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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名美国大片正在各国热映,历经十年,两场战争,一个目标 由唯一采访过拉登本人的西方记者亲述
揭秘史上最大规模的搜捕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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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经济学家》《华盛顿时报》《迈阿密先驱报》《赫芬顿邮报》《俾斯麦论坛报》联袂推荐
从9.11到阿伯塔巴德的艰难一日,扣人心弦地全程记录美国对这位全球最大通缉犯长达10年的追捕行动
《刺杀本拉登》从2架黑鹰直升机从阿富汗起飞时刻写起,一直到本·拉登临终前最后一句话,情节紧张刺激,扣人心弦。
本书作者彼得·伯根是唯一采访过奥萨马·本·拉登本人的西方记者,他在《刺杀本拉登》一书中全面、紧凑地描写了追捕和最终击毙本·拉登的过程,并前所未有地利用了白宫官方、中情局情报分析人员、巴基斯坦情报部门和军方的消息,真实记载了美国竭尽全力追捕本·拉登的十年历程以及基地组织的衰落。
9·11前的一周,彼得·伯根出版了《圣战公司:奥萨马·本·拉登的故事》一书,伯根曾经在阿富汗的一间茅草屋里采访过本·拉登本人,以及他对美国的宣战。这本书描述了当代最可怕的恐怖主义组织的基本情况,成为了《纽约时报》的畅销书。此次在《刺杀本·拉登》中伯根重拾这个话题,全面、紧凑地描写了追捕和最终击毙本·拉登的过程。
书中首次披露的细节,十分抓人眼球,比如阿富汗塔利班政权溃败后,本·拉登窜逃到托拉博拉山区,美国部队在那里几乎快要抓住他。还有,关于这位逃亡的恐怖组织领导人企图找到一处安全的藏身之地的情况。伯根也是唯一一位在巴基斯坦政府拆毁阿伯塔巴德地区本·拉登最后藏身住所前去过该地的记者,他生动描绘了本·拉登简陋刻苦的隐居生活,即使美军无人机不断有组织地干掉了他的一些关键副手,本·拉登依然竭力保持了对基地组织的控制权。
在地球另一边,美国中情局情报分析人员饱受情报战线失败的煎熬,情报界的失败导致了9·11事件的发生,以及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方面的彻底失败。他们仔细钻研了最细小的线索,最后把目标集中于一位叫做
“科威迪”的男人和一处四面竖着12英尺高的围墙、带有监控摄像头的特殊建筑,离巴基斯坦军事学院还不到一英里路。正是这位信使在不知不觉中把情报人员的注意力引向了本·拉登。现在本·拉登已经把自己变成了一名囚徒,却仍旧在谋划着打败美国。
伯根把我们带进了美国中央情报局,在那里奥巴马总统仔细考虑着军事委员会提交的行动方案,听取来自最高顾问团不同的建议,然后决定是否来冒险发动这场会改变历史的突袭。——美特种作战司令部下属的“神秘勇士”海豹突击队将执行这次“海神之戟”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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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彼得·伯根是一位纸媒和电视记者,在华盛顿区新美国基金会担任国家安全研究项目主任,是纽约大学法律和安全中心的研究员以及美国有线新闻网(CNN)的国家安全分析家,曾在哈佛大学和霍普金斯大学执教。是唯一采访过奥萨马·本·拉登本人的西方记者,共写过三本关于奥萨马·本·拉登和基地组织的书,三本都是《纽约时报》畅销书。他和妻子特蕾莎?梅波,一名纪录片制作人,以及他们的儿子一起住在华盛顿特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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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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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小札
序言 安逸退隐
第一章 9·11事件前后
第二章 托拉博拉之战
第三章 荒野中的基地组织
第四章 基地组织东山再起
第五章 追捕方案
第六章 逼近信使
第七章 奥巴马宣战
第八章 剖析线索
第九章 本·拉登最后的日子
第十章 秘密勇士
第十一章 行动方案
第十二章 最终决定
第十三章 不要开灯
第十四章 余波
尾声 日益衰落的基地组织
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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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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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拉登一贯认为美国不堪一击。筹备9·11袭击的前几年,他经常和下属谈到这一点,还列举以下例子:20世纪70年代美国从越南撤军;20年后,发生造成18个美国士兵丧生的黑鹰坠落①事件,美国从索马里撤军等等。本·拉登还喜欢讲述基地组织在1993年派成员协助索马里当地氏族抵抗美军的往事,而当时美军在执行联合国救助索马里的难民计划。“我们真想不到美军当时士气会如此低落,美国大兵也只不过是纸老虎。”说到这里,本·拉登颇有几分得意。对这位慈父般领袖的观点,他的众多追随者立即附和表示同意。
本·拉登向手下保证“美国人对生命的珍惜程度堪比我们对死亡的热爱,他们不敢踏进阿富汗半步”。看看本·拉登当年如何率领手下将入侵阿富汗的苏军打得溃不成军①!本·拉登告诉点头认可的随从,美军与苏联军队没什么不同。基地组织高层即使持有不同看法,也只会埋在心底。
随着9·11袭击方案日益成熟,有些基地组织高层担心此举会激怒塔利班最高领导人毛拉·奥马尔,毕竟本·拉登名义上曾对他宣誓效忠。本·拉登在塔利班五年间一直被奉为上宾,毛拉·奥马尔与塔利班其他领导人明确表示不希望基地组织利用阿富汗进行对美的自由战争。本·拉登认为如果献上反塔利班组织传奇领袖艾哈迈德·沙阿·马苏德①的项上人头,就能平息毛拉·奥马尔对他向美国发动袭击的怒火。本·拉登从基地组织挑出两名比利时籍突尼斯杀手,令他们乔装成电视台记者并在采访这位传奇的游击队领袖时对其实施暗杀。本·拉登打心底不大看得起马苏德。
2001年夏,基地组织高层一边对暗杀马苏德的两名杀手进行培训,一边为袭击美国东海岸计划做最后的筹备工作。9月6日那天是周四,活跃在德国汉堡一带的9·11主谋拉姆齐·本·希卜赫带信给本·拉登,说计划下周二对华盛顿与纽约发动袭击。9月9日这天传来好消息,两名杀手成功完成任务,马苏德身受重伤,性命垂危。美国在包括以色列在内的中东国家扶持非伊斯兰教信徒的独裁统治与君主政体,被本·拉登视为伊斯兰教最大的敌人。马苏德死后,本·拉登认为万事俱备,向美国发起反击的时刻到来,自己将迎来一生中最大的胜利。本·拉登希望美国遭受致命打击后会从中东撤军,以色列从而失去靠山,阿拉伯人独裁统治倒台,塔利班政权将取而代之。这是本·拉登热切盼望的结局。
自2001年1月20日美国总统乔治·沃克·布什执政以来,中情局官员迈克尔·莫瑞尔每周有六天早上向总统汇报最紧急的国家安全情报。40多岁的莫瑞尔身材瘦削,说话简明扼要,令人信服。8月6日,布什就职八个月之后,莫瑞尔找到在得州度假屋的布什,告诉他中情局预计本·拉登将对美国发动袭击。由于基地组织的小角色艾哈迈德·里萨姆对1999年12月中旬在洛杉矶国际机场爆炸案的指控供认不讳,本次袭击的可能性极高。联邦调查局得到的情报表明恐怖分子计划采取“劫机或其他袭击方式”。布什听完汇报继续度假,充分享受近30年来时间最长的总统假期。
2001年9月11日早晨,在佛罗里达州萨拉索塔市,莫瑞尔和往日一样向布什提交《总统每日简报》。随后,莫瑞尔与布什的首席政治顾问卡尔·罗夫及新闻秘书阿里·弗莱舍一同乘坐总统车队,前往当地的一所小学,布什计划在那里接见部分小学生。在车上,弗莱舍问莫瑞尔是否得知有架飞机撞向世贸中心,莫瑞尔说还没得到消息,稍后会向中情局行动中心核实。行动中心的官员对此进行确认,还迅速驳斥了当时的传言,那并不是一架脱离航线的小型飞机,而是一架大型民航客机。
当电视台报道第二架喷气式飞机撞上世贸中心的消息时,布什正在学校给一群二年级的孩子们朗读宠物小羊羔的故事。布什迅速离开学校,乘坐总统专机空军一号飞向位于路易斯安那州什里夫波特市的巴克斯达尔空军基地。那天,弗莱舍一直在认真做笔记,他第一次记下本·拉登这个名字是在当天上午10点41分,当时正在空军一号上与布什分析形势的白宫办公厅主任安迪·卡德说:“这看起来像是本·拉登的风格。”那时,世贸中心的双子塔已经坍塌,其中一架被劫持的飞机撞向五角大楼。布什当时热血沸腾,立下重誓:“我们一定要查出幕后黑手,绝不放过他们。”
同日上午,本·拉登告诉自己的保镖兼媒体专家阿里·巴赫卢勒“今天的新闻绝对值得一看”。巴赫卢勒乐于满足老板的任何心愿,本·拉登在家里是发号施令的老爷,在基地组织是绝对权威的领袖。负责保护本·拉登安危的心腹保镖大多来自也门和沙特,他们像其他基地组织成员那样立下重誓,誓死效忠本·拉登而并非基地组织(与此类似,纳粹党员宣誓效忠的对象不是党派,而是党派元首阿道夫·希特勒)。
自1988年建立基地组织,本·拉登对自己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地位一再进行巩固。尽管大多数人认为基地组织的二号人物埃及医生埃曼·扎瓦希里是本·拉登的“主心骨”,但每当高层制定基地组织重要的战略转移方案时,本·拉登都坚持认为劲敌是美国而不是中东政权,对扎瓦希里想要推翻埃及政府的执着想法置之不理。此外,多年来扎瓦希里对9·11袭击基地组织这项最重要的行动一无所知,直到2001年夏才得知此事。
在追随者看来,本·拉登身为沙特亿万富翁之子却甘愿放弃奢华的生活,过着危险而穷困的日子;他为人低调虔诚,乐于为“圣战”奉献一切,是个真正的英雄。基地组织成员纷纷效仿这位“长者”,坚决服从他的每一道命令,甚至当他们想向本·拉登致意时,也只有得到他的许可才会开口。追随者们爱戴本·拉登,也门籍保镖阿布·詹德勒认为自己在1997年与本·拉登的首次会面堪称“美好”。本·拉登的另一位保镖认为自己的主人“很有魅力,说话的方式能够收服人心。可以说他‘诱惑’了很多年轻人”。
9月11日上午,本·拉登的保镖团与被他们尊敬的“父亲”一同离开南部城市坎大哈附近的基地组织大本营,驱车前往阿富汗东部的霍斯特山区。巴赫卢勒在本·拉登大篷车车队中的小型巴士内临时搭起电视卫星接收器,但到达霍斯特地界时,他发现很难接收到电视信号,于是本·拉登打开收音机收听英国BBC广播电台的阿拉伯语广播。
本·拉登告诉自己的随从,“如果他(播音员)说‘刚刚得到消息……’这说明弟兄们已经发动袭击”。当地时间下午五点半,BBC播音员播报新闻:“刚刚得到消息,美国记者报道一架客机撞击了纽约世贸中心并已坠毁。”本·拉登告诉手下人“耐心等待”。很快传来了第二架飞机撞向世贸双子塔南塔的消息。本·拉登的保镖欢声一片,他们的领袖真的在向异教徒全面宣战。
在霍斯特以南800英里处的超大城市卡拉奇,本·拉登的部分爱将也聚在一起观看了此次袭击的电视报道。他们是身形发福的9·11袭击主谋哈立德·谢赫·穆罕默德;虔诚的也门信徒拉姆齐·本·希卜赫,他负责本次袭击任务的协调工作;沙特人穆斯塔法·阿勒·哈萨维手握财政大权,为劫机者在美接受飞行训练与生活开销资助上万美元。
和三位主谋观看电视报道的还有基地组织的其他“兄弟”。当电视画面播放被劫持的飞机冲向世贸中心时,他们欣喜若狂,匍匐在地,大喊“真主至大!”本·希卜赫告诫他们:“镇定!镇定!继续看新闻!事情还没有结束!”随后五角大楼被撞,第四架飞机在宾夕法尼亚州坠毁。基地组织成员再次相拥而泣,这次他们是在哀悼飞机上牺牲的弟兄们。
三年前,基地组织袭击了美国驻非洲大使馆,美国随后启用巡航导弹。本·拉登确信,这次他们会采用同样的方式反击。据本·拉登预计,最坏的结果是美国采用1999年美国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NATO)在科索沃空战期间对付塞尔维亚人的手段,即采用空袭。纸老虎会发威,但伤不到人。
华盛顿很快有消息传出,巴勒斯坦恐怖组织“解放巴勒斯坦民主阵线”(简称“民阵”)声称对本次袭击事件负责。布什召集莫瑞尔征求意见:“这件事你怎么看?”
莫瑞尔回答:“‘民阵’对以色列实施恐怖袭击向来已久,但毕竟能力有限,它不具备发动9·11袭击的资源与能力。”
午后不久,空军一号从路易斯安那起飞,前往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市附近的奥夫特空军基地。那里是美国战略司令部总部,掌控着美国的核导弹。布什再次召见莫瑞尔,追问他认为谁是本次恐怖袭击的幕后主使。莫瑞尔回答:“我目前没有得到相关情报,只能谈谈自己的看法。全球目前只有两个国家有能力发动这么大规模的恐怖袭击,伊拉克和伊朗,但这对他们没什么好处。”莫瑞尔补充说:“那么,显然这次袭击并非某个国家所为,我认为线索将最终指向本·拉登与基地组织。”
“我们要多久才能最终确定?”布什问。
莫瑞尔回顾了美国之前揪出恐怖袭击背后主使所需要的时间。“1998年基地组织轰炸美国驻非洲大使馆,我们用了不到两天;但调查‘科尔号’驱逐舰遇袭却用了好几个月。总统先生,结论是我们可能需要很久,也可能很快就能找到。”莫瑞尔做出以上总结。
事实上,几小时过后就真相大白。当天下午3点30分,布什抵达内布拉斯加州,与中情局局长乔治·特内特进行了他就任以来的首次会谈。特内特告诉布什,本次袭击“各方面显示均为本·拉登所为”;而且经过调查,在两架被劫持的飞机乘客名单上发现了基地组织成员纳瓦夫·阿尔哈姆兹与哈立德·阿米达的名字。在过去几个月里,有60位中情局员工知道阿尔哈姆兹与阿米达居住在美国,但难以置信的是没人向联邦调查局进行汇报。
随后几天,布什与他的“战时内阁①”讨论如何推翻阿富汗塔利班政权。与以往不同,此次行动仅仅启用“绿色贝雷帽②”、美国陆军特种部队、中情局400位工作人员与大量空中火力。9月17日,布什签订高度机密文件,授权中情局追捕基地组织高层,必要时可将其击毙,并允许在执行任务过程中采取非常手段。冷战高峰时期加入中情局的高级律师约翰·瑞佐参与该授权文件的起草,瑞佐说:“我从没经历过,也从没见过哪位总统的授权会允许如此大的尺度,会采用如此强硬的手段,这简直太不寻常了。”当日布什在这份“追捕令”上签字。在五角大楼答记者问时,他说:“我要求伸张正义。我记得很久以前美国西部张贴过一张海报,上面写着‘通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9月12日,阿布扎比电视台驻巴基斯坦通信员贾马尔·伊斯梅尔在伊斯兰堡办公室接见了本·拉登的一位信使。这位信使告诉他:“伊斯梅尔,我昨晚从阿富汗匆忙赶来。”他还朗读了本·拉登的一份声明,在声明中本·拉登没有宣称对本次袭击负责,反而深情地写道:“我们相信,在华盛顿与世界任何地方抗美的行为都是伟大的真主安拉对美国的惩罚,这些袭击的发动者是伊斯兰教忠实的教徒,我们对他们的做法表示认同。”伊斯梅尔随即在阿布扎比电视台上宣读了这份声明。
伊斯梅尔是位资深的巴勒斯坦记者,驻巴基斯坦工作已有多年,在过去15年中与本·拉登时有接触。早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伊斯梅尔在本·拉登资助的杂志《圣战》担任记者,宣传阿拉伯人抵抗苏联的英勇功绩。最近几年,伊斯梅尔与本·拉登再次取得联系,为制作一部纪录片对他进行过深度采访,该片于1999年在卡塔尔半岛电视台播放。伊斯梅尔认为本·拉登的这份声明表示他对劫机者相当了解。伊斯梅尔说:“奥萨马从不轻易表扬任何非伊斯兰教教徒。从这点我可以肯定,他知道的远不止这些,他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之间有来往。”
布什政府立即督促塔利班交出本·拉登,克林顿政府也曾于1998年基地组织袭击美国驻非大使馆后多次提出类似要求,但均无结果。住在坎大哈的埃及人阿布·瓦立德·艾米斯尔与基地组织和塔利班的关系不错,他记得毛拉·奥马尔当时宣布说:“我绝不会把穆斯林交给异教徒。”
毛拉·奥马尔对塔利班成员解释说:“伊斯兰教义规定当穆斯林寻求庇护时,要保护他,绝不能把他交给敌人。我们阿富汗也有类似的传统,即使你的敌人寻求庇护,也要原谅他并保护他。奥萨马曾与阿富汗人并肩抗苏,在最艰苦的日子他和我们站在一个战线,此刻我不会把他交给别人。”
巴基斯坦的王牌记者拉赫姆拉·尤素夫扎伊曾多次与毛拉·奥马尔面谈或进行电话采访。9·11事件前后尤素夫扎伊曾对奥马尔进行采访,奥马尔在本·拉登问题上态度强硬,他说:“我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与政权,也不想在历史上留下出卖客人的恶名。既然我们当时为本·拉登提供避难,如今就不能对他不管不顾。”
毛拉·奥马尔对解梦相当痴迷。他问尤素夫扎伊:“你去过白宫吗?我的兄弟本·拉登做过一个梦,梦里白宫一片火海。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奥马尔确信,华盛顿威胁如不交出本·拉登后果将很严重的言辞不过是虚张声势。塔利班驻巴基斯坦大使毛拉·阿卜杜勒·萨拉姆·扎伊夫认为奥马尔的这个想法实在天真:“在毛拉·奥马尔看来,除了威胁,美国借助武力的概率还不到百分之十。”扎伊夫持有不同意见,他告诉奥马尔:“美国人绝对会攻击阿富汗。”
毛拉·奥马尔的盲目自信皆在意料之内。最初掌权时,他封自己为“忠诚者的领袖”。这个自公元七世纪起就很少使用的称号暗示他不仅是塔利班领导人,还是所有穆斯林的领袖。为巩固自己全球穆斯林领导者的地位,1996年奥马尔取出“先知斗篷”,登上屋顶,在数百个欢呼的塔利班成员面前将它披在身上。据称这斗篷是先知穆罕默德遗留的圣物,在坎大哈已被保存数百年,几乎从未在公众场合展示过。
奥马尔接受的教育不多,思想狭隘。他在塔利班执政五年间几乎从未去过首都喀布尔,认为那是索多玛和蛾摩拉①城之类的罪恶之城。因为平时只收听沙里阿电台②,也不接触其他阿富汗媒体,毛拉·奥马尔对外界可谓一无所知,这也是他不与非伊斯兰教徒接触的恶果。有一次一群外国外交官馈赠给奥马尔一个小动物雕像以作留念,这位塔利班领导人当时好像接过“一块烫手的木炭”。作为极端的原教旨主义者,他对生物形象感到反感。总而言之,毛拉·奥马尔是位智商低下的狂热分子;他认为自己出身高贵,是真主安拉派来的使者。美国与他进行多次谈判,结果历来不理想。
毛拉·奥马尔应对本·拉登问题的态度从数月之前对巴米扬大佛的处理方案可见些许端倪。1500多年来,这两尊巨佛在阿富汗中部覆盖着冰雪的巴米扬峡谷赫然耸立。它们被雕凿在沙砾的断崖之上,稍大的那尊距谷底180英尺,有15层楼房那么高;稍小的那尊大约有12层楼房的高度。这两尊大佛是阿富汗最著名的旅游景点。它们逃过成吉思汗率领的蒙古骑兵团以及之后所有入侵者的破坏。2001年5月,受基地组织反对任何人形物体的影响,塔利班宣布计划用火药将大佛炸毁。
许多国家恳请塔利班不要破坏这样宝贵的历史文物,包括一些穆斯林国家在内,但这反而使毛拉·奥马尔更加坚决要炸毁大佛。他告诉到访的巴基斯坦官员代表团,数百年来佛像底部已被雨水冲刷出多个大洞,这传达了真主安拉的旨意:“在这里安放炸药炸掉神像”。
本·拉登从坎大哈乘坐直升机来到巴米扬,用了半天时间来协助炸毁大佛。他与一位随从拿鞋子猛力拍打大佛头部,此举在阿拉伯世界意味着大不敬。本·拉登来巴米扬期间,因为炸药未能将大佛彻底炸毁,塔利班计划向其中一尊发射导弹。本·拉登随后写信给毛拉·奥马尔,对他炸毁大佛的举动表示祝贺。信中写道:“我向安拉祈祷,在你成功摧毁这两尊没有生命、耳聋、口哑的伪神灵(巴米扬大佛)后,他将保佑你摧毁活着的伪神灵(比如)联合国。”
9·11袭击事件发生一周过后,毛拉·奥马尔召集喀布尔的数百位阿富汗神职人员,讨论如何处置本·拉登。奥马尔本人并未参加大会,但他在致参会人员的留言中说如果美国有证据证明9·11袭击确系本·拉登所为,应当由塔利班来处理此事,阿富汗宗教学者将决定他的生死。为期两天的会议结束之后,参会的神职人员决定为避免美国宣战,请本·拉登自动离开阿富汗。当然,本·拉登不会离开。
当喀布尔集会接近尾声,美国官员在距阿富汗西南2000英里的也门首都萨那取得本·拉登追捕行动的首个突破。9月17日,联邦探员阿里·苏凡与来自海军犯罪调查局①的罗伯特·麦克法登开始审讯担任本·拉登首席保镖多年的阿布·詹德勒。阿布·詹德勒,原名纳赛尔·艾哈迈德·纳赛尔勒·巴赫里,自2000年被捕一直被关押在也门监狱。这两位美国调查员说得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语,拥有调查基地组织的丰富经验;他们采用非强行逼供式的标准化审讯方法,即审讯过程中假装自己掌握了许多线索。
联邦调查局302号档案是正式审讯阿布·詹德勒的官方总结,档案显示阿布·詹德勒泄露大量信息,其中大多涉及1996年之后本·拉登与追随者前往阿富汗的活动,而这部分正是美国情报界不了解的,这让局里探员感到尤为珍贵。苏凡回忆说这位保镖“说出多个基地组织成员的名字”,阿布·詹德勒还解释了基地组织的层级结构、领导人的名字及职责、加入组织的基本标准、训练营的管理体制、喀布尔的客房位置以及无线电的通信密码。詹德勒从照片中认出9·11袭击的八位劫机者,说出十多个本·拉登特勤队员的名字,还透露他们配有“萨姆”-7防空导弹、俄罗斯PK通用机枪以及火箭筒。他还说本·拉登每次出行通常由12位保镖护卫,分别坐在三辆丰田海拉克斯皮卡组成的车队中,每辆车上至少配备五位荷枪实弹的保镖。他还提供了基地组织与塔利班配备的各式武器,比如各式机关枪、迫击炮、地雷、狙击枪、地对空导弹以及雷达设施,供词长达七页。
阿布·詹德勒还告诉审讯者一个重要信息:当年抗苏的阿富汗战争中,基地组织与塔利班截获的强杀伤力的“毒刺”防空导弹因年代久远电池电源耗尽。这让准备进攻阿富汗的美国军方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头。
随后几周,布什政府忙于准备9·11恐怖袭击的应对方案,中情局则在暗地挑拨已有罅隙的塔利班与基地组织。中情局清楚有些塔利班领导人对本·拉登在穆斯林世界这种哗众取宠的行为早已心生不满。中情局驻巴基斯坦分部主管罗伯特·格兰尼得到情报,塔利班二号人物毛拉·阿克塔·穆罕默德·奥斯曼尼对本·拉登意见最大。罗伯特·格兰尼说:“我们知道这些阿拉伯人是多么地遭人怨恨。精于掌控他人的阿富汗人非常清楚本·拉登试图通过有选择地进行捐赠来控制他们,从而在塔利班组织内部建立忠于他的力量。”
9月末,格兰尼秘密前往巴基斯坦俾路支省与毛拉·奥斯曼尼会面。俾路支省与德国面积相差无几,但因为地处沙漠而人烟稀少。毛拉·奥马尔亲自批准了本次会面。见面地点安排在俾路支省首府奎达市的五星级酒店塞利纳酒店,毛拉·奥斯曼尼的随队护卫全部戎装以待,身上挂满弹囊。格兰尼不像传统的中情局行动官员那样待人亲热,他行事低调、穿着得体、做事前深思熟虑。但格兰尼给毛拉·奥斯曼尼提出一个非常大胆的建议,他说:“美国人要打进来了,你们要采取行动,不能蹚这个浑水。”
出乎他的意料,毛拉·奥斯曼尼回答:“我同意,我们是得采取行动。你有什么建议?”
格兰尼提出与毛拉·奥斯曼尼做笔交易,即美国军方将本·拉登秘密抓获,希望塔利班不要插手。格兰尼再三宽慰他:“没什么比这更简单的。你只要照我们的意思来,站到一边,他就会消失。你们完全可以声称自己毫不知情。”
毛拉·奥斯曼尼认真记着笔记,说:“我得回去同毛拉·奥马尔谈谈。”
10月2日,格兰尼与毛拉·奥斯曼尼再次在奎达会面,他提出更大胆的提议:中情局将协助他发动政变,取代毛拉·奥马尔。条件是在塔利班现任领导垮台后他将本·拉登交给美国。格兰尼建议毛拉·奥斯曼尼逮捕毛拉·奥马尔,切断他与外界的联系,控制电台,并宣读涵盖以下字句的通知:“我们要采取必要措施来拯救塔利班运动,因为阿拉伯人身为客人,不守规矩,还犯下滔天罪行。我们不再欢迎阿拉伯人,他们应该立即离开我们的国家”。
听完这些话,毛拉·奥斯曼尼说:“这个建议很有意思,我会考虑的。我们保持联络日后再谈。”毛拉·奥斯曼尼似乎为本次讨论感到兴奋,因为他邀请格兰尼共进了丰盛的午餐。但最终毛拉·奥斯曼尼并未通过发动政变将这一提议付诸实践,或许他认为自己无法在塔利班独挑大局。
与此同时,本·拉登往返于坎大哈的总部与基地组织在喀布尔的宾馆。美国准备进攻阿富汗的趋势日益明朗,本·拉登于10月3日写信给毛拉·奥马尔,提醒他注意最近一份调查。调查显示,十分之七的美国人在9·11袭击后患有心理疾病。在信中,本·拉登断言进攻阿富汗只会让美国走上自我灭亡之路,“长期的经济负担迫使美国不得不仿照苏联的做法:撤出阿富汗,解体,进而全面萎缩”。
10月7日,美国空军开始轰炸塔利班,本·拉登在坎大哈会见名叫毛拉·曼苏尔的塔利班高层。或许考虑到喀布尔的塔利班领导人较少、平民众多,会更安全些,本·拉登与一干随从迅速撤到喀布尔。同一天,这位基地组织领导人在一盘录像带中惊人亮相,后来该录像带传遍了全世界。录像中,本·拉登身穿迷彩夹克,腰间别着把冲锋枪,这是他自9·11事件后首次公开发表言论。本·拉登说此次袭击是对西方多年来施加给穆斯林世界的羞辱进行复仇。
“真主安拉攻击了美国最薄弱的地方,”本·拉登说,“美国最伟大的建筑被摧毁,感谢真主安拉所做的一切。如今恐惧充斥着美国的每一个角落。感谢真主。美国人现在忍受的痛苦与我们民族(伊斯兰世界)这80年来忍受的煎熬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尽管对此次袭击大为赞许,本·拉登最初还是坚决否认自己的参与。譬如,9月末,这位基地组织领导人告诉一家巴基斯坦报纸的记者:“身为穆斯林,我向来实话实说。我对本次袭击并不知情。”事实上,本·拉登当时进退两难:如果承认自己参与9·11袭击,塔利班为他的辩解“目前没有证据表明本·拉登参与”将失去意义,毛拉·奥马尔只能将他交给美国处置;但本·拉登自己乐意居功。因此,一旦美国开始轰炸阿富汗塔利班政权,本·拉登就开始透露9·11确实是基地组织所为。
9·11事件之前,半岛电视台记者泰西尔·阿卢尼是唯一获塔利班批准在阿富汗采访的国际记者。10月21日,本·拉登接受阿卢尼的长篇采访。但由于某种原因,采访节目被推迟一年才得以播出,半岛电视台给出的理由令人难以信服,借口说那次采访“没有新闻价值”。这个说法相当荒唐,因为这是9·11事件后本·拉登接受的唯一采访,哪怕他拿着电话簿照本宣科地读下去,他的露面本身就是新闻。有种可能性比较大的解释,布什政府当时对美国媒体施压,禁止播放本·拉登的“耸人言论”,而半岛电视台的所有者卡塔尔皇室在布什政府面前不得不低头。
其实,半岛电视台的本次采访不仅新闻价值高,涉及层面还广。三个月后,美国CNN未经半岛电视台许可,设法得到了这盘录像带并进行播放。录像带里,本·拉登看起来很放松,他首次在公开场合明确表示自己与9·11袭击有关。阿卢尼问:“美国声称已有证据证明你是纽约与华盛顿袭击事件的幕后主使,你对此有何解释?”本·拉登回答说:“如果鼓动人们进行反抗是恐怖主义,如果杀害那些残杀我们子孙的人是恐怖主义,那么就让历史来评论我们到底是不是恐怖分子吧……我们只推行好的恐怖主义。”
阿卢尼随后抛出关键问题:“那这次袭击中丧生的平民呢?”本·拉登反驳说:“(9月11日当天)得到安拉帮助的那些兄弟无意伤害儿童,他们攻击的目标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军事力量,也就是五角大楼……(世贸中心)并不是孩子们的学校。”谈起这次袭击造成的巨大经济损失,本·拉登有些扬扬得意:华尔街股票下跌16%,航空公司与空运公司裁掉17万员工,洲际连锁酒店解聘两万名员工。
9·11事件发生几周之后的某一天,本·拉登与一个谄媚的沙特支持者会面,并由基地组织媒体对会面经过进行拍摄。本·拉登完全能够理解袭击中媒体的宣传作用,因为他为劫机者辩解说:“以实际行动在纽约和华盛顿上演的这一幕让世界各地的演讲词都黯然失色。即使不是阿拉伯人,你也能明白其中传达的信息……”他还提到受9·11事件影响包括荷兰在内的某些国家出现空前的皈依伊斯兰教浪潮。
如今,本·拉登逐渐变成神一般的人物。支持者尊称他为高贵的“圣战埃米尔”或“圣战王子”,他也不予否认。先知穆罕默德曾在山洞里参透《古兰经》中神的启示,本·拉登也刻意效仿,他早期发表声明的录像带均在阿富汗山区与山洞中录制完成。支持本·拉登的集会引来巴基斯坦的上万民众,人们穿着印有本·拉登笑脸形象的T恤。贬低本·拉登的也大有人在,其中包括部分穆斯林教徒。他们认为本·拉登乃邪恶之徒,他竟然下令杀害了被公认为世界之都的纽约与华盛顿的上千个平民。但无论你对他倾慕还是厌恶,有一点毫无争议,他是当代改变历史发展方向的人物之一。
哈立德·米尔供职于亲塔利班的乌尔都语报纸《奥萨夫日报》,《奥萨夫日报》是9·11事件之后采访本·拉登的钦定报纸媒体。11月6日,米尔从自己驻伊斯兰堡的办公室被带到喀布尔与本·拉登会面,一路上,他被蒙住双眼,捆在毯子里,扔到卡车上,直到11月8日早晨才到达基地组织的安全屋。米尔临行前尚不能确定本·拉登就是9·11袭击的幕后主使,但当他来到采访的屋子,看到墙上挂有劫机者主谋穆罕默德·阿塔的照片,他才打消了之前的猜疑。
本·拉登丝毫没有意识到四日之后喀布尔即将沦陷,他看似心情不错,招待米尔吃了顿有肉有橄榄油的丰盛早餐。在米尔面前,这位沙特恐怖分子头目坦然承认自己的所为。他先是伸手关掉米尔的录音机,然后说:“没错,是我干的。那么,现在我们打开录音机继续录音。”米尔打开录音机,本·拉登却矢口否认:“不,此事与我无关。”当米尔质问该如何解释9·11袭击中那些无辜丧命的平民,本·拉登的回答是:“美国与盟国在巴勒斯坦、车臣、克什米尔和伊拉克屠杀我们的同胞。穆斯林有权攻击美国进行报复。”
谈到说本·拉登正努力研究核武器与化学武器的那些报道,米尔问他对此有何评论。这位基地组织领导人的回答是:“如果美国对我们使用化学武器和核武器,我想说我们也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米尔继续问:“那你们从哪里得到这些武器?”本·拉登却避而不谈,说:“下一个问题。”
采访结束后,米尔与本·拉登的副手埃曼·扎瓦希里一起喝茶。米尔在扎瓦希里面前相当感慨:“真难相信,你们竟然有核武器。”
“哈米德·米尔先生,这不是什么难事。”扎瓦希里回答。“拿上3000万美元,你就能从(位于俄罗斯的)中亚黑市买到各式各样的公文包核弹。”
这种说法纯属无稽之谈。基地组织从未有过核武器,而好莱坞电影中的苏联黑市和“公文包核弹”在现实中并不存在。扎瓦希里出于什么目的才这么说?这是一出拙劣的心理战,企图劝说布什政府不要攻击阿富汗。扎瓦希里知道美国国家安全部门担心他们拥有大规模杀伤武器。两年之前,当基地组织发现似乎美国忌惮生化武器时,扎瓦希里的确批准启动该项目,但后来因为缺乏技术支撑与资金短缺而搁浅。
采访期间,巴基斯坦著名的外科医生阿梅尔·阿齐兹得到基地组织高层的会见。阿齐兹医生是塔利班政权的同情者,1999年他曾为本·拉登治疗背伤,2001年11月初他被召到喀布尔为基地组织军事指挥官、前埃及警察穆罕默德·阿提夫治疗。那会儿,阿齐兹医生再次见到本·拉登。多年来,声称这位基地组织领导人身受肾病折磨的报道一直接连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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