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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某市,一名叫梁萧的年轻女子因涉嫌袭击多名好色男子畏罪潜逃,警官杨峥得到报案,在其所在派出所的管辖范围之内地一个山村发现了一具上吊女子的尸体,一个叫梁葆山的人承认已死去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女儿嫌疑人梁萧。杨峥上山调查,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他心生疑虑。案子一步步推进,人性善恶、绝望救赎,都在亲情背后的诡异迷局中一一上演。
当人被逼入极端绝境之时,求生的想法便会异常可怖,这是一部让人在亲情的基础上思考人性善与恶的小说。令人扼腕的动机,迷离难辨的真凶,隐藏在人性深处的真相,呼之欲出……
一部充满诡计、爱情、神秘和柔情的情感悬疑力作
最隐秘的人性善恶,最恐怖的绝望救赎,带你进入绝望亲情背后的诡异迷局
一桩桩杀人事件接踵而来,隐藏在未知中的恐惧正步步逼近,当所有罪恶的嫌疑统统指向你最亲近的人,真相,你是否还有胆量去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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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这地方很美,站在高处可以眺望宜人的山色,还能俯视一汪湖水。但这里多雾,能看见湖水的时间很少,只有在为数不多的晴朗日子里,可以透过高低错落的杂树看见清澈碧绿的湖水,日暮时分,湖面就像铺满了细碎的钻石,在斜阳下由银色慢慢变成耀眼的金黄。
一个小女孩骑着四个轮子的脚踏车,她到处采摘尚未开放的花骨朵,把花骨朵浸在水中放在床头,那样,第二天清晨她就可以闻着花香起床了。小女孩叫凌凌,5岁,和父母住在山上的村子里。
凌凌有一头黑色卷发,皮肤有别于山里孩子的黝黑,是城里小孩子特有的白皙,粉嘟嘟的嘴唇,棕色的大眼睛,夕阳西下,把她那忽闪的睫毛都镀上一丝丝金色。
每当凌凌下车采摘花朵的时候,在某一棵树后面,总会隐藏着一双眼睛,眼睛属于一个16岁的男孩子,他被凌凌的动作吸引,更为她的非凡美貌感到惊叹。
男孩的性格十分内向,他的内心世界如同一栋没有被门窗完全封闭起来的房子。他几乎不怎么和村里人交谈,尤其与同龄女孩说话时他更显木讷。
不知什么时候,男孩跟凌凌成为了朋友。
男孩帮助凌凌采摘花朵,凌凌把身上带着的糖果跟男孩分享,男孩告诉凌凌,下面的湖水周围开满了更娇艳的花朵,凌凌动心了,于是男孩带着凌凌从崖口一路走下去。
湖边果然开满野花,两个人躺在湖边的草地上,男孩闻着从女孩嘴里散发出淡淡的巧克力香气,渐渐地,男孩心中阴暗的一面被唤醒了。
凌凌太可爱了,简直让男孩受不了,他突然很想抱抱她,凌凌没有反抗。男孩的内心就如同一锅沸水,不断挤压着、煎熬着、揉搓着,他感到五脏六腑上蹿下跳,即便他竭尽所能抑制着身体里的那股邪恶的力量。
把凌凌抱在怀里的那种柔软感觉让男孩更加着迷,他舍不得让凌凌离开他的怀抱,他想就这么抱着凌凌直到永远。男孩心里甚至还有一个更可怕的念头,索性把凌凌吃进自己的肚子里,那样,他们两个就永远不再分离了。
终于,这个16岁的男孩抑制不住心中的魔鬼,他在湖边杀死了小女孩凌凌。
凌凌不会离开他了,现在,凌凌的全部都属于他。
他捏住凌凌的脸颊,非常有弹性,他摇一摇凌凌的小手,那胖乎乎的小手就动一动。凌凌成了他最奢侈的玩偶,他抱着凌凌的尸体躲进草丛里,睡着了。
男孩醒过来时天已经暗下来,怀里的凌凌却不再鲜活,不但四肢僵硬,那一对眼睛不知为什么大睁着。男孩由于惊恐而瞬间清醒过来,终于意识到自己杀了人,他害怕极了,想大声求救,可他不敢,男孩心里清楚,一旦大人们知道他做了这种事情,肯定会把他活活打死。
他好无助,跪在地上,双手扯着头发,即便把头发全都扯掉,可惜也于事无补了。
这时,远处传来大人们的喊叫声,男孩看向远处,那里已然有点点火光在靠近。
该怎么办?!
惊慌之中,男孩把脚踏车沉入湖底,抱起尸体,头也不回地往密林深处逃去……
他跑了很久很久,不知摔过多少跤,一只鞋子也不见了,但他像疯了一样跑着,最后,他半点力气也没了,与凌凌的尸体一起摔倒在荒草丛生的泥地上。
抬起头,男孩这才发现眼前寒意森然,一片陌生,数不清的坟堆一座紧挨一座,延绵数十里的坟场在惨白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凄凉而诡谲。
他慌张地四处张望,然而在这荒凉的墓地及阴冷深邃的夜色之中,显然有着更加恐怖的庞然巨物就矗立在坟堆中间。
它实在是太庞大了,只能用连天蔽日来形容,好似是一只从地狱伸出的妖魔的巨手,那是一株树龄不知几百年的古老松树,盘根错节,枝繁叶茂,错综复杂的枝杈伸展开来犹如一小片森林。就算是白天,树底下也异常昏暗阴湿,到了晚上更是一种无法想象的阴森森。
呼呼的阴风掠过松针吹下来,从袖口和领口钻进了男孩的身体,他的牙齿开始碰撞,全身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男孩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凌凌,借着惨淡的月光,她脸色苍白,不是一般的白,是那种令人发冷的惨白,而且,凌凌的一双眼睛依旧睁开,她怔怔地盯着男孩的脸。
为了躲避凌凌的目光,男孩用石块和树枝在松树底下挖出一个不大的土洞,把尸体放进去,凌凌的眼睛还大睁着,眼神让男孩恐惧,于是他把一捧土洒在凌凌的脸上,为的是遮住那双可怕的眼睛。
埋葬了凌凌的尸体,男孩跪在地上,从他嘴里不断发出悲怆的哀号,不嘹亮,但足以撕心裂肺,惊得树冠里栖息的鸟儿四散纷飞。
这是1980年的春天,请记住惨案发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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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马若水,中国画画家兼悬疑小说作家,天津十佳青年美术家,天津美术家协会会员,2005天津美术学院国画系毕业后从事过影视编剧创作及拍摄工作,画画之余喜欢舞文弄墨。出版作品:《迷雾301》《谁在你背后》《触不到的真相》《被撕裂的缠绵》《梦陷鄱阳湖》《诡计的N次方》《纸新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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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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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初识女人香
二
意外还是他杀
三
错综复杂的案情
四
动物标本
五
怪异的樱桃红色
六
反骨
七
杀人动机
八
盲点
九
嗜血恶魔
十
少女的复仇
十一
隐藏在内心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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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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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初识女人香
这世界上有一种帽子,绿色的,看不见也摸不着。所有男人却都惧怕这一顶帽子,虽说它无形无质,但哪个男人要是不幸被扣在头上,那将是一种酸楚并且痛不欲生的煎熬。
最近,翟乐就似乎感觉在自己头顶上悬浮着这样一顶帽子,他开始坐立不安,心里火烧火燎地难受,虽然这一年他还未满18岁。
翟乐是个孤儿,从10岁起由亲戚轮流抚养,在寄人篱下的阴影中长大成人,这使得翟乐更加叛逆,把别人的关心只当作虚伪的佯装。
翟乐不算是个好孩子,高中没毕业就在社会上瞎混,他的辍学只因为遇到了一个比他大5岁的女人。
他们相识在2010年一个相当燥热的夜晚,那一天,天和地都潮乎乎的,翟乐的紧身背心被汗水湿透,几乎与皮肉粘连在了一起。他坐在大排档里,一条腿踩在旁边的一把凳子上,手里握着一瓶啤酒,嘴对嘴地喝,不时用手背擦去溢出嘴角的酒,那样子有种不羁的帅气。
翟乐一米八五的高个子,细腰长腿,小平头,粗眉虎目,鼻直口方,古铜色的皮肤包裹着的是一身坚实的肌肉,棱角分明的外形十分招女人喜欢。
一口一口喝着啤酒,翟乐没发觉,在对面不远处的桌子后面,正有两道特别的目光朝他投过来。当翟乐喝下最后一口啤酒,准备离开的时候,投来特别目光的女人,如梦幻般花枝乱颤地站在了他面前。
“有火吗?”
主动搭讪的女人叫梁萧,22岁,长得漂亮而且一脸狐媚,眼睛中透露出她必然是个有故事的女人,这种女人出现在思想单一的翟乐面前,他是很难招架的。翟乐眼前一亮,上下打量着靠近他的异性身体,梁萧体态婀娜,该有的地方她一点都不缺。
“点一根吗?”梁萧从手包里掏出一盒摩尔烟,在翟乐面前晃了晃,坏笑着说,“别是不会吧……”
“点一根也行,我不会不是有你教我吗?”翟乐咧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梁萧刻意姿态优雅地坐在他旁边,交叠的双腿掩不住挑逗与性感。翟乐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她腿上,而梁萧似乎很喜欢羞涩的翟乐想看又不敢看心里发虚的尴尬傻样。
“姐,你是哪里人?”
翟乐深吸一口烟,很快地就吐出来,但还故意表露出十分老练的模样,逗得梁萧咯咯咯地娇笑起来,牵动得胸罩和乳沟也随之荡漾。
“哪里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有缘,你说呢?”从梁萧的语调里听不出家乡的口音,也许她已经背井离乡很久很久了。
在烟雾袅袅之下,翟乐的呼吸不由自主地略为窘促,他的目光扫过女人的朱唇、光滑的脸颊、纤细的手指,沿着那窈窕曲线无法控制地不知游移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也许刚才喝酒的缘故,梁萧那酡红的脸颊更为诱人,她随意地挪动身体,剎那间,拢起的胸罩绽放出魅惑的一角,白皙的小腹也挣脱衬衫的束缚。这一切没有任何造作和挑逗,却让翟乐的身体随着她的一颦一笑而燃烧起来,既沁凉又燥热,逼得欲念一次次冲出水面,无法压抑。
梁萧租住的地方是一处高层住宅,19楼,一室一厅的房间。客厅很宽敞,里面的家具摆设一应俱全。翟乐有一辆二手的摩托车,刚刚带着梁萧兜了一个圈子,借送她回家之名上了楼。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两个人就相互纠缠在了一起。
梁萧双手搂住翟乐的脖子躺在床上,翟乐双颊泛红,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阵手忙脚乱,大脑空白的同时,翟乐也不知道如何能让两个人的身体毫无空隙地紧密结合在一起。
仰卧着的梁萧媚态十足,娇笑着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这无疑是对翟乐的致命挑逗,他甚至渴望把自己的灵魂都卖给床上的女人,吶喊、爱恋、发泄、惶惑、哀愁、恐惧一系列情感过后,翟乐终于尝到了女人的滋味……
“姐,你叫什么名字?”翟乐筋疲力尽地趴在梁萧身上。
“第一次吧?”梁萧抚摸着翟乐坚实的后背,“以后就叫我姐,我爱听。”
“姐……”翟乐的声音甜得发腻。
“那你以后就住在这里,陪姐,好吗?”梁萧拍了拍翟乐的头,似乎把翟乐当成了自己的宠物。
同居生活一晃过去三个多月。最近,翟乐对梁萧产生了一种模糊不清的怀疑,或者说,他在她身上感觉出了除自己之外的其他男人的味道。那并不是他发现了什么证据,证明梁萧有了别的男人,而是梁萧全身上下都透出一种很不谐调的感觉。
比如,二人进行交谈时,梁萧的答话往往会慢上一拍,给翟乐的感觉就是她的灵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溜到别的地方去了,而留在翟乐身边的只不过是一副空空的皮囊。这样一种状态可以用“心不在焉”来形容,就像有时候的手机信号,梁萧的想法和意图使翟乐无法清晰地捕捉到。
当翟乐晃动她的肩膀,梁萧才蓦地一下子清醒过来,最可恨的是,她还用那种若无其事的表情敷衍他。翟乐没读过多少书,但他不傻,梁萧掩饰得越是巧妙,翟乐就越是觉得她的虚假和矫揉造作。
渐渐地,翟乐知道他跟梁萧的情感很难长久,但她是他第一个女人,虽然他还不懂什么叫作爱情,总之,他暂时离不开她。见不到她他会想念,她要离开他,他更会心痛。
梁萧确实很吸引眼球,当他们俩个人成双外出逛街时,擦肩而过的男人们不论老少,总要回过头来张望,翟乐能看出,在他们的眼睛里面是一种不加掩饰的羡慕和嫉妒。
把梁萧抱在怀里,翟乐有时候会感到不真实,以为所有的男人都在打梁萧的主意,他因此而不安,感到十二分的不放心。他认为,只要自己稍微有半点疏忽大意,梁萧马上就会被如饥似渴的男人勾走。
或许梁萧正从翟乐的女人变成其他男人的女人,供自己欣赏的花园已经毁了,其他男人所播下的种子开始发芽,就要在她心底开放出完全不同的花朵。所以,这段时间翟乐备受煎熬,并且对这些可怕的想象感到不寒而栗。
别以为翟乐只是单纯的胡思乱想,而是作为男性的本能直觉。
翟乐必须找到那个男人,他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别笑翟乐思想简单,因为翟乐正处于那个单纯躁动的年纪。
翟乐的半边脸紧贴着沥青路面,白天下过雨,雨不大,夜里已经停了,沥青路面上湿乎乎的泛着冷气。他感到一些温热的液体正顺着额头流下来,他的鼻子很敏锐,嗅出了血腥的味道。这时,他才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被人袭击了,然而袭击他的正是他最舍不得离开的那个名叫梁萧的女人。
心疼死了,可翟乐的头还在不断地流血,更要命的是,他全身僵硬,哪怕是换一个姿势都做不到。他只能努力睁大眼睛,望着路的最前方,盼望这条僻静的小路能有一两个人经过,这样,他们就能发现趴在路边生命垂危的这个可怜家伙。如果运气好,也许有人会把翟乐送到医院,至少,会有人打电话报警的。可惜,空旷的路面上安静极了,没有人来,没有车往。
翟乐感到绝望,徒劳地睁着眼睛向前张望了好一会儿,很快就觉得累了,于是他闭上眼睛,这样可以让自己舒服一点。地上不知淌了多少血,半边脸颊都黏糊糊的。不多久,意识开始模糊,思考让他晕眩,冷风吹得头越来越痛。
这时候,他仿佛听到了一点声音,因为耳朵紧贴地面,所以能听到远处的动静,他听出那声音来自汽车轮子碾压路面才会产生的震动。他费力地把头仰起来些,听到了隐约传来的汽车马达声。
一辆白色轿车出现在远处,车子风驰电掣,向翟乐直直地冲过来。蓦然间,他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但恐惧的力量是巨大的,他居然能在瞬间发出尖锐的一声惨叫。
随后,他眼前一片黑暗,似乎被一个旋涡卷了进去,那旋涡里只有无边的黑暗。翟乐越发的感觉到身体开始轻飘飘的浮在空中,没有了任何感觉,连思维也渐渐凝固,也许,这就是濒死的体验。
司机听见尖叫声急刹车,车子停下来,车头与翟乐的身体不足一米。司机报了警,救护车把翟乐送进医院,翟乐在病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才恢复健康,当他走出医院的时候,天空已然飘起了雪花。
自从翟乐与梁萧相识到现在,已经过了小半年的时间。
这年的冬天,特别冷。
翟乐裹紧单薄的衣服,大病初愈的他显得更加瘦弱,脸颊深陷颧骨突出,但神情冷峻,似乎经历了这一场凄凉的爱恋之后,翟乐有了超越年龄的成熟。他先去了梁萧的住处,房间已经易主,而后他坐上计程车,驶向另一个未知并且充满醋意的地方。
计程车停下来,面前是座两层的小灰楼,翟乐知道,这房子解放前是位外商的宅子。前后都有院落,中间一幢青砖小楼,可想而知,这么大的地方租金一定不便宜。门口悬挂着镶彩灯的招牌,门没有锁,翟乐走进去,发现这里只不过是一家隐蔽的照相馆。
百叶窗耷拉着好像从来没升起过,光线昏暗,底楼的客厅几乎是闲置着的,除了一张破旧的皮沙发和墙上挂着的几幅肖像照,到处都是灰尘。客厅窄长,更像一条甬道,它的作用仅仅是将来客带向尽头的那道楼梯。
楼梯也很古旧,木质的,走上去,迎面出现一扇门,上面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翟乐压抑不住愤怒,一把推开木头门,跨进了那间铺着紫红色毛绒地毯的摄影室。
绒毛地毯极富弹性,背景音乐烂漫倾诉,各种尺寸的圆形和方形的架子灯分布在前前后后各个角落,像是外星怪物的眼睛。
摄影师姜居一留着一脸浓密的胡子茬,在这间没有暖气的大房子里,正在劝说一个小姑娘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小姑娘本来就穿得少,再脱,真就只剩下内衣了。下雪的天还没暖气,小姑娘冻得龇牙咧嘴。但这世上还就有那种要美不要命的人,小姑娘在姜居一的怂恿下,已经动了心,手指捏住拉链往下拉,露出了半个雪白的胸脯。
眼看姜居一的目的就要得逞,偏巧这时候,翟乐这个不速之客闯进门来。
小姑娘立刻套上件羽绒服,站在大灯前取暖。拍照前,小姑娘精心化过了妆,看上去美丽动人,见到来了陌生人,眼皮都没抬,看得出来是那种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主儿。
“你怎么乱闯,没看见门上的牌子!”姜居一语气愤怒,梗着脖子喊道。
令姜居一万没想到的是,闯入者比主人的气焰更盛,一拳挥过去,姜居一的鼻子顿时流出鲜血来。姜居一也不示弱,短暂的迟疑过后,一个箭步冲向翟乐,翟乐刚刚出院毕竟虚弱,被推倒在地的同时,手臂还撞翻了一只大灯,牵动电线,一些辅助的东西东倒西歪,一时间摄影室陷入混乱之中。
小姑娘退到窗前,处事不惊地从羽绒服口袋摸出手机打110,还没接通,门就被推开,进来一个颇为魁梧面色黝黑的年轻男人。扭打在地的二人停下动作把目光投向闯入者,只听男人大喝一声“住手”,而后麻利地出示了警官证。
这回连小姑娘也吃惊不小,没想到警方办事神速,来得如此及时。
警官证上的名字叫杨峥,这个穿便衣的警察悄然到来不是因为小姑娘报的警,而是为了其他更重要的案子。
警官杨峥把姜居一从翟乐的身上推下去,两个人还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杨峥注意到窗边的小姑娘,看见她赤裸的双脚和双腿,摇摇头,对她说道:“别打电话报警了,你先把你自个儿的衣服穿好再说。”
“哦。”小姑娘唯唯诺诺地跑进换衣间,即便走南闯北,她对警察的命令还是持服从的态度。
“你们俩谁叫姜居一?”杨峥低头看着两个男人。
“我是。”姜居一支起胳膊撑着上半身,慢吞吞地坐在地上。
“你起来,我有话要问你。”警官杨峥看了眼翟乐,“你也给我起来,先面朝墙站着,待会儿我再问你话。”
姜居一看起来30岁往上,或许剪去胡子会使他年轻很多,他比翟乐矮一点,白皙的皮肤一看就知道总宅在家里缺少室外运动,这致使他的体能还不如虚弱的翟乐,以至于二人打了个平手。
不但外表“艺术”,姜居一也崇尚艺术,对镜头的热爱近乎痴迷,他始终认为,人的眼睛看见的大千世界只是泛泛的表面影像,唯独镜头才能拍出世界的本真。
“你就是姜居一?”杨峥坐在一张贴满闪亮镜片的小凳子上。
“是。”姜居一用纸巾擦着鼻血,一边回答。
“年龄?”
“26岁。”
“职业?”
“自由职业者。”姜居一指了指身后的摄影器材,“这家照相馆是我开的,我是个摄影师,职业的。”
“摄影师,也算是艺术家吧?”
“当然,”姜居一双眼睛突然冒出光彩,似乎很骄傲的样子,但下巴和嘴角布满血痂,看起来又十分滑稽,“我在全国的摄影比赛都获过奖,我有证书的。”
“好么,还挺厉害,”杨峥露出冷笑,“怎么你这一文化人今儿个还打起架来了?”
“不是我打架,是……”姜居一指着背对着他正在面壁思过的翟乐,恶狠狠地说,“他有病,对!神经病,推门就往里闯,不知抽了什么风就给了我一拳。警察同志,您可得把他抓起来,好好治治他,我有证人,我请的模特儿可以给我作证的。”
小姑娘穿戴整齐从更衣室走出来,杨峥朝她招招手,小姑娘看了一眼姜居一,对着杨峥点点头,说:“他说得没有错,当时我们正在屋里拍照,那人推门进来,摄影师走过去,那人就给了摄影师一拳,然后两个人就滚倒在地,至于他们两个之前认不认识,因为什么打架,这些我可不知道。”
“你是模特儿?”杨峥看着小姑娘。
“对,平面模特儿。”
“今天我在这里查案子,没你的事,你先走吧。”
小姑娘巴不得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拎着小包跑下楼去。
警官杨峥指指对面的凳子,姜居一坐下来,杨峥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他,问:“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姜居一接过照片看得很仔细,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好像是见过,但我不敢保证那女人就是她,因为见到她时她的妆很浓,而这张是素颜照。”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大概两个月前,在酒吧里,她主动跟我搭讪,我给她一张名片,她说可不可以给她照照片,我说可以啊。”姜居一顿了顿,“说实话那女人挺美的,有种迷惑男人的魅力,我也确实产生了一些冲动,不不不,不是那种冲动,而是拍照片的艺术冲动。”
“拍了吗?”
“拍了三次。”
“你和她之间的关系呢?”杨峥扬了扬眉毛,“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吗?”
“她怎么了?!”
“先回答我。”杨峥竖起眉毛一脸严肃。
“呃,我们……”姜居一吞吞吐吐,“我们确实好过一段时间,很短暂,但后来她走了,就再也没联系。”
“和你发生关系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她说她叫梁萧。”
不料,面壁站着的翟乐一听见梁萧这个名字,突然像饿狼一样又朝姜居一猛扑过来。杨峥动作敏捷,扭着翟乐的胳膊重重地把他按在墙上。翟乐没有丝毫示弱,嘴里大声喊道:“梁萧是我的,你敢动我的女人,你快告诉我,梁萧被你藏在了哪里……”
“你跟梁萧也有关系?!”杨峥更加感到好奇,“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翟乐。”
“翟乐,原来是你!”杨峥放开手,“我正愁找不到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梁萧到底怎么了?!”姜居一跟翟乐几乎同时问。
“她死了。”杨峥低低的声音回答,“而且死状极其古怪,甚至可以说是相当诡异,因为发现梁萧时,尸体居然悬挂在一株巨大的松树上。”
翟乐睁大眼睛不相信杨峥的话,姜居一由于年长相比翟乐要镇定一些,他问:“杨警官,你不去查案,来找我们做什么呢?”
“车停在楼下,跟我到现场协助调查,你们两个一起去。”
“我什么都没做,我可不去!”姜居一大声说。
“由不得你不去!”杨峥的语言强硬。
“我不相信梁萧死了!”翟乐痛苦地用头撞着墙面。
杨峥上前拉住翟乐,对着二人大声说:“毕竟你们都和梁萧有过一段感情,现在她死了,难道你们就不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吗?”
“杨警官,我现在就跟你走!”翟乐真的动了情,声音都发颤了。
“好,我在楼下等你们俩,”杨峥看向姜居一,“你简单收拾一下房间,在车里,我会告诉你们更多的细节。”
黑色的吉普车行驶在通向山里的快速路上,雪没有停息的势头,所以车子特意开得很慢。
翟乐与姜居一紧挨着坐在后座,二人虽不说话,但已经没了争斗的兴致。差不多40分钟过去了,姜居一似乎觉察出了什么,凑近驾驶座,问:“杨警官,我们这是去哪儿啊?怎么越开越靠近山里了?”
“是的,派出所就在山脚下,那是我的单位。”杨峥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市里的公安局暂时没有接手这个案子,因为尸体是在山上发现的,所以那片地方出了事情都归我管。”
“你是说我们还得上山?”姜居一惊诧地问。
“别担心,山上有旅馆招待我们,假如今天太晚了下不了山,那么在旅馆里住一夜,明早我再开车送你们回市里。”杨峥回头看了一眼姜居一,“你不是还带着相机了吗,山里的风景相当不错,尤其是刚下过雪,我想,你一定会迷上那里的。”
“杨警官,梁萧是怎么死的,现在你可以说一说了吗?”显然翟乐比姜居一更关心梁萧多一点。
“对,杨警官,你不是说在车里会把案件的细节告诉我们吗?”姜居一实在无聊也附和道。
“好,我现在就说给你们听听。”
杨峥把车载收音机关掉,开始介绍起案件的始末——
一段时间以前,市里有一对中年夫妇报案说,有个年轻的女人试图谋杀他们的儿子,儿子受了很重的伤,被女人用重物袭击了头部失去了意识。女人落荒而逃,但随身带着的手提包遗落在现场,被袭的男子虽然流血过多晕倒了,但手里还死死握着女人的手提包作为证据,直到被邻居发现报了警,男子父母才被通知赶往医院。
或许是延误了抢救的最佳时机,即便他的父母在医院细心地照顾,可男子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看样子成了植物人。伤心的父母给警方施压,警方发现那只手提包里有一本电话簿、手机等女性常用的琐碎物品,钱夹里有不多的现金和一张年轻女人的照片。
电话簿上面写着一些琐碎的文字和购买物品的账单,最为突出的是一页上面列出了几个男人的姓名和联系方式,而且还在前面几个名字上画上了叉叉,唯独最后一个名字没有被划掉,那最后一个名字便是姜居一。
警方接到报案迅速排查,被划掉的几个名字所列出的联系方式都无法接通了,被划掉的名字里面就有翟乐,原来,翟乐一直住进医院,手机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好在警方跟姜居一取得了联系,但通话中并没有挑明警方身份以免打草惊蛇,这就是杨峥突兀地出现在姜居一照相馆的原因。
案子显然并不会如此简单,就在一天前,杨峥所在的派出所,山上有村民报警说,在山谷里的一棵大松树上发现一具吊死在那里的年轻女尸,也不知吊了多少天,由于气温低,尸体被冻得硬邦邦的,所以皮肉并没有严重腐烂。
发现尸体的地点,正是杨峥所管辖的范围。而后杨峥带着两个实习小警员到了现场一看,女尸已经被多事的村民擅自取了下来,尸体的家人正准备用木板床把尸体抬回去,如果不是杨峥来得及时,尸体很可能立刻送去火化或者被掩埋掉了。
未出嫁的女子意外死亡,在很多地方多有禁忌,全村的人都希望立刻把尸体焚化,入土为安,更不同意什么尸检化验。因为是自杀,家属不要求尸检,警方更没必要插手引起众怒,但杨峥显然是个多事的警察,在他离开之前要求村民让他看一眼女尸,村民无奈只好答应,杨峥撩起白布就是一惊,虽说死人的面容跟活人相差很多,但杨峥还是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眼熟,好像是市里最近正在通缉的那个女嫌疑犯。
死者名叫梁萧,杨峥想起这个名字,那是死者家属报案时就告诉他的,碰巧正与通缉令上嫌疑犯的名字相符,只不过刚开始杨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真是一个重大发现,杨峥一面用对讲机把这个消息上报有关领导,一方面恳求死者家属迟一些再处理尸体。就这样,杨峥留下两名小警员守在现场,自己下了山驱车回到市里,在市里住了一夜,得知姜居一的消息之后,就独自驱车前往,没想到在照相馆不但找到姜居一还意外遇到了翟乐。
“我并没有见到过活着的梁萧,”杨峥解释着自己的想法,他盯着后视镜中的两个人说,“只从面部骨骼的轮廓和特征上看与通缉的梁萧照片很像,毕竟尸体死了好几天,虽然被冻住,但皮肤风化得挺严重,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认定死者就是梁萧本人,所以我要带着你们去现场辨认尸体,毕竟你们与梁萧相熟,假如真是同一个人,那么人都死了,这起案子也能结案了。”
提到将要辨认尸体,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十分紧张,杨峥淡淡地笑了笑又说:“你们俩不是刚刚还声称喜欢人家吗?怎么现在怕成了这样?跟老相识见最后一面,告个别,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不是吗?”
“你刚才说,梁萧的电话簿上那几个名字都被划掉是什么意思?”姜居一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为什么我的名字没有被划掉呢?”
“因为被划掉名字的那四个人,除了翟乐还活着以外,其余三个都……”
“都死了?!”翟乐惊呼道。
“差不多吧,不是还有一个成了植物人嘛,”杨峥点点头,语气也不是很肯定,“市里很重视,所以警方才会通缉这个叫梁萧的女人。”
“太可怕了!假如梁萧没有死,我很可能也会被她杀了?!她到底想干什么?”姜居一抱紧双肩,转头对着翟乐,却问杨峥说,“可他为什么还好好的坐在这里,他的名字不是也被划掉了吗?”
“是啊,我也很好奇,”杨峥发现了一个新问题,便问翟乐道,“你手机打不通,为什么突然去姜居一的照相馆,你是怎么跟梁萧这个女人认识的,看你这年纪,好像跟梁萧也不怎么合适……”
“是梁萧主动跟我搭讪的,”翟乐舔了舔嘴唇,“大约四个多月前,那时候天还很热,我们在大排档里一起喝酒认识的,后来我们就好上了,住在了一起。”
“后来呢?”姜居一很感兴趣。
“也就两个多月过后,她好像对我没有了兴趣,跟她讲话她总是爱答不理的,时间长了,我就感觉出她一定是看上了别的男人。”说着,翟乐瞪了姜居一一眼。
“你是说,梁萧因为看上了姜居一,所以开始冷落你?”杨峥问。
“我觉得是,”翟乐叹口气,“但我当时还并不知道勾走梁萧的男人是谁,所以有一次我就悄悄跟踪梁萧,看见她进入了照相馆那栋小楼。”
“我可从来没见过你啊!”姜居一说。
“因为我没进去。”翟乐冷冷地说,“我说了,我是暗中跟踪。”
“为什么不进去捉奸,呃……”杨峥吐吐舌头,感觉到“捉奸”两个字有些尴尬,于是他立刻改口说,“不好意思,用词不当。”
“因为是照相馆而不是宾馆,女人去照相馆很正常,何况那时候我还并不想跟梁萧闹翻,因为我还得依靠她照顾我。”
“你就这么离开了?”杨峥又问。
“没有,我蹲在楼底下死等,两个小时后才看见梁萧走出来,于是我继续尾随,但不知怎么她就不见了,也可能是跟丢了,我跑起来,在路口也没看见她的身影,就在这时,我就感到后脑被砖头狠狠地敲了一下,眼前一黑,就趴在马路中间昏死了过去。”
“这也不能完全确定是梁萧袭击你啊?”
“不,我确定,因为倒地的时候我闻见了一股子香水味,那是梁萧身上的味道,我太熟悉了。”
“这么说,之所以警方联系不上你,是因为你在住院?”杨峥深吸口气,“看来,梁萧这个女人很有暴力倾向,致男人于死地似乎成了她的乐趣。”
翟乐垂下头开始抹眼泪,姜居一撇撇嘴看向窗外的风景,杨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没人言语,车里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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