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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这是以矮个子、圆乎脸天主教神父布朗为主人公的短篇侦探推理小说,从《蓝宝石十字架》到《神秘的哀悼者》,共计20篇。这些作品中描写的布朗神父,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与探案完全无缘。其实,他富于洞察和逻辑推理能力,对罪犯心理和手段无所不通,加上口中常说出辛辣的警句,因而与爱伦·坡笔下的杜宾和柯南道尔塑造的福尔摩斯并称为世界三大名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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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吉尔伯特·基思·切斯特顿
英国作家,一个令人惊叹的全才。小说家、评论家、诗人、新闻记者、随笔作家、传记作家、剧作家和插图画家等多个头衔是对他的才干的证明。切斯特顿经常以灵光熠熠的智慧和充满才气的讽喻,详细地陈述罗马天主教教义,并于1922年皈依该教。他在描写爱尔兰人的诗中有许多类似“因为他们所有的战争是欢乐的,他们所有的歌曲都是悲哀的”的句子,因而得到“悖论大师”的称号。切斯特顿作为一名剧作诗人的代表作是《雷邦多》。《布朗神父》系列小说(1911年–1935年)的特点在于主人公是一位侦探兼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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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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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宝石十字架
神秘花园
飞星
隐形人
错误的形状
上帝的锤子
阿波罗的眼睛
断剑的标志
三件致命凶器
盗贼乐园
凯撒头像
彭德拉根家族的传说
布朗神父的童话
天堂之箭
狗的神谕
带翼的匕首
不翼而飞的金鱼
沃德利失踪案
天下第一罪
神秘的哀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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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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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空中泛起一抹银光。碧波荡漾的蓝色大海上,一艘客船从海天交接的地方徐徐驶来,缓缓地停靠在哈维奇港。船上如同苍蝇般涌出黑压压的一群人。其中有一位我们必须关注的人物。此人外表并不显著,而且他本人也有意不让自己显得太醒目。除了那身华丽的节日服装与一脸严肃的公事化表情稍微有些反差外,他真的没有什么地方引人注意了。这人身穿一件浅灰色的小夹克和白色马甲,头戴一顶系有蓝灰色丝带的银色草帽。瘦削的脸庞在服装的映衬下显得发黑,下巴上留有一撮带有西班牙风格的黑胡须,让人不由得联想起伊丽莎白时代流行的皱领。他抽着香烟,脸上流露出游手好闲者常有的那种严肃神情。他身上没有任何迹象能表明,那件灰色夹克中藏有一把填满子弹的左轮手枪,白色马甲里装有一枚警徽,而银色草帽下面则是一颗全欧洲最聪明的脑袋。此人正是巴黎警察局局长瓦伦丁,世界声名显赫的大侦探。此时,他正从布鲁塞尔赶往伦敦执行本世纪最伟大的追捕行动。
弗兰博就在英国。三国警方都在追踪这名要犯。他们从根特追到布鲁塞尔,又从布鲁塞尔追到荷兰。此时伦敦正在召开圣体大会。人们推测弗兰博会利用会议的经验不足和混乱状态作案,或许他会扮成与大会相关的秘书或小职员。不过,瓦伦丁当然无法确定。没有人能够确定弗兰博的行踪。
多年前,这位犯罪高手突然停止制造混乱。弗兰博不再捣乱后,正如罗兰死后人们所说的那样,世界上一片祥和。在他最辉煌的日子里当然,这里是指他最猖狂的时期,弗兰博就像凯撒大帝一样举世闻名。几乎每天早上,日报上都报道说,弗兰博接二连三地犯下新罪行,让警察们应接不暇。弗兰博是加斯科涅人。他身材高大,酷爱冒险,偶尔会突然爆发出运动员般的体能。人群中就广泛流传着这样的故事,比如说,他如何把法官头着地倒立起来,给他“洗脑”;如何双腋下各夹着一名警察,在利瓦里大街上狂奔。弗兰博本人宣称自己强大的体能通常只用于一些不流血但却有损官方威严的场面,他真正的罪行主要是那些颇具创造性的大规模抢劫。但是,弗兰博的每一桩盗窃案几乎都花样翻新,自成一个故事。弗兰博在伦敦经营庞大的提洛尔牛奶公司。没有牛奶场,也没奶牛,更没有送奶车和牛奶,但这个公司却有着数千名客户。弗兰博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简单地把别人门外的小奶瓶移至自己客户门前就可以了。弗兰博还把信息拍摄得极小,然后印制到显微镜的载片上,正是通过这种绝妙的伎俩,他同一个年轻女士保持着某种难以解释的密切书信联系。不过这些信件都已经被截获了。然而,弗兰博的许多试验都是以绝对简单著称的。据说他曾在一个深夜涂改了整条街的门牌号,只为了把一名游客引入圈套。弗兰博还发明了一种便携式邮箱,放置在郊区僻静的角落里,期待陌生人将汇票投进去。最后,据悉弗兰博还是一位惊人的杂技演员:尽管身材高大,他却能像蚂蚱那样轻快地跳跃,并像猴子一样迅速消失在树梢。因此,大侦探瓦伦丁在出发去寻找弗兰博的时候,就清楚地知道,即使找到了他,自己的冒险也仍未结束。
但怎样才能找到弗兰博呢?关于这点,瓦伦丁仍无定论。
不过,有一样是弗兰博再巧妙的伪装也掩饰不了的,那就是他独特的身高。如果瓦伦丁的敏锐目光捕捉到一个卖苹果的高个儿妇女,一名身材高大的近卫兵,甚至是一位还比较高的公爵夫人,他都可能会当场将其逮捕。但在瓦伦丁乘坐的火车上,没有人可能会是伪装后的弗兰博,就好像猫不可能会是伪装后的长颈鹿一样。瓦伦丁已经确定船上的那批乘客中没有自己要找的人。从哈维奇港及途中上车的无疑只有六人。先是上来一名身材矮小的铁路官员,他要一直坐到终点站;过了两站又上来三个相当矮小的菜农;在埃塞克斯小镇上来一位非常矮的寡妇;最后,在埃塞克斯的一个小村庄又上来一位很矮的天主教神父。看到最后这一位时,瓦伦丁放松了警惕,并几乎笑出声来。这名小个子神父看起来就像个东正教的傻瓜。一张又圆又呆的脸,宛若诺福克的面团,灰色的眼睛则空洞得像北海。
他带着好几个连自己都拿不过来的牛皮纸包裹。无疑,圣体大会吸引了很多这样的人,离开自己的居住地,他们盲目、无助得就像刚被掘出地面的鼹鼠。从严格意义上讲,瓦伦丁是一个无神论者,所以不喜欢神父。不过,他同情神父,而且眼前的这位神父又几乎能激起任何人的同情。这个小个子神父拿着一把破旧的大雨伞——时不时地掉落在地上。他几乎搞不清自己那张往返票的正反端,还带着一种白痴般的单纯给车上的人们解释说,自己必须得小心,因为其中一个牛皮纸包裹里装着嵌有蓝宝石的纯银器。埃塞克斯人的坦率和圣洁的淳朴在他身上形成一种奇怪的结合,让这个法国人忍不住感到好笑。最后神父和他的包裹竞真的到了托特纳姆。这个小个子神父搬完包裹,又回来拿取落下的雨伞时,瓦伦丁甚至还好心地提醒他不要因为要小心照顾,就把银器的事情告诉别人。但无论同谁讲话,瓦伦丁的眼睛总是直盯着其他人。这个大侦探密切留意着每个高过六英尺的人,不论男女、贫富,因为弗兰博的身高就是六英尺四英寸。
瓦伦丁在利物浦大街下了车,不过,凭心而论,他相当确信自己到目前为止尚未漏掉弗兰博的任何线索。瓦伦丁先来到伦敦警察厅,确认了自己的合法身份,又安排在必要时能够得到协助,然后便点了根香烟,在伦敦的街道上闲逛起来。走到维多利亚旁边的街道和广场时,瓦伦丁突然停住了脚步。这是一个古怪、安静的广场,静得简直出乎人的意料。广场带有典型的伦敦风格,周围高大平整的建筑看起来相当繁华,又似乎杳无人迹。一片方形的灌木丛犹如太平洋中的绿色岛屿,孤零零地立在广场中央。广场的一侧远远高出其他几边,形似一座台子。不过这一侧的流畅线条被伦敦那令人惊叹的意外——一座看似从梭霍区飘流而来的饭店——所隔断。饭店里摆有矮小植物的盆栽,黄白条纹相问的百叶窗,极其引人注目。这座饭店高高伫立在街上,一段台阶按照伦敦惯有的拼凑方式,从街面向上延伸至前门,仿佛一截直通到二楼窗户的防火梯。瓦伦丁抽着烟,站在那里,久久地凝视着面前黄白相间的百叶窗。
说到奇迹,最令人难以置信的一点就是这些令人惊奇的事情竟然发生了。天上的几朵白云凝聚在一起,居然形成了一个明显的人眼形状。一棵树竟然以一个确切、精致的问号之姿,立于前途未定的旅途中。最近几天,这两种景象我都见过。纳尔逊恰恰就在胜利的时刻死去;一个名叫威廉斯的碰巧杀了个叫威廉森的人,这听上去像是一种亲子谋杀行为。总之,生命中存在着诸多恶作剧般的巧合因素,而那些依赖于平凡的人们可能会永远将之错过。正如爱伦坡的悖论所阐释的,智慧依赖于难以预知的意外。
阿里斯蒂德·瓦伦丁是个高深莫测的法国人,而法国人的智慧又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瓦伦丁不是“一台会思考的机器”,因为那是现代宿命论和唯物主义的愚蠢用词。机器之所以就只是机器,是因为它不能思考。但瓦伦丁是一个会思考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平凡的人。瓦伦丁所有的杰出成就,看起来像是用魔术变成的,实际上却是通过单调乏味的逻辑推理以及清晰普通的法国式思维获得的。法国人不是靠提出悖论,而是靠贯彻真理来震惊世界的。他们把真理贯彻得非常彻底,就像当初在法国大革命中那样。正因为懂得逻辑推理,瓦伦丁才深知逻辑推理的局限性。只有对机车一窍不通的人才会抛开汽油谈驾车;同样,也只有对逻辑推理一无所知的人才会抛开坚强有力、无可争议的基本原理去空谈推理。现在瓦伦丁就没有强有力的基本原理。弗兰博是在哈维奇失去踪迹的,如果确实在伦敦,那弗兰博可能会伪装成各种各样的人,比如温布尔登的大个儿流浪汉或大都会饭店的高个司仪。不过,处于这种一无所知的状态下,瓦伦丁有他自己的观点和办法。
在这种情况下,瓦伦丁就依靠难以预知的意外。在不能遵循理性的轨迹时,他就冷静、谨慎地遵循非理性的轨迹。瓦伦丁不去那些诸如银行、警察局、人群聚集地之类的适当地方,而是有计划地去一些不适宜的地点。瓦伦丁去敲每一座空房子的门,拐进每一条死胡同,走入每条被垃圾封死的小巷,徒劳无功地绕遍每条新月形的小道。瓦伦丁极合逻辑地为自己的疯狂举动辩护。他说,一个人有了线索往往是最糟糕的,如果毫无线索可循,反而是最好的,因为那样追捕者和被捕者洞察异状的机会是等同的。一个人必定要从某处开始,而这一处最好就是另一人可能停止的地方。
伸向饭店的那段台阶以及饭店的安静与占怪,激起了这位人侦探不寻常的浪漫想象,于是瓦伦丁决定随意去看看。他走上台阶,在靠窗的一张桌子旁坐下来,叫了一杯纯咖啡。
现在已经是半晌了,不过瓦伦丁还没有吃早饭。桌上别人吃剩下的早餐,让瓦伦丁意识到自己的饥饿,于是他又点了一份荷包蛋。陷入沉思的瓦伦丁机械地往咖啡中加了一些糖,现在他满脑子里都是弗兰博。瓦伦丁回想起弗兰博是如何逃脱的,一次是靠把剪刀,一次是趁房子失火,再一次是不得不为一封未盖邮戳的信付费,还有一次是让人们从望远镜中观看一颗可能会毁灭地球的彗星。瓦伦丁认为自己这颗侦探的头脑并不逊色于那个罪犯的脑袋,确实是这样。但瓦伦丁也充分认识到自己的不利之处。
“罪犯是有创意的艺术家,而侦探则只是评论家。”瓦伦丁带着一抹酸涩的微笑自言自语道。他慢慢举起咖啡送至嘴边,刚抿了一口就迅速放了下来。咖啡是咸的,瓦伦丁把盐倒进了咖啡里。
瓦伦丁望着那个盛有白色粉末的容器。那确实是个糖瓶,就像香槟酒瓶应该用来装香槟一样,这个瓶子显然应该用来装糖的。瓦伦丁很纳闷,饭店的服务人员为什么竟会把盐装在里面。他四下察看是否还有其他的瓶子。是的,还有两个装得满满的盐瓶。或许盐瓶中的调料也会有些奇特之处吧。瓦伦丁尝了尝,是糖。于是,瓦伦丁振奋起精神,好奇地在饭店里四下打量,想看一看这种把糖放进盐瓶、把盐放进糖瓶的奇特艺术品位在店中是否还有其他的表现。除了一面贴满白纸的墙壁被溅上某种奇怪的黑色液体外,整个饭店看起来相当整洁、舒适和平常。瓦伦丁摇响铃铛,召唤侍者。
侍者匆匆赶到。由于时辰尚早,这名侍者仍然头发蓬乱,睡眼惺忪。
瓦伦丁对这一较简单的幽默形式不无欣赏让侍者尝尝糖,看它是否与饭店的崇高声誉相符合。侍者尝了一口,结果顿时咧开人嘴,清醒过来。
“你们每天早上都和客人开这种微妙的玩笑吗?”瓦伦丁问道,“老是把糖和盐对换过来,你们不厌烦吗?”
瓦伦丁话语中的讽刺意味已经相当明显了。侍者结结巴巴地向瓦伦丁保证,他们当然没有这种意图,这肯定是个最奇怪的错误。他拿起糖瓶看了看,又举起盐瓶瞧了瞧,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困惑。最后这名侍者突然说了声“请原谅”就匆匆离开了,几秒钟后侍者领来了饭店的经理。经理也是先研究一下糖瓶又研究一下盐瓶,然后也露出了同样困惑的表情。
突然,侍者口齿不清地冒出一串话来。 “我想,”这名侍者急忙结结巴巴地说,“我想是那两个神父干的。 ” “哪两个神父?”
“就是那两个神父,”侍者说,“他们把汤泼到了墙上。” “把汤泼到墙上?”瓦伦丁重复道。他确信这肯定是某种意大利式的奇怪暗喻。
“是的,是的,”侍者指着白墙纸上的黑色污迹,兴奋地说,“就泼在那边的墙上了。”
瓦伦丁怀疑地望着饭店经理。经理接过侍者的话,详细地解释起来。
“是的,先生,”经理说,“的确是这样,尽管我认为这与糖和盐的事没有什么关系。今天有两个神父很早就来喝汤,当时饭店才刚开门。他们都是相当安静、可敬的人物。一个先付完账离开了,另一个看起来有些迟钝。他又花了好几分钟的功夫才把东西收拾好,不过最终也离开了。但就在要离开的一刹那,那个神父故意端起杯子,把里面剩下的半杯汤泼到了墙上。当时我正在里屋,服务员也是。所以当我冲出来时,只看见墙上溅了汤,而屋内已经空无一人了。这倒没造成什么特别的损失,不过实在无礼得令人讨厌。我想要上街抓住他们,可这两个神父早已走远了。我只看到他们转过街角,去了卡斯代尔斯大街。”
瓦伦丁站起身来,戴上礼帽,拿起拐杖,准备离开。他已经决定,在脑海一片漆黑的状态下,自己只能顺着第一根古怪的手指所指引的方向前进——这根手指确实相当古怪。付完钱,关上身后的玻璃门,瓦伦丁很快就转到另一条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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