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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汉武帝大规模地巡游,是要击败匈奴、开疆拓土,也是企图取得长生不老药,为了跟神仙对话。《史记?大宛列传》记录了张骞出使西域的见闻,推翻了以往人们对神仙的想象。张骞第一次通西域时,带去百余人,归来仅二人,换取到的是凿穿了一条丝绸之路。从一颗葡萄的引进至汉人视野的开阔,世界闻名的发展从此彻底被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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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司马迁在《史记》中并没有替张骞立传,但却把张骞如何率领使团顺利到达乌孙,又到了大宛,他的随员将西域的葡萄、苜蓿引入汉朝,成功凿通了丝绸之路等经历,全记录在《大宛列传》里。
张骞的游踪完全突破了汉朝人的地理知识圈,开辟了一片新天地——西域。
导读者葛剑雄教授认为张骞这个人物他忠于国家,一心建功立业,胆子大,想象力丰富,吃苦耐劳,坚忍不拔,百折不挠,善于用人,爱护下属。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像张骞这样的人在中国历史上并不多见。后继无人的原因,是由于中国传统儒家思想的乡土观念,形成安土重迁的习俗;“夷夏之辨”民族的优越感,以及中央集权体制,控制人民行动自由产生的负面影响,导致缺乏外向发展的动力。因此,我们可以把张骞的成就看成一个时代的产物,在他背后有着无数的无名英雄促成这个划时代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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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葛剑雄
籍贯浙江绍兴,1945年出生于浙江吴兴(今属湖州)。历史学博士。历任复旦大学教授、中国历史地理研究所所长、历史地理研究中心主任,现任图书馆馆长,兼任教育部社会科学委员会委员、中国地理学会历史地理专业委员会主任、中国秦汉史研究会副会长、上海市历史学会副会长等。从事历史地理、中国史、人口史、移民史、文化史等方面研究。
李曼吟
1985年春天出生,擅长设计与绘画,对于美好生活存在无限憧憬。喜爱插画是因为它既浅又深的宽广度,足以填补生命与灵魂中大大小小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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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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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么说这本书
书中的一些人物
这本书的历史背景
这位作者的事情
这本书要你去旅行的地方
导读 葛剑雄
原典选读 司马迁原著
延伸的书、音乐、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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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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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葛剑雄
很多历史书把张骞列为探险家,但是《史记》中并没有他的传记,只有《大宛列传》。到了班固作《汉书》,才专门为张骞列传。那么到底张骞通西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像张骞这样的人物在中国古代还是屈指可数的?张骞对历史究竟有什么贡献?我想通过读《史记?大宛列传》,大家肯定会有新的体会。
古代中国的天下观
对张骞这个人,以及他通西域这件事,我们应该放在历史的大环境中来看。因为古代中国人对天下的认识有他们独特的观念,张骞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去通西域的。今天我们一般讲的是世界观,指我们对世界的概念,但是中国古代只有天下的概念,没有世界的概念,连“世界”这两个字都是佛教传入中国以后,人们翻译佛经时才用的。佛的教义将一切分成界,其中有一个界就叫做“世界”。而中国古人讲天的下面的一切都是天下,除了天,没有什么能超出这个范围。古人的概念是“天圆地方”,认为天是圆的。因为谁也没有看到过天有边,或者有什么接缝,既然如此,天当然只能是圆的。但是地为什么是方的?因为古人很早就有方向的感觉,东南西北,既然有东南西北,而且还有几个角,东南、西南、东北、西北,所以地应该是方的,否则一个方向怎么会变成另一个方向呢?今天北京一些古建筑就是根据这个概念建的,比如说天坛里面的建筑,像祈年殿、圜丘等,因为象征天,所以都是圆形的。而地坛象征地,所以是方的。地到了边缘是什么呢?我们知道黄河下游的人早就知道地的外面是海,那海的外面是什么呢?当时还不知道,因为除了较近的岛屿外,看来是无边无际的,所以就认为海就是边了。
既然地的四个方向外面都是海,就有了“四海”。东面的海古人很熟悉,南面的海慢慢也熟悉了,广东、广西和海南岛外面的海被称为南海。苏东坡到了海南岛的最南端,他以为再往外就只有海了,所以称为“天涯海角”。苏武被匈奴流放到蒙古高原以北的一个大湖边去牧羊,他认为这就是北海(今贝加尔湖)。西汉人知道了青海,也称之为西海。以后发现西边还有海,如东汉时的甘英到了波斯湾,也称之为西海。所以古人讲“四海之内”的意思和天下的意思差不多。
既然四海之内的范围那么广,内部总得有个区划,所以到了战国的时候就产生一个九州的概念,即天下应该分为九个州。为了使九州的概念有充分的理由,儒家的经典《尚书?禹贡》里就说,大禹治水以后为了便于管理,就把天下划分为九州。还有人提出来将九州的范围之内称为“赤县神州”,并且提出一个更大的概念。
中原人特别是华夏诸族,认为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是天下的中心,统治这个天下中心的王——天子,应该就是天下的主人。《诗经》里就有这样的说法:“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在哪里?就在当时的王畿——京城,这就产生了以中原诸夏的君主为中心的概念。
于是就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既然天下都属王土,为什么王统治的范围要限于九州呢?因此又产生了一个新的概念——“夷夏之辨”。诸夏或华夏诸族生活在九州之内,有些州的范围内也有夷人,但还是以诸夏(华夏)为主。九州以外就都是夷或蛮了,在南面的称为“南蛮”,东面的称为“东夷”,西面的叫“西戎”,北面的叫“北狄”,包括我们今天称之为少数民族的先民。蛮夷和诸夏这两个概念是不可以混淆的,这就是“夷夏之辨”。所以尽管知道九州以外还有很多地方,但这些地方都是蛮夷,不值得去统治,或者那里的人不配接受华夏君主的统治,除非他们接受教化,文明程度提高到与华夏同样的程度。一方面认为这个天下很大,只要是四海之间都是。另一方面又自己局限在诸夏,孔子讲的“四海之内皆兄弟”,其实是有局限性的,这个兄弟是不包括蛮夷的。
大九州说、浑天说和五服
有没有人想突破这个概念?有的,《史记?孟子荀卿列传》记载了齐国人邹衍的观点:“以为儒者所谓中国者,于天下乃八十一分居其一分耳。中国名曰赤县神州。赤县神州内自有九州,禹之序九州是也,不得为州数。中国外如赤县神州者九,乃所谓九州也。于是有禆海环之,人民禽兽莫能相通者,如一区中者,乃为一州。如此者九,乃有大瀛海环其外,天地之际焉。”按照他的说法,儒家所谓的中国其实不过是天下的八十一分之一,中国可以称为“赤县神州”,赤县神州内分有九州,这就是大禹划定的“九州”,但这不算真正的州,因为中国外面像这样的州还有九个,这是大的九州。九州外面由辽阔的海洋包围起来,各州的人和动物都没有办法互相来往。这样一个区是一个大的州,而这样的州又有九个,在它们的外面有更宽阔的海洋包围着,这才到了天地的边界。
现在人们的地理知识已经证明,并不存在这样大的九州。但是我们想想,当时邹衍并没有离开齐鲁这一带,他并不是旅行家,却完全根据自己的想象和逻辑推理,提出这么一个大九州的学说。而事实上,他的大九州学说还比较符合今天世界的实际。尽管世界上是七大洲而不是九州,每个洲也不像他想的那样都一样大小,至少他已经认识到天下绝不只是当时人知道的所谓九州,大得很,大到不能想象,因为他讲中国只不过天下的八十一分之一,那么八十一分之一的九分之一又能有多少呢!如果我们了解西方的地理学史就可以知道,早期的地理学家的地理观和对世界的了解,同样是通过想象,通过逻辑推理,而不是实证。
从这点上,中国人的地理观念并不比西方落后,可惜邹衍这样的话长期被人们认为是奇谈怪论,以后非但没有人去进一步求证,反而越来越故步自封。这倒不是因为以后的学者都不行,而是中国缺乏向外探索的需要。
东汉的张衡提出了一个更大范围也是更大胆的学说——“浑天说”:“浑天如鸡子,天体圆如弹丸,地如鸡中黄,孤居于内。天大而地小,天表里有水。天之包地,犹壳之裹黄。天地各乘气而立,载水而浮。”
认为整个天地的结构就像个鸡蛋,天体就像一个圆形球体,地就是蛋黄。天大地小,天把地包起来,就像蛋壳包住蛋黄一样。天为什么能够将地包起来,而不会相互接触呢?是因为有水和气支撑着。这更接近地球的现实,因为张衡是天文学家,他有丰富的天文知识,通过天文观测形成这样一个观念。很可惜张衡这样的观念以后并没有得到发展,因为张衡的浑天说与邹衍的大九州说,对以农立国的中国来说并没有什么关系,与在黄河流域这样的地理环境下形成的地理观念也是矛盾的。在黄土高原和黄土冲积平原有充足的土地并适应较原始的生产方式的前提下,中国从一开始就缺少了解外界更多的地理知识,进而向外寻求土地和资源的动力。
儒家还提出了“五服”的行政模式,即以王畿(京城)为中心,由内向外,每五百里划为一个正方形区域,分别称为甸服、侯服、绥服、要服和荒服。为什么要划成方的呢?因为地本身是方的。最里面的一层叫做“甸服”,是国王直接统治的地方。第二个五百里叫做“侯服”,分封给诸侯治理的。第三个五百里叫做“绥服”,即需要加以绥抚怀柔的地方。第四层称为“要服”,要透过华夏的文化影响那里的人。最外的五百里一层称为“荒服”,顾名思义已是蛮荒地带,对那里的人只能听其自然了。
从行政管理的角度看,这样的模式是有积极意义的。比如在第一个五百里内又每一百里分为一个区域,实行不同的赋役政策。如离王畿最近的一百里内的贡赋要连庄稼秸杆一起交,因为运输比较方便;二百里之内只要交谷重穗,已经考虑到运输距离的延长;三百里之内还得服劳役;四百里之内交粗加工的粮食;五百里之内交精加工的粮食,显然是考虑到了运输距离的远近。可以想象在完全没有机器的情况下,运输是非常困难的,才会成为主要的考虑因素。所以当时实行分封制,国君不进行直接统治,各地的诸侯按一定的规格和数量向国君纳贡,比较远的地方只要象征性地交些土产,更远的地方连这些也不必交,国君也管不了。但是这样的划分毫无现实意义,也反映了当时人不重视远地的地理状况。甚至儒家学者也表示怀疑,说天下哪能找出这么方正的地方。宋朝学者指出,如果尧舜时期的京城设在今天山西平阳一带,那么往北一千多里就是沙漠,怎么去统治呢?但是往南两千五百里还有土地,难道就不需要了?所以这只是一个理想的方案,实际上从来没有实施过。
古书所描述“天下”的范围
因此在张骞以前,一方面当时的天下实际上并没有包括全部“天下”,另一方面尽管统治者声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却不愿意统治华夏诸族以外的地方。那么在司马迁写《史记》以前,有没有人想了解天下的实际情况,有没有人想突破华夏的范围呢?还是有的。我们不妨看看《山海经》,这部书内容很庞杂,但是其中的《山经》倒是比较平实的内容,里面讲的基本上是地理。这个地理范围有多大呢?根据先师季龙(谭其骧)先生的研究,大概都没有超出中国今天的范围,基本上没有包括东北,也没有包括新疆、西藏。也有人认为已经包括北美洲,甚至包括墨西哥及其以南。当然学术上可以有不同意见,但是现在还没有看到有充分的证据。总之,在《山海经》这样将现实和神话、想象相结合的书里面,也没有超出我们现在所知道的中国的范围。
据说西晋时在古墓里面挖出了一批文书,其中有一部《穆天子传》,这部书也是现实和神话相结合的。如果撇开这些神话传说,只是讲具体地理的话,那么此书的主角周穆王的行踪也没有超出今天北方的范围,基本上是在黄河往西,至多包括了青海一带,多数人认为还不到那里,只到甘肃。《穆天子传》中有西王母的记载,关于西王母的传说现在有的人说来自印度,还有人说是在青海湖一带产生的,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传说在秦汉以前相当有吸引力。为什么会有这个传说?我们知道在有文字记载以前,早就有人类从西向东的交通路线,比较明确的例子是玉。在西王母的传说中都讲到昆仑,或者说昆仑是她住的地方,而那里是产玉的。这些年来在一些考古发掘中发现一些三四千年的文化遗址里都有和阗玉,因为不同地方产的玉是鉴别得出来的,这一点毫无疑义。这些遗址和墓葬的范围包括黄河流域甚至长江流域,也就是说,当时从昆仑山采的玉通过直接或者间接的路线流传到中国的东部。西王母传说起源于印度也好,起源于青海也好,都是在华夏聚居区的西面。人们看到这么好的玉,就会对玉的产地有兴趣,认为一定是一个美丽神圣的地方,有关这个地方的传说自然容易流传,并且会越来越丰富,越来越有吸引力。开始说西王母的形象很凶,半人半兽,后来变成了慈祥的老妇人,昆仑山也成了仙人居住的辉煌宫殿。
到了战国的后期,《尚书》中的《禹贡》就提出了九州。九州的概念到底有多大?根据学术界多数人能接受的研究成果,其范围并不很大,北面最多到大青山燕山山脉和辽河下游,南面也不过到了两广,西面到甘肃,大概就是这个范围。其实,春秋战国时期的人还是非常愿意往外扩张,了解外部的情况的,只是没有条件。当时的诸侯国一般不大,大都不及今天一个省,只是到了战国后期才越并越大。诸侯除了去京城朝见或与其他诸侯会盟外,平时不能随便离开自己的封地,足迹自然有限。一般士人也是如此。比如说孔子,他曾周游列国,但不出中原范围。他有句名言“登泰山而小天下”,如果孔子知道泰山之外还有其他更高的山,那么他就不讲这句话了。
帝王展开长生之旅
秦始皇灭六国建立秦朝,第一次真正有了统一的“天下”,加上他雄心勃勃要干一番前无古人的大事,后来又想长生不老,所以一次次到各地巡游。根据现存的文献记载,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帝王旅行家应该是秦始皇,而不是周穆王。秦始皇的游踪很具体,根据《史记》记载,他从首都咸阳出发,往西到了陇西,东面到了渤海,还有今山东烟台一带、胶南一带,南面到了湖南的衡山,又渡长江北上,从河南南阳经武关回咸阳。以后往北到了内蒙古,然后再回陕西,之后到了湖北的云梦,又到了湖南的九嶷山,再往东北,沿长江而下,又在浙江渡钱塘江,经今绍兴、苏州,然后沿海北上到琅邪(今山东胶南一带),沿渤海湾往西,最后在途中发病,死于平原津的沙丘(今山东平原县境)。
一位帝王要到处巡游其实有很苛刻的条件。首先要统治稳定,不稳定离开京城行吗?所以很多帝王都不敢离开京城,想走也走不了。即使秦始皇这样厉害的君主,一旦死在京城以外,还有人窜改他的遗诏。其次要有强大的国力,每次巡游都需要动用大批人力,还要耗费巨大的物力。例如为了保证皇帝的车队顺利行驶,要专门修筑驰道,即使是原来通用的大道也得加以整治。沿途还要征用大批兵士、民夫用于道路桥梁的维护和安全警戒。他要渡长江、湘江、钱塘江,在海上航行,要造大船。所以每次巡游下来,国库总要空一些。皇帝自己的身体要强健,精力要充沛,否则是受不了旅行的折腾的。
秦始皇最后还是死在路上,与他在长途巡游过程中劳顿不无关系。要知道,古代再豪华的交通工具都远不如现在的舒适。比如明朝的首辅张居正的轿子最称宽大豪华,里面不仅可以坐卧便溺,还有仆人侍候。但毕竟是人抬的轿子,速度是很慢的。秦始皇巡游的目的是什么?他是因为刚刚统一天下,所以要到六国旧地去巡游,这是政治目的。但是为什么老是往山东、渤海跑呢?他想要见神仙,想要取得长生不老药。这里就透露出来一些统治者要离开自己的统治中心,甚至要进入异域,不是为了开疆拓土,而是为了追求另一个世界,为了追求长生不老,为了跟神仙对话。
在秦始皇之后,另一个与他类似的就是汉武帝,两人的行为简直如出一辙。刘邦建立汉朝的时候,朝廷真正直接统治的地方不到三分之一,到了武帝时中央集权加强,财力充沛了。汉武帝好大喜功,一方面要击败匈奴,开疆拓土,另一方面与秦始皇一样企图长生不老,要找仙人。所以他整个游踪里面,往西到崆峒山,中间还包括西河(今宁夏、陇东一带)、山西和河南,往北到达了河套地区。往东到泰山,然后又到了辽西,从辽西折回后,沿北面边疆到河套地区。汉武帝的大规模巡游有他的政治目的和军事目的,到北部边疆就是为了对付匈奴,往国内其他地方是为了显示皇帝的权威。但是他更喜欢登泰山,游渤海,去渤海就是希望看到传说中住在蓬莱三岛的仙人,能够求得长生不老之术。
这些例子说明什么?说明当时上自帝王,下至平民百姓,都认为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天下的中心,周边却都是蛮夷,既落后又野蛮,因此缺少到外界去寻求新的资源或者知识,了解和学习外部文明的动力。唯一的例外是仙人,他们不受“夷夏之辨”的影响,可以住在华夏文明圈之外,因此需要到边远地区或海上寻找。
张骞突破汉代的地理知识
在西汉的官员士人中,《史记》的作者司马迁的游踪是见于记载最广的一位。按他自己的记述,二十岁左右就出门远游,从他的老家今陕西韩城开始,游江淮,到今浙江绍兴的会稽山探访大禹的墓葬,然后又往今湖南的九嶷山,传说是帝舜的葬地,然后经过沅水、湘水,又北上到孔子故乡汶水、泗水一带,在齐鲁之乡访学,在孔子遗迹中体会孔子遗风,经今河南商丘一带返回。司马迁出身史学世家,又有意继承父业,所以他寻访的地方都是与历史文化有关。另一次是司马迁执行朝廷的使命,奉命去巴、蜀、昆明,即今天的四川省、重庆市和云南省境内。但当时一般的官员和士人,如果没有职务需要或特殊原因,自己往远处旅游是非常困难的,直接经历的地方自然很有限。了解了这个背景,就不难理解张骞通西域的意义,因为张骞的游踪完全突破了汉朝人的地理知识圈,开辟了一片新天地——西域。
张骞为什么去通西域?是执行汉武帝交给他的一项政治使命。原来在河西走廊西部祁连山、敦煌一带聚居着两个部族——月氏和乌孙,在公元前二世纪时因受到匈奴的压力,被迫西迁,分别迁到了今阿富汗和伊犁河流域。据说,匈奴攻破月氏后,曾割下月氏王的头制成酒具。从匈奴俘虏的口中,汉武帝了解月氏、乌孙与匈奴有这样的宿怨,就想派人去与他们联络,一起夹击匈奴,以便彻底消除匈奴对汉朝的威胁,所以公开招募出使人员,张骞以郎官的身份应募后被选中。他带着百余名随行人员从长安出发到陇西,再往西就要经过匈奴的地方,结果被匈奴扣下来,单于说:“月氏在我的北面,汉使怎么能过去呢?我要派使者去南越,汉朝会允许吗?”这一扣就是十年多,张骞娶了匈奴妻子,有了孩子,但他始终保留着汉朝授予他的使节。他终于找到了从匈奴逃脱的机会,与随从堂邑父(甘父)继续西行,到了大宛。
大宛早就听说汉朝的富饶,却没有交往的途径,见到张骞大喜,问他要往哪里去。张骞告知原委,说只要大宛王能派人将他送至月氏,日后返回汉朝,汉朝必定会给大宛不计其数的财宝。于是大宛派了向导和翻译将张骞送至康居,又由康居转送至大月氏。这些地方大致上是今天新疆的西部,加上相邻的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以及阿富汗、巴基斯坦、伊朗的一部分。但大月氏已经占有大夏旧地,当地土壤肥沃,物产丰富,生活安定,不想报匈奴之仇,又认为离汉朝那么远,彼此起不了什么作用,所以对张骞的使命没有反应。张骞待了一年多,还是不得要领,只能返回。他想避开匈奴,就从祁连山绕道羌人地区,大概是在青海湖和湟水流域一带,但是因为当时匈奴还占有河西走廊,于是又被匈奴扣留了。又过了一年多,单于死了,匈奴内乱,他与匈奴妻子、堂邑父一起逃脱,回到长安。这是他第一次通西域,历时十三年,去时的百余人中,归来仅二人。
凿通“丝绸之路”
张骞所到之处,此前从未见于确切的文献记载,至少没有见到亲历者的记录。张骞获得的西域知识引起了汉武帝更大的兴趣。本来汉武帝已下令征发大批民夫在修筑通向西南夷的道路,由于工程巨大,耗费的人力物力太多,已经停止。但当他听张骞讲到在大夏曾见到由蜀地经身毒(印度)输出的商品,又下令恢复筑路工程,并且派出大批人员,寻找由蜀地通往大夏的路径。
张骞回国后被封为太中大夫,又以校尉的身份随大将军卫青征匈奴,由于他有在戈壁沙漠长途跋涉的经验,善于找到有水草的地方,使部队的人马不致困乏,因功被封为博望侯。两年后,张骞被封为卫尉,与李广一起从右北平出击匈奴。李广被匈奴围困,军队损失很大,而张骞没有能及时赶到支持,按军法应当斩首,后以官爵赎罪,保全性命,却成了庶人。但武帝还是经常问他西域的情况,张骞乘机建议汉武帝结交乌孙,进一步打击匈奴。他说:“匈奴刚打了大败仗,如果用丰厚的财物笼络乌孙,招引它返回故地,汉朝送一位公主给乌孙国君当夫人,结为兄弟关系,他肯定会听从,等于断了匈奴的右臂。只要联合了乌孙,它西面的大夏等国都能被招引来当汉朝的外臣。”于是汉武帝拜张骞为中郎将,派给他三百名随员,每人备两匹马,带着数以万计的牛羊和价值数千万的金币丝织品,还给他配了几位同样持有使节的副使。
当时汉朝在军事上已经占有优势,控制了河西走廊这条主要交通路线,张骞率领的使团顺利到达乌孙,又到了大宛。尽管张骞依然没有完成他的军事使命,但“凿空”(即通西域)的目的完全达到,张骞返回时,带回一批西域各国的使者。他派副使分别到了康居、大月氏、大夏、安息、身毒,还有今天新疆南部的于阗等地。由于副手们收集的数据都向他汇报,所以张骞对西域有了相当全面的了解,很多知识是以往汉人从未知晓的。由于这次出使没有受到干扰,张骞及其随员由汉朝往西域各地所走的,应该就是长期形成的主要交通路线,此后也继续沿用。对这些道路,在中国的史书中有的有专用名称,有的只有起讫地点的记载。到了近代,德国地理学家李希霍芬命名为“丝绸之路”,很快风靡世界,在中国也被普遍采用了。
“丝绸之路”是一个总称,泛指由中原通往西域的道路,既指干道,也包括通往各地的支道。干道的主要走向以后没有什么变化,但不同的阶段,在局部地区还是有变化的。在存在不只一条干道的地区,不同阶段也会有不同的选择。西域的含义也有广狭之分:狭义的西域是指汉朝的玉门关(在今甘肃敦煌市西)以西,至巴尔喀什湖和帕米尔高原之间,大致就是西汉后期设置的西域都护府的辖境,包括今天新疆全境和部分中亚相邻地区。广义的西域则泛指玉门关以西,不管哪里都叫西域,不仅包括大夏、康居、安息、身毒等,还可以包括大秦(罗马帝国)等汉人所知的全部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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