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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贺享雍的小说,坦率得令人心惊肉跳。 ——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 陈建功
贺享雍的乡土小说由于其特有的真实感,常常会忘记是在读小说。他刻画得最为成功的人物往往是那些具有复杂性格的农民。
——中国作家协会创研室原主任、著名评论家 雷 达
贺享雍写农村和写农民,葆有自己的鲜明特色,那就是本真与本色。而这也就使他在当下的农村题材小说创作中占有了重要的一席之地。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著名评论家 白 烨
贺享雍笔下的农民形象活灵活现,他笔下的乡村生活也真实可信。可以说,如何描写乡村现实,贺享雍走出了一条很有个性的路子。
——华东师范大学教授、著名评论家 贺绍俊
贺享雍从乡亲日常的凡俗生活出发,生动地表现农民的每一个细微生活场景,那份深切的关注透露的是他对现世农民生存的焦虑。
——《南方文坛》主编、著名评论家 张燕玲
凡是阅读过贺享雍小说的人,都会记住贺享雍这个名字,都会知道,对于中国农民历史命运的深切关怀与表达,始终都是中国文学的重要命题。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著名评论家 陈福民
贺享雍的乡土小说由于其特有的真实感,常常会忘记是在读小说。他刻画得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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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以贺家湾这个乡村为主体,沿中国农村几十年的土地变革这条主线,讲述了以贺世龙为代表的农民与土地生死相依的情感,展现了农村在这个剧变过程中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传统的小农经济到现代的新农村建设,农民的生活、思想、意识、观念都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巨变,由此折射出中国农村土地变迁的曲折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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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贺享雍,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巴金文学院签约作家。著有《贺享雍文集》五卷,《贺享雍农村题材长篇小说丛书》三卷等500万字。其中长篇小说《苍凉后土》、《遭遇尴尬》获四川省第四届、第五届文学奖;《村级干部》获四川省第十一届五个一工程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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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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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有亮,贺世龙就像耗子一样,摸摸索索地起了床。他记得昨天晚上睡觉时,衣服就脱到床里边的,伸手摸了半天却没摸着,倒把女人李春英弄醒了。李春英困得正香,她吃力地觑开眼睛,朝窗外瞄了一眼,然后又翻了一个身,这才嘟嘟哝哝地问:“才擦粉粉儿亮,起来做啥子?”
贺世龙不爱多说话,一边摸自己的衣服,一边回答女人:“反正困不着,在床上压床板啥子?”
李春英问:“惦念着啥子困不着?”说完又补了一句,“又不出去偷哪个的!” 贺世龙被女人问住了,他想老老实实回答,又怕女人笑话,于是就说,
“怎么不是欠到啥子!一眯到眼睛就做梦,一会儿梦到这个,一会儿梦到那个,陈古八十年的事都涌到脑壳里来了。”说完怕女人又追问扯了些啥子混老二,于是急忙岔开话题,问:“我的衣服裤子呢?昨晚上我脱到床上的,怎么不见了?”
李春英听见问,把身子翻过来,有些不耐烦地说:“我晓得你放到哪里了,你各人划根洋火看嘛!”贺世龙所在的贺家湾,早在几年前就通了电,却是三天两头停。有时一停就是一两个月,那电灯就像聋子的耳朵——配盘,因此家家户户,都得备了煤油、火柴,以备不时之需。老百姓编了两句话,骂那供电的部门,“供电所,供个球,牵起电灯点洋油!”十分难听。
贺世龙听了李春英的话,侧过身子,果然在床头柜子上摸到了火柴,划燃,点着了煤油灯。
煤油灯是用儿子贺兴成读书时用过的一只墨水瓶做的,用火纸搓的灯芯,加上昨晚灯芯结了灯花,此时灯火昏黄,摇曳不定,给人一种蒙咙虚幻的感觉。贺世龙终于找到了他的衣服裤子,原来被他用脚蹬到李春英那头去了。他朝前俯过身子,把皱成一团的衣服裤子拿过来,先把褂子套在身上,然后跳下床,一边往腿上套裤子,一面急急地走到尿桶旁边,掏出裆里的家伙,对着尿桶便冲刷起来。那尿桶就放在柜子前边的角落里,经贺世龙一阵酣畅淋漓的冲刷,一股尿臊味儿马上便如林子里受惊的鸟儿,在屋子里狂飞乱舞。
贺世龙撒完尿,将那玩意儿抖了几下,舒服地打了一个尿噤。顿时,整个人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顿觉一阵轻松。这才将裤子提上来,抄紧裤腰,用一根布带子系紧,也没趿鞋,便赤着一双扑扇般的大脚,往歇屋外面走。走到堂屋里,从屋角摸到那把新打的月儿子冬瓜锄,正准备去开大门,忽然又想到了啥,重新返回来,把头伸进歇屋里对李春英吩咐道:“
早点把兴成和兴仁喊起来哟,现在莫得人来催工了哦!”
李春英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故意说:“起来这么早做啥子?往常起来晚了,倒说要扣工分,现在又不扣工分了,三不打时的,还不兴叫他们困点宴瞌睡!”
贺世龙听了女人的话,有些生气了,说:“不扣工分,你以为就没有活路了?叫兴成把前后阳沟的肥泥巴起出来,找个地方堆起,然后把灶屋门前那个凼凼跟老子再挖大些,以后好把牛吃不完的草和牛粪一起倒在里面沤肥!叫兴仁把牛儿牵出去吃点露水草,好长膘
……”
李春英听到这里,忍不住在被窝里笑了,却假意做出不高兴的样子,打断贺世龙的话说:“你成贺世忠来了!还有没有啥子?要安排就安排完!”
贺世龙一听这话,有些噎住了。他本来还要对李春英说,让兴仁一边放牛一边捡点野粪,狗屎鸳篼(一种竹具,常用于挑土)他都补好了,就放在牛圈的墙脚下。但一听李春英的话,默倒是自己给娃儿指派了那么多活路,当娘的有些不安逸了——那当娘的,哪个又不惯着娃儿呢!于是,贺世龙只好翻了一会儿眼睛,就再没说啥,打开大门出去了。路过牛圈时,顺手提起了墙下的狗屎鸳篼。
李春英听着男人开大门的声音,又听见那一双扑扇似的赤脚踏在地上的踢踏声,忍不住在那铺盖窝窝里,悄悄地笑了。自己的男人,她还不晓得他的肚子里有几根蛔虫?丈夫睡不着瞌睡,都是那分地给闹的!分地怎么闹的?先不先,自。然是因为弄不明白,这地得不得分、又会怎么分,肚子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那肚子里像有根绳绳绊着,当然困不安稳了!现在却是因为地已经分到了手,明明白白摆在那儿,心里犹如哑巴捡到一坨金子——说不出的快活,因此也困不着了!
那李春英想到这里,便在心里感叹了一声,说:“地呀,地呀,你硬是比那痛心肝的幺儿子还让人牵挂呢!”然后也翻身爬了起来。
尽管早在几个月前,国家要把土地重新分给各家各户耕种的消息犹如三月里的春风,呼啦啦地刮进了村民的耳朵里,把那村民的心头弄得酥麻麻的。大队小学的校长、教书先生贺世普对大家解释说:报纸上不叫分地,叫“生产责任制”。村民对这新名词搞不大懂。“啥叫生产责任制?”贺世普就对问他的人解释说:“就是包产到户!”一提包产到户,贺家湾的村民一下子就明白了。贺世普还拿出一张报纸,挑了一段用红笔画了杠杠的话,对他的乡亲们念了起来:“山南公社的干部群众,最感兴趣的是生产责任制的问题,并且强烈要求实行包产到户。对于包产到户,不仅劳动力强的群众拥护,而且劳动力弱的、甚至‘五保户’也都拥护。他们认为,只有包产到户,才能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贺世普的报纸还没念完,听的人就哗哗地拍响了巴巴掌,好似这政策就是贺世普制定的!
但是,不管社员们心头怎样热乎和痒痒,也是剃头匠的挑子——一头热。大队小学旁边,那棵象征贺家湾风水、已经有三百年历史的老黄葛树上的铜钟,每天早上、上午和下午,照例被生产队长贺世忠敲响。伴着那激越、悠扬而深远的钟声,贺世忠会十分忠于职守地喊:“上工了!上工了!男社员挑粪,淋黄泥巴地的苞谷,女社员割三层岩的麦子!麻溜点,迟到了扣工分,莫说我又仗势欺人哟——”喊完,仿佛害怕那社员没听明白,又重新敲一遍钟,再亮开嗓子喊一遍,直到看见大伙从那些破旧的木门里拱出一颗颗脑壳为止。
那段日子,除了黄葛树下的钟声和贺世龙的喊声,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以外,还多出了大队党支部书记郑锋训斥人的声音。郑锋五十多岁,新中国成立前夕被国民党拉壮丁,先和解放军打仗,被俘后参加解放军,调过头来,又去打国民党。不管是打哪一边,他都很勇敢,因为他的小名就叫“郑二球”。先不先在国民党里勇敢地打解放军的事,没人再去计较了,可在解放军里,勇敢地打国民党,解放军却很感激,给他记了功,新中国成立后转业,就转到县政府保卫科。“二球”到底是“二球”,后来反右倾时,别人都不说真话,他却处处都扛直巴锤。组织上便认为他思想右倾,不宜在政府部门工作,遂被解职回家,做了支部书记。因此,说他是全公社地地道道的老革命一点也没有吹牛。不管春夏秋冬,郑书记都爱在魁梧的身上披一件过时的旧军装,把腰挺得直直的,再加上一张雷公脸,即使遇到他心情好,和社员开玩笑的时候,社员们都有几分怕他。他的嗓门又高,说起话来隔几匹梁子都能听见,何况是训人的时候呢!
这不,也不晓得这个时候是哪个把郑书记的脾气惹发了,那横绷带嗔的声音传了过来:“哪个日笼包说要分田到户?分不分田,未必我还码不实在?喊明叫现说,那是坏人造谣,你们可不要听!哪有分了地主的田地,现在又走回头路的?难道我们的革命就白革了?烈士的鲜血就自流了?我们是社会主义,分田到户就是复辟资本主义!党中央决不会答应的!哪个龟儿子再造谣,看老子怎么收拾他!”
旁边地里干活的人听见郑书记这番话立即不作声了。是呀,分不分田,干部们最清楚。郑书记说这是谣言,那就一定是谣言了!想想也是,分了田,那不是真的就回到了解放前?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报纸上的话毕竟没人见过,现实而今眼目下,还是听干部的话没错!
其实,郑书记那番话并不是他一个人的意思,还代表了他的上级和上级的上级。要不然,他再“二球”也不敢说出那番话来。何况郑支书吃亏上当了几回,也并像先不先那么“二球”了。他喜欢看报、听广播。报纸上那些话他自然清楚,但在内心他确实不理解这场变革,甚至非常抵触。他不晓得究竟该站在哪边?于是便去请教他的直接上级——公社谢书记。谢书记给了他一句掷地有声的话:“坚决顶住要求分田单干这股歪风邪气!”并且还说这不光是他的意思,还是区委王书记对他说的话。而王书记又是在参加完了县委扩大会议,回来传达县委丁书记的讲话时说的。郑支书一听领导这话,心里就明白了:原来那县、区、乡领导的想法都和自己一样!看来这包产到户确是走回头路,是搞不得的!领导要求他坚决顶住这股歪风,顶住就顶住,他郑锋执行上级的指示,啥时含糊过的?因此,他回来才能对社员们说出那一番理直气壮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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