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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记者谭木石到基层安监分局挂职锻炼。书记马一默开始利用他的记者身份为煤老板王德高进行宣传。谭木石在与王、马二人交往中,有把柄被抓,谭木石发现马一默和王德高串通一气,同时发现王德高的儿媳妇竟然是自己的初恋女友何安萍。煤老板王德高的煤矿发生事故。王德高和马一默勾结,妄图瞒报事故。一心为公的局长李长生为深入调查事件原因,只身下井,因公殉职。谭木石面对两个选择:一是悄然离去,回原单位等待升迁;一是揭露王德高和马一默罪行,同时自己也要一起接收审查。谭木石在良心的谴责和李长生因公殉职的震动下,毅然选择了后者,完成了心灵的自我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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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姚有赳,男,1977年出生,籍贯山东,现居北京,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总局干部,已出版长篇小说三部,其中《小车司机》获第六届全国煤炭系统文学乌金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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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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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亲
谭木石不记得这是第几次相亲了。
相亲这个事,要说一相就中的,有,但不多。而要说相亲相不好,一相再相,相而不中的,则更普遍。比如谭木石,从大学毕业起到现在相亲史有好几年了,相亲对象越来越多,如鲫鱼过江,见面时间却越来越短,像白驹过隙。
最近一次的相亲,是杂志副主编老刘托人介绍的。老刘严肃而不失亲切地说:“小谭啊,这个女青年,是我七托八托——当然了,虽然是七托八托,都是硬关系——才托人搞到这个号码。我就不出面了,你拿着这个号,好好把握。”
既是领导托人介绍的,那多半不会有错。就算有错,也得认真对待。不然,话传到领导耳朵里,领导会认为,连相亲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认真对待,那你能认真对待工作吗?不认真对待工作,就相当于不认真对待领导的威严。思路到了这里,就不是“相亲”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谭木石郑重地接过老刘递过来的纸条,一一应着,当天就按号码打了电话,约好在王府井见面。临出门相亲前,谭木石和往常一样,总要拿起镜子照一照,瞄一眼正面,再凝视一下背面。
谭木石坐着公交车,路过雍和宫、隆福寺,还有天主教堂,向诸位中外神佛行着注目礼,向目的地进发。
谭木石下了公交车,就觉得气氛不对。谭木石觉得脑袋开始缺氧,心突突地跳个不停。围视四周的中外朋友,包括警察在内,没有一个正眼看他的,但是眼角却都似有似无地瞄着谭木石,好像个个都心怀不轨。谭木石也不知是喜是忧,歪歪扭扭地往新华书店门口走去。走着走着,忽然生出不安,觉得“谭木石相亲王府井”这个故事怕是没这么简单,灵机一动,就不急着靠近王府井新华书店门口,而是走到新华书店对面,准备来个隔岸观火。谭木石站好位置,放眼向王府井新华书店门口望去,只见人来人往,个个形色匆匆。只有一个红衣女子正在四处观望,明摆着是在找人,左手持一份报纸,正是和谭木石约好的见面暗号。
谭木石再细看其人相貌,吓了一跳,想都不想,立刻往北溃逃。跑了一阵,又觉得这么跑是不是太刺眼了?就算红衣女子看不见,警察见了也会起疑,于是躲进外文书店。过了一个小时,谭木石溜回家,这才惊魂甫定。
魂定住了,谭木石又很羞愧。多年来,自己坚持读书学习,努力提高自己的修养,工作中一直在宣传唯物主义,觉得已经可以透过现象看本质,谁知到相亲的时候,还是要以貌取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再拿起那面镜子,凝视背面。
镜子背面是一张小照片。2.初恋
这个小照片的原型不是旁人,正是谭木石的大学初恋。
要说谭木石的初恋,就先说谭木石的大学。谭木石脑子不笨,中学时念书容易出成绩,高考考取了个正牌的大学。光说正牌大学,也不一定就与初恋有关系,巧就巧在,谭木石所在正牌大学以文科为主,学生以女生为主,路过学校门口的男人,看见青春美少女,如果心术稍有不正,往往想入非非。女生多,就给谭木石的初恋提供了方便,埋下伏笔。
纵使有方便有伏笔,谭木石前两年还是没有谈成初恋。这也不奇怪,谭木石虽然念书不笨,对于男女之事,却没有天分。谭木石的师兄干钩于,比起谭木石,看不出哪里特别出色,谈恋爱却得心应手,自打入学时起,就开始谈女朋友,从来没断过。这一天干钩于信步到谭木石宿舍瞎聊,听说到现在谭木石还是单身一人,极为同情,用手点着空中,不说别的,只说:“谭木石,谭木石……”仿佛谭木石轻如鸿毛,只配飘在空中一样。
谭鸿毛却咧开嘴一笑,说:“关你屁事……”
这一年北京开春早,三月份就花红柳绿。一天晚上,谭木石吃罢了饭,没处可去,想起借图书馆的几本书该到期了,不如趁这夜色去还了吧。于是找出书来,往图书馆去了。这天白天晴了一天,地面都被晒热乎了,空气里荡漾着白玉兰的香气,夜风不时一动,拂到人的身上,春风沉醉的晚上,好像一切都在撩人轻浮。
“正牌大学”不是一句空话,硬件不错,这个图书馆建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过去了四五十年,看上去还是宽敞气派。图书馆旁边有老大一个青藤架子,架子旁边有个小书店,书店卖书也租书。谭木石去图书馆的路上,常拐个弯儿,到小书店逛一逛。谭木石经过书店,想起有套小说,上次想租,不全,不知道今天全不全?于是又拐个弯儿,进了书店。书店的老板女兆姚认识谭木石,见到谭木石就说:“小谭来了?”
谭木石一扬手里的书,示意是自己带来的,放在书店的收款台旁边,说:“来了。”
说着就去找那套书——为方便叙述,咱们姑且杜撰个书名,叫《潘金莲外传》——原来差一本,今晚却连一本都没有,找来找去找不到,于是喊老板:“女兆姚,那潘金莲你租出去啦?”
女兆姚正在招呼结账,急乎乎地说:“不记得潘金莲在哪里。”
谭木石说:“老姚,莫不是你把潘金莲藏你被窝里了吧?”
谭木石只听得一声窃笑,一个女中音小声说:“在第二排左手边。”
谭木石闻声看其人,只见一位女生左脸浅浅一个酒窝,左嘴角缀一颗淡紫色的小痣。不等谭木石看第二眼,那酒窝马尾辫一甩,走出书店。谭木石看见这女生,只有左边一眼,但这一眼,看到的正是自己的初恋。谭木石见酒窝要走,鬼使神差,弃潘金莲于不顾,跟着就走。
出得门来,谭木石见酒窝正顺着青藤架子,往图书馆去了。谭木石一阵高兴,心道,我也要去图书馆,可不算我跟踪你。进了图书馆,谭木石又见酒窝进了第一阅览室,于是又想,我也要去第一阅览室。走到监控门口,被管理员拦住了,问他:“同学,借书证呢?”
谭木石往外掏借书证,这才想起来,还有几本书放在女兆姚那里,犹豫了一下,决定先不回去拿。谭木石看那酒窝对面没有坐人,心里有点高兴,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坐过去,就在几架书间来回走了几趟。
这时有两女生一下坐到了酒窝对面,还低声说笑着。谭木石后悔之余,非常生气。不是气那两人说笑影响别人读书学习,气的是酒窝对面坐了人,而且一坐就坐俩,就算是谭木石想过去坐,也挤不下了。而这两个坏蛋却不明白谭木石的心情,说笑不止,声音慢慢高了起来。谭木石的火气不打一处来,怕是烧了满屋的书,也消不了这火气。
时间一分分过去,谭木石心里正没有主意,管理员过来了,用手在那两个坏蛋前面的桌子前一弹,说:“同学,请保持安静。”
管理员用手一弹,扫了雅兴,两个坏蛋先是住嘴不说,又附耳低声一商量,就起身走了。谭木石眼睛一亮,拿起一本书,信步走了过去。
坐下以后,谭木石紧张得不能呼吸,把书立起来,偷眼往对面望去。只见那人右边脸上也有一个酒窝,与左边的那个正好遥相呼应。右边嘴角没有痣。两条眉毛细细的,眼角也是细细的,整个人干干净净。谭木石仿佛看到一朵小花,小花头上还别个发卡。面对这样一朵小花,谭木石性情里原始的那部分蠢蠢欲动,暗自鼓励一定要和这小花说上话。自我鼓励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又想起来图书馆里不准高声喧哗,如果是小声嘀咕,不但小花听不清,还怕让人觉得是自言自语,是个神经病。
踌躇来踌躇去,时间已经不早了,已有人纷纷起身回去了。
谭木石手心出汗,腿抖个不住,终于想到了办法,起身走到管理员面前,堆起笑说:“老师,和您商量个事儿。”
那管理员眼皮也不抬:“说。”
谭木石说:“老师,能不能借个纸笔我使使?有个书目,我抄回去用。”
管理员还是不抬眼,从抽屉里拉出一张便笺,又把手边笔扔了出来,问:“够不够?”
谭木石在心里已把此管理员评为中国最牛的图书管理员,连忙说:“够,太够了!谢谢老师!”
管理员还是不抬眼,说:“闭馆时还我。”
谭木石不敢耽误时间,说:“知道了,祝老师万寿无疆。”
谭木石又坐到酒窝对面,用笔在纸上写一句“请问小姐芳名?”想一想,觉得不好,转而写一句“请问姑娘芳名?”又不满意,最后决定写“请问同学芳名?”他把写毁的两句话撕下来,把那“请问同学芳名”递到那酒窝面前,然后用书挡住脸,等待命运的裁决。
过了好大一会儿,裁决才来。那酒窝同学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了回来。谭木石心怦怦直跳,拿起纸条,上面写着三个字“何安萍”。谭木石心里一高兴,胆子陡然变大,立刻又写了一行字:“偶遇何君,三生有幸。”
谭木石听得见何安萍一声轻笑,纸条过了一会儿又递了过来,上写:“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谭木石赶忙写上自己的名字,递过去。何安萍看一眼纸条,似乎又想往上写字,不过停了停又没写。这时候那位中国最牛的图书管理员的声音响了起来:“同学们,闭馆时间到了,请把从书架上拿的书放在桌子上,由管理员统一归架,以免自行归架出现错误。请同学们自觉遵守图书馆管理规定,爱护书籍,轻拿轻放,不乱撕乱画图书,并配合管理员保持阅览室卫生……”
管理员话很多,但谭木石一句也没听进耳朵里,心里惦记着那个纸条。何安萍倒是没有辜负谭木石的惦记,把纸条掂了一下,似是想带走,又放在桌子上了。何安萍转身一走,几乎要把谭木石的眼睛也带走。这个当口,谭木石只犹豫了一秒钟,便要跟出去,想起纸条,又回身去拿。反身去追何安萍时,却被管理员叫住了。这时候阅览室的人被她轰得差不多了,话又变简练了:“同学,笔,好借好还。”
谭木石无可奈何,只好停住找笔。这两停一犹豫,何安萍已没有踪影。一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谭木石有些幸福,又有些失落,不知如何表达这种情绪,只好在青藤架子下发一声长叹。往回走路过小书店,见女兆姚正准备关门,想起书还没拿,就走过去。女兆姚见谭木石过来,说:“小谭,你不是要潘金莲吗?我找到了,你还要不要?”
谭木石拿起放在店里的书,想今天的经历,看潘金莲怕是不太吉利,得看本宣扬传统道德的,于是——咱再杜撰一个书名——拿起一本《田寡妇正传》回去了。
回到宿舍,谭木石躺在床上看田寡妇,一会儿想想何安萍的酒窝、小痣和发卡,又回忆起她那轻声一笑,再把那纸条展开来,两句话十二个字,像十二头可爱的小绵羊,轮流撞击着谭木石的心房。这天晚上,谭木石哪还能睡觉?第二天,天刚放亮,饭也不吃,就要去图书馆上自习。
谭木石假装平静,在图书馆苦等一天,也不见何安萍踪影。谭木石不甘心,第二天又起个大早,再去图书馆上自习。走到半道天下起雨来,谭木石出门没带伞,只好快跑,到青藤架子下面避雨。停住脚步,不由地想,这天公不知是做美还是不做美,如果能碰到何安萍,而且能说上话,离开图书馆的时候,兴许就能说熟了,到时候天还下着雨,说不定何安萍撑起小花伞,约谭木石走上个一两百米,那自然是天公做美。如果何安萍今天还不来,现在已经半湿,等谭木石离开图书馆,雨如果还不停,难免全湿,头疼感冒还是小事,恨只恨,穿脏了的衣服还没洗,明天要穿个啥出来继续伏击何安萍呢?那这就是天公不做美了。忽然又想,不好,今天何安萍如果如自己所愿,来了图书馆,自己这个半干半湿,算是什么风格?又置品味于何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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