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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蟋蟀(儿童文学经典版)

書城自編碼: 2017168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童書中國兒童文學
作者: 任大霖
國際書號(ISBN): 9787531343387
出版社: 春风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3-01-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206/105000
書度/開本: 大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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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中国儿童文学是五四时期在外国儿童文学的直接影响下发生的,经过几代作家的不懈努力,中国儿童文学创作积累了丰富的艺术经验,已经取得了优异成绩;尤其是那些历经时间检验的经典儿童文学作品,一向备受读者的欢迎。春风文艺出版社推出的“小布老虎丛书?中国儿童文学经典”系列,精选最有代表性的中国儿童文学家的最杰出的作品,向读者展现经典名作的恒久魅力。
《蟋蟀》等作品均是历经时间检验、影响深远的中国儿童文学名著。作品从多个角度表现儿童心理、描写童年生活,字里行间洋溢着童趣和温情,给一代又一代读者带来爱和美的熏陶。其中的童话,想象奇特,优美动人,有的反映多姿多彩的现实生活,有的具有浓郁的抒情气息,有的寄寓引人深思的哲理;散文以细腻、优雅的笔触描绘童年生活图景,讲述异地游历的见闻;小说情节跌宕起伏,人物形象饱满,并以对少儿心性的深入挖掘和对少儿生活的全面展现给读者带来冲击和感染。作为中国儿童文学最有代表性的名家名作,这些作品备受读者的喜爱,具有永恒的艺术魅力。
《蟋蟀》是中国儿童文学经典之一,已经影响了几代人,值得小读者阅读和拥有。
內容簡介:
你玩过“斗蟋蟀”吗?有几个小伙伴,斗蟋蟀斗得可起劲儿了。有一回,吕力喧捉到一只大个儿蟋蟀,封它为“黑须大将”,他兴冲冲地拿出去,却被福兴那只已经打败过十二只蟋蟀的“红头大王”战败了。吕力喧不服气,又四处捉蟋蟀,到底捉到一只像样的。可是,当赵大云把手里那只百战百胜、连“红头大王”都打败过的“黑头元帅”放走时,大家再也不张罗斗蟋蟀的事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關於作者:
任大霖(1929—1995),生于浙江萧山。1948年起在《开明少年》《小朋友》等刊物上发表作品,其中散文《固执的老蜘蛛》和童话《百支光和五支光》受到叶圣陶、陈伯吹等名家好评,被收入选集。1951年出版第一本散文集《红泥岭的故事》。
1953年奉调至上海,在少年儿童出版社从事文学编辑工作。1956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历任上海作协青创委委员、理事、创作委员会副主任兼儿童文学委员会副主任,以及中国作协儿童文学委员会委员。1994年获“中国福利会妇幼事业樟树奖”。八九十年代担任少年儿童出版社总编辑。
任大霖一生出版各种单行本著作二十余部,共计二百余万字。
短篇小说《蟋蟀》获全国少儿文艺创作一等奖,多部(篇)作品获省、市级文学奖和报刊优秀奖。《蟋蟀》《童年时代的朋友》等作品被译成英、日、法、德等多种文字出版。
目錄
蟋蟀
阿蓝的喜悦和烦恼
冬妹
芦鸡
多难的小鸭
水胡鹭在叫
打赌
风筝
渡口
灯笼
小茶碗变成大脸盆
妹妹
在灿料的星空下
山里红
学费
校门口来了个“要饭的”
掇夜人的孩子
过早来到的课题
猫的悲喜剧
內容試閱
这一年的夏天,天气特别热,我们溪岭乡虽说是个山乡,白天也闷热得叫人受不了,你浑身脱个精光,只穿条短裤,汗水还是直淌。要到傍晚太阳落了山,方才有风打北干山那边吹来,凉飕飕的,夹着苦艾和松树脂的气息。早早地吃过晚饭,穿上件白布衫,腰间插把蒲扇,我们就到周家台门前斗蟋蟀去了。

这个夏天我玩得挺痛快。因为刚从小学毕业,考过了中学回家来,没有什么暑假作业;合作社社长振根叔也没有来叫我去参加劳动。我趁着这个机会,白天不是游水就是钓鱼,夜里就捉蟋蟀,当然,有时候也帮哥哥做些不费力气的事情。

有一天,福兴和小阿金斗蟋蟀,两个都是“大王”,咬得挺凶。我挤在人堆里,看得正起劲,忽然被人撞了一下,我回头一看,只见徐小奎站在那里。他说:“吕力喧,快跟我走!”

我问:“什么事?”一边问一边跟他走到大枣树底下。他站下来,从布衫里掏出两封信,“这封是你的,这封是我的,我刚从邮政代办所拿来的。”

我很快看了看信封,知道是从中学里寄来的。我马上撕开口,掏出一张油印信,然后用眼睛很快在信上溜了一下。
“怎么样?”徐小奎凑过来问。
“没取上。”我平静地回答。
“你没取上?”徐小奎叹口气说,“那我的信就用不着拆了。”
我夺过徐小奎的信拆开一看,果然也没取上。徐小奎说:“都没取上。你看怎么办?”

这时,我看见史小芬站在那边。史小芬是合作社社长振根叔的女儿,比我们早毕业,早就参加农业生产了。我故意放大声音说:
“怎么办?自然是安心参加农业劳动呀!我保证为祖国多生产粮食,争取做徐建春第二!……”

可是嘴上保证总是比较容易的。第二天清早,当哥哥把我从凉榻上推醒的时候,我接连打了两个呵欠,不耐烦地说:
“干吗?大清早,也不让人多睡会儿。”

哥哥说:“照我们合作社社员看,天已经不早了。用凉水去抹抹脸,清醒一下吧。从今天起,得早些起来,振根叔已经把你分配在我的生产队里了。”
我跳起来,马马虎虎擦了下脸,拿上顶草帽就跟着哥哥走了。

路上哥哥告诉我,今天合作社开割早稻,先割那二十亩千斤田,这对周围的互助组和单干户是有示范作用的。他说,社里能割稻的人全得参加,要割得快,割得好,不能糟蹋谷子。哥哥还说(大概是吓唬我),要是我不会割稻,可以去带领孩子们拾稻穗,拾稻穗也给记工分的。我向他白白眼睛,说:“谁高兴拾稻穗!虽说我没有割过稻,可是我一拿上镰刀就能熟练的,我保证不比你割得差。”

到了田头一瞧,嘿,人可多哩!他们已经在割了。史小芬也把裤脚卷得高高的,弯着腰在割。我走到田膛头,看见赵大云和徐小奎站在那里。赵大云和我们同班毕业的,但是他没投考中学,他早就决定要在家里参加农业生产。
一会儿,振根叔来了。他先把我们打量了一会儿,然后说:
“你们没有做过庄稼活,今天倒要考考你们了。”
我很快回答说:“振根叔,我保证考得上。去年暑假我帮互助组割过一分田的稻哩!”
赵大云没有说话,徐小奎把士林布衫的袖口卷了又卷,就这样,我们开始割起稻来。

我素来是个胆大的人,我一边割着,一边还觉得自己割得挺不错。我记着哥哥的话,稻秆握得松一些,镰刀握得紧一些,手臂要灵活,一挥一簇,挺利落的。我斜眼看了旁边的徐小奎一下,嘿,他落后了,足足落后了五六尺远。后来,我看见他站在那里,在石块上磨镰刀,一定是刀口碰钝了。我割了一会儿又回过头去,看见徐小奎还是站在那里,又卷起布衫袖口来了。我一看就知道他是“考不上”了。我早就料到是这样的。徐小奎从小被他妈妈娇养惯了,除了割割羊草,什么活也干不了。我一边想,一边更加熟练地割起来。我相信,我是三个人里面割得顶好的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从我脚下跳出了一只蟋蟀。我看得明明白白,那绝对不是一只牛屎蟋蟀,而是一只真正的蛇头蟋蟀,可是跟牛屎蟋蟀一样大。

我扔下镰刀,扑过去捉住了那只蟋蟀。想不到它狠狠地咬了我一口,我手一松,它就从手指缝里钻了出去。我想,嘿,小宝贝,你是逃不了的,这里没有什么石头缝。谁知道它三跳两跳,跳到我刚才割下的一簇稻秆旁,一下就钻了进去。我火了,捧起稻秆来就抖动,后来甚至把稻秆在地上打了几下。这小家伙终于跌了下来,乖乖地被我抓进了手掌。我一边说:“小宝贝,别乱钻,我要封你做黑须大将!因为你的须很长。”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个随身带着的小竹筒,把“黑须大将”关了进去。可是当我站起来回头一看,虽说我是个胆大的人,也不能不慌乱起来——合作社社长振根叔就站在我的背后。
“你在做什么?”振根叔微笑着问。
我觉得自己的耳朵根发热了,可是我还是很快地回答说:

“一只大蟋蟀,振根叔。这一定是只蛇头蟋蟀,它的牙齿有毒。它能把福兴的红头大王打败的!……”

“蟋蟀很好玩,我从前也挺爱斗蟋蟀。吕力喧,我看,你还是去参加他们的小组吧。”他指指后边,“拾稻穗我们也记工分的。”

我急了,就说:“振根叔,我不去拾稻穗,我要割稻。我……我保证以后不再在田里捉蟋蟀了!”

振根叔笑着说:“不在田里捉蟋蟀了,那很好。可是我刚才检查了一下你割过的稻,你割得很快,只是有些稻还原封不动留在地里哩!”
我说:“我保证再耐心些,我会学习好的。”

振根叔说:“我们要让你学习的,可是今天不行,因为这是千斤田,是有示范作用的。等别的田开割的时候,你再学着割吧!”
结果我被赶上了田膛。幸好,徐小奎和赵大云也已经坐在那里了。
“怎么样?”我说,“好像我们三个人的运气都不怎么好。”
徐小奎朝我摇摇手,他轻轻地告诉我:“别说风凉话。赵大云的脚踝割开了,血流了好多哩!”
我一看,嘿,赵大云真的受伤了。在脚踝上贴着一张观世音草的叶子,血还从叶子下往外淌。
我问:“怎么弄破的?”
赵大云咬咬嘴唇,用手指抹下一大滴血。他眼睛望着田里,低低地说:

“是镰刀割开的。大概是握刀的手势还不对,所以割起来就怪别扭的。”他伸出手,装成握着镰刀的样子,在空中挥了几下。接着,又握紧拳头,在自己腿上捶了一下。

就这样,我们只好去拾稻穗,而且是跟一些小孩子们在一起。最使我难受的是:史小芬就在我们近旁割稻,她熟练地挥着镰刀,嚓嚓地割着,当她放下一束稻秆时,还站直身子,把辫子从胸前摆到背后,扭过脖子朝我们笑了一下。
这一天,刚吃过晚饭,我就径直去找福兴。
我说:“福兴,走,我们斗蟋蟀去!”
福兴说:“怎么?又捉到了吗?”

我把蟋蟀盆的盖掀开一些,让他看了一看,“这是我新封的黑须大将,是一只真正的蛇头蟋蟀,它的牙齿是有毒的。”这时我稍微撒了一些谎,“我看见一条蛇盘在那里,在蛇的身旁捉到了这只蟋蟀。”

“真的吗?那可有一场大战了!”福兴又兴奋又担心地说,“不过,我的红头大王也不是好惹的,它已经咬败过十二只蟋蟀了。”
我说:“你的红头大王碰到蛇头蟋蟀,就要吃瘪了,因为蛇头蟋蟀的牙齿是有毒的!”

人们都围拢来了,我们就在周家台门前斗起蟋蟀来。我用引草在我的黑须大将面前一引,它立刻张开一对刀牙,咔咔叫着,向前冲去。黑须大将冲到红头大王面前,两员大将立刻咬住。红头大王用牙齿一掀,我的黑须大将就扑地被摔出了盆子。人们发出了失望的声音。等我从地上把黑须大将放回盆子时,它的两只刀牙已经合不拢了,一条腿也跛了。我把引草在它面前一碰,它回身就逃。大家哄地笑了起来。史小芬朝我撇撇嘴说:“嗨!什么黑须大将,牛皮大王罢了!”
说老实话,这一场耻辱,我是一辈子忘不了的。

我坐在枣树下,眼睛望着对面的北干山峰。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风吹来,凉飕飕的。我就一个人这么坐着,不想回去。

徐小奎来了,他坐在我的身旁,开始来安慰我:“别难受了。那不是真正的蛇头蟋蟀,不值得可惜……”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使我难过起来。远处,一只猎头鹰在叫:“哇!哇!……”声音在山谷里回旋。

我们就这样坐了一会儿。我说:“无论如何,今天这口怨气我是一定要出的。我就是去翻棺材板,也要捉个真正的蛇头蟋蟀来。不斗败福兴,我绝不甘心!”

徐小奎说:“我可以帮你的忙。你知道吗?我们屋后的那块坟地上,一定有蛇头蟋蟀,我每天晚上都听见那里的蟋蟀叫得响成一片。”

我说:“真正的蛇头蟋蟀不是什么时候都叫的,它在二更时叫两声,三更时叫三声,五更时叫五声。”

他说:“那我们就在天黑时去捉。不过,我妈妈要是知道了,一定要骂死我的。她说过,那块坟地上有鬼。”

我不觉打了个寒噤。我说:“我不相信有鬼。你妈妈那里倒容易办,天黑了你悄悄溜出来就是。徐小奎,说到做到。我们今天就动手,捉住了蛇头蟋蟀,算是我们两个人的。”
徐小奎被我说得兴奋起来,他一口答应了。像这样痛快地决定去干冒险的事,在他是挺难得的。

天黑以后,我的哥哥到合作社办公室去开会,我就偷了他忘记带走的手电筒,悄悄地溜到徐小奎家门口。十分钟以后,我就和他往坟地去了。

天空中满是碎云,半圆的月亮时隐时现,周围非常寂静,只有青蛙偶尔呱哇呱哇地叫几声。在远处山谷里,一只鸟在怪声地叫着,很像是一个孩子在哭。
我的汗毛直竖了起来。我叫了一声:“徐小奎!”

徐小奎靠着我,把我的手握得紧紧的,我感到他的手是冰冷的。当我们走到坟地边上,月亮完全被云遮住了。我们就蹲下来,静静地等着蟋蟀叫。这时,风好像吹得更大了,我虽然把布衫的钮扣全扣上了,还是有些冷。一阵风过,左边那一块长长的茅草地里就发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徐小奎睁大了眼睛,不断地盯着那些坍了的坟墓,我知道他一定害怕得很厉害。
我说:“奇怪,一只蟋蟀也没叫,是不是因为天凉的缘故?”
徐小奎说:“也许今天不会叫了,我们走吧!……我好像有些不大舒服……”

我知道他在懊悔了。说真话,我自己也希望早些回云,黑漆漆的蹲在这块坟地边上,是很不好受的。可是为了壮胆,我故意轻松地说:“要是真的有鬼出来,我可不会对他客气的……”

我的话没说完,左边洼地上的茅草丛里突然噗的一声,一只鸟飞了出来,把我吓了一跳,背上黏黏的,出了一身冷汗。
徐小奎拉住我的手,低声说:“快回去吧,我害怕……”

我紧张地说:“别响!”只听见茅草里发出嚓嚓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人在迈着大步,慢慢踱着似的:“嚓——嚓——嚓——”

我的头嗡嗡作响,心几乎也不跳了。徐小奎整个身子抖动了一下,忽然回头就跑。他跑得那么快,就像什么怪物跟在他背后似的。他在一个土堆上绊了一下,马上又爬起来,向家里跑去。

一会儿,茅草里的声音没有了。我正想拔脚逃走,背后却又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这时,我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我自己也不知当时是哪里来了一股勇气,只记得我回过身去,打亮了手电筒。在电筒光里,我看见一个人向我走来。那人走近了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低低地说:
“吕力喧,你在这儿干吗?”

这时候,我的心才又跳动起来。我疲乏得要命,就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说:“好家伙,赵大云,你可把——你可把徐小奎给吓坏了!”
赵大云笑了一下说:“想不到我们会碰头的。”
我说:“你也在这儿捉蟋蟀?”
赵大云说:“谁这么高兴,还捉蟋蟀?”

原来他在这里是割茅草的。我们这里柴禾缺,茅草晒干以后就可以当柴禾烧。可是,当我跟着赵大云到割草的地方去看了一下以后,我就知道他在这里割草不光是为了烧柴,这里边一定还有别的道理。这一带的茅草长得很茂盛,有半人高,跟稻子很相似。赵大云已经割完一大片,割过的地上都光溜溜的,一根茅草也不剩;割下的草捆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地上,跟稻田里收割下的稻捆一样。很明显,赵大云是在这里学习割稻子,因为他也刚从小学毕业参加农业劳动,他割稻的本领比我高不了多少呀!
“嘿,你是在这里练习割稻的手艺呀!”我向赵大云说。

“就算是那样吧,”赵大云停了一会儿说,“我过去跟你一样没有割过稻,不学习怎么能会呢?”

“白天那样忙,我要拾稻穗,又要帮助妈妈打水,喂猪,哪有时间呢?”赵大云回答,“再说,这是我学习割稻的笨办法,要是给人看见了,怪不好意思的……”

他嘱咐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我答应除了徐小奎之外,不给任何人讲。我说,徐小奎一定认为今天遇到鬼了,为了破除他的迷信,我必须讲。
赵大云同意这样。然后,他把割下的茅草捆收拾到一起,我们就一起回家了。

后来,二十亩千斤田割完了,其他的早稻田也开割了。我们又拿起镰刀,在振根叔的监督下“考”了一次,结果,我仍然没考上。这一次,我根本没在田里捉蟋蟀,连脚旁的一条泥鳅我也没碰一下。我十分专心地割着。可是振根叔说,我割得仍然很毛糙,简直没有进步,甚至比上次更差。要是都这样割法,我们的产量至少也得打一个八五折。同时,他大大地表扬了赵大云,说他进步快极了,说他割得仔细、利落、合规格,足足可以评上九分!他说:“这才是真正的高小毕业生哩!”就像我是个冒牌货似的。

徐小奎呢,从那天晚上逃回家后,接连病了三天,我把赵大云夜里练习割稻的事告诉他,他还有点不大相信。他妈妈背后把振根叔痛骂了一顿,说是他把徐小奎逼得太厉害了,大热天硬要一个孩子去割稻,急出了病。从这以后,就再也不让小奎来割稻了。

不久,赵大云就算是一个真正的社员了,每天晚上跟大家一起评工,开社员大会时偶尔也发表一些意见。我呢,还是干些不三不四的零活,有时随着社员们学着割割稻,有时车车水,评工时只捎带着给记上一二分,早晨和晚上,我还是到处捉蟋蟀。

一天傍晚,我们都在周家台门前闲聊,赵大云刚从河边洗罢脚回来,他从袋里掏出个火柴盒子,笑着说:
“我也捉到一只蟋蟀,不知道有没有用场?”
我们都奇怪极了,我说:“咦,赵大云也捉蟋蟀,那么狗也会捉耗子了!”

徐小奎说:“你捉到的是什么蟋蟀?是蜈蚣蟋蟀,蜗牛蟋蟀,蛇头蟋蟀,还是别的?蜈蚣蟋蟀身子是红的,挺厉害,可是怕蜗牛蟋蟀,因为蜈蚣是伯蜗牛的……”

我打断了他的话说:“别跟他缠了,他第一次捉蟋蟀,懂得什么!让我们看一看他的蟋蟀吧,也许根本不是什么蟋蟀,只是只灰蟑螂哩!”
赵大云等我们说完了,才慢慢地打开火柴盒,让我们看了看蟋蟀。
我看了一眼,心里就有些妒忌,因为这是一只挺大的蟋蟀,它的头是黑色的,发着光。
我赶紧跑去把福兴叫来,就帮着赵大云,和福兴斗起蟋蟀来。

看的人很多。赵大云的蟋蟀看起来有些笨,起初停在那里,动也不动,就跟赵大云自己差不多。周围的人有些失望了。忽然,它的须子动了一下,就慢慢地向前走去。当福兴的红头大王一冲过来,赵大云的那只马上猛扑上去,一口咬住了红头大王的脖子,立刻把它摔了一个跟斗。我们都不觉喝了一声彩。接着,两只蟋蟀就扭在一起,猛烈地斗起来,简直分不清楚了。起先,红头大王占了优势,它咬住了敌人,直把敌人推到盆沿上。这时,它就胜利地叫了起来。可是接着形势就起了变化,赵大云的那只猛地咬住了红头大王的脖子,把红头大王咬得翻过身来,在地上拖了两个圈子。这样一来,红头大王的威风就消失了。接着,红头大王又在肚子上、尾巴上,吃了几下亏,它挣扎着再想拼一下,可是赵大云的那只一口咬住了红头大王的牙齿,把它摔出了“战场”。

这一场恶斗,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大家也都看得呆住了,忘记了喝彩。结果是:赵大云得胜了,他的蟋蟀获得了“黑头元帅”的称号。

这以后,我们斗蟋蟀的情绪更高了,因为出了一个新的“元帅”,谁都想去试着斗一斗。赵大云是“来者不拒”,只要是在吃过晚饭去找他,接连斗四只他也肯,可是谁也不能把这位“元帅”斗败。

又过了几天,那时天气已经渐渐凉爽起来,我终于在坟地上捉到了一只蟋蟀。这不是一只普通的蟋蟀,它的背上有一点红斑,我对它抱着很大的希望。吃过晚饭,我甚至连脚也不洗,就跑去找赵大云了。

我说:“赵大云,快走,这一下你的黑头元帅要坍台了!我捉到一只真正的蜈蚣蟋蟀,它的背上有红点。”
他说:“什么黑头元帅,我早把它放掉了。”
“你扯谎!”我吃了一惊,大声嚷了起来。

“真是这样。我真把它放掉了。老关着它有什么意思?我也没有这么多的空闲。这几天,我在学犁田,犁田真有意思,比割稻还难……”
“你!你……你这算什么?”我失望得几乎流下了眼泪。

沉默了一会儿,我就举起蟋蟀盆,狠狠地把它摔在地上。盆子破了,摔断了一只腿的蟋蟀,从破盆片里往外爬着。

当天晚上,振根叔把我叫到合作社办公室去。他让我坐在他对面,给了我一把算盘,然后缓缓地说:

“这里有一道算术题,请你马上算出来。有一个学生,他考语文得了七分,考算术得了九分,考自然得了十分,考音乐也得了十分,考体育得了六分,你算一算,他一共得了几分?”
我马上回答说:“四十二分。”

他又说:“那么,另一个学生语文是四分,算术是三分,自然是七分,音乐和体育都是八分,他一共……”

我不等他说完就回答说:“一共是三十分。”可是,我心里直奇怪:难道真有这样的学生吗?我不知道他们学校里是采用五分制还是百分制:要是五分制,他一门功课怎能得九分十分呢?要是百分制,那这两个学生可就太糟糕了!

振根叔看出我的怀疑,他说:“傻瓜!这不是学生的考试成绩,是两位社员的工账。好吧,这一回算你考上了。”接着,他告诉我,最近又接收了二十户新社员,合作社扩充了,所以得增加一个会计人员。最后,他郑重地说:“从明天起,你就是我们社里的会计助理员了。”

第二天,我一早就到合作社办公室去,开始了我的工作。打这以后,我不再捉蟋蟀了,因为我的工作挺忙,而且,自从赵大云把他的“黑头元帅”放掉以后,不知道为什么,大家捉蟋蟀的劲儿就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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