲的病,又买了处小四合院安家。而这座四合院就是后来我家的老房。
民国八年的时候,祁仁厚的母亲托媒婆给儿子说了门亲事。娶进门的儿媳妇赵氏就是我的奶奶。
两年之后赵氏生了个儿子,起名祁义方,这就是我的父亲。祁义方从小聪明过人,八岁时上了新学堂,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的时候,他正好考入北京的一所师范学校。毕业后祁义方就在北京的某中学当了教书先生。
抗日战争一下就打了八年,在1945年日本投降前夕,祁义方的奶奶饿死了。1949年解放以后,祁义方的母亲又病故了。于是,他只能与父亲相依为命。
这十几年的战乱和家中的变故,把祁义方的婚事给耽误了,一直到了1955年,祁义方当上了中学的校长,才由组织介绍结了婚。
我出生的那年是1959年,父亲祁义方已经38岁了,他给我起名叫祁天下。
父亲酷爱文献史籍、诗词歌赋,所以他一直想把我培养成才华横溢、腹有乾坤的人,单从我的名字就能看出父亲对我寄予的厚望。他要是知道我后来干的那些事,估计当时就会把我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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