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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著名学者余秋雨评价此书:“是文字较为典雅的学术著作,大抵让苏轼以其诗文来自道生平,作者的归结甚有见地。”
★千古一人苏东坡大传,与林语堂《苏东坡传》共为苏东坡传记中的双璧
全书上下二册,凡60万字,事无巨细,资料来源多参照苏轼作品和宋人笔记等文献资料,一一标明出处,参考书目达200多种。内容的选取上,作者独辟蹊径,十之八九的内容取自东坡诗词,从大处着眼,细处落笔,为我们勾勒出东坡充满传奇的一生和不平凡的际遇,更加真实可信。作者文笔汪洋恣肆,典雅细腻,既以大宋朝为宏观参照写出了苏东坡颠沛流离的一生,又以苏东坡为微观视角道尽了大宋朝的风雨跌宕和内外变局。
★李一冰眼中的苏东坡:
--从来文人都不适于从政,搞政治的人,首重实际利害,而文人只管发挥自己的理想;做官的人要用传统的典常来约束一切,而文人则重视自由意志的考量,不屑规例。苏轼生有极为坚强的个性,其不适于从政,尤其如操持中书省这样需要最高幕僚技术的实际政务,就处处露出破绽来了。
--苏轼是个文人气质非常浓厚的人,而官僚与文人,却是两种根本不同的人物。官僚重视利害,文人耽于想象;政治离不开权术,需要客观冷静,而文人则一腔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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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苏东坡传世的文章、轶事极多,诗词更为一代巨匠,难有匹敌。东坡一生历经坎坷,达则金马玉堂为帝王师,穷则食芋饮水为南荒逐客,因此胸臆中积郁一腔难平之气,不吐不快,所作诗词两千余首,皆是从性情深处倾泻出的真情感。
br本书十之八九取材自东坡诗词,参照其他文献资料,勾勒出他一生不平凡的际遇。以诗人少有的人生经历,与其心血结晶的诗作相印证,使一个活生生的苏东坡跃然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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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李一冰,台湾著名学者,苏东坡研究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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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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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书斋内外
一、一家融融
二、苏门六君子
三、王巩
四、画友
五、文字生涯
六、书法
七、绘画
八、书斋文物
九、宴游和谐谑
十、重结西湖缘
第十章 杭州去来
一、储粮防灾
二、吏治
三、治六井·开西湖
四、僚友
五、方外交
六、救灾和水利
七、奉诏还朝
八、破琴之梦
九、竹寺题诗案
十、东府感旧
第十一章 颍州·扬州·定州
一、颍水之鱼
二、颍扬之治
三、广陵生活
四、初和陶诗
五、二次还朝
六、再被围攻
七、丧偶
八、太后崩逝
九、守边定州
十、再遭谪逐
第十二章 惠州流人
一、远谪南荒
二、过岭
三、初到惠州
四、借刀杀人之计
五、劳己以“为人”
六、服食养生
七、朝云之死
八、惠州和陶
九、白鹤峰新居
十、又贬海外
第十三章 海外东坡
一、海南风土
二、食芋饮水
三、房屋风波
四、读书著作
五、家人朋友
六、采药与造墨
七、别海南
第十四章 北归
一、秦观之丧
二、广州·英州
三、韶州
四、虔州
五、归程何处是
六、染疾
七、逝世
八、浩气不亡
九、子孙
十、身后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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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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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书斋内外
一、一家融融
苏轼元祐还朝,虽然被人强迫戴上党派的帽子,被官僚集团围剿得遍体鳞伤,身心交瘁,但此同一时期的私人生活,却是百花齐放,非常灿烂。
汴京比较高级的朝官,为了上朝方便,大都住在皇城附近。这皇城的城门,朱漆金钉,非常辉煌,城壁砖石间,甃嵌着龙凤飞云的图案,雕甍画栋,峻桷层榱,城楼上覆盖的琉璃瓦,在太阳下闪烁生光,真是一派皇家气象,帝阙风光。
沿着皇城城墙,整整齐齐种着高槐古柳,浓阴覆地,宁静有如山居。杨奂《汴故宫记》:“登闻鼓院之西,曰右掖门,翰林知制诰者,多居西掖。”黄庭坚有《雨过至城西苏家》诗,颇能写出当地的景色如昼:
飘然一雨洒青春,九陌净无车马尘。渐散紫烟笼帝阙,稍回晴日丽天津。花飞衣袖红香湿,柳拂鞍鞯绿色匀。管领风光唯痛饮,都城谁是得闲人。
苏氏兄弟并不住在一起,但是苏轼退朝,常常先到辙家盘桓一番,然后回家,相距应不甚远。
二苏自分别出仕以来,已有二十余年不能同在一地居住,现在虽然还不能达到“同归林下,夜雨对床”的乐境,但比两地分居,动辄要三几年才得晤叙一次,却要好得多了。两兄弟公余之暇,日有过从,可以元祐三年十月苏轼作《出局》诗为证。那一天,苏轼局中早出,天色阴晦欲雪,而苏辙在户部因公未归,苏轼便在家里煮酒等他,作《出局》诗,亲密地写下子由除一字同叔外,还有一个乳名叫“卯君”,此因他生于宝元二年己卯之故。诗云:“急景归来早,浓阴晚不开。倾杯不能饮,待得卯君来。”
二苏友爱之笃,固是脍炙人口的历史佳话,而彼此互爱子侄,却也毫无异致。如元祐二年除夕,苏辙被派在办公厅里值夜(省宿致斋),不能回家,他家孩子们过年不见爸爸,当然很失望,第二天春节,苏轼朝贺一毕,帽子上插了御赐的银幡,立刻赶往弟弟家去,陪他的侄子们玩耍。作诗三首,录一:
白发苍颜五十三,家人遥遣试春衫。朝回两袖天香满,头上银幡笑阿咸。
轼家二十余口,除出长子苏迈尚在江西当德兴县尉外,余自王夫人以次,十七岁的苏迨,十五岁的苏过,侍妾朝云等,一家团叙,其乐融融。《次韵和王巩》诗说:“子还可责同元亮,妻却差贤胜敬通。”太太不妒嫉,儿子个个好学,使他觉得比汉朝的冯衍、晋朝的陶潜幸运得多。
王夫人出身青神农家,她有农家妇女刻苦耐劳的习性,是治家能手,虽然教育程度上有点隔阂,不能充分了解她的丈夫,但她谨守传统的妇德,一切依从他、敬爱他,尊重他的一切爱好,包括容纳朝云在内。
朝云冰雪聪明,善解人意,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
例如有一日,苏轼退朝还家,食罢,按照他的养生法,在室内扪腹徐行。旁有侍儿,他忽然指着自己的大肚皮问她们道:“你们且说,此中藏有何物?”一婢说:“都是文章。”一婢说:“都是识见。”主人摇头不以为然。朝云说:“学士一肚皮不合时宜。”
苏轼捧腹大笑——果然是个红粉知己。
全家抵京后半年,苏辙上《乞兄子迈罢德兴尉状》,大约未久,苏轼长子那一房也已来京团聚。苏迈照当时大户人家早婚的风习,十九岁即已娶妇,娶的是同乡世交王宜甫的女儿,翌年元丰元年,苏轼就已有了孙儿苏箪,此时,他家一个屋檐下,已经三代同堂,儿孙绕膝,充满了笑语和喧阗。
苏轼抵京不久,即往晋谒师门,拜见师母——欧阳太夫人,欧阳修的长子发(伯和)已经过世了,遂与欧阳斐(叔弼)、辩(季默)兄弟常时交往。欧阳家托苏轼撰文忠公神道碑,苏轼则入见太夫人,为他十七岁的夹子苏迨求婚于欧阳斐的千金,太夫人说这是“师友之义”,一口允诺,从此与师门又成了儿女姻亲。
苏轼在京,公事既忙,再因朋友众多,趣味广泛,所以很少会有在家空闲的时光。不过他对于儿子的学业还是非常用心的,次子苏迨虽然长大了,但是身体还是病弱,所以不太管他,对稚子苏过则常亲自督教。叔党天生性分,最像父亲,非常努力于诗赋的学习。诗赋是当时科举的主科,又是苏门光辉的家学,苏轼手写一则《评诗人写物》给他,开导他作写物诗的诀窍:
诗人有写物之工。“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他木殆不可以当此。林逋《梅花》诗云:“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决非桃李诗。皮日休《白莲》诗云:“无情有恨何人觉,月晓风清欲堕时”,决非红莲诗。此乃写物之工。若石曼卿《红梅》诗云:“认桃无绿叶,辨杏有青枝”,此至陋语,盖村学中体也。
有一次,苏过念《南史》,父亲睡在床上听。读到一个段落时,苏轼便对儿子说道:
“王僧虔家住建康禁中里马粪巷,子孙贤实谦和,当时人称誉马粪王家都是长厚的人。东汉赞论李固,有句话说:‘视胡广、赵戒如粪土。’——粪土本是秽物,但用在王僧虔家,便是佳号;用来比胡、赵,则粪土有时而不幸。”
——前者是修辞的技法,后者则是剀切明白的人格教育,两者皆不偏废。
苏轼平常生活,很有秩序,讲究养生之道。他在家晨兴夜寝,各有一定的法门:
每日五更初起床,梳头数百遍,盥洗后,就和衣还卧另一干净榻上,假寐数刻,据说“美不可言”;直到天色平明,吏役齐集,他即起身换朝服,冠带上马,入宫早期。
夜眠,苏轼颇以“自得此中三昧”为豪,他的方法是:初睡即在床上安置四体,使无一处不稳;如有一处未稳,即重新安排,务令稳贴。身体上如有任何轻微倦痛的地方,则略自按摩,然后闭目,静听自己的呼吸,直到呼吸平匀,心也跟着静定,如此一顿饭时,四肢百骸,无不和通,睡意既至,即便呼呼入梦,虽寐不昏。
苏轼的个性,乐与朋友群居,而不眤妇人,即使家中妇女,他也很少和她们说话。宋代士大夫社会里,饮宴的风气甚盛,高等门第,家有妓乐,但以只应宾客为主。苏家虽也未能免俗,养了几个能歌善舞的侍儿,不过苏轼接待宾客,却有各别的对待,凡遇“不可与言”而又不得不招待的俗客来到,他就搬出“搽粉的虞侯”来,以丝竹和歌声来逃避乏味的言语;若遇佳客临门,则屏绝声色,只备清茗佳酿,相与坐谈累夕,兴会淋漓。
苏轼推托不掉应酬,他也乐意欣赏女性的明慧和美丽,他会用最美的辞章来阿谀她们,赠诗作曲之外,甚至为她们作画,但是过眼烟云,从不轻付感情。
所以,苏轼能以生平不耽女色自豪,五十岁后,有诗曰:“已将镜镊投诸地,喜见苍颜白发新。历数三朝轩冕客,声色谁是独完人。”
固然,这是苏轼“不眤妇人”的性情,但与道家养生之说也有关系,黄州书于雪堂的“四戒”中,有一条即是“皓齿蛾眉,命曰伐性之斧”。他认为四戒中“去欲”最难,以苏武为例,他陷身胡地,啮雪吞毡,死生一线,但仍不免为胡妇生子,“乃知此事不易消除”,他的朋友中,如多情词人秦观、风流成性的杨绘和雅好声色的王巩,都经他再三劝告“戒之在色”。如定国谪宾州,致书有曰:“粉白黛绿者,俱是火宅中狐狸、射干之流,愿公以道眼看破。”
饮茶,是苏轼生活上的一大情趣,一大享受。但在北宋当年,茶的种植制作,还在推广时期,好茶不多,如丁渭于真宗朝所制“龙凤团”茶饼,每年仅产四十饼,只够宫廷御用,皇族以外是不敢想望的;至庆历朝,蔡襄努力改良品种,另创一种“小团茶”,欧阳修《归田录》记述:
茶之品,莫贵于龙凤,谓之团茶,凡八饼重一斤。庆历中蔡君谟为福建路转运使,始造小片龙茶以进,其品绝精,谓之小团,凡二十饼重一斤,其价值金二两。然金可有而茶不可得,每因南郊致斋,中书、枢密院各赐一饼,四人分之。宫人往往镂金花于其上,盖其贵重如此。
嗣后,植茶事业不断推广,至元丰年间,神宗有旨下建州造“密云龙”,质量更是超越小龙团而上,官廷赏赍,限于王公近臣,所以苏轼珍视异常,自己偶尔品啜一瓯,绝不用以招待一般宾客。曾作很美的一阕茶词,专门歌颂这“密云龙”,调寄《行香子》:
绮席才终,欢意犹浓,酒阑时高兴无穷。共夸君赐,初拆臣封。看分香饼,黄金缕,密云龙。
斗嬴一水,功敌千钟,觉凉生两腋清风。暂留红袖,少却纱笼。放笙歌散,庭馆静,略从容。
能够分享这珍藏的,据说只限于黄庭坚、秦观、晁补之、张耒所谓苏门四学士来时,他才吩咐家人:“取‘密云龙’。”
一天,苏轼在外厅会客,忽命取“密云龙”,苏宅内眷总以为当是黄、秦、晁、张中哪一位来了,屏后偷觑,却是晚登苏门的廖明略(正一)。
二、苏门六君子
元祐之初,由司马光和吕公著举荐起用的盈廷朝士,大部分是苏轼的同辈朋友,但至面对现实政治,利害不同时,即使多年交好,立刻就变脸色。苏轼对于人情变化莫测,独自感叹道:“人之难知也,江海不足以喻其深,山谷不足以配其险,浮云不足以比其变。”
苏轼的友谊生活中,真能与他声气相通的,不过几个知爱的后辈,他如有所汲引,也只这几个惯坐冷衙门的书生而已,此外,两三个书画名家,做在朝时期的诗伴画友而已。
说到晚辈朋友,立刻就会想到大家习闻的苏门四学土,那是指的黄庭坚、秦观、晁补之和张耒。
黄庭坚与苏轼本为笔友,诗文往还已有多年,而从未识面,这次从监德州德安镇任上,被朝廷召为秘书省校书郎,甫于元祐元年(公元一○八六年)入京,一月初八,第一次来谒苏轼,以洮河石砚为贽。
秦观登进士第未久,原在外任定海主簿、蔡州教授,苏轼以贤良方正荐于朝,除太学博士,做校正秘书省书籍的工作。
晁补之,字旡咎,为从学苏门最早的一人,举进士试开封及礼部别院,都是第一。神宗亲阅其文,称为:“是深于经术者,可革浮薄。”原为北京国子监教授,元祐初,入京为太学正,后迁秘阅校理。
张耒,字文潜,少年时在陈州游学,苏辙时任学官,深爱其才,苏轼是在老弟家中认识他的,称其文:“汪洋冲淡,有一唱三叹之声。”张耒感切知己,因从轼游。以进士官著作佐郎,原在京师。文潜虽自及第以来,一直度其苜蓿生涯,但长得躯干魁伟,大腹便便,貌似寺庙中的弥勒佛,陈后山咏文潜曰:“张侯便然腹如鼓,雷为饥声汗为雨。”刻画得非常传神。
元祐元年十一月,苏轼主试馆职。宋制,凡除馆职,必须具备进士及第,历任成资(符合一定的年资),经大臣保荐,学士院考试入等(合格),才能授职。
宋沿唐制,设昭文馆、史馆、集贤院,合称三馆,凡在三馆者,皆谓馆职,职居校理、检讨、校勘以上者,皆称学士,地望清切,非名流不得处。
这次学土院举行馆职试,黄庭坚以李常或孙觉荐,晁补之以李清臣荐,张耒、晁补之、张舜民等五人,并擢馆职。黄庭坚迁著作佐郎,加集贤院校理,张耒、晁补之并迁秘书省正字。秦观未与荐试,因为他的“历仕成资”还不够格。
因为他们是苏轼主试所拔擢的职官,一日之间,建立了座师与门生关系,而他们后来都做到三馆检校以上的职务,所以并称“苏门四学士”。
张耒有诗称述他们师弟几人当年的风姿,如言:
长公(轼)波涛万顷陂,少公(辙)巉秀千寻麓。黄郎(山谷)萧萧日下鹤,陈子(师道)峭峭霜中竹。秦(观)文倩丽舒桃李,晁(补之)论峥嵘走珠玉。
虽是一门之言,却颇能道出各人不同的风格,包括做人的风度和作品所表现的内容在内。
诗中所说的陈师道,字履常,一字无己,又号后山居士,先由苏轼会同李常、孙觉合荐以布衣为徐州教授,后用梁焘荐,除太常博士来京,从苏轼游,踪迹甚密,所以有人把他和李方叔(廌)加上,合称“苏门六君子”。不过无己自言他的师承是曾巩,有句曰:“向来一瓣香,敬为曾南丰。”后来他与黄庭坚共为江西诗派的宗师。
宋代制度,京朝小官,俸禄甚薄,而以从事文教工作的先生们为最穷。苏门这几位学士,自然不能例外。
不要说元祐初期,他们都还官小禄薄,即使后来官阶高了一点,依然还是穷酸。如秦少游于绍圣年间,已官黄本校勘,住东华门之堆垛场,与时官户部尚书的钱穆父(勰)为邻。某年春日,少游实在穷得过不下去了,作诗致隔邻的穆父求助,诗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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