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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是2010-2011年度全球最受欢迎的处女作小说,在30个国家发行,斩获2010年美国文学协会图书奖、法国ELLE杂志十新书奖、2011年亚马逊图书俱乐部处女作小说奖、美国公共广播电台有声图书奖、布鲁克林“名人读书俱乐部”处女作小说奖等50余项大奖!西方媒体盛赞本书比《姐姐的守护者》更好看,本书作者也被誉为下一个茱迪?皮考特!
当爸爸杀了妈妈后,
我们就成了凶手的女儿。
那时我们还不知道,我们之中
有一个人的人生也将跟着一起死去……
当一对姐妹目睹同一件悲剧,
一个选择面对、一个选择压抑,
究竟谁会有美满结局?
內容簡介:
露露从来没有忘记那一天,世界仿佛只剩下一片血色:妈妈躺在厨房地板上,胸前的伤口像是坏掉的水龙头一样不断冒出鲜血;妹妹梅莉的衣服从中间裂成两半,血迹沾满了整个房间;爸爸手里拿着刀子站在妹妹身边,血不断地从他的手腕上滴下。
那天之后,她们成了“怪物的小孩”:她们是凶手的女儿。
假装是一对因车祸失去双亲的姊妹并没有让她们比较好过,要在童年的阴影和旁人恶毒的言语下寻找能让自己安身立命的角落太过困难,于是露露把自己变成一棵仙人掌,多刺、不易亲近,却仍然渴望水分的滋润;梅莉则选择当一朵玫瑰,甜美、讨喜,却不真正为谁绽放。露露和梅莉心中的创伤从来没有过去,她们彼此依靠,也彼此指责,心里其实有着相同的焦虑:这个世界对她们来说是不安全的。
露露和梅莉苦苦挣扎了三十年,如履薄冰地在现实与过去的创伤之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只为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但当露露的女儿意外成为挟持事件的人质时,一切再也无法隐藏,她们都知道,处理过去残余的时候到了……
關於作者:
兰迪·苏珊·梅尔斯(Randy Susan Meyers)长期关注家庭暴力与受虐者,并在相关的保护组织Common
Purpose工作达8年之久。她曾在与人合作的专著《夫妇与小孩》(Couples with
Children)中讨论相关问题。本书是她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被众多媒体与读书会誉为20102011年度全球最受欢迎的处女作小说,在30个国家发行,斩获2010年美国文学协会图书奖、法国ELLE杂志十新书奖、2011年亚马逊图书俱乐部处女作小说奖、美国公共广播电台有声图书奖、布鲁克林“名人读书俱乐部”处女作小说奖等50余项大奖。目前她在波士顿教授小说写作。
欲了解更多详情,请关注她的个人网站:http:www.randysusanmeyers.com。
內容試閱 :
1.露露
一九七一年七月
妈咪要我救她。
这我一点也不意外。我刚上幼儿园才不过一个星期,就知道她不是那种会给小孩戴通心面项链的妈妈。坦白说,妈妈把我当成仆人来看,只不过是个子小了一点的女仆。
“露露,拿瓶百事可乐给我!”
“拿牛奶给你妹泡麦片!”
“去杂货店给我买包烟!”
有一天,这命令还变本加厉:
“不准放你爸进门!”
爸妈分开那时候是七月,妹妹五岁多,快满六岁,我也不过快要十岁;不过妈妈眼里的我,应该差不多有五十岁吧!爸一直帮不上什么忙,从他离开我们以前就一直是这样。他有自己的问题,总是想要一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其中最想要的就是妈妈。这种渴望或许来自于爸的背景:爸是在柯尼岛长大的,柯尼岛是布鲁克林的梦幻乐园;这解释了爸为什么一看到妈这种样板美女就被迷倒了。但是我一直不明白爸为什么只看到妈漂亮的外表,其它的一概忽略。妈妈那裹了糖衣般的外表一定是关键,让爸一点都没注意到,妈根本受不了有人没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爸妈吵不完的架一直都是我们家的常态。不过话说回来,直到妈把爸扫地出门的那一天,爸爸始终是这样无可救药、一厢情愿:每天晚上下班回家,就期待有晚餐可吃、有一记香吻欢迎他进门,还有冰凉的啤酒可以喝。其实每天爸一回家,妈妈就开始觉得全世界好像都在跟她作对。
“乔伊,你以为我一天可以跟她们独处多久?”
就在爸搬出去的前几天,妈妈这么问他。妈问这话的时候,还用手指着我和妹妹梅莉;我们两个在窄小的厨房角落,窝在一张小小的富美家(Formica)塑料桌子上面玩”滑梯”(Chutes
and
Ladders)棋盘游戏。我们姐妹俩是布鲁克林最乖的小孩,很清楚要是让妈妈不高兴会有什么下场:巴掌一记、外加罚站好几个小时,只能盯着自己的脚趾头看。
“独处?”爸的嘴角还泛着啤酒泡沫。”你也帮帮忙,你大半天都在跟提妮鬼混,剩下的时间都忙着涂指甲油。你知道我们家里有炉子吧?上面有炉口可以煮饭的那种东西?”
妈妈的朋友提妮就住在我家楼下,公寓的一楼。提妮有五个儿子,还有一个很可怕的丈夫,那个人的头好大,大到跟铁砧一样。提妮的家闻起来是漂白水和刚烫过干净衣服的味道。提妮拿烫衣服当止痛药,每次她先生发脾气捣乱,提妮就会烦躁得受不了,自己家里的衣服烫不够,还会拜托妈妈拿我们家皱巴巴的衣服给她烫。我们有平整的床单和枕头套可以睡,这都要感谢提妮可怕的丈夫。
我做过白日梦,梦想自己不是爸妈亲生的,觉得自己是市长约翰?林赛的私生女。我们英俊的市长看起来聪明绝顶,还有个甜美漂亮的太太;我知道这样的妈妈一定会买书给我看,而不是在伍华兹超市的廉价玩具区买一些二流的仿冒芭比回家。我会住进这栋丑陋的公寓,全是因为有林赛家族提倡的安置计划。这栋公寓墙上的油漆不但剥落,我还得接受一对三流父母的考验;不过我不会灰心,就算妈妈对着我大吼,我还是能平静地回答她,这样乖巧的语气一定会让林赛太太很满意。
那天下午,妈要我们俩去睡午觉。我和妹妹梅莉共享一间卧室,小小的房间闷热得不得了,带来凉意的唯一方法,是要妈妈拿湿布帮我们两个擦身体,用泡过酒精和冷水的湿布揩拭我们不算干净的手臂和胸口。
躺在下午燠热的暑气里,我焦急地等着明天生日的到来,暗自祈求妈妈会买那一套化学实验教具给我;我一整个月都在暗示她。去年我说想要一套大英百科全书,结果收到的却是一个爱哭娃娃。我一点都不想要娃娃,就算是吧,有谁会想要一个会在你身上尿尿的玩偶?
只希望妈妈近来好转的心情能为我带来好运。自从妈妈把爸爸赶走以后,就很少吼我们两个了;她也几乎没注意到我们的存在。每次我跟妈说晚餐时间到了,她只会把视线从眼前的电影杂志上移开,对我说:”去钱包里拿点钱,到哈利那里买东西吃。”
然后我们两个会一起出门,走到三条街外的哈利咖啡馆去,点鲔鱼三明治和麦芽牛奶当晚餐。梅莉喝香草口味的,我自己喝巧克力的。通常都是我先吃完,然后就是等。等的时候,我会把两脚勾在皮垫旋转椅的金属椅脚上面,不耐烦地转圈圈。梅莉慢慢喝着牛奶,三明治也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吃。我会吼她,叫她快一点,还会学洁达奶奶说:”动作快点,公主!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伊丽莎白女王吗?”洁达奶奶是爸爸的妈妈。
说不定真的是这样,说不定梅莉的神仙教母真的是伊丽莎白女王。
爸爸搬出去以后,妈妈订出一大堆奇怪的规矩:”不准让你爸进门。去洁达奶奶家看他的时候也不准提到我。那混帐只想找你们打探消息。还有,不准提到我的朋友。”
妈妈一直都有男的朋友来找她。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不提到这一点。不提妈妈的事基本上就是很不乖、很没礼貌,因为一等爸爸亲完我们说哈啰,问题就来了:
“妈妈还好吗?”
“谁来过家里?”
“她有新衣服吗?新唱片?重新染了头发?”
就算是个小孩也看得很清楚,爸有多想知道妈妈新闻台有什么大消息。
爸走了以后,我其实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他。爸离开以前,只要不是在要求──或者到后来干脆低声下气、开口乞求──妈妈注意他的时候,通常只会用一脸向往的表情呆呆地看着妈妈。
有时候,我很纳闷妈妈为什么会嫁给爸爸。因为我的年纪还太小,不会算,不知道从他们结婚到我出生到底有多久,所以不知道其实我才是原因。妈妈也不是那种会来母女谈心那一套的人,只要是需要反省或思考的事情妈妈都不喜欢,这或许是妈妈和提妮这么好的原因,因为提妮也是这样。
提妮能花上好几个钟头跟妈妈讨论指甲油,从烫衣板上抬起头,耐心地看过各种颜色的指甲油,最后挑一瓶最搭妈妈白皙肤色的出来给她,然后妈妈会仔细地涂过每一片指甲。
我手上翻着《红鞋奇谭》(The Scarlet Slipper
Mystery),手臂上的汗珠往下滴。每次去图书馆只能借六本书,所以我得小心计划,否则星期天很可能就没书看,只能重读家里那五本浓缩版《读者文摘》。那五本书摆在客厅里的红漆架子上。拿来当书挡的是两个青铜的中国龙雕像,看起来很凶恶,还有又长又尖锐的尾巴。妈妈说,这两只龙象征好运。
客厅的架子上还装饰着大大小小的玛瑙盒子。这些盒子有各种尺寸和形状,黑色的玛瑙外壳、里面是珠母贝衬底。这些盒子既平滑又冰凉,是妈妈的爸爸去日本打仗的时候带回来的。盒子是妈妈的妈妈给的,我们唤她露比婆婆。外公死掉以后,婆婆把这些盒子给了妈妈,因为妈妈老是缠着她要,弄得她快烦死了。
妈妈很习惯任何事情都顺着自己的意。
阳光越过我们又小又暗的庭院墙壁,大剌剌地照进我们的卧室。我把枕头翻面转向,卷成一个还算舒服的形状,只希望能找到凉凉的一角好靠在头下面。梅莉盘腿坐在自己的床上,纸娃娃散在床上,像是天空里的星群一样。梅莉把纸娃娃靠着墙立着,给娃娃挂上一件又一件衣服,嘴巴喃喃自语,让娃娃无声地演戏给自己看。
梅莉应该在睡午觉了,我也应该要她睡的。梅莉看起来好高兴、好得意,穿着她那件苹果绿的连身裙,上面用黄色的缎带绑起来固定。我其实很讨厌那件衣服,因为每次梅莉穿这件,到了要上厕所的时候,都得我帮她把衣服整件拉下来;上完厕所还得帮她把缎带绑回去。梅莉爱极了这件衣服,因为是爸爸送的,可是衣服其实是洁达奶奶选的,不是爸爸,不过我什么都没讲;我不想让梅莉伤心。
梅莉可爱得不得了,我则是普通得不得了。每次走在街上,都会有人停下来,弯下腰称赞梅莉有多可爱:黑色的鬈发、加上又大又圆,像是棒棒糖一样的大眼睛,还是巧克力口味的。不然就是会伸手摸梅莉粉嫩的脸颊,好像她的皮肤是某种精致细滑的布料,让人难以抗拒、非得亲手感受一下不可。每到这种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跟在布鲁克林公主身边打转的小喽啰一样。
爸爸很宠梅莉。有一次,席拉阿姨看到爸爸拿M&M巧克力一颗颗喂进梅莉嘴里,就问妈妈:”这样你不会嫉妒啊?”席拉阿姨是妈妈的姐姐,看起来是妈妈的翻版,只不过尺寸不同,像一只膨胀的河豚。
“最好是啦!这家伙只对五岁小孩有办法而已。”妈妈这么回答阿姨;不过说穿了,其实是讲给爸听的。
梅莉总是让爸爸很开心,这一点我就办不到。爸爸常常会说笑话或耍笨,每次看到他这样,我只会瞇起眼睛,仔细思考笑点够不够强、该不该捧场。然后爸就不高兴了:“天啊,露露,你非得分析别人所讲的每个字才行吗?”
我在床上换了个姿势躺着,靠在窗框边,手肘半伸,希望风会吹到身上。舒华兹太太的音响放着音乐,乐声穿过庭院传进来。大概是有人要她把音乐关掉,这让舒华兹太太不高兴了,反而把音乐开得更大声。“雨点不断打在我头上……”
声音之大,让我一时之间没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有人敲门!”梅莉说,接着跳下床。
“等一下!”我也跟着从床上站起来,“你疯啦?妈妈会杀了我们你知不知道?我去啦!你应该乖乖睡觉的。”
梅莉闻言跳回床上,两脚蜷在屁股下面跪着。以她的年纪来说,梅莉又瘦又小,穿着绿色的连身裙,看起来活像是一只跳来跳去的小蚱蜢。
我踮脚走到门边。我们睡午觉的时候妈妈也睡,不过是美容觉。美容觉是妈妈说的,还说睡觉的时候最讨厌被吵醒。我伸出一指靠在唇上,要梅莉安静别出声。梅莉眼睛张得大大的,像是在说:“我有这么笨吗?”
从我们的卧房走出去就是大门。一吋吋慢慢打开房门,尽可能不发出任何一点声响;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了。“谁啊?”我小声开口,嘴巴几乎要贴到门板上去了。
“露露,开门啊!”
我听到爸爸在另一头的呼吸声。
“开门,小露!马上把门打开。”
“我不可以让你进来。”我小声说,心里拼命祈祷妈没听到。
“可可宝贝别怕,妈妈不会发脾气的,我保证。”
听到我的小名,眼睛顿时涌出泪水,稍稍模糊了视线:以前我们还是个快乐家庭的时候,我是可可宝贝,梅莉是棒棒糖。爸叫妈妈蜜糖派,因为那是世界上最甜的东西,说完还会咂咂嘴,妈一看到爸这样,手里不管拿着什么,都会拿来砸爸爸。
不过妈的脸上总是带着微笑。
“我知道你很怕妈妈,可是你得让我进门,我是你爸。”爸把声音压低,好像在计划什么阴谋一样,“租约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租约”是什么,不过爸说不定是对的。我把门开了一道小缝,门链还是挂上的,从门缝看到爸爸半掩在门后。
爸靠在门上对着我微笑,牙齿看起来很脏,好像是吃完东西没刷牙一样;闻起来是香烟、啤酒和什么我分辨不出来的味道,某种可怕的味道,以前从来都没闻过。
爸一手贴在门板上靠过来,门板往内移的同时,门链顺势拉紧。
“露露,把门链打开。”
我退开,考虑是不是应该叫妈妈来。梅莉就在我后面,不知道爸是不是看到她了。我想应该没有,要是看到了,他应该会跟梅莉说声嗨。
“我去叫妈妈。”我说。
“用不着吧,只要把这该死的门打开就好!我有东西要给她。”
“我去叫妈妈来跟你说。”
“不要这么驴好不好?你开门就是了!”
爸伸手转动门把,我的心跳顿时加速。
“回床上去。”我对梅莉小声地说。梅莉走开之后,我伸手要拿开门链;爸退开让门稍微带上,好让我把门链解开。
“谢了,小露。”爸伸手摸了一下挂在门柱上的犹太经文盒,然后把手指贴在唇上亲了一下。他说这是犹太人的好运。”这种运气只有我们犹太人碰得到”,爸总是会这样说。然后爸摸摸我的下巴。我往后缩,不想被满是烟草臭味的手碰到;我只想去洗脸。
“真是我的乖宝宝!”爸走进短短的门廊,左转进了更小的凹室;他在里面放了一张小桌子给我当书桌。
我在后面跟着,在走廊中间慢慢晃,然后一溜烟躲进浴室里头,把门带上,只留一条小缝,这样可以听到外面的动静,不过看不到外头。
“天啊!乔伊,你是要把我吓死呀?”妈听起来很紧张。我可以想象她抓着薄床单的样子;夏天睡午觉的时候,妈都是盖床单睡的。
“甜心,想不想我啊?”爸问。
“露意丝,现在就给我进来!”妈大吼。
我没动,什么话都没说。
“我们得谈谈。”爸的声音听起来很含糊、口齿不清。
“滚出去!你这个醉鬼。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我听见妈妈起身的声音,还听到爸跟在她后面重重的脚步声。接着冰箱的门打开,还有咂嘴的声音,再来是打开易拉罐的声响。爸妈走到厨房去了。
“我说美国小姐,你从我老板那里唬走我薪水的时候,倒是很有话讲,不是吗?”爸大声吼:“有没有拼命摇屁股啊?”
我的房间有什么东西发出砰的一声;梅莉跑出来,赤脚踏在塑料地板上,发出啪啪啪的声音。我想伸手把她拉进浴室里面来。
我听到梅莉在客厅沙发旁边停下来,跳上沙发的时候,弹簧还吱呀了一声。可以想象她是怎么跳上去蜷成一颗球,双手抱住膝盖发抖。坐在沙发上,厨房里有什么动静都一清二楚。
“总是要有人养那两个小的吧?不然你要我怎么办?印钞票啊?”妈反问。
“我要那笔钱,西莱斯特,就是现在。”
妈不知道说了什么,声音太低,听不清楚。我把浴室门拉开一点点。
“我是认真的,西莱斯特,把钱给我!”
爸的声音很低,听起来好像是机器在嗡嗡叫。“给我!给我!给我!”
“出去!不然我叫警察来!”
有什么东西破掉了。
“滚出去!”
“我需要那笔钱啊!可恶!把钱给我!”
有什么东西倒下来了。
梅莉开始啜泣。她跑进厨房去了吗?我应该去带她出来才对。
“嘘嘘嘘,安静下来,棒棒糖,没事的。”爸爸说的每个字都好像黏在一起。我可以想象爸像往常一样弯下腰来,亲亲梅莉的头顶,拿一根手指绕着梅莉的头发玩,任凭发丝在指尖弹跳。
“梅莉,去妈妈的房间!”妈下令了。
“没错,去妈妈的房间。”爸爸也重复,这时又传来东西碰撞的声音,好像是一堆东西掉到地上。”波本酒?西莱斯特,你用我的钱买酒给小孩啊?”
爸听起来好像在哭,我靠在墙壁上整个人往前贴。
“要钱?去找你妈!”妈妈听起来是在生气、不是害怕。”戒酒吧你!”
“你以为我给你钱是让你买酒给男人啊?”
爸的声音又变了,哭音不见了。他现在听起来像个很了不起的人:像野狼、像大熊,声音宏亮。爸现在应该是在用力开关橱柜的门,一扇接着一扇。我听到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好像门的铰链被用力拉扯,一直扯到螺丝松掉一样。
“把钱给我!”
“露露!”妈尖叫了:“他手上有刀!他要杀人啦!快去找提妮!”
要是提妮不在家怎么办?
不会,提妮从来就不出门。
我应该说什么?
我站在走廊上动弹不得,感觉就像我已经站了一辈子似的,耳边听着爸妈两人对吼。我快步跑下斑驳的楼梯,来到提妮的公寓门口,双手握拳用力敲门,希望声响能盖过电视的声音。我继续用力敲,最好整栋公寓的人都能听到。最后是提妮的小儿子来应门。我冲进房子里,看到提妮在客厅里看“神机妙算”
,手上烫着她先生的内裤。
“我爸手上有刀。”我说。
“把你弟看好!”提妮对着大儿子说,然后把熨斗的插头直接拉掉,没费事切掉电源。
我们跑出公寓大门的时候,提妮对着家里的儿子大吼:“留在家里不准出去!”
快步跑上楼梯,我心里还在想是不是要再找别人跟我们一起回去。应该可以找福特先生吧!他一个人住,没结婚、很老,不过他是男的;虽然爸总是说他是同志。
不用了,不需要找其它人。爸爸喜欢提妮,一定会听她的,提妮会让爸冷静下来。
我和提妮跑回我家,提妮跑过客厅到厨房的时候我就在她后面。打开的橱柜门是爸爸刚刚的杰作,柜子里面是我们绿白相间的碗盘。湿热的风从窗户吹进来,吹动窗帘,也把坏掉的门吹得摇来晃去。
妈妈倒在地上,绿褐相间的塑料地板上面到处都是血。提妮跪在地上,抓起宽大的围裙一角压在妈妈的胸膛上,那处鲜血快速涌出的地方。
提妮抬头看着我:”打给查号台。”她的声音不稳,”要他们叫救护车,还有警察。”
我低头盯着妈妈,拜托不要死掉。
“去啊!露露。”
我跑进妈妈的卧室,电话就在床边,粉红色的,是公主用的电话。梅莉躺在妈妈床上,床罩是粉红色和灰色的条纹。
妈妈要是看到到处都是血一定会尖叫到不行。梅莉身上那件蚱蜢连身裙从中裂成两半,但是黄色的蝴蝶结还绑得好好的。
爸就在梅莉身边,鲜血从他的手腕上流下来。
“电话打了没?”提妮从厨房大吼。
我从床头柜拿起电话,小心不要碰到妈妈的床,心里明白她不喜欢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