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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亨利·卡蒂埃-布列松可以说是20世纪最杰出且极具影响力的人像摄影师,他所拍摄的人像大多获得盛誉,并成为其代表作。首次出版发行的这套犹如建筑一般雄伟的收藏,涵盖了这位20世纪最伟大的摄影师摄影生涯中70年的97幅人像作品。翻开书页,一幅卡蒂埃-布列松的自画像草图及一段手写稿作为本书的开场白,迅速引领读者进入摄影师为我们带来的“内心”世界。
书中不仅珍藏了世界上众多知名领袖、艺术家、社会名流以及寻常人物的图片,还收录有大量卡蒂埃-布列松家喻户晓的名作以及一些极为不常见的影像——让-保罗·萨特和菲尔南德·普永一起站在巴黎艺术大桥边的场景;坐在长凳上的年轻的杜鲁门·卡波特被一大丛绿植所围绕。同时,书中还有若干幅此前从未公开出版过的作品,包括胡安·米罗、苏珊·桑塔格以及弗朗西斯·培根。其中一些图像定格了人物彼时的状态:卡尔·荣格吸着他的烟斗;威廉·福克纳卷起他的衬衫袖子而狗儿追随在他的身后。而另外一些则揭示了那些熟悉的人物不为人知的一面:马丁·路德·金在他杂乱的书桌上一只手握着钢笔陷入沉思。
入选本书的照片每一张都是亨利·卡蒂埃-布列松拍摄手法的一种体现,极好地诠释了他为了与
內容簡介:
亨利·卡蒂埃-布列松被公认为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摄影师之一,他的人像摄影作品影响了无数后继的摄影人。卡蒂埃-布列松用生命中超过50年的时间记录并拍摄下了那个年代众多极富声望的社会名流,但也有许多平凡的小人物,因为某个明显不同于常人的特质而成为他的“猎物”。
本书首次出版发行重现了在巴黎举办的亨利·卡蒂埃-布列松基金会的展览。97幅人像作品贯穿了卡蒂埃-布列松摄影生涯中的70年,书中不仅收录了卡蒂埃-布列松一生的经典之作,同时还有大量从未公开出版过的珍贵名人影像:埃兹拉·庞德、安德烈·布勒东、马丁·路德·金、马塞尔·杜尚、塞缪尔·贝克特、杜鲁门·卡波特、苏珊·桑塔格、卡尔·荣格、威廉·福克纳、玛丽莲·梦露以及亨利·马蒂斯等。
书中的97幅照片每一幅都充分体现了卡蒂埃-布列松在拍摄瞬间试图表达的想法:
“我在寻找一种内心的寂静,我试图去展示人物的个性而非外在。”
他的影像再次浮现于此——朴实而平静自然——也正因如此,亨利·卡蒂埃-布列松“决定性瞬间”的美学观念再次在书中得到印证。
關於作者:
阿格尼丝·赛壬(Agnès Sire)现任亨利·卡蒂埃-布列松基金会理事。
让-吕克·南希(Jean-Luc
Nancy)生于1940年,1968年起任法国国立斯特拉斯堡大学哲学系教授。他曾受邀到全球多所院校讲学,先后去过柏林、圣地亚哥和伯克利。让-吕克·南希的主要著作包括《非功效的共通体》(The
Inoperative Community)、《缪斯》(The Muses,1996年)、《世界的意义》 (The Sense of
the World,1997年)、《独一复多的存在》 (Being Singular
Plural,2000年)和研究黑格尔的《思辨的评论》 (The Speculative Remark: One of Hegel’s
Bons Mots,2001年)。
內容試閱 :
寂 静
这是我们首次专为基金会举办展览,为了筹备这次展览,我们重新整理了亨利·卡蒂埃-布列松全部的人像作品,甄选其中精华,以备展出。
分类工作无限漫长,但对我们而言却是个好机会,这种似乎看不到尽头的浏览,让我们对卡蒂埃-布列松的作品有了更全面的了解。
为什么?人像摄影作品,特别是亨利·卡蒂埃-布列松所拍摄的这些,即使在画廊昏暗的灯光下也能如此夺目,这究竟是为什么?
是那些缺席的、被观看的灵魂,是他们的静默在发光。
这些肖像无需装点,也不愿被品头论足—这与杂志大片急于成为八卦焦点的热情大为不同。
最终,正所谓“肖像的凝视”—被法国哲学家让-
吕克·南希用作其著作名称,这一概念借用让-吕克·南希的简单表述应该是这样的:“因此,真正的肖像画是……这样一种表达,其中的人物主体不需要动作,甚至不需要作任何表情,那些只会让人物本身光彩尽失。”1
亨利·卡蒂埃-布列松喜欢抓拍,由此减少自己对拍摄主体的影响。他想尽办法让拍摄迅速精准,让拍摄者感觉如同“被蚊子叮了一下”2。由此看来,卡蒂埃-布列松应该很乐于被让-吕克·南希用作讨论的范例。
20世纪70年代初期,为了重新投入他曾经热爱的绘画事业,卡蒂埃-布列松放弃了新闻摄影。但他人像作品的创作却从来未间断过:这种“面对面”的对话3不会停止,而他让镜头中的每一个人物“脱去外衣”,本色出演的热情也不会减退。
当战争接近尾声,短暂逃离摄影的卡蒂埃-布列松却因其对绘画的热爱进入了另一个层次,跨入了摄影艺术家的行列。法国阿尔萨斯的出版商皮埃尔·博朗(Pierre
Braun)聘请他做摄影师。卡蒂埃-布列松因此有幸多次拜访了亨利·马蒂斯(见第135页)、皮埃尔·博纳尔(见第153页)、乔治·布拉克(见第149页)和其他多位艺术大师。“我见到马蒂斯时,他窝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我们没有交谈,仿佛我们彼此都不存在似的。”4
过了一段时间,卡蒂埃-布列松开始接受一些美国知名期刊的委托—《时尚芭莎》(Harper’s
Bazaar)、Vogue、《生活》杂志(Life)—拍摄社会名流。他对于文学、艺术、科学研究的兴趣,以及他对人类的无限好奇驱使他不断拜访拍摄各界名流,为他们拍照。
然而,卡蒂埃-布列松成功的关键其实在于其毫不张扬的、精准的判断力—在拍摄对象受到干扰前,静静地按动快门。
因此,卡蒂埃-布列松的人像作品自然生动,含蓄内敛,最大限度地避免摆拍。“我要找的首先是一种内心的寂静。我一直在尝试让作品超越表达层面,折射出人物的个性。”5每当谈到这一话题,卡蒂埃-布列松总是喜欢用他与居里夫妇(见第45页)的会面举例子:“我叩响门环,有人来应门。我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按下快门,拍下自己看到的第一个情景,然后才和开门的人打招呼—这样做其实非常不礼貌。”有时,他也会用与埃兹拉·庞德(见第53页)在威尼斯碰面时的情景举例,他们的会面除了一阵“似乎长达数小时的”沉默外再无其他。杜鲁门·卡波特(见第121页)将卡蒂埃-布列松表述成“一只疯狂的蜻蜓……徕卡相机像是长在他眼睛上了……他身体里充满了愉悦的张力以及如信仰一般的热忱,这一切驱使他不停地咔嚓咔嚓按动快门”。
居里夫妇、埃兹拉·庞德和杜鲁门·卡波特—卡蒂埃-布列松这只“蜻蜓”在眨眼间捕捉到了他们永恒的目光,创造出这三组堪称典范的肖像作品,三组举足轻重的形象。
但那些“猎物”,那些被拍摄的人物会作何感受呢?感到荣幸?煎熬?为名望所困扰?感觉像是被“急速绑架”了?或是像罗兰·巴特在《明室—摄影纵横谈》(Camera
Lucida: Reflections on
Photography)一书中描写的:“唉,我认为摄影注定要表达某种意义:我找不到自己本真的样子,也没人能帮我找到这个真我。”6
我们或许可以从卡蒂埃-布列松的一些颇有预见性的文字中找到答案,他在《决定性瞬间》(The Decisive
Moment)一书的自序中写道:“相比那些矫揉造作的人像作品,我绝对更欣赏照相馆橱窗上一排排一列列的护照相片。这些证件照上的面孔仿佛一种自问自答,而且答案却显而易见,毋庸置疑—对于我一直在摸索的诗化的身份识别法,这种证件照也算是一种替代形式。”7
亨利·卡蒂埃-布列松自己不喜欢照相这一点似乎人尽皆知。他或许认为有意识地被拍摄是一种虚伪,这一点和罗兰·巴特的看法很像(见第77页):“但我还是经常(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经常了)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被人拍照。现在,我一旦发觉自己被相机盯上了,全身就开始不自在:潜意识命令我开始‘摆姿势’,我的身体仿佛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照片还没拍,我自己先僵成了一幅肖像画。”8
卡蒂埃-布列松可能对变成一幅“照片”也没什么兴趣。但他画自画像(见第4页)时倒是一本正经的,目光冷峻深邃,完全不见一点“视觉享乐主义者”的影子。
这也是刻意摆出来的吗?难道这就是他的“本来面目”?难道他于晚年完成的那幅自画像(见第10页)中,令人难以捉摸的阴影、柏拉图式的幻觉以及轮廓,才是他最本真的表达?
观者与肖像中的人物相互对视,面对彼此注视的目光,双方会作何反应?哪一方在给予又是哪一方在汲取?当你意识到目光的另一端是个与我们相似的、被特定视角永恒凝固的灵魂,你还能不为所动,装作视而不见吗?
“面对镜头的时候,我既是想象中的自己,又是期望他人看到的自己;既是摄影师眼中的自己,又是为他所用的艺术展品。”9在罗兰·巴特笔下,曾有一些演员对于摆拍做出这样的详细分析。卡蒂埃-布列松不喜欢为演员拍照,他认为演员“太专业,能够迅速进入拍摄状态”。只有玛丽莲·梦露(见第145页)等少数几位演员博得了卡蒂埃-布列松的青睐,在他的镜头前不自觉地展现出真我。伊莎贝尔·休伯特(见第91页)曾这样回忆道:“我发现他看到了一些我自己没有意识到的东西……他能抓拍每一帧的动作,所以说他所热衷的快拍方式是对的。”10
光速是所有摄影师梦寐以求的境界。至少对卡蒂埃-布列松而言,“人像作品像是一次礼节性的访问,时间大约15或20分钟。再久一点就会搅扰到主人,让人感觉像是有只蚊子在耳边飞,随时都有被叮咬的危险。”11对于那些卡蒂埃-布列松正准备拍的人,对于那些如临大敌、焦躁地等待着快门按下那一刻,却奇怪地发现摄影师根本什么都没做的拍摄对象,他总是大声对他们说:“我早就拍完了!”
“每个肖像都是一幅自画像”这个观点早已不新鲜了—画家一般都会这么认为,而卡蒂埃-布列松所实践的拍摄方式无疑体现了他非常自我的世界观:他不需要去证明什么,对于“客观真理根本是子虚乌有”这一点他也深有体会。他只是把摄影当作“私人日记”或写生的手段,从来当自己是新闻记者。
因此,我们此次展出卡蒂埃-布列松拍摄的肖像,展出他遇到的这些人物,是对这位天才摄影师的又一次致敬,更重要的是展现他人格的多面性,如田野上空萤火虫般幽幽闪动的光芒。因为这些肖像凝视的目光,那些与观者对视的目光都投向同一个人—亨利·卡蒂埃-布列松。
馆长 阿格尼丝·赛壬(Agnès Sire)
1 《肖像的凝视》(Le regard du portrait),第25页,巴黎:Gallimard 出版公司,2000
年。
2 迈克尔·格林(Michel Guerrin)专访,《世界报》杂志(Le Monde),1991 年11 月21 日。
3 《面对面:亨利·卡蒂埃- 布列松人像摄影集》(Tête à Tête: Portraits by Henri
Cartier-Bresson),伦敦:Thames Hudson 出版公司,1998 年。
4 菲利普·塔尚(Philippe Dagen)专访,《世界报》杂志(Le Monde),1995 年3 月11 日。
5 见注释2。
6 罗兰·巴特,《明室—摄影纵横谈》(Camera Lucida: Reflections on
Photography),理查德·霍华德(Richard Howard)(译),伦敦:Vintage 出版公司,1993 年。
7 《决定性瞬间》(The Decisive Moment),纽约: Simon and Schuster 出版公司,1952
年。
8 罗兰·巴特,《明室—摄影纵横谈》。
9 罗兰·巴特,《明室—摄影纵横谈》。
10 海因茨·巴特勒(Heinz Butler)指导亨利·卡蒂埃- 布列松传记纪录片(Biographie d’un
regard)中的访谈,2003 年2 月,NZZ Production 公司。
11 见注释2。
精 彩 文 摘
观者与肖像中的人物相互对视,面对彼此注视的目光,双方会作何反应?哪一方在给予又是哪一方在汲取?当你意识到目光的另一端是个与我们相似的、被特定视角永恒凝固的灵魂,你还能不为所动,装作视而不见吗?
“面对镜头的时候,我既是想象中的自己,又是期望他人看到的自己;既是摄影师眼中的自己,又是为他所用的艺术展品。”9在罗兰·巴特笔下,曾有一些演员对于摆拍做出这样的详细分析。卡蒂埃-布列松不喜欢为演员拍照,他认为演员“太专业,能够迅速进入拍摄状态”。只有玛丽莲·梦露(见第145页)等少数几位演员博得了卡蒂埃-布列松的青睐,在他的镜头前不自觉地展现出真我。伊莎贝尔·休伯特(见第91页)曾这样回忆道:“我发现他看到了一些我自己没有意识到的东西……他能抓拍每一帧的动作,所以说他所热衷的快拍方式是对的。”10
光速是所有摄影师梦寐以求的境界。至少对卡蒂埃-布列松而言,“人像作品像是一次礼节性的访问,时间大约15或20分钟。再久一点就会搅扰到主人,让人感觉像是有只蚊子在耳边飞,随时都有被叮咬的危险。”11对于那些卡蒂埃-布列松正准备拍的人,对于那些如临大敌、焦躁地等待着快门按下那一刻,却奇怪地发现摄影师根本什么都没做的拍摄对象,他总是大声对他们说:“我早就拍完了!”
无论是什么在面前注视(“regard”,此一词含义较多,在这里更加偏重“注目某一物体的感觉”这一解释,笔者按)着我们,它关注着我们,看透我们的内心,与我们产生了某些关联—它就是我们的情感。我们陷入了一种将各种含义融为一体的拍摄方式—礼帽、裁纸刀,甚至马丁·路德·金下巴上的胡须和梦露身边那只狗的项圈都不例外。
般般种种皆有意义,皆触动着我们的感官——这种触动潜移默化地作用于我们的眼睛。画面中的人物因为卡蒂埃-布列松而有了腔调,焕发出光彩,展现出独特的魅力。他们的肖像带着一种风格、一种气质、一种体态、一种精神和情绪、一种魅力、一种选择、一束目光和一份眷顾—一份亨利·卡蒂埃-布列松赠予他们的眷顾。
他们接受了这份眷顾,使这份眷顾成为唯一的可能——这些男士和女士往往被误认为是“模特儿”,或是卡蒂埃-布列松的拍摄主体。(这二者不需要得到卡蒂埃-布列松的眷顾便可以存在。)他们吸引着卡蒂埃-布列松的目光,他们的神秘色彩,他们明亮而沉默的灵魂让卡蒂埃-布列松为之神往,甚至不惜全身心付出,追随他们的灵魂。他并不知道,也永远无法得知这一情景将何时到来,又在哪里上演,但他并没有停止对这一时刻的幻象和思虑。这份赠予、这种特质和必然性都从这一刻开始成为现实,它们从来不为自己的存在做出解释,因为理由存在于另一方,存在于属于他们自己的画面中。每个细节,每处阴影,每个在明亮的光线中直面我们的目光在注视我们的同时也在汲取—这种汲取或许才是这份赠予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