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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0幅高清图片,超豪华排版印刷,添加幕后揭秘、导演手记、精彩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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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1990年4月至2012年4月,中国先后参加了联合国22项维和行动,累计派出维和官兵20000多人次,是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中派出维和人员最多的国家。其中,有3名军事观察员和6名维和士兵在执行任务时英勇牺牲。
尚昌仪总导演和八一电影制片厂摄制组,先后9次深入6个国家7个维和任务区一线,跟拍8年行程30多万公里,奉献出这部真实生动的佳作。
本书全景展现了中国军人在刚果(金)、利比里亚、黎巴嫩、南苏丹、苏丹达尔富尔、西撒哈拉的维和故事,这些故事惊心动魄、感人至深,填补了重大历史文献记录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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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尚昌仪:
中国人民解放军八一电影制片厂导演,多部影视作品在国际、国内和军内获奖。
2003年以来,多次赴刚果(金)、利比里亚、黎巴嫩、南苏丹、苏丹达尔富尔、西撒哈拉等联合国维和区采访拍摄,先后完成大型纪录片《中国蓝盔》、《中国维和行动》等6部作品,其中两部获意大利国际军事电影节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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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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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护世界和平的中国卫士
零一?为了丛林深处的和平
走进雨林,修筑和平与安宁
12岁孩子来交枪,和平可待
零二?前所未有的战火历练
不眠之夜:枪声中睡,炮声中醒
黎以交战,我军断粮
战火中的炊事班
零三?三度救援,一场折磨
首援:道路受阻,“安全窗口”关闭
再援:在炮火面前无功而返
三援:废墟中,挖出六具遗体
零四?危难中国营
“我们现在连鼹鼠都不如了”
20厘米,命悬一线
遭遇不明武装分子的疯狂扫射
零五?拆弹险情,潜伏杀手
惊心动魄:2000磅航弹一触即发
逢凶化吉:挖掘之战历时四天
零六?田野上对抗集束炸弹
香蕉林排弹:碰到一片叶子都很紧张
上树摘炸弹,保卫橘子林
零七?不为人知的生死守望
热带丛林中的长途巡逻
中外军事观察员共饮二锅头
空中巡逻PS除夕饺子
零八?越雷池,虎山行
一旦触雷,车毁人亡
向危险莫测的丛林挺进
零九?沙漠中的“中国速度”
“世界火炉”睡觉难,“中国速度”声名远
“能吃上一根黄瓜,就感觉像过年”
考验:无端遭挑衅和突袭
零十?中国医生来了
新生的平民医院
生平第一次不戴口罩看传染病
十一?沙漠边找水,枪声中打井
凶险:枪声突起,武装拦截
遗憾:钻到40米都不出水
幸运:终于打出第一口井
十二?中国工兵最惊险的一天
步步惊心:伏击、陷车、冲突
机场施工:进去一身汗,出来一身水
沙尘暴里一场虚惊
十三?生死排雷
一步一步穿越雷场
鲜花与地雷同归于尽
成功排除最大威胁
十四?驰骋沙漠,夜宿戈壁
维和部队的首位中国司令
日复一日的惊险巡逻
烤肉中的沙子,沙漠里的乡情
中国司令对同胞更严格
十五?雨林鏖战
原始森林里修路
大战非洲群蚁
丛林深处的喜悦和哀思
冒雨鏖战
十六·没有硝烟的战斗
如履薄冰:救治非洲艾滋病患者
疟疾村迎来最健康的日子
十七?生命线上的维和车队
行路难:险路断桥,流动炸弹
“We want China!”
十八天使救援,紧急出发
在行驶的救护车内做手术
直升机上一次次急救
十九?非洲儿童的中国妈妈
母爱行动,缘分留守
中国饺子,中国筷子,中国妈妈
二十?半岛之歌,力量之源
“钢铁战友”,不光一个
“同举一杆旗,同吃一锅饭”
“中国工兵是我们的好朋友”
导演手记
名副其实的“拆弹部队”
黎巴嫩之行,穿越生死场
走近中国维和女兵
那山 那哨 那村 那情
中国维和官兵介绍2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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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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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丛林深处的和平
“一走进交枪点,给我们的感觉就像是进了枪林一样,四周道路,各个路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背着枪、扛着弹,纷纷向交枪点走来。”
事隔数年,时任中国赴利比里亚维和运输分队副队长的洪大刚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仍不能平静。他说:“我们的战士,包括我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势,大家都非常紧张,生怕发生意外。”
西非,利比里亚,14年战乱,原始丛林深处。数十名中国维和军人正在执行运送交枪武装战斗队员的任务。
“武装战斗队员走进交枪点,特别是他们中间有许许多多的女性,有的身怀六甲,有的怀抱着婴儿。”洪大刚感慨,“很难想象,就是这样的一些人长年征战丛林,让我们感到非常震惊。”
正如许多有过维和经历的人所说的那样,即使他们现在已交出了武器,手无寸铁,但依然令人内心深处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因为他们毕竟曾经制造了许许多多的人间悲剧。
然而,当中国维和军人走近他们,特别是走近那些母亲和孩子时,恐惧渐渐消散了,内心涌起了一股温情。
洪大刚记得:“我们的运输分队每到一个地方,孩子们一看我们是中国人,就纷纷地围拢过来,让我们教他们中国功夫。通过进一步了解,我们才知道,他们中间有一些是娃娃兵。”
孩子们开心地喊着:“中国,中国……”
走进雨林,修筑和平与安宁
利比里亚于1847年建立共和国。1980年代,由于经济每况愈下,人民的不满情绪高涨。1989年12月,流亡国外的“全国爱国阵线”领导人泰勒率部打回国内,内战爆发。
就在取得全面胜利的前夕,“全国爱国阵线”内部分裂,形成与政府军三方混战的局面。此后,尽管国际社会不断干预,利比里亚交战各方几次签订停火协议,其间也举行过大选,建立过全国政权,但是内战几乎从未停止过。直到1995年,各派才签署了和平协议。
1997年,泰勒当选总统。不过,泰勒上台后,形势并无明显好转。1998年以来,“利比里亚人和解与民主联合”武装一直试图推翻泰勒政府。内战烽烟再起。
利比里亚局势的恶化引起国际社会的极大关注。2003年6月、7月,反政府武装和政府军的冲突造成1000多人死亡,20多万人流离失所。8月1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第1497号决议,在利比里亚部署多国维和部队。
2003年12月,应联合国邀请,中国政府决定派遣一支由558人组成的维和部队,参加联合国在利比里亚的维和行动。
第一次走出国门的中国维和军人们或多或少有些忐忑。在那片位于大西洋西南岸丛林密布的神秘土地,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
中国赴利比里亚维和部队按照联合国的部署要求,迅速开赴维和任务区。中国维和部队由运输、工兵、医疗三支分队组成。工兵、医疗分队部署在处于战区的绥德鲁市,而运输分队则部署在首都蒙罗维亚。
中国赴利比里亚维和运输分队副队长王秋生回忆道:“出国之前,我们对利比里亚的局势有所了解,也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是,一进入利比里亚首都蒙罗维亚市区,我们的官兵还是感到非常的震撼。”
蒙罗维亚大街的路灯杆上,弹孔累累,如同一个个流血的伤口,记录着战乱的无情。那些令人生畏的铁丝网,仿佛割裂了人们无奈的叹息。
面对利比里亚人民期盼和平的目光,中国维和军人们心头沉甸甸的。
各国维和部队部署到达各个战区后,联合国驻利比里亚特派团决定实施DDRR行动。洪大刚解释说,这一行动共分四个阶段,就是解除武装、复员、重建、重返社会,这四个英文单词第一个字母分别是D、D、R、R,因此叫DDRR行动。
DDRR行动的第一步就是解除武装,它是联合国在武器泛滥地区实行维和行动的首要任务。武器泛滥是利比里亚等非洲国家陷入战乱的罪魁祸首,不解除交战各方的武装,要实现和平,无异于空中楼阁。
DDRR行动的准备和实施,首先需要有畅通的道路。中国赴利比里亚维和工兵分队副队长刘延奎回忆:“我们工兵分队到达任务区后,联利团立即给我们下达了道路及桥梁等多项工程抢修任务。”
14年的战乱,造成了利比里亚的铁路全面中断,公路也因长年失修而近乎瘫痪。道路不通,维和部队就无法进行机动展开,也就不能顺利实施DDRR行动。因此,修复这些道路和桥梁迫在眉睫。
“我们工兵分队部署在四战区,四战区司令蒂塞玛准将在联利团给我们下达多项工程任务后,多少有点不放心。”刘延奎说。有着多年军旅生涯的蒂塞玛准将,深知中国军队要完成联利团下达的这些工程任务,要没日没夜地干才能完成。
“蒂塞玛准将问我们丁莹队长,怎么样?有什么困难吗?能不能按时完成任务?丁队长说:‘NO
problem!’也就是没问题。”刘延奎回忆。
为了实现这句“NO
problem”的承诺,中国维和工兵分队豁出去了,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大家明白,修筑的道路每向前延伸一米,利比里亚的和平进程就可以向前多推进一步,利比里亚人民也就可以早一天过上和平安宁的生活。
刘延奎记得,刚开始时,蒂塞玛准将三天两头到施工现场视察。“几次之后,蒂塞玛准将对我们丁队长说:‘等你们完成任务时,我一定来为你们剪彩。因为现在我相信你们按期完成任务绝对是NO
problem。’”
对于联合国驻利比里亚特派团布置的任务,工兵分队队长丁莹的回答都是“NO problem”,当然完成任务也是“NO
problem”。“以至于后来战区向我们工兵布置任务时,蒂塞玛司令就开玩笑地说,我就知道中国工兵这次的回答又是‘NO
problem’。”刘延奎说,“我们丁队长常对大家讲,在联合国维和任务区,我们说的每一句话,从某种意义上讲,其实就是代表着我们中国军队。”
原始森林深处,原先用于过河的只是一道岌岌可危的独木,而在中国工兵的手下,一座桥梁却建起来了。
在联合国利比里亚维和任务区,中国维和运输分队是唯一的运输支援部队,承担着整个联合国驻利比里亚特派团的运输保障任务,因此在DDRR行动准备阶段,压力相当大。
在这个铁路因战乱而全面瘫痪的国家,公路运输成为关乎和平、关乎民生的生命线,保证这条生命线的安全很关键。王秋生说,在DDRR行动全面展开之前,利比里亚的安全局势相当严峻,中国维和运输分队也面临许多考验—车队要穿越茫茫的原始丛林,而许多武装战斗队员就在丛林之中,他们都携带着武器,中国维和部队的车队经常遭遇武装拦截,被强索财物。联合国驻利比里亚特派团也不断发出通报:武装战斗队员扬言要袭击维和部队。
对于中国维和军人来说,他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战乱造成的凶险,还有这里漫长的雨季。
利比里亚属于热带季风气候,每年的4月至11月为雨季。在雨季里,大多数在外劳动的人都歇下来了,而中国维和运输分队依然车轮滚滚,不然,整个联合国维和部队的后勤保障、战备体系就得瘫痪。
漫长的雨季,云垂天低,闷热难忍,丛林的道路更加难行。官兵们在恼人的泥泞中,马不停蹄地颠簸着。洪大刚说:“对于我们运输分队来说,雨季执行任务最大的困难,一是路况极差,给行车安全带来很大的隐患;二是执行任务过程当中安营扎寨非常困难。”
洪大刚在雨季的煎熬中写下了这样的诗句:
天在哭泣,
哭泣这片惨遭蹂躏的土地。
愿太阳早日穿透乌云,
照亮在期待中爬满青苔的心灵。
不问雨季的路有多长,
也不问丛林的路有多险,
在条条路上都闪现着中国维和军人劳碌的身影,
在道道车辙里都铭刻着中国维和军人艰辛的历程。
12岁孩子来交枪,和平可待
经过精心准备和周密组织之后,联合国驻利比里亚特派团决定开始实施DDRR行动。
在嘹亮的军号声中,中国维和部队按照统一部署,执行DDRR行动的运输任务。运输分队分成四个行动小组,开赴一线。
第二行动小组一进入任务区,就感觉到那里气氛异常紧张,整个战区处于严密戒备状态,巴基斯坦的维和部队在紧张地组织防御。
洪大刚回忆:“巴基斯坦维和部队的指挥官向我们通报,由于当地反政府武装的一些中层军官对DDRR行动中的细节和交枪条件心存不满,扬言要制造骚乱甚至袭击联合国维和部队。联合国驻利比里亚特派团紧急通报各国维和部队加强防备,确保DDRR行动依照计划组织实施。”
中国维和部队上上下下都绷紧了弦。对于这些年轻的中国军人来说,打仗只在电影里见过、游戏里玩过、演习场上练过,却没有真正地经历过,一旦身临其境,内心的紧张难以言表。
夜色降临,警惕戒备的气氛更浓了。“这个夜晚可以说是我们有生以来最漫长的黑夜,在茫茫的夜幕中,我们非常紧张,因为四周都是原始丛林,你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突然响起枪声。”王秋生说。
为了中国友军的安全,担负营地警戒任务的巴基斯坦维和部队加强了警卫力量,在营地四周巡逻。
一个漫长而不安的夜晚。年轻的中国军人们在黑暗中睁大眼睛。“这个晚上,战友们抱着枪,忍受着蚊虫的叮咬,期盼着黑夜的过去,黎明的到来。那种心情,那种紧张,我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的。”洪大刚说。
这一夜,居然有惊无险。
清晨,当胡椒鸟开始歌唱的时候,中国维和军人与巴基斯坦维和军人一道,开赴DDRR行动的交枪点。虽然沿途的景色可以说是美不胜收,但此时官兵们都无心欣赏,谁都不知道在即将开始的交枪行动中,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又将会发生什么?
交枪点,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扛枪而来。这就是丛林深处的枪林。
几个孩子也扛着枪来交。如果不是他们亲口诉说,中国维和官兵们无法相信眼前这几个孩子竟然是在丛林里打了多年仗的娃娃兵。
洪大刚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叫莫瑞的孩子。“他当时12岁,却已经在丛林中打了4年仗。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对要不要去交枪犹豫不决。”莫瑞从他自身的经历出发,认为只能靠枪来解决种种问题。他甚至担心一旦战乱再起,没有了枪,就会失去生存安全的保证。
战乱对孩子造成的深深伤害,让中国维和军人们心里难受。他们告诉莫瑞和他的小伙伴们,如果不在规定时间交出武器,持有武器就将被视为非法;有国际社会的共同关注,有联合国和非洲人民的共同努力,你们的国家一定会走向和平之路。
莫瑞和他的小伙伴们说,我们信赖联合国,我们敬佩中国人,听长辈们说,当年中国人宁可自己饿着肚子,也要把粮食送给我们非洲人,中国人够哥们!
莫瑞和他的小伙伴们与中国维和军人相约“明天来交枪”。
“第二天早晨,我们等待着莫瑞的出现,可是左等右等不见他的人影。就在我们快要绝望的时候,莫瑞扛着枪出现在交枪点。”洪大刚回忆道。
有人说,在非洲,孩子们若没有笔,就会去寻找枪。洪大刚在心里默念:“亲爱的莫瑞,和你的小伙伴们从这里出发,背上书包,走出丛林,踏上你们新的生活之路吧。”
为了表达感激之情,莫瑞要将他心爱的猩猩送给中国维和军人,被婉拒了。亲爱的莫瑞,丛林是猩猩的家,就让猩猩在丛林里快乐成长吧。
中国维和运输分队的官兵们运送前武装战斗队员和难民返回家园。天刚下完雨,道路泥泞,车队的一辆车在一处坡道前加足马力也冲不上去。这个时候,前武装战斗队员们,纷纷下车跑来,一起推车,帮助那辆车顺利通过了坡道。
利比里亚人开心的喊声再次响荡在原始丛林上空:“中国,中国……”
前所未有的战火历练
2006年7月12日,地中海阳光灿烂。
应联合国邀请,2006年4月,中国政府首次向中东地区派出了一支182人组成的维和部队,部署在黎巴嫩的南部。这个地区几经战火,刚刚恢复了平静。转眼间,中国维和工兵营的官兵们在这里执行维和任务已经3个月了。
中国维和工兵的主要任务是为代号OJR的联合国驻防点建一个紧急转运直升机坪。
这天早上,送走外出执行任务的官兵们,安排完当天的工作,中国赴黎巴嫩维和工兵营营长罗富强正和副营长许红才、参谋唐骏商讨着下一步的扫雷工作,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打来了。
“给我打电话的是我们营里的翻译官和联络官玛超,他到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联黎部队)司令部通信部门去办理我们营里的电台和司令部的电台进一步联网事宜,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电台里传来呼叫,说边境已经开火了。他一听到这个情况,马上给我打电话报告。”罗富强回忆说,“接完玛超的电话,我寻思,肯定有事。但是为什么司令部没有给我们下达红色警戒的通报呢?于是,我马上拿起电话询问正在司令部上班的工程联络官罗太。我问他,司令部那边有红色警戒的情况没有,一切正常吗?他说,都正常啊,一切正常,没有什么事。”
同在司令部的两个部下,两个电话,却是迥然不同的两个情况。
那么,玛超听来的消息,到底是真还是假呢?红色警戒令即将下达?
不眠之夜:枪声中睡,炮声中醒
罗富强凭直觉意识到玛超在电台里听见的消息不会是空穴来风。但是,这么严重的情况,联黎司令部为什么没有任何动静呢?
罗富强分析,可能是司令部收到了这个情况报告以后,做出判断、下达通知,需要一个过程。他赶紧打电话通知通信值班室,要通信部门加强值班,不得麻痹大意,密切注意与联黎司令部的电台联络。
不到两分钟,作战值班室打电话向罗富强报告说,司令部通知全体部队进入红色警戒。
气氛骤然紧张。
罗富强回忆:“部队刚刚进入掩体,我就看见以色列的飞机飞过来了,而且架次很多。”
此时,侦察机、轰炸机接踵而至,有往远处飞去的,有在中国维和工兵营营区上空盘旋的,隆隆轰鸣。
当然,这绝对不是一首优美动听的飞行交响乐,而是一场举世瞩目的战争的前奏。
9号观察哨报告:“前方500米处、东南方向,1枚航弹爆炸。”
掩体内,空气凝固了。
“紧接着我就看见我们营区北侧被以色列飞机轰炸,同时我们营区东南侧黎巴嫩真主党训练基地里也传来了猛烈的轰炸声。”罗富强说。
副营长许红才对当时的场景记忆犹新:“以色列战机不断地从营区上空飞过,对营区东南侧的真主党训练基地进行轰炸,大家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战争的降临。”
由于中国维和工兵营的营区紧邻着黎巴嫩真主党的一个基地,所以从开战那一刻起,中国维和工兵营的营区周边,就一直处于交战双方的炮火之中。
2号观察哨报告:“正东方山谷处约500米,1枚航弹爆炸;南面,2枚航弹爆炸,距离大概有800米。”
1号观察哨报告:“东北方向有1枚航弹爆炸。”
9号观察哨报告:“正前方800米处有7枚航弹爆炸。”
3号观察哨报告:“左前方发现2枚航弹爆炸。”
6号观察哨报告:“南方山谷内发现1枚航弹爆炸。”
更远的地方也传来持续不断的轰炸声,并且都是大当量的航空炸弹。
黄昏来临,营区周边的轰炸仍未停止,隆隆的爆炸声不绝,观察哨、地下作战值班室里,官兵们紧张有序地忙碌着。
参谋唐骏向官兵们讲解了当天上午9时45分至晚上22时营区周边3公里范围内遭到轰炸的具体情况:遭到的轰炸和炮击共落弹54发,其中航弹17发、迫击炮弹34发、燃烧弹3发;主要落弹区域距营区东南侧1公里,真主党基地山谷内落弹5发,营区西北侧辛尼亚村落弹5发……
以色列军队和黎巴嫩真主党的这次冲突,事先是没有任何预兆的,因而对于联合国驻黎巴嫩南部临时部队来说,称得上是猝不及防。好在这些年轻的中国军人尽管是初次参加联合国维和行动,但对于维和行动充满传奇更充满极大危险的特点,有着充分的心理准备。他们没有慌乱,经受住了最初的战火考验。
7月13日凌晨3点,轰炸开始后已经过去了整整17个小时,罗富强头脑中紧绷着的那根弦一直没松下来。他和各级指挥员商讨完应对这场冲突的方案,便和唐骏前往各个哨位巡查。他知道,从未有过战争经历的士兵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罗富强看到,各个哨位上都是连长、排长带着老兵在站岗。
罗富强问大家紧不紧张。大家都说,不紧张。
“不紧张?肯定会紧张。全营就只我和唐副营长经历过作战,你们都没有经历过。我知道,你们紧张也不好意思说。”罗富强一番调侃,大家都笑了。
罗富强鼓励两个老兵:“你们俩这个时候比其他兵心理承受能力应该更强一点,对吧?”
人人坚守岗位。各观察哨继续向作战值班室报告。这一夜,对于中国维和工兵营的官兵们来说,是一个真正的不眠之夜。
黎以交战,我军断粮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爆炸声,也没有飞机的轰鸣声。一个美丽而宁静的早晨。
中国军人迎来的,会是一个和平安宁的日子吗?
这当然只是一种美好愿望而已。自从头一天黎巴嫩真主党、以色列军队之间开始武装冲突以来,战事就在迅速发展。
面对越来越严重的局面,罗富强召开营连干部紧急会议,向各级指挥员通报了目前的情况,共商对策,防备局势进一步恶化。
在全面分析各方面的情况后,罗富强对干部们说:“归纳起来,我的判断结论如下:第一,冲突极有可能进一步升级扩大;第二,冲突有可能持续较长时间;第三,以军可能出动兵力局部占领黎巴嫩领土;第四,对我营带来多重威胁。根据以上判断,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话音刚落,哨兵报告:“西北方向海面发现一艘军舰。”
很快,联黎司令部通报的情况证实,这是一艘以色列军舰,正从联黎司令部所在的那古纳方向,驶向中国工兵营方向。
毋庸置疑,冲突的升级和持续已在所难免。
唐骏向各级指挥员通报:“海面上已经有以军的军舰进行封锁,下一阶段的冲突可能会持续较长时间,所有人都要做好准备。”
从黎以双方交战那一刻起,除了各类警戒值班人员外,中国赴黎巴嫩维和工兵营的官兵们都住进了阴暗狭小的防空洞,将在有限的空间里度过一段非常时期。何时能走出防空洞,没人说得清。
唐骏给大家鼓劲:“想办法多找点娱乐,保持心情愉快。骨干要负起责任来,有情况及时报告。”
军需官张明云汇报了营里的食品储存情况:掩体内还存有3天的战备干粮和水;现在仓库内已经没有新鲜蔬菜,只有从国内带来的脱水蔬菜;饮用水除了掩体内3天的储存量,仓库内没有储存;主食是从国内带来的一些大米和面粉,预计可以吃3到5天;副食还有一些联黎司令部供应的罐装食品,节约点预计可以吃3到5天。
由于这场冲突的突发性,联合国驻黎巴嫩临时部队大都没有物资准备。现在,联黎部队已很难保证正常的食品供应。
吃饭问题,成了亟需解决的头等大事。
中国工兵营决定将原来的每日三餐改为每日两餐,每餐每人限量供应,最大可能地延续食品保障时间。可即便如此,现有的食品储备也只能够供应5天,再往后,就只有动用战备粮了。
7月14日,联黎司令部向营里通报了一个更令人不安的消息:营区周边的道路受损严重。
据唐骏回忆,从司令部至中国工兵营的一条海滨路被炸毁;从代号OP1的联合国驻防点向提尔市方向的一条海滨路被炸毁;从中国工兵营前往瑞普肯的道路,一直是主要补给线,中间也被炸毁。
根据联黎司令部的通报,中国营通往各个方向的后勤补给线都被炸毁,而此时黎以双方激战正酣,要修复这些道路在短期内是根本不可能的,这就意味着中国营的后勤补给中断了。
战火中的炊事班
官兵们正暗暗叫苦,对于到底要在防空洞里驻守多少天心中没底,联黎司令部又通知禁止所属部队使用战备干粮。
“这个规定我们必须要执行,这是有它的道理的。”副营长陈勇说,“很庆幸的是,我们从国内带来了部分大米和干菜。”
不过,令人担忧的是,营里的厨房操作间位于营区的东南侧,而营区东南侧直线距离不过500米的位置,是黎巴嫩真主党武装一个重要的训练基地,这个基地一直是以色列军队轰炸的重点。
军需官张明云记得,开战当天,炊事班饭堂的玻璃和天花板,还有操作间里一些放在桌子上的物品,都被爆炸冲击波震落到地上。
此时,要去厨房做饭,和提着脑袋上战场差不多。
尽管如此,饭,还是要做。陈勇回忆:“我组织炊事班同志开了个会,决定从第二天开始做热食了,因为不知道这个仗要打多长时间。营区东南侧这个地方轰炸特别猛烈,那么饭怎么做?我提出,还是以安全为主,要考虑怎样尽量减少在外面的逗留时间。”
战火不仅在考验中国军人的意志,也在检验中国军人的智慧。为了保障全营官兵每天能吃上两餐的热饭,炊事班长王正海作了细致而周密的安排,他让全班11名士兵分组轮流作业,一组由两人穿上防弹衣、戴上头盔先来到食堂操作间,把米淘洗好,放在蒸饭机里,然后跑回防空洞。
与此同时,另一组人员利用轰炸的间隙从防空洞外提来水,在洞内把菜加工、清洗干净,炒菜的佐料备好。等一切准备好了,饭也蒸得快熟时,王正海向作战值班室询问外面的轰炸情况,确认可以安全外出后,便和战友们穿上防弹衣、戴上头盔,端起在防空洞里加工好的干菜,趁着轰炸的间隙,跑进食堂操作间炒菜。
进入七月中旬,当地平均气温已攀升到30多摄氏度,加上炒菜产生的热度,操作间里已如同蒸笼一般。不过,王正海和他的战友们仍得按照上级的统一要求,穿着厚厚的防弹衣,戴着重重的头盔进行厨房操作。才几分钟,他们便大汗淋漓。
充分的准备使他们赢得了时间。这边饭菜刚一出锅,那边就用对讲机通知各单位前来领取,一切都有条不紊。
防空洞内,听着外面隆隆的炮声,吃着热腾腾的饭菜,官兵们分外感激他们的战友—战火中的炊事班。
尽管国际社会和联合国不断从中斡旋,黎以冲突仍不断升级,中国工兵营四周无论白天还是夜晚,炮火连天,而官兵们饭吃得香,觉睡得着,泰然自若。而后勤供应和自身安全,最终也都得到了保障。
作为以“维持和平”而不是以“强制和平”为任务的联合国维和部队,中国维和工兵营和其他维和部队一样,没有制止战争的使命,必须保持中立。所以,中国维和军人要做的是认真观察,及时向联黎司令部报告交战态势。
战场硝烟中,中国维和工兵营的官兵们始终坚守岗位。他们在战火中成长了。
士官袁波回忆说:“刚开始打仗的时候,听见这种爆炸声,心里面比较紧张、害怕,尤其是航弹爆炸那一瞬间,浑身一震,总感觉要往自己这边爆炸,直到听到它爆炸以后,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以前在家里,连大一点的鞭炮都不敢放。不过几天以后,慢慢习惯了这种环境,也就不害怕了。”这位当时刚满20岁、营里年龄最小的一级士官,在日记里这样描述这段战地生活:“与爆炸相伴,与袭击相邻;在枪声中睡,在炮声中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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