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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暖婚的秘密:写给渴望在持久婚姻里活出激情的妻子们(著名婚恋专家 陶思璇? 世纪佳缘CEO 小龙女 《婚姻与家庭》主编 刘萍 联袂倾情推荐)

書城自編碼: 2003062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兩性婚姻
作者: 〔美〕艾里斯
國際書號(ISBN): 9787218083537
出版社: 广东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3-01-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210/194000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2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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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报道婚姻关系30年的资深记者,
一个拥有23年美满婚姻生活的妻子,
走访200位婚龄从15年到70年已婚女性,
只为探寻人们坚守围城的秘密!
改变了的,是婚姻里的心情
改变不了的,是婚姻里的爱情
內容簡介:
婚姻很美,在穿上婚纱的那一刻
婚姻很累,在喂哺幼儿的那个阶段
婚姻很幸福,在孩子围着你喊“妈妈”的时候
婚姻很忧伤,在你看着镜子里风华不再的自己时
当孩子大了,激情褪了,姿色淡了,你的婚姻,还能在活力与温暖中与他长相厮守吗?
本书作者艾里斯?克拉斯诺,经历过养育四个孩子的艰辛和看着孩子长大离开的伤感,她也在思考:面对空荡起来的家,对着共同生活了23年之久的丈夫,如何做到与他不离不弃?
她采访的那些拥有持久婚姻的妻子们,有着怎样的感悟与我们分享呢?
婚姻需要激情,但更需精神层次上的坚忍
女人需要他,但更需保持强烈的自我意识
也许分手能获得片刻解脱,但更需一些技巧让婚姻活起来
也许还有另一片绿洲很迷人,但更需在家营造美好的性爱
嫁对人是福气,但更需知道何时妥协,做一个智慧的妻子
多年后,们的婚姻依然温暖如初
關於作者:
艾里斯·克拉斯诺(Iris Krasnow) 
◆美国著名婚姻研究专家
◆女性畅销书作家
◆两性心灵导师、女人的闺密

艾里斯·克拉斯诺在合众国际通讯社工作期间,曾采访过许多妻子,有如小野洋子、布什夫人一样的名人明星,有能干的公司精英,更有千千万万普通的家庭主妇。
她写过多部女性畅销书,其著作经常受到《华尔街日报》《华盛顿邮报》《美国退休人员协会杂志》等国家级刊物的热力追捧。此外,她还是CNN、《奥普拉脱口秀》《早安美国》《今日》《通盘考虑》等节目的座上宾。有关媒体对她的采访,在《时代》《奥普拉》《魅力》《纽约客》《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及《红皮书》等杂志上均有报道。
目前,她是美国大学新闻系终生教授和教务主任,和丈夫住在马里兰州,四个儿子均已成年,有了各自精彩的生活。
目錄
序 言 爱情无关年龄与长相,婚姻有关激情与坚忍 
第1章 持久婚姻,为了家和自己更有活力 
婚姻可以给你一个遮风挡雨的家,给你一个让你抱怨又让你感动的丈夫。
白色婚纱的圣洁誓言 
而今,谁更在乎婚姻呢? 
婚姻,让女人暖暖的、满满的 
婚姻的味道,只有女人最清楚 
有些秘密让婚姻之火不会熄灭 
知道何时妥协,做一个智慧妻子 
第2章 当风华不再,女人依然可以重塑自我
当美丽渐斩褪去,风华不再,女人依然可以重塑自我,在婚姻里陪着一个人,守着一个家。
镜子里心酸的自己:美女记者成了邋遢主妇 
想离开他,却被偶尔的甜蜜和感动所牵住 
改变自己,拉近亲密距离 
多事之秋,更要彼此珍惜 
离婚,却离不了深刻的记忆 
把丈夫和孩子当作无价之宝 
第3章  “小别胜新婚”的魔力 
理想的婚姻,不应束缚人的身心,而是让彼此身心得到更开阔的视野,汲取更新鲜的营养,储存更充沛的能量。
偶尔独处,自由呼吸另一种空气 
出去透透气,让灵魂更丰满更充实 
伴侣,要融合,更要各保特质 
除了个人空间,我们需要的并不多 
回家的感觉真好 
第4章 不论疾病困苦,我们都曾答应要一起并肩走过 
婚礼上夫妻互换戒指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双方互换彼此,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意味着一切都需要两人一起共同面对。
等到失去时怀念,不如拥有时珍惜 
孩子,考验夫妻忍耐与担当的纽带 
心生怨恨时,翻看一些让你感动的片段 
一路搀扶,我照顾你,你照顾我 
不让生命存有遗憾 
第5章 当孩子不再需要你,你也不必心凉 
如果孩子的长大不是意味着你的迷失和伤感,而是意味着新的自我的发展旅程,那么,你就成全了自己和美好的婚姻。
孩子长大离开,妈妈在伤感中思考 
重拾年轻时的兴趣爱好 
除了工作,还有更吸引我们的事儿 
幸福感有多种满足方式 
锻炼:让变老成为传说 
让大脑永远思考,让脚步永远迈开 
第6章 婚姻何以持久?听听妻子们的心声
婚姻持久,只关乎爱情,关注孩子,关心彼此。如此,你的幸福若能绽放在笑脸上、紧握在牵手中、流淌在心坎里。
他们的婚姻,让时间也为之折服 
和他在一起,只因为爱情 
他足以撑起你的一片天 
恪守“要坚持要忍耐”的格言 
温习美好的性生活 
确保经济上的稳定 
婚姻没有完美可言,只有幸福体会 
第7章 婚外的那片绿洲,真的很迷人吗? 
性爱让婚姻妙不可言,不论丈夫能否给你这种激情,请相信:性爱是神圣的,不应廉价付出。
面对艳遇:多一分想像,少一分现实 
偷尝禁果,让女人忘记了她的责任 
如果丈夫给不了,红杏怎能不出墙? 
有时,婚外情也是修复婚姻的一个出口 
性爱是神圣的,不应廉价付出 
第8章 不妨尝试发展一种良性的男女关系 
找一个“界限分明的男友”来提升你的精神境界。若这种爱意味着活力与拯救,就值得你培养和维持。
在夫妻间充当“甜心饼干”的知心男友 
他能让你更富激情、更可爱、也更宽容 
在亲密中保持适度距离 
爱有多种形式:爱丈夫,也爱男友 
第9章 她们的婚姻,教给我们些什么? 
婚姻幸福与否,往往取决于你的选择。那些持久婚姻的榜样,她们的选择,有爱、有承诺、有忍耐、有坚持。
iPad 一代,会像我们一样看待持久婚姻吗? 
只要有爱,绝境也能逢生 
包办的婚姻里也能争取自己的幸福 
羡煞旁人的“身相随心相依” 
了解丈夫,用你的改变感染他 
第10章 金婚妻子们送给你一本幸福圣经 
我们不期望丈夫能给予我们全部,在不完美的婚姻中看到他的完美,你依然最想跟他一起慢慢变老。
有一个稳定的姐妹圈可以互吐心声 
婚姻和家庭之外,做些事儿来充实自己 
如果他能陪伴你一生,就不要轻易错过 
性趣盎然,所有不快都可以抵消 
让他的信任、尊重与支持成全你 
在不完美的婚姻里看到他完美的一面 
致 谢 
內容試閱
序 言
爱情无关年龄与长相,婚姻有关激情与坚忍

我正坐在西南航空公司从克里弗兰市飞往巴尔的摩市的飞机上,系着安全带,猛然发现丹尼斯?库钦奇就坐在前排。这位民主党派国会议员是俄亥俄州人,曾是总统候选人。他60多岁,个子矮矮的,肥头大耳,脸却长得小巧精致。离飞机起飞还有5分钟,就在乘务员准备开始讲例行套话的时候,又上来一个女子,身高约1.8米,紧身牛仔衣,红色的头发垂到腰际。只见她飞快地走进来,一条长腿往扶手上一搭,整个人就拥住了库钦奇,搂得很紧,简直就是坐在他怀里了。毫不夸张地说,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看样子像是名大学生。

她吻着库钦奇的耳朵、脸颊,然后两人开始缠绵厮磨,释放着年轻人在汽车后座上爱抚时的激情。我违反飞机上“手机关闭”的要求,给朋友麦克斯发了一条短信,“赶紧搜索丹尼斯?库钦奇,看他是否结婚了,如果结了,看他结了多长时间。”可爱的麦克斯,不到一分钟就给我回复说,这对不相称的恩爱情侣年龄相差31岁,已经结婚6年。女的叫伊丽莎白?哈珀,是库钦奇的第三任妻子,而库钦奇是她的初任丈夫。回到办公室后,我登录了库钦奇的官方网站,进一步挖掘了更多的信息。里面有一篇文章标题为《库钦奇是如何找到真爱的》,文章刊登于2005年10月30日克里弗兰市《直爽人》(The
Plain Dealer)杂志,当时他们刚刚举行过婚礼。

我发现哈珀是一位激进主义分子,来自英国北奥肯顿的一个村庄。她从小在农村长大,上学时,班上个子最矮却热爱政治的男生曾向这位班上最高的女生示好,于是她把这看成一种预示。她第一次遇见库钦奇是在国会大厦的办公室里,当时她代表美国货币学会采访他。哈珀说在他们见面的“头8分钟里”,她就知道库钦奇将来会是自己的丈夫,就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以捍卫人道主义而闻名的男人。18岁时,哈珀曾到印度为特蕾莎修女成立的慈善机构服务。而她很快注意到,在库钦奇的书架上摆着甘地的半身雕像。这又是一个精神伴侣的吉兆。

几个月后,在克里弗兰市政圆形大厅,他们举行了婚庆招待舞会。新郎58岁,新娘27岁。有人不看好这对年龄不相配的夫妇。对此,哈珀对《直爽人》记者斯亿斯是这么解释的:“我并非年轻无知,他也并非老眼昏花。他有年长者的智慧和年轻人的精力。”

婚礼刚刚结束,斯亿斯就写出了他们的第一篇故事。不过,我倒更愿意在10年或者30年后,等到伊丽莎白?哈珀?库钦奇和丈夫共同生活的时间与本书中其他女性婚姻一样长的时候,再采访她。对于什么是天长地久的婚姻,这些为人妻者们都有着很多独到的看法。不过她们中多数人都不会与丈夫旁若无人地耳鬓厮磨,热情拥吻。
持久婚姻:要激情,更要精神层次上的坚忍

在我采访的多数女性中,很多人结婚的时间比库钦奇夫人的年龄都长。虽然她们的步伐少了些浪漫与青春活力,可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她们对心之所属有着更为深刻的理解:如果我们幸运的话,年轻时对爱情的短暂陶醉可以把我们引向更为深刻和美好的未来——永久的依恋。

我希望库钦奇夫妇也会拥有这样的运气,同时还希望他们在通往漫长婚姻的旅途中拥有妥协的勇气与能力,而后一点更为重要。相信本书将有助于为他们指明道路。

我嫁为人妻已有23年,但相对于你即将读到的那些度过金婚纪念日的女性们来说,我还只是一个新手。为人妻都知道,尽管充满激情的亲密行为确实可以拨旺婚姻的火苗,但促成持久婚姻的却是精神层次的坚忍。

我花了两年时间研究爱、恨与坚守,对于怎样维持婚姻,我学到了很多有价值的经验和秘诀。在俄亥俄州的国会议员和他的英国娇妻身上,有一点我是肯定的,那就是:让一对夫妻牵手的是来自灵魂的神秘力量,只有当事人双方能理解。

虽然现在的离婚率很高,但一些很基本的策略可以大大增加我们维系婚姻的概率。坦白说,这也是我写本书的原因:我身为人妻,人到中年,面对着空荡起来的家,在我的余生,该怎样和同一个人在同一所房子里保持激情,坚守承诺而不至于疯掉。这是一个看似无法完成的梦想。对于该如何实现这个梦想,我一直在寻找答案。对我来说,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把自己从两性关系中剥离出来,保持强烈的自我意识。这一点至关重要。

本书中我一直在申明一点:婚姻没有金科玉律。由于接受和容忍能力不同,每一对夫妇都有他们自己的规则。这真的不关任何外人的事。我的很多受访对象选择匿名,但是,无论讲述者的身份是否屏蔽,所有口述的故事都是真实的,它们都来自短则几小时长则好几天的真实采访。采访故事中所涉及的人名或事件如有雷同,纯属偶然。
在婚姻里找到属于自己的王国

特里和帕特?阿特里奇夫妇讲述了在经历最初的浪漫幻想后,他们漫长的婚姻所经历的艰辛。他们两人都是爱尔兰人移民后裔,都在布鲁克林的天主教环境中长大。两人上大学时成为恋人,至今结婚已经58年。帕特是一位退休教师,特里是退休的联邦治安法官。在经历了任何夫妻都会经历的最严重的打击之后,他们依然坚强地站在一起。

订婚三个月后,帕特就被选中参加朝鲜战争。1953年2月,他参加战斗,四个月后,被炮弹击中,伤势惨重,半边脸被炸飞,右眼失明,右耳失聪。本来应该做个幸福新娘的特里,现在却陪在了未婚夫的病床边。他面容已毁,多处做过的重塑手术正在愈合期。

“我这么做可能难以理解。不过当帕特去朝鲜的时候,我最害怕的是他会死掉。”特里说。她现在已经81岁,身穿藏青色外加青绿色滚边的运动装,神情自如。她蓝色的眼睛很亮,头发是香槟黄。

“因此,即使他的伤势很重,我也没有痛苦得不能自已,因为我想,他‘毕竟活着,回家来了’。”在华特里德陆军医学中心治疗期间,特里和帕特举行了婚礼。

“我曾经失去过很多。”特里轻声讲道,“我失去了父亲,母亲,还有关系很亲密的哥哥。我失去过一个孙子。我还因为癌症失去了一只乳房。我天生是个能应对挑战的人。因为我没有沉湎于失去的痛苦中,而是把精力集中在自己所拥有的东西上!”

特里站起来给我看挂在客厅墙壁上的大幅照片,她把它称作“阿特里奇王国”——他们的四个孩子,以及十一个孙子。家里所有人的汽车保险杠上都贴有写着“阿特里奇王国”字样的贴纸。

“我知道,我们经历了很多。不过和其他人比起来,我更容易摆脱包袱。”她说,“说真的,只要人活的时间足够长,坏事情早晚会降临到身上。我之所以所有事都能应付得来,是因为我知道有丈夫支持我,我也支持他。我们共同经历风浪。”

脸部面瘫的帕特82岁,精力充沛。在特里送我走的时候,帕特正跪在他们家花园里种石楠花。特里紧紧握住我的手,告诉我,她希望我和她一样拥有漫长的婚姻,体验为人祖母的快乐。2010年她参加了第一个孙子的婚礼。“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特里泪光闪闪,“我们两个谁都没有想到会活这么长,有幸能看到这一切。我们为自己创建的王国而骄傲。作为夫妻,一生一世能与同一个人相伴,我们很幸运。看着我的老帕特,我依然能看到当年那个布鲁克林男孩的样子。”

“世事艰难时,我总相信好事马上就会来到。我所受的教育使我坚守自己的信念,坚信婚姻是永恒的,所以我坚持了下来。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我得到的最大回报就是成了‘阿特里奇王国’的女王!”

采访回来,我把车停在自家跑道上,在往家走的路上,我经过了一片高达十米的柏树林,那是我和丈夫在四个儿子刚刚蹒跚学步的时候种下的。我们的孩子,年龄从17岁到21岁不等,现在都长成人高马大的壮小伙子。长这么大,他们一直住在同一座房子里,面对着同样没有变动的父母。等到他们走出去开始创建自己的部落时,我就是那个在家等他们归来的女王。在我们的旧房子里,在我们古老的婚姻里,在参天的大树下,我有了属于自己的“安东尼王国”(安东尼是我丈夫的姓氏)。这一切叫我如何不激动!

这是一本关于婚姻的书。这个世界上很多地方都充斥着混乱和不稳——地震、海啸,还有多种战争,而我们作为夫妻,能够给彼此和孩子们一个安全稳定的港湾,就备感欣慰了。
第1章 持久婚姻,为了家和自己更有活力
早餐时说“我爱你”,晚餐时就变成了“真受不了你”,从幸福走向绝望的距离,真的薄如蝉翼吗?

我们总是抱怨丈夫鼾声大如雷?啤酒肚如孕,无聊又无趣,可浴室里他的浴袍,沙发上他的睡衣,处处散发着的他的味道,却是什么也无法取代的。

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上,知道有一个人不对你的外表上心,放心地让你依靠,有一个家等着你回来,才算圆满无缺,心里就永远是温温暖暖的。
白色婚纱的圣洁誓言
“谁需要婚姻?”

最近《时代杂志》的封面上,赫然以5厘米大小的红色字体印着这样一句话。我需要!我们多数人都需要!虽然从20世纪60年代末到90年代末,离婚率一直居高不下,但我们的女儿和孙女却依然喜欢身着盛装,面对一大群人,宣扬着“我需要婚姻”,怀揣着对后代和永恒爱情的伟大梦想。

我也曾穿着白色丝绸婚纱,拖着飘逸的裙裾,被180位宾客簇拥着。现在我已经56岁,度过了23年的婚姻生活,有了四个成年的儿子,却依然热爱着婚姻。婚姻一言难尽,很神秘,又不可或缺。

虽然可以不需要另一半,也不需要举行盛大的婚礼,就能以代孕和精子捐献的方式很快形成家庭,但通过婚礼与另一半正式牵手依然是人们生命里孜孜不倦的追求。婚礼是美好而神圣的。

婚庆行业一年的营业额高达400多亿美元,当然,英国王妃凯特?米德尔顿戴的蓝宝石热销是很大的一项收入来源。那颗蓝宝石曾经优雅地戴在戴安娜王妃修长的中指上,我们都曾见证过它多舛的命运,目睹过王妃破碎的婚姻。可是2011年4月29日我们照样把闹钟调到凌晨三点,观看威廉王子的婚礼,痴迷于又一个盛景:一对光彩四射的新人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郑重宣誓结为夫妻。

对于25年后凯特王妃和威廉王子的状况我心里充满了希望与好奇。他们在快30岁的时候踏入婚姻,满脸现实,眼睛里没有一丝幻想的痕迹。我做了30年报道婚姻关系的记者,曾写过一本畅销书《向婚姻妥协》,深切感受了婚姻生活中许多女性莫名的烦躁。我成为她们当中的一员后,对她们的痛苦更是深有同感。妥协,向一个比自己的愿望更强烈的理想让步,仍然是婚姻的关键。通过本书,我将带领风华不再的女人们去感受更多她们不愿亲临、需要妥协的境地,如养育十几岁的孩子,照顾生病的丈夫,以及在后半生经历前所未有的发展和冒险等。

上周,我参加了伊丽莎白?诺斯的婚礼。她是马里兰人,嫁给了来自哥斯达黎加的华金?席德诺。婚礼上,牧师约翰?克雷斯维尔面对着上百位亲友,声音如马丁?路德?金一样洪亮而富有节奏:“有了爱,世界是多么甜美!这两位新人找到了彼此,我们是多么欣慰!但愿我们所有人都记住,当我们渴望幸福时,有时也会遭遇麻烦和绝望;但愿我们都记住,最大的痛苦往往在为无上的快乐做准备;但愿我们都记住,爱可以承受一切。祝福这位男人,祝福这位女人。祝福他们,阿门!”

“阿门,祝福他们。”在湖面船屋里举行的这场婚礼上,我们都在祝福,祝福这对新人能完全凭借爱的力量跨过一道道不可避免的障碍,成为那57%的幸福夫妻中的一分子。我已经参加了大概65场婚礼,一次比一次祝福的时间长。我知道,在婚姻里从幸福走向绝望只是如蛋壳一样薄的距离;我还知道,早餐时说“我爱你”,晚餐时嘟哝“我真受不了你”究竟意味着什么。

不过,亲历的每一场婚礼都让我们快乐,心中充满希望,把我们从暗淡的日常生活和不景气的全球新闻中拽出来。尽管离婚率高得吓人,我们多数人也都习以为常,但婚姻依然最受尊敬,最受珍爱,依然是我们文化的核心。近代历史的婚姻并不稳固,但我们依然坚持认为婚姻可以把人引向更美好的生活。

“美满的婚姻是多数人都珍视的,”《新娘》(Brides)杂志主编米莉?布拉特恩如是说,“多数人都希望有个人全心全意对自己,在生活中做自己的坚强后盾。因为人生不易,生活会让你遭受挫折。我们渴望能与价值观相同的,能陪我们走过风风雨雨的,与我们一起成长、一起变老的人息息相通。这种欲望依然强烈。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现在知道了美满的婚姻需要不断付出努力。”

“《新娘》杂志一直致力于反映这种变化,”已经结婚23年的布拉特恩接着说,“对于如何拥有健康的婚姻,如何公平争取,以及如何用现实的手段解决共度人生这一问题,我们现在有了更多的故事。很多夫妇亲历过自己父母离婚的痛苦,他们深知,分手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也不能确保将来更美好。读者们在看到了婚姻内外两方面的情况后,也更支持持久的婚姻。我们的目的就是给他们技巧,促进婚姻持久。”
婚姻的味道,只有女人最清楚

我热爱自己渐渐老去的婚姻。我要告诉你我所爱的一切都是些琐碎小事。比如,冰冷二月的一个早晨,我冲完澡,发现架子上没有浴巾了,于是顺手抓过查克的红色浴袍。这是15年前他过40岁生日时我买给他的。查克身高1.88米,他长长的浴袍把我裹了个严严实实,带着一股他刮完胡子后留下的Old
Spice香氛味。这使我再次想起,即使是在我们关系最糟糕的时候,浴室里有一件男人的浴袍,屋里有一个男人能吓跑徘徊在我们家喂鸟器附近的肥胖浣熊,那感觉真的很美好。

我最好的一个朋友叫德克萨斯?吉米?克劳斯,已经结婚26年。他在婚礼上总是致这样的祝福辞:“婚姻就像热水浴。一旦进去适应了,也就没那么烫了。”我们听了都笑起来,私下里窃窃议论着那些曾放我们鸽子而让我们依然爱得死去活来的风流男人。不过说实话,我们并不怀念这种爱的疯狂和孤独,也并不怀念不把我们当回事的坏男人。在后女权主义时代,无论女性有多么自立,她们渴望有一个忠诚、乐于奉献的伴侣的心愿古已有之,这一点从未改变。

本书中的妻子们用不同的方式向我们证明:在平凡的婚姻中也可以过出不平常的人生。曾经的婴儿哭嚎,青春期的孩子没有按时回家而引发的争吵,都已经融入了日渐流逝的岁月中,那种熟悉的感觉变得越来越美好,就像是温水浴,不热也不凉。

对于正处在婚姻转折期的我们来说,这就是生存指南。我们度过了许多结婚纪念日;我们接受了丈夫讨厌、令人腻烦甚至无聊的事实;但我们同样也接受了他就是我们的伴侣,在充满了悲伤快乐、纠结不清的以往岁月里,他陪我们一同走来,共同付出了多年心血,时不时地还为我们实现过一些愿望。他给了我们孩子,给了我们放松的自由。

在这里我要告诉有新婚恐惧和中年烦恼的女性们,你们的情况我都经历过。正如全国婚姻项目处主任布拉德?维尔克斯所说,麻烦来的时候,如果你有耐心,麻烦就会过去。在与初婚的丈夫共同度过了这种动荡期后,我就知道了这些。那些上了年纪的坚韧主妇们虽然与我相距甚远,却教给我很多。在过去的两年里,我到处旅行,与200多位婚龄从15年到70年不等的已婚女性谈过话。她们代表了不同的经济阶层,并非都受过高等教育,但她们的共同之处就是她们都想拥有婚姻。到目前为止,她们都做到了。我研究的核心是两性关系,以及在发生小冲突和大规模战争时如何公平出手,谦虚退让。我最信赖的挽救婚姻的技巧就是:知道何时妥协。

在我的研究中,有一点非常清楚,那就是人们对现代婚姻有许多不同的理解方式,所有人都有自己的衡量标准。现在八九十岁的女人是老龄人口中增长最快的群体,婚姻也比以前更漫长,面对这前所未有的时代,没有一个统一的定义能囊括一切。
随着生命预期的延长,我们需要各种各样的帮助。

本书绘出了一些策略和秘方,就是希望能够帮助渴望忠诚婚姻、重新焕发婚姻活力的女性。我采访的对象大都是上了年纪的妻子,她们有很多令人惊讶之处,如喜欢往酒里加猛料,喜欢与女伴们旅游,喜欢紧紧握住丈夫手的同时还和大学男友保持联系。她们是同时拥有这两方面的人:婚姻的忠诚和未知领域的冒险。

在这些故事中,你应该能找到一个与你经历相似的。我搜集了很多妻子的看法,她们有着不同的文化和家庭背景,年龄从40到90岁不等,有的没有工作却嫁给了对冲基金经理,有的很富有却嫁给了木匠。她们不拘一格却都有着勇敢与顽强的品质。她们的经历鲜活而真实,这让我相信婚姻唯一绝对的真理是:除了夫妻双方之外,没人能知道婚姻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在本书中,我将拉开大幕,让你看清一些真相。

我们通常都会抱怨丈夫鼾声太响,或者体育节目看得太多,而一些受访对象所经历的要远比这些严重。雪莉讲述了在发现闺蜜竟然和自己的丈夫上床一年多之后所经受的一切。她离开了女友,而她的婚姻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美好。玛丽昂?盖瑞岗26岁的女儿在阿拉斯加的一次独木舟事故中丧生,这种难以言说的剧痛几乎彻底摧毁了他们夫妇,她向我们解释了丧女之痛如何巩固了自己的婚姻。还有玛丽莲?扎沃德,结婚77年了,在佛罗里达州做性治疗师。她告诉我们女性,每天都应该有一次性高潮。凯伦体格健壮的嬉皮士丈夫阿诺德在结婚以来的34年里一直照顾着她,现在阿诺德因为肺癌复发正在接受化疗,体力大为削弱,是时候轮到她照顾丈夫了。

我采访的多数妻子并没有生与死的惊险故事可分享,她们的故事无非是对日常矛盾的抱怨,对灵魂交流的渴望,以及对爱情不再的哀怨。比如,她们会说一整天面对同一个老家伙心里生出的反感。89岁的格雷琴说她每天早上醒来,看到枕头那边那个共同生活了65年的“满脸皱纹的老家伙”时,心里总是很不舒服。“他真应该和我一样做个脸部整容,”格雷琴说,“那样的话,我的眼睛会舒服些。”

妻子们各有妙招,不过在本书中,避免走向离婚有一个统一的核心原则,那就是:婚姻要有多重内容,男女朋友都要交往,要有我们热爱的工作,要有新的经历,还要有使我们在不同年纪都能得到发展的技能。
第2章 当风华不再,女人依然可以重塑自我

哺乳期的我们,经常是衣服没了扣子,大半个乳房裸露在外,而亲爱的丈夫却西装革履,一身光鲜打扮,他一边刮胡子一边吹口哨的欢快声,真要将我们逼疯了。
明明是同一个锅里铲出的食物,从他盘子里夹点菜吃,怎么就会让他龇牙咧嘴,一脸的不乐意?
正在心里痛骂他是混蛋,可几秒钟后,就不经意间瞥见了他两鬓的皱纹和一缕白头发,原来,他依然令我们心动。
镜子里心酸的自己:美女记者成了邋遢主妇

1994年2月的一天,我坐在客厅,屋子里堆满了东西:三把高背椅,两辆婴儿学步车,一个婴儿秋千。我裹着一件灰色浴袍,上面一道道都是婴儿粪便、碎豌豆泥,就像是美国表现主义画家杰克森?波洛克的油画一样。那时我已经39岁,想要的东西都有了,甚至感觉有点多过了头。

我嫁给了查尔斯?爱德华?安东尼三世,一位脸部棱角分明的建筑师。我喜欢叫他查克。我们有四个孩子,一栋漂亮的木瓦房,房子是查克亲手设计搭建起来的。我是一名记者,工作蒸蒸日上,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然而就在那个寒冷的早晨,7点23分,记者的光鲜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我突然就像粘在丈夫餐碟上煎焦了的鸡蛋残渣,被冷落的感觉凄凉不已。

每天我给丈夫做好早餐,等他吃完了还得收拾餐桌。而他倒好,一边悠闲地喝着我泡的咖啡,一边津津有味地读着我拿给他的《华盛顿邮报》。其实,几周前吃早餐的时候,我就朝查克扔过一个粘着鸡蛋壳的盘子。他当时就像个气定神闲的王子一样,坐在那儿吃饭,沉浸在他认为事关重大的红人足球队比赛失利的新闻中。我扔的花瓷盘是从圣达菲买来的,他从没喜欢过。只差5厘米,盘子就打中了他的胡子,结果却只在他的新殖民风格的大衣橱上留下了一道划痕。我从没喜欢过这个新殖民风格的大衣橱。

那时我已经结婚五年,有四个儿子:三岁的西奥,两岁的艾萨克,16个月大的双胞胎杰克和泽恩,其中三个还在穿纸尿裤,吃母乳。我曾经敢想敢做,身材健美,整个人看起来聪明又健康。可最近我辞去了合众国际社记者一职,专职待在家里伺候这群不安分的小家伙。

我的工作经常要出差采访很酷的人,我采访过传奇摄影师好莱坞女星、职业摔跤手、肯尼迪家族成员、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和著名儿童电视节目主持人。我身穿丝质衬衫紧身牛仔裤,脚蹬鳄鱼皮牛仔长筒靴。在那些精力充沛的日子里,我每日都沉浸在新闻报道的狂热中。当人们问我“你没事吧”,我总是用俏皮话回应:“我性感迷人,活得欢实着呢!”

可是,在那个天还没亮的早晨,我却穿着粘了一道道婴儿粪便的浴袍,身体臃肿,脸色黯淡无光。一想起与约旦努尔王后坐在安曼皇宫的情景,我就心痛不已。回想当时,我们端着高脚杯,喝着橘子汁,优雅地吃着蜜汁杏仁,畅谈伦敦最好的精品店,王后对亚瑟?阿拉法特的不屑……

而现在呢,我正四肢摊开,懒洋洋地躺在脏兮兮的棕色地毯上,被一群小子们围着。他们的纸尿裤像充了水的气球,白色的沫状填充物顺着杰克和泽恩的裤裆往下掉。我的睡衣没扣扣子,大半个乳房都露了出来。而我最亲爱的丈夫却打扮得整整齐齐:穿着平整的粉色衬衣,打着领带,外套一件齐腰短皮夹克,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此时他正吹着口哨向我走来。天,我简直要疯了,他竟然还吹着欢快的曲子!

他朝门口大步走去,急于逃开,躲到他的办公室去,那里干净,也没有孩子的吵闹。到了门口,他回头看我一眼:他皱巴巴的妻子。“宝贝,再见,我6点回来。噢……”,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傻傻一笑,然后压低声音说:“扣上扣子吧,你的咪咪露出来了。”

哦,是真的吗?我的咪咪露出来了吗?你这个混蛋!要是我告诉你,你在几十公里外空气清新的办公室里吹着口哨的时候,我的乳房通常都是露着的(因为每天你都有三个孩子要吃奶),你会作何感想?哦,再补充一下,我只有两个咪咪,不是三个。

“我恨死了丈夫!我恨死了丈夫!”当我脑子里又闪现出自己以前没有丈夫,浑身是胆的希腊彩虹女神形象时,这种情绪简直就成了一个魔咒。

查克走了,我伸手去拿刚刚从婴儿用品网店买来的新产品。包裹从德克萨斯州邮寄过来,说明书上说那是一种“不用手的双胞胎喂奶枕”。广告宣传图片上是一位光彩四射、神情悠闲的妈妈。她挥舞着双手,两个婴儿正安详地躺在她胸前的枕头上。我早已被自己的三个孩子弄得手脚忙乱,现在好了,有了双胞胎喂奶枕,腾出来的手干点什么呢?

我系紧枕头,把双胞胎安安稳稳放在胸前,一只手托着他们,另一只手用真空吸尘器清扫房间。就这样光彩四射、神情悠闲了大约47秒钟,我猛然间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震惊不已:“这个怀里有两个孩子,手里拿着胡弗吸尘器四处忙着的疯女人是谁?”
想离开他,却被偶尔的甜蜜和感动所牵住
那时候我刚为人妻为人母,于是大脑一下子闪现出一种想法:“我要离开查克。家里的事都是我干,谁还需要他?我要离婚!”

这个想法让我很激动,我仿佛看到了新的生活,新的方向。我赶紧扣上扣子,只往浴袍上罩了一件外套,把孩子们抱在汽车座位上,扣好安全带,就发动了1994年版的水绿色雪佛兰巨无霸,绕着街区转了三圈,小家伙们也都睡了。

我的手不停地抖着,心里盘算着如何告诉母亲我要离婚的事。以前,无论好事坏事,我都是先告诉母亲。不过,今天突发奇想的这件事不大好开口,毕竟我们的亲戚中还没有人离过婚。我拿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
“你好,妈妈。”
她的回答一如既往:“你好,宝贝,你还好吗?”
我深吸一口气,赶紧说:“妈妈,我有事。”
“怎么了?你病了?”
“没有,妈妈,我没有病,我就是不开心。我要离开查克。”说着说着,我就呜咽起来。
妈妈连气都不喘一下,毫不犹豫对我说:“啊,不用担心,宝贝。我才不拦你呢,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

事实上,我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查克。多年之后,妈妈从不提当初说过的话,改口说一直都爱着查克,只是觉得对我来说他还不够称职。她的话没错。这一次我夹在两个“我”中间,一个是穿着丝绸的苗条记者,一个是穿着浴袍的邋遢妈妈,真的是筋疲力尽。不过,自此之后,我再也没有想过离婚。和许多上了年纪的妻子们一样,我也是一天满意,两天生气,常常徘徊在爱、恨,甚至大打出手之间。

这些年我一直在写关于家庭两性关系的文章,从其他年轻的妈妈那里我了解到:婚姻初期的战争通常来源于身心疲劳,而到了晚年则来源于情感疲劳。我记得小时候经常会有一阵子不和一个朋友玩。妈妈会问我:“凯西,怎么回事?”我耸耸肩膀很平静地说:“我讨厌她。”其实,夫妻双方也会讨厌彼此的。

要是我从查克的盘子里叉东西吃,他会像被捅了一刀一样龇牙咧嘴。我对他说,很多夫妇都吃对方盘子里的饭。他却说:“那你和这种人结婚去。”通常,我都会滔滔不绝地跟他讲我一天是怎么过的,可他却总是寥寥数句就打发了我,连声调都不变一下,盯着电视,头也不抬。这一次,我特别认真地告诉他,不能分享他的饭让我觉得他依然不愿分享别的东西,显得特别小气。

听了这话,他突然抬起头,不再看娱乐体育节目了,从自己盘子里叉住一块烤鸡肉,在我嘴前晃动着,说道:“看看,我这不是在分享嘛。”他那小男孩般顽皮的笑脸,让我的心在瞬间融化掉了。每次都是这样。于是,漫长的婚姻就成了这样子:争吵是不变的主题,烦恼与笑声轮流上场,层层累积的历史掐灭了想逃跑的冲动,根本无处可逃。

如今,距离我告诉母亲要离开查克已经过去了16年,我依然在坚持着,就为着那些偶尔的甜蜜、意想不到的感动和渴望的感觉。我感激查克还在,感激我还在。尽管我们的习惯不同,就像指甲在黑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一样令人不舒服,但我们灵魂深处依然存有忠诚。20世纪90年代中期那个手忙脚乱的家庭主妇的我,现在看来就像是100年前的一个陌生人。孩子们的吵闹声渐渐逝去。当身边不再有孩子的时候,我会是谁?我知道我不能只是一个妻子。
多事之秋,更要彼此珍惜

我要提到的另一位伟大的妻子是荣格心理学家弗洛伦斯?魏德曼。她已经结婚64年。这位体态优美的八旬老人穿着线条型日式短上衣,浑身散发着佛家的灵性,在过去的40年里,她在自己的家乡达拉斯市一直担任两性关系专家。她是我的忘年交,大家都称她为弗洛。她给我描述了一种令人非常向往的安宁,如果我们正确对待婚姻,都有可能达到这种状态。
黄昏恋——再一次爱上丈夫

婚姻的过程是这样的:婚礼带来疯狂虚幻的快乐,接着孩子来了,再接着就是为了清静开始年复一年的争吵,然后40多岁,进入了婚姻最艰难的阶段,多数人都是这样子。我想把事做好,还想赢。可是到了晚年,心就平静下来了,在平和的状态中,我们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即便到了五六十岁,你也依然可以从纷繁复杂中抽离出来,进行某种程度上的尝试,直至生命熄灭。

我这个年龄,已经到了真正又爱上丈夫的阶段。因为在共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之后,人们开始珍惜共同创造的以往岁月,懂得如何化解冲突,懂得对伤害与背叛一定要既往不咎。
在婚姻的最后一段旅程中,你们会真正亲密起来,融为一体。如果你们能坚持到我们这个年龄,你们最终会相亲相爱,快乐幸福。

我们两个在同一屋檐下已经生活了60年,有3个儿子,9个孙子。弗拉德和我每隔三个月就会吵一次架,不过只持续3分钟。在美满的婚姻中,你必须学会怎样吵架,要吵得对,要诚实,而且时间要短。一块生活了64年,我们非常清楚我们有多爱对方,我们将来会多么思念对方。他有癌症,我走路要用拐杖。
佛祖说,人每一天都要想到自己会死,这样人就会更加谦卑,因此也更加快乐,充满感激,从而快乐地度过每一天。
关于我们自己,关于对方,我们知道了很多,我们现在真的过上了快乐的金婚时光。

我们并没有刻意要达到什么状态,而是靠辛苦拼打,才走到了这种祥和的时期。在婚姻的时空中,两个毫不相干的圆慢慢地重叠在一起。到了婚姻的最后阶段,你们就会达到这种神奇的境地,就像是奔腾的河流里不断碰撞的石头,变得光滑了,边缘不再锋利了,你们就会肩并肩地停歇在一起。
20世纪80年代我住在达拉斯市,在《达拉斯时代先锋报》(Dallas Times
Herald)做时尚记者。那个时候,和我一起的一群记者都是20出头,什么时候我们的感情生活出了问题,我们就会说:“找弗洛去。”她的心理诊疗所里满是从我们报社过去的情感出现挫折的人。30年后,当涉及持久爱情的问题,我依然会给弗洛打电话,和以往一样,她总能指点迷津。

弗洛极好地证明了长期婚姻研究得出的结论:有良好沟通能力的老年夫妇比年轻夫妇经历的不和谐更少,获得的婚内满足更多。他们已经学会了怎样快速化解冲突,一方面因为他们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另一方面也因为他们从内心深处珍惜眼下和来日不多的时间。

尽管对婚姻的态度时有变化,现在的我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喜欢人妻的角色。孩子们长大了,丈夫也不用费心了,我可以重新拾起为养孩子而被搁置的激情与梦想。如果婚姻中每一方都能脱离彼此而幸福的话,那么,婚姻就有可能是幸福的。

丈夫去世,孩子不在家里住,亲人得了癌症,妻子们最后常常熬成了一个人,精疲力尽。面对不可避免的多事之秋,成熟女性需要强大的精神力量,即便天塌下来,我们还有自己可以依靠。我在旧金山采访过一位78岁的老人,她丈夫患上了慢性心脏病。她对我说:“要是我丈夫死了,我就会觉得自己不再是个完整的人。”当对方不在了的时候,哪个女人都不应该觉得自己不再是个完整的人。我这话的意思是,在我们还拥有的时候,哪怕他惹我们生气,我们也要非常珍惜他。

今天吃早饭的时候,我仔细端详着坐在饭桌旁的丈夫:喝着我给他煮的咖啡,看着我给他取的《华盛顿邮报》。(这一切从没有变过。)然后我就开始给他讲小无花果树死了,还用手仔细比划着,想听听他的建议,看看把这棵树挪到哪儿去,哪怕他只说句“我很难过,宝贝”也好。可是他就知道曲棍球比赛,连头都不抬一下。

我也承认,自己讲的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不是在请他就美国军队要不要在阿富汗驻留发表看法,我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这是我一直都在努力做的事情,很费心,甚至都有点烦了。我讨厌这样,他只是点点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说:“我不知道,你怎么看?”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压根没听我说。

很多年前,在我们最大的孩子还只是四岁的时候,这种驴头不对马嘴的早餐谈话常常使我怒不可遏。我会尖叫,咚咚地来回走,或许还会扔点小东西。23年的婚姻如陈年美酒,让我现在的脾气温和了许多,反应也没有那么过激了,风暴过去得很快。其实,令风暴转瞬即逝的,就是最不起眼的一些手势或不经意的几瞥。今天早上,我在心里骂着查克就是个混蛋,32秒钟后,却不经意间看见了他眼睛周围的皱纹和卷发中的一缕白发,看见了他穿着破旧蓝牛仔裤的长腿。我突然想和他做爱,迫不及待。从我们相遇那天起,25年过去了,他对我依然那么有吸引力。我们一起建造了这个家,唯有我们在一起时我心里才踏实。我们婚姻不完美,却生出了完美的儿子。
我害怕,却又希望我们能像弗洛和弗拉德那样,永远相依相恋。

可问题是,漫长的婚姻会变得恐怖,令人痛苦。但是如果这种要离开伴侣的冲动每周一次,每月一次,或者每半年一次地促使你想采取点行动的话,那么你和初婚丈夫待在一起的几率就会更大些。实际上,多数在45岁时依然和第一任配偶在一起的男男女女都会白头偕老。不过一想到要和“他”再过上30年甚至40年,常常会令很多妻子感到惶恐。

仅仅经历了一二十年不幸福的婚姻,你就想逃掉吗?你幻想过把那个又老又没情调的家伙换成解风情又健谈的年轻小伙子吗?是什么让你走到分手的境地?如果我们知道蒂帕和阿尔的婚姻是怎么回事,相信我们中很多人会得到一些有用的经验。可是,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也许在你读到这本书的时候他们又重归于好了呢。

我问查克,40年后我们会不会分开,原以为他会说出压抑已久的不满,没想到,他现在最想听的是CNN主播播报的英国石油公司BP石油泄漏对海湾国家的经济影响。查克眼睛不离电视,说:“我们结婚难道没有40年?”
说的倒也不错,我们还真像在一块生活400年了。
离婚,却离不了深刻的记忆

关于政界婚姻中解体的为什么是戈尔夫妇而不是克林顿夫妇,有大量的专栏文章和小道消息进行推测。其中黛德莉?贝尔在《纽约时报》上发表的《40年之痒》最为突出,也颇有争议。贝尔是《到此为止:晚年离婚与从头来过》一书的作者。她在2010年3月《纽约时报》的一篇文章中写道:“为了写这本书,我采访了126个男人和184个女人,都是在结婚20到60多年后离的婚,他们在离开稳固的婚姻时显示出来的勇气让我感到惊讶。对他们来说,离婚并不意味着失败和耻辱,而是机会……无论他们目前的生活有多安逸,家有多可爱,孩子们有多成功,他们依然选择了离婚,因为他们再也无法和同一个人过着同样枯燥的生活了。”“我采访的男人和女人都坚持认为他们离婚并非犯傻或一时冲动,”贝尔接着说,“他们中多数人提到了‘自由’。”

该报编辑部收到大量读者来信,多数都是表达愤怒的。贝尔怎么能纵容终止40年的婚姻,并且还称之为“一个机会”呢?她怎么敢声援“自由”这种自私的理由呢?我们该怎样践行当着家人和上帝信誓旦旦许下的要坚守婚姻的承诺?读者们还指责贝尔没有提到离婚对家人的伤害。

“贝尔错了,”一个来自俄亥俄州代顿市的读者写道,“离婚是一种失败,让人有被抛弃的感觉,对子孙都不是件好事。”这位男士很明显被婚姻伤害了,他和前妻都做爷爷奶奶了,却因为忍受不了彼此而离婚。

63岁的热奈特决定隔年参加孙子的生日宴会。她不愿见到泌尿学专家前夫已经结婚8年的新任妻子。这位第二任妻子是他的病人,年龄只有他的一半,在热奈特35年婚姻的最后5年里,丈夫和他的病人有了婚外情。谁愿意和这样的男人待在一起呢?

我最近常约热奈特出去吃饭,感觉任何人都无法体会她的痛苦。58岁,在她认为“还算可以,虽不轰轰烈烈却也稳定”的婚姻瓦解时,这个打击对她犹如五雷轰顶。
为不再完整的家而伤心

平地起惊雷。我们的婚姻一直很稳定,当发现他竟然和一位年轻女人婚外恋好多年时,我感觉很难接受。我是一位虔诚的基督教徒,我竭尽全力想保住婚姻,因为我从小就受着这种教育。我父母共同生活50年,是我婚姻的榜样。养着三个年龄相近的孩子,肯定会有麻烦,可我坚信人不能退缩,应该勇敢地闯过去。

我想过自己的人生,那就是嫁人、养孩子、当祖母。但突然间我就成了孤家寡人。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过。我大学一毕业直接就结了婚。当他从我们养育孩子的房子里搬出去的时候,那感觉真是恐怖、凄惨,能把人完全毁灭掉,就像我的生命突然被撕裂了。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我都不能在床上睡觉,那可是我们作为夫妻共同生活了35年的床啊。我睡在长沙发上。下班后我不敢回家,因为每一次踏进家门,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就如一吨重的砖头砸中了我。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我都觉得自己这一生完了。谁都不会料到自己会在更年期到来的时候失去家庭这个根基。在我们的大家庭里,夫妻是应该白头偕老的。

经历了太多悲伤之后,现在我的生活又充实快乐起来。孩子们不让我一个人待着,我有五个孙子需要奶奶照看。都过去八年了,丈夫这么对我们,孩子们还是不能原谅他。于是很多节日都是我和孩子们一起过。可是我们再也不是一个完整的家庭了,再也不能一块过生日,过圣诞节了。我们的餐桌上永远少了一些东西。其实,我们本来可以挺过去的。我们的婚姻没有谁虐待谁,没有那么糟糕。我过去认为他就是我的人生伴侣,我愿意做任何事来防止这一切的发生。

热奈特为家庭破碎所流的泪水,浇灭了我为戈尔夫妇获得重生机会、开启新生活篇章而产生的羡慕。除非他们是友好地离婚,否则他们也一样,再也不会在家庭聚会上同时出现。

黛德莉?贝尔认为,长期共同生活之后离婚是需要勇气的:有勇气独身,有勇气解决钱的问题,有勇气与你恨的人面对共同的孩子,有勇气当着新人脱得精光。尤其是最后一条勇气,我不敢想象当着新人掀开曾经怀过四次孕的松垮垮的肚皮,那是怎样的情景。人家可没有破坏我原本平坦的小腹。当丈夫问我是不是衣服缩水的时候,至少我还能抱怨都是因为生他的宝贝儿子才这样的。生双胞胎时我重了60多斤,17年过去了,也只减去50斤。而他却比我们结婚时还瘦,真见鬼。

当我们看着儿子们,想着他们在医院里刚生下来的情景,所有关于我变形的挖苦话都会戛然而止。我生气的时候就希望查克是第一个在太空度过半年的建筑师,但即使在这时候,一想起1995年那个寒冷的夜晚,我们的双胞胎杰克和泽恩刚生下来,他第一次见到孩子们时一只大手托着一个小家伙的样子,我的气立刻烟消云散。那抹不去的记忆让我对我们的婚姻充满希望,哪怕是在最糟糕的日子里。

我又想起了戈尔夫妇他们的4个孩子和已经破碎了的家。尽管妈妈爸爸离婚了,可他们永远血脉相连。一纸离婚证书改变不了这一切。我再次翻看《纽约时报》编辑收到的信件,发现有一封是支持“晚年之痒”的。

他是普林斯顿的一名外科医生,73岁,署名新泽西,他本人刚刚经历了婚姻变故。他冷静地评价了晚年离婚:“和很多有相同经历的70多岁的人一块喝咖啡,吃午饭,次数多了,我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在人生的这个阶段,导致离婚最常见的原因是不愿意再让步了’,可是和另一个人共同生活,这些也是在所难免的。”他还有最关键的一句话:“现在我无论想干什么,随时都能做。”

这位曾经的人夫可能已经结婚50年了,离婚之后他得到了自由,重新开始他所谓的“再一次单身”。医生先生,我们听见你说的话了,我们这些老资格夫妇中有很多人都理解你的痛苦。皱纹渐长,麻烦却不走。我们都是普通人,而这些折磨简直能让我们粉身碎骨。和配偶共同生活了几十年,这些我们都感受得到。长时间看来,很多婚姻都不完美。我们怒吼,我们退缩,我们忘记了做爱。我们或许都胖了,或许会遇上一个更精神更年轻的人,以为新的爱情会使我们的生活稳定下来。这个时候我们会记起,其实我们的生活已经稳定下来了;即使我们选择离开配偶,可是无论愿意与否,我们永远都被共同的历史联系在了一起。

如果这位普林斯顿的医生能读到这本书,他也许可以从书中的妻子们那里听取一些建议。他说过“现在我无论想干什么,随时都能做”。关于怎样做到这一点,这些妻子们可是说得非常明白。我采访过许多50岁以上再次单身的人,对此深有体会:即使妻子是丈夫服用性药赞安诺的罪魁祸首,离婚带来的兴奋也会蒙上回忆的阴影:20周年结婚纪念的时候你们跑去意大利托斯卡纳区旅游;儿子在冠军赛最后12秒钟投中了决定性的一球时,你们紧紧拥抱在一起;孩子生病住院了,你们紧紧握住彼此的手,就像是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紧紧抓住航标一样。

我们的大儿子西奥12个月大的时候,得了哮喘,用了两个星期的呼吸机,差点没了命。他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时候,我俩在重症监护室守着他。我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不敢撒开。查克救了我,我救了查克,我们和医生共同的坚持救了西奥。

你可以凭着一纸离婚证书摆脱传统的婚姻,可是你永远无法撇清关系,记忆太深刻,最好的律师也不能做到让你毫无牵挂地离开。有些婚姻因为虐待、抛弃或不断的婚外性行为是必须中断的,而很多婚姻却是由于错误的判断,即不切实际地认为另一个人才会使你快乐而终止的。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坚守第一次不完美的婚姻,第二次婚姻也许还不如第一次。亲爱的孩子不会搭理你,与其这么为难,还不如每天面对已经熟悉的为难处境。岁月流逝,爱情出了问题,越来越多的夫妇选择求助咨询,因为他们意识到,维持婚姻对他们更有好处,对孩子们更有好处,对宠物猫也更有好处。平凡的生活中其实有许多不平凡之处。
第3章 小别胜新婚”的魔力

住在海边别墅,惬意地享受着一个人的世界,可突然而至的地震却让我们惊慌失措,它是否在提醒你:夫妻是种福分,怎能舍得撇下他?

当想写而不能写,想说而不能说,想思考而不能思考时,是不是该考虑出去踏踏青、看看山、听听水,储存新的能量,给自己充电也给婚姻充电?
短暂的独自旅行回来,回到有他的家,你是否迫不及待地想与他缠绵一番,不是新婚似新婚?
偶尔独处,自由呼吸另一种空气

此时,我正在加利福尼亚州卢卡帝亚海岸一座小别墅里,与沙滩仅有一街之隔。浪花拍打着海岸,抛洒着蒙蒙雾气。时值七月,气温却是历来最低的。弥漫已久的湿气浸润着三角梅,使花的颜色更加浓烈;霓虹色和珊瑚色的花朵攀爬到柚木凉棚和白色的石门上,争奇斗艳;棕榈树像碧玉无瑕般的扇子,不见一点发干变皱的树皮。这在夏天里可不多见。下午时分,我打开窗户,想拥抱这梦幻般的世界,一股芬芳的气息扑面而来,是茉莉花和迷迭香的花香,沁人心脾。此情此景,即使有天使般的精灵在头顶扇翅飞翔,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而我丈夫呢,此时正在马里兰州塞文河畔开着空调的家里,躲避高达49摄氏度的高温。那里,草是枯黄的,空气污浊得难以呼吸。他在电话里跟我说:“这简直是地狱。”

我却仿若身在天堂,心里不由一阵愧疚,可这种愧疚也只是短暂地持续了20分钟。突然5.3级的地震袭击了圣地亚哥和洛杉矶大部地区,房子颤抖起来,幸福时光戛然而止。所幸,除了几座高层大楼的电梯停运外,并没有大的损失,地震中也没有人受伤,但是这种心有余悸的感觉却提醒我们:完美是短暂的。我在加利福尼亚州生活过很长时间,在这里上完大学,在这里写作,在这里和家人一块度假。东部沿海的人常常把这个枝叶茂盛、风景秀丽、生活悠闲的地方看成是天堂,我却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真实,真实得令人吃惊。如果你住在加利福尼亚州,就会不断感受到生命的脆弱:虽然在仙境般的花园里开满了三角梅,到处洋溢着茉莉花的芳香,可是地震袭来时,弹指之间人就会噩梦般地慌乱起来。这里地震可是越来越频繁了。

我喜欢加利福尼亚州的危机意识,使人不断处于警醒状态。地球的每一阵隆隆声都迫使你随时面对自己的死亡,学会体味生命的每时每刻。在这样的一天,虽然与家人相隔遥远,但对自己拥有健康、丈夫、孩子和偶尔自私的独处,我心里的感激之情无以复加。

很多夫妇各自过假期,我们也不例外。在过去几十年的婚姻生活中,每年的七月查克和我通常都是分开过的。30年来,我一直致力于报道女性最隐秘的婚内关系,发现很多非常幸福的妻子都需要离开丈夫一段时间,独自一个人,追忆过往,庆祝灵魂的自由。平时,作为一家人的指挥官,我们需要照料家里所有人,而我们真实的自己却往往被忽略。这种短暂的分离促使我们成长,重新拾起自己,而且这也使查克很高兴。

今年夏天,查克每周末都不休息,和他的徒弟,也就是我们的儿子艾萨克,一块打制一个纯木家具。我在大洋彼岸写这本书,呕心沥血,需要全身心地投入,不能分一点神。我们两人的工作要做好,就必须给予对方独处的时间。我们知道,当双方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我们彼此也会获得极大的发展,给婚姻带来更多能量、更多光彩和更厚实的经济基础。八月份我们再相逢的时候,真如老话所说,“小别胜新婚”,分开过夏天让我们渴望见到对方。心里充满了成就感,漫长婚姻日常摩擦中产生的难以避免的憎恨情绪也就荡然无存了。

我另外的三个儿子也都在各自享受着夏天,学一些他们感兴趣的热门课程,如环境科学、新闻报道和电影制作。我建议夫妇们分开过夏天并不是要他们各自有火辣的风流韵事,我要说的是,通往长期美满婚姻的门票就是双方都要有时间追求婚姻和家庭责任之外的激情。婚姻用很多方式把我们紧紧捆绑在一起,但是我们需要在自己的地盘里呼吸、探索和生活。分开时我会思念丈夫,分离使我们真正意识到,能成为夫妻是一种福分。

我虽然不是受过分析训练的心理专家,但在听了几百个故事后,有一点我是确信的:如果丈夫给你空间,而你回来时想和他做爱的话,那你们的婚姻就是可以长久的。

分开过夏天有着神奇的治疗效果,过去的八年查克和我一直都在这么做。在我们的孩子都长大成人的时候,我当起了阿迪朗达克山脉“仙人掌湖男孩夏令营”的负责人。查克作为木工活指导老师跟我去过一次,孩子们都叫他“木工查克”。可这一次以后他就再也没去过了。他不喜欢夏令营,觉得孩子们难伺候,不习惯黑熊在垃圾箱里乱拱,半夜还要在寒冷的深山里挤在鸭绒睡袋里睡觉,早晨7点就得起床,还要吃大堆富含淀粉的食物。
可我却喜欢得不得了。
出去透透气,让灵魂更丰满更充实

在仙人掌湖夏令营的时候,我们这一群负责人都是些上了岁数的,其中一个已经70多岁了,负责滨水区域,我们都叫她“美人鱼”。大家都住在湖边的小木屋里,正对着西山,清凉的很。天刚蒙蒙亮,营员们都还没睡醒,我漫步在长满桦树和松树的森林,看着可爱的金花鼠、鹿和呱呱叫的鸭子,聆听着登山靴踩在松针上的美妙声音,仰看湛蓝的天空,享受清风吹拂过脸庞的温柔,我真的好喜欢。

在仙人掌湖边,我的思绪转到了阿歌克夏令营,来到了兰湖,来到了北威斯康星州长满桦树和松树的森林里。小时候我曾在这里度过了10个夏天。这里是发现另一个自我的圣地。这里的森林在我八岁的时候就激励着我满怀激情,投笔从戎,给夏令营周报《阿格拉格》投稿。这可是我第一次署名发表文章。将近半个世纪过去了,我每本书中的很多章节都是在这里的夏日森林深处辛苦写成的。作为一名成人宿营者,此时此刻,当我坐在晃悠悠的阿尔岗金族印第安人的椅子里,抚摸着扶手上斑驳的绿色清漆,面对着群山之上夕阳西下时缤纷的晚霞,思绪是那么纯洁,文思泉涌。独处的夏天给我以灵感,让我相信凡事皆有可能。

在《一间自己的屋子》里,英国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描写了女性作家和性别主义。她建议“一个女人如果要想写小说就一定要有钱,还要有一间自己的屋子”,而且,这间屋子还应该“门上加锁”。

在仙人掌湖边,用笔记本电脑写作是无上的恩宠,天界开阔,更不用把自己锁起来。宿营马上要结束了,我深吸一口气,要把这美、这慰藉都吸进身体里去,作为能量储存起来,以备在冬天里使用,因为到那个时候,天地一片铅灰色,我只能待在昏暗的办公室里,笔尖梗塞,满耳朵都是孩子们的吵闹声。

离开仙人掌湖,我们沿着87号高速公路一路直下,直奔奥尔巴尼市的飞机场。我们将从那里回家。这一路上,我会跟儿子们说,阿尔岗金族印第安人一直以来都是艺术创作灵感的源泉;经过度假胜地乔治湖市的入口时,我会给他们讲乔治湖镇是艺术大师乔治亚?奥基弗和著名摄影师阿尔伯特?帝格勒兹的家,以及他们迷人的爱情故事。

奥基弗一开始是帝格勒兹的缪斯女神,后来成了他的妻子。这位威斯康星州农场出身的女孩从20世纪初开始,在乔治湖边画出了她早期最美的一些作品。她对乔治湖最初的印象记录在贝妮塔?艾斯勒写的传记《奥基弗和帝格勒兹:美国的浪漫爱情》一书中。在这本书里,作者引用了奥基弗的话:“一眼望去,过了湿地,就是一片片的香蒲,一块块的水域,还有水边白得耀眼的桦树林。在黑暗中,一切都像是我的感觉,潮湿,松软,阴沉,暗无天日。”这种情感上的黑暗,曾经激励她创作了一些美妙的黑色油画。可对她而言,这与其说是一种灵感上的阻塞,不如说是一种精神上的枷锁。1922年,当帝格勒兹的家乡奥克兰市被卖掉的时候,他的仆人、侍从和亲戚们都搬到了附近装修一新的农场房子里。这里被他们戏称为“黑尔”,成了摄影大师保罗?史川德和作家尔多?弗兰克等诸多艺术家和作家的云集之处。但是,奥基弗觉得蜂拥而至的人们让这个地方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感觉,但奥克兰属于帝格勒兹,不属于她。

“乔治湖,以及那绿树、那湖水、那高山、那天空,是我的血液。”在艾斯勒写的传记中,帝格勒兹这么说。当他在阿尔岗金族印第安高地的时候,他的妻子却认识到“黑尔”只能容纳一个伟大的人物。于是,奥基弗来到新墨西哥州,独自度过了一个夏天,结果却使她永远地离开了两人飘忽不定的恋情,永远地离开了乔治湖边雷雨交加浑浊的湿地,而这些地方对帝格勒兹来说却是灵感迸发的圣地。她就这样,在新墨西哥阿比丘,找到了一个自己的地盘,建立起自己的幽灵牧场(Ghost
Ranch),伴着淡雅的夕阳,在此度过了余生。

奥基弗需要距离来改造自己和自己的艺术重心。她1986年去世的时候,享年98岁,骨灰洒在了幽灵牧场,远离了丈夫的葬身之地。她曾经那么热烈地爱过他,却不得不离开。

奥基弗留下了令我们瞠目结舌的艺术遗产。在帝格勒兹的引导下,她成长为一名无畏的女人。她能把诗画成牛头骨,把生命画成死亡,而且是美国历史上挣钱最多的女艺术家。在阿比丘的山顶上,与丈夫远在纽约的“黑尔”隔着千万里的地方,她成为了奥基弗小姐,再也不是帝格勒兹夫人。

很少有女性会追求像她这样的婚姻,但对奥基弗以及其他勇敢的女性艺术家和作家们,尤其是对结了四次婚的女作家艾瑞卡?琼,我心里充满了感激,因为她说出了大实话:成天厮守在一起必然会产生摩擦和不适,所以有必要适当出去给自己透透气,这样你就能呼吸自己的空气,记得自己是谁。在她的随笔《完美男人》一文中,她说的话使我们心有灵犀:“在生命的某一个阶段我们是灵魂伴侣,可是之后,我们的灵魂就变了。”
当灵魂变了的时候,我就离开丈夫一会儿,给自己找点事干。等我回来的时候,灵魂就不再虚无,丰丰满满地敞开着。

无论是在卢卡帝亚海岸的小别墅里,还是在仙人掌湖边阿尔岗金族印第安人的椅子里,我对西蒙娜?德?波伏娃、杰梅茵?格里尔以及其他勇士一样的女性心里都充满了感激,她们使后来一代又一代的女性们能安然于自己的选择:选择晚婚晚育以创建自己的事业,选择做爱而不必怀孕,选择离开丈夫一会儿以便能记起自己到底是谁,选择坚强与脆弱而不至于被扣上“没女人味”或“女魔头”的帽子。

当年在伦纳德?伍尔夫向弗吉尼亚?伍尔夫求婚之后,后者在写给他的信中这么说:“我想要一切东西,包括爱情、孩子、冒险、缠绵、工作……我需要活生生的婚姻,永远长青……”她想要的这一切,我也渴望。可惜呀,她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不过也从来没有人全部得到过,但我们却可以无限地接近。
伴侣,要融合,更要各保特质

今天,我从卢卡帝亚回到了安纳波利斯,整个人充满了活力,似要重新回到以往的生活。去加利福尼亚州度假的时候,我带上了好几本文学经典,都是反映女性在个人渴望与社会期望之间斗争的巅峰作品。对女人来说,这是从未停止过的斗争。我新近又迷恋上了19世纪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这本书我30年都没有再翻过了。

简是一个孤儿,在贫困和虐待中她顽强地成长起来,成了一名有文化有教养的老师。她爱上了英俊但脾气暴躁的罗彻斯特先生。虽然他已经有妻子却也疯狂地爱上了简。为了避开这无法相守的痛苦,为了不让他找到自己,简化名“简?艾略特”。简和一大堆表兄弟们住到了一起,其中有一个表兄叫圣约翰,是一名布道者。他没有多少人情味,希望简做自己的妻子,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欣赏她的职业操守。在维多利亚时代,爱情不是婚姻的必然前奏。简觉得他无趣,不懂爱也不爱自己,于是断然拒绝了。

圣约翰想娶简是为了在他布道的印度结成一种合作关系。他是这么求婚的:“简,你听话、勤奋、正直、忠诚,不会半途而废,而且勇敢,还那么温柔,那么无所畏惧……我完全相信你。你可以在印度学校当一名管理者,可以帮助印度女人。对我来说,你的帮助将是无价的。”
“我鄙视你对爱情的看法,”简毫不客气地回绝,“我鄙视你对爱情的看法,鄙视你的虚情假意……”

一年之后,罗彻斯特先生成了一位鳏夫,而简呢,经历了诸多变故,最后从一位叔叔那里继承了一笔遗产成了富人。简听见自己的爱人在深夜里呼唤着自己,于是决然冲进他的庄园。

“读者们,我嫁给他了,”在最后一章的开头,简这样宣布。对一位情随心动,而不是唯唯诺诺于社会教条的战士来说,这是个美满的结局。在拒绝嫁给圣约翰,送他去印度的时候,简说:“我要依靠永远打不垮的自己,我不愿受人奴役,天生如此,孤独时足以自慰。我的灵魂深处自有风景,那是属于我自己的。”从这些我们感觉得到,尽管简走进了婚姻,她仍然会坚持这种精神。

我认为一个人身上就应该有“属于我自己的”部分。这就是为什么“灵魂伴侣”这个词对我来说不是指一个而是指两个灵魂的共舞,是融合之后各自保有自身特质的更强大的伴侣。正思绪飘扬的时候,我接到邻居盖尔的电话,她急吁吁告诉我,她的一幅画被美国大学卡岑画廊选中参加女校友画展。这可是竞争力很强的一次展览。在儿子们还都穿着纸尿裤的时候我就认识盖尔。我老羡慕她是自由自在的艺术家,孩子们都大了,可以一个人在意大利画画过夏天。他的医生丈夫斯坦利是一家肿瘤医院的院长,总是围着医院和病人转。他度假的时候,喜欢和同伴去阿拉斯加打猎钓鱼,或是由他们的儿子沃特金斯领着去远足。

我认识盖尔17年了,我老是对她说将来我老了也要像她这样。她是一位打不垮也受不了别人管束的女性。结婚40多年已经70岁高龄的她依然活得很自我。作为一名艺术家,盖尔在国际上享有盛誉,不仅养育了两个卓有成就的孩子(女儿是科学家,儿子是心脏病专家),还构筑了坚不可摧的婚姻,平等、独立、互相尊重。

盖尔苗条结实,在瑜伽还没有成为潮流时就已经是狂热的瑜伽粉丝。她留着棕色短发,做了红色挑染。她有着黎巴嫩和意大利血统,大大的黑黑的椭圆形眼睛,皮肤光滑,呈健康的褐色。从塞文河畔她家的阳台上望过去,只见斯坦利正在一艘木制钓鱼船上卸鱼。盖尔微笑着,像是已经闻到了新鲜的鱼味,说起了晚餐的简单吃法:在去骨鱼片上撒点日式面包粉,再用泡过大蒜的橄榄油煎炸。斯坦利热衷于去田野和河流远足,还要照顾癌症病人,结婚以来很多时候要么在医院随时待命,要么是手里拿着来复枪和钓鱼竿。过去,这些常常使盖尔感到很寂寞。不过今天,她已经成为一个自力更生的艺术家,在圣约翰大学教书20年了。她把这一切都归功于马不停蹄的丈夫。
“天壤之别的两个人,一块生活了40多年”

我用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才成了我今天的样子。孩子们还小的时候,我很忙,要陪他们去游泳、练习打曲棍球和篮球,还有他们的作业,我很少有时间去想自己的孤独。等孩子长到十几岁经常不在家的时候,才开始为丈夫经常不在家而难受。我时常会因为寂寞发脾气。你要是嫁给了医生,就不愁接到这样的电话:“我晚些时候回来”或者“我们必须取消计划。”肿瘤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尽管我对他的病人充满同情,很多乳房癌患者甚至到现在都是我的朋友,可老是这样子,在婚姻初期我们彼此之间还是产生了一定的距离。虽然我对斯坦利的工作充满自豪。可是作为他的妻子,我在他的日程清单上根本就排不到前几位,有时根本就排不上号。

我跟你说,都不知道有多少回了,本来打算参加鸡尾酒宴会的,我都打扮好了,在厨房里等着他,他却能迟到两个小时。等我们赶到时,宴会就剩下15分钟了。年复一年地如此,有点像中国“水滴石穿”的说法。一次两次三次,不断地敲打着你,终于有一天,我开始自己参加宴会了。我会对斯坦利说,“如果可以的话你就来,我不再等了”。

在我刚结婚的时候,我太依赖于他,老跟着他的日程走。他说,“我六点半回家吃晚饭”,却往往八点半才到家。我们都很看重家人共吃晚饭,于是我就会等着他,心里又饿又难过,就像是约会时的空等。每天晚上都是这样度过的。可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想到要开创自己的生活,没想到有了自己的生活就不会再把不快乐归罪于他。

不过我记忆中最初跟他在一起时是非常快乐的。尽管有时候我很难过,但这些过去的岁月让我们漫长的婚姻有了归宿。我曾在杜克大学接受过护理培训,在贝塞斯达国家健康中心工作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斯坦利是那儿的医生。

有一天晚上,他经过护士站时问谁知道怎么做软壳蟹。他身高1.95米,蓝色的眼睛闪闪发亮,笑起来非常好看。我说“我会”,就这样,我们第一次约会吃的就是螃蟹。一年之后我们结婚了。我们的家在马里兰州,那里的青蟹非常有名,从那时起,我们在一起已经吃过几千次螃蟹了。

尽管斯坦利很忙,但在孩子们眼里他是个好父亲。尽管他不能像我一样有时间在孩子们放学后领他们去游泳,但他会在周末的时候带儿子、女儿和他们的朋友一起去宿营。孩子打猎钓鱼都是跟他学的。直到今天,我们吃的肉和鱼差不多都是他们打来或钓来的。冰箱里满是驼鹿肉、鸭肉、驯鹿肉、大马哈鱼、大比目鱼,能让我们和邻居吃上好几个月。

我很幸运能和一个让生活这么多姿多彩的人一起生活。而且我知道没什么可抱怨的。我们婚姻中最大的问题就是我老把自己置身于等待斯坦利的处境。孩子们都上大学以后,这种情况有所改变。这对我来说真的是一个转折点。街对面有一位邻居,她知道我常常一个人在家,就请我跟她一起去加利福尼亚的一个静修院,跑一趟每周要花上5000美元。斯坦利说:“我不会掏这么多钱。你就不能找个便宜点的地方?”

我当然可以找个便宜点的地方,可我就是认准这个静修院了。那是25年前的事了,我已经开始迷恋瑜伽锻炼。由于斯坦利不愿意,我才觉得自己需要挣钱。于是,我重新认真地画起画来。我在1963年拿到硕士学位以后就再也没有拿过画笔,时间可不短了。经济上自食其力,想去哪就去哪,这种感觉真好。

当我又拿起画笔的时候,我重新找回了独立,也真正找回了完整的自己。我爱自己的丈夫,我们共同拥有很多,包括我儿子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四个孙子。他们住在安克雷奇,我们每年要去阿拉斯加利福尼亚州看他们,在那儿呆上三个星期。对斯坦利和我来说,这是厮守在一起的难得时机,弥补了不能在一起的所有日日夜夜里的遗憾。

我现在还要对斯坦利说,谢谢他拒绝给我支付去静修院的费用。要真正在长时间内维持婚姻,你就必须是你自己。而在结婚初期我完全没有做到这些。后来我的工作得到认可,我开始拿到佣金,人也变得自信坚强。回顾以往,我曾因为自己的空虚而不满意婚姻,其实真正应该改变的是我自己。1986年,我被任命为乔治亚大学科尔托纳基地夏日课程的驻地艺术家,该基地位于福罗伦萨和罗马之间。一年有六个星期,我都在14世纪皇宫的顶层工作室里画画,城市的屋顶和乡村景色一览无余,美得令人咂舌。抬眼就是一块块的庄稼地,葡萄园,向日葵和玉米。太阳挂在天空,向日葵的脸随太阳转动,看起来好神奇。

我与很多意大利的画家成了朋友,于是每年都在科尔托纳过上几个星期,学习艺术和绘画。意大利的色彩和风景形成了我的特色:土色颜料,熟石膏和漫画手法分层呈现,历史沧桑感和崭新的21世纪完全融合在一起。灰泥墙面上的裂缝,上面一块块的粉色、土黄色、棕黄色和褐色无不给我以灵感。墙体的大部分在13世纪的时候就已经矗立在这里了。墙体上能看到不同年代刷的漆皮、粘的海报,让人不由想象着在过去的这么多个世纪里,有多少人像我这样曾经站在这里,对建筑的美丽和乡村的景色充满了敬畏之情。

由于在意大利度过了许多个夏天,我的意大利语差不多很流畅了,我也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人到中年发生这种改变真的很令人惊讶。斯坦利紧挨着我们家给我建了一个画室。由于孩子们都不在家了,这就意味着度假回来后的一年里我可以接着画画,不会有人打搅。为了做自己想做的事,人就应该与外界完全隔绝,不能接电话,不能查看E-mail。你要注意声明自己需要独处,你的朋友和家人也要学会尊重你。

在意大利度过的这些夏天里,我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的绘画大有进步。我学习的是静物画和人物画像,现在更多地着力于唤起人对时间流逝的感觉。我非常清楚,现在我要创作的作品都是复古的,要画出能经历时间磨砺的画,就像科尔托纳的墙那样。我是一位艺术家,能深深地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并以作品来体现。我真切地意识到,时间同样会改变人的外表。

夏天就这样和斯坦利分开过着,他依旧没完没了地忙,我也不再生气了。我回来时精力充沛,脑子里满是新奇的想法。分开过的六个星期给我一年中剩下的时间提供了一个平台,正如意大利的气候和色彩影响着我的调色板和想象力一样。在孩子们还小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些。有几次,斯坦利也来到了意大利,可他却认为自己简直是“碍手碍脚”。我本来可以画画,可他买渔具取得钓鱼许可证时,我不得不花好几个小时给他翻译。我觉得自己有责任让他在那儿过得快乐,而意大利的魅力在于让我对我一个人负责,做自己的事情。

我现在很少因为等斯坦利而一个人在厨房里难过。我有了自己的激情和收入,我能过好自己的日子。我买东西或者去哪儿的时候,不用征求别人的建议。这使我的婚姻更加健康,我本人也更加快乐。如果他不在家,我想和朋友们吃顿饭的时候,我就去。只要我想,我随时都可以画画。我每天练习瑜伽,上意大利语课,就是因为在婚姻中我老是一个人,我有的是时间投到自己身上。独处时我就干些有创造性的工作。我现在开始喜欢这种一个人的生活了。人真的会喜欢上自己与影子相伴的生活。这是人渐渐变老的额外收获。

我为自己的变化和我们的婚姻而骄傲。我丈夫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不会说急就急。一块生活40多年了,我只见他心烦意乱过那么几回,大都是因为他不能把一个年轻人从死神那里救过来。对我来说,他是一个非常好,非常好的人。他给人非常依赖的感觉。我也不拘泥于成规。在我这个艺术家的生活中他就是方向舵。

我们只是碰巧有截然不同的兴趣。10年前他在科西嘉河畔买了一个农场,离安纳波利斯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多数周末他都去那里打猎,或开着拖拉机到处跑,还种庄稼,钓鱼。我想想看,自己也就是去了两次。过去我老是生他的气,一离开医院只要有时间就去打猎捕鹿却不陪我。现在我再也不生这种气了,我比以前忙多了。天黑回来时,他总会带些东西下锅,我很高兴能看见他,同时也为自己一天干了那么多事而高兴。我们吃意大利面,酱是用菜园里种的西红柿和罗勒调制而成的,肉是他从农场弄来的。我们每人都有自己实现自己抱负的方式。我很喜欢我们这么多年就这样一路走来。可在我还是个新娘子的时候,我真的认为婚姻不是这个样子的,我觉得我们应该时时刻刻厮守在一起。

或许有人看到我们这样子会奇怪:“两个如此不同的人怎么会在一起呢?”可是我们两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够了。准确地说,正是这种天壤之别才使我们的婚姻走到了今天。
第9章 她们的婚姻,教给我们些什么?
20年前丈夫穿过的毛衣,这会儿正穿在17岁的儿子身上,即将步入成年的他,能否从一件衣服理解父母一路相携的努力与坚持?
如果丈夫脾气暴躁,抽烟喝酒,控制欲又强,你会一走了之,还是细心调教,像魔术师一样让他焕然一新?
如果有一对夫妻,一周7天一天24小时都在一起生活和工作,你会觉得这是神话吗?
iPad一代,会像我们一样看待持久婚姻吗?

17岁的儿子杰克将头伸进我的办公室,跟我要10美元,说是要和朋友去安纳波利斯市中心吃墨西哥玉米卷。他走进来拿钱时,我不由屏住气,细细打量眼前这个小伙子:高高的个儿,蓬松的头发,魅力 四,跟他父亲当年一模一样;而且他身上穿着的毛衣正是25年前那个冬天的晚上他父亲穿过的。于是我就给他讲这件毛衣的故事。我提醒他,他现在穿着的这件衣服可是件爱情魔法衣,会给他带来幸运和魅力。杰克嘟哝一声,翻翻白眼,不耐烦地说:“妈妈,这只不过是件毛衣啦。”

“杰克,这可不仅仅是件毛衣。”就在门咚地一声关上时,我轻声说。他这会跑出去找他的女朋友们玩去了,她们喜欢看他弹班卓琴,还喜欢他性感的翘嘴唇。我不由浮想联翩,似乎望到了遥远的未来,看到这件毛衣成了至关重要的定情信物,吸引着某个女孩嫁给他。

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吗?上帝,但愿他能。在婚姻问题上,选择对与错所带来的影响,我可是太了解了。我希望他中意的人也能中意他,而不是玩弄他的感情。我和他父亲深深相爱,虽会争吵,却总能和解,所以我希望他通过跟我们在一起生活,从我们身上了解到持久的婚姻需要勇气、让,需要不断的努力。遗憾的是,这种信息很难传递给伴随着iPad长大的一代人,他们一旦得不到满足就会立刻按键换新人。现在的人们普遍接受离婚,并把离婚看成是人类发展周期不可或缺的部分。我希望我的孩子们不会随波逐流。
关于如何在爱情游戏中获胜,各种各样的故事我都听说过,有些简直是闻所未闻。本章我将讲述三个看起来似乎不可思议的婚姻。
只要有爱,绝境也能逢生

第一个要谈的是贝斯,她嫁给了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结婚这么长时间以来,多数时候都对她很不好,他拒绝性爱,也拒绝任何爱的表示,而且回到家时经常都是喝得醉醺醺的。孩子还小,贝斯又没有自己的收入,只能维持着婚姻,因为用她自己的话说,“即使在我最恨丈夫的时候,心里还是爱着他的”。她的故事验证了一个我信奉的真理,那就是:只要夫妻中有一方还存有一丝爱意,婚姻就有希望。即使丈夫是一个可恨的混蛋,奇迹仍然会发生。无论生活多么艰难,只要生命不息,婚姻不息,终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

对于艾德和贝斯来说,他们的日子从来都没有好过。他们20岁出头的时候认识,结婚已经28年了。他们生活在中西部的一个城镇里,那里的人们多从事体力劳动,生活都挺不容易,而且好女孩往往总是嫁给坏男孩。她有一头漂亮的金色头发,大大的棕色眼睛,穿着一件深褐色带帽衫,一条牛仔裤。我在一个朋友的婚宴上见到她时,她胖胖的,一脸愁容。多数妻子在结婚后都会生气地说:“你见鬼去吧!”贝斯可不是这样的人。
我的婚姻,从暗无天日到柳暗花明

我21岁的时候遇见了艾德。我们都在一家电话公司上班。他长得壮实,很爱喝酒抽烟。可不幸的是,当时这一切在我看来都非常迷人,很吸引我。那个时候,我正和一个学法律的男孩恋爱,这个男孩将来注定事业有成,收入丰厚。可是我与这位律师男友在一起时总觉得很别扭。

就这样,尽管我和艾德不是同一路人,我还是开始追求他了。我不跟他一样喝酒抽烟,但我们之间有一样东西是互通的,那就是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来电。这个男人不知道怎么跟女孩相处,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交过女友。在他看来,女孩子就是开开心心地在一起玩,完了用出租车送回家的那种人。他上的是男子高中,因此他从来都不知道怎么和异性相处。而且我嫁给他将近30年了,几乎从未见过他的父母有什么爱的表示,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拥抱或接吻。

结婚三个月的时候我怀孕了,可我们都还没有做好当父母的心理准备。儿子是在我们结婚第一个周年纪念日前出生的,孩子好可爱啊,让我很想接着再生一个。可我丈夫应付不了这一切,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你看,他参加了三个垒球队,每天晚上都要去酒吧和他那群兄弟看体育节目、喝酒。他三十岁生日的时候,我给他办了个生日宴会,邀请了50个人,大家都聚在客厅等他,他倒好,迟到三个小时,还烂醉如泥。他就是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从我们结婚第一天起他就这么不争气,18年过去了,他依然还是老样子。

除了酒吧,我们约会时没去过别处。从酒吧出来后,回家的路上我们往往都会争吵,他曾经把我的钱包从车窗里扔出去,还曾经把我一个人扔在路边。我不是开玩笑,他真的就是这么浑。他非常聪明,可是却连大专都没有读完,因为他太忙了,忙着打牌、吸毒、喝酒。从一开始我妈妈就看不上他,或许是为了气她,我才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尽管我也清楚自己是嫁进了麻烦窝。

一切不幸都被母亲言中。我们结婚10周年的时候已经有了四个孩子,可他从来就没有帮过我一把,回到家的时候总是醉醺醺的。我心里害怕极了,害怕有一天他要么自己送命,要么因醉驾而进了监狱。

他从不对我施暴,但说的话很伤人,用各种难听的话骂我。20年来,和我一起生活的这个男人一句好话都没有跟我说过,更别说是赞赏的话了,哪怕是句“你真好看”,或者“饭做得不错”都没有。真的,一次都没有。他只管着自己打球看球喝酒,但我从未在孩子们面前说过他的坏话,毕竟,他是孩子们的父亲。

那个时候他真是个混蛋。回头想想,我现在才明白,那一切都是因为他从小就缺乏自尊心。他这样浑其实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让自己免受伤害。他给自己套上了厚厚的一层壳,万一我离他而去,他也不会伤到哪儿。

他还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比方说要是我和女友们一起出去玩,他就会受不了。夜里要是我不陪着他,哪儿都不让我去。有一次我出去了,他的朋友看见了我,给他打电话:“我们看见你漂亮的老婆了,玩得欢着呢。你就管不了她吗?”这下好了,他勃然大怒,用各种难听的话骂我。我也开始反击了,毫不示弱地回敬他:“你给我听着,你控制不了我。”就为这种事我们吵过无数次。

尽管我们经常吵,吵得还很凶,但依然做爱。不过,已经名不副实了,没什么爱可言,只是为了性。终于到后来我们再也不做爱了,而且这种状况持续了好长时间。我和这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却从来没有越过床中间的中线。我心里好难过,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哭,洗澡的时候哭,连在食品店买东西的时候都哭,因为当时觉得自己真是没法过了。可是面对着孩子们,我总是努力换上一张笑脸。

我能怎样呢?我没有把他踢出家门,我知道人们很难理解我这点。可是要知道,我为了照顾孩子辞去了工作,一家人都靠丈夫的工资生活,是他养着这个家。我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没跟他离婚。我也想过,要是他还不改的话,等孩子们上大学了我就离开他。可现在呢,孩子们还小,离开他我就成了单亲母亲,还要做全职工作。我不想白天照顾不到我的孩子们,也不想孩子们在单亲家庭中长大。我进退两难。

我好恨他啊,结婚18年来我真的一直很恨他。谁能想象我的孤独呢,这期间,我们有4年都没有过性生活。我没有可诉苦的人,我也绝对不会向母亲诉苦,因为她肯定会说:“我早就对你说过”。

终于,我觉得他不能再这样对我了,于是决定帮他改掉这一切。我主意已定。那天是感恩节,我们在他父母家吃饭,艾德父亲对他母亲喝来唤去,“把这个端开”,“把这个弄了”,还小声地嘟哝着很难听的话。他这种对妻子说话的方式我可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和女人说话?他们的孩子和亲戚就坐在饭桌旁,一个个却视而不见。我很为她感到难堪。晚上只剩下我和艾德的时候,我就对他说:“一大屋子人,难道只有我知道你父亲做得不对吗?你父亲对你母亲说话的方式真可怕!”艾德倒没有跟我急,沉默很久才说,他根本没意识到这样有什么不好,都习以为常了。我终于明白,是家庭环境害了他,艾德从来没有接触过家庭的温暖。我的家人关系都很亲密,会拥抱、接吻,虽然也会起争执,但很快就会烟消云散,向对方说“我爱你”来表示歉意。因此从他父母家回来后,我就决定自己当他的老师,教他“如何爱你的妻子”。这个男人凡事都得重新学起,怎样和女人友好交谈,怎样照顾家庭,怎样担负责任。为了教育他花了我好几年的时间,现在看来,这些方面他做得还算不错。

也正是从那次感恩节之后,我决定开始自己挣钱。我听说当地图书馆要人,于是设法得到了这份工作。孩子们整天在学校,走出这个家对我和我们的婚姻来说都是件好事。我开始往自己身上用更多的心思,也更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你想,与一个在精神上摧残你的人一同生活这么多年,我的自尊心都不知道在哪了,哪还会去关心自己的体重。在地狱般的日子里我增重了将近40斤,到我最胖的时候,更是达到了160斤。在闺蜜们的劝说下我去了减肥中心。

当我第一次减掉10斤的时候,艾德给我买了一束玫瑰花。这是他第一次给我买花。他刚刚找到了一份新工作,挣的钱多了,得到了更多人的尊重,自信心也日渐增强了。他不再是那个讨厌鬼了,这是真心话。

终于,有一天晚上他出差回来我去机场接他,外面下着大雪,我们只好去一家汽车旅馆过夜。我们上了床立刻就拥在了一起,我们做爱了!这是4年来的第一次。我情不自禁地哭了,我们终于又找到了在一起的感觉。现在,我刚刚51岁,我们的性生活是越来越好了。所以,年轻不幸福的妻子们,如果你还爱着对方,只要去挽救,就有希望。

如今我们进入了感情弥合期。我告诉他这么多年来他对我恶语相向无异于在扎我的心,让我流血。他说他那么做是因为他不相信我。我说:“艾德,如果能扒开我的胸膛看到我的心的话,你就知道你完全可以相信我。”他开始明白我和女友们出去对他以及对我们的婚姻都不是一种威胁,我只不过是需要暂时离开辱骂,离开整天由我一人照顾的孩子们,安静片刻而已。

他身上的变化确实令人难以置信。随着收入的增多,工作中得到更多的敬重,他对自己的感觉也好起来了。他开始看书,学习怎么更好地与人相处以及如何做个好丈夫。于是我对他说:“艾德,这么多年了,我发现一见你的家人你就会受他们感染,又会被打回原形,成为一个可怕的人。今天晚上我们去你父母家,求求你了,一定要拿出你全新的美好形象。不要变成你的父亲。”

可以说,我之所以没有放弃我的丈夫,是因为在我内心深处始终坚信他是一个有救的人。我对他说过:“你要是不改的话,等你老了,就没有人搭理你了,因为大家都讨厌你。孩子们也不会和你说话。我也会离开你。所以你还是改了吧。”过了这么多年地狱般的日子,他终于相信我了,脱去了那层硬硬的外壳,露出了一颗柔软的心。他天天都在变,越变越好。这简直是个奇迹,但这不是在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我们家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我却更加幸福了。我不再像以往那样经常和女友们出去了,我更愿意待在家里陪艾德喝葡萄酒。我都记不清楚最后一次吵架是什么时候了。当然了,他有时候说话依然难听,不过我们再也没有爆发过全面的战争。

是的,我就像个魔术师,使这个男人完全变了样。人到中年,性生活却出奇的好。我们会用手机发荤段子,我们还会讨论性,要是孩子们看到了我们的短信非吓坏了不可。但我们这样做是在弥补过去,看着我们的关系有了起色,对我的孩子们来说也是件很开心的事。他们见过我们可怕的过去,也看到了我们现在正在做出的努力。我的孩子们都20多岁了,很快也该结婚了。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我希望他们能记起,“我爸爸妈妈都打拼过来了,我也要努力搏一把”。当然,我希望我的孩子们永远都不要经历我所经历的一切,不过还是要让他们知道,即便处于糟糕的境况,婚姻依然可以绝处逢生,天长地久。这就是我的婚姻。不过,对于多数人来说,只要脑子没坏,我想他们早就放弃了吧。


和心理学家、离婚律师在一起的时候我会问他们,婚姻难以为继的临界点是什么?大多数人都认为漫长的婚姻需要三个基本元素,即信任、尊重以及情感和身体上的亲密无间。这三个基本元素在贝斯的婚姻中都不存在,然而她却创造了一个奇迹。如果她是我的好朋友,什么都告诉我的话,在她丈夫表现最不好的时候,我也许会劝她离开这个混蛋,没准还会强行干预。不过,幸亏我是在她生活幸福美满的时候才听到了这个故事。

任何一位妻子都不应该忍受贝斯所经历的这一切。如果你处于同样境况的话,一定要寻求帮助。进行漫长婚姻满意度调查的研究者们发现,早期婚姻幸福是晚年生活幸福的最好预示。刚结婚时贝斯很痛苦,直到更年期才走出暗无天日的生活。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同时也是一个幸运的女人。
包办的婚姻里也能争取自己的幸福

第二个故事讲的是40岁的法丽莎。她是父母包办的婚姻,拥有婚姻的两个基本元素,信任和尊重,可是却缺乏情感和身体上的亲密接触。她的父母是印度移民,生活在纽约皇后区,现在法丽莎和她的丈夫以及三个年幼的孩子也住在这里。她认为自己婚姻的幸福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法丽莎所说的“幸福”二字,对于这位40岁的妻子来说再合适不过了,因为她走进了“神奇的婚姻”,嫁给了穆罕默德。她的婚事是17年前父亲撮合成的。结婚那天,她脸上蒙着红色面纱,穿着红色的印度传统服装纱丽,在她走向新郎的时候,心里一点犹豫都没有。

法丽莎看起来很高,但其实只有1.58米,她五官精致,头发柔软光亮。那天她穿着一套深蓝色西服,这是她的注册会计师职业套装。听了法丽莎传统包办婚姻的故事,有一点我很清楚,那就是,她的婚姻与奇迹毫无关系,靠的全是毅力和妥协。在婚姻中妥协,意味着以一种谦卑的姿态屈服于一种比个人愿望更强大的外界力量。法丽莎的“妥协”,更多的是指她更看重婚姻中美好的部分,而不纠结于那些虚幻?不切实际的东西。
认识两周,就知道他是我要嫁的人

我的大学朋友们都认为我简直是疯了,竟然嫁给一个刚认识的人。她们觉得我犯了一生中最大的一个错误。我这些亲密的朋友们,个个生活在所谓的“爱情婚姻”中,丈夫都是自己挑的,现在呢,却已经没有一个人还爱着自己的丈夫。她们与丈夫之间出现了很大的问题。17年过去了,我却依然和父亲为我选的男人相亲相爱着。我的生活并非一直都幸福,但与我的很多朋友相比,倒成了神话。

当时我和家人住在皇后区。22岁的时候,父亲认为该给我物色个对象了。有一天,叔叔过来看我们,我父亲就对叔叔说我大学快毕业了,问他周围的人中有没有跟我合适的。我叔叔说:“我有一个朋友,是一名医生,他在努力通过医学考试,对你女儿来说是个不错的人选。”于是我父亲说:“把他个人的资料拿来,让我们看看。”

按我们的传统,准备婚配的人所有的个人资料都要有书面的形式,载明本人的、父母的、叔叔姑姑等人的背景、职业、学历以及住址。

看了他的资料之后,我父亲就请这位未来的女婿吃饭,不过事先并没有告诉我。有一天父亲对我说:“你不觉得是时候该见见人了吗?”一开始我说:“不,我还没想好呢,我想先读完大学,然后再找份工作。”我父亲说:“可是我已经开始给你找了,我看好了一个人,想让你见见。”于是我就说这样也好。

他来我们家那天我却没在家。我父亲和他聊了天,很喜欢他的性格和他的家庭背景。他父母都已过世,家境不错。我父亲觉得他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谈吐好,受过良好教育,还跟我说他长得很体面,大约1.74米高,皮肤黝黑,一头浓发。总之,用我爸爸的话来说就是“他看起来和你很般配”。接着又说:“现在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他已经30岁了,想尽快结婚,你需要马上见他一面。”

在印度文化里,我们所受的教育是要听从长辈的意见,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想过驳斥父亲。我很听话,总是顺着他们的意愿走。于是就说:“那我见见他吧”。那天他来在我们家吃饭的时候我其实心里很不舒服,心想:“父母怎么会让我嫁给这么老的人呢?”我当时才22岁,一听他30岁感觉挺老的。可是我得遵从父母的意愿。

我穿着印度的传统服装纱丽,他穿着职业套装。吃饭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和他说话,不过倒是没少端详他。按包办婚姻的规矩,你可以多相亲几个人。女性通常不跟男人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我父亲、叔叔还有我未来的丈夫,所有的男人都围着一张饭桌坐下。母亲忙着上饭菜,清理桌子,我就在一旁帮她忙。这就是印度,女人要伺候男人。

我听见他们谈论政治,谈论着他的家人。我盯着这个男人看,注意他的举手投足,注意他脸上的表情,听他说话的声音。我当时想,一个年轻女子与一个认识才一天或者才一个月的男人见面,就能认定“这就是我的丈夫”,这种事怎么可能!可是在我们国家,一代又一代的人都是包办婚姻,而且很少有人离婚。

我很快就嫁给了这个男人。可是说句实话,刚见到他时我心里没有一点异样的感觉,只是觉得怪怪的。我把这些告诉姑妈们,她们都认为这就说明他将要成为我的丈夫了。他进门时,我父亲就向他介绍我:“这就是我的女儿。”然后我们就按照传统礼仪向对方鞠躬,说了有一分钟左右的话,非常随便,都是些“你学什么?什么时候毕业?”之类的,这是我和他仅有的交流。

那天晚上我父亲问:“你怎么想?”我说他人看起来不错。我父亲又问:“你想再跟他见个面吗?我们可以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他。”我同意了。

我丈夫后来告诉我说,从一开始他就喜欢上了我,所以当我父亲一允许他和我交往时,就赶紧给我打电话,展开猛烈的攻势追求我。我不愿说自己爱上了他,只不过是被捧得很高兴,喜欢被人宠着的感觉。和一个男人讲话而不惹父亲生气,这种感觉我也喜欢。因为在我们的文化里,未婚女子甚至都不能和男人交往。当然,你可以和男人在一起工作,但工作上学之外是不能和男人交往的,也不能和他们有个人关系,更不能约会。

我们所受的教育就是这样,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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