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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他的故事被翻译成了57种文字
维多利亚女王、罗斯福、戴高乐、丘吉尔、阿加莎•克里斯蒂、博尔赫斯、村上春树……他们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他在全球拥有十亿粉丝
他是伦敦贝克街221B的合租客
他是史上唯一的咨询侦探
他就是大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
但是
有人说,他是一个吸毒犯
有人说,他是一个不爱女人的男人
有人说,他是一个没有常识的糊涂虫
甚至还有人说,他是一个喜欢欺骗法律的违法之徒
……
在他的60个故事之外
到底还有多少秘密等待我们去破解?
一切秘密均在《大侦探福尔摩斯》系列
本套特点:
大侦探福尔摩斯全译本系列亮相;
手工彩绘封面、素描封底,8册不同色系给读者全新视觉感受。本套书每册均为一个书号,既可单本购买,也能全套收藏;
最精美最全插图版:560幅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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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福尔摩斯归来记》被公认为世界侦探小说的经典之作,至今已被译成世界上多种文字,曾经先后多次被改编成电影。书中所展现主人公福尔摩斯的传奇故事伴随了一代又一代人的美丽童年、少年直至成年。本册包括《空屋历险记》、《诺伍德的建筑师 》、《跳舞的人》、《骑车的人》、《修道院公学》、《黑彼得》、《米尔沃顿》、《六座拿破仑半身像》、《三个大学生冒险记》、《金边夹鼻眼镜》、《失踪的中卫》、《格兰其庄园惨案》、《第二块血迹》十三个短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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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柯南•道尔,1859年生于苏格兰爱丁堡,毕业于爱丁堡大学医学院,后定居伦敦。由于并不热衷医务,使他有许多空闲时间从事福尔摩斯探案的书写工作。第一篇成名作品《红字血案》于1886年完成。1890年在《四个人的签名》出版后,他放弃了医务专心写作。
柯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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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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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屋历险记
诺伍德的建筑师
跳舞的人
骑车的人
修道院公学
黑彼得
米尔沃顿
六座拿破仑半身像
三个大学生冒险记
金边夹鼻眼镜
失踪的中卫
格兰其庄园惨案
第二块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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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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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屋历险记
1894年的春天,可敬的罗诺德·阿德尔在最不寻常的情况下被人莫名其妙的谋杀了。伦敦市民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上流社会也随之陷入了极度的惊惶之中。随后,公众从警方公布出来的调查结果中了解了案情的详细情况,但是案件的许多细节并没有公开。因为起诉理由非常充足,没有必要公开全部的证据。直到现在,也就是在案情发生了将近10年以后,我才得以将破案过程中那些省略的环节公布出来,来完善这一引人注目的案件。尽管我对案件本身非常感兴趣,但和它不可思议的结果相比,案件本身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在我一生所经历的一切冒险中,这件案件的结果最令我震惊、也最令我诧异。即使是事隔多年后的今天,只要想到这一点,我依然会激动不已,而且会有一种欢乐而又惊愕的情愫充斥我的身心,淹没我的神志。我知道公众对我偶尔谈起的这个非常优秀人物的言行举止非常关心,如今,我要对他们说一句话:没有让你们及时分享到我知道的这一切,请不要责怪我。若不是他曾亲口下令禁止我说出口,我会把这作为我的首要职责来做。而这条禁令在上个月三日才刚刚取消。
可想而知,和夏洛克·福尔摩斯密切交往久了,我对刑事案件也慢慢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自从他失踪以后,我把社会上已经公开的各种各样的疑案都仔细阅读了一遍。为了满足个人的兴趣,我甚至不止一次地尝试采用他的方法来解开疑案,但结果总是差强人意。尽管如此,在这么多的案件中,从没有任何一个案件像罗诺德·阿德尔惨案这样让我放心不下。当官方验尸的结果称这是一件蓄意谋杀案但却无法查明凶手时,我更加清楚地意识到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去世是这个社会巨大的损失。我确信这个疑点重重的案件一定会吸引他的注意力,而这位欧洲一流的侦探家如果还活着的话,以他训练有素的观察力和敏捷的思维模式,很可能会给予警方极大的帮助,或许还能帮助警方提前结案。这段时间,我整日巡回出诊,而这个案件却整日在我的脑海里盘旋,但我却一直未能找到一个充分的理由来解释。再三思考,我决定冒险讲述一下这个陈旧的故事,将公众所熟知的、审讯结束时公布的案件情况再重新叙述一遍。
可敬的罗诺德·阿德尔是澳大利亚某殖民地总督梅鲁斯伯爵的次子。阿德尔的母亲得了白内障,从澳大利亚回国准备进行手术。她跟儿子阿德尔以及女儿喜尔达·霍伯居住在公园街427号。阿德尔搬回英国后,一直在上流社会活动。据大家所知,他在外并无仇敌,也没有任何恶习。他曾同卡斯特尔斯的伊迪丝·伍德利小姐订过婚,但在几个月之前,经双方协商解除了婚约,事后也没看出他对此事有过多的留恋。他生活在一个狭小和封闭的圈子里,生性保守且习惯于毫无变化的生活。谁知,在1894年3月30日深夜10点至11点20分之间,死亡竟意想不到地以最奇特的方式悄然降临在这个随和的年轻贵族身上。
罗诺德·阿德尔十分喜欢玩纸牌,而且经常玩,但他下的赌注都很适度,从未大到有损他的身份。他是鲍尔温、卡文狄希和巴格特尔三个纸牌俱乐部的会员。根据证人的证词,他遇害的那天,晚餐后曾在巴格特尔俱乐部玩过惠斯特(注:这是一种以全副扑克牌四人分两组、三盘决胜负的纸牌游戏,是桥牌的前身)。当天下午,他也在那里玩过牌。和他一起打牌的莫瑞先生、约翰·哈代爵士和莫兰上校等人证实,他们当天玩的的确是惠斯特,每个人的牌都差不多,没有太大的输赢。阿德尔大概输了五镑左右,不会比这多。对于拥有可观财富的他而言,这样的损失应该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尽管他几乎每天都在各个俱乐部玩牌,但他是一个谨慎的人,而且通常是赢家。证词中还提到,几个星期之前,他和莫兰上校搭档,在与哥德菲·米尔纳和巴尔莫洛勋爵对赌中,一口气赢了多达四百二十英镑。在调查报告中,有关他的近况就是这些。
案发的当天晚上,他从俱乐部回到家里刚好是10点钟。他的母亲和妹妹恰好去了亲戚家。据女仆供诉,她听见他回来后进入二楼的起居室。她已经在屋里生好了火,因为烟雾弥漫,于是打开了窗子。在梅鲁斯夫人和妹妹回来以前,他的屋里没有一点声音。11点20分,她们回到家里,梅鲁斯夫人想去儿子的房间去道声晚安,却发现门从里面反锁着,但无论她们怎么敲门和喊叫,里面都没人答应。于是,她们连忙找人撞开了房门,只见这个不幸的年轻人躺在桌子旁边,脑袋被一颗左轮手枪子弹击中,血肉模糊,非常可怕,但房间里却找不到任何武器。桌子上摆着两张10镑的钞票和17镑10先令的金币和银币,这些钱码成十堆,每堆钱数不一。钱堆的边上放着一张纸,上面记着一些数字,还并排写着几个俱乐部朋友的名字。从这张纸可以推断出,他在遇害前,正在计算打牌的输赢。
经过详细调查,案件变得更加复杂。首先,找不到理由来解释他为什么从里面把门反锁。我们可以假设门是凶手锁的,凶手行凶后便从窗户逃跑了。但窗户离地面至少有20英尺,下面恰好是开满了番红花的花坛,而花丛和地面都没有留下脚印。房子和街道之间的那条狭长的草地上也没有任何痕迹,如果有人从下面爬进窗子,不留痕迹是不可能的。显然,房门是阿德尔自己锁的。那么,他又是怎么死的呢?如果是枪手从窗外开枪射击,而且是如此准确的命中,那么枪手绝对是个非凡的神枪手。其次,公园街是一条热闹非凡的大街,在距房子一百码的地方有一个停车场。没有人听到枪响,然而已经有人被打死了。子弹被取出后,验明是一颗左轮手枪子弹。人一旦被这种子弹打中,立刻就会毙命。这就是公园街神秘的杀人案件的情况,由于找不到杀人凶手的动机,这件案情变得更加迷离扑朔。正如我前面提到的,年轻的阿尔德并没有任何的敌人,而且他房间里的钱财等贵重物品一样也没有遗失。
我脑海里整天都在反复思考这件事,为了能找到一个能解释得通的理论,找到最省力的途径,就如我的朋友所言这是侦查的起点,但几乎没有什么进展。黄昏的时候,我漫步穿过公园。大约6点左右的时候,我走到了公园路靠近牛津街的那头。一群游手好闲的人聚在人行道上,朝着同一扇窗户望去,这就是我特意来看的那所房子。一个又高又瘦戴墨镜的男子(我强烈怀疑他是一名便衣侦探)正在发表自己的一些言论,其他人围在一起倾听着。我挤进人群靠近他,但我发现他的论点荒谬无比。我厌恶地又从人群里退了出来。不料,我后退时却撞到了背后的一个残疾老人身上,并撞翻了他怀里的几本书。我记得捡起的那一堆书里,有本书叫做《树木崇拜的起源》。我猜想这个老人一定是个穷困的藏书家,他或许把收藏一些罕有的书籍作为职业或者爱好。我一个劲儿地对这意外事件道歉,但从老人鄙夷的眼神可以看出,这些书对他来说,是非常珍贵的,而不幸的是我撞掉了它们,这让他很是恼怒。他轻蔑地咆哮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我望着他那佝偻的背影和灰白的络腮胡子消失在人群里。
我在公园路427号外面观察了半天,但仍没有发现任何让我感兴趣的东西。这所房子和街道之间只隔了一排矮墙和栏杆,高度不到5英尺。因此,任何人想进入花园都很容易,但若想爬到楼上的窗口却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因为墙上没有水管或者别的东西可以攀援,就算是身手敏捷的人也不容易上去。我比以前更加感到迷惑不解,只好折回肯辛顿。我回到寓所进入书房还不到5分钟,女仆就进来说有人要见我。令我吃惊的是,来人竟然是那个奇怪的旧书收藏家。他灰白的须发中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瘦脸,目光锋利,右臂下夹着他所珍爱的书,至少有10多本。
“先生,你没想到是我吧。”他说话的声音奇怪而沙哑。
我确实没想到来人会是他。
“哦,先生,刚才的事情,我感到有些过意不去。我刚刚碰巧看到你走进这间房子,所以我就跟了进来。我对自己说,我要进来看看这位善良的绅士,告诉他刚才我的态度过于粗鲁但并没有恶意,而且我非常感谢他拾起了我的书。”
“这点小事,您别太介意。”我说,“我可以问一下,您怎么认出来是我的呢?”
“噢,先生,很高兴认识您。如果不太冒昧的话,我可以算您的一个街坊呢。我在教堂街的街角处开了一间小书店。先生,您也收集书吧?这儿有《英国鸟类》、《克图拉斯》(注:罗巴诗人)、《圣战》,每本书都很便宜。只要五本书,您就能把第二排书架填满了。您的书架,现在看上去有些邋遢,不是么,先生?”
我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的书架,再转过身来时,我突然发现福尔摩斯站在书桌对面向我微笑。我站起身来,吃惊地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我感到一阵眩晕,是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白雾,随后我就不省人事了。等我清醒过来,我发现我的领口被解开了,嘴唇上还留有白兰地酒的辛辣余味。福尔摩斯手里拿着小酒瓶,俯在椅子上弯腰看着我。
“亲爱的华生。”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实在对不起,没想到吓着你了。”
我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
“福尔摩斯。”我大声喊道,“真的是你么?你真的还活着?你真的从那可怕的深渊里爬出来了?”
“等一下。”他说,“你确定你现在真的能讨论这样的事情吗?我刚才多此一举的戏剧性再现,已经让你受到了严重的刺激。”
“我很好,福尔摩斯,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啊!世界上这么多人,单单是你站在我的书房里。”我再次抓住他的袖子,感到他的胳膊瘦弱纤细但强壮有力,“哦,太好了,无论如何,你不是鬼。很高兴看到你。来,坐下,告诉我你是怎么从那可怕的深渊里死里逃生的?”
他坐在我的对面,照旧若无其事地点燃了一支烟。他依旧穿着书商的那件褴褛及膝的旧衣服,但那代表书商的一堆白发和旧书都放在桌子上。福尔摩斯看起来更加消瘦和敏锐,但从他苍白的脸色来看,他最近的生活并不规律。
“华生,我很高兴现在能伸直腰板了。”他说,“要一个高个子一连几个小时把身子缩短1英尺,真不是件舒服的事。我亲爱的朋友,现在还有一项任务摆在我们面前,如果你可以同我合作的话,我们今晚将有艰险的工作需要完成。我想不如等这项工作完成后,我再把全部的情况告诉你吧。”
“我的心中充满了好奇,我更想现在知道这一切。”
“今晚你会跟我去吗?”
“无论什么时候,去什么地方,我都去。”
“跟过去一样。动身之前,我们还有些时间,先去吃点晚饭吧。至于那个峡谷,从那里爬出来并不困难。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跌进去。”
“你根本就没有跌进去?”
“华生,我根本就没有跌进去,我给你留的便条也绝对是真实的。当我看见非常阴森的莫里亚蒂教授站在那条通向安全地带的狭窄通道里时,我知道末日到了。我从他灰色的眼睛里看到了无情。于是,我和他聊了几句,得到了他礼貌的许可,才留了那封信。我把它同我的烟袋和手杖等一起留在了那里,然后沿着狭窄的通道一直往前走。莫里亚蒂紧跟在我的后面,形影不离。走到窄道的尽头,我无路可退了。他并没有掏出武器,而是向我冲了过来,用胳膊抱住了我。他知道他的一切完了,便急于向我复仇。我们在瀑布边上扭打在一起,我略懂日本柔道,以前也不止一次派上过用场。我努力从他的胳膊里挣脱出来。他尖叫了一声,双脚胡乱地踢了几秒,两手向空中乱抓。他用尽了全力,但身体仍然无法保持平衡,便跌了进去。我探头向下看,他跌落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后来撞上了一块岩石,身体弹了一下,然后又跌入水中。”
福尔摩斯一边抽烟一边讲述,我听得目瞪口呆。
“可是那些足印呢?”我大声地说,“我亲眼看见那条路上,往前走的是两个人的足印,并没有回来的脚印啊。”
“事情是这样的。在莫里亚蒂教授消失的霎那间,我突然想到我没有死是多么幸运的事情。我知道要置我于死地的人不止莫里亚蒂一个,至少还有3个人。他们如果知道自己的首领死了,他们报复我的心理会更加强烈。他们都是最危险的人,如果知道我没死,他们之中一定会有人找到我。另外一个方面,如果全世界人民都确信我死了,他们就会拍手称快,这些人就会疏于防范,这样我迟早就会灭掉他们。那时候,我会宣布,我还活在世上。这个主意在我脑海里迅速成形,当莫里亚蒂教授还没有沉入莱辛巴赫瀑布底部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这一切。
“我站起身,查看身后的岩石墙。我读了几个月前你津津有味的生动的记载。你断言说岩石墙是绝壁,其实是不正确的。岩石上有几个细小的立足点,并且有一块凸出的部分。悬崖如此之高,想爬上去显然是不可能的。如果我沿着潮湿的小路退出去而不留痕迹,显然也是不现实的。我本想采用以前常用的倒穿鞋子的办法,但我想如果人们发现三对脚印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出,他们肯定会知道我的死只是一个骗局。总的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冒险攀岩。华生,这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瀑布在我脚下怒吼,不是我富有幻想,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仿佛听到莫里亚蒂从深渊深处发出了尖叫声。而且稍有不慎,我就会葬送悬崖。有好几次,我差点没抓住岩壁上的青草;也有几次,我的脚差点从潮湿的石缝之中滑出。那时,我都以为我完了。但我仍然一步步地往前爬,生怕自己一去不复返了,最后我终于到达了一个几英尺宽的平台。平台上覆盖着柔和的绿色青苔,我可以随意地躺在这里,而下面的人看不到我。亲爱的华生,你和你的随从极其同情地来调查我死去的情况时,我就躺在那里。
“后来,你做出了你完全错误的结论后,就起程回了酒店,我一个人被留下来了。我以为冒险到此结束了,谁知还有更加可怕的意外在等待着我。一块巨大的石头突然从天而降,飞过我的头顶,砸落在那狭长的窄道上,又跌入到深渊中。我本以为石头是自然滑落,过了一会儿,我抬头往上看,看到昏暗的崖边露出了一个人头。这时,另外一块石头跌落在我躺着的地方,距离我的头部不到1英尺。显而易见,莫里亚蒂不是一个人来的,上面还有他的同伴,而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家伙是一个非常险恶的人,他一直在监控着我们。教授袭击我又跌崖而死,而我却逃跑了。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一直在等待机会,所以绕道上了崖顶,并企图实现他朋友未实现的阴谋——杀死我。
“华生,我并没有用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些,因为我在悬崖边又看见了那骇人的脸正在朝下张望。我知道这是另一块石头要落下的预兆。我开始朝着崖下的小道跑,尽管我不认为自己可以完成这项工作,因为这比上山要难很多,但我已经没时间去思考危险了。就在我刚刚离开那个平台的时候,又一块石头呼的一声从我手边飞速滚过。半路的时候,我滑了一跤,但是谢天谢地,尽管我摔得头破血流,但总算到了小道上。我拔腿就跑,摸黑走了10英里的山路。一周以后,我到达了佛罗伦萨,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些真相,那就是我的哥哥迈克罗夫特。亲爱的华生,我对你感到十分的抱歉,但是假死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不是你以为我死了,你就不会写出那么令人信服的感人文字。3年来,我曾多次提笔想写信给你,但我又害怕你过于关心我而不小心把我未死的秘密泄露出去。也因为这些原因,今天傍晚你把我的书碰掉的时候,我只能赶紧回避你,因为我的处境非常危险。如果你的惊奇引起别人的注意,我的身份就会暴露出来,那么后果将会是不堪设想的。我之所以把真相告诉了我的哥哥迈克罗夫特,是因为我需要他的金钱支持。在伦敦,事情的发展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顺利,因为在审判的过程中,莫里亚蒂团伙里两个最危险的成员,也是与我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得以逍遥法外。于是,我去西藏旅游了两年,常常去拉萨同喇嘛聊天打发时间。你或许看过一名叫西格森的挪威作家写的非常出色的探险记,但我确信你肯定想不到那是我给你的信息。后来我经过波斯,游览了麦加圣地(注:伊斯兰教圣地),又到喀土穆(注:苏丹首府)对伊斯兰教首领做了一次简短而有趣的拜访,并且把拜访的结果告诉了外交部。回到法国,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在法国南部蒙彼利埃的一个实验室里研究煤焦油的衍生物。研究非常成功,这时,我听说我的仇人现在只剩了一个在伦敦,于是我准备返回伦敦。正在这个时候,我听说了公园街的杀人事件,案件的离奇吸引了我,而且这个案件对我来说应该是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因此,我立即返回了伦敦,回到贝克街的家里。我的出现吓坏了赫德森太太。迈克罗夫特把我的房间和文件都保持着原样。我亲爱的华生,这就是我这几年的经历。今天下午两点钟,我发现自己坐在我家那张古老的扶手椅里,多么希望看到我的老朋友华生能坐在对面另外一张他常坐的椅子上。”
这是我在4月的一个晚上听到的一段惊人的故事。如果不是那个我以为再也见不着的瘦高的体形和诚恳的面容出现在我眼前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个故事的。我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来表达我的悲伤和同情,只好以动作代替语言表示了对他的慰问。“亲爱的华生,工作是解忧的最佳良药。”他说,“今晚,我为咱俩安排了一项工作,如果我们能圆满完成的话,我们也不枉在世上活了一回。”我恳求他再详细地讲述一下以往的事情,但是一切都是徒劳。“天亮以前,够你听和看的了。”他回答道,“我们有3年的过往需要讨论,但是我们只能谈到9点半,然后,我们要进行一场特别的空屋历险。”
一切就像从前一样。9点半到了,我发现自己挨着他坐在一辆双座马车上。我的口袋里装着一把左轮手枪,心里充满了对刺激的冒险的好奇。福尔摩斯则非常冷静和严肃,一言不发。路灯的亮光照在他严峻的脸上,我看见他眉头紧皱,薄薄的嘴唇紧闭着,陷入沉思中。我不知道我们要在伦敦这个罪恶的黑暗丛林中追捕怎样的野兽,但从这个老猎人的神态来看,我可以肯定这是一次最危险的冒险。他那张严肃的脸上不时地露出些讥讽的笑容,我预感到我们今晚的猎物难逃法网。
我本以为我们是前往贝克街的,谁知在卡文希广场拐角处,福尔摩斯便吩咐车夫停了下来。下车时,他左右探望了一下,然后我们徒步前行。在走过每条街的拐角时,他都会极其仔细地观察一番,以确保没有人跟踪我们。我们的路线当然是独一无二的,福尔摩斯对伦敦的小街小巷非常熟悉。他以最快的速度和切实可行的步骤带我穿过一连串我从来都不知道的小巷和马厩。最后,我们来到了一条小路上,两旁都是一些阴暗的老房子。我们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穿过曼彻斯特街头,然后到了布兰福特街。走过一条狭窄的走廊,穿过一个木制门,我们进入一个废弃的院子里。他用钥匙打开了一所房子的后门。我们一块儿走了进去,他又把门关上了。
屋里漆黑一团,很明显这是个空屋子。地板没有铺地毯,我们的脚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伸手碰到墙壁,只觉得墙壁上的壁纸像丝带般一条一条地挂着。福尔摩斯用冰冷瘦长的手指紧紧抓住我的手腕,牵着我前进。我们走过一条长过道,才见有模糊的光线从一扇门上面的气窗中透出。这时,福尔摩斯突然转身向右转,我们便走进一个正方形的大空屋。房间四角阴暗,但街灯照进房屋的中央,留有一丝的微光。房间里没有灯,窗子上满是灰尘,所以我们只能依稀分辨出彼此的轮廓。我的同伴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肩上,嘴唇贴近我的耳朵。
“你知道我们在哪儿吗?”他低声说。
“这当然是贝克街。”我透过黑暗的窗子向外望了望,回答道。
“没错。这是卡姆登的房屋,也就是我们原来住处的对面。”
“但是我们为什么到这里来呢?”
“因为这里可以看清楚对面的一举一动。亲爱的华生,请你走近窗口一些,但是千万要小心,别暴露了自己。你再看看咱们的老寓所——你那么多的神话故事不就是从那儿开始的吗?让我们来看看我离开的这3年,我那种使你惊喜的力量是否还存在。”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朝对面熟悉的窗户望去。当我的视线落在那扇窗户上的时候,我竟不由得失声大叫起来。窗帘已经落下,室内灯光明亮,一个人的影子清晰地映在窗帘上。那人坐在凳子上,方阔的肩膀、轮廓分明的脸部,我都那么熟悉。那侧着的脸,犹如我们的祖父母那一辈喜欢装上框子的一副剪影,像极了福尔摩斯本人。我惊讶地伸出手,来确认他是否还站在我身边。他不出声地笑得浑身颤抖。
“如何?”他问。
“天哪。”我叫道,“真是妙极了。”
“我相信我变化多端的手法尚未因岁月流逝而枯竭,或者因常用而过时吧。”他说话的声音满含快乐和骄傲,就像一个艺术家在称赞自己的作品,“这影子真的很像我,对吧?”
“我发誓那就是你。”
“这是格勒诺布尔(注:法国东南部的一个城市)的奥斯卡·莫尼埃先生的功劳,他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做成了这个模型。这是一个蜡像,其余的装饰是我今天下午到了贝克街后才亲手安排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亲爱的华生,因为尽管我住在别的地方,但是我要让他们觉得我是住在家里。”
“那么,你认为有人在监视你的寓所吗?”
“是的,我知道有人在监视。”
“是谁?”
“是我的老对手,华生。虽然他们的首领现在躺在莱辛巴赫瀑布之中,但你别忘了他们知道我还活着,也只有他们才知道我还活着。他们认为我迟早会回到自己的家里,便在这儿监视着我的寓所,今早他们看到我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呢?”
“因为我从窗口往外瞧的时候,看到了他们派来的人。这个人名叫巴克尔。他以杀人抢劫为生,是个出色的犹太口琴演奏家,但是他对我不足为害。我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我担心的是他背后那个强大的人。那家伙是莫里亚蒂的同伙,也就是那个从山顶上朝我扔石头的人。他是伦敦最狡猾最危险的罪犯。华生,他就是今晚一直在追我的人,但是他并不知道我们也在跟踪他。”
我渐渐地明白了我朋友的计划。从这个有利的位置来看,对面的一切尽收眼底,监控者正被人监控,追踪者正被人追踪。窗户上那个消瘦的影子只是一个诱饵,而我们俩就是猎人。我们默默地站在黑暗中,注视着街上匆匆而过的人们。福尔摩斯一言不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我知道,他处于高度警觉之中,而且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来来往往的人们。这是一个冰冷喧嚣的夜晚,风呼呼地刮着,街上的人们来来往往,大家都裹紧了外套和围巾。有一两次,我似乎瞧见了同一个身影,而且我还注意到有两个人站在附近一家的门道里,像是在避风。我试图吸引我同伴的注意力,但是他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街道。他偶尔不安地挪动脚步,并不止一次地用手指敲打墙壁。显然,他非常地不安,他开始担心自己的计划并不能如他猜想的那样顺利完成。将近半夜时分,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了起来,他看起来更加不安起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我正想和他说话,抬头望了望对面明亮的窗口,我不禁再次大吃了一惊。我急忙抓住福尔摩斯的手臂,指向对面的窗子。
“影子动起来了。”我不禁叫了出来。
窗帘上的黑影已不是侧面,而是转了一个方向,背向着我们。
3年的时间并没有改变他粗暴的脾气,也没有降低他对智力低于他的人所表示的急躁。
“它当然能移动了。”他说,“华生,难道我是那种靠竖起一个假人来企图骗过那群欧洲最狡猾的人的笨蛋吗?我们已经在这个房间待了两个小时了,赫德森太太已经移动了8次蜡像,也就是每一刻钟一次。她站在影子的前面,这样人们就看不到她的影子。啊!”说到这里,他倒吸了一口气。透过暗淡的灯光,我看见他伸长了脖子,全身因为全神贯注显得有些紧张起来。街道陷入沉寂之中,那两个人或许还在门口蹲点,但我却看不到他们了。整个世界漆黑一片,除了对面黄色的窗帘上的黑影外,其他的都看不清楚了。又是一片沉寂,我突然听见福尔摩斯像是在极度兴奋的情况下发出的咝咝响声。一会儿,他突然把我拉到屋里黑暗的一角,用手捂住我的嘴巴。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朋友如此兴奋。而外面那漆黑的街道仍然荒凉且静止不动地摆在我们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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