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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追溯古典、保卫生活、怀念人类童年的书。
这是一部唤醒记忆、修复现代感官和心灵美学的书。
我的注意力将从自然细节开始,从那些曾经来过却告别的风物开始,从那些被人类辜负的生存元素开始,比如河流、井泉、寂静、黑夜、流萤、虫鸣、水桥、城丘、荒野、鸽哨、燕巢、古树、村庄……比如农历、禁忌、耕作、女织、脚力、市井、小街、漫步、故乡和放学路上、自然长大的猪……
我越来越笃信两点:好东西都是原配的;好东西应是免费的。
上苍最初颁发给人的世界——那个“原配”的世界,那个天光明澈、风物灿烂的世界,正渐行渐远。无数草木和生灵消逝了,似乎只剩下我们。身为大自然成就之一的人,越来越只生活在自己的成就里,越来越沦为自己工具的工具。
大自然身负重伤,古老的秩序和天然逻辑被破坏,它冒犯的不仅是神性,损害的不仅是生态,更有精神美学和心灵家园。物性决定人性,物境塑造心境,所谓“人心不古”,盖因山水不古、万象不古。
我们损失惨重。许多疼痛和惊悚要等未来、待神经复苏后,才发出一声巨响。
原配的世界,人类的童年,真的结束了。
此乃天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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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王开岭文集之自然美学卷,系作者最新文字结集,作者的注意力从自然细节开始,从那些曾经来过却正在消逝的风物开始,从那些被人类辜负的美好元素开始,从儿时的记忆和笑声开始,以独特的视角、细腻的笔触表达了自己对于自然美的无限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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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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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第一辑:再见,原配的世界
谁还记得从前的世界?谁还记得生活本来的样子?
再见,萤火虫
河殇
茶憾
桥是水的情书
谁偷走了夜里的“黑”
追着井说声谢谢
耳根的清静
蟋蟀入我床下
消逝的地平线
湮灭的燕事
女织
丢失的脚步
每个故乡都在消逝
天上的那件事
荒野的消逝
古典之殇
第二辑:不要以为这就是生活
我越来越笃信两点:
好东西都是原配的;好东西应是免费的。
让我们如大自然般过一天吧
让事物恢复它的本来面目
消逝的“放学路上”
那些美丽的禁忌
多闻草木少识人
“我是印第安人,我不懂”
春天了一定要让风筝放你
有股焦灼让你必须连夜种点什么
日子你要一天一天地过
人是什么东西
在古代有几个熟人
一辈子就是玩,玩透了
老北京的童话
第三辑:怎样才算一个好的时代
怎样才算一个良性的优美的时代?
我的标准是:假如傻瓜也能活得好好的。
向一个人的死因致敬
让傻瓜也能活得好好的
生活在险境中
人生被猎物化
乡下人哪儿去了
我是个移动硬盘
生存在当代截面上
你被逼成你的对立面
怎样才算一个好的时代
自然长大的猪
窦娥冤,果子狸
那些消逝的歌
向2008最后的阳光致敬
青春之死•怀念陈虻
第四辑:时代的疾病
——精神访谈录
文学,其实是被解放了
做新闻,就是和时代的疾病打交道
别忘了,时间是带利息的
没有爱,世界会冻僵
CCTV:需要和猎物商量的猎人
不要改造体内的人性,要帮助体外的人性
历史:近处失明和远视症
知情权:没准备好就收到的上帝礼物
道德:一个最让人伤心的词
《感动中国》:低效的道德动员
常识还活着,世间还有青春
我们的工具箱被盗了
法律很复杂,正义很简单
一件事情的长度
“劳动”,我忍不住向这个词敬礼
房地产跟中国民生开了个恶毒玩笑
文化即拖时代后腿的那股定力
我们不是地球业主,只是她的孩子
“科学”“真理”……这些词杀伤力很大
我是个做减法的人,害怕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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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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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
当我们正在为生活疲于奔命的时候,生活已经离我们而去。
——约翰•列侬
如果我说我们对它既是不能忍受的又与它相处得不错,你会理解我的意思吗?
——萨特
1
19世纪的狄更斯在《双城记》开头写道:“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智慧的年头,那是愚昧的年头;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
这是段让人隐隐动容的话。
他的指向是法国大革命。起先,我以为这样的评语只适于精神激昂、大变革和大撕裂的时代——分泌的希望和绝望同样多、创造力和破坏力同样大。但现在,我改了看法,觉得它几乎匹配任何岁月,每个人都会对自己的现世发出类似感慨。
前几天,接受一位独立制片人采访,地点是明城墙旁的酒吧,当被问“你怎么评价这个时代”时,狄更斯的话猛然在空气中一闪,像玻璃片的反光,我本能地眯起眼。朋友说,你眯眼的样子像是皱眉和闪躲,又像憧憬或陶醉。
那个寒风尖锐,但有阳光和红茶的下午,我说:“这是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个最坏的时代。”
两个“最”,说明逻辑的极度矛盾和混乱。但感情上,我们没理由不爱现世、不支持和肯定当代价值,因为我们只有它,我们的摇篮和坟墓、生涯和意义都住在里头——就像蚯蚓淹没在泥土里。我们把一辈子,仅有的一辈子都抵押给它,献身于它了。
俄国乡村诗人叶赛宁自杀后,高尔基哀鸣:他生得太早,或太晚了。
我以为,这是句悲伤过度的话。其实,每个人都生逢其时,每个人都结实地拥抱了自己的时代。每个人,都在厌恶与赞美、冷漠与狂热、怀疑与信任、逃避与亲昵中完成了对时代的认领。
更何况,每个人都从周围人堆里找到了恋人、情人、友人,都娶了当代某女为妻,或以幸福名义嫁给了某男,而对方,恰恰是时代的分泌物。
当你说爱一个人的时候,其实说的就是爱这个时代。
除了爱,别无选择。连敌视和诅咒,亦属同样感情。
2
采访中,对方还提了个有趣的问题:能说说“世界”的含义吗?
我犹豫了一下,断续表达了这样的意思——
世界是谁的?人类的吗?不,世界至少有两个组成、两个系统:人间和“非人间”,或者说社会与自然、文明与荒野。前者是人类自身的成就,诸如国家、民族、政治、经济、文化、伦理等一切文明范畴,这项成就史尚不足万年;而后者乃大自然的成就,即原始地理和物种繁衍,诸如山岳、湖泽、沙漠、冰川、海洋、生物、矿藏、气候,其历史已达46亿年。可你细打量,即会发现这样一个事实,围绕我们身边的,几乎全是人类自己的成就:城乡、街巷、交通、社区、学校、医院、银行、商场、法律……20世纪中叶后的人类,正越来越深陷此境:我们只生活在自己的成就里!正拼命用自己的成就去篡改和毁灭大自然的成就!
可别忘了:连人类也是大自然的成就之一!
有个最新的科学推测:正是19亿年前某瞬间猝现的一种可用阳光生产氧气的细菌,激发出了植物和生命,并彻底改变了地球进化史。而这记瞬间,偶然得不能再偶然,脆弱得不能再脆弱,堪称一个荒唐的奇迹。
许久许久以来,人类的价值观犯了个大错:想当然地以为世界即人间,即人类领地和家园,实则谬矣,人和万物一样,只是地球的匆匆过客,投宿而已。人不是地球业主,只是它的孩子,和草木虫豸细菌一样,受地球抚养……你可以视地球为家,但须看到它也是老虎、狮子和一棵草的家,它不止你一个孩子,而且在它眼里,所有孩子都是平等的,一视同仁。也许它无法阻止你去侵害别的孩子,但会颁布最严厉的惩罚,那就是:当它的孩子越来越少时,人——这个野心勃勃的物种也将面临末日,或精神上孤独而死,或肉体上被烈日席卷、缺氧窒息……在自然伦理上,若不能克服“人本位”“人类中心论”,人终将死于自己,死于欲望的腐败。
人的悲剧尚在于,他凭借强大的智商、逻辑和麻木,早已把现实给无理地合理化了。
人必须学会节制和谦卑,必须承认占有了很多不该占有的地盘,消耗了很多不该消耗的资源。我们目前所有的伦理、美德和情怀,都只对内部成员才使用,一旦越过了物种边界,人类就变成了纳粹,野兽的能量即释放出来了……
我想,也许人类还有一种成就的可能,亦堪称最高成就:保卫大自然成就的成就!只是,留给人类的机会和时日,恐怕不多了。
3
那个阳光和红茶的下午,说着说着,我发觉自己的情绪陡然激烈了,像烧柴一样噼啪响,有点失态。
我清楚,这和哥本哈根有关。那个童话之城,刚结束了一场所谓“拯救人类最后机会”的大会,其悲怆堪比哈姆雷特的那句:活着,还是死去?
就在此前,好莱坞刚推出了世界末日大片:《2012》。而在印度洋岛国马尔代夫,刚上演了一场悲情“行为艺术”:总统纳希德和14名部长佩带呼吸器,潜入海底召开内阁会。照现在的气候变暖趋势,本世纪内,该国将被海水淹没。而在喜马拉雅山,为抗议冰川速融,尼泊尔总理与众幕僚,头戴氧气罩,空降在海拔5000多米的珠穆朗玛峰地区。还有沉陷中的威尼斯,还有斐济人的哭泣,还有乞力马扎罗的雪,还有极地冰层和北极熊的忧郁……
然而,这却是个让人类蒙羞的政客大会。13天里,上万名代表围绕所谓“共同而有区别的责任”吵得面红耳赤,一群孩子为赡养母亲讨价还价,唇焦舌燥,不外乎义务的大小、摊派的多少……这是怎样的不敬不孝?他们还把自己当成生存共同体吗?延期一天后,大会终于在遮羞布中落幕了,用“绿色和平”执行干事长库米的话说:“如罪男罪女般逃往机场。”
而这13天里,我所在的电视频道每天直播这群人的吵架,不仅充当光荣的看客,还当起了裁判。
关于环境和人类命运,我不想再多说了,我愿采摘20年前比尔•麦克基本在《自然的终结》里的几束声音:
将来,飓风、雷暴和大雨已不再是上帝的行动,而是我们的行动。
人类第一次变得如此强大,我们改变了周围的一切……从每一立方米的空气、温度计的每一次上升中,都可找到我们的欲求和习惯。
如果有人对我说,2010年世界将发生极其不幸的事,我会在表面上显得关切,而潜意识里把它撂到一边。
我们没有创造这个世界,我们正忙于削弱它。我们需要找到如何使我们自己变小一些、不再是世界中心的办法。
4
十几年前,《读书》杂志刊过李皖的一篇文章,《这么早就回忆了》。
内容忘了,但题目记住。这是一个时代的精神题目。
世界变得太快,眼花缭乱,来不及驻留,来不及回味,来不及告别和回头再看一眼。一眨眼功夫,无数事物只剩下背影,成了往事和收藏。你跟不上,一个敏感者,一个内心喜欢稳定和秩序的人,会痛苦,会失措和迷惘。
伤逝提前降临了,这是对清晨的怀念。
现代人过早地进入了心灵黄昏。
大约10年前,我写过一篇文章,《古典之殇》,主题是:当我们大声朗读古典诗词时,殊不知,那些美丽的乡土和自然风物、那些曾把人类引入美好意境的物境,早已荡然无存;现实空间里,我们找不到古人的精神现场,找不到对应物,连遗址都没有……古诗词,成了大自然的悼词和殇碑。
其实,何须祭奠古诗,何须凭吊人类童年,连我这代人的儿时记忆也被摧毁了:那些草长莺飞、鱼戏虾翩,那些青山绿水、星河灿烂,那些夏夜流萤、遍地蛙声,还有古老的祠堂、绕村的小河和隆重的民俗……皆一夜间蒸发了。从乡村到城市,每个人的故乡都在沦陷,每个归来的游子都成了陌生人。而这,远非“发展”“进步”“新貌”“建设”等词所能遮掩得了的。
有个写作构想我频频给朋友提起,我说你们拿去写吧,一个非常有意义但我无暇顾及的题目,那就是:对比古代生活和人类童年,搜索一下我们今天究竟流逝了什么?用美学的眼睛,用心灵的触角,用自然和人文角度,列个清单,慢慢建档,别急于评论……我说你知道古人取什么水煮茶吗?江河水!《茶经》中,它的名次排在井水前。我说你耳朵里还住着寂静吗?你读“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的最大感受是什么?我觉得那会儿的夜真静啊!我说你有多少年没见萤火虫、没遇到过黑夜了?真正的黑夜!我说你见过蹦蹦跳跳自己上学或放学的城市孩子吗?我们那代人全是在这条路上长大的呀!我说这些年,你见过一只登堂入室的燕子吗?你见过一只自然长大的鸡或猪吗?你嚼过不含添加剂的馒头吗?你尝过不喂化肥农药的蔬菜吗?你吃过自己种的哪怕一丁点粮食或瓜果吗?……
是啊,这么早就开始怀念了。
说上述话的时候,我30岁。
5
人是高于自然的吗?文明是以摆脱自然性为标志的吗?
我绝不承认。和社会复杂性、文明的深邃与诡异相比,我越来越支持人的本位落户于自然,和草木鸟兽没什么两样,唯一差异即人能更深刻地领悟这点。正像霍尔姆斯•罗尔斯顿所称:“生命是自然赋予人类的,我们有着自然给予的脑和手、基因和血液中的化学反应,我们生命内容的90%仍是自然的,只有剩下的那点属于人为。”
距狄更斯100年后,他的话被一个人所重复——
我们生于一个野蛮、残忍,但同时又极美的世界。判定这世界无意义成分还是有意义成分居多,这由个人性情决定……我珍视这样一种渴望,即有意义的成分将居主导,并取得胜 利……有这么多东西满溢了我的心:草木、鸟兽、云彩、白昼与黑夜,还有人内心的永恒。我越对自己感到不确信,即越有一种想跟万物亲近的感觉。(卡尔•荣格)
与狄更斯的政治民生——这一经典社会矛盾相比,作为心理学大师,荣格把现代人更隐深的精神困境和灵魂危机抖落了出来。对21世纪的我来说,荣格的感受来得更强烈和清晰,更贴近我的日常状态,仿佛每天醒来要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我与自己对话时最重要和频繁的内容。
责备和爱,尖锐与温情,落魄和信心,是我对当代的基本态度,如此矛盾又如此和谐。与荣格一样,我内心常涌起一股“永恒”和“安宁”——当我把双脚插入泥泞和草丛时,当我觉得生命像蜻蜓稳稳落于枝头、在自然本位上时。
那一刹,我知道自己是谁,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那一刹,我清楚了生命真相、世界真相、灵魂真相。
当真相大白,当事物恢复了它的本来面目,惶恐和悲伤就散去了。
正像海子的醒来:“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6
关于这本书,再说点什么呢?
让我想想,我为什么要写它。
它大概基于这样一个印象——
造物主最初颁发给人类的世界——那个“原配的世界”,那个天光明澈、风物灿烂的世界,正渐行渐远。无数草木和生灵消逝了,似乎只剩下我们自己。
大自然身负重伤,古老的秩序和天然逻辑被破坏,乃现代化之最大恶果。它冒犯的不仅是神性,损害的不仅是生态和资源,更有精神美学和心灵家园。物性决定人性,物境塑造心境;物移则心移,物改则心易;人之灵源于山水之灵,人之德师于草木之德。所谓“人心不古”,盖因江山不古、万象不古。
我们损失惨重。许多疼痛和惊悚要等未来、待神经复苏之后,才发出一声巨响。
原配的世界,人类的童年,真的结束了。
此乃天大的事,值得人类号啕大哭的事。
我们真要好好回忆一下,给自己一个郑重交代了。
前面我提到,曾反复向朋友推荐这条精神线索,但多年过去,发现竟还空着,只好自己来做了。其实,这是个很长很长的清单、很大很大的地图,除了消逝的风物资源,还有人生和心性的方方面面,我做不完,一群人也做不完……
总之,这是一本追溯古典、保卫生活的书。
一本修复记忆、唤醒感官和心灵美学的书。
我的注意力将从自然细节开始,从那些曾经来过却消逝的风物开始,从那些被人类辜负的美好元素开始,从儿时的记忆和笑声开始,比如荒野、河流、泉井、水桥、城丘、寂静、黑夜、流萤、虫鸣、鸽哨、燕巢……比如农历、节气、故乡、劳动、女织、脚力、街坊、漫步、放学路上……
它们被丢弃和典当了。有的或许能赎回来,有的则永远不能。
但我不承认这是本悲观的书,因为我是怀着爱和暖意来写的。
在那次采访的尾声,被问到:你对未来的希望是什么?
我说,我希望人间重建美好的秩序,我希望自然恢复古老的面目。
最后,借海明威的话结束这篇不知从何谈起的序言吧——
“这世界很美好,值得我们去奋斗!”
2010年1月20日夜,北京双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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