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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在这部作品里,作者描绘了一幅幅纯真的乡间生活,一场场幸福的温情画面。你会为加妮特和小伙伴们纯粹的快乐而沉醉,为他们淳朴的田园生活而心醉;为西特罗妮拉的太姥姥讲述父亲对她的爱而感动,为加妮特的父亲在经济不宽裕的情况下收养流浪儿埃里克而动容。你仿佛能够闻到空气中散发出的玉米、燕麦、干草和马粪气息,感受到加妮特和哥哥杰伊在大雨中奔跑的欢畅淋漓,以及小猪“汤米”获得蓝绶带后加妮特发自内心的欣喜。加妮特对大自然充满了爱,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她的快乐、善良、开朗和乐观让人为之感动,充满了感染力。这就是本书《银顶针的夏天》的独特魅力,是它能够经久不衰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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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如果把加妮特的日子捧在手里,准能闻到太阳暖烘烘的香味,还有燕麦、玉米和各种蔬果、花卉的清香,甚至是圆白菜烂在地里的不太好闻的气味。在加妮特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快乐和好运的味道,当然是指她在河滩上捡到那枚银顶针以后。
那以后——也就是当天晚上,暴雨如注,干涸的土地重获生机,家庭农场的所有作物都有了好收成;烧石灰的夜晚,他们意外地得到了勇敢又能干的流浪儿埃里克;和好朋友在图书馆看书,被管理员不小心锁在了里面直至深夜,加妮特认为那是难得的一次冒险;而且,加妮特也不觉得被出故障的摩天轮悬在空中半个小时有多倒楣,因为下来后就得知,她精心饲养的小猪“添米”获得了一条蓝绶带……
拥有银顶针的这个夏天,几乎给了加妮特童年所有的温暖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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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伊丽莎白·恩赖特
(1909-1968)
出生于美国伊利诺伊州奥克帕克,但一生中多数时间都生活在纽约市内或市郊。
她的母亲是一位杂志插图画家,父亲是一位政治漫画家。受家庭的艺术熏陶,伊丽莎白?恩赖特最早选择的职业是画插图,曾在康涅狄格州的格林威治、法国巴黎以及纽约帕森设计学院学习艺术。可在1937年出版第一本书之后,她对写作产生了浓厚兴趣,并迅速展示出这方面的才华。
一生中多次获得大奖:《银顶针的夏天》于1939年荣获纽伯瑞儿童文学金奖,《消失的湖》于1958年荣获纽伯瑞儿童文学银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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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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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银顶针
2.珊瑚手镯的故事
3.石灰窑
4.陌生人
5.图书馆历险记
6.旅行
7.“就像捡破烂儿的衣兜”
8.赶集的日子
9.甜筒和蓝绶带
10.银顶针
纽伯瑞儿童文学奖
获奖感言伊丽莎白·恩赖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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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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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银顶针
加妮特觉得今天肯定是世界上最热的一天了。几个星期以来,她每天都这么想,但是今天的确是这些天来最糟糕的一天。今天早晨,乡村药店门外的温度计里那根细细的红色手指一下就戳到了四十三摄氏度。
人们就像闷在一只鼓里。天空仿佛是一张亮闪闪的皮子,紧紧地蒙在山谷的上空。大地也是如此,炎热让它变得紧绷绷、硬邦邦的。当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天边传来一阵雷声,就像一只大手在敲着这面鼓。群山之上压着厚重的云层,不时划过道道闪电,但就是没有雨落下来。这种情况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每天吃过晚饭,加妮特的父亲就会走出家门,抬头看看天空,再低头看看他家的玉米地和燕麦田,然后摇摇头说:“没雨,今天夜里还是没雨。”
燕麦尚未成熟就已经开始变黄,玉米叶子也变得焦枯易碎,干燥的风吹来的时候,叶子就像报纸一样沙沙作响。雨要是再不快点儿下,玉米就不会有收成了,燕麦也不得不被割下来当干草用。
加妮特气呼呼地望着平静的天空,挥舞着拳头。“你!”她高声叫道,“你怎么就不能下点儿雨呢!”
每走一步,她那双光着的脚丫就会踢起一小团尘土来。尘土落到了她的头发上,钻进了她的鼻孔中,弄得鼻子痒痒的。
加妮特今年九岁半,四肢修长,梳着两条太妃糖色的长辫子,翘鼻子上长着雀斑,两只眼睛带些绿色也带些褐色,穿着一条长不及膝的蓝色工装裤。她会像男孩子一样吹口哨,而且现在就不经意地轻轻吹着呢。她早就把冲着老天发怒的事情抛在脑后啦。
豪泽一家的农场位于大路的拐弯处,周围矗立着高大的黑色冷杉树,将农场衬托得稳重而宁静。草地上有一片花坛,长满了红艳艳的一串红。树荫下并排停放着拖拉机和脱粒机,就像是一对怪物老友。在路对面,豪泽家的猪正躺在猪圈里酣睡,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这些又懒又胖的家伙。”加妮特说着,随手捡起一颗石子朝着最大的那头猪扔了过去,猪难听地打着响鼻,笨笨地站起身来。加妮特也就是拿它逗个乐而已,他们之间还隔着一道篱笆呢。
她身后的一扇纱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西特罗妮拉?豪泽走下她家的台阶,手里拿着条擦碗巾像扇子一样扇来扇去。西特罗妮拉是个胖乎乎的小姑娘,长着红扑扑的脸蛋儿,额前留着黄色的刘海儿。
“好家伙!”她冲着加妮特叫道,“天真是热得要死!你要去哪儿啊?”
“我去拿信。”加妮特说,“我们或许会去游泳。”她若有所思地补充道。
可西特罗妮拉不能去,她得帮母亲熨衣服。“这种天还要干这样的活儿,真是要命!”
她有些气恼地说,“我敢说,我会像一磅半黄油那样化在厨房的地板上,流得到处都是。”
这个比方逗得加妮特咯咯笑起来,她一边笑,一边继续往前走。
“等会儿,”西特罗妮拉说,“我倒是也可以去看看有没有我家的信。”
她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摆弄那条擦碗巾。她先是把它像披肩一样盖在头上,然后又系在腰间,可惜毛巾太短,系在腰间实在是太紧了,最后她干脆把它塞到了腰带里,毛巾垂下来就像拖在地上的裙裾。
西特罗妮拉侃侃而谈:“像这种天,我真是希望到哪儿去找一条瀑布,那种淌下来的不是水而是柠檬汁的瀑布。我会一天到晚张着嘴坐在下面接着喝的。”
“我倒是宁可爬到一座大山上,”加妮特说,“我说的是欧洲的那种大山,夏天最热的时候山上也会有积雪。我真想坐在雪地上,遥望山下那片深深的山谷。”
“还要爬山,那多辛苦呀。”西特罗妮拉叹了口气。
两人转了个弯,沿着公路一直往前走,走了一段就来到邮箱前。有四个大邮箱东倒西歪地安在细细的柱子上,邮箱都是铁皮做的,顶端呈弧形,加妮特总觉得这些邮箱就像歪戴着遮阳帽的瘦老太太,站在路边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聊。
每个邮箱上都贴有姓氏:豪泽、舍恩贝克尔、弗里博迪和林登。
信件最多的常常是豪泽家,一来是因为他家人最多,二来西特罗妮拉和她那几个兄弟总是喜欢索取报纸广告上宣传的那些免费样品。今天送来的是给西特罗妮拉的一小瓶染发膏和一份猪肉泥,还有给她弟弟雨果的三种不同的牙膏。
她们还瞅了一眼舍恩贝克尔老先生家的邮箱,看看那个鹪鹩窝还在不在。鸟窝还在,鸟儿在此安家已有一年了,就是从来没有收到过一封信。
加妮特打开了标着“林登”的那个邮箱,林登是她的姓。她从邮箱里拉出来一个大大的包裹。
“看哪,西特罗妮拉,”她叫道,“这是农商百货店的目录呀。”
西特罗妮拉一把夺了过去,撕开了包装纸。两人都特别喜欢看那家百货店的商品目录。目录里有你想买的所有东西的照片,还有许多也许你不想买的东西,比方说拖拉机配件,各种各样的热水瓶,还有一页又一页的连衫裤。
加妮特把剩下的信件从邮箱里拿出来。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并不是真正的信件——信封薄薄的,是公司里用的那种;公司名称小小的,印在信封左上角。有两个信封上还开着长而透明的天窗。这肯定不是真正的信件——账单,这些都是账单。
西特罗妮拉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目录里一位身穿晚礼服的美女照片。照片下方写着:“一件完美的舞裙,让你美丽更自信。尺码:14至40。价格:11.98美元。”
“等我到了十六岁,”西特罗妮拉满怀憧憬地说,“我所有的衣服都要是这样的。”
但是,加妮特并没听她说话。账单,她晓得那意味着什么。今天晚上,她父亲会坐在厨房里在一张纸上算账。他会独自一人坐到深夜,一言不发,忧心忡忡。天要是能下雨该多好!那样,庄稼就会长得好,家里的收入就好得多。她又抬头望着天空,天空还是和几个星期来一样,平平静静,一望无云。
“我得回到我那宝贝熨衣板那儿啦。”西特罗妮拉闷闷不乐地说着,啪地合上商品目录,递给加妮特。
两人在豪泽农场分了手。看着西特罗妮拉胖乎乎的背影,还有在屁股后面扭来扭去的擦碗巾裙裾,加妮特禁不住笑出声来。
她翻过小山朝家走去,一条静静流淌的小河掩映在树木丛中,越往前走河水越浅,很快就浅到蹚着水都能过河了。
汗水从她的前额上滚落下来,就像大颗的泪珠一样流到了眼睛里。她已经汗流浃背了。她实在不想把那些账单拿给父亲看。
当她转身走进家门的时候,身后的影子已经很长了。哥哥杰伊正把一桶桶的牛奶从牲口棚拎到地下冷藏室里去。与同年龄的孩子相比,十一岁的杰伊个子算是高的,而且肤色十分黝黑。
“有我的信没?”他高声叫道。
加妮特摇摇头。杰伊没说什么就进了冷藏室。
她家的牲口棚又大又旧,就像公共汽车转弯时那样歪向一侧。有朝一日等父亲有了钱,他就会再盖间新的。牲口棚旁边有座很大的贮料垛,加妮特又想了,那里面要是有个房间多棒——小小圆圆的,还有个可以向外推的窗户,就像城堡塔楼上的房间一样。她常常这么瞎想。
她在猪圈旁歇了歇脚,想看看大母猪“女王阁下”和她那窝小猪崽。小猪崽刚出生没多久,长着毛茸茸的大耳朵,小巧可爱的蹄子让它们看上去就像穿着高跟拖鞋一样。“女王阁下”翻了个身,一身肥肉如波涛翻滚,把吱吱叫着的小猪崽驱散开来。它是个很不耐烦的妈妈,气哼哼地叫着,把那些过来打扰它休息的小猪崽一脚一脚地踢开。
加妮特还没给这些小猪崽起名字呢。她倚在栏杆上,想着给它们起什么名字好。这窝小猪崽中最大个儿的那只又贪吃又自私。猪的确是贪吃自私,但也没像它那样的,居然会在兄弟们头上踩来踩去,咬它们的耳朵,把挡道的全都推到一边去。毫无疑问,长大了它也会和它老爹一样成为一头能够获奖的公猪。对它来说,“国王”兴许是个好名字,“皇帝”也成,“暴君”也不错,反正是那种大气响亮的名字就行。加妮特最爱的是那只皮肤像缎子一样光滑的小小猪,它长着一张苦兮兮的脸,像个受气包,而且总是吃不饱。
不知为什么,加妮特觉得“添米”这个名字对它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加妮特放慢脚步朝高大的枫树下黄色的房子走去,打开了厨房门。
她的母亲正在一个大黑煤炉前做晚饭,小弟弟唐纳德坐在地上,嘴里发出火车呜呜开动的声音。母亲抬头看了看,炙热的炉火烤得她面颊通红。“有信吗,宝贝儿?”她问道。“有账单。”加妮特回答。
“哦。”母亲说完转身继续做饭。
“还有农商百货店的商品目录,”加妮特紧接着说,“里面有件衣服您穿上会很漂亮的。”她找到了下面写着“一件完美的舞裙”的那张照片。
“我觉得这衣服的样式不怎么适合我啊,宝贝儿。”母亲看着衣服哈哈大笑起来,还轻轻地拉了拉加妮特左边的那条辫子。
加妮特开始在放在开着的窗户旁的餐桌上摆餐具,刀、叉,刀、叉,刀、叉,刀、叉。不过给唐纳德只需摆一把勺子就行了,他就算只用勺子吃饭也是心不在焉,常常是掉到外面的饭和吃到肚里的一样多。
她在餐桌中间摆上了一瓶番茄酱,还有盐、胡椒,一只画着牵牛花的陶瓷糖碗,以及一只装满勺子的玻璃杯。随后,她又下到冷藏室里。
下面静悄悄、黑漆漆的。一只水龙头嗒嗒地往下面的深水池里滴着水,水池里沉着牛奶桶和石头做的黄油罐。加妮特先灌了一罐牛奶,又往带来的盘子里放了块黄油。她跪下身把两只手臂伸到水里,池中的水让洒出来的牛奶搅得有些浑浊,但冰凉冰凉的。水的凉气儿迅速扩散到了全身的血管里,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再次回到厨房感觉就像是走进了一个烧得火红的烤箱里。
唐纳德不扮火车玩了,现在他成了辆消防车。他模仿着消防车呜啊呜啊地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他怎么会这么快活,加妮特感到很纳闷儿。这么热的天他似乎根本就觉察不到,虽然他的头发就像打湿的羽毛一样紧贴在头皮上,而且小脸蛋儿就像红萝卜那么红。
母亲向窗外望去。“爸爸要进门了,”她说,“加妮特,现在先不要给他看信,我想让他好好儿吃顿饭。先把信放到日历后面吧,回头我再处理。”
加妮特赶紧把账单塞到了水槽上方架子上的日历后面。日历上有幅画,画的是一群在野外山坡上吃草的绵羊,背景是美丽的粉红色霞光,这幅画名叫《高原夕照》。加妮特经常望着这幅画,感觉自己就像站在那个宁静的地方,羊群就在自己的身边,万籁俱寂,只有它们吃草的声音。画儿给她一种愉悦、幽远的感觉。
随着纱门那特有的吱扭声,父亲走了进来。他走到水槽边洗了洗手,他看上去很累,脖子也晒得黑黝黝的。“这一天过的!”他说,“要是再这么来一天……”他摇摇头不说了。
天热得让人吃不下饭。加妮特连粥都喝不下,唐纳德闹了起来,打翻了他的牛奶。家里只有杰伊一人一本正经地吃着饭,一副胃口很好的样子。如果没什么可吃的,他兴许连屋顶上的木瓦也能吃掉,加妮特心想。
加妮特帮忙洗完了碗之后就和杰伊换上泳衣向河边走去。他们得先走下一段坡路,穿过一个牧场,越过几个沙洲,最后到达一个水深到可以游泳的地方。这是个水色幽深、周遭静谧的池塘,旁边是个绿树成荫的小岛屿,池塘被树荫遮蔽着,树根一直蔓延到了水里。两个孩子走近时,三只乌龟从一根圆木上滑到水中,在平静的水面上激起了三个慢慢变大的圈圈。
“这水看上去就像茶水似的。”加妮特说,暖暖的褐色池水已经没到了她的脖子。
“我觉得也是,”杰伊说,“水要是再凉一些就好了。”
好在这水不是茶水,而且多得能够让人浮游起来。他们一会儿浮在水上,一会儿比赛游泳,还从像弓一样伸到池塘上方的老白桦树上往下跳。杰伊是个跳水好手,入水时几乎不会溅起水花,但加妮特每次都是肚皮先落在水面上。和往常一样,杰伊被一块尖利的石头戳破了脚指头,流了很多血。加妮特也和往常一样被卷入急流中,她尖叫着,照例是杰伊把她救了起来。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小心翼翼地用枯树枝做了一个木筏,可人一上去筏子就沉了。不过,什么都不会扫他们的兴。
当他们让水给泡得眼睛红红、又流鼻涕又流眼泪的时候,便爬上沙洲玩起了探险游戏,这块沙洲是因为几周来的干旱才露出水面的。沙洲上能找到各种各样的东西:珍珠色、张着口的蚌壳,缠着绿色长须的苔藓,泡了水的树枝,锈迹斑斑的烟草罐,搁浅的鱼,还有瓶子和一把破茶壶。
他们溜达来溜达去,不时弯下身去看看有什么可以捡的东西。潮湿的沙洲有一股浓浓的泥巴味儿。不一会儿,金灿灿的阳光就在树丛后消失了,但天没有一丝凉意。
加妮特看到一个闪闪发亮的小东西半埋在沙子里。她跪下来用手指把它挖了出来,那是一枚银顶针!它是怎么跑到河里来的呢?她随即扔掉了捡来的那只旧鞋、几片磨光的玻璃和几只蚌壳,气喘吁吁地跑到杰伊那里把银顶针拿给他看。
“它是纯银做的!”她得意地大喊,“我想它一定也会有魔力的!”
“魔力?”杰伊说道,“别傻了,哪儿来的魔力呀!不过,我觉得它一定挺值钱的。”他看来有一点点眼红。他自己也发现了两件很重要的东西——一件是一只公羊的头盖骨,眼眶上长着苔藓;另一件是一只鳄龟,嘴巴长得像鸟嘴,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加妮特伸出一个手指,小心翼翼地划过鳄龟那长着美丽斑纹的壳。“我们就叫它‘老铁壳’吧。”她建议道。她喜欢给东西起名字。
一会儿,天黑得看不大清东西了,他俩又下到池塘里游起来。加妮特手里紧紧地攥着那枚顶针。这是从小到大她发现的最好的东西,一定会给她带来好运气的,无论杰伊说什么都没用。她开心极了,一边浮在水面上,一边抬眼望着群星闪耀、流萤翻飞的天空。
天更黑了,蚊子开始猖獗起来,他们决定回家。
穿过漆黑的沙洲让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在树木茂密的两岸,猫头鹰用轻柔而迷惘的声音鸣叫着,其中一只还不时地发出尖叫,声音高亢而凄厉。
加妮特晓得它们不过是些猫头鹰而已。但在这除了幽然闪光的萤火虫再无其他光线的酷热暗夜里,她又觉得它们可能会是任何东西。脚步轻盈的动物在晚上活跃起来,它们在林中看着他们,追着他们的脚步。对于这些动物,杰伊一点儿都不在意,他啪啪地甩着毛巾赶蚊子。
“听着,加妮特,”他突然说,“我长大了是不会当农民的。”
“可是,杰伊,你想当什么呢?”加妮特惊讶地问。
“我不想当农民,眼睁睁地看着好端端的庄稼让麦锈病毁掉或者旱死。我不会把生命浪费在苦等好天气上。我想离开乡村,到海上去。我想去当一名水手。”
他俩谁都未曾见过大海,但是“大海”这个词一听就会让人有种湿漉漉、凉飕飕的感觉,这让两人都为之一振。
“我也想当一名水手。”加妮特叫道。
杰伊冲着她大笑起来,“就你?女孩子是当不了水手的。”
“我就当得了!”加妮特语气坚定,“我会是海上第一个女水手。”她想象着自己身穿水手裤、领子上装饰着星星、沿着高高的帆索往上爬的样子。
头顶的天空湛蓝湛蓝的,令人目眩,许多海鸟展翅飞翔,脚下是波涛翻滚的蓝色海洋,强劲的海风呼呼地吹着。
想象中的美景让她走了神,砰的一声撞上了篱笆,泳衣也挂在了带刺的铁丝网上。
“你疯了吗?怎么不看着点!”杰伊说着,耐心地帮她把泳衣从铁丝网上解下来。
他们从铁丝网下面钻进了牧场。天色一片漆黑,他们每走一步都很小心。空气又潮又闷,没有一丝风。
“我根本觉不出刚才一直在游泳,”杰伊抱怨说,“好像更热了,干脆我再回去泡一泡得了。”
“我才不去呢。”加妮特说,“我想睡觉了。”在黑黢黢的河里游泳,还有一群猫头鹰没完没了地叫个不停,这让她想起来都觉得瘆得慌。不过,她才不会告诉杰伊这些呢。
空气中散发着尘土的味道和牧场上的花香味,有普列薄荷、香蜂草和猫爪花的香味。加妮特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们还是只在冬天当水手吧,”她说道,“每个夏天我只想在这里过。”
他们翻过牧场大门,沿着那条尘土飞扬的大路朝家里走去。厨房里点着一盏孤灯,透过窗户,他们可以看到父亲正弯着身子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真可恶!”杰伊低声说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当农民的!”
加妮特和杰伊道了晚安,蹑手蹑脚地爬上楼梯,来到自己的房间。屋里真是热得要命,烛台上的蜡烛都软塌塌地弯下腰来。加妮特把蜡烛弄直,用拿上楼来的亮着的蜡烛把它点着。飞蛾见到光亮纷纷朝着窗户飞了过来,它们轻轻地扑打着纱窗,用敏捷纤细的腿在纱窗上爬上爬下。还有一些小小的虫子从纱窗的网眼里钻了进来,在烛火周围飞来飞去,结果把自己烧死了。
加妮特吹灭蜡烛躺了下来。就连床单都热得要命。她躺在床上大汗淋漓,热气就像厚厚的毛毯一样盖在身上,耳边传来轻轻的雷声,那是无法带来雨水的闷雷的声音。不一会儿加妮特就进入了梦乡,梦到她和杰伊在一望无际、波澜不惊的大海上划船。划船是个让人觉得浑身发热的活儿,她的双臂也划得生疼。杰伊坐在船头,手里拿着个小望远镜,不停地在说:“就连一间农舍也看不到,一间也看不到。”
夜深人静的时候,加妮特醒了过来,她感觉怪怪的,似乎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听着远处传来的声音。
雷声又隆隆地响了起来,比傍晚时分大了很多。雷声几乎不像是从天上而是从地上发出来的,震得房子都有些发抖。然后,雨点慢慢地、噼里啪啦地从天而降,仿佛有人在往屋顶上扔硬币一样。
加妮特屏住了呼吸,那声音停了下来。“别停呀!”她喃喃自语道。一阵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过后,大雨哗哗地倾盆而降。加妮特从床上一跃而起,跑到窗前,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凉爽极了。她望着远方犹如树杈的闪电,就像一棵燃烧着的大树一样在天边掠过。
加妮特迅速转身跑下窄小的楼梯,来到父母的卧室。她重重地敲着门,接着一把把门推开,大声叫着:“下雨了!下大雨了!”好像这场暴风雨是自己送给他们的礼物。
父母起身来到窗边,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雨真的下来了。雨声响成一片,打闪的时候就会看到倾盆而下的雨水,银闪闪、沉甸甸得就像从天而降的瀑布。
加妮特从楼梯上飞身而下,冲出家门。雨才下了五分钟,整个世界就变得狂暴而陌生。雷声就像隆隆的大鼓声,就像国庆日的阵阵炮声,但声音比这还要大。雨水就像倒挂在天空的大海一样落下来,狂风大作,将大树吹得东倒西歪,枝干发出咔咔的响声。在闪电的阵阵强光中,加妮特看到了牧场上的马,它们昂着头,马鬃随风飘扬,再不是平时看到的样子。
加妮特听到母亲在屋里关窗的声音,她快步走到杰伊的窗前,高声叫道:“快醒醒,快醒醒!快出来淋淋雨吧!”
哥哥那张吃惊的脸从窗口露了出来。“我的天!”他说着,眨眼间跑出门外。
两人就像野兽一样尖叫着,在草地上跑了一圈又一圈。加妮特绊了一跤,一头扎进了种着大黄的花坛里,但她一点儿都不在乎,从小到大她还从没这么开心过呢。杰伊一把抓住她的手,拉着她跑下坡去,从菜园穿过。两人一路连滚带爬,躲过豆架,跨过圆白菜,在牧场篱笆边精疲力尽地停了下来。
突然,一道亮光在空中闪过,亮得加妮特闭上了眼睛。同一瞬间,一声巨响似乎把整个地球劈成了两半。大地在他们脚下颤动着,这说明闪电击中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对加妮特来说,这真是太险了。听到母亲在门口呼唤他们,她就像兔子一样一溜烟向家门跑去。
“我们是科曼奇印第安人,我们是在跳求雨舞呢。”她解释道。
“你们浑身都湿透了!”母亲喊道,“瞧瞧你们,浑身脏兮兮的,这样会得重感冒的。”话虽这样说,但从她拿着的油灯上方可以看到她那张笑眯眯的脸庞,只听得她接着说道:“要是换了我,我也不会在乎的。”
现在屋里凉爽下来了,风儿把窗帘往屋里吹。她换了一件干爽的睡衣,把毯子拉到了下巴底下,竖着耳朵听着暴风雨的声音。电闪雷鸣持续了很长时间,后来雷声和闪电越来越少,最后完全停了。
雨却一刻不停地下了一整夜,加妮特能够听到檐槽中哗哗的流水声、屋檐下滴滴答答的滴水声,以及被雨水打湿的树叶相互拍击的声音,她还能听见从阁楼的一道裂缝漏下来的水声,漏雨滴落到洗碗盆中,梆——梆——梆,就像有人在敲一面小锣。
加妮特屏住呼吸专心地倾听,她仿佛能够听到,湿润的泥土之中庄稼那干渴的根部正畅饮着雨水,之后,又渐渐恢复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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