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
《
早点知道会幸福的那些事
》
售價:NT$
295.0
《
知宋·宋代之货币
》
售價:NT$
340.0
《
爱的7种对话:建立持续一生的亲密关系 (加)苏·约翰逊
》
售價:NT$
345.0
《
中国近现代武术思想史研究
》
售價:NT$
500.0
《
废奴
》
售價:NT$
350.0
《
有法与无法:清代的州县制度及其运作 最新修订版
》
售價:NT$
640.0
《
重启春光
》
售價:NT$
214.0
《
“玉”见中国:玉器文化与中华文明(追寻玉出山河的前世今生,饱览中国万年玉文化的史诗画卷)
》
售價:NT$
690.0
|
編輯推薦: |
深埋理想,忍辱负重,上海滩黎明前最深的潜伏。海飞继《旗袍》后最新力作,谱写旧上海滩隐藏民间的传奇。
|
內容簡介: |
特殊年代,乱世上海,一位酷爱厨艺的玩世不恭的三少爷,为了追随心上人而懵懂革命,在踏上延安之路前,却因突然的变故而成为忍辱负重的潜伏者,从此在黑暗中煎熬。他不仅见证了汪伪、军统和共产党地下交通站三方在孤岛时期的上海暗战以及随后的国共内战,还见证了风云变幻中一个家族的溃败,同时也经历了兄弟相煎,亲情成仇,友情相悖,爱情背道而驰,最终成为最孤独的革命者。延安,一个温暖而令人百感交集的字眼,心向往之,却一生未能成行……
|
關於作者: |
海飞,国家一级作家、编剧著有长篇小说《花雕》,中篇小说集《像老子一样生活》,剧作《旗袍》、《大西南剿匪记》等。在《人民文学》、《收获》、《十月》等刊物发表作品300多万字,大量作品被各类选刊及年度文学选本选用。曾获人民文学奖·新浪潮小说奖、西湖·中国新锐文学奖,《中篇小说选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四小名旦”青年文学奖、《上海文学》首届全国短篇小说大赛一等奖等。
|
內容試閱:
|
乔治·向站在三楼水泥洋房的屋顶,穿着一件青灰长衫,长衫外面套着一件皱巴巴的格子西装。他用饶神父卖给他的德国产长筒望远镜专注地望着上海铅灰色的天空。远处滚动着沉闷的雷声,他预感到一场雷阵雨就要来临。
风吹起了他的衣衫和头发,让他觉得自己像一页纸,或者一只风筝,随时都有被风吹走的危险。那只长筒的德国望远镜可以看到远处沙逊大厦的屋顶,那个屋顶上一定镀着一道湿答答的夕阳。乔治·向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的小儿子向金喜正在灶披间里专注地剁着肉泥。这天是乔治·
向的五十五岁生日,饶神父一定在赶来的路上,老友罗列和他的女儿罗家英一定在赶来的路上,外甥武三春一定带着新婚不久的妻子袁春梅在赶来的路上……乔治·向一点也没有想到,死神也在赶来的路上。
这是一九三七年的上海。八月。一座城即将陷入死亡的阴影。
壹那天向伯贤就站在小洋房屋顶的风中,挺着一个大肚子,手持长筒望远镜极目四望。他十分喜欢这个平坦的屋顶,喜欢站在屋顶上大声地用上海口音的普通话朗诵古诗词,比如“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
二楼的某问屋子里,他的女儿向金美正在用墨水钢笔给报馆写稿。楼下天井左边的小厢房就是灶披间。灶披间里此起彼伏地翻滚与升腾着阵阵热气。金喜用两把菜刀同时在砧板上剁肉泥,他的双手像两只蝴蝶一样上下翻飞。金喜身边的一些帮工正在洗菜、切菜、刷碗或者给炉子加煤。金喜既是向伯贤的小儿子,也是生日晚餐的大厨。从一年前的夏天开始,金喜就像得了一场神经病一样,疯狂地爱上了在灶披间里掌勺。之前向伯贤曾经骂过他十三点,但是饶神父却说这是一种理想。饶神父送给向伯贤一个洋名,叫乔治·
向。乔治·向也像一个十三点一样,固执、热烈并且疯狂地爱上了西洋玩意儿。他吃饭的时候不用筷子,他用刀子和叉子。
金喜面前砧板上的肉泥已经如镜面般细腻平静,他想把这堆肉泥做成红烧狮子头。这时候屋顶上的向伯贤正朗诵到“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一颗流弹随心所欲地向他飞来,仿佛后背被人推了一把似的,向伯贤从屋顶滚落,像一棵晒瘪了的白菜一样重重地跌倒在隔壁人家的天井里。向金美的尖叫声随即响了起来,那时候她刚好往钢笔里灌注墨水,她本来是想让双眼休息一下的,但是她却看到一团黑影从天而降,然后是沉闷的落地声。向金美握着手中的钢笔就往楼下冲,她尖叫的声音如同突然碎裂的窗玻璃哗啦啦地落地。从灶披间奔出几个帮工和下人,他们先是被向小姐的喊声吓了一跳,然后一起向隔壁的天井奔去。
只有金喜是从容的。金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又看了那堆肉泥一眼,麻利地将两把菜刀砍人砧板。其实他不知道就在他奋力剁肉的时候,那沉闷的雷声是日本人的炮阵在长江上发威。在这样有力度的充满金属质感的炮声中,金喜一点也没有预感到他的生命已经如羽毛一般地很轻了。他只是在向金美尖叫声的尾音中,晃荡着走出灶披间,然后踱出院门。他在隔壁家的天井里看到了一堆围着的人,其中就有他的姐姐向金美。向金美手中握着的钢笔正滴着墨水,很快就把父亲长衫外面的西装弄得一片污黑。
金喜推开了众人,然后抱起气息奄奄的父亲向伯贤。隔壁租房住的一家三口就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天井里突然多出来的这些人。他们是日本人,男的叫秋田一郎,女的叫美枝子,小女孩叫秋田幸子。据说他们是来上海做生意的日商,在这儿已经租房住了三年。他们乐此不疲地把日本的清酒运来,又把中国绍兴的黄酒运回日本。他们都没有上前,表情呆板得像当时畅销沪上的《良友》杂志里的一张木刻插画。不过秋田仍然十分清晰地看到向伯贤的嘴里翻滚出一大片黏稠的血泡,听到他发出咕咕咕的鸽子般奇怪的声音,然后从他的嘴里进出了两个音节:金——山。
金喜抱起向伯贤就往家里跑。天井里的人都蜂拥着跟了出去,如同一群麻雀突然降临此地又突然飞去。向伯贤在金喜的怀里像个孩子一般蜷缩着,这位曾经贪玩而又面容威严的一家之长在此刻显得无比弱小和无助。金山他奄奄一息地说金山,他说金山金山金山啊。事实上向伯贤已经不会再说完整的话了,反复地说着金山是因为他预感到自己将看不见大儿子金山了。他突然觉得欠了被自己扫地出门的大儿子很多。然后他的脑袋瓜就软软地垂下来,像秋天吊在藤上老去的丝瓜一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