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
《
新加坡教育:神话与现实
》
售價:NT$
439.0
《
“口袋中的世界史”第一辑·冷战中的危机事件
》
售價:NT$
1326.0
《
绝美的奥伦堡蕾丝披肩编织
》
售價:NT$
806.0
《
狂飙年代:18世纪俄国的新文化和旧文化(第二卷)
》
售價:NT$
806.0
《
万有引力书系 纳粹亿万富翁 德国财富家族的黑暗历史
》
售價:NT$
500.0
《
中国常见植物野外识别手册:青海册
》
售價:NT$
347.0
《
三星堆对话古遗址(从三星堆出发,横跨黄河流域,长江流域,对话11处古遗址,探源多元一体的中华文明)
》
售價:NT$
398.0
《
迷人的化学(迷人的科学丛书)
》
售價:NT$
653.0
|
編輯推薦: |
京城名少,天之骄子,风华绝代。有多少人情愿溺死在他唇边所漾起的一抹笑里,除了米安。这个男子的笑太美丽,可也太无情!两年前的北京,那个宽阔的酒店套房,朦胧的三四个身影,上天注定的一场孽缘。其中多少是孽?几分是缘?淡定女VS众腹黑男,2012年红袖最火爆高干传奇快淋漓。
|
內容簡介: |
她的人生从她二十岁那年开始,从她最后一次离开北京,从她意外怀了孩子……注定颠覆。二十二岁的米安,从南京来到北京————佟鹣然上将的女儿,谁不想认?!陶家的两个儿子,京城翩翩名公子。可到底是从灰姑娘到公主的童话?还是老天对两年前那一场游戏的惩罚?!原来,再多高人指点,爱上一个人,仍是走投无路。原来,一千万人之中,才有一双梁祝,才可以化蝶。其他的只化为蛾、蟑螂、蚊蚋、苍蝇、金龟子……就是化不成蝶,并无想象中的美丽。———这才是爱情。原来,有人疼惜,才有资格骄矜。原来,她的人生就是这样……半是妖宠,半是虐殇。
|
關於作者: |
堃暖蓝,狮子座女孩,为人随和,时而沉静时而聒噪,最喜欢林夕的词。向往一杯茶,一个好故事的悠闲生活。已签约出版《米安情事》、《迷路的夜妖》
|
目錄:
|
第一章 北京北京
第二章 孽遇
第三章 我和你想得不一样
第四章 消逝成一吻
第五章 父爱撑起的天
第六章 破碎的美丽
第七章 米安,她是向家的人
第八章 不能再逼了
第九章 旧时的风华
第十章 最后一支舞
第十一章 豪赌
第十二章 相濡以沫
第十三章 爱,是这样
|
內容試閱:
|
第一章 北京北京
这就是米安彻底要告别之前生活所踏出的第一步-进北京!
当车子驶入北京西城区的时候,米安摇开车窗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满鼻的尘埃,
大气的城市,不安的人心。
她知道,自己以后的生活便是如此,危险、浮华、繁琐、杂乱,还有……令人恐惧的
未知。
“以前来过北京吗?”
说话的人叫卢志海,他的第一秘书,应该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这次她来北京之前在
香港所消费的,包括怎样让她脱离他认为的那些不该要的过去,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包办的。
“来过。”
卢志海笑了笑:“我们先回家,首长还在等着。”
米安只是看着窗外,默不做声。
卢志海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米安,继续说道:“首长在军区大院的老房子里给你安排
好了,两层小楼,给你找了个从南京来的阿姨。首长暂时先不和你住一起,让你自己先适应适应。”
米安悬着的心放下了,又点了点头。
直到现在,她依然觉得自己经历的一切像一场梦,或者应该说……她的人生,从她二十岁那年怀上孩子开始,便已经滑入了荒唐的轨道。当她用了两年时间好不容易适应了自己已经是一个母亲之后,忽然间,有一个军装上满是星星杠杠的中年男人来告诉她,她不是现在这个家父母亲生的,她的父亲现在来接她,要她去北京,而且必须舍弃这里的一切,她相处了二十二年的父母,弟弟,还有……她自己意外得来的孩子!
对此,米安没有选择。
当然,她的离开让父母能得到一笔可观的经济补偿,工作上更好的安置。还换来了弟
弟未来的一片坦途。
“到了。”
卢志海先下了车,给米安拉开了车门。
米安下车,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排整齐的军用牌照车队,这栋外观看起来朴素异常
的二层小楼门前,站着四名身穿笔挺军装的军人。
米安在用红木窗棂拼成的格子落地窗前看到了因为他的一个念头而改变她后半生的男
人,她的生父佟鹣然。
“首长,米安来了。”
卢志海象征性地扶了米安一把,让她喊人的意味很明显:“米安,这是你爸爸。”
米安站在原地,看着佟鹣然,沉默着没有叫人。
佟鹣然转过身,锐利的眸子扫了米安一眼,轻轻摆摆手,像是自言自语的喃喃:“你
比照片上看起来还像你妈妈。”
米安想到了香港那间老房子里的黑白相片,那个穿着旗袍的优雅女人。
佟鹣然转而问卢志海:“香港的事儿都妥了吗?”
卢志海忙应道:“该办的都办了,东西都是按您交代的买的。”
他看了看米安,朝首长走近几步,宽慰道:“米安到底刚知道这些,是有些不适
应。”
这一老一小的看起来都极为生疏,卢志海和米安这从见面到相处,下来少说也有月把
儿了,米安心里想什么,他不敢说摸了个门儿清,可还是知道些的。
按说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当他的女儿,谁不想认?!
可卢志海看得出来,米安就不想,到底,她还是同那家子感情深!尤其是……谁能想
着,这么一个刚二十二的姑娘,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呢,怎么就有了个儿子?!
他带米安走的时候,她就抱着自己的儿子哭得一抽一抽的,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
骨血,她自己年龄小,责任心或许没到那份上,可是出于本能……还是舍不得。
这一来没感情,二来加上这么点硬被分离的恨,三来对周遭陌生一切的抵触,首长又
是这么一个脾气,卢志海想,这父女俩,哪能一时半刻就亲近起来呢?
卢志海又看了一眼米安,又说:“先让米安上楼休息吧。”
“米安。”佟鹣然叫了她的名字,然后掩饰性地咳了一声,才说,“这房子还是老格
局,你上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就对这儿阿姨说。”
“我先上楼了。”
这算是米安对佟鹣然说的第一句话,佟鹣然点点头。
站在一旁的阿姨领着米安上去了,刚走到楼梯转角的地方,米安就听到卢志海对佟鹣
然道了一声:“首长,米安有孩子的事儿……”
卢志海观察着首长的脸色,适可而止了。
佟鹣然的眉头止不住地蹙了起来:“压着!胡闹!太胡闹了!”
后面这两句,责备的显然就是米安了。
这边,米安冷淡地随着阿姨继续上楼。
房间里,卢志海给她找来的阿姨正在整理她从香港带回来的箱子,一件件的衣服得到
舒展,那细小的褶皱被她用手掌缓缓地抚平,先挂进衣柜的是那几件特意在香港找曹韵老先生手工定制的旗袍,纯手工制作。
曹先生曾说过:用精细的手工将女性曲线完全表现出来,透出一股端庄典雅的东方韵
味,这是中国旗袍的魂。
米安转身看见那件瓷蓝色丝绒旗袍,仿佛又看到了香港老宅子里那个女子的照片,照
片中的女人,并不张扬,也不矜持;并不夸张,也不自大。她的美,即使隔了岁月再看,也是沾染着怀旧气韵蹉跎着的烟雨红颜。
卢志海告诉她,相片里的女人就是她的母亲,阮怜苡。死于1997年,只有二十九
岁。
对于佟鹣然和阮怜苡为什么在当年扔下米安不管交给别人抚养,卢志海只说了三个
字:不得已。
可佟鹣然在北京是结了婚的,他还有个儿子。而阮怜苡只活了二十九岁便死了,一个
人,一座奢华的英式古典老宅,两个人年龄上的差距,一个被抛弃在外的女儿,一声“不得已”,便掩盖了所有的往年香艳。
米安想,若不是佟鹣然的妻子早亡,如今连那唯一的儿子也意外地死了,他肯定还不
会这样找她认她。
米安在北京的第一个晚上,睡得并不好,天不亮的时候,就起来坐在二楼东侧的格子
窗边的藤椅上,看着窗外破晓的天空。
收养米安的家庭,说起来是书香世家。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后来,她爸爸跟着一股热
潮投身了贸易生意,不过做事太过稳当,生意做得很平淡,没一夜暴富,但也算小有资产;弟弟刚升高中,就在南师附中读书。
如果不是被迫,米安知道,她现在不会在北京。
还有孩子……想到昨天她上楼时他的那两声“荒唐”,米安能感觉到他的厌恶!
“米安。”
米安被人轻拍了下,才回过神。
阿姨告诉她早餐做好了。
“哦。”她连忙起身,进屋去换衣服。
等米安下楼的时候,刚走到转弯口,就看到落地窗那儿,一个男人,凭栏站着。
简单的一件纯色衬衫,领口向下的扣子敞开两颗,袖子挽到手肘处,手里拿着iPad,
低头看着。
“米安。”
阿姨的手里端着一碗鸭血粉丝,站在楼梯口招呼她:“来吃早餐呐。”
米安下楼,看着阿姨又给她张罗了一笼蟹黄灌汤包,坐到餐桌旁。她看了一眼倚在落
地窗边的男人,依然看着手里的iPad,那阿姨也是自顾自地忙着,像是习惯了他站在那儿一样,没有招呼也没有不适。米安垂下眼,刚要动筷子……
“咦,泽楠,这么早?”
这才刚七点!
是卢志海,他进来看到窗边的男人,虽然叫得很亲昵,可依然透着小心。
陶泽楠抬了头,但也只是浅笑,没有做声。
卢志海心里有分寸,走了两步看到餐厅里的米安,她刚挑起一筷子粉丝,准备往嘴里
塞。
“欸……”
卢志海刚要开口,佟鹣然提了保温桶进来了,当下,他是出声也不是不出声也不是,
今儿起得怎么就都这么早!
佟鹣然进来,本来看到陶泽楠自然要说两句的,可一瞥眼看到了餐桌旁的米安,她刚
喝了一口热汤,筷子挑了个蟹黄包,吃得倒是慢条斯理,且理所当然。
卢志海看了佟鹣然的脸色,往前两步想要提醒下米安。
佟鹣然就已经走到餐桌前,把手里的保温桶往桌子上一放,“咚”的一声,不大不小
的一道音。
米安抬了头,眸子里一片淡然,可没吭声,还是继续吃自己的。
“你有没有规矩!”
佟鹣然瞪着米安,老军人面部坚毅表情透着几分凛冽,模样更像是看一个犯了错的下
属,而不是女儿。
米安还是不说话,可放下了筷子,鸭血粉丝袅袅的蒸汽氤氲着她的脸,透出来的,除
了冷漠还是冷漠。
“啪”!
就听见佟鹣然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米安没防备,还真被惊了一颤。
佟鹣然是真生气,他放米安一个人住这房子里头是考虑她刚来,要给她时间和空间适
应,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他也想亲近……这一大早的,眼巴巴地让佣人煮了薏仁米粥,从早上五点一直小火熬到现在,又弄了一道虾饺皇和野山菌小炒。弄妥了,一路上是他捂着拿来的,可一进门“谁教的你,是不是连一句话都不会说!”
卢志海也听出来了,赶紧上前把那保温桶给拧开,打圆场:“米安,你爸爸给你带早
点来了,来来,把那粉丝放下,喝粥。”
米安不动,你从面上还真看不出来她心里想什么,透出来的,就两个字,冷漠。
卢志海知道首长气什么,倒了一碗粥走到米安身边,放在她面前,低声道:“叫你爸
爸啊!”
米安终于说话了:“他又不是我爸爸。”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卢志海的手里还端着那保温桶,佟鹣然的眼神怔怔地一点一点地向下,停留在米安冷
漠的脸庞上。
“米安……”
像是一声叹息,其实,什么声音都没有。
“佟叔。”
陶泽楠终于收了手里的iPad,拿起进门时随意放在窗台上的档案袋,走过来道:“您
要的东西。”
“哦,泽楠啊……你亲自送来了。来,坐。小黄,泡茶。”
佟鹣然自己接了档案袋,一副恍然的样子,连忙扶了陶泽南的胳膊,让去了小客厅。
这是在掩饰呢,刚才看到他,却没有招呼他……佟鹣然暗自摇了摇头,都是米安给气
的。
黄阿姨倒是惊了惊,她跟了首长在老宅子里不下五年了,每天都会有这样那样的人来
找首长,都说是送文件的,听指令的,可还真没见首长对谁这样客气过。
那边佟鹣然和陶泽楠去了小客厅,这边卢志海放了保温桶对着米安碎碎念:“米安,
你刚才那句话太伤人了。”
米安还看着那碗鸭血粉丝,也不是想吃,就是想找个地方看看,她想家。
卢志海一声一声的“语重心长”,可她真听进去了?!
半点都没有。
茶,泡的是狮峰龙井,芽芽直立,汤色清冽,幽香四溢。
佟鹣然端着杯子,问道:“泽楠,你爸爸身体还好吧?”
陶泽楠把那茶喝了一口,抬起头:“挺好的,谢谢佟叔关心……”
正说着,忽然听见卢志海喊了一声:“欸,米安……你别……”
佟鹣然也不顾陶泽楠说什么了,立马起身去了餐厅,一看,米安正拿着把剪刀绞自己
头发!
卢志海也不敢拦,就见她可着劲儿地绞自己的头发,一把一把的往下掉,抬眼见了佟
鹣然,还是这样。
卢志海见着满地的头发,脑袋都疼:“怪我了,说是认她前拿她的头发去验了
DNA。”
米安这是剪头发都让他拿去验呢!
“米安!!”
最后,还是佟鹣然一声痛心的怒吼,把米安给震住了,她住了手,卢志海连忙上前去
抢了她手里的剪刀,那本来挺长的头发,就被她给糟践得,一边长一边短的,参差不齐。
“佟米安!你给我听好了,现在不管你是认不认,你身体里流的一半是我的血,不能
否认,我佟鹣然就是你老子!”
佟鹣然脾气上来了,气得紧盯着她:“去!让你卢叔带着你去把你头发收拾收拾。”
“不去。”米安还犟着。
佟鹣然听了更气,刚要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来的陶泽楠出声道:“佟叔,我带着她去吧。”
佟鹣然心里一惊,扭头看了向陶泽楠。
“不。”
米安低下头,说了一声,不大不小,刚刚好,很清晰,谁都听到了。
佟鹣然微皱着眉头回望了米安一眼,她低着头,不过,眉头也是皱着,显然,不愿
意。
佟鹣然又看向陶泽楠,语气里有那么点不自然:“你忙你的,还是让卢志海带着去
吧。”
陶泽楠还是那样淡淡地,唇微微弯着,看着米安浅笑:“你是跟我出去,还是跟卢叔
叔?”
这话,显然是对米安说的。他竟然没理佟鹣然!
米安抬头,只说了一个字:“你。”
陶泽楠手里把玩着车钥匙,潇洒地转了个身,随意道:“车里等你。”
米安没什么好捯饬的,就是拿了根皮筋儿把那乱糟糟的头发随意地给扎了起来,换了
鞋,也没看佟鹣然,抬步就出去了。
佟鹣然明白,米安是同他作对呢,他要是同意了,她肯定不去。
卢志海跟着米安,在门口叮嘱她中午一定要回来吃饭-可人连头都没点,谁知道听
进去了没有。
米安刚下了台阶,一辆车滑了过来,稳当当停在她眼前,车窗落下来的时候,米安看
到,车里面,坐着漂亮的陶泽楠。
米安坐进来,陶泽楠发动引擎的时候笑了一下,别说,笑起来更好看了。
“米安对吧,我是陶泽楠。”
说着,还真腾出一只手伸了过来。
米安不太情愿地过去握了握,道了声:“你好。”
陶泽楠车开得不慢,米安看到他一路到了朝阳公园的西门,然后停了车。
下车后,米安抬头看了一眼,下意识地咬了下唇,瞧瞧,这纨绔子弟大早上把她带什
么地方来了。
苏西黄酒吧。
1963年,一部好莱坞电影《苏西黄》,剧中寻梦香港的美国画家邂逅了东方美女苏
西黄,一段浪漫的故事就此展开……自此,“苏西黄”这个名字成为了一个性感的东方符号,蕴涵了乱世香港的风花雪月,神秘的东方女子和袅娜的旗袍,成了萦绕在西方人心中的情结。
据说,这里是京城最糜烂的酒吧,王家卫的御用摄影师杜可风在某段时间就沉溺于
此。
“这是夜店。”米安一动不动地对走在前面的陶泽楠说道。
陶泽楠转了身,似笑非笑的:“我知道。”
一句话,这身上的少爷脾气。米安也勾起了唇,瞧着陶泽楠利落地转身-谁说“妖洞”的门,白天一定会关
上?!
踩着苏西黄酒吧的实木楼梯拾级而上,鞋跟轻叩地板发出“吱吱呀呀”的节奏,楼梯
的拐角处,青石墨水缸里供着数朵白莲。
陶泽楠的身影刚到了那木制彩漆的垂花门廊边,就有人迎了上来。
“陶先生,这么早。”
陶泽楠低头对那人低声说了句什么,那人一边把他往里面领一边应道:“行,您先坐
一会儿。”
安排妥当之后扭头便去了三楼。
陶泽楠漫步到吧台边,随意地坐了下来。
“来杯Pétrus。”
持着酒杯,他看到米安坐在了他的身旁。
陶泽楠慢慢地喝着红酒,说道:“你喝Perrier吧。”
米安抬眼看他,依然懒懒地倚着吧台,唇角带着笑,眼底,却氤氲的一片,看不分
明。她没有回陶泽楠的话,手搭上了玻璃面的大理石吧台,对着吧台里的调酒师,轻轻地说了一句:“Tonic,加两块冰。”
陶泽楠扬了扬眉,倒是没有阻拦,只是轻声道:“听说过JoeLeong吗?”
米安摇摇头。
“他剪头发还是挺不错的……”
“泽楠!”
正说着呢,一道愉悦高扬的声音打破了“苏西黄”这难得的宁静,声音刚落,人就冲
了过来,那么高的高跟鞋,飞过来落进陶泽楠的怀抱时就像只轻盈的小鸟。
她勾着陶泽楠的脖子,嬉笑着:“你是来这儿过早的啊!”
陶泽楠笑着捏了捏怀里女人的脸:“玩通宵?”
她笑眯眯的:“不是,我一姐们儿想找JoeLeong弄头发,听说他这阵子落这儿都没
挪过窝。我姐们儿找了他三天都不露面,所以我就来瞧瞧,这些所谓的大师都这样,爱装!”
说完,她的双手搂着陶泽楠的俊脸,更贴近了些:“你这么早来这儿是干吗?”
陶泽楠一手勾起她的发丝,正要开口-
“陶先生,Joe说他拿了东西马上过来。”还是刚才在门口迎住陶泽楠的那个人。
这女的一听这,脸上的笑容明显地沉了一下,而这时,她好像“才”看到旁边的米
安。
而她也只是看了一眼米安,便转过头眼望着陶泽楠,也没再提JoeLeong的事儿,转
了个话题:“欸,泽楠,有一阵子没见过泽晓了吧?”
陶泽楠笑着摇摇头:“嗯……他忙。”
“呵,泽晓这两年还真转了性了。”她说着,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
陶泽楠摇开火给她把烟点上,嘴角勾着,还在笑,不过眼睛里多毒。
“向以吟……”
“砰”的一声。
米安持着玻璃杯的手抖了一下,杯子滚在玻璃吧台上,里面的Tonic混着冰块洒了出
来。
陶泽楠侧过头,刚要说话,却看到米安睁大的眼睛里溢满了惊乱,她的指尖,微微地
在抖着。
“米安?”
陶泽楠蹙着眉拍了拍向以吟的肩,向以吟从他身上滑了下来。陶泽楠倾身,靠近米
安,想去捉她的指尖,却被她闪开。
“没事儿,就是手滑了一下。”米安偏过了头,只留给他一个侧脸。
陶泽楠的手还伸着,有点僵。
向以吟倒是多看了米安两眼,在京城会这样扫陶泽楠面子的女人,可真还没生出来
呢。
“陶先生。”
提着工具箱的JoeLeong走过来,正好化解了现场的僵持。
陶泽楠抬头看了眼JoeLeong,接着,伸手快速地取了米安绑着头发的皮筋儿,乱糟
糟的发丝顷刻间流泻而下。
而他,慢腾腾地坐正后,只说了一句:“麻烦了。”
JoeLeong把工具箱放上了吧台,没等米安反应过来,一只手就摁住了她的发顶,说
道:“难得这么长头发,想要什么样儿的?”
米安还没说什么,陶泽楠就接口道:“自然点就行。”
JoeLeong笑了笑,持着剪刀顺着肩头略下的地方一剪而下-他的速度很快,陶泽
楠就在旁边看着,JoeLeong到底是在英国待久了,他的出手“英伦风”线条感很浓厚,但体现出来的还是自然和舒服,松散随意的层次,稍显凌乱的质地,自然地摆在肩上,很随性。
米安看着吧台上从装饰水晶中透出的影子,怔愣着……她的长发留了两年,而剪去,
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向以吟……向以伦的妹妹?”
JoeLeong的一声疑惑,生生地把米安从怔愣中劈了回来。
“人在这儿,怎么搞?”
“先下药吧。”
“放几颗?”
“欸,看着点儿,别给玩死了。”
“又不是没玩死过人。”语气里全是不屑,“她可把尚满玩得够戗!说真的,这小娘
们够有胆儿的!玩高点也没事儿……欸,你还真把药全都放进去了?”
“有反应了!是不是要醒?”
有人过来扳住了她的脑袋,看着她紧闭的眼睛微微地眯成一条缝。
他柔柔地问了一声:“醒了?那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疼!真他妈疼!
“向以伦!血!”有人讶异。
“竟然还是个处儿。”有人淡然。
向以吟应声回话的时候原本安静的米安突然间站起来,她的脖子上还披着那块沾满发
丝的软毛巾,一个字都没有说,带着毛巾拔腿就朝外面跑。
“米安!”
陶泽楠下意识地侧着腰,伸手想拽住她,谁想竟然被甩开了,还磕了一下,生疼。
向以吟蹙着眉,像是蛮心疼地执起陶泽楠的手。
“瞧,都红了。你哪儿钓的妞儿,整个一孩子!脾气还不小!”说着,还真拿起来给
他吹了吹,眯着眼睛问,“疼不?”
米安跑了,陶泽楠看到她在楼梯口的时候把毛巾甩在了地上,不过他没有站起来去追
米安,倒是把自己的手从向以吟的手里给抽了回来,淡淡道:“是佟米安。”
向以吟的眼睛睁大了些:“就是她啊?!那怎么是你给领出来了?”
陶泽楠有些烦躁,不过没露出来,也就是笑笑:“不是我给领出来,那可就是泽晓
喽。”
向以吟微微眯眼:“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
说完,脚尖勾地,陶泽楠站起来,慢悠悠地转身下楼,只留向以吟在那吆喝:“陶泽
楠!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她又关泽晓什么事儿了!”
米安跑出了“苏西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她要回家!南
京的家!
慌张地直往前冲,好像后面有人一路追着她一样,眼睛都是模糊的,耳边只有自己的
厚重的呼吸声,脚下,步子乱得随时都能摔倒。
下一秒,汽车的长鸣惊得米安没站稳,栽倒在前面的人行道上。
有好心人过来搀扶:“您没事儿吧?哪不舒服?”
米安没有动,及肩的头发垂下来,遮住她布满泪水的脸,只是摇头,一直摇头。
那人见状,只能松开手,不过还是宽慰了两句:“这年头,谁没有那么一两件难事
儿,想开点就好。”
人走了,也没第二个人再来扶。
米安就这么低着头,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什么都听不到,脑子里只有一个名字-
向以伦!
两年前的北京,那个宽阔的酒店套房,朦胧的三四个身影……
“欸,处就处了,大家倒是说话啊……”
“以伦!你慢点!到底是雏儿,还下了这么猛的药,你看她……”
片刻……砰的一声关门声。
有人凉凉地闲侃:
“得,走的走了,这个也快昏死过去了……怎么办?还玩不玩?”
米安的双手抚着额头,肩头微微地抖着,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地上,内心的恐
惧,像长了獠牙的恶口,一点一点地吞噬她的心。
“孩子是谁的!你说!到底是谁的!”
“米安,告诉你爸爸……这孩子到底是谁的!你这肚子,还怎么去上学……”
“你们谁签这个字?我要先说明,病人身子不好,孩子都这么大了,若真……”
米安拼命地摇着头,双手下滑,不能再哭了,不要再哭了,该哭的两年前都已经哭
够,过去了,都过去了!她告诫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抹着脸上的泪,可怎么抹都抹不干净。
“呜……”
像是悲鸣的小动物,米安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呜咽。
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硬是不让自己再发出半点声音,抽泣声也不行。
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陶泽楠就这么看着倒在地上的米安,看她用手背粗鲁地擦
拭着自己的眼角,看她的肩膀抖动得厉害,看她死死咬着唇的样子-
陶泽楠手里提着车钥匙,转过身,他不想管的,可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站在米安
眼前:“走吧,送你回去。”
米安听到陶泽楠的声音,眼泪一下子就止住了,她擦了擦泪痕,从地上站起来,声音
还是很冷静地:“谢谢,我知道怎么回去。”
她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拦了辆车,坐上去,连看都没有看陶泽楠。
独留陶泽楠站在原地,遭路人侧目。
米安忽略了一件事儿,现在她住的地方是军区大院,出入的车哪个不是军用牌照,一
般的车,根本就进不去。那出租车司机眼睛也亮,车都不往跟前去,就停在马路对面。
米安下车的时候人还是浑浑噩噩的,直到走到门口,门卫把她拦住:“您找谁?”
“我住这儿,昨天刚住进来的。”米安这会儿倒是清醒了不少。
卫兵不认识米安,问:“那您住几号楼?”
“我说我昨天刚住进来的!”
米安刚进去一天,一路上连车都没有下,她哪儿知道。
“您可以打个电话,让您家里人出来接您。”卫兵很执著。
米安的双手插在兜里:“我没电话。”
她的手机来的时候就没让带来,一路上也都是卢志海照顾的,他们不让她同以前认识
的任何一个人联系,所以,也就一直没让她用手机。
“那您告诉我您家人的名字,我给您拨过去,问问。”
“佟……”佟鹣然的名字临到嘴边,米安又改了口,“卢志海。”
门卫敬了礼,道:“您稍等,我给您问问。”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话出来:“没有。”
米安想了想,又说:“卢志海是他的机要秘书。”
卫兵还挺死板:“请您直接说名字。”
“卢志海是他的机要秘书!”
米安被这卫兵折腾得有些搓火,她不想提佟鹣然,要不是佟鹣然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
来北京,她一辈子都不想记起两年前的事儿!
卫兵也被米安弄得涨红了脸:“对不起,您这样我们不能让您进去。”
正僵持着,一辆高级轿车转了个弯儿要驶进来,卫兵立马立定站好,敬礼。
米安杵在那正当口,还在说:“我知道卢志海的电话,你给他打。”
高级轿车摁了下喇叭。
米安还在报着号码,没动。卫兵见状,急忙走过来。
这时车门忽然开了,从司机位上走下来一个年轻男人,一身的军装,没穿外套,
衬衣领口的扣子没有扣,一双修长的腿完美地包裹在笔挺的军裤下。
“佟米安?”
这年轻的男人就站在自己的车边,看着米安。
米安不认识这男的,可还是点了点头。
他绕过车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道:“上来吧,我正好要去见佟叔。”
说着,他从那皮椅上把外套捞了出来,门卫兵的眼睛睁大了,军服外套的肩章上明晃
晃的三颗星,上校军衔!
这三颗星,是多少人奋斗一生也得不来的,可眼前这个年轻人,也不过三十左右就成
就如此。让人看着,绝对的艳羡。
米安朝这男人走过来,坐进他给打开的副驾驶座。
坐进去,男人要关车门的时候微弯腰从外面看着她,浅浅地笑着:“你也不问问我是
谁?”
米安低着头想,问了也白问,反正我不认识。可面上,抬起头看他,只是笑了笑,还
是没说话。
可就是米安抬头的一瞬间,她今天穿了件深V领子的宝蓝色薄线衫,方才是低着头,及肩的头发遮着脖子,现在头抬起来,发丝滑动,以他的视角正好看到她修长颈项,
还有那条细致的白金链子以及垂在尾端的吊坠,镂空的雕刻,独一无二的复古造型,镶嵌钻石的技术很像是20世纪40年代Cartier的做工。
男人紧盯着这条项链,僵着身子一时忘了关车门。可愣神也不过是一瞬的时间,他很
快就回了神,关上车门,绕了回去,上车。
门卫放行,在军区大院里面,男人的车开得很慢。
“以前来过北京吗?”他问得很随意。
米安点头。
他又问:“都玩过什么地方?”
米安没有回答,头也偏过一旁看着车窗外。
他也没有再问,车速快了一点,不一会儿,米安就看到了她住的那栋两层小楼,老远
的,卢志海就在门口张望着,像是在等人。
车靠过去的时候,卢志海就迎了上来,替他开了车门,笑呵呵道:“泽晓!”
可看到旁边坐着米安的时候,卢志海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可紧接着,又不着痕迹地化
开,依旧笑呵呵的:“米安回来了。”
“卢叔叔。”
陶泽晓下车打了声招呼,又绕过去给米安开了车门,才锁了车,随着卢志海往里面
走。
米安跟在后面。
卢志海脸上笑着同陶泽晓寒暄,心里纳闷着呢,这早上是跟着弟弟出去的,可现在怎
么又跟着哥哥回来了?!
进了屋,陶泽晓问了正题:“佟叔找我什么事儿?”
米安就跟在身后,卢志海不方便说话,他把陶泽晓带到小客厅坐下。
黄阿姨泡了茶,端过来。
米安离他们远远地坐下,手里捏着一只茶杯。
陶泽晓坐在沙发上,应对卢志海的同时,挑眼看了下米安。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手里的水也不喝,就是紧紧地攥着那杯子,微微低着头,头
发遮住了半边脸,看不到她的眼睛,只看着她的皮肤很白,鼻子小巧挺拔,下巴有些尖,线条优美,唇很红。
“来,泽晓,先喝茶,首长在书房接个电话,你坐着先等一等。”
陶泽晓笑笑,端起杯子,道:“不忙。”
这时,米安突然间站起来了,还攥着那杯子,看着卢志海,问:“他……在书房?”
卢志海愣了下,也赶紧地站起来:“在,在!”
“那我去找他。”
卢志海忙点了点头:“去吧去吧。米安,好好说。”
米安轻点了下头,放了手里的杯子,朝书房的方向去了。
陶泽晓的眼睛又瞥了米安一眼,低头抿了口茶。
“泽晓,再坐一会儿,先让他们单独谈谈?”卢志海坐下后,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才道,“首长找你来,就是想说说米安的事儿。”
陶泽晓端着茶杯垂眼看着,面上淡淡的,像是在笑,可是没吭声了。
米安进书房的时候,佟鹣然的电话已经挂了,他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相簿,拇
指轻轻地在上面摩挲着,像是在沉思。
听到开门声,佟鹣然抬起了头,看见米安,身子微微动了动,相簿就摊开放在书桌
上,取了眼镜,揉了揉眉心:“回来了。”
米安往前走了两步,看到那本相簿,整个页面都被一张很大的黑白照片填满,是阮怜
苡。
她确实不能否认,自己与照片中的人很像,眉眼到下颌,简直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米安的唇动了动,还没发出任何声音的时候,佟鹣然说话了:“做父母的动不动就指
责儿女,要把他们圈在条条框框里,给自己万般理由以求心安理得。米安,你恨我也是应该的。”
就是佟鹣然的这句话,让米安到了嘴边的“我要回南京”给硬生生地噎了回去。
佟鹣然把相簿合上了,他又说:“人的一生都会犯很多错误,然后,便会用更多的错
误来弥补。米安,孩子的事儿我该怪你吗?该怪你的父母吗?其实,最该怪的还是我自己。可,谁又不是在错误中成长的呢。我说你胡闹、荒唐,其实我是心疼,你这么个年轻的孩子,刚上了大学,又是那么骄傲的成绩……”
米安睁大了眼睛,他……知道自己上学的事儿?!
“那孩子,等你真的成熟到彻底明白他对你而言意味着怎样的责任时,我会把他接过
来让你抚养。”佟鹣然继续道,“可现在,你能理解一个母亲对儿子的责任吗?”
米安微微垂下眼,这才发现,眼睛里竟然已经是酸涩得厉害,如果这时候流泪也是理
所应当的吧,可她忍住了。
佟鹣然说的没有错,她确实没有正确地认识“责任”这两个字。
可,当以后她认识到了……谁也没有告诉她,认清这两个字所要付出的代价,如此
大,如此痛。
“米安,你该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谁都照顾不了你一辈子。”
最后,佟鹣然叹了口气。
米安看着椅子上的老人,依然是笔挺的军装,凛冽的军人气息,可没由来地,心里一
下刺痛。
这一痛来得这样突然,有些猝不及防,米安咬住了唇。
佟鹣然站了起来,拍拍米安的肩:“你进来,是不是想对我说什么?”
米安点了点头,可却改了口:“我在门口被门卫拦住了,陶泽晓把我带进来的,他现
在坐在外面。”
佟鹣然笑了,确实蛮高兴的样子,是因为陶泽晓,或许更多的是因为,他同米安第一
次能说这么多话。
陶泽晓一直低着头,小指抚了抚自己的额角,幽深的眼眸中闪烁着让人不可琢磨的心
思。
佟鹣然走出书房,看到坐在沙发里的陶泽晓时,恍惚地顿了一下,才继续向前。
“泽晓来了。”
陶泽晓站了起来,浅笑着:“佟叔。”
从举动,到笑容,无一不透露着军人的飒爽与大气。
佟鹣然点点头,这孩子到底是历练出来了啊。
佟鹣然把米安往前面让了让,笑呵呵的:“来,你们孩子们先认识下。米安,这是泽
晓,改天你得到你陶伯伯家坐坐,我们两家算是世交。泽晓,米安刚刚说她在门口被拦住了是你把她带进来的,她这刚到北京,各方面请你多照应照应。”
米安有些狐疑地看了佟鹣然一眼,早上陶泽楠来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个态度,对这兄弟
俩的精神头就好像两人不是一个爹生的一样。
不光是米安,就连陶泽晓也对佟鹣然的态度颇为玩味,不过还是应声道:“这是自
然,佟叔放心。”
两句谦让,又都坐了下来,佟鹣然询问了陶泽晓几句军务上的事儿,陶泽晓一一应答
得很有分寸,但也很随意,没有丝毫的拘谨。
佟鹣然不住地点头,同时,也在看陶泽晓:锋芒在内,气度在外,才华在事,仁义在
人。
泽晓这孩子,他了解得比泽楠更透彻,也就更放心。
米安坐在一旁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杯子里的茶,其实,是在仔细地听旁边两个人的谈
话。
“泽晓,我听佟夏说过,你原来常买外汇和债券,也玩股票?”佟鹣然“正事”说够
了,忽然转了个话题。
米安抬头看了一眼,怎么扯到这块来了?
陶泽晓见佟鹣然连佟夏都提出来了,轻咳了一声,道:“佟叔,我也就是那两年玩
的,后来您也应该知道,全赔了,现在不玩这些了。”
也就是两年前,说是玩什么金融游戏,赔了。以前挣的家当全部赔了个精光,连自己
的车也都抵押进去。之后才转了性,自己要求去军队基层,打磨了两年。
佟鹣然笑着摆手:“我不是让你玩,是米安,她大学学的是经济,本来作为交换生要
去香港大学学习一年,不过她身体不好,没去。我是想让你参考下,哪家投资公司不错,让她去学习学习,她喜欢这些。”
陶泽晓看向米安:“你是学经济的?”
确实让人意外。
米安抬起头,对陶泽晓笑了下,坦白道:“我连大学都没念完,现在的投资公司缺的
都是有本事的高手,会请一些猎头公司挖那些在国外有一定成绩的操盘手,即便是带新人,最起码也会找有点经验的吧,最不济,文凭也是不能少的。像我这样的,根本就没人要。”
佟鹣然微微皱眉,轻斥了一声:“米安!”
陶泽晓轻笑,他佟鹣然别说想给米安找个投资公司学习,就是真有心把她安排入校继
续学业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何必这么眼巴巴地特地打个电话绕这么多弯弯给他说这些,这里面的心思,虽然没有明说,可也能让人明白几分。
就米安这个傻子,还真以为她爸爸托他给她找工作呢!
“佟叔,这事儿我记下了,回头我就给问问。”他说着就站了起来,“要是没别的事
儿,我就先走了。”
“行。”佟鹣然也爽利地站起来,把人往门口送。
陶泽晓走到门边的时候,忽然顿下脚步,回头,瞧米安,人还坐在那儿,还愣着看手
心里的茶杯呢,他喊她:“喂!”
没反应。
陶泽晓又喊:“米安!”
“啊!”米安回了神,看向门边的陶泽晓,他怎么还没出这门。
陶泽晓笑着:“你的电话告诉我。”
说着,就掏出了手机,准备存号。
米安说:“我没手机。”
“这样……”陶泽晓的手机在掌心里转了个圈儿,又走了回来,到米安眼前,掏出
笔,拖着米安的手就在她掌心写着:“那你记着我的电话。”
“你!”米安抽不回手,瞪着陶泽晓。
陶泽晓跟没看到一样,收了笔,道:“佟叔,我先回去了。”
“行行行!”
佟鹣然真是目送着陶泽晓的车没影儿的,等回屋的时候,客厅里哪儿还看得见米安。
“米安呢?”
卢志海笑道:“洗手去了。”
佟鹣然笑着摇头:“下午你去给她买个手机,哦,别限制她了,她想怎样就怎样
吧。”
“是,首长。”
卢志海想,到底只剩这一个女儿了,什么事儿都做了,不宠着她,不让着她,还能宠
着谁,让着谁!
陶泽晓的车出了军区大院只转了一个弯儿就一个猛刹车停在了路边,他抽出一根烟,
没点着,就这样夹在指间,手搁在方向盘上,闭了眼-她就是佟米安!
叮铃一声,手机响了,陶泽晓缓了缓神,任手机一直响着,不过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泽楠。”
“泽晓,你在哪儿呢?”
陶泽楠从来都不管陶泽晓喊哥,他只比陶泽晓小两岁,也贫,觉得这样喊亲密。两兄
弟也不是在一个领域上发展,陶泽楠是从商,做的是房地产。先是在北京、上海,后来又下二级市区开发住宅,反正怎么赚钱怎么来,年纪轻轻,却相当有身价。陶泽晓换只手拿手机:“嗯,有事儿?”
“就是问问你这会儿去咱爸妈那儿了没有。”其实陶泽楠这会儿也在车上,就停在军
区大院门口,兄弟俩就隔了个转弯的距离,不过他刚到,没看到陶泽晓的车从里面出来。
陶泽晓说:“没呢,正准备回去。”
“你回去的时候要有个准备,咱爸可正等着你呢,你知道佟鹣然从南京认回个女儿
吧,佟鹣然看样子是相中咱们家了,你也知道咱爸和佟叔的关系,若他真开了这个口,再加上这门当户对,指不定到时候我就多了个嫂子了。”陶泽楠挑了挑眉,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方向盘上敲着。
像他们这种家庭,要结婚肯定是要找个门当户对的。陶泽楠知道,佟鹣然多半是看上
泽晓了,其实搁着他的脾气是不该管这档子闲事儿的,说到底,他佟鹣然看上陶泽晓不比看上他陶泽楠强?!可这电话竟鬼使神差地就给拨过去了。
陶泽晓笑了笑,只是“嗯”了一声,道:“还有吗?”
陶泽晓的这态度倒是让陶泽楠愣了愣,他又说:“早上我借着送文件见过那佟米安
了。”
陶泽晓蹙了眉:“哦?”
陶泽楠朝军区大院里看了一眼,道:“整个一神经病!”
自个儿坐大马路上哭了半个钟头,他好心过去带她回去,结果人跳上出租车走了,留
他站那儿跟个负心汉一样遭人眼神唾弃。
“泽楠。”陶泽晓对着电话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这事儿不用你管,我刚见了佟米
安,挺好的。”
挺好的!
泽晓这是什么意思?!
陶泽楠的声音提高了一些:“泽晓,你别因为佟夏的关系……”
“泽楠,佟夏的死与我无关。”陶泽晓打断他,他那天根本就没有去金港赛道,“米
安的事你别管,就这样。”
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响,陶泽晓接起,那边淡淡地说了一声:“是我。”
陶泽晓拿手机的手微微一颤,半晌,他轻轻地应了一声:“向以伦。”
陶泽楠还坐在车里,拿着手机在掌心转圈圈……啧,这电话怎么就挂了?!
陶小少笑了笑,单手支在方向盘上,微闭着眼,用小指扣着眉心,眼睛有一搭没一搭
地瞥着军区大院里面,银色的跑车安静地停在路边,引来多少目光。
这一停,就到了中午,大约十二点的时候吧,陶泽楠的身子往后靠了靠,拨了一个电
话:“向以吟,明着说吧,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家泽晓了!”
这边,向以吟正扒拉着筷子吃饭呢,陶泽楠一个电话把她“炸”得不清,拿着筷子的
手捂着手机偏了偏头,低低地笑着:“陶泽楠,你吃醋了?”
这话头听着怎么这么冲?!
“你就说是不是吧。”这边,陶泽楠也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