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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作家刘晓鸥以成熟女性的文字,为中国目前无序的文坛注入了一泓清新美丽的细涓。《小时候》,说得多么委婉,多么凄楚,又多么美丽,而在小的背后,善良的读者自会发现那个作家深深思考的灾难而又宏大的世界。
《小时候》这部装帧别致、追忆童年的小说,并不属于纯粹意义的儿童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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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刘晓鸥:女,天津作协会员。1991年涉入文坛,在国家级及省级刊物发表小说、散文、记实文学约300多万字。做过多年的女性刊物记者及电视台文化访谈类节目嘉宾。先后去过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俄罗斯、泰国等国家访问和旅居。曾在鲁迅文学院、北京电影学院进修编剧专业。目前潜心小说和电视剧本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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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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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叫我“浦志高”
月子饭
谁是一家之主
疯子小姨
小丫鬟
大木盆
绿门
打死也不说
六月雪
小“黑五类”
姥姥之死
地下小交通
糖蝴蝶
二表哥的“大串联”
饭盒里的埋伏
洋奶奶
绿门公主
美丽的大手
“天天读”
美丽母女
外号
烈士遗孤
捡煤核
老师变形记
看展览
回老家过年
相思病
小欣速归
女知青兰子
防空洞
忆苦饭
洗澡记
小人书铺
小百货店
学骑自行车
天堂电影院
都市里的村庄
大院风景
赖明珠入团
崔师傅的夫妻生活
永远的白被单
部队大院的女孩
演员梦
六朵金花
凋谢
大伯的苍生
九寸小电视
煤气灶
临建棚
情窦初开
北戴河的惆怅
我爱北京天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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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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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欣在成年之后对自己曾挨过的那两巴掌仍记忆犹新。打她的那只手大而软,食指和中指微微发黄,是抽烟熏的。
小欣后来就把电影上的叛徒“浦志高”当成她挨打的原由。从此相信自己五岁时就学会嫉恶如仇了。她当时刚睡着就听到刺耳的破碎声,她睁眼一看,是熬夜写材料的爸爸把玻璃烟灰缸不小心碰地上了。爸爸也吓一跳,从桌前站起身欲捡地上的碎裂烟缸。彼时的小欣爸满脸倦容,一绺头发耷拉在额头,瘦长脸.戴眼镜。小欣突然喊道:“浦志高,爸爸是浦志高!”
小欣爸的脸顿时铁青,上前一把将小欣从被窝里拎出来,没容她站稳,“啪啪”扇了她两个耳光。小欣被打蒙了,数秒问气都不喘,之后委屈冲天地大哭起来。冬天屋子很冷,她身上只穿着小裤衩小背心,站在炕上瑟瑟发抖。姥姥气得直哆嗦,骂小欣爸太狠了!还是不是孩子的亲爹?小欣爸正在气头上,姥姥的数落如火上浇油:“小欣就爱愣淘,将来非得惹大祸,我非得教训她一顿!”
“小孩子懂个屁!她说了啥犯歹话了,你这么打她?”姥姥的词汇里没有“童言无忌”这句词,若是知道,她一定用它来狠狠抨击女婿。
“她说我像叛徒浦志高,这问题还不严重吗?”
“浦志高是谁?我咋没见过?”姥姥的驴唇不对马嘴,绝非故意找乐,她的确不知道浦志高何许人也。若平时小欣爸早笑喷了,全家属他好诙谐。可这会儿,小欣爸仍怒不可遏:“他是小说《红岩》里的大叛徒,小欣把我这个共青团员和他扯在一起,还不该打?”小欣爸和姥姥争执问题,等于对牛弹琴。果然,姥姥把怀里的小欣往他身前一推:“你打死她吧,为那个破浦志高!”
以后的日子,小欣就有了几分寒心,自己的父亲怎么如此下得狠手?给他的老辈和小辈都落下了话柄。姥姥为此跟女婿不共戴天。她觉得小欣爸太低能失败了。他扇小欣的那两巴掌就是对自己不配为人父的大暴露。
平时姥姥对小欣的娇惯赶不上对小欣哥光辉的一半,可在女婿打孩子的关键时刻,姥姥绝不重男轻女,孩子就是孩子,只能疼不能打。所以每次姥姥都像老母兽护着小兽一样跟女婿撕破脸。
小欣爸和小欣妈的婚姻,是组织介绍的。那年代的组织比亲爹娘还亲。小欣爸妈都是共青团员,在单位俩人还都积极上进,因此组织对他们的个人问题格外上心。小欣妈认为小欣爸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历史清白,人品可靠,最重要的是他在本地无亲无靠,可以和岳母一起生活。于是,时年二十五岁的纺织女工王美丽,和二十一岁的“进城小干部”刘江山同志喜结良缘。没有新房,没有嫁妆,用现在说法,结的是“裸婚”。
小欣成年后,目睹父母几十年婚姻的酸甜苦辣,发现这桩婚姻并不尽如人意。年迈的父母私下都跟小欣说,他们这一辈子在一起其实并不幸福。这点小欣早看出来了。母亲比父亲大好几岁,即使今天,“姐弟恋”也是令人纠结的。另外,两人性格迥异。小欣妈性格倔强,苦孩子出身,解放后,一门心思多生产,争上游,线条跟男人似的粗犷,在她身上找不到一丝半缕的淑女影子。
小欣爸在一个破落商人家庭里长大,从小混迹于小城里的园子说书场,耳濡目染才子佳人的戏梦人生。这使他的性格复杂,既内敛软弱,又张扬自信。他一生都喜欢文学小说、电影音乐.是个不折不扣的文艺青年。
他十四岁参军,随部队南下文工团,后来服从组织分配,到天津某机关工作。过了多年集体生活的小欣爸,乍一走进婚姻,慢说他本人,姥姥和小欣妈都好长时间感觉生分、别扭。
小欣和光辉还是婴儿时,小欣爸因着迷舞会,小欣妈至今耿耿于怀。 她的唠叨就像年代久远的老唱片,吱吱呀呀,乏善可陈。
小欣的脑海里常常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夏天的周末,小欣爸打扮整洁。匆匆蹬车出了家门。在他的身后,是年轻的小欣妈和身予骨还结实的姥姥,屋里屋外地忙着给在大木盆里的两个婴儿洗澡。他俩都喜欢玩水,张着刚长出小牙的嫩嫩小嘴,哈哈笑着,欢实地拍着水,根本不晓得家里的气氛不妙。
小欣妈跟踪小欣爸,到干部俱乐部“侦察”过。见舞会上的漂亮姑娘云集,个个打扮时髦,穿卡腰连衣裙,两条大辫子,或用花手帕扎着辫子梢,或盘在头顶,就像苏联电影上的“娜塔莎”,留分头的帅小伙们都围着她们转。但小欣爸整晚都在乐队伴奏,一支舞不跳,小欣妈才放下心来。
小欣上小学时,有段时间到爸爸机关食堂吃午饭。她见过这些阿姨,已经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女人了。恰处在“文革”时代,她们表面看上去都很朴素。但小欣还是发现了细部的微妙来,她们身上的灰蓝外罩剪裁合体,扣袢盘得精致;她们的短发剪得隐约的时髦,谈吐依旧细柔温婉。小欣从小就迷恋时髦优雅的女性。而她的母亲,恰恰不能给予她这方面的引导,这是小欣一生的遗憾。
小欣爸在姥姥眼里几乎一无是处。两个字,懒、馋。进家就看报纸闲书,听话匣子,大水缸都见底了,他装没看见。那年月,水缸就是一些城市住户家里的井,家里的泉。男人们回到家第一件事大多是掀起缸盖,看看里面的水还剩多少,水缸见底了,拎起水桶直奔自来水龙头而去.哗哗地倒满一缸水,这才是有责任感的顾家好男人。满满一缸水,让男人们特有成就感。劳累了一天的女人提着十斤重的水桶在胡同里摇来晃去,那家里不是没男人就是男人不顶用。姥姥不让小欣妈嫁出去,就是图个家里有男人挑水,让街坊四邻再不小看她们孤儿寡母。小欣爸的馋,姥姥一直唠叨到小欣十来岁。说小欣爸一天不吃肉,脸就拉老长。
姥姥说一套做一套。只要女婿回家吃饭,她就烙白面饼,炖红烧肉,这是小欣爸最爱吃的饭食。大姨和二姨每次来都讥讽姥姥:“犯贱,老糊涂!”姥姥不客气地轰她们:“回你们自己家去,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小欣爸虽说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但他却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并且是这个家里的“意识形态”。这是小欣从对童年混沌懵懂的回忆中,对父亲逐渐清晰的一种认知。小欣爸爱读书,知识丰富,从小欣两三岁开始,小欣爸就敦她和光辉背《唐诗》、《三字经》。胡同里的邻居一见裹着“屁股帘”的小欣,就逗她:“背段诗给我们听……”她就摇头晃脑地背起来:“自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小欣的憨态可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小欣爸的“登门入室”,一改这个“女儿国”的凄清冷寂。不但有孩子的欢笑声,还有小欣爸的吹拉弹唱,姥姥十分享受这种快乐。小欣爸喜欢拉二胡,她沏一壶茶给女婿各着,还把小欣和光辉搂在怀里.坐在旁边当观众。小欣爸在肩膀上架把小提琴,微闭双眼,
《梁祝》拉得幽怨悲切,听得小欣眼泪出来了,小欣爸就夸五岁的小欣有文艺细胞。
小欣爸喜欢小说和电影,希望自己的儿女也爱读书,特意给他俩订阅《小朋友》等儿童画报。晚上,小欣爸常给小欣讲《安徒生》,童话故事
“皮诺曹”,小欣听着听着就坠入梦乡。
节假日,小欣爸就带着一家四口去看电影,而且全家人盛装出行。小欣爸更衣刮胡子,小欣妈涂抹脂粉,夏穿“布拉吉”。冬穿呢大衣,怎么看也不像纺织女工。小欣妈身材苗条,容貌清丽,她带小欣和光辉去逛商场,或公园玩,常有人盯着她看,还以为她是演员呢。小欣爸常嘲讽她:徒有其表。P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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