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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这个世界究竟是美的?还是丑的?为何心地良善却要被生活挟持?为何大度憨厚却一无所成?经历波折与流浪后,老实人最终发现,所谓生存的秘决是不存在的,理想国要自己攀越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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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老实人赣第德是一位男爵收养的私生子,他爱上了男爵的女儿,结果被赶出了家门,从此四处漂泊流浪,遭遇种种的折磨和灾难,但他仍然坚信这个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是完美的。直到他到了黄金乡,那里人人过着自由平等、快乐而富裕的生活。老实人开始自我反思,觉得“我们该得栽培我们的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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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伏尔泰(1694-1778),法国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启蒙运动的领袖和导师,“法兰西思想之父”。徐志摩(1897-1931),现代诗人、散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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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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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这回讲赣第德主仆二人到了爱耳道莱朵以及他们在那里所遇见的事情。
“你看,”他们到了奥莱衣昂人的边界,卡肯波对赣第德说,“这一边的世界也不见得比别的地方强,我的话一点也不错;我们趁早赶回欧洲去吧。”
“怎么去法呢?”赣第德说,“我们上哪儿去呀?到我的本国?保尔加利亚人和阿白莱人见到了就杀。到葡萄牙去,叫人家拿我活烧死?要是在这儿耽着下去,我们哪一个时候都可以叫他们放上架子去做烧烤吃。可是我怎么能下决心丢开我那亲爱的句妮宫德在着的地方呢?”
“我们望塞昂一带走吧,”卡肯波说,“那边我们碰得到法国人,他们是漫游全世界;他们会帮助我们,碰我们的运气去吧。”
到塞昂的路不容易走;他们就约略知道应得望哪一个方向去,但是一路多的是大水高山、强盗野人的种种阻难。他们的马在半路上羸死了。他们的干粮也吃完了;整整的一个月他们就靠野果子过活,后来寻到了一条小河边,沿岸长着椰果树,这才维持了他们的命,也维持了他们的希望。卡肯波,他的主意比得上那老妇人,对赣第德说:
“我们再也支撑不住了,我们路走得太多了。我见靠河这边有一只空的小划船;我们来装满它一船椰果,上去坐着,顺着水下去;一条河的下游总有人烟的地方。我们这下去就使碰不到合意的事情,我们至少可以换换新鲜。”
“完全赞成,”赣第德说,“我们听天由命吧。”
他们划了几十里路,挨着河边走,有一程花草开得满满的,再一程顶荒凉的;有地方平坦,有地方崎岖。这水愈下去河身愈展宽,到了一个地方水流进了一个巨大的山洞口,上面山峰直挡着天。他们俩胆也够大的,简直就望急流里直冲了去。这河水流到这儿就像是缩紧了似的,带住了他们往前闯,飞似的快,那响声就够怕人。这来整整过了二十四小时他们才重见天日,他们那只小木船可早叫岩石墩儿给砸一个碎。他们挨着石块在水里爬着走,走了十里路模样才发见一块大平原,四边叫高不可攀的大山儿给围着。这儿倒是别有天地,什么都收拾得美美的,又适用,又好看,道上亮亮的全是车,式样先好看,坐着的男的女的全是异常的体面,拉车的不是平常的牲口,是一种大个儿的“红羊”,跑得就比安大路辛、台图恩、梅坤尼次一带的名马都来得漂亮、快。
“这才是好地方,”赣第德说,“比咱们的老乡威士法利亚还见强哪。”
他带着卡肯波望着最近的一个村庄走。有几个孩子穿着破锦缎的在路边玩“饼子戏”。这两位外客觉着好玩,就站住了看。那些饼子都是大个儿的,有红、黄、绿各种颜色,在地上溜着转,直耀眼!他们就捡起几个来看:这一个是黄金的,那一个是翡翠的,还有是红宝石的——顶小的一块就够比得上蒙古大皇帝龙床上最大的宝石。
“不用说,”卡肯波说,“这群玩饼子戏的孩子准是这儿国王家里的。” 正说着,村庄上的塾师走出来,叫孩子们回书房去。
“瞧,”赣第德说,“那就是国王家的老师。”
孩子们当时就丢开了他们的玩意,饼子什么丢满了一地,他们全走了。赣第德给捡了起来,追着了那先生,恭恭敬敬地递给他,用种种的表情叫他明白那群小王爷们忘了带走他们的金珠宝贝。那老师笑了笑,接过去又掷在地下;他看了看赣第德,十分诧异似的,又做他的事情去了。这两位客人也就不客气,把地下的金子、宝石、翡翠,全给收好了。
“我们到了什么地方呀?”赣第德叫着,“这国度里国王的孩子们一定是教得顶好的,你看他们不是连黄金宝石都不看重?”
卡肯波也觉得诧异。这时候他们走近了村庄上的第一家屋子,盖得就像个欧洲的王宫。有一大群人在门口耽着,屋子里更热闹。他们听到顶好听的音乐,也闻到厨房里喷喷的香味儿。卡肯波走上去一听,他们说的秘鲁话,正是他的本乡话——卡肯波本是生长在杜寇门地方的一个村庄上的,那边说的就只是秘鲁土话。
“这儿我可以替你当翻译,”他对赣第德说,“我们进去吧,这是一个酒馆。”
一忽儿就有两个堂倌和两个女孩子身上穿着金丝织的布,头发用丝带绾着的,过来请他们去和屋主人坐在一个桌上用饭。第一道菜是四盘汤,每盘都有一对小鹦哥儿作花饰;第二道是一只清炖大鹰,称重二百磅的;第三道是两只红烧猴子,口味美极了的;再来一盘是三百只小蜂雀,又一盘是六百只珍珠鸟;外加精美的杂菜,异常的面食;盛菜的盘子全是整块大水晶镂成的。末了他们喝甘蔗制成的各种蜜酒。和他们一起吃的很多是做小买卖和赶大车的,都是非常有礼貌的;他们十二分拘谨地问了卡肯波几句话,也十二分和气地回答他的问话。饭吃完了,卡肯波与赣第德私下商量这顿饭总够贵的,他们何妨漂亮些就放下两大块他们在道上捡着的金子算数。他们这一付账倒叫屋主人与他的太太哗哗地大笑,手捧着肚子乐得什么似的。笑完了,屋主人对他们说:
“两位先生,看来你们是初到的生客,我们此地是不常见的;我们忍不住笑是为你们想拿官道上捡来的石块付账,这还得请你们原谅。你们想必没有这边的钱,但是到这屋子里来吃饭是用不着付钱的。我们这里所有为利便商业的旅舍饭馆全是政府花钱的,你们方才吃的饭是极随便的,因为这是个穷的村庄,但是除此以外,你们都可以得到你们应得的待遇了。”
卡肯波把这番话转译给赣第德听,两个人都觉得奇怪极了。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呀?”他们俩相互地说,“全世界都不知道的一个地方,这边一切事情都跟我们的不一样。也许我们这才找着了‘什么都合式’的地方了;因为世界上一定有这么一个地方。不论潘葛洛斯老师怎么说法,我的本乡威士法利亚总不见得合式,事情糟的时候多哪。”
第十八回 这回讲他们在“黄金乡”(El Dorado)地方见着的事情。卡肯波问那掌柜的这是怎么回事,他回答说:
“我是没有知识的,可是有没有于我也没有关系。你要问事情的话,我们这里乡邻有一个老头,他是一向在内廷做官的,现在告老了,论学问论见识,这国度里谁都赶不上他。”
他就带了卡肯波上老头那里去。赣第德这时候只做了配角,跟了他的当差走。他们进了一所极朴素的屋子,因为那门只是银子做,天花板只是金子做,可是配制的式样雅致极了,就比那顶富丽的屋子也不寒伧。前厅,不错,也只用红宝石与翡翠包着,可是各样东西安排得太有心计了,这材料朴素也就觉不出来。那老头让来客在他的软炕上坐,垫子全是用真蜂雀的小毛儿做的,他吩咐他的当差用钻石的杯子献蜜酒给他们吃;这完了他就说下面这大篇话:
“我今年是一百七十二岁,我从我过世的父亲,他是替国王看马的,听到秘鲁革命的事情,他当初是亲眼见来的。我们现在住着的国度古时节是英喀斯人的地方,他们真不聪明,放着这好地方不住,偏要与兵出去打仗,结果全叫西班牙人给灭了。
“有几家亲王倒是聪明的,他们老守着乡土不放;他们得到了百姓们的同意,立下了一条法律,从此以后,这国度里的人谁都不许走出境;这才保住了我们的平和与幸福。西班牙人也不知怎么的,把我们这地方叫做‘黄金乡’,又有一个英国人,他的名字叫华尔德腊雷,在一百年前几乎到了这地方;但是天生这四周围的陡壁高山,我们到今天还得安安地耽着,没遭着欧洲人的贪淫,他们就馋死了我们这儿的石片跟砂子,为了那个他们竟可以把我们这儿的人一个个都弄死了。”
这番话谈得很长:大致是讲他们的政治情形,他们的风俗,他们的妇女,他们的公众娱乐,以及各种的艺术。赣第德是对于玄学永远有兴味的,他所以教卡肯波问这边有宗教没有。老头脸红了一晌。
“那怎么着,”他说,“你们还能怀疑吗?难道你们竟把我们看做不近情理的野人吗?” 卡肯波恭敬地问,“这爱耳道莱朵地方行的是什么教?”
老头脸又红了。 “还能有两种教吗?”他说,“我们有的,我信,是全世界的教:我们早晚做礼拜的。”
“你们就拜到一个上帝吗?”卡肯波说,他还在替赣第德发表他的疑问。
“那自然,”老头说,“不是两,不是三,也不是四。我不能不说你们外来的人就会问离奇古怪的话。”
赣第德还是要纠着这好好问老头,他要知道本地人祈祷仪式是怎么的。
“我们不向着上帝祈祷,”这位老前辈说,“我们没有什么问他要的;我们要用的他全给了我们,我们就知道对他表示无限的谢意。”
赣第德又想起要看他们的教士,问他们在哪里。那好老头笑了。
“我的朋友,”他说,“我们全是教士。每天早上国王和每家的家长合唱着庄严的谢恩诗,帮腔的乐师有五六千。”
“什么!你们就没有教士,管学堂的,讲道理的,掌权的,阴谋捣乱的,乃至专管烧死和他们意见合不上的人们的那群教士?”
“我们又不是发疯,怎么会有那个?”老头说,“我们这里意见没有不一致的,我们简直不明白你们说的教士是什么东西。”
这番话说下来赣第德听得快活极了,他自己忖着说:
“这可比咱们的威士法利亚跟爵爷府大大的不同了。我们的朋友潘葛洛斯要是见着了那爱耳道莱朵,他是不会得再说森窦顿脱龙克的府第是地面上最好的地方了。这样看来,一个人总得往外游历。”
话讲完了,老头关照预备一辆车和六只羊,另派十二个当差领了他们到王宫里去。
“得请你们原谅,”他说,“如其我的年纪不容我陪着你们玩。国王对你们的招待一定不会使你们不愿意的;果然要是有地方你们觉得不十分喜欢,你们也一定能原谅到这一半是乡土风俗不同的缘故。”
赣第德与卡肯波坐上了车,六只羊就飞快地跑,不到四个钟头,就到了王宫,地处是在他们京城的那一头。那王宫的大门有二百二十尺高,一百尺宽,可是用什么材料造的,就没有现成的字来形容。反正那些材料比到他们满路的石片和泥砂我们叫做黄金和宝石的,显然又高出了不知道多少。他们的车一停下就有国王女卫队的二十个美丽的姑娘上去接着他们,领他们去洗澡,给他们穿上蜂雀毛织的软袍;这完了就有不少内庭的官长,男的女的都有,领他们到国王的屋子去,两旁排列着乐队,一边有一千。快走到的时候,赣第德问他旁边一个官长,他们进去见了国王应该行什么礼节:该得两腿跪着还是肚子贴着地,该得一双手放在脑袋的前面还是搭在脑袋的后面,还是该得开口舐了地板上的灰,简单说,该行什么礼?
“这儿的规矩,”那官长说,“是抱着国王亲他的两颊。”
赣第德和卡肯波就往国王的颈根上直爬。他十分和气地接待他们,恭敬地请他们吃晚饭。他们饭前参观城子,看各部衙门的屋子高得直顶着天上的云,市场上的大柱子就够有几千根,喷泉有各色的,有玫瑰水,有甘蔗里榨出的蜜水,不歇地流向方形的大池潭里去,四周满铺着一种异样的宝石,有一股香味闻着像是丁香肉桂的味儿。赣第德要看他们的法庭和国会。他们说他们没有那个,他们从来没有诉讼行为。他又问他们有没有牢狱,他们也说没有。但是最使他惊奇使他高兴的是那个大科学馆,是够两千尺宽的一座大宫,满陈列着研究数学和物理的机器。逛城子逛了一下午,还只看得千分之一,他们又回到王宫去,赣第德坐上国王的宴席,和着他的当差、一群女陪客一起吃饭。款待的好是没有说的了,最无比的是国王在席上信口诙谐的风趣。卡肯波把国王的隽语翻译给赣第德听,虽则是译过一道,他听来还是一样的隽。他们见到的事情件件都是可惊异的,这国王的谐趣也是一件。他们在这渥待的王宫里住了一个月。赣第德时常对卡肯波说:
“我说,我的朋友,虽说是我当初出世的爵第比到这里是不成话;但是话说回来,这里可没有句妮宫德姑娘,还有你呢,当然不用说,在欧洲一定也有你的情人。我们住在这里,我们的身分不能比别的人高,但我们要是回我们老家的话,只要有十二条羊拉着这儿爱耳道莱朵的石片,咱们那富就赛得过全欧洲的国王了。”
这话卡肯波也听得进;人类就爱到处漂流,回头到本乡去撑一个资格,吹他们游历时的见闻,他们俩当时也就不愿意再作客了,他们决意求国王的允许准他们回去。
“你们真不聪明,”国王说。“我当然也明白我的国无非是一个小地方,但是一个人要是找着了一个可以安居的地方,他就该住了下来。我没有权利强制留客。那就是专制,我们这儿的习惯和法律都不容许的。人都是自由的。你们要去就去,可是去可不容易。要逆流上去走你们下来那条急湍是不可能的,那河是在山洞里流的,你们会下来就够稀奇。我们四围的山都是一万尺的绝壁,每座山横宽就有好几百里,除了陡壁没有别的路。但是既经你们执意要走,我来吩咐我的工程师,叫他们给造一座机器,送你们平安出境,我们只能送你们到边界,再过去就不行了,因为我们的人民都起了誓永远不离开本国,他们也都知趣,从没有反抗的。此外你们要什么尽管问我要就是。”
“我们也不想求国王什么东西,”赣第德说,“我们只求你给几只羊,替我们拉干粮,再拉些石片和你们道上的泥砂。” 国王打哈哈。
“我真不明白,”他说,“为什么欧洲人会这样喜欢我们的黄砂,可是你们要尽量拿就是,但愿于你们有用。”
他立即下命令要他的工程师给造一座机器可以把这两位客人飞送出他们的国境。整二千位大数学家一起来做这件工作,十五天就造得了,所费也不过按他们国里算二千万的金镑。他们把赣第德和卡肯波放上了机器。另外又给放一只大红羊,鞍辔什么一应装齐的,预备他们一过山岭到了地就可以骑,二十只羊满挽上粮食,三十只挽国度里人送他们的古玩礼物,五十只挽金子、钻石,以及各色的宝石。国王送别这两位远客,和他们行亲爱的交抱礼。他们这回走,凭着那巧妙的机关连人连羊一起飞过山,是有意思极了的。那群数学家送他们平安出了境就告辞了回去,这时候赣第德再没有别的愿望,别的念头,他就想拿他的宝贝去送给句妮宫德姑娘。
“现在成了,”他说,“蒲衣诺司爱依莱斯的总督要是准赎句妮宫德姑娘的话,我们就有法子了。我们望着塞昂一边走吧,回头我们在路上,看有碰到什么国度可以买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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